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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沙中灰     阴阳鬼医txt下载     阴阳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高考状元

    我得到了十八年来第一个让我感到幸福感的假期。

    那种两个人闲庭漫步,欢声笑语,眉目传情的感觉似乎永远是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

    我发现人一旦释放了自己的感情,就会毫无顾忌的投入。

    我可以带着蒋诗诗在清晨去爬山,然后两个人站在山顶对着初生的太阳大喊大叫。

    她会在一旁看着我踏着罡步,挥出一拳一脚,如痴如醉。

    我也会盯着她的小脸时不时的用手指轻轻抚摸,然后嘻嘻哈哈的跑到湖边狂丢石子。

    我们可以畅谈未来,也可以有小情人间的旖旎私语。

    她会每天早上坐两个小时的车来到我家,然后提着我的耳朵把我从床上扯起来,丝毫不会觉得烦躁。

    我也会坐上两个小时的车跑到县城,跟她一起逛街,丝毫不会觉得累。

    当然大雄和许亦馨也不会少了凑热闹,四个人痛痛快快的跑上一天,玩得不亦乐乎。

    我妈和我爷爷再一次给我放了打假,每次蒋诗诗来我家,那我妈肯定是各种拿手好菜伺候着,家里那些我不知道的好东西统统都上了桌,各种杂物事统统的落在我的身上,连我自己都诧异为何有了儿媳妇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

    呃,好吧,儿媳妇这个词是我妈给安的,整的我和蒋诗诗都脸红红的。

    我爷爷则甩着大槽牙在一旁笑不停,好像这事已经定下来了,就差领个证办个酒席之类的了。

    高考结束后的这几天实在过的舒服,眼看着高考成绩快下来了,大家都在忐忑的等待考试成绩的时候,大雄这小子领着许亦馨来我家玩,加上我和蒋诗诗在我家里打扑克牌。

    朱逸群和戴笑也成为了我们这个小圈子中的人,刚好这几天也经常跑我家来玩。几个人凑在一起欢声笑语的。

    我爷爷依然躺在躺椅上,听着老旧的收音机里放着的京剧。

    我妈则是备足了瓜子水果之类的让我们糟蹋,房间里的电视机声音开的极大,正在播放着有关于高考成绩即将出来的消息。

    丝毫不出意外的,我们县一中又是今年全市升学率最高的学校,让我感到惊讶的是,新闻里说今年的市高考状元,乃至省高考状元都将花落县一中。

    并且即将组织人员对这位高考状元进行采访,目前车队已经在县一中取得了一些老师的采访记录,并且将来到这个出了高考状元的村子对这位学生进行全方位的采访,时间就是今天。

    靠,谁搞的这个节目?居然还是现场直播?

    这段电视节目顿时吸引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个人把扑克牌一丢,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里的镜头,想要看看这位高考状元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有些忐忑,好不自恋的说,我这次的发挥是很好的,起码我觉得考上清华北大的分数应该没啥大问题。

    所以我隐隐的觉得,这次的高考状元,很有可能是我,再结合电视里那段陈词,我感觉已经**不离十。

    “快看,是大炮,陈大炮哎!天呐,高考状元肯定是咱班的了。”

    朱逸群的尖叫声把我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电视中。

    电视中那位手拿话筒的记者用极快的语速对着陈大炮问道:“请问您对这次高考状元出于您班级内有何感想?”

    陈大炮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带着一种质疑,却也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不敢想,真不敢想,这是我没想到的,也是其他的老师没想到的。这真的是一个意外,奇迹!”

    教导主任秦长明在一旁道:“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学生我认识,是我最好的学生之一,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居然发挥的这么好。”

    副校长站在话筒前笑了笑,摇了摇头,连话都没说。

    倒是校长大人说了一句:“不管怎么样,省高考状元,是个荣誉,是我们县一中的荣耀,孩子,祝福你。”

    采访到这里结束,那位记者面对屏幕急速的说道:“好,看来老师们想给大家留个悬念,对于这位高考状元还保持着一些神秘感,那么我们就亲自去这位高考状元的故乡,去感受一下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培育这样一位学习成绩突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好,下面我们的车队在行进中,先插播一段广告。”

    戴笑嘿嘿笑道:“这一看就是提前编排好的,啥意外啊,奇迹啊!不就是个省高考状元么,咱学校以前又不是没出过,搞得跟多轰动似的。”

    大雄也在一旁‘切’道:“就是,mb的不就是个人么,老子能作弊也一样能考好。”

