第73章 云笙的催眠术
连云霸河都发了话,云沧雪再想驱赶云笙,也是无可奈何。
云沧浪还深陷在精神错乱的状态中,他一脸的疯态,只能由云霸河强行扣押着,才能保证他不伤害其他人。
“事先说明,我是魔药和古医术双修,呆会医治时,会采用魔法和古医术双结合的模式,无须大惊小怪,”云笙知道云府内是不能使用魔法的,这一点和曾经的武轩无极馆很是类似。
但如今为了云沧浪的病,云霸河也不得不破除这个先例。
取出了迷骨权杖,云笙开始了吟唱,她唇间合动,魔法权杖上闪烁起一片柔和的光色。
水系初级魔法,云梦冰眠。
云笙需要查看云沧浪的病情,就必须先让他冷静下来。
一股淡蓝色的冰冷水气,笼罩住了云霸河和云沧浪。
“父亲!”云沧雪深恐云笙伤害到了父亲,就要制止。
“不碍事,她没有恶意,”处于对魔法师的偏见,云霸河此生几乎是没有用过任何魔法来疗伤,平日即便是受了重伤,也只是吞服一些丹药。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治愈系的魔法,置身在这一片微微发亮的水汽中,云霸河感觉心情平静了许多。
原本被他制住的云沧浪也停止了咆哮和躁动。
云笙趁机让云霸河松开了云沧浪,她走到了云沧浪的身前,与他平视着。
云笙的双瞳中,一抹金光一划而过。
“云少将军,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些什么,说出来,”云笙的声音很轻柔,语速亦很慢。
现代医学技术比起无极大陆,先进了许多,尤其是精神上的疾病,用药物只能缓解,却很难根治。
云沧浪之所以产生幻觉,发疯失控,原因就在于他的记忆还一直停留在数年前的那场战争。
云笙利用云梦冰眠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先镇定下来,随后才能使用真正的治愈手法,针对战后综合症,最好的治疗方案,那就是催眠治疗。
在云梦冰眠的作用下,云笙能更好地发挥神农瞳的作用。
云沧浪如同陷入了梦境般,他浑身剧烈的一个颤动,声音中带着悔恨和痛苦:“死了,都死了,云家军的兄弟,一千多人,全都死了!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全都是因为我,他们……我不会放过他们!”
他在回忆,那一场让整个大周元气大伤的战役。
他颤抖的声音中,一场血淋淋的屠杀重现在众人的面前。
战力痛苦的闭上了眼,云霸河高大的背脊在那一刻,似乎也佝偻了一些。
唯有云沧雪,一脸的稀疏平常,那是因为她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
“云少将军,你放轻松一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那场战事,数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眼下很安全,你在将军府里。那些军士们……的尸骨和家人也都安顿好了,”云笙在心中微微叹息,神农瞳一缩,金光再度闪过。
云沧浪只觉得脑中一阵重击,就好像有人将沉睡多年的他叫醒般。
他原本浑浊的眼中,逐渐恢复了清明。
恢复清醒的第一刻,云沧浪看到数双关怀的眼。
“爹,战大哥,三妹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云沧浪平日也间或有清醒的时候,可这一次,他醒过来时,却感觉头脑不像以前那样沉闷了,他整个人觉得轻松了许多。
他呼吸吐纳了一番,感觉到胸口一阵舒坦,就好像是拜托摆脱了什么重负似的。
“二弟,你感觉怎么样?”战力一脸的难以置信。
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云笙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云沧浪说了几句话,然后云沧浪就逐渐恢复了意识。
一滴药没用,一针都没扎就回复意识了,这也太玄乎了吧。
“这位是?”云沧浪这才发现屋内还有一名陌生的少女,她的手上,还握着根魔法权杖。
魔法师?父亲和三妹居然会让一名魔法师进入将军府,这真是破天荒了。
云沧浪仔细看了眼云笙,发现云笙看着很是面善,仿佛在哪里见过般。
“三弟,这是我们武馆新请来的供奉长老,别看她年纪小,可医术很是神奇,她和别人的见解也很不一样。方才她就说你的病并不是癔症,而是什么战争创伤综合症。你再让她看看你的手,”战力催促着。
“战大哥,你的好意,我这双手,早已废了,你又何必一直大费周章,浪费了人力物力呢,”云沧浪对自己爹的脾气很是了解,每回一提起魔法师,老头子就要暴走。
这名女魔法师能呆在云府,已经是奇迹了。
“你的右手是没法子了,可你的左手还在啊,你左手的筋脉只是被伤了,若是有机会打通,就算不能再习武,至少也能正常生活,”战力叹息着,他知道,多年来,云沧浪求医无果,他的心也死了,加之癔症困扰,他对于自己的手,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
如今困扰他多年的“癔症”解决了,那下一步就该是治疗他的手了。
云笙的目光落在了云沧浪的手上,一看之下,她算是明白,为何战力会这般说了。
外界传闻,将军府二子云沧浪双手被敌军所伤,身残,可事实上,云沧浪只是右手被斩,他的左手还好好地垂在他的身侧。
可云笙也留意到,虽说他的左手还在,可左手只是软绵绵地挂在身侧,皮肤松垮,泛着病白色。
由于常年没有使用,云沧浪的左手已经明显出现了萎症,和他的身形比例相比,小了一圈。
依照云笙的经验看,若是再无法找到医治之法,筋脉神经一旦萎缩了,只怕云沧浪的左手真会废了。
“大叔,你的手能否让我看看?”云笙主动上前一步,她原本还嚷着要走,这会儿突然转变了态度。
“小丫头,你刚不是嚷着要走嘛?武圣将军府不欢迎你!”云霸河却来了脾气,在一旁跳脚着。
“闭嘴,吵死了!医者看病,病人家属不要插嘴,”云笙秀气的小脸上,浮起了一阵愠怒,给了云霸河一个大大的白眼。
“嘿!你这是什么语气!”云霸河炸毛了,一头铅灰色的头发差点全竖了起来,跟只炸毛的老猫似的,可云笙就是不理睬他。
这让云霸河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完全没有脾气。
战力却是忍俊不禁,就连云沧浪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意,云沧雪看到了这一幕,面色越来越沉。
第74章 医魄神针
见云霸河被一个小丫头气得敢怒不敢言,云沧浪却是笑道:“爹,你都一把年纪了,就不要和小孩子撒气了。小丫头,你看看也无妨,我身上的伤有些狰狞,你可别吓到了。”
云沧浪的语气很是和蔼,这让云沧雪看得直咬牙,就是对自己的亲侄子唐玉,云沧浪都没这般好语气过。
二哥和战力果然是瞧不起她们孤儿寡母,云沧雪暗暗恨道,对云笙就更加记恨了。
尽管是第一次见面,云沧浪对云笙却很有写好感,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眼前这小丫头脾气虽是火爆了点,但性格很是坦率可爱。
他想起了多年不见的大哥,大哥当时仓促离府,大嫂身怀已经有了云家的骨肉,若是那孩子还在,恐怕也和眼前这小丫头般,聪明伶俐,又长得讨喜。
云笙先看了他的右手,云笙本以为云沧浪的右手是被利器斩断的,但她查看之后,却发现并非如此。
“大叔,你的右手是不是被什么猛兽直接撕裂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云沧浪的老伤已经快十年了,云笙仅仅是看伤口,就能做出如此精确的判断,这一点,让云霸河很是意外。
难道说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医术的?
战力忙上前,替云沧浪除去了衣物,云沧浪的“手”这才显露了出来。
云笙取出了四季琉璃针,针才一出,原本在一旁发牢骚的云霸河立刻噤了声,他何等眼力,看出了云笙手上的医针是法器。
云笙查看了云沧浪的左手,就如她预料的那样,左手已经严重萎缩了。
肌肤毫无弹性,里面的血管也频临枯竭,云笙用针扎了几处手部的大穴,询问着云沧浪的反应。
类似的扎针,云沧浪已经被无数的医者扎了不下百十次了,他已经习惯了没有任何感觉。
“小姑娘,你不用再试了,我这只手,就是放在了火上烤,放在冰里冻,也都是没有感觉的,它已经废了,”云沧浪已经看开了,如此的一只左手,他到宁愿,左手和右手一样,彻底被斩断了。
云笙看了一眼云沧浪,在她替云沧浪检查时,她发现他的左手上有大量的伤口,那些是火烫伤,甚至是冰冻伤的。
看到了那些伤口是,战力和云霸河都沉默不语。
在云沧浪双手刚废的时候,他渡过了一阵自残自虐的日子,那些伤口,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为了防止云沧浪想不开,有一阵子,云霸河不得不命令近身侍卫对他严加看管。
直到后来,战力和云沧浪一夜促膝长叹,云沧浪才熬过了那阵子最黑暗的日子。
“大叔,我接下来还要扎几针,若是你能有感觉,立刻喊出来,”云笙在心中暗暗感慨着,云家两兄弟,也确实是多灾多难。
若非是父亲云沧海的离家,云沧浪恐怕也不会孤身一人,陷入敌营,就算是为了父亲,她也得想法子救治云沧浪。
云沧浪本想拒绝,可看到云笙一张小脸上,满是诚恳,不知为何,他就是硬不下心肠来。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云笙再次施起了针来。
这一次,云笙用得却是炎家祖传的医魄神针,神针分为了暗针和明针,而云笙又来测试云沧浪的左手是否还有救的,却是暗针。
云笙体内的髓玉功已经到了第三层,也就意味着,她能施展出第三重医魄神针,她一针扎下,体内的髓玉功紧接着,发力而出。
暗针悄无声息的穿破了云沧浪的皮肤,顺着他的血管游入了他的手臂。
第一枚暗针入体之后,就如石沉大海,云沧浪没有半分反应。
失败了。
云笙并不气馁,第二次,她又是接连发了两枚暗针,云沧浪依旧是没有反应。
暗针是极其消耗内力的,两次暗针下来,云笙的面上已经泛起了一片潮红。
“不要再……”
云沧浪再次劝道。
忽然间,云笙手上四针齐齐而动,四季琉璃针伴随着暗针之力,如大雨骤降,又如洪水猛兽般,一起倾巢而出。
一股又冷又热的酥麻感,从云沧浪的手指上传来,他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左手就如触电般,抖动了一下。
只是一下,却让在场的四人全都变了脸色。
其中最激动的莫过于云霸河,他全然不顾早一秒自己还斥责过云笙,“沧浪,你的手!”
