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晕了
门外已经响起妇女主任的声音来:“小同志们,该起床了,以后哨子声响就得起床,各小队的队长会给你们分派活计的。”
初蔚赶忙爬了起来,穿上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褂子和黑长裤,又用头绳把不长不短的头发绑成两个短麻花辫,垂在肩头上。
忙完这一切,黄晓才起床,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骂骂咧咧的,妇女主任在外头听得真切,脸色不太好看。
初蔚和程英一起站到了妇女主任黄翠凤跟前,黄翠凤对初蔚笑了笑:“昨晚天黑,没瞧真切,你这闺女,生得可真是俊啊。”
刚才这闺女从屋里出来,她简直看呆了眼,真没见过这么俊的,又白净,到了地里,能干活吗?
初蔚故作腼腆地笑了笑:“谢谢主任夸奖。”
姗姗来迟的黄晓在后面翻了个白眼。
黄翠凤招手:“赶紧,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咱们下花溪大队,一共有六个生产小队,每个队有一个小队长,咱们四队的小队长叫周有财,他会给你们分派活计,你们跟着他就是了。”
周有财个头中等,身形偏瘦,看着是个精明的,给他们分派了一下活计。
初蔚和程英被分去稻田里拔草,而黄晓和袁卫民则被分去挖水沟。
这一目了然,挖水沟是多重的活儿啊,拔草多轻松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晓这女知青,被针对了。
也是,她这刚来一晚上,上上下下得罪了多少人,人在地方上当村官,总得治治她这威风,让她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初蔚笑着看黄晓……
‘就你有嘴,就你会讨好人,你讨好了支书以为他明天就给你分派轻松点的活了吗?别做梦了’
黄晓说的这话,言犹在耳,现下她该知道了,让人面上痛快了,还真的能省不少力气。
黄晓不服气,和周队长在那争辩,初蔚和程英已经往田地里去了。
程英一晚上没睡,这会儿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初蔚不动声色地看她。
程英走了几步路,就出了汗,整个人发虚,即便是拔草这样的活儿,她干到日头正中的时候,也就不行了,整个人直挺挺地晕在了田地里。
初蔚哼了一声:“活该。”
周队长赶忙喊了两个妇女把她给搀扶回了知青宿舍。
一同拔草的几个妇女议论纷纷的:“城里来的闺女就是不行,这才拔了半天草,就晕了,天也不算热啊,金贵的很。”
“就是。”
“不过你们看另外一个小知青,看着倒是不娇气,一直埋头干活哩。”
那肩膀上打着两个大补丁的妇女喊初蔚:“闺女,闺女,你拔这个三叉草啊,手得往根儿上去一点,这样得劲,好拔,知道不?”
初蔚点头:“谢谢婶子,我知道了。”
那婶子见她乖巧,又道:“明儿再来拔草,戴个凉帽出来,虽然现在立秋了,可这秋老虎的劲儿可大呢,日头毒着呢。”
初蔚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婶子。”
那群农妇都挺喜欢初蔚,觉得她又俊又乖还又勤力,嘴巴也甜,这样的闺女,谁不喜欢?
第17章 逗你玩
那边知青宿舍,程英头重脚轻地躺在通铺上,妇女主任脸色不太好看,这是下乡当知青援农的啊?还是下乡来当大小姐的?敢情她不干活,还得让人伺候着,真是娇气极了,让人来气。
程英虚弱道:“主任,咱……咱这宿舍后头,是什么啊?”
“你没有眼睛吗?不会看吗?就是稻田,还能有啥?”
“除了农田呢?”
一转眼,却不见了妇女主任,她撑着身子走到北边窗户一看。
在农村,人死了之后,坟包就直接垒在田头上,所以,她这么往窗外一瞧,就看到不远处的田头上,一个一个排排站的黄土坟包,离他们这宿舍,不出五十米远。
程英眼一黑,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黄翠凤一听说她又晕了,止不住喊了出来:“我的老天爷啊,这怕是来了个林黛玉啊!”
田地里,有婶子给了初蔚一顶凉帽,即便这样,晒了一下午的西山太阳,她这小脸还是被晒得红彤彤的。
周有财站在田垄上喊:“收工了收工了。”
初蔚这才直起了腰,舒了口气。
初蔚左右打听了一下,打听到贺家是哪一户,直接就上门了。
上辈子也只是后来听贺闻远提及过他的家人,知道他有一双父母,有个祖母,上面一个大哥,下面两个妹妹。
贺家是个土角房,屋顶上盖着的是茅草,院里泥土地,东墙里种了些蔬菜,院里有个身上打了两补丁的年轻妇女手里端着个簸箕在把鸡食。
年轻妇女是贺闻远的大嫂子,叫于红霞,吊梢眼,生得有几分刻薄。
初蔚表明来意:“大嫂子,跟你家讨一些大黄豆,我爱吃炒豆子。”
于红霞吊着眼睛看她:“你爱吃炒豆子?我也爱吃呢,我们一家这么多口人,粮食紧张着呢,平白给你?你是谁啊?”
初蔚赶忙摸了一张粮票出来:“我拿粮票跟你换,这是五十市斤的粮票,可以去公社粮站换五十斤精米,我只跟你要十斤黄豆。”
黄豆的价格大约是大米的三倍左右,所以,这么换,她是有的赚的。
于红霞面露贪婪,欢天喜地换给了她。
初蔚拿着十斤黄豆,找了个隐蔽的地儿,把黄豆种子也撒进了空间里。
她这一级作物的成熟期是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快得很,很快她就可以丰收了,到时候一部分接济贺家,一部分卖了,再留一部分种子继续种。
嗯,美滋滋。
只是,贺闻远这大嫂子,好像不是省油的灯,她得再观望观望。
回去的时候,程英靠在通铺上,眼泪涟涟的,刚才被黄翠凤一通教训了,小队长周有财也念了几句,大队长章国富面上也不痛快。
程英只觉得委屈死了。
初蔚手里抓了一把红薯干,是回宿舍路上,白日里一起干活的婶子给的,她一边嚼着红薯干,一边看程英,笑容也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你怎么看起来惨兮兮的?”