    许亦馨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就知道吹。”

    朱逸群转过头来问道:“你们猜,这个高考状元到底是谁啊?听电视里这意思,是平时成绩不算最好的那种,这次是发挥超常了,得了个状元。”

    几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我,我耸了下肩膀,表示不知道。

    大雄嘿嘿一笑:“还用问么,我给你们做个靠谱的分析啊。

    现在你们这几个里面,朱逸群算是出类拔萃的,戴笑偏科一个,诗诗虽然后两年成绩上来了,但是还没有争夺状元的实力,那就只有欧宁和朱逸群有概率了。

    而且刚才看那几个老师瘪瘪的表情,应该是平时摸底考试之类的,成绩在二线转悠的,这会突然爆发了,拿了个第一。

    朱逸群这小子高二后一直是全学年第一,后边就不用说了,肯定是欧宁了。”

    朱逸群点头:“中考的时候欧宁就在我前面,我才不相信他自甘堕落了三年,那都是骗你们玩的,肯定是欧宁了。”

    大雄一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能说是雄爷?”

    朱逸群冷哼一声:“就你,省省吧,刚开始还被你骗了,还保送,你丫的就一高价生,能进县一中都是造化,还高考状元,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大雄顿时吹胡子瞪眼,我苦笑着摇摇头,这时候村子外边响起了一阵吵吵嚷嚷的,各种吹吹打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

    还真来我们村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全都起身往外面跑去,就连我妈和我爷爷都出了门,站在门口眺望着。

    车队在村里人的带领下敲锣打鼓的行进,在我家门口连停都没停,直接过去了。

    呃?啥意思?是走错路了么?

    我都有种对着那车队喊上一嗓子我在这里的冲动了,可是我忍住了,那多丢人,哼,等下让你们自己回来,那样哥才有面子。

第212章 做错两道题

    正在这时,我看到那个车队的领路人回头往我们家门口看了一眼,接着喊道:“在这里,在这里,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接着他指向了我们几个人的方向,然后便是一排小车全部停在了我家门口,车门‘咔嚓咔嚓’的开了一大排,几家记者长枪短炮的把我家门口为了个水泄不通。

    其中一名长相颇为漂亮的女记者干练的挤到了最前面,对着摄像机急速的说道:“看来我们的高考状元已经看过电视,得到了我们要来的消息,现在正在门口迎接我们,下面,让我们采访一下这位高考状元的学习经历。”

    接着她把话筒直接塞到了我的嘴巴下面,大声喊道:“甘成雄同学,对于你成为了今年的省高考状元,您有何感想?”

    全场寂静,静了足有十几秒,一片哗然声响起。

    刚才那个名字在一片嘈杂声中显得那么突兀,仅仅这三个字就让所有人的情绪都做了一次过山车,从喜悦到震惊,再到无语的一个过程。

    我直接愣在了当场,大雄?大雄?甘成雄?我听错了?不会吧?这到底咋回事?

    “听到没,老甘家那个小子考了高考状元。”

    “糙,记者搞错了吧?我还以为是老欧家的小子。”

    “不会错吧?你没听人家说么,甘成雄同学,今年的省高考状元,那是盖的么?”

    “啧啧,这叫啥?这叫乌龟跃龙门,不是鲤鱼,也成鲤鱼了。”

    “嘘,都别出声,等着看热闹吧!”

    我惊讶的都能吞掉个鸡蛋,对着那美女记者问道:“您说什么?甘成雄?高考状元?”

    美女记者把话筒收回去,用讶异的腔调笑道:“各位观众,看来我们的省高考状元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消息给震住了,现在还在消化这消息带来的喜悦之情,还没反应过来,那我们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然后她对着我大声道:“没错,甘成雄同学,恭喜你以729分的高分,摘得我们省的高考状元的桂冠。”

    说完,这美女气势十足的一招手,身后的一辆小车上顿时支起了一条横幅,红色的底布,上书几个白色的大字:恭喜甘成雄同学成为省高考状元。

    看着这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我有一种如坠梦里的感觉。

    使劲揉了揉我自己的眼睛,然后我对着旁边的蒋诗诗道:“我没看错吧?”

    蒋诗诗傻乎乎的嘀咕道:“我还想问你这句话呢!”

    朱逸群摘掉了厚底眼睛,使劲的用袖子蹭了又蹭,带上后看了又看,低声道:“额滴个妈呀,这得犯多大错误能搞得这么鱼龙混珠啊?”