“我的手,刚刚有知觉了?”虽然是只一瞬,可那一瞬,云沧浪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有了感觉,虽然感觉很短暂,但他的手,的确有了感觉。
“小丫头,沧浪的手还能救?是不是,你倒是说话啊,”云霸河一生叱咤沙场,从未向人低头过,可这一刻,他却只是一个可怜的父亲而已,他半哀求地看着云笙。
他希望云笙能够回答他,云沧浪的手还有救。
哪怕只是一只左手,也足以让颓废多年的沧浪找回一点希望。
“我……”云笙心底一片苦涩,她该怎么回答。
云沧浪的手还没有彻底坏死,云笙通过刚才的几枚暗针,至少证明了一点,云沧浪的手,只是被一种特殊的手法,制住了血气运行。
早前她接连试探了两次暗针,都没有反应,那是因为暗针之力还不足以冲破那种手法,但若是她能够修炼到第五层髓玉功,能一次发出五枚暗针之力,那兴许有机会冲破那一层桎梏。
可眼下,她却是没有法子的。
“爹,你不要吓坏了小丫头,她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云沧浪看出了云笙的为难。
他不怪云笙,她已经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自己的手有知觉的医者,即便是药皇阁的大国手也从未让自己的手产生过感觉。
“炎云,你若是有难处只管说出来,我战力只要能办到,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只要你能治好二弟的病,我可以再允你一枚宗门令,”战力也动容了,他从云笙的身上看到了云沧浪可能恢复的希望。
“诸位,不是我不肯救治,而是我眼下没法子救治。不瞒你们说,云少将军的手,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残废,他只是被人用极其特殊的手法制住了斗气运行。”云笙为了更便于众人理解,索性在地上画出了简单的人体构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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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隐患
武者的身体,最主要的就是斗气的运行,云沧浪的左臂所受到的制约,很像是云笙在武轩无极馆中被封锁魔法力的魔法锁。
只是在云沧浪身上下手的那人,所用的手法,可比一般的魔法锁厉害许多。
迄今为止,也只有云笙能用炎家祖传的医魄神针结合了髓玉功才能让其破禁。
“要想治好云大叔的手,那至少需要五层我们炎家的独门内力,但眼下,我才只是习到了第三重,所以我暂时无能为力。但若是我将来突破了第五层,我就有绝对的把握,治好云大叔,”结合人体构造图,云笙言简意赅的将治疗和她眼下的难处说明了。
听了云笙的话后,其他几人全都明白了过来。
云霸河半晌不发一语。
战力则是喜忧参半,反倒是云沧浪的神情最为平静。
“多谢小神医坦白相告,其实我这手,也废了很多年了,并不急着一时半会儿的,小神医也无需自责,若是运气好的话,也许将来我的手还能恢复,”云沧浪和蔼地看着云笙。
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和云笙见面,云沧浪却觉得和她很是亲近,这种亲近感甚至比起对自己的亲侄子唐玉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是感觉到了云沧浪的友善,云笙想了想,“我眼下功力还不够,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它不能让云大叔的手彻底恢复过来,可它至少能保证,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里,你的手不会继续恶化下去。它也能改善你手臂上的肌肉萎缩迹象。”
髓玉功三年为一坎,可过去两年多的时间里,云笙一路从第一层突破到了第三层,其中虽然也有些运气成分在,可也让云笙意识到,在无极大陆上修炼髓玉功,比起在现代社会要容易很多。
个中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无极大陆的日精比起污染严重的现代社会要精纯许多。
云笙所说的法子,就是早前她试验出来的血云兽血。
血云兽血是一种很好的身体强化药,搭配云笙特殊的扎针手法,云沧浪的左手就能吸收部分的兽血之力,这也能改善他左手的恶化程度。
“我这就返回药堂,准备相应的兽血和药草,以后每隔五日,我就会到府上一趟,替你针灸治疗,”云笙也不理会在一旁目瞪口呆的云霸河,径直离开了将军府。
“呵呵,小丫头的脾气是挺大的,可她的医术和医德很好,既然她说二弟的手有的治,那就必定有的治,”战力很是感慨,脸上堆满了笑意。
“目无尊长,在长辈面前说话好无理数,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云霸河想起了云笙方才对自己的态度,就一肚子的火气。
现在的孩子,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哼!
“爹,那孩子的脾气,和你倒是很相似,”云沧浪笑了笑。
“胡说,谁跟她相似了。战力啊,我们也好久没聚了,酒窖里我存了几坛子好酒,你帮老头子我去取过来,”云霸河差使着战力去府中的酒窖取酒。
云霸河平生最爱喝酒,遇到了开心不开心的,都喜欢来几杯。
战力每回来,都要被他灌醉。
战力离开后,云霸河哼了一声,言语间带着几分怒气,“沧浪,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爹,当年伤了你双手的究竟是什么人?”
原来云霸河喝酒是假,刻意叫开战力才是真的。
这么些年来,云霸河一直以为,云沧浪的手,是受了敌军埋伏,被围攻之下所伤,可方才那倔脾气的小丫头一说,他却琢磨出了些不对头的地方来了。
右手被猛兽撕裂,左手被一种特殊的手法禁制了斗气。
云沧浪是云霸河的儿子,他一身的武技可谓是全都是师承云霸河,云家的一双子嗣,云沧海魔法天赋了的,而云沧浪在武道方面也很有天赋。
当年,云沧浪遇敌受袭之时,他已经是武宗,和如今的战力也相差不多。
若是他拼尽全力,对方就算有万人军马,云沧浪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可他却是败了,不仅是败了,还被人生生废去了双手,落得了如今的下场。
可若是对方真要杀害云沧浪,那又何必仅仅只是废了他的双手。
想来对方要么和云家有深仇大恨,想让云家生不如死,要么就是有所顾忌,不敢真的击杀云沧浪。
这个种的缘由,武圣老将军本人是无法想通的,可云沧浪却也不愿意多说。
一来一回,事情的真相,迄今没有被揭穿,云沧浪的痛苦也就持续了那么多年。
“爹,当年的事情,你无需再多问,是孩儿技不如人,才被人所伤,丢了武圣将军府的颜面,”云沧浪神情痛苦,言语之间,却是不愿意再提起陈年旧事。
“酒来了,二弟你这阵子要服用兽血,不能饮酒,这坛好酒就便宜我和老将军了,”不明究竟的战力抱了一坛子酒过来。
云沧浪的手有了希望,战力是打心眼里为他开心,今日他要不醉不归。
“齐哥,我还有一事要问问你,方才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还有她的医术很是特别,我好像从未在大周见过如此的针法,”云沧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云笙。
“她叫做炎云,是我从皇家魔法学院挖来的交换生,至于师承何处,我只听说她住在城里的一家医馆,”,战力知道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说话间,云笙已经取来了兽血,再叮嘱云沧浪的随身侍童将送回了房内,开始告诉云沧浪兽血的使用禁忌。
云沧浪的手浸泡了兽血后,皮肤比平日红润了许多,云笙又替他扎了几针。
院落里,云霸河和战力喝着酒,高谈阔论着大周如今的国情形势。
云霸河脾气火爆,不时地骂着朝中的文官,战力只得是在一旁赔笑喝着酒。
不知不觉,日头就下了山。
云笙走过院落时,只听得云霸河口中咕哝着,“云沧海你个不孝子……”
她回首看去,老将军高大的身躯俯在了院落的石桌上,已经是醉了,看上去分外萧瑟,不知为何,她的心底生出了一种悲凉感,对将军府的恨意也变得不再那么强烈了
第76章 尝试的第一步
尽管不能立刻治好云沧浪的手,可云沧浪的战争创伤综合症在云笙的医治下,却是逐渐康复了。
他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少,从十日一次到一月一次,到了最后已经彻底痊愈了。
云沧浪的手,也在多次暗针的作用下,渐渐有了感觉。
虽然说不能直接握拳,但他的手已经能感觉到温度和痛楚了。
这一点,让原本对云笙很有些看法的云霸河也说不出话来了,云府上下也为这个消息欢欣不已,唯独云沧雪并不是很高兴。
云霸河也不得不默认了战争创伤综合症这种在无极大陆上从未出现过的病症。
但云笙依旧不愿意经常到将军府去,免得每次看到那老头子都对她吹胡子瞪眼的。
战力对云笙不已,对她更加信任。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大半个月,这一日,云笙前往将军府替云沧浪进行日常的针灸治疗顺带替他查看下,战争创伤综合症是否已经痊愈了。
与云沧浪这阵时间的相处,让云笙对武圣将军府的看法略微转变了些。
原本云笙以为,云沧浪也和云沧雪一样蛮不讲理,可以相处,她才知道,云沧浪是个性格很随和,见闻也很广的人。
他虽是浴血沙场,周身却没有一丝戾气,在他的双手还健全的那阵子里,他还很喜欢吹箫鼓瑟,是大周将领中,难得的文武双全之才。
他还告诉了云笙许多大周国内的风土人情,这让云笙长了不少见识。
而云沧浪和云笙也处得很融洽,他本以为云笙只是一名早熟的医者,至多不过比普通人聪慧些。
可越是相处,云沧浪越觉得她的谈吐见解,超乎寻常。
此子并非池中物,战大哥这一次却是淘到宝了,云沧浪暗暗赞道。
“云大叔,你的创伤综合症已经痊愈了,你的左手最近也有了些起色了,你萎缩的肌肉也恢复了不少。你往后只需注意饮食休息,身体就会逐渐恢复,虽说不能直接再修炼斗气,但你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武技训练,”云笙收起了四季琉璃针和云沧浪讨论着病情。
由于左手的筋脉被堵塞,云沧浪不能直接运行斗气,但他的身体底子很好,若是恢复得当,即便是无法恢复到当初的状态,但身体健康,无病无痛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云沧浪收回了思绪,他只当是云笙在安慰他。
以他这样的半残之身,又怎能再恢复到当初那样的鼎盛状态呢,他想了想,忽说道:“炎丫头,云大叔想让你帮个忙。”
这阵子,云笙和云沧浪早已混熟了,云沧浪是个豪爽的人,他也不称呼云笙为炎神医,而是直接称呼她为炎丫头,云笙对这个亲昵的称呼,倒也还算适应。
“大叔只管说就是了,不过我先声明,这件事最好不要和你那个顽固爹有关,”云笙撇撇嘴,她原谅云沧浪是一码子事,原谅云霸河又是另外一码子事。
即便是现在,云霸河每次看到云笙,他的鼻子里总是会发出一阵嗤鼻的怪音,作为回报,云笙总会回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听云笙的赌气口吻,云沧浪就有种发笑的冲动,事实上,对于父亲和云笙那种小孩子般的斗气,云沧浪非但不排斥,反倒有些喜欢。
这会让云沧浪生出一种,子孙同乐的错觉。
比起他那个不学无术,只会替将军府捣蛋的侄子唐玉,云沧浪还真宁愿云笙是他的侄女儿。
“我是想让你去帮忙看一下云家军的那伙兄弟,”云沧浪和云笙一起离开了将军府。
大周尚武,武圣将军府又是盛宠一时,前大周帝特许云府组建个人的府卫军,云沧浪说的云家军就是云家的私人军队。
军队只属于云府,从云府的库房中直接支取军俸,平日主要负责前往云家的属地进行治安检查和巡视。
云沧浪受伤回府后,就很多年没有去云家军视察了,军中的事物,也全都交给了三妹云沧雪打理。
带云笙去云家军,是因为早年云沧浪战败后,一干与他侥幸活了下来的军士,都被安插在了云家军内。
这些兄弟,陪着云沧浪出生入死,但他们由于家世的缘故,无法得到云沧浪那样的待遇,听说这些年来,那些兄弟过得并不好。
云沧浪一直想去看看那帮老伙计,奈何他身患奇症,无法外出,眼下既是身体康复了,他就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那帮老伙计。
早年并不知道有战争创伤综合症一说,被云笙一提点,他才意识到,除了他以为,云家军内怕也有不少兄弟,害上了这种怪症。
叔侄俩一同行走在玉京的街道上,面对来来往往的人群和车马,以及早已和数年前不相同的玉京街道,云沧浪有一瞬间见,有些畏缩。
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童,辗转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人群。
云沧浪得了“癔症”后,为了防止他伤害到他人,云霸河一直禁止他外出,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独自离开将军府。
就在云沧浪彷徨不前时,他的左手,传递来了一股暖意。
低头看去,只见云笙的柔软的小手,握住了云沧浪的大手。
虽然感觉很微弱,但云沧浪从云笙鼓励的眼神中,看到了安抚之意,他笑了笑,阔步走入了人群中。
没走几步,云沧浪只觉得一阵肚饿,他这才记得自己早上只顾着和云笙闲聊,却是忘记用膳了。
“倒是云大叔疏忽了,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你正在长个头的年龄,云家军营里的那些大锅饭可没什么营养,”云沧浪不好意思的笑道。
他就选了一家城中有名的老字号酒楼,带着云笙想去饱餐一顿。
云家叔侄俩入门时,并没有注意到,酒楼之上,正有三双眼睛看了过来。
“奇了,我没看错吧,那个不是武馆的小丫头嘛?她怎么和一名中年男人走在了一起,该不会……”酒楼的雅座里,坐着夜北溟、程白和步九霄三人。
这家酒楼,也是三人平日常来的,想不到却在这里遇到了云笙和云沧浪。
云笙和云沧浪是手拉着手进来的,这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夜北溟目光微微一沉,望向了一脸笑意的云笙,不知为何,他觉得云笙脸上的笑容很是刺眼。
第77章 纨绔子弟
步九霄见夜北溟脸色不大好,也跟着望了过去。
一看之下,他竟是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云沧浪!武圣将军府的云沧浪?他的癔症治好了?”步九霄看清了和云笙相对而坐,那名清瘦的男人,就是云沧浪。
和夜北溟、程白不同,程白祖上是文官入仕,夜北溟早年目盲,两人都没见过大周国内,曾经显赫一时的云家二少爷云沧浪。
武圣将军府早年一门多杰,云沧海是大周最年轻的天空魔法师,而身为其弟的云沧浪也是大周最年轻的将领。
武圣将军老迈,威远侯镇守玉京,云沧浪就是在那时崛起的。
他十二岁出征,二十五岁时,一身战技所向披靡。
当时步九霄不过是一名五六岁大的孩童,但在他孩时的记忆中,云沧浪三个字,就是英雄代名词。
云沧浪身残,离开大周军营之事,还曾让小小年纪的步九霄难过了好一阵子。
本以为,这辈子,他都没机会在看到自己幼时的偶像再出现,可几百米外,谈笑生风的,确实就是云沧浪。
“什么?你说那中年男子是云沧浪?那不就是师傅的八拜之交,难怪师傅这阵子心情很好,原来是将小神医介绍给了云沧浪,”程白听说是云沧浪,也眼巴巴着看了过去。
云沧浪离开世人的眼线太久了,久到大部分玉京的老百姓都已经不认得曾经叱咤沙场的大周将军了。
原来只是看病而已,夜北溟不觉松了一口气。
云笙和云沧浪所在的酒楼,是玉京城里有名的酒楼,里面三教九流,各式人物都有,还有些在此卖唱的艺人歌女在此卖艺讨口饭吃。
两人吃到了一半时,一名十三四岁的清秀卖唱女涩生生地走了过来。
她手上抱着一把琵琶,轻声细语地问道:“两位客人,黄雀唱首小曲儿给两位助助兴,若是唱得合意了,给黄雀几个铜币赏钱可好?”