程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初蔚,昨天晚上真的有人趴咱们窗口吗?”
初蔚噗地一声笑了:“啊?你还真信啊?我逗你玩的。”
情绪值+30,扩地三分。
第18章 良田万顷
初蔚嘴角的笑容更大了,长此以往,她是要坐拥良田万顷啊,她要成为富可敌国的地主婆啊。
程英愣了愣:“你……你为什么要骗我啊?你明明知道我怕鬼,你还编这种话吓唬我,你存的什么心啊?”
初蔚摊手:“谁知道你这么不经吓的嘛。”
程英又气又恼,却听初蔚话头一转:“不过啊,虽然我昨晚没瞧见有人趴咱们窗口,但是……咱们这宿舍外面的田头上,有几个小坟包你看到了吗?”
情绪值+20,扩地两分。
初蔚嘴角弯了弯,差点没憋住笑,程英如今可是贡献大户啊,感谢感谢,感谢她妹妹把她带到农村来。
程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你别说,别说了。”
初蔚轻嗤了一声,纸老虎,就这胆量,上辈子也敢跟着初蓝作恶多端,为虎作伥的东西,这辈子啊,且等着遭报应吧。
院里又传来了声音:“水,给我水喝。”
初蔚跑出去一看,黄晓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根木棍子撑着,佝偻着腰走了进来。
初蔚一边把红薯干往嘴里丢,一边笑呵呵地看着黄晓。
哪里知道,这黄晓突然就开始撒泼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嘴上功夫厉害的人,油嘴滑舌,两面三刀。”
初蔚耸肩:“要么嘴上功夫厉害,要么手上功夫厉害,总得有个擅长的不是?这么看来,你手上功夫不错,明儿继续挖地,也算是人尽其才了,你说是不是?”
情绪值+20,扩地两分。
丰收丰收,大丰收。
却见那黄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倒是把初蔚给哭得措手不及的。
都十七八岁的人了,怎么跟孩子似的撒泼耍赖呢?
黄晓委屈得直哭:“我从小到大没干过这么重的活,我在家里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我干不下去了,我握那个铁锹,我手都握出水泡来了,这农村的太阳太毒了,我的脸都被晒脱皮了,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初蔚蹲了下去:“谁没干一天活啊,我这不也是才回来的?”
黄晓眼泪流得更凶了:“你拔草,能跟我挖沟比吗?那都是男人干的活,就我一个女的,就我一个女的!呜呜呜呜……”
初蔚撇嘴:“那谁叫你一来就得罪了人家支书和妇女主任了嘛。”
黄晓一边抹泪一边委屈道:“谁知道他们都一把岁数的人,能这么记仇啊?”
初蔚把手中的红薯干往她面前伸:“你吃点儿,甜津津的,怪好吃的呢。”
黄晓哼了一声:“初蔚你真没出息,你可是城里来的,农村人给你一把红薯干,你都觉得好吃,你这样要被农村人瞧不起的,人家会说你没见识的,你这是丢我们城里人的脸。”
初蔚推了她脑袋一把:“爱吃不吃!”
说完,转身就走。
黄晓在后头喊:“初蔚,你不扶我起来啊?我的腿站了一天,都僵了,你扶我啊,初蔚,你扶我啊……”
初蔚才不扶她呢,这娇娇女,是得练练性子了。
第19章 后知后觉
初蔚到下花溪大队劳动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程英一直精神恍惚,虽然勉强能干活了,但和她一起干活的妇女都说这小知青整天磨洋工,看似坐在那儿呢,手上的活其实一点进展都没有。
而黄晓,虽然干活,但几乎是一边哭一边干的。
大队长章国富的脸真的是比锅底都要黑。
这他娘的是请了两尊仙女到他们下花溪供着啊,再这么下去,他就请支书写报告寄到省城去反应情况了。
这天,初蔚下了工,又去村里溜达了。
程英磨洋工磨了一天,倒也觉得精疲力竭,坐在小院子里的秧凳上歇了口气,又拿搪瓷缸接了点冷水,就这么对付着喝了两口。
听到外头有人叫她,一抬头,看到初蓝,赶忙迎了上去:“你来了。”
初蓝平日在家里也是好吃懒做的,如今骤然干这么多活,她也是叫苦不迭,悔得肠子都青了。
她干嘛要跟初蔚来农村过这个苦日子啊。
“我姐呢?”
“她?她可闲不住,下工了还要去村里溜达。”
初蓝便坐不住了,撇下程英出去转了一圈,打听了一下,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村民说初蔚上贺家去了。
贺家?
初蓝脸色发白,所以,她姐来这更贫苦些的下花溪,是为了这贺家?是为了贺闻远吗?