    戴笑伸手在朱逸群的身上掐了一下,朱逸群打了个激灵,问道:“你掐我干啥?”

    戴笑:“疼么?”

    朱逸群:“废话,能不疼么?”

    戴笑:“看来是真的了。”

    我糙!我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望着大雄。

    那位美女记者似乎也发觉了氛围不太对,狐疑的看着我。

    我看了看那记者,又看了看大雄,然后很识趣的让开了位置,指着大雄道:“不好意思,我叫欧宁。”

    那位美女记者嘀咕了一句:“欧宁?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我们节目组正准备对你也进行一个采访。”

    我皱眉:“不是采访高考状元么?”

    美女记者兴高采烈的说道:“不光是高考状元,前三名我们都要进行采访,你以680分的高分成为了我们今年的高考榜眼。”

    第二名?我心里一喜,这个成绩不错。

    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问道:“您可以告诉我第三名是谁么?”

    美女记者点头道:“第三名同样是您的同班同学,叫朱逸群。正是因为本届高考的前三名都出自于同一个班级,所以我们才组织了这次采访,按照顺序进行访问。”

    我乐了:“谢谢你们了,你们运气真好,朱逸群和甘成雄同学都在这呢。这位是小猪探花,这边这位带黑框眼镜的斯文败……男就是你们朝思暮想的高考状元,甘成雄。”

    美女记者兴奋的一下子叫了起来:“哇,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学霸同学在一起玩的都是学霸,看来我们今天来的地方是一处风水宝地,竟然一下子出了三名学习成绩如此好的学子,简直可以赋予为我们市的状元村了。”

    哗哗哗!

    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都是我们村的村民拍的巴掌。

    美女记者又用那种挑逗人心的腔调说道:“今天实在是太幸运了,居然同时见到了省高考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位同学,下面我们节省时间,先来采访一下我们的高考状元,甘成雄同学。

    请问甘成雄同学,你对你这次的考试成绩有什么看法?”

    看法?大雄整个愣在当场,都半天了还没回过味来。

    眼看着各种闪光灯,各种长枪短炮的都捅到了他的鼻子下面,大雄依然懵在那里,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丝反应,这货居然挠了挠头道:“不会吧!我记得我还故意写错了好几道题呢,咋这样还考了个状元?”

    我一捂脸,这货,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吹牛,你不知道这是现场直播么?这丢脸都丢到省外去了。

    美女记者吃惊的看着他,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不过依然保持着采访的热度和激情,尖叫道:“哇!听到了么?听到了么?大家都听到了么?甘成雄同学居然说他故意做错了几道题,故意做错,是故意哦,您没有听错,这太让人振奋人心了,如果不是故意做错的话,那么他是不是会成为今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呢?

    我们拭目以待,甘成雄同学,请问你故意做错的是哪儿几道题?”

    我已经准备撤退了,大爷的,天知道大雄这小子还会搞出些啥丑闻来,这他大爷的可闹大了,估计今天一过,我们村都得成为历史上最悲催的悲剧村,抹黑啊!

    再看其他人,许亦馨和蒋诗诗已经偷偷的跑回了屋里,戴笑也悄悄的撤退了。

    只有朱逸群这个憨货还傻乎乎的笑着,等待着所谓的采访,好歹也是个露脸的机会不是。

    果然,我还没来得及跑。

    大雄那边就回答道:“呃,这个问题,我故意把作文做错了!”

    啪叽!我一个没站稳,从门口的石阶上摔了下去。

第213章 原来是学姐

    “好像英语作文和语文作文都做错了。”

    大雄适时的又补了一句,然后很羞涩的看着大家,故作憨厚的挠了挠头。

    大雄的回答让采访的美女记者一阵凌乱,那抹了淡妆的小脸蛋扭曲的不知道是啥个样儿。

    原本挺好看的模样硬生生定格在一个很郁闷的角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问下去了。

    我怀疑我要是她,这会肯定抓狂的一把丢掉话筒,跑到旁边画圈圈诅咒大雄去了。

    这叫啥回答?这叫啥回答?作文做错了?您老能不能有点常识啊?

    您看看周围那些发出畅笑的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还有那个捏着泥巴笑得前仰后合的丁二牛就知道这个笑话有多好笑了。

    连一个傻子都知道这个回答有多丢脸了,大雄那小子还能舔着脸皮,毫不知耻的在那白活。

    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我悄悄的向后退步,心中想着我们家又没有后门,就算我跑进屋了,跑了和尚还是跑不了庙,万一这群记者非要赖在我家跟大雄来个彻夜长谈,那丢人的不光是这小子了,连我家都一块牵连了。

    就在身形即将隐入人群,逃出生天之时,那位美女记者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中:“欧宁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呃……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这下子真要把脸丢到全国去了,尼玛的大雄啊!你咋就整出了这么一出让人出乎意料,惊心动魄的事来啊?