这名卖唱女不看着很是青涩,嗓音里还带着些瑟缩,她衣裳很是普通,但言谈举止间,却不像是一般的风尘女子。
这类女子,多半是因为家道中落,为了家中生计,才不得不外出卖艺。
酒楼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这样一个看着和小绵羊似的卖唱女,在这里的日子必定是不好过的。
云沧浪点了点头,摸出了五枚银币给了黄雀。
黄雀一看,忙是跪地谢礼,被云笙拉了起来。
她轻拨琴弦,一阵叮咚如泉水的琵琶音在酒楼里悠悠弹起。
卖唱女黄雀的琵琶技艺并不是很好,但她的歌喉很好,清甜嘹亮,却是一把天生的好嗓子。
云笙前世也没听过这般现场卖艺的,今日一听,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云沧浪面上,也露出了一副欣赏的神情来。
歌声到了高潮处,几枚金币从天而降,砸在了黄雀的脚旁。
黄雀受了惊,歌声曳然而止,手中的琵琶也吓得砸在了地上。
一阵粗嘎的嗓音随即传来:“小娘子嗓音不错,听得少爷几个心肝儿一颤一颤的,过来这边唱个小曲儿,少爷们多的是金币。”
说罢,就听得一阵放肆的口哨声。
云笙抬头一看,酒楼雅座方向一处窗口大开着,声音就是从雅座里传出来的。
那厢调笑声才落,几名凶神恶煞的护卫就从楼上走了下来,拉起了惨无人色的黄雀就往楼上雅座拉去。
黄雀的哭喊声引得酒楼上下都看了过来,却没有一人出手帮忙,酒客们都是一脸的麻木,仿佛对这样的场景早见怪不怪了。
一介孤女,进了那群纨绔的口,必定是凶多吉少。
敢在酒楼这般的公众场合当街行凶,那必定是家里势力雄厚,黄雀不过是一个无所依靠的卖唱女,为了她得罪了玉京的那群纨绔,委实不值得。
就连酒楼老板,也只是摇头叹息着,却不上前帮忙。
“太过分了!”云笙拔出了魔法权杖,就要动手。
可她就要出手时,却忽地留意到,一旁的云沧浪有些不对劲,云沧浪的左手,因为愤怒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的手能动了?!
云笙见状,放下了手中的魔法权杖。
“你们谁也不要碰我,我……我是云家军仁勇校尉黄千勇之女,”黄雀被拖了一路,眼看就要被拉入雅座,她苍白的脸上涌起了一股怒红。
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肩膀陡然绷直了,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护卫的,跌撞着就要往楼下跑去。
她本是将门之女,日子过的也是无忧无虑,如果不是因为爹爹的病,也绝不会到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云家军!云沧浪的左手颤抖地更厉害了。
军门子女,那就是军眷,大周律例,对现役军人的妻女子嗣有一定的保护权,若是有人伤害军眷,罪加一等。
听黄雀如此一说,那几名护卫也有些顾忌了。
“愣着干什么,抓上来,云家军的军眷又怎么会在酒楼里卖唱,”雅座里,几名纨绔非但没有被吓住,反倒是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
换成了十年前,云家军在大周国内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雄师,可眼下就不同了,云家军早已没落。
那几名护卫听了,更是肆无忌惮,他们如同老鹰扑小鸡般,拽住了黄雀的头发,就往楼上拖去。
黄雀脸上,划下了一片清泪,她心中已经萌生出了死意,她自知今日清白受辱,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咬了咬牙,就想咬舌自尽之时。
“放开她!”云沧浪动怒了,他陡然起身。
云沧浪虽是身残,可早年在沙场磨砺的那一身杀气,就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一声怒吼之下,整个酒楼就如遭了雷击般,上下为之一震。
那几名拖拉着黄雀的护卫们只觉得全身斗气一窒,就好像被人当胸击而来一拳,猛然撤开了手,雅座之内,那一阵调笑声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哪来的不长眼的,竟敢妨碍本少爷的好事,”只听得雅座里一阵怒气,一群身着华衣的少年武者走了下来。
云笙一看,喉咙里一阵发痒,忍不住想咳嗽,这一次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
华衣武者中,有一人看着甚是眼熟,不正就是云沧浪的“好”侄儿唐玉嘛!
第78章 教导
就在云笙在心中替唐玉点蜡时,唐玉还没有察觉他闯下了弥天大祸。
一年多不见,唐玉非但没长进,反而变得更加胡闹。
他原本在武轩无极馆求学,那时还是借了云沧浪的关系,战力卖了个面子,才让他就去的,可哪知道这小子进武馆没几个月,就被早午晚三练给整趴下了。
他娘亲云沧雪心疼儿子,就央求着战力替自家儿子找个轻松点的训练,战力最是厌恶这种走后门的行为,干脆好言劝退了唐玉。
云沧雪没法子,只好将唐玉送到了威远侯府邸下,和威远侯的几个子嗣一起学武。
唐玉到了那后,非但没有长教训,反倒和侯府的亲族们一起逃课胡闹,流连玉京的勾栏地不成,还在酒楼这种场合强抢民女。
他今日在酒楼里,喝得醉眼朦胧,忽听得楼下传来了甜润的歌声,一旁的纨绔子弟们在一起哄,就兴起了抓卖唱女上楼的念头。
哪知黄雀却是个不服强权的,她报出了自己的身份,得知对方是云家军的军眷时,唐玉也是吃了一惊。
可他再想啊,云家军说穿了就是他云府养的一群下人。
这些年二叔足不出户,云家军的俸禄还全都自家娘亲云沧雪打点的。
先不论黄雀是否真是云家军的军眷,就算她真的是军眷,唐玉也不愁她真的能闹出什么事了。
一名靠着云家的俸禄才能过活的下等军眷,充其量连一头畜生都不如,他唐小爷看上了,黄雀该觉得荣幸才对。
唐玉凑出来时,也没留神看云沧浪。
今日云沧浪外出是换了衣服剔了胡须的,和唐玉儿时记忆在云府看到的二叔模样截然不同,唐玉自然是认不出来的。
唐玉这小子色心不改,定睛一看,匍匐在地的黄雀梨花带雨,发髻凌乱,更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动人无比。
唐玉只觉得心痒难耐,一脸坏笑,伸手就往黄雀脸上摸去,“小美人哭甚么,你方才不是说你是云家军的军眷么?那敢情好,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云府的小少爷唐玉。你那校慰爹是我爷爷二叔的手下,你刚好来服侍本少爷。”
唐玉的话,让黄雀更加羞恼交加,她没想到,造成了自己近日的凄惨下场的会是武圣将军府的少爷。
酒楼的看客们也都是摇头不止,武圣将军府将门不幸,这到了第三代,非但是后继无人,唯一的孙嗣唐玉竟然是这样的一个王八羔子。
武圣将军府的脸面全都被他丢光了!
“唐玉!好一个唐玉,云沧雪教养的好儿子!”云沧浪也是气得够呛,若非是他手不能动,以他以前的脾气,不管唐玉是不是他的侄子,一掌下去,唐玉必定是呜呼哀哉了。
“大胆,你是什么人敢辱骂我娘……”唐玉熊松着醉眼,瞥了云沧浪一眼。
这一眼看过去,才认出了人来,唐玉腿肚子一个抽筋,吓得险些没扑倒在地。
他结结巴巴着,“二……二叔。”
二叔!这石破惊天的一句,让黄雀儿止住了哭声,一干看戏的酒客们也全都是诧异不已。
唐玉的二叔,那就是武圣将军府的云沧浪嘛?
“云少将军,你是爹爹经常说起的云少将军嘛?”黄雀如同见了救命稻草般,跪倒在云沧浪的身前。
“好孩子,快起来吧,你爹爹是我的营前校慰,方才我没有认出你来。只是你身为军眷,云家军又一直享有云府的俸禄,为何你会沦落到要外出卖唱的境地?”一听云沧浪询问起了云家军的事,一旁吓成了一团的唐玉不由露出了丝惶色来。
云笙留意到了这一点,看来在云沧浪病重的那阵子里,云家军必定发生了什么。
“云将军,你有所不知,云家军已经好几年没有发放军俸了。我爹从战场上回来后,最初的几年,还能从云家军支取一些俸禄,可从三年前开始,云府就停了大家的俸禄。也有几名胆大的军士前往云府讨要俸禄,可却被云府的护卫一杖子全都轰出来了,”黄雀见了云沧浪,这才有胆子将这些年发生在云家军身上的苦水全都吐出来。
和她一般遭遇的云家军军眷还有不少,这些人因为是云府的私人军队,离开了国家军队后,又不甘从事其他工作。
黄雀儿的爹爹很不幸,他在战场上受了伤,这些年生活困顿,一直浑浑噩噩的,黄雀儿也是听说城中的酒楼唱曲儿能赚钱,这才到这里卖唱,哪知道才来这里的第一天,就遭遇了唐玉等人的调戏。
唐玉见了,偷偷地就想溜走,哪知一旁一直没开腔的云笙嘲讽道:“唐少爷,你这是要去哪儿?是要回家和你娘告状嘛?”