她选了上花溪,心中还窃喜自己占了便宜,其实,她姐早就打听好了贺闻远家的具体地址吧。
她真是蠢货,蠢到家了,初蔚心中肯定在暗暗取笑她。
可……她姐究竟是什么时候打听的这些呢?她天天和她姐在一起啊。
初蔚去贺家又晃悠了一圈,大概摸清了贺家的状况。
贺闻远的大妹妹今年念高一,比她小一岁,如今十七岁,虽然只小一岁,可足足比她矮了一个头,面黄肌瘦的,一看就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
小妹妹今年九岁,上三年级,也是跟豆芽菜似的,骨瘦如柴。
大哥哥比贺闻远大两岁,今年二十三了,大嫂子也二十三。
贺闻远的爸爸前些年修水坝的时候,受了伤,如今腿脚不利索,奶奶年纪大了,身子也不爽利,眼睛还瞎了,他们家的工分,基本就是贺闻远的妈妈和他大哥挣的。
大嫂子意见非常大,整天吵吵着要分家。
初蔚拿着一罐麦乳精和桃酥跑到他们家屋后,贺闻远的大妹妹贺闻月带着小妹妹贺闻星在屋后挖蚯蚓,挖了给鸡吃的。
初蔚把麦乳精和桃酥递过去,笑呵呵道:“这个麦乳精,给你们奶奶吃,这个桃酥,给你们吃。”
贺闻月防备地看着她,并不伸手接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二哥哥教育她们的,不能随便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虽然,那桃酥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初蔚听到土角房里好像有人在争吵,这种房子,几乎是没什么隔音效果的。
大嫂子于红霞的声音很尖:“依我的意思,三丫头也别念什么高中了,开学就别去县城了,念书有什么用啊?女娃娃家,念书就更没用了,这个家,全靠我家男人一个人挣工分,养你们这么多嘴,你们一个个的,可真是周扒皮,要吸干他的血不成?”
第20章 输在起跑线上
妇人的声音响起:“三丫头四丫头念书的学费,都是闻远给的,几时跟你要过钱啊?闻远商行里发的粮票肉票,全部都用来贴补家里了,闻山挣的工分,最后换的钱,不都你自己捏在手里吗?红霞啊,你要凭良心啊。”
“我不管,分家,人家儿子成家了都分家的,我不养闲嘴。”
妇人抽泣的声音传来。
闻星小声道:“姐,嫂子咋又闹了?上回二哥哥回来不是才给过粮票的吗?咱又不吃她的,她为啥老是闹?”
闻月低声道:“四丫,二哥哥花钱给咱们念书,咱一定要好好念,以后一定要过出个人样来,不让二哥哥的钱打水漂,你记住了吗?”
“姐,我记住了,我念书可用功了呢。”
初蔚悄悄把麦乳精和桃酥都放到了地上,小声道:“我先走了啊。”
贺家这一摊子事,好像确实是很棘手,她得稍微捋捋。
初蔚回去的时候,羊肠小道上,迎面碰上了初蓝。
初蓝本来沉着一张脸,一看到她姐,立刻挤出了假笑,热情道:“姐,我得了空就来看你了。”
初蔚笑道:“是吗?看来你们上花溪大队果然清闲些呢,你说你也是,韩队长让你选哪个大队的时候,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让我也选个轻松些的大队呢?”
初蓝心里要吐血:“你怎么知道韩队长让我选哪个大队的事?”
她还以为韩队长对她是特殊照顾呢,难不成……
“因为韩队长让我先选了啊,我说让我妹妹选,孔融让梨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初蓝气得脸上的笑都挂不住了。
看来她是真的蠢,她姐果然知道贺家住下花溪了,她又被她姐摆了一道。
她姐真的不一样了。
她姐现在住下花溪,绝对是近水楼台,她肯定是打着讨好贺家人的念头才住下花溪的。
顿时,她的危机感达到了鼎盛。
“我当时晕车,睡得迷迷糊糊的,韩队长和我一说,我就选了,姐,我真不知道这两个村子有什么区别。”
初蔚双手环胸,对着她笑:“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被人糊弄的感觉,初蓝,别把你姐姐当傻子,偷偷摸摸占便宜不想告诉姐姐,就勇敢承认,别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不吃你这一套一套的,你再敢糊弄我,姐姐教训妹妹,天经地义,我答应,我这巴掌也不答应。”
说完,一把推开她,径自往西边知青宿舍走去。
情绪值+30,扩地三分。
总资产,四亩地了。
初蔚忍着笑,初蓝程英真是组队给她送地,挡都挡不住啊。
初蓝脸色铁青,她姐摆了她一道,还惺惺作态好像她吃了什么大亏了。
气死了,她真的要气死了。
初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
她姐不是一向都很大大咧咧?
她竟然糊弄不住她姐了。
她心里急得要命,不能让初蔚一个人在这下花溪大队,不然她就要输在起跑线上了。
她得想办法调到下花溪大队来。
初蓝回到上花溪大队,就和韩文龙说了这个事。
“队长,我想调到下花溪大队。”
第21章 买不了吃亏
韩文龙斥责她:“你以为这事是儿戏,你想去哪个大队就去哪个大队的吗?这人员名单都已经定好了,都已经交到上头去的,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在这上花溪都干不好,到那下花溪就更是累赘,你留在这里,安分守己的,别给我们知青抹黑就够了。”
初蓝被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心中更是怨恨不已。
她还会想别的办法的,她一定要调去下花溪,不能让初蔚一个人在贺闻远爸妈面前卖乖,她一定要去阻止她。
隔天一大早,韩文龙踏着露水去了下花溪,找到了初蔚。
这是初蔚嘱托他的,希望他多关照关照她妹妹,有什么事,也一定要先知会她这个姐姐。
韩文龙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妹妹昨天晚上竟然跟我说,她想调到下花溪。”
初蓝一看就是贪小便宜的人,突然这样,让他有点搞不清状况。
初蔚心中轻呵一声,面上带着笑道:“别让她乱来了,下花溪的活更重,她来了更干不好,到时候是咱们整个知青队被这里的村民瞧不起。”
韩文龙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
跟韩文龙告别之后,初蔚就戴好凉帽,下地了。
生产大队办公室里,章国富左手里抓了把小蒲扇,右手手指里夹着一卷烟,抽了两口,对周有财说:“那几个小知青,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周有财说:“初蔚倒是勤力的,按时按点干完工分,还有那个叫黄晓的,虽然一边哭一边干活,但勉强也都能干完,只有那个叫程英的小知青,整天磨洋工。”
章国富抖了抖烟灰:“那我明天写信给上头,让她赶紧回他们省城,别在这里不干事还吃饭,简直浪费我们的粮食。”
“可不是嘛,我先去敲打敲打那小知青。”
章国富点点头。
-——
黄豆田里,初蔚被晒得也有些脱力,她坐在田地里,歇了会儿,摘了凉帽扇了扇风。
“您要是觉得累了……”
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初蔚一慌,赶忙看四周,婶子们离她都有些远。
她压着声音道:“我都没开启空间,谁叫你擅自做主的?你是不是要造反?”