    这到底是要闹乃样嘛?

    我尴尬的停在那里,又极不情愿的从人群中走出来,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用一种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您有什么问题?问吧!”

    估计这位美女记者也是没办法了,话筒对着我问道:“欧宁同学,我想问,甘成雄同学平时也是这样爱开玩笑么?”

    我思前想后,确定了自己的回答不会带来什么名誉上的伤害后才缓缓点头:“不错,他经常跟我们开玩笑,尤其喜欢冷笑话。”

    美女记者一捂嘴,对着摄像头,呵呵笑道:“太好笑了,看来我们的高考状元同学不单单是学习成绩好,还喜欢开玩笑。

    我相信在坐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也看到了这一幕,事实证明,我们的素质教育施行是有效果的,现在的学生不再是像之前那样苦学习,累学习,除了学习之外,课余之间开开玩笑,锻炼锻炼身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生才是我们教育界要培养的栋梁之才,在此,感谢甘成雄同学,希望广大莘莘学子要向甘成雄同学学习。

    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欧宁同学。”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深深的被这位美女记者的急智所折服,看看人家这出口成章的本事,看看人家这脑子转弯多快,这窈窕身材,漂亮面孔,更可敬的是人家还带着话筒,扛着摄像机,风里来雨里去的,这才叫锻炼身体,这才叫真正的栋梁之才啊!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放弃目标,直接寻找下一个采访对象,毫不拖泥带水。

    一句话就察觉出了大雄的不正常,果断判断大雄为学习学坏了脑子的神经病,然后还一番赞美之词美化一番,淡化节目后期制作的麻烦和不良影响,人才啊!

    看这年纪,也不过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比我们大也大不了几岁,人家咋就这么睿智,大雄咋就这么蠢呢?

    此时此刻,我看着这位美女记者,顿时一种仰慕感油然而生。

    “欧宁同学,请问您对这次的考试成绩满意么?”

    话筒抵到了我的面前。

    我还在发愣,一直到大雄在我身后捅了我一下才反应过来。

    “呃,啊?您贵姓?”

    我擦!我怎么顺口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我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刚才那话是我问的么?我咋就会神经短路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是不是他大爷的跟大雄一起时间太长了,被传染到了脑瘫症了?

    这都怪大雄这货,打小就撞鬼,天天不是掉魂就是丢魄的,连带我也不正常了,一到关键时刻就特么的丢人,丢人啊!

    让我感到欣慰的是,那位美女记者的俏脸微红:“我是市台的实习记者童楠,很高兴认识你。”

    人家还伸出了一只小手。

    呃,我抓紧整理了一下思绪,伸手把那只小手握在了手里,软软的,握着挺舒服的,握着就不想松手。

    不过我此时已经收回了心神,可不敢在当众闹出点别的笑话来。

    抓紧收回了自己的手,也学着大雄的样子挠了挠头:“这个,成绩嘛,我个人觉得还可以,我很满意,可惜的是没有拿到高考状元。”

    我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心里这个气啊!

    别说省高考状元了,就连市高考状元,县高考状元,乡高考状元,甚至村高考状元的称号都一并被大雄那王八蛋给玷污了,偏偏我还不能当众揭穿他。

    我真要把这家伙给揭穿了,那还不成了死仇了?

    这小子肯定把我家都给拆了。

    我咋就这么命苦,碰到这么个憨头兄弟啊!

    童楠继续问道:“那我想问你,你会报考哪所高校呢?”

    我怂了下肩膀:“或许,我会去宁大吧。”

    童楠乐了:“以你的成绩,我想去上清华北大也是有机会的,如果你选择宁大,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请问你为什么选择宁大呢?”

    为什么选择宁大?我转头看了看院子里正在窃窃私语的蒋诗诗和许亦馨,露出了个淡然的微笑:“因为一个美好的约定,一个愿望,一个未来。”

    童楠一愣,我看到她的眼中似乎神情一暗,接着那一丝失落一闪而逝,然后换上了之前的语气道:“祝福你的愿望能够实现,你的未来一定美好。下面,我们来采访一下我们的探花同学,朱逸群。”

    童楠的话筒终于离开了我的身边,转到了另一边。

    我一伸手,抓住大雄的手,把他拖到了一边,两个人并排站着,装作没事人一样看着童楠在采访朱逸群。

    我低声道:“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就把你剁吧剁吧喂狗。”

    大雄的声音有点紧张,似乎还有点兴奋,低声道:“我没想到,真没想到。”

    我怒道:“你没想到你妹啊!抓紧说,你咋整出的这一出?”