唐玉气得险些没岔过气去,云沧浪却是浓眉一挑,“唐玉,你过来!”
云沧雪在府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云沧浪并非完全不知道,但他身患恶疾,府中上下全都有胞妹一人打理,他心有愧疚,也就一直没有追究。
可今日之事,却是碰触到了他的底限。
云家军上下,一千余人,全都是和他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云沧雪动谁都可以,但惟独云家军不行。
唐玉对这位二叔还是很畏惧的,他的那群纨绔玩伴们已经一哄而散了。
云府虽是有护卫在场,可谁又敢在云沧浪面前动手。
唐玉眼看没法子逃跑,只得胆怯着走了过去。
“跪下来,向黄雀姑娘赔礼道歉,”云沧浪痛心疾首地说道。
他今日偶尔外出,就遇到了黄雀的事,那平时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百姓民女被唐玉糟蹋。
父亲这些年,也无暇理会府中的事情,这才会养成了唐玉这样的性格。
黄雀一听,吓了一跳,忙摇手摇头:“云将军,黄雀受不起,只求唐少爷以后不要再欺凌其他民女。”
“就是啊,二叔,她爹不过是你的一名属下,哪来的资格让我跪下赔礼,”唐玉非但没有悔改之意,还继续摆出了他的那番少爷嘴脸。
云沧浪见状,面色阴沉,“唐玉,你过来。”
唐玉不明就意地走了过去,才刚靠近,忽觉得膝下一阵剧痛,就如被人打断了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云沧浪骤然出脚。
他斗气虽失,可战技还在,这一踢一收之间,犹如携带了风雷之力,一脚下去,唐玉的双膝竟是被活生生卸下了,骨裂之声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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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兄妹决裂
那骨裂声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里,连云笙都觉得眼皮子一跳。
啧啧啧,不愧是曾经的大周第一猛将,沙场上的狠角色,下手又狠又快。
云笙暗叫,打得好啊!
膝盖是人体最主要的几个要害部位之下,膝骨被活活打断,就如千百只蚂蚁在噬咬,那种痛楚可想而知。
唐玉这会儿的酒可是全醒了,他这才知道,今日二叔是动了真怒了。
“二叔,二叔饶命啊!”唐玉身娇肉贵,在云府又是受了万千宠爱,浑身剧痛不已,他抱着双膝在地上一阵打滚。
“二爷,二爷手下留情,”那几名护卫也急了,慌忙上前制止。
“滚开!谁今日敢制止我教训这小畜生,我一律以军法处置!”云沧浪一身威势暴露无遗,眉宇之间,依稀有了曾经的少年将军的雷霆气息。
云笙在一旁看的连连点头。
唐玉这般的性子,若是不好生管教,将来云府必定会被他搅弄得一塌糊涂。
云沧浪教训的好!
雅座之内,夜北溟、程白和步九霄也点头不已,三人的神情如出一辙,云沧浪今日一出,看来,云家要变天了。
唐玉哀嚎了一地,可云沧浪却是无动于衷。
“二叔,二叔,你看在云府只有我一个孙嗣的份上,就放过我吧,我娘只剩了我这么一点血脉了,”唐玉还不知死活地求情着。
他心中以为,云府如今后继无人,云沧浪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唐玉,你今日若是不道歉,别说是你娘亲来,就算是你爷爷亲自来了,我也照打不误,换成了在军营里,你这般的渣子,死上十次都不够!”云沧浪不禁长叹,云府家门不幸,出了唐玉这般的孙嗣。
若是大哥如今还在,他的子嗣必定会比眼前这混小子强上百倍千倍。
“炎丫头,麻烦你帮我捆上这小子,运送到云家军驻地,我带他向一干老伙计赔罪去,”云沧浪今日就要去营地看个清楚,到底这些年,云沧雪瞒着他对云家军动了什么手脚。
云笙点了点头,她魔法权杖一舞,数条淡蓝色的水绳自发形成,它们就如灵巧的藤蔓一般,将唐玉捆得结结实实的。
云笙嫌弃唐玉嚷叫个不停,吵闹得很,索性用一团水汽,将他的嘴也堵住了,她再是一个悬浮术,将唐玉规模不小的身子举了起来。
“慢着!”酒楼门口,呼啦啦涌入了一群护卫,却都是云府的护卫。
云沧雪如同众星拱月般,怒火冲冲地走了出来。
原来,云府的护卫们见唐玉被擒,生怕云沧浪大动肝火之下,真伤了唐玉,就暗中派了一人,赶回将军府报讯。
云沧雪一听爱子竟然为了一名卑微的卖唱女被兄长当众责打,心头怒火大盛,立刻就点了十几名护卫,赶了过来。
“玉儿,娘的心肝,你怎么了?”云沧雪仔细一看,唐玉一双腿软趴趴地挂着,一张脸因为痛楚,惨白惨白的。
她心疼之余,对自家二哥下了如此重手恼恨不已。
她哭将这扑上前去,抱住了唐玉。
只是唐玉嘴上蒙着一团水汽魔法元素,支吾着不能发话,云沧雪更是气不打一处:“是谁!竟敢这般对我儿!”
“是我,”云笙也没料到,云沧雪会不顾云府的脸面,直接带着一干护卫杀到。
难怪唐玉会养成了那般的性格,这和云沧雪这个做娘的有直接关系。
“又是你,你个小贱人!看我呆会怎么收拾你,”云沧雪狠狠地剜了云笙一眼,她在看了眼一旁黑着脸的云沧浪。
“二哥,玉儿是你的亲侄子,他做错了事,你只管将他带回府中,沧雪自会管教。可逆直接断了他的双膝,若是为此影响了他将来练武,又怎生是好?”云沧雪知道自己的二哥是个火爆脾气,今日的事,她还不想闹到父亲云霸河那里去。
“三妹,你不用多说了,唐玉我待到云家军驻地去,该怎么罚,自有军法,”云沧浪却是荤素不进。
“二哥,你莫要逼我,”云沧雪护子心切,见云沧浪依旧不为所动,她也拉下了脸来,缓缓站起了身来。
她只是一个眼神,她身旁的数十名护卫全都闻风而动,围住了云沧浪和云笙。
这些年来,云沧雪掌管云府,她手下也培养了一批忠实的军士。
云沧浪虽是云府的男嗣,可护卫们都知道,他手残身废,浑身上下一点都气都没有了,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继承云府的家业的。
反倒是三小姐云沧雪有小少爷唐玉,将来必定能继承云府,既是如此,他们自然要听从云沧雪的命令。
云沧雪也是被逼急了,她深知父亲和二哥都是牛脾气,一根筋通到底。
她很明白,云家军驻地那种地方,唐玉这些年又做了这么多混账事,要是真要以军法处置,唐玉这条小命只怕是不保了。
云沧浪也是微微沉下了脸,他看得出来,云沧雪今日是要撕破脸了。
云沧雪将门虎女,她一身的斗气,虽说比不上其父云霸河和二哥云沧浪,但她也是自小学武。
一身的武技也是由云霸河一手点拨的,她如今也已经是武尊修为。
云沧浪若是一身斗气还在,自是不用惧怕云沧雪和一干护卫,可眼下他手残斗气被制,若是真斗起来,他势必不是对手。
况且,酒楼混杂,他身旁还有云笙和黄雀两名弱女子在。
云笙是魔法师,云沧浪不知她的修为到底如何,可真要硬碰硬来,她必定吃亏。
云沧浪所顾忌的,也恰是云沧雪一进酒楼就意识到的。
那该死的女魔法师,若非是她,云沧浪又怎会与她起冲突!还有那个妖里妖气的卖唱女,什么军眷,还不就是小狐狸一个。
云沧浪怨毒地瞪着云笙,“来人,将那两个小蹄子先绑起来!”
她一声令下,云府的那些护卫就如饿狼般扑向了云笙和黄雀。
云笙皱了皱眉,暗暗叹了一声:“云沧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反正打了小的,大的也连着一起打得了!”
第80章 魔法VS战技
云氏兄妹互相对持,酒楼老板眼看情形不对,忙将酒楼关闭了,酒客们一拥而散。
唯独楼上的几处雅座,不见一点动静,老板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和几个店小二缩在了柜台下一动不动。
“拿下……”云沧雪怒喝一声,话还只说出了半截。
她甚至连斗气都还没释放完毕,就觉脚下一阵地地动。
武者的直觉告诉云沧雪,地下有异常,再看那名女魔法师,已经高举起了魔法权杖。
她居然驱动了魔法,这么快?
嘭地一声,酒楼的地砖被掀翻,从地下钻出了数条快如疾箭的水汽。
水汽迅速凝聚在一起,扭曲翻滚着,最后竟是形成了一条蓝色的水蟒。
云沧浪震惊不已,只见他身旁云笙手举魔法权杖,红唇微动。
浓厚的水系魔法元素从水蟒身上散发出来,在它空洞的目光下,一干武圣将军府的护卫们根本不算什么。
它蜷缩在半空中,口中吞吐着淡蓝色的信子。
水蟒足有木桶粗细,口如面盆,它嘶吼一声,一尾扫过,数名将军府的护卫被死死缠住。。
中级魔法,水缚化形,水之蟒。
水蟒之力,足有五百斤,庞大的水之魔法元素,瞬间将几名护卫的胸骨挤碎,他们痛不欲生,不停地开口求饶着。
该死,这名名女魔法师的实力竟然如此强。
转瞬之间就能形成水蟒这样的拟态中级水系魔法,实力至少也在大魔导。
此时,云沧雪已经心知不妙,她高高跃起,瞅准了不远处的黄雀,只要抓住了到黄雀就不怕她不屈服。
云沧雪却是低估了云笙,她又怎会不知道云沧雪的用意,在想利用黄雀这一弱点,胁迫自己。
那一头昂扬着头颅的水蟒,倏地一块,庞大的身躯如一条水虹,倏地袭向了云沧雪的落脚之处。
情节之下,云沧雪也显露出了她扎实的武者基本功,她在半空中,脚下几个点踏,竟在凌空处改变了落地趋势,猛的变换了轨迹,落在了水蟒袭击的空白处。
水蟒去势极凶,一阵巨响,酒楼的地砖被钻开了一个大洞。
原本距离水蟒还有数米之遥的黄雀惊叫出声,若是再迟上半秒钟,砸落的碎石必定会让黄雀头破血流。
情急之下,云笙的目光落在了水蟒和云沧雪之间。
云沧雪半路折回,虽是侥幸躲开了水蟒,但也没占多少便宜,她踉跄着落地,一旁的护卫们想要上前救援,却被她恶声恶气的制止了。
云笙眼下必须在瞬间做出两个举动,一时立刻催动水蟒攻击云沧雪,二是前去救助黄雀儿。
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人,同时做出两个举动,势必要露出空隙。
此情此景,换成了其他人必定慌乱不已,可云笙在这一刻,却流露出她前世作为医者,在手术台上,磨练出来的坚强意志和敏锐的反应力。
她既不退,也不让,手中的迷骨魔法权杖在空中炫目的划出了一道弧线,口中轻声吟唱着。
只见她的魔法权杖上,两颗魔法魂石和那一枚风之精灵烙印同时亮起。
原本钻入地面的水蟒发出了一阵哗然水声,它木桶粗细的蟒身上出现了一条涟漪,那一道涟从其头部分裂开,一直生长到了蟒蛇的尾部。
那情形,看上去很是可怕,倏然之间,一条水蟒一分为二。
一蟒袭向了云沧雪,另一蟒将黄雀儿团团缠绕住。
砸落的碎石被水蟒浑厚的水汽一阻,没有伤到黄雀,而云沧雪等人也被攻了个措手不及。
雅间之内,夜北溟的银眸陡然一缩,心中暗赞,好俊的魔法!