“我有义务保证我的主人体力充沛。”
初蔚翻了个白眼:“你这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那你有没有义务不跟主人顶嘴啊?”
“您要是觉得累了,我这里有能量瓶。”
初蔚眼睛亮了:“能量瓶?”
“是,喝一瓶,一个星期都浑身充满干劲,绝对是居家旅行,干活运动的不二选择。”
初蔚舔了舔唇:“你这怎么跟兴奋剂是一个效果,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吧?”
“没有任何伤害,不影响睡眠,可放心食用。”
“行,给我来一瓶。”
“一百情绪值换一瓶能量瓶。”
初蔚低吼:“一百?那可就是一亩地,你这是趁火打劫,你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用了再赚不就行了,一百情绪值,您买不了吃亏,您买不了上当。”
“滚。”
初蔚伸手强行关掉了空间。
第22章 算账
砖厂,程英被分过来搬砖。
程英心里觉得不公平,但她向来是个蔫儿坏的人,她这个人,表面上绝对不会跟人起什么冲突,心里是九曲十八弯,小心思多得很。
她就磨洋工,搬一块砖,要歇上两分钟,她才不管那些人怎么说呢。
来的时候,她问过了,只要不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这里的村干部就拿她没办法。
初蓝让她一定要盯住初蔚,她就一定得盯好了初蔚。
而且,在这乡下干上一年,回到省城,大小能进机关当个基层的小干部了。
一举两得的好事。
不远处,小队长周有财往这边来了,她手上才稍微勤快了点。
周有财走到她跟前,沉着脸道:“程英同志,你这个干活的积极性,实在是太差了,有群众反映,你一直在拖他们的后腿,你再这个样子,我们大队长就立刻写信向上头反映,你打哪来的,就回哪里去。”
程英立马红了眼眶,讷讷道:“对不起队长,我是刚过来,有点水土不服,等我适应好了,我一定会努力干活的。”
周有财一见她这柔柔弱弱的样子,重话也就说不上来了,只冷着声音道:“你赶紧适应,再有人到我这边来说话,我可就不留情面了。”
程英直点头:“会的,我一定会的。”
黄豆田里,黄晓如今也被分过来拔草了,黄晓走到初蔚跟前,冷笑道:“咱们两傻呵呵地整天埋头苦干,还是人家程英聪明,光说不练,省了多少力气啊。”
初蔚笑笑。
黄晓又道:“不过,我可听说了啊,大队长对她可有意见了,要写信到革委会去,把程英弄走。”
初蔚轻呵一声:“她这么磨洋工,吃得还不少,哪个大队能吃得消啊?那是她咎由自取。”
黄晓知道,程英自然也知道,她一听说大队长要写信到革委会,就觉得,肯定是初蔚在后面乱嚼舌根了,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迫不及待要找初蔚算账。
晚五点,金黄色的太阳照在稻田里,稻穗压弯了稻杆,沉甸甸的,透出即将丰收的喜悦来。
初蔚他们下工了,黄晓跑得比谁都快,初蔚走在后头,看到了周有财,赶忙上前。
“周队长,周队长。”
周有财应道:“小初,有啥事啊?”
“那个,我听说你家有个儿子四岁了,我从城里带了些糖果来,一会儿你来拿一下吧。”
“不用不用,我哪能要你的东西?”
初蔚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给孩子吃的。”
在这里插队,肯定要把关系打点好,以小博大的事,初蔚自然要做这个顺水人情。
周有财指了一下巷子后头的屋子:“我先回家喝口水,马上就过去。”
“诶,好嘞。”
“谢谢你了啊。”
和周小队长告别之后,初蔚赶忙抬着脚步回到了知青宿舍。
一回去,就看到程英脸色阴沉地盯着她,初蔚一头雾水,程英这又是在哪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第23章 风水轮流转
初蔚正要进灶房,被程英一把拉住了:“初蔚,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初蔚佯装不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初蓝和程英的无辜脸,耳濡目染了一辈子,她多少也学了一些,学以致用嘛。
程英咬牙道:“你为什么要跟小队长打小报告,说我拖你们后腿?”
初蔚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打小报告了?”
周有财匆忙赶来,就看到程英在为难初蔚。
“你干了还不承认。”
初蔚冷冷道:“你本来就磨洋工,拖后腿,你不思悔改,还觉得自己有理了是吧?另外,我可没有打什么小报告,你自己心思龌龊,就以己度人,你还讲不讲点道理了?”
程英这些天被初蔚折磨得够惨。
一来就被初蔚用鬼吓唬她,她那些天都精神恍惚,又哪里有力气干活。
现在,这‘打小报告’简直就是导火索,彻底引燃了她对初蔚的不满。
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也不想装什么好人了,只想狠狠质问初蔚为什么这么做。
程英咬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人前在队长支书面前勤力干活,心里却觉得自己吃了亏,所以就去告发我,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之间,你这么算计别人,你怎么能这么阴暗?”
初蔚挣扎:“你放开我,我没有打小报告。”
推搡之中,初蔚整个人往后倒去,头直直撞在灶房的门上,咚地一声,她直直倒了下去。
周有财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了进来:“程英,你闹什么?”
程英慌了,怎么下工了周小队长还过来?
周有财咬牙切齿道:“你磨洋工的事,是村民到我这里来反映的,你不止偷奸耍滑,你还无故冤枉自己的队友,你还出手打伤了她,你这个性质,实在是太恶劣了!”