    大雄把手伸进裤兜,摸了半天,掏出来,把手摊开,一个小小的东西出现在我眼前,紫色的,特别耀眼。

第214章 云山教子(上)

    那是一枚符咒,叠的工工整整的三角形的符咒。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三年前,我和宁霸道的一个约定,只有我两个人知道这符咒干什么用的。

    就是那个时候,吴宸在树林里躲了半个月,把这枚符咒送到了我的手里。

    我当时还给它取了个名字:作弊神器!

    没错,就是那张化外醒神符!

    现在我看到这张紫色符咒,愈发的觉得珍贵。

    因为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要画出一张蓝符都不曾如愿,就连我爷爷都说符咒难画,最初我还不知道难度,亲身经历了,自然知道其中苦楚。

    以我十年的苦修尚不能画出蓝符,可见这张紫符有多难成。

    宁霸道要耗费多少心神才能画出一张紫符,却只是为了跟我的一句戏言。

    其中情谊,我心里的感动,不言而喻。

    我从大雄的手中捏过那枚化外醒神符,塞进了口袋里。

    虽然它只能用一次,已经失去了效用,但是那份情感依然在我的心里,永远不能抹去。

    我用略颤抖的语气问大雄:“不是三年前就已经被没收了么?”

    大雄得意洋洋的说道:“没收?美得他们,邱长明那混蛋当时为啥把我驱逐出考场,就是因为哥死都不把这张符交出去,所以才悲剧的当了高价生。

    那时候我就在想,等着吧,哥早晚有一天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咋样,哥忍了三年,这会是不是特别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感脚?

    高考状元啊!我老甘家一辈子种地,到了我爹这算是发迹了,到我这就算发扬光大了,我估摸着我那些老祖宗都得高兴的从坟里爬出来。”

    我哭笑不得,被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才对吧?

    大雄还在那继续得意:“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特有男人范,特能忍,特具有小说主人公的猪脚光环?特别的霸气侧漏,无与伦比……”

    我才没心思听他吹牛,因为童楠已经结束了采访,向我们两个看了过来。

    我对着童楠微微一笑,童楠似乎有点累,把话筒递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走到我面前道:“欧宁,祝贺你,刚才已经有宁大的工作人员给我来了电话,说你要是报考宁大的话,所有的学费全免,录取通知书会马上送到你家里来。”

    我一愣:“这么快?”

    童楠不好意思的笑道:“成绩出众的学子,当然是各大名校的争抢对象,宁****不了清华北大那些名牌高校,不拿出点诚意怎么吸引像你这种高素质人才?”

    我这次真的有点懵了,挠挠头道:“这也太快了点。”

    童楠掩嘴一笑,颇有些风情万种的味道,看得我眼睛都有点直了。

    大雄在后边也流着哈喇子:“童楠姐姐,那我呢?我可不可以也去宁大?学费啥的免不免无所谓,我就想跟欧宁在一起。”

    我糙!我当时真的有骨子冲动,十分想找个粪坑把大雄塞进去淹死算了。

    一个高考状元,高考状元啊!

    居然说出了这么丢份的话,这得多脑残?

    你脑残就脑残吧,干嘛还要拉着我一起,还跟我在一起,说的这么暧昧,好像我们已经搅基多年,好基友一被子,难分难离了?

    你这是准备让哥跟你一起在大学里继续丢脸么?

    童楠古怪的看着大雄:“让然,没问题,如果状元同学愿意去宁大,我想宁大的所有领导都会震惊的。”

    我咔吧咔吧眼睛:“这个,您怎么这么肯定?”

    童楠抿嘴笑道:“因为我现在还是宁大的学生,今年刚刚大三,新闻系的,被提前选到电视台实习来了。”

    呃……

    这是以后的学姐啊?

    “你以后到了宁大可以来找我,另外说一句,我是三年前的省高考状元,不过我可没甘同学这么怯场哦!”