区区一条拟态水蟒并不足为奇,夜北溟也看得出,那头水蟒还并不成熟,显然那名女魔法师领悟中级魔法还没多久。
可就是在这样不成熟,甚至还带了几分青涩的魔法,却能在危急之下,做出了化蛇一分为二的惊人变化,却是让人始料未及。
那名女魔法师的魔法操控能力,很出色。
两条水蟒大小完全一致,魔法波动也近乎一样。
这也表现出了,施展魔法之人,对魔法元素的控制下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
夜北溟这才明白了早前程白说的那番话的意思,这名皇家魔法学院来的小丫头,的确是让人每见一次,都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沧雪,住手,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盛怒之下,云沧浪身体幻影般移动着,越过了水蟒和一干护卫,抬起了左手,愤怒地扇了云沧雪一个耳光。
云沧雪顿时懵了。
在场的护卫们也是一脸的目瞪口呆,云将军的手!
这一个耳光出去,连云沧浪自己也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就是这时,只听得就楼外一阵马蹄声,武圣老将军赶到了。
酒楼人多口杂,云沧浪出现在酒楼的事情,不过一刻钟,就传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有数名暗探,悄然将云沧浪的消息带给了玉京的几处。
药皇阁内,药容也得到了消息,“什么?你说在玉琼楼里看到了云沧海,他的癔症被治好了?”
云沧浪的病这些年,也算是药皇阁的一块心病,他的癔症多年不愈,外界都说是药皇阁医治无方。
可眼下云沧浪却恢复了,且不知到底是什么人治好了他的病情。
“你们派人去打听打听,务必要查清楚,这阵子进出武圣将军府的,究竟有哪些人?”药容并非心胸狭窄之人,她眼下只想找到那名治好云沧浪的神医。
若是那人能加入药皇阁,那是再好不过。
但若是那神医不肯加入,那她也可以亲自前往,和神医切磋一下医术。
就在药容命人去打探武圣将军府事时,威远候府内,一名密探也将云沧浪出现在玉京城酒楼的事,禀告给了威远侯。
威远侯得知了这个消息后,面色很是古怪,他看上去有些感慨,可又有些担忧。
想了片刻之后,他命人送来了笔墨纸砚,立刻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手下的亲卫,“你立刻派人将信送到那人手中,就说云沧浪的病被治好了。”
第81章 挑战武圣
得知两名子女在酒楼大打出手之后,云霸河犹如一头暴怒的狂狮,冲进了酒楼。
酒楼里,已经的桌椅、地面都已经碎了一地。
云沧雪一身水渍,披散着头发,呆站在原地,她的脸颊高高鼓起,就跟嘴里塞了个高庄馒头似的。
云沧浪一脸懊恼,呆站着。
看到了云沧浪的手时,云霸河先是大喜,沧浪的手能动了!
可随即他又看到了一旁吓傻了黄雀和一脸淡漠的云笙。
又是这名女魔法师?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她。
酒楼里一地的魔法使用后的痕迹,和躺了一地的云家护卫,这让云霸河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云霸河的观念里,云家人犯了错,就算要惩罚,那也是云家自己人的事。
云沧浪教训云沧雪,那是家事。
可那女魔法师是外人,她出手伤了云沧雪母子俩,那就是不行!
“爹,二哥他打我,他还要杀了玉儿!”云沧雪似被云沧浪打懵了,她见了云霸河,啼哭不已。
她拉过双膝尽断的唐玉,一起跪到了云霸河的面前,哭泣不止。
她最是了解自己的父亲,自从大哥云沧海离府后,云家的香火就成了父亲眼中一等一的大事。
二哥因为身残的缘故,一直不肯娶妻生子,自家的玉儿虽是不争气,但却成了云府继承香火的唯一希望。
“沧雪……唉,”云霸河性格刚烈,最是护短。
他见母子俩的凄惨模样,早前对母子俩的不满也就消了七七八八。
今日之事,他在来时的路上也听着府中暗探说了,事实的来源,也的确是唐玉不争气。
他的三名子女中,性格最是洒脱的要数云沧海,云沧雪的性子刁蛮好强,二子云沧浪较内敛,但三人之中,还数云沧浪最仗义。
今日,唐玉又险些侮辱了云家军的军眷,唐玉若是没个合适的赔礼说法,云沧浪真会以军法处置。可即便是不争气,云沧浪母子俩还是云家的人。
“沧浪,云家军的事,沧雪是欠你一个解释,但这些事,都是家事,无须动用军法。你打也打过了,又断了玉儿的双膝,事情就先这样过去了。至于你……”云霸河话锋陡然一转,怒目而视,看向了云笙。
“小丫头,你打了我女儿,又伤了我一干护卫,若是我云霸河今日不讨回一个公道,只怕我武圣将军府以后断难在大周立足。”云霸河话语之间,已经流露出了股肃杀之气。
酒楼闹事,即便是消息封锁的再好,也势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明日朝堂之上,陈阁老在内的那批文官,一定又会以他云霸河管教不严为由,参上一本。
既是如此,云霸河就必须为今日之事,讨一个替罪羔羊,而眼下最合适的不二人选就是云笙。
云笙讥讽地笑了笑,止不住的心寒。
“爹,炎丫头是我的救命恩人,孩儿的手可说就是她医好的。你为了袒护沧雪母子俩,迁怒炎丫头,这件事,我第一个不同意,”云沧浪没想到,父亲尽会将过错都推到了云笙身上。
父亲,他难不成是糊涂了!
云沧雪母子俩却是面上大喜,云霸河一出手,那名碍眼的女魔法师必死无疑。
“老夫话还未说完,你虽是打伤了沧雪母子俩,但也确实是我云府的大恩人,我二子沧浪的手,也是亏了你出手相救,老夫不胜感激,”云霸河却是微微一躬,向云笙行了一礼。
云霸河如此的举动,酒楼内的数人,俱是一惊。
云霸河贵为大周武圣,官拜一品,先帝念起功劳,特赐其上朝可佩剑,见大周帝无须行礼之殊荣。
他这么一躬感谢云笙,却是连大周帝都不曾享有的荣耀。
云笙心中,又岂止震撼,云霸河论起辈分,是她的亲爷爷,她岂能承受这一躬。
她果断往旁里一闪,将黄雀推了出来,“老将军这礼,我受不起。医者医人,乃是天经地义。若说云府真有欠人什么,你们亏欠的是云家军满军营的军士和他们的军眷。”
云霸河已经查明了云家军的情况,云沧雪确实是停放了云家军的军俸,过去五年里,云府从未向云家军支付过一分军俸。
不少军眷都为此挨饿受冻,整个军营眼下也犹如一旁散沙,每年都有不少人冻死饿死。
“不……黄雀不敢,”黄雀见了灰发齐鬓的云霸河,吓得面无人色,她扑通着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黄雀虽是有埋怨过云府,却从未记恨过老将军一家。黄雀的娘亲,当年在生黄雀时,遇到了血崩,是云少将军亲自请的医者,黄雀才能活命。爹爹也曾说过,黄家一家,这辈子都是云府的下人。”
黄雀的额头碰地,就如小鸡啄米一般,很快她的额头就撞出了一片血色。
云沧浪见此,心中更是愧疚。
云霸河眼底,亦是一片黯淡。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今日颠倒是非,为了护云沧雪母子俩,却是要牵连无辜,他的心底又何曾好受过。
“恩怨分明,是我云府的祖训,云府欠下的,老夫势必会偿还。但他人欠了云府的,老夫也必定要拿回来。小丫头,看在你救过我儿的份上,老夫可以不杀你。但你那一身魔法,却是留不得了。”云霸河言下之意,却是要废去云笙的法魂。
“呵呵,但如果我不肯呢,”云笙面色微沉,心底更是冰凉一片。
这就是她的好爷爷,为了一个不入流的纨绔孙嗣,竟然要毁了她的法魂?
如此的蛮横不讲理,也就难怪当初父亲云沧海会怒而离开将军府。
小丫头,当真是不识好歹,在了如此的情况下,还不乞饶。
云霸河不禁恼怒,他已经给云笙留了台阶,只是废去她一身的魔法而已,其余的绝不会伤她一分一毫。
但若是她开口乞求,也许他一时心软,还会手下留情,可这小丫头却是个刺头脾气,一开口就毫不留余地,这让云霸河的老脸更没地方摆了。
“哼,当真是年少无知,在老夫面前,你说不肯又有何用。为人避免他人说老夫倚老欺小,我用一成的功力,与你比一场,若是你能挡得住老夫三招,老夫就放过你,”云霸河目光凛冽,一双厉目直视云笙。
云沧浪听罢,就要上前,却被云府的几名暗卫给拦住了。
武圣的三招,看来还是逃不过了。
心中隐隐划过了一抹酸涩,云笙苦笑着,走上前去。
“那就请老将军赐招!”云笙将魔法权杖握在手中,抱拳行了一礼。
第82章 三招定输赢
“嘶---”步九霄和程白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丫头是疯了还是傻了,她居真要和云霸合喂招,那可是云霸河啊,大周赫赫有名的第一武圣。
虽说云霸河这些年,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可关于他的传说,大周国内可是从未停止过。
武圣之境,那是什么境步,形容地通俗一点,那就是若是云霸河看不顺眼皇家魔法学院,那他可在一个战技之内,将皇家魔法学院夷为平地。
夜北溟却是浓眉紧锁,望着云笙。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恐惧之色。
“你!”云霸河一口气哽在了喉里。
他仿佛又看到了数年前,自己的长子云沧海,亦是用如此的语气,与他决裂。
为什么一个个,都没有半分周转的余地。
“好,第一招,你可是看好了,”云霸河已经好久未曾和他人动武了。
想不到,这一次动手却是和一名黄毛丫头。
赤金色的斗气,流淌在云霸河的身体表面,一阵噼里啪啦犹如炒豆子般的声响后,云霸河一声厉喝,拳间迸出了一道威猛的斗气。
那斗气颜色绚烂,就像是云笙释放出来的一枚火球。
但斗气运行的速度,却比火球还要快上数倍,云笙根本来不及躲闪。
她的身体就砰地往后一撞,砸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立时出现了一个面积余两三米的凹陷。
云笙随即落地,她的口角多了一抹鲜血。
雅间内,夜北溟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被人重重地一击,他有种窒息般的痛楚,瞬间往全身散去,仿佛承受那一击的并非是云笙,而是他本人。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夜北溟不禁心生疑窦。
武境到了武圣境界,战技往往是最后时才会释放出来,云霸河只需要用最基础的招式,哪怕是一拳一腿,就能置人于死地。
他的目的很简单,迅速让云笙落败。
这样的一个撞击,以一名普通魔法师的体质,只要挨上一次,就足以让她全身骨头粉碎,筋脉碎裂,让她在床上躺上半年。
真特码的痛,老头子的速度和气力,的确惊人,云笙慢慢地站了起来。
一击就出,让她连使用魔法吟唱的机会都没有。
“小丫头,你还是乖乖让老夫废去你的法魂,”云霸河也叹了一声。
神农医镯里,一股神力迅速流出,拼命修复着云笙粉碎性断裂的骨头。
全身上下,只有那三条奇筋还是好好的。
云笙摇摇晃晃着,终于站直了。
她舔了舔唇边的血,挤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第二招!”