初蔚倒在地上,闷哼不止。
周有财赶忙走过去,叫了黄晓:“你赶紧把她扶起来。”
黄晓愣愣地赶紧扶起了初蔚,这唱的是哪一出啊?她怎么看不懂了?
程英彻底慌了,不是初蔚告状?可她听到老乡们是这么说的啊,说是初蔚和周小队长走得近。
这下好了,周小队长全听到了,而且,她刚才根本没有推初蔚,她怎么就撞门上了?
初蔚晕乎乎地站着,周有财小声道:“去邱医生家去看看吧。”
他们这小村子,连诊所都没有,就只有赤脚郎中,勉强给他们看看头疼脑热之类的小毛病。
初蔚摆摆手:“周小队长,程英她推我,应该也不是有意的,就一点皮外伤,不用兴师动众的。”
程英急了:“初蔚你血口喷人,我哪里有推你?”
周有财怒瞪着程英:“你闭嘴,当我没有耳朵,没有眼睛吗?”
程英吓得不敢说话了。
程英惯会扮弱扮可怜,而上辈子,她说话太冲,也没长什么心眼。
那时候她可真是被程英耍得团团转啊。
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情绪值+20,扩地两分。
第24章 档案记一笔
周有财指着程英的脸道:“我立马跟支书还有大队长说,你这样的同志,我们大队供不起你,你打哪来的,还回哪里去。”
初蔚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大包,轻声道:“周小队长,算了吧,我相信,程英她不是有意的,再给她一次机会吧,档案上稍微记一笔小惩大诫就行了。”
程英气得跺脚,初蔚太恶毒了,要让周有财给她档案上记过,到时候她回城里,档案上不好看,当干部的梦还不是要破灭?
又要让她留在这里干活,又不让她当干部,初蔚太坏了,实在是太坏了。
周有财指着程英:“你看看,你这么冤枉人家初蔚,人家还替你着想。”
程英都要气哭了。
情绪值+50,扩地五分。
哟,小同志,怨气有点重啊。
一来,程英家也多少有点关系,单凭她磨洋工以及和同批知青队友吵架这点小事,省城那边是不可能让她就回去的,二来,程英走了,她情绪值的贡献大户不就没了嘛。
不划算,还是把她留下来虐一虐,直到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再说。
周小队长安抚了一下初蔚,又对程英进行了一番批评教育,这才离开了知青宿舍。
程英知道,是自己听岔了,但她有现在着下场,也是初蔚害的,她指着初蔚,咬牙切齿:“初蔚,我和你水火不容。”
初蔚莞尔一笑,露出真面目才对嘛,总装成那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来,到时候别人还只说她初蔚欺负人呢。
这下好了,她的伪善被揭露了,以后的工作更好开展了。
周有财和章国富商议了一下,便决定在程英的档案上如实记上一笔,这些档案到时候都是要跟他们回省城的。
程英这一年,大约是要白干了。
并且,他们提出,以后只有干完了分内的活儿,才给放饭,杜绝磨洋工偷懒现象。
隔天,程英听说真的在她档案上记了一笔,哭丧着脸去上花溪找初蓝诉苦去了。
初蔚坐在通铺上,她那空间又擅自做主了:“要不要给你跌打损伤的药酒?”
初蔚轻哼一声:“多少情绪值换一瓶药酒啊?”
“五百情绪值。”
初蔚翻了个白眼:“不用了,谢谢,我就是要顶着头上这个大包招摇过市,我要告诉别人,程英欺负我。”
五百情绪值,那可是五亩地,她还真没有那么傻,这五百情绪值干点啥不好。
“不识好人心,爱要不要。”
初蔚抬脚出了知青宿舍,想去贺家。
抬眼一看,夕阳的余晖洒在大片的稻田上,旁边就是清滢滢的河水,太阳一折射,波光粼粼的,小拱桥上是劳作归来的农人们,初蔚感慨,多么秀美的小村庄。
仔细一看,她那些文艺气息便都破灭了。
这里的人们,并不像她一样,有闲情逸致感慨风景秀美,他们身上都打着补丁,他们都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他们只想着多干点活,多挣点工分,这样才能多吃一口细粮,才能不挨饿受冻。
第25章 上县城
迎面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蹦蹦跳跳地走过来。
她一把拉住了贺闻星,然后掏出几颗糖果来:“闻星是吗?给你糖吃。”
闻星比闻月年纪小,自然是贪玩贪嘴的年纪,受不住诱惑,接了下来。
闻星剥了颗糖丢进嘴巴里,那是水蜜桃的糖果,她赶紧砸吧了几下嘴巴,那浓郁的果香味充盈在她嘴巴里,她快活得眼睛都亮了起来,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喜欢这个姐姐,喜欢这个又俊对她又好的姐姐。
初蔚笑眯眯地问她:“你二哥,什么时候回家?”
闻星掰着手指头算道:“农忙的时候,二哥哥会回来帮妈妈挣些工分,应该快了,九月中旬吧,姐姐你问这个干什么啊?你跟我二哥哥认识吗?”
初蔚笑笑:“你二哥哥不是在海城的商行做过事么,我就是海城来的。”
顿了顿又问:“你嫂子……对你们不好吗?”
闻星的小脸丧了下来:“大嫂子总闹着分家,她又怀孕了,妈妈不敢和她吵架,其实我家都是靠妈妈和大哥哥挣工分,二哥哥在商行里发的粮票全贴补家里了,家里有点好吃的,都尽着大嫂子,妈妈说等家里光景好一点了再筹钱给他们盖房子分家,可大嫂子不依,天天在家里闹。”
初蔚知道,分家总得有房子,贺家已经穷到连吃细粮都是奢侈的份上了,又怎么可能有钱给大儿子和儿媳盖新房分家呢?
她又问道:“你大嫂子天天在家里吗?她什么时候外出?”