“好!第二招,”云霸河不禁一震。
多年不上沙场,想不到进今日会被一个修为低了自己如此多的小辈激得战意盎然。
云笙吃了那一招后,竟然还能站起来,这本身对于云霸河而言就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斗气环绕,云霸河的身体如同膨胀了般,他忽的脚下用力一跺。
这一跺之力,就如九级地震般,整个酒楼的地面轰然炸开。
这间百年老字号的酒楼今日可是遭殃了,酒楼老板两眼一黑,直接昏死了过去。
云霸河脚下一剁,却是有万斤之力,只是怪异的是酒楼的地面并没有因为这一跺,炸碎开。
地面裂成了数块,无数的石块拔地而起,每一块都有三米来长、两米来宽,每一块都有两百来斤重,它们就如无数的地刺,就如一个石牢,将将云笙团团包围住。
所有人都不禁为云笙捏了把冷汗,以她那副纤弱的身躯,怎么抵挡得住数块两百斤重的巨石。
即便是云笙用土系魔法,也很难破开这些巨石。
姜还是老的辣,云霸河一生大小战役经历无数,从沙场到个人格斗,他能达到今日的武圣之境,靠得绝非是简单的埋头苦练。
他很擅于分析对手,从千军万马的敌国大军,再到武境和自己相差无几的武者,云霸河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分析出对方的弱点。
云笙是火土两系大魔导,意味着她能运用土、火两系魔法,至少一种级魔法。
可即便是她运用了土刺,那也没有可能击碎巨石。
云霸河不禁有几分得意,他大笑道:“小丫头,你还是求饶了吧,否则你就要活活困死在巨石之下了。”
就在云霸河得意之时,一层肉眼难见的黑暗阴影,迅速攀爬上巨石。
夜北溟倏地站了起来,他身体前倾,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那一片巨石。
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魂在躁动,这种感觉!
不陌生,就好像,他找回了失落多久的某样东西。
巨石在颤动,忽听得一阵轰然巨响,一根根犹如野兽獠牙的土刺,以不可思议的惊人力量和速度,瞬间击爆了巨石。
就在巨石破碎的一瞬间,数枚火炎爆如流星般砸向了云霸河。
云霸河的脸上,出现了诧异和吃惊,看上去很是滑稽。
怎么可能?对方那练得是什么土刺,居然能瞬间击碎数千斤重的巨石,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啊。
云霸河自是不会知道,能击碎数千斤巨石的,当然不是一般的土刺。
那是云笙结合了暗黑荆棘后,融合的中级暗黑刺,一刺之下,即便是最坚硬的矿石,也能瞬间击穿。
她在击穿矿石的同时,也瞬间发出了数枚火炎爆。
礼尚不往来,非云笙也。
但云笙还是低估了武圣云霸河,虽然火炎爆的速度比火球快了十倍不止,威力也更是惊人。
可云霸河又岂能使区区几个火炎爆能伤得到的,云霸河体表,浮起了一层赤金色犹如金箔般的斗气,他双腮收缩,用力吸入了一口气。
只见云霸河含胸吐息,续集在他胸膛内斗气迅速被压缩,噗地一声,喷吐而出。
那斗气疾、快、厉,在半空中竟是化成了一头吊睛斗气猛虎。
都说魔法炫目,战技朴实,可原来斗气习练到了极致,也可以犹如魔法拟物般,幻化成凶兽来。
那一头猛虎四肢屈地,一派猛虎下山的威势。
斗气猛虎仰脖怒天长啸一声,面对了熊熊火炎爆,一蹴而就。
轰,斗气猛虎吞没了火炎爆,双眼杀机四起,它吞没了火炎爆后,扑势更猛,对准了云笙,双爪如刀斧般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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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久别重逢
不好!
猛虎才出,云霸河也是大惊失色。
方才云笙下手极快,他几乎是本能之间,就做出了反应。
这一头斗气猛虎,却是达到了他平日五成的威力。
猛虎下山,势破千军!
他本意只是要废了那小丫头的法魂,却没有想夺她的性命。
可如今要制止,已经是为时已晚。
云笙此时此刻,也已知道,她凶多吉少,想不到她竟会死在了自己的亲生爷爷之手。
形势危机之间,一双愠怒灰眸闯入了眼前,云笙只觉得腰上多了一双强而有力的手。
天旋地转间,她看到了夜北溟。
他用后背替自己当挡过了那致命一击。
血腥味弥漫开,斗气猛虎的一掌划落,硬生生从夜北溟的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血肉。
“小野猫,我们又见面了,”夜北溟薄如刀刃的唇一翘,灰色的眸子中,犹如盛漫天星斗那般。
他怎么会在这里?!
夜北溟的出现,让情形倏然转变。
云霸河立刻收回了斗气,他方才来得匆忙,也没料到楼上的雅间里还有人,而且此人还是北冥王夜北溟。
夜北溟虽是被废黜的前太子,可他也是大周皇室中人,伤他就是忤逆之罪,即便是云霸河也不能勉嫌。
“北冥王,你怎么会……这是老臣和小丫头之间的事,王爷半路插进来,却是坏了规矩,”云霸河一脸的懊恼。
三招已过,云霸河依旧没有击败那小丫头,照着两人先前的约定,他必须得放过云笙。
可他堂堂大周武圣,出手教训一个后辈丫头已经是很失礼的事了,再传出去他三招都没能打败云笙,他的老脸怕是要丢光了。
夜北溟的脸色不大好,方才那一攻击,力道非比寻常,好在是落在了他的身上,若是落在了怀里人儿的身上,恐怕……
没有恐怕,从今以后,有他在,谁也别想伤害了小野猫。
见云霸河依旧胡搅蛮缠,云笙也怒了。
“云老将军,你口口声声,要替云沧雪母子讨回一个公道。我敢问一句何为公道?难道说所谓的公道,就因为他们是云家人?”云笙嘲讽着,她的眼中隐隐有晶莹闪现,却是为自己的父亲和自己不值,“那若是我说,我姓云名笙,我的父亲名叫云沧海呢?”
云霸河高大的身子,猛地一震,犹如雷击般。
云沧浪、云沧雪兄妹也是一惊,唐玉吞吞吐吐着:“我记起来了,你是那个脏丫头!”
“不错,就是我。两年前,父亲病重,他曾告诉我,我还有家人在玉京。我满心希翼,带着他来到玉京,哪知道却被人拒在武圣将军府外。今日,武圣将军府又对我再次羞辱,我云笙发誓,从今往后,永不入将军府半步,”云笙字字句句间,带着气愤和控诉。
她的双目几欲喷出了火来。
夜北溟怀中,那一具因为愤怒儿颤抖不已的身子,让夜北溟新心疼不已。
这两年,她竟经历了这么多。
难怪,自己会认不出她来了。
在蕉叶村时,那个刁钻伶俐的小野丫头,变得冷静、尖锐。
那一刻,夜北溟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孤独,那种孤独,让他的心底隐隐做疼,那一刻,他想紧紧搂住她,安抚她。
“小野猫,我们回家,”夜北溟心疼不已,同时也庆幸不已。
若非是他刚才感觉到了云笙身上那一股熟悉的暗黑法魂的波动,恐怕他要错过她了。
家……哪里才是她的家。
云笙愤怒之后,只觉得身心俱疲,好在身旁的夜北溟始终扶着她。
两人走出了酒楼,留下了看傻了眼的程白和步九霄,以及云家的一干人。
“呵呵,云老将军好,云将军好,恭喜云少将军左手复原,恭喜云老将军祖孙团聚,”程白和步九霄眼看夜北溟走了,忙也跟了下来。
在云府一干人的瞪视下,程白嘴里胡言乱语,说了一通。
他心里还暗骂着,该死的夜北溟,腿长了不起啊,跑得比兔子还快,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啊,有么有。
“两位是武轩无极馆的人吧?今日之事,涉及云家家事,还望两位不要透露出去,”在场唯一还保持着些清醒的,也就只有云沧浪了。
“云将军放心,今日之事,尤其是炎神医的身世,我们绝不会传出去。但是我们也有一个不情之请,是关于北冥王的,今日,我们和北冥王未曾出现在酒楼,”步九霄也客气地回礼道。
夜北溟方才能抵挡得住,云霸河的致命一击,他的实力……
云沧浪顿时明白,他和步九霄彼此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步九霄这才扯着满嘴跑火车的程白离开了。
云沧浪痛心疾首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早该发现了。
炎丫头就是大哥的女儿,她的脾气,还有她的样貌,她惊人的魔法天赋以及特殊的魔法权杖,无一不证明了她是大哥的女儿。
好不容易,大哥带着女儿回来了,可却被自己这些所谓的家人拒之门外。
“爹,三妹,我对你们太失望了。爹,大哥离家前,说你顽固不化,为了家族荣耀,不惜颠倒是非。我还曾替你解释过,可如今看来,也确实是如此。三妹,你要继承家业,二哥不反对。可若是你有一日,为了一己私欲,辱没了云府门楣,我第一个不饶你。今日之后,我和云家军一起脱离将军府,从此两不相干!”云沧浪说罢,带着黄雀儿走了出去。
云霸河回过神来时,酒楼已经是一座空楼。
我姓云名笙,我的父亲是云沧海!
对呵,那孩子的脾气,和沧海小时候一模一样。
她使用魔法权杖时的动作,一气呵成的魔法应用,也无一不像极了她的父亲。
那是他是孙女儿,她还会医术,能治好连药皇阁大国手都治不好的奇症。
少女的眼眸中,带着决绝和不屑。
她是沧海的女儿,是自己的亲孙女啊,她回来了,可却被自己的无知和护短,给生生拒在了门外。
一日之间,云霸河经历了亲人的团聚,但也经历了至亲的抛弃。
方才,她说,沧海病重?
沧海他怎么了?他那个让他骄傲,同时也最是头疼的儿子,怎么了?
“难道说,我真的错了,”云霸河摇摇欲坠,痛苦地闭上了眼。
第84章 永远的伴侣
云笙搀着夜北溟,云笙个头娇小,夜北溟高大英挺,在黄昏的夕阳余光里,显得既突兀又和谐。
云笙也没料到,自己会在冲动之下,和云霸河相认。
她一直以为,冲动这个词和自己是绝缘的。
感觉到头顶那股炽热的视线,云笙耳根子忽的一红,一把推开了夜北溟。
这死狐狸,难道他就没有半点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早前在蕉叶村时如此,久别重逢后还是如此。
哪知云笙才刚要推开夜北溟,就听他叫了起来。
“好疼啊,”夜北溟哀叫了一声,貌似痛苦地叫疼着。
“扯到伤口了?”云笙皱了皱眉,方才云霸河的斗气之虎,很是厉害。
夜北溟为了救自己,毫无防备,以血肉之躯,挡下了那一击。
他是为了她才受得伤,两人还站在大街上,她也不好替夜北溟查看伤口,想了想,她只得又搀着夜北溟,先回了武馆。
返回武馆药堂后,云笙脱去了夜北溟的衣服,他的后背,果然有一道深可见骨,足足跨了整个后背的狰狞伤口。
原本以夜北溟的体质,一道伤口还不至于让他怎么样,可偏在那道伤口之下,云笙还看到了多条旧伤。
新伤加旧伤,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
“谁让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窜出来救我了,你以为你**啊!”云笙没好气着,她生性不喜欢欠人人情,夜北溟这么一救,她又该拿什么还他!
“**是什么东西?”夜北溟斜睨着云笙,他微眯着眼时的神态,像极了一只慵懒的豹子,好看的浓眉微微一耸,“你是女人,留疤就不好看了。”
他嗓音低沉,磁性十足,云笙被他这么一说,心中漏跳了一拍,“好不好看,都是我的事!”
“就是管我的事,也只管我的事。横竖以后看的,也只有我一个人,”近乎是蛮不讲理的一番话,从夜北溟的口中说出来,暧昧不已。
狭窄的药堂里,因为夜北溟的话,显得温度骤然高了几度。
云笙也不是第一次看夜北溟脱衣,可与两年前相比,夜北溟已经彻底成长成了一个男人。
他泛着金属光泽的的古铜色肌肤,健壮而而又结实的肌肉,身上那一道道的新旧伤疤,无不昭示了,他不再是当初蕉叶村孤僻的少年。
“乱说些什么,背过身去,我要看伤口,”云笙只觉得心烦意乱。
夜北溟乖乖地转过了身躯,能让堂堂北冥王温顺地跟只小绵羊似的,也就只有云笙一人了。
“为何不与我相认?”在酒楼时,尽管云笙只是三言两语间,就说明白了过去两年多发生的事,可字里行间,夜北溟还是不禁心疼,两年里,她一个孩童,是怎么面对父亲病重,被武圣将军府扫地出门那样的打击的。
尽管,他在蕉叶村时,就已经知道,小野猫的性子很坚强。
可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孩子啊。
“谁知道你也在玉京,更何况,你与我非亲非故,”云笙撇撇嘴。
“我曾说过,你只要医好了我的眼睛,我就是你的扈从,”夜北溟陡然转身,抓住了云笙正在敷药的手。
他骤然加快的心跳声,透过皮肤,一直传递到了云笙心底的最深处。
扈从?!这小子不是在开玩笑?
云笙若是没记错的话,扈从来源于蓬莱国。
蓬莱国为了让召唤师们,更好地成长起来,每一位召唤师都会拥有一名扈从,他们或是厉害的武者,或是强大的魔法师。
他们一生一世,都会守护召唤师。
夜北溟说要当她的扈从,倘若他还是法庙的那个少年,倒还可行。
可他的身份,却是堂堂的大周北冥王。
“你要当我扈从,大周帝可是答应了?你别忘记了,我可不是云府千金,我不过是一名平凡的魔法师,”云笙自嘲着。
她来到无极大陆数年,对于无极大陆也算有所了解。
与现代相比,无极大陆上的等级、阶层意识很强,男女联姻,讲究个门当户对,更不用说血统高贵的大周皇室了。
今日,她与云霸河决裂,也就等于彻底断了她和云府的关系,夜北溟要做她的扈从,在她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我做谁的扈从,和大周帝没有半分关系,”夜北溟很不满意云笙的反应。
想他北冥王,自打眼睛复明后,在大周国内的人气还是很高的。
他纡尊降贵,愿意当这女人的扈从,可看她刚才的反应,就好像吃了苍蝇一般嫌恶。
“我不答应,我有小黑还有啵啵,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再说了,你今日也救了我一次,我们俩算是扯平了,”云笙如今已经是权杖召唤师了,她已经打通了三条奇筋,甚至,她还拥有召唤魔手,随时能召唤出可以击杀一个城池的领域级蚁王。
她才不需要什么扈从呢。
“小野猫,你越是想和本王撇清关系,你越是无法和我撇清距离,我要做你的扈从,除了履行我的承诺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们必须在一起,”夜北溟见云笙一脸嫌弃样,恼怒之余,又忍不住想逗弄她。
“什么意思?”云笙警惕地和夜北溟拉开了一段距离。
和这家伙靠得太近,他身上浑厚的男人气息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心跳都要不正常了。
前一世,刘明朗带给她的伤痛实在太过深刻,这一世,她不想再尝试一次那样的痛苦。
身为王爷,夜北溟将来必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他出众的外表和出类拔萃的天赋,必定能吸引无数的女人,云笙不愿意,也不想成为他无数女人中的一员。
“因为,你偷了我的法魂,”以及我的心,夜北溟魅惑味十足的勾了勾嘴唇,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
他倏地一伸长臂,将云笙一把手捞进了怀里。
与当年的那个磕骨头的瘦巴巴小丫头不同,如今的云笙,因为修炼髓玉功和魔法修为大增的缘故,个头和体态和之前相比,截然不同。
抱在怀里,手感甚好,夜北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他的体内,一股魔法元素迅速渗进了云笙的体内。
云笙感觉到自己的法魂像是得了什么召唤般,迅速活跃了起来。
“叮--”的一声,在一阵犹如天籁般的音乐中。
整个药堂内多了一片五彩的光芒。
光芒之中,云笙体内的五色法魂以及夜北溟的五色法魂同时出现。
第85章 魔法
这时,要是有人闯进了药堂,必定会被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所吓倒。
好在云笙回来时,已经警告过药堂的人,不准擅自入内。
两人此时的姿势,暧昧十足,夜北溟衣衫半褪,手臂如铁条般紧紧绕住了云笙纤细的腰肢。
五色法魂就如彩虹般,在药堂中交相辉映。
云笙体内的法魂,原本就是从夜北溟身上得来的,夜北溟的法魂为母,云笙的法魂就为子。
若是云笙不动用魔法,尤其是暗黑法魂,夜北溟也是无法一下子认出云笙的。
可就在刚才在酒楼时,云笙因为要破除云霸河的第二次攻击,发动了暗黑荆棘,动用了暗黑法魂,夜北溟就立时发现了云笙。
普天之下,只有云笙的法魂,能够牵引着夜北溟的法魂。
两年不见,云笙和夜北溟的五色法魂都有了一定程度增长。
云笙原本以为,自己的卖力修炼和各种际遇,必定能赶上夜北溟的修炼,可如今一对比,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比人气死人。
夜北溟的五彩法魂,比她的法魂还大了一倍,看上去,两人的法魂就好像两人的身高。
这也太没天理了,这小子不是武者嘛?她可是魔法师,想不到业余的居然比专业的还要进步神速。
最气人的是,云笙的法魂一见了夜北溟的法魂,就好像找到了组织般,围着夜北溟的法魂转悠个不停。
可让云笙诧异的还不只是这一点,两人的法魂聚在一起后,法魂竟然在瞬间都变大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云笙不解着。
“你听说过魔法双修?”云笙的身子又软又香,夜北溟忍不住有种想把她揉进骨子里的冲动。
“双修?我只听过魔物武双修,”云笙认识的人中,风阔就是魔武双修,夜北溟也是魔武双修,但夜北溟看上去,比风阔修炼的速度快多了。
“魔法双修,是针对拥有多系法魂的魔法师而言的,由于属性的缘故,多系魔法师在修炼方面,先天是不占优势的,”夜北溟敲了下云笙的脑门。
看来皇家魔法学院的魔法课程上的的确不怎么样,小野猫居然连对多系魔法师这么重要的魔法双修也不知道。
多系魔法师的天赋比一般的魔法师好,他们在学习领悟多系魔法方面,能力出众。
可云笙在加入皇家魔法学院后,由于自身法魂的需要,她也大量查阅了一些古籍,发现了一个让她诧异的事实。
大陆上,两百年间,真正一流的魔法师,包括现任的法庙法皇,全都是单系或者是双系魔法师。
具体的原因,也是出在法魂上。
法魂越多,吸取天地间的魔法元素的效果也就越好。
可相应的的,多系魔法师还必须面对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如何分配时间和精力的问题,人力有限,魔法师学得越多,他消耗的魔法力也就越大,他对于某一种魔法的专注度也就越高。
尤其是在领悟了中级魔法,往上修炼高级魔法乃至更高深的奥义魔法时,这一个缺点,会更加凸显出来。
所以很多魔法师,即便他本身拥有多系法魂,在他学习到高级魔法时,他会放弃多种魔法,而专注于一种魔法的修炼。
像是云笙,她在火系、土系、暗黑系方面,就比其他几方面的魔法要强一些。
“但是,若是两名魔法师进行魔法双修,就可以很好地规避掉这一方面的问题,以你我为例,你我都是五系法魂,若是平日修炼时,我们同时释放出自己的法魂,那在魔法领悟方面,就能形成魔法共鸣,就是刚才你看到的五彩法魂的情形,”夜北溟相信,以云笙这般的好强脾气,绝对无法拒绝让自己的魔法进程加快的魔法双修。
两人一起修炼,让法魂产生共鸣,就能加速魔法修炼?
云笙将信将疑着,再看看两人的法魂的情形,又信了几分。
“不仅是法魂能加速修炼,魔法双修还有一个好处,它能帮助两名双修的魔法师,更好地领悟魔法,若是两名魔法师心无芥蒂,他们甚至能领悟出只有两人才能使用的双修魔法,”夜北溟知道,云笙已经一步一步地步入他的陷阱中。
“真的只需要一起修炼就成了?”云笙已经信了七七八八了。
“当然,如果你还想进度更快一点,除了法魂修炼外,还有另外一个方法,效果比起法魂修炼来更有效,”夜北溟趁着云笙听得聚精会神,索性半抱着云笙,将她挪到了自己的强壮的大腿上。
云笙没有留意到,她这会儿已经是整个人坐在了夜北溟的腿上,两人的情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对热恋中,摩挲耳语的恋人。
“那什么是效果最好的?”云笙在被云霸河这么一敲打后,更希望自己的实力上能有所突破,由于她身兼医者的身份,她在魔法修炼上面的时间,比起一般人来更少。
若是有效率高的修炼法子,她当然要试一试。
“你当真想试?”夜北溟目光中带着几分促狭,在她身上瞄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云笙还未完全开始发育的胸口上。
小野猫,今年算起来还只有八岁吧。
怎么就是长不“大”呢,夜北溟有些郁闷。
无极大陆因为环境的缘故,男女都发育的早,一般的男子十四五岁,女子十三四岁即可成婚。
可怎么算,云笙距离可以成婚的年龄都还有一大截距离。
云笙还没留意到夜北溟的眼神,她有些莫名其妙了,“到底是什么法子?”
“你可能还不知道,大陆上,大部分的多系魔法师都是夫妻。除了法魂亲近外,只要是成了夫妻,坦诚相见,彼此吸收魔法力的作用也会大大增加,”夜北溟搂着云笙的手,不由重了几分。
小野猫虽说比两年前,长大了不少,可是某些部分还是太“小”了些。
成为夫妻,坦诚相见?