她那空间里有精米白面粉和猪肉,她想着给贺家人改善改善伙食。
“大哥和嫂子大后天要去嫂子娘家住两天。”
“嗯,我知道了。”
回到知青宿舍,迎面碰上周有财小队长,周有财说明天给他们放一天假,随便他们去哪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置办的也可以去公社或者上县城都可以。
初蔚眼睛一亮,一来,她正好要上县城办点事,二来,她想去他所在的商行探望探望他。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见她。
听闻星的意思,贺闻远商行里发的粮票肉票,他全部用来贴补家里了,想来,他在商行里过得也很清贫。
这个上辈子用生命爱着她却又默默无声的男人,在他最清贫的时候,她想力所能及地给予他帮助。
隔天一大早,太阳早早地挂了起来,又是大晴天,初蔚稍微收拾了一下,穿了一件蓝白格子的衬衫,下身是米白色高腰长裤,头上绑了条水蓝色的发带,整个人清爽干净。
黄晓看了她一眼,心里不得不服,这初蔚,长得好看,又会打扮,她的风头都被初蔚抢尽了。
可偏偏,她性格不算讨厌,黄晓也没办法怨她。
“你这是要去公社置办东西吗?”
初蔚挎上她那大团结的帆布书包,又对着墙上贴着的一面小镜子理了理头发:“我去县城。”
黄晓立刻来劲了:“我跟你一道去,我有好多东西要添置呢。”
“那就走吧。”
她们要先坐船去公社,然后才能坐车去县城。
程英自然也跟他们在一条船上,程英坐在船头,不时地瞪初蔚一眼。
初蔚靠在船舱上,嘴里叼了根狗尾巴草,悠闲地看着蓝天白云,和两岸优美风光,心里美滋滋。
到了公社,初蔚和黄晓左绕右绕,很快程英就跟丢了。
一同到公社来的初蓝眼中闪过寒光,轻嗤了一声:“她那点小伎俩真以为能瞒得过我,我知道她去哪里了,我们坐去县城的公交车,一定能找到她的。”
第26章 买邮票
一个半小时,车子一路颠簸着,终于进了县城,终于从崎岖不平的路变成了平坦的水泥路。
这回初蔚状态好,没有晕车,和黄晓一起下了车之后,一时之间有点儿摸不着北。
她要先去肉店粮店换一些吃的,她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换了那些粮油和肉之后,去他商行,跟食堂的师傅打点一下,让他吃得好一点。
他们下车的车站对面,是一家邮局,初蔚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上辈子,他家虽然有钱,但她妈把所有的钱都捏在手里,她爸没有话语权,所以,她那一生过得也并不富裕。
这辈子,要想发家致富,肯定还是要靠自己的。
所以——
她一脚踏进邮局,黄晓拉住了她:“你要寄信?”
初蔚笑笑,直奔一个窗口,窗口上面写着‘邮票发售’。
黄晓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初蔚礼貌地询问:“同志,我要买几套邮票。”
里面穿着邮差服的同志应她:“你要买几张?”
初蔚从她的帆布书包里摸了个小本子出来,认真道:“我不是买几张,我买几套。”
黄晓一脸‘这妮子,也太败家了’,虽然邮票不值钱,但你这成套买,不是花钱打水漂吗?
“行,你要几套?”
初蔚照着本子就跟报菜谱似的念出来:“象猴票、西游记、齐白石、红楼梦、风筝、桂林山水、脸谱、奔马,这些每一样,我要两套。”
黄晓傻眼,窗口那同志也傻眼:“小妹,你确定吗?”
黄晓拉住了她:“你干嘛啊?这少说要二三十块钱,你有这钱,买点什么不好啊?”
初蔚笑眯眯地把本子揣进包里,对窗口同志笃定道:“嗯,我确定要。”
转头又问黄晓:“你要不要也买两套,以后说不定会升值呢。”
何止升值?
这可是一项稳赚不赔的投资,要不了几年,她这手里的这十几套邮票,就足以让她成为富甲一方的富婆了。
黄晓哼了一声:“我可不陪你一起发疯。”
窗口的同志再三确认,初蔚都坚定不移,又从包里的小手帕里摸出二十八元三角六分钱给她,算是银货两讫了。
她仔仔细细把这十六套邮票一套一套地放进一本字典的内页里,这样可以保证邮票不破损,不折边,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邮局。
黄晓一脸‘我怎么跟个傻子一批做知青’,痛心疾首啊。
出了邮局,初蔚说她要去肉站。
黄晓无语地看着她:“买完邮票又要买肉,你能不能买一点姑娘家寻常买的东西?”
“比如?”
“我想去买两套衣服。”
“那咱各买各的。”
两人问了一下闲在路边等客的黄包车师傅,师傅表示肉站和百货商店是一个方向。
黄晓大方地表示:“我们坐黄包车,车费我出了。”
初蔚和她并排坐着,笑眯眯地看着她,拍了拍自己的书包,豪气道:“有朝一日我发达了,我不会忘记你的。”
黄晓嫌弃脸,靠这十几套邮票?算了吧。
四十分钟后,肉店前面的一棵老槐树下,初蓝从兜里摸了一张十块钱的票子出来,对后面两个彪形大汉道:“里面那个穿蓝白格子衬衫的女人,看到了吗?你们一会儿给我困住她,哪儿都别让她去,知道吗?”
第27章 超凶
初蔚也没买多少肉,她会给一些肉,再给肉票以及粮票,定期来一趟,保证贺闻远营养上跟上,这就够了。
她看了一眼用草绳吊着的五花肉,这肉真是肥瘦相间,做红烧肉最香了。
她拎着一块肉,出了肉店,打算先去找黄晓,然后一道去贺闻远的商行。
这肉店去往百货商店,要穿过一个小巷子,她一边走一边哼着歌,心情很好。
走到一半,初蔚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有脚步声,她回头看去,那两个男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初蔚握紧了手中的草绳,难不成——是想抢她的肉?
那两个跟踪她的男人相视一笑,笑容有两分淫丨丨邪,这小妮子生得可真是白净水灵,是不是,能占两分便宜?
初蔚转过头来,加快了脚步,就听得后面的两个男人也加快了步子。
没有错,这两个男人确实是冲着她来的!
她飞快地往前跑去,后面两个人也飞快地追上来。
让初蔚有些绝望的是,这巷子,很长很长,少说有两百米长,而前后都没人,只有她以及那两个心怀不轨的男人。
她恨不得脚下生风,可耳听得脚步身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九节鞭,你要不要?”
这是贪贪的声音。
初蔚一边跑一边咬牙道:“九节鞭?我不会使!”
“你要的话,我这还附赠一套心得,包教包会,当场学会。”
“你有做传销的潜质。”
“要不要啊?”
“代价是什么?”
“老规矩,你懂的,一百斤稻子,我不跟你坐地起价。”
“成交!”
话音刚落,肩膀被人抓住,初蔚手里瞬间多了一把九节鞭。
她转身,一扬手,鞭子直接捆住了另外一个大汉的脖子,她手上一用力,鞭子扬起,男人被抽得腾空,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哀嚎不止。
初蔚吓了一跳,她这武学造诣这么厉害的吗?
抓她肩膀的男人惊恐,这小妮子手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把鞭子?刚才明明没看到啊,是他们花眼了吗?
这男人又扑过去,想要抢初蔚的鞭子。
初蔚退了两步,收鞭,再出鞭,一套鞭法,使的是行云流水,身法干净利落,鞭鞭到肉。
本想作恶的男人被打得嗷嗷直叫唤,不停地喊着求饶。
本来还以为是轻松差事呢,没想到,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痛揍,这十块钱,赚得太不容易了。
初蔚跟贪贪又要了一捆麻绳,把那两个匪徒绑着吊在了一棵大榕树上。
那两个匪徒欲哭无泪:“闺女,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也没干啥恶事啊。”
初蔚轻哼一声:“那是我有功夫,能自保,要是我落你们手里了,你们会不干恶事?”
两匪徒有些心虚,恨不得指天发誓:“我们真没这个心思。”
初蔚一手叉腰,一手甩了甩手中鞭子,凶神恶煞道:“行了,我只问你们,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两匪徒身子被绑着,晃悠晃悠身子,相互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啪,又是一鞭子抽上了身。
“嘴巴还挺严是吧?讲义气是吧?行,那我这鞭子正好还饿着呢,我不介意再抽你们两下。”
情绪值+50,扩地五分。
第28章 心虚?
那瘦子立刻就架不住了:“我说我说,是一个跟你年纪相仿的小姑娘,白净脸皮,吊梢眼,头发比你长一些,个子比你矮一些,她给我们十块钱,让我们困住你。”
这就很一目了然,显而易见了。
他们口中的小姑娘,就是初蓝。
初蔚挠了挠头:“那十块钱,在哪儿呢?”
胖子努努嘴:“在……在我褂子右边的兜里呢。”
初蔚垫着脚尖,从他兜里摸了十块钱出来,然后恶狠狠道:“不义之财,我没收了。”
说完,走到路边,先拿出手帕擦了擦刚才被匪徒抓到的肩膀,然后嫌弃地将手帕扔在了一旁,又拿起那一挂五花肉,志得意满地走了。
胖瘦两匪徒大喊:“姑娘,闺女,你放了我们再走啊。”
初蔚哼了一声:“你们想办法自救吧。”
说完,转了个身,没了踪影。
两人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他们这是倒了什么血霉啊,碰上这么个小霸王小祖宗,以后可得擦亮眼睛啊,这把真是冤死了。
她匆匆赶到了县城胡家的商行前。
如今的贺闻远在商界还籍籍无名,日子过得也清贫,他那样有能力的人,一旦抓住机会,绝对是一飞冲天。
再一看,商行前面那大叶杨树下的背影,可不就是初蓝么?
初蓝站了大概有一个钟头了,累得不行,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这脚步声,她熟悉,心猛地一提,她转过身去……
初蔚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冷笑着看她,初蓝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摔在了地上。
初蔚半蹲下身子,皮笑肉不笑地看她:“心虚了?”
初蓝死鸭子嘴硬:“我……我心虚什么?”
“啊,你不知道你心虚什么,那我告诉你,你让两个彪形大汉绑我,图谋不轨,但我又突然出现在了你面前,你当然心虚了。”
初蓝狡辩:“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初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来,在不远处的门卫眼中,这是姐妹情深的一幕,至少,初蔚一直笑意盈盈的,还拉初蓝起来,看着不像坏人。
“你不知道?那我或许可以去问问肉店摆摊卖竹椅的小贩?问他有没有看到你和一胖一瘦两个人密谋些什么。”
初蓝的脸霎时惨白一片。
初蔚继续道:“你让人绑架我,你说,这个事要是跟你们上花溪大队的支书说了,你这个档案上,该记上怎样不光彩的一笔?”
第29章 口是心非
初蓝顿时招了:“我……我没有让他们绑架你,我,我只是让他们困住你。”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因为我喜欢贺闻远,我怕你来找他。怕你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呵,你两有感情?糊弄谁呢?
初蔚眼珠子滴溜溜转着:“那两个绑匪抢走了我身上所有的钱,这笔账,要算在你头上,你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
胖瘦匪徒:……
世道不公啊
初蓝:……
“不然我就去你们上花溪大队党支部实话实说。”
情绪值+50,扩地五分。
初蓝咬牙,初蔚如今可真是个无赖,她不吃眼前亏,破财消灾,先把她糊弄过去再说。
她从书包里摸了几张纸票子出来:“都给你,姐,我以后不会那样做了,你别生我的气,我……我就是喜欢贺闻远,你应该理解我的。”
初蔚看了看掌心的三张纸票子,挑眉看她:“你身上一共就八块钱?”