云笙还有几分迷糊,忽的,她留意到了夜北溟的眼神,再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竟然亲密地坐在了夜北溟的大腿上。
“你!”云笙怒了,抬起手,往了夜北溟的胸口上一推,挣脱了他的怀抱。
夜北溟一个吃疼,见云笙鼓着脸颊,又恼又羞的模样,却是爽朗地笑了起来。
“咳咳,”就在此时,一阵尴尬的咳嗽声很不应景地传来。
云沧浪站在了门外,他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副场景。
自家刚认没多久的侄女儿和上衣尽褪的北冥王……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对头啊。
第86章 幕后黑手
该死的夜北溟,这下子可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云笙见了云沧浪,明白他必定是为了自己的身世来的。
她虽是恼恨云霸河,可对于二叔云沧浪却是没有偏见的。
“云……云大叔,”云笙将一瓶止血剂和衣服全都丢给了夜北溟,没好气地说道,“伤口你自己处理,天色不早了,回你自个儿的地去。”
夜北溟朝着云沧浪点了点头,一脸正经地离开了。
夜北溟回到住处时,步九霄和程白已经久候多时了。
程白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夜北溟的那一抹性感的肋骨下,多了几道疑似女人爪子的红痕,结合刚才夜北溟与云笙一同离开时的场景,程白立时来了兴致,一脸贼笑。
“你可回来了,快点招了,你和那小神医是怎么认识的?我说你小子的手脚也太快了吧,这才认识没几天,就又搂又抓的,状况很激烈啊!”程白说话露骨的很,愣是夜北溟也听得很是尴尬。
步九霄就显得沉稳多了,“程白,别闹腾了。让北溟说说,我看他们的情况,不像是刚认识的。”
这也是步九霄最奇怪的地方,上一次,夜北溟见到云笙时,还无动于衷,可这一次,尤其是在云家的丫头险些被伤时,夜北溟很显然坐不住了。
他不顾暴露自己真实实力的危险,硬是接下了云霸河的攻击。
云家的丫头,对他很重要!
夜北溟自小就和他们一起长大,他被幽禁在冷宫中,认识的女人,除了宫中之人,也就只有陈怜儿了。
“她是我两年前认识的……我的眼睛就是她治好的,”回忆起两人初见面时的情景,以及再蕉叶村度过的那一段短暂,但却很是温馨的日子,夜北溟声音不禁放柔,眼底也涌动着罕见的温柔。
程白他们认识了夜北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好兄弟露出了那样的神态。
他们立时就明白了,夜北溟喜欢云家的丫头。
而且看情况,还喜欢的紧。
“可是她的身份……她若是认祖归宗了,兴许你还能请大周帝赐婚,你们俩倒也算是门当户对。可那丫头是个硬脾气,你也看到她今日和云霸河决裂的情景了,她若是不和云霸河相认,她就是平民。皇室是不能与平民通婚的,”程白考虑的更多的还是门当户对的问题。
也许旁人眼中,夜北溟只是个废黜的太子。
可程、步两人却很明白,夜北溟绝不会只当一名普通的王爷。
尤其是大周太子还是个窝囊废的情况下,夜北溟的崛起,只是早晚问题。
“平民也罢,云家嫡孙也好,我只知道,她是我认定的人。不过眼下说婚事还早了些,她今年……不过八岁而已,”拥有一半他的法魂的女人,又怎会只是区区一介平民,夜北溟言语间,对云笙的自信不言而喻。
此时药堂之内,云笙还不知道自己被某只狐狸盯上了,她请了云沧浪坐下,倒了茶水给他之后,叔侄俩俱是一片沉默。
“你……当真是我大哥的女儿?你说你叫云笙?”云沧浪神情激动,仔细端详着云笙。
“二叔……我其实该管你叫二叔的,父亲他时常有提起你,”云笙点了点头。
“那你父亲现在在哪里?他为何不回云府?你不要怪你爷爷,他只是嘴硬而已,当年赶走了你爹后,他足足三天不出房门,茶饭不思。你爹的院落,也一直保持着当年的模样,”云沧浪也知云笙对云府误会很深。
“二叔,我没有怪任何人,父亲离开云府,是为了保护娘亲。他从未想过再回到云府,是因为我,他才再次返回玉京的。父亲他,眼下昏迷不醒,”云笙提起了父亲云沧海,声音才缓和了些。
她将云沧海身中奇毒的事,告诉了云沧浪。
在得知敬爱的兄长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云沧浪激动不已。
“是什么毒?你可找人看过了?我认识药皇阁的大国手,不如带大哥前去给他看看?”云沧浪说话之后,才觉自己说错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侄女儿本身就是个医术了的的神医,而且她精通魔药和古医术,连他身上的创伤综合症都能治好,连她都束手无策的奇毒,就算是大国手亲临,也是治不好的。
“这一点,也是笙儿一直不明白的,父亲住在蕉叶村时,就已经身中剧毒,这证明他的毒是从外面带回来的。二叔,你知不知道,父亲有些什么仇家?若是能找到下毒之人,医治起来就方便多了?”云笙不想自己的父亲,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你父亲为人豪爽,又仗义,并没有太多敌人。倒是你娘亲……云笙,你莫怪二叔抹黑你的娘亲,虽然当初我也不知道你爷爷为何一意否决你父亲和你娘亲的婚事,但是我隐约知道,似乎是你娘亲击杀了一名召廷的大人物。”云沧海和云霸河闹僵时,云沧浪人并不在玉京,他得知兄长离家后,就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可兄长已经离开了。
他也询问过云沧雪,可云沧雪也压根不愿意提起。
娘亲,竟然击杀了一名召廷的大人物?
那究竟是怎么样的大人物,难不成是召廷中,最顶级的几个存在?
对于娘亲狐九笙,云笙完全不了解,可从啵啵蛋的情况,以及她当初曾打败父亲的情况看,她的实力只怕还在父亲云沧海之上。
云笙一听,也算知道为什么爷爷会这般反对父母的婚事了。
召廷,是无极大陆上召唤师的圣殿,里面云集了大陆最顶尖的召唤师。
虽说因为召唤师稀少的缘故,大周国内的召廷的分支机构,召所并没有太大的势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召廷是可以小觑的。
事实上,在蓬莱等过,召廷的实力,据说还在帝皇之上,更有人干脆就说,蓬莱国其实就是召廷控制的。
云笙的娘亲来历神秘,她也是一名召唤师,她竟然击杀了一名召廷的大人物,那势必要面对来自整个召廷的追杀。
云府在大周国虽然是根深蒂固,可比起实力莫测的召廷,根本就难以抵挡。
看来,父亲身上的毒,很可能和召廷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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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神奇的乐曲
叔侄俩一阵彻谈后,已经是掌灯时分。
云沧浪也将自己和云府决裂的事,告诉了云笙。
得知此消息后,云笙感动之余,又觉得有些愧对云沧浪,“二叔,你大可以不必这么做。云府的事,说穿了,只是笙儿个人的事,你是家中唯一的子嗣,这么一走,云府将来只怕更加……”
“笙儿啊,同为云家孙辈,你和唐玉那混小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其实,这些年,三妹做的那些龌蹉事,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由于身患重症,也无力去插手这些事,”云沧浪一脸的黯淡。
对于云沧雪,他亦有愧疚之情。
父亲和他,都是不擅经营之人,府中又没有当家的女主人,就全靠云沧雪一人打理。
这才养成了云沧雪蛮横的性子,云沧浪将黄雀送回云家军时,才发现云家军的情况,比他想得要糟糕许多。
他来找云笙,除了问清楚大哥的境况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请云笙替自己的老部下,治疗好战争后遗症,他打算重新整顿云家军。
即便是脱离了云府,他还是必须为云家军上下千余人的生计和前途做打算。
“二叔放心,军士们的身体和精神方面的调养,包在我身上,明日一早,我就跟你去营地一趟,”云笙拍胸脯保证,“倒是你的手的情况有些特殊。我还需要替你再查看一阵子,你和齐副馆长交情很好,不如就先住在武馆里,待你手完全恢复后,再搬到云家军去。”
云沧浪的手伤,是云笙很费解的一件事。
早前云笙替他查看时,确认了他的手,只是被特殊的法子禁锢了斗气,需要等到云笙的医魄神针突破第五重后,才能替他活血化气,打通封锁的筋脉。
早前的几次医治,云笙也只是让他的手恢复了些许知觉,并没有达到能抬手,甚至是扇耳光的地步啊。
可在酒楼里,云沧浪的手,却突然能动了。
这显然已经查处了云笙的医学认知,所以她打算将云沧浪留在身边,就近观察云沧浪的手的具体情况。
云沧浪已经和好友战力打过招呼,他这阵子就现在武馆安顿下来。
余下的几日里,云笙就按照他和云沧浪的约定,前往了云家军。
云家军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些,除了部分的军士患有战争创伤综合症,由于云家多年不看管云家军,军士们军心松散,也没有任何纪律可言。
云笙还遇到了黄雀的父亲,那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军士。
这个年龄,原本该是正值盛年,可黄雀的父亲校尉也是个典型的战争创伤综合症患者。
他又请不起大国手那样的高超医者,所以只能任由病情恶化。
亏得他还有家人和黄雀的悉心照料,才没有被折磨死。
可即便如此,云笙看到黄校尉时,他的气色还好,就是身形瘦弱了些,空洞着一双浑浊的眼,这比云笙预期的已经要好很多了。
云笙来到黄雀家时,黄雀正在喂她爹爹吃一些稀薄的粥水,“云神医,您来了!”
见了云笙,黄雀连忙起身,她比云笙大几岁,由于家道中落的缘故,她很早就外出谋生了。
这也练就了她的性格中,既有温和又带着几分刚强,是个很体贴人的大姐姐。
黄雀已经从云沧浪口中得知,云笙不仅是魔法师,还是个很厉害的医者后,就对云笙敬佩不已。
听说云笙是来免费替她医治父亲的,黄雀更是感激不已。
“你父亲的‘战争病’大致再看上几次就会好了,他的身体由于常年营养不良,所以很虚弱,这里有一些魔兽肉,你炖烂了熬成粥水,除了给你父亲吃以外,你自己也吃一点,”云笙见黄雀也瘦不拉几的,就给了她一些魔兽肉,还有几个金币。
由于战争创伤综合症这个名字对于无极大陆上的百姓而言,太过复杂,云笙就干脆叫这种病危战争病。
黄雀推拒了一番,最后她拒绝了金币,留下了那几块魔兽肉。
“云少将军替我找了一份在武轩无极馆替人洗衣的工作,一个月也能有二十个银币,用来养家糊口已经足够了,魔兽肉的钱,黄雀以后一定会还给云神医的,”黄雀觉得,能遇到云沧浪和云笙,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在遇到他们之前,她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守着病重的父亲和食不果腹的家。
见黄雀执意如此,云笙也不好坚持。
病床上,黄父发出了一阵含糊不清的叫声。
“云神医,你先休息片刻,留下来吃了饭再走也不迟。父亲他想来又是想听我弹琵琶了,”黄雀歉意地冲着云笙点了点头,取出了自己的琵琶。
黄雀的琵琶技艺不错,只可惜上次被唐玉那群纨绔子一打断,云笙也只是听了个七七八八,这会儿有幸能重新听一遍,云笙也就来了兴致,坐下来听了起来。
黄黄雀调音、拨弦,这一次,她却是没有唱曲儿,只是弹奏着琵琶。
云笙一听,她弹奏的并非早前在酒楼卖唱时的软绵绵小曲儿,琴弦一动,琵琶银色饱满亮耳,铿铿锵锵。
琴音一响起,床榻上的黄校尉浑浊的眼底,多了一抹光色。
而云笙也感觉到,体内的髓玉功的功力活跃了起来,就如遭遇了狂风暴雨般,云笙只觉得体内的髓玉功迅速涨了一大截。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笙连忙运气调息,这种情况,她还从未遭遇过。
琵琶音如雨点般,从密集到疏散,渐渐平息,当黄雀拨完最后一个音符时,纤细的手指按住了琴音。
余音袅袅,云笙只觉得体内躁动的髓玉功也逐渐平息了下来,她感到自己的髓玉功的进步了些。
床榻上,黄校尉也安然入睡了。
云笙终于明白了,为何以黄校尉如此的病情,这么多年,还能残余一口气,那原因就出在黄雀的琵琶弹奏上。
“黄雀,你方才弹奏的曲子叫做什么?”云笙起身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