“嗯,是啊。”
初蔚呵了一声:“你这是要让我搜你的身是吗?”
初蓝差点气得七窍冒烟,初蔚怎么那么机灵了,这初蔚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无可奈何,只能从书包里拿出了她包钱的手帕,正想打开,整个被初蔚一把抢了过去。
“我身上的钱全部被你指使的绑匪抢了去,那你身上的钱全部赔给我,我们这算两清了,以后再敢这样,我一定要和你们支书说的,你走吧。”
初蓝臭着一张脸:“我不走,贺闻远一会儿要出来见我呢。”
初蔚瞥了她一眼,靠在树干上,打开手帕,一眼看去,一叠票子,少说有一百五十块钱。
初蔚的心紧了紧。
这回下乡做知青,她爸一共给了她五十块钱,叮嘱她省吃俭用些,大概这就是一年的生活费了。
而她妈,一分钱没给。
反观初蓝,上一趟县城,身上就揣着一百多块钱,可见她妈一定给了不少钱。
这对待,简直是天壤地别,她妈真的太偏心了,她顿时觉得心里有些酸楚。
等她下乡插队结束,她一定要好好问问她妈妈,为什么这么偏心。
临近中午,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贺闻远跑到了门口,大声问门卫:“是不是一个叫初蔚的同志找我?”
他声音挺大,不远处树下的两人听得真真的。
初蔚冷笑着看了初蓝一眼:“你用我的名字叫贺闻远出来,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初蓝心慌意乱:“我……我没有,可能是他们传错了。”
“传错了?这个不对,除了贺闻远知道我的名字,还有别人知道吗?”
初蓝咬了咬牙。
贺闻远一抬头,看到树下站着的两姐妹,提了一口气,朝他们走去。
初蔚脸上的凝肃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看向贺闻远,初蓝那叫一个恨,她变脸变得也太快了,看她一会儿怎么戳穿她姐的假面。
因为初蓝是用初蔚的名字叫贺闻远出来的,所以贺闻远直接走到了初蔚跟前。
初蓝这又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找我……有什么事?”男人依旧一副冷冷的面孔,好像冷漠无情的样子。
只有他底下的小子们知道,一听到‘初蔚’两儿字,他就跟脱缰的野马一般,直直冲了出来。
初蓝的一双眼直在初蔚身上打转,如果让贺闻远知道她姐是抢人钱财的恶女,贺闻远会怎么看她?
第30章 嗯?我抢你钱?
初蔚挠了挠后脑勺:“我能进去参观一下你们商行吗?我们支书要我们写一些关于通县的报告,我想多参观两个地方,这样也有素材可以写。”
直接把肉跟粮票给他,他肯定是不会接受的,这一点,初蔚还是坚信不疑的。
贺闻远面无表情:“不太方便。”
初蔚软了声音:“我保证不乱跑,就只四处看看,我这份报告能不能交上去,就全靠您了,拜托您了!”
初蓝:初蔚真他娘的能瞎编,什么报告,真是张口就来,脸都不红一下的,无耻!
贺闻远松了口风:“进去之后,别乱跑。”
“好,谢谢你。”
初蓝却突然开口道:“姐,你要是钱不够花,你跟我说就是了,你怎么好端端的抢我的钱?”
初蔚:嗯?这么突如其来的吗?不打声招呼的吗?还好啊,我这个随机应变能力还是过关的。
“你在说什么啊?”
初蓝一脸委屈地指着初蔚手中的蓝白手帕:“这不是你刚刚从我手里抢去的吗?你以大欺小,妈妈明明叮嘱我们在外地要互相照顾的呢。”
她做的是一副小儿女的姿态,就好像姐妹之间常有的吵闹,是那种今天吵明天和的玩笑话。
初蔚更加委屈地看了贺闻远一眼:“你在胡说什么啊?这钱,明明就是我自己的。”
初蓝: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指着初蔚的书包:“这手帕是我用来包钱的,你的手帕明明在你包里。”
初蔚勾了一下唇,你要是指着手帕做证据,那不好意思了妹妹,老天爷是站在我这一头的。
“如果我包里没手帕呢。”
“那……那就在你身上。”
初蓝知道她姐有随身带手帕的习惯,但一个人身上带两块手帕,那可就难自圆其说了,她很笃定,这回初蔚在贺闻远面前脱不了恶女的称号了。
“如果我身上也没有呢?”
初蓝词穷,倒是贺闻远,接了一句:“那就说明这钱是你的。”
初蔚抿唇一笑,然后打开了自己的书包,敞在两人眼前:“呐,初蓝,你看仔细了,看看我这里有没有手帕。”
幸好刚才她嫌弃那两个恶徒,用手帕擦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然后扔掉了,不然这会儿还真是要着了初蓝的道。
初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服气道:“或许你放进裤兜里了。”
初蔚又把两个裤兜掏了个底朝天:“兜里也没有啊。”
这下初蓝才真的慌了。
初蔚又无辜道:“是不是要我把鞋子脱了给你检查一下啊?”
初蓝情急地看向贺闻远:“你相信我,这钱真的是我的。”
贺闻远冷冰冰道:“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这钱在她手里,应该就是她的。”
情绪值+50,扩地五分。
初蓝百口莫辩,刚要张口,贺闻远却对初蔚道:“我去门岗登记一下,你等我一下。”
初蔚特别乖巧:“嗯,好,麻烦贺先生了。”
贺闻远拔腿跑了,初蓝瑟缩着抖了一下,不敢看初蔚。
初蔚揽住了初蓝的肩膀,笑容让初蓝觉得毛骨悚然。
“嗯?我抢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