    说完,这位美女学姐对我俏皮的眨了眨眼,转身‘咯噔咯噔’的上了车,采访队伍渐渐离去。

    接着是村里的男女老少把我们围了起来,问东问西的,这场面,别提多热闹了。

    现在的大雄倒是不怯场了,面对村里这些人,这牛皮吹的震天响,什么他苦学三年,头悬梁锥刺股,什么秉灯夜读,晚上怕自己困了,把******吊起来看书……

    呃,我又胡言乱语了。

    我爷爷和我妈高兴的不得了,对大雄的事情虽然有些疑惑,可是也没怎么问,我爷爷只是用很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他似乎猜出了什么,但是却没有说破。

    这老头就是这样,神秘兮兮的,总也摸不到他的脉门。

    一群人热火朝天的正在热闹着,人群外又开进来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我打眼一看,竟然是奥迪4个圈。完了,这是甘云山听到消息回来了?

    “大雄快跑!”

    我转头对着还在那吹牛的大雄狂喊。

    大雄这会正吹的上劲,牛戳戳的摆手道:“跑啥?闹鬼了么?不怕,哥当状元了。那喜气逼人,啥鬼也不敢近身。”

    “是啊,当状元了,连我这个爹都不怕了。别人家孩子成绩好,人家家人脸上都沾光,怎么你爹我的儿子当了状元,我反倒觉得这张老脸发烫呢?”

    甘云山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我丝毫看不出他有一丝生气的样子。

    可是越平静,我就越觉得这事闹大了。

    果不其然,甘云山走到大雄面前,笑着对村里那些还在揶揄他的村民们鞠躬,然后很严肃的说道:“大家散了吧,我得跟我这个好儿子好好的聊聊,真给他爹整出来个大惊喜啊!”

    说完,甘云山对我爷爷道:“欧叔,借你家的地用一下。”

    然后甘云山提着大雄的脖领子,强硬的把大雄拽进了我家。

    我一看情况不对,抓紧跟着跑进去,我爷爷和我妈也吓了一跳,跟着进了院。

    其他村民想要跟着进来看热闹,被我爷爷一阵哄,大门一关,全给关在了门外。

    “甘云山,老子考了高考状元,你打我干嘛?啊……”

    院子里,大雄的一声痛嚎声响起,我一扭头,差点没笑尿了。

第215章 云山教子(中)

    大雄这小子趁着甘云山四处找趁手的武器时,顺着我家那搭在房檐边上的竹梯,三下两下蹿上了我家的猪圈的棚顶。

    站在上面颤颤巍巍的对着甘云山扯着嗓子对峙。

    甘云山从我家当院的凉棚旁抄起一把锄头,指着大雄喊道:“兔崽子,你给我下来!”

    大雄挨着身子蹲在房檐边:“我不。”

    甘云山气得不得了,指着大雄骂道:“高考状元,就你这个样,也像高考状元?你爹我还不知道你?一加二不知道等于三的憨货,你还能考上大学?你给我下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看得出来,甘云山这是真的动了真火了,我心中讶异,不就是作弊考了个大学么,至于这么激动么?

    不过这事好像说出去确实有点别扭,更何况甘云山这种要脸的人,全村的人都知道大雄是个不学无数的,这以后肯定少不了被戳脊梁骨。

    估摸着甘云山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要低着头走路了,或者干脆不好意思回村了。

    人言可畏,甘云山这些年虽然发迹了,但是面对自己的乡亲父老,还是一点老板的架子都没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没有村里的这些父老乡亲,那里会有现在的甘云山,人不能忘本。

    甘云山也是气急了,一抬手,就把锄头丢上了房顶,吓得大雄嗷嗷叫着往一边跳。

    大雄一边跳一边挎着张脸,都快哭了似的喊道:“甘云山,我还是不是你儿子?老子我考了个状元,给咱甘家光宗耀祖了,有你这样的么?你是准备抹杀咱老甘家一颗闪耀的新星么?”

    甘云山又捡起了桌子上摆着的一篮子水果,直接丢上了房顶,怒气冲冲的骂道:“光宗耀祖?咱们祖上那点脸都被你丢干净了,你个败家的混球,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老子不是跟你说过,你可以惹事,可以闹腾,但是咱老甘家的人,行的端,做得正,什么时候用作弊这种手段了?你小子手段高啊,连高考都可以作弊,连我这个亲爹都对你刮目相看了,你下来,看我不抽死你。”

    啪叽,一个苹果丢了上去,被大雄一脚给踩碎了,差点摔下来。

    甘云山眼睛都没眨一下,把自己的西装脱了往地上一丢,接着捡起了一条板凳就要往上砸。

    我看着大雄那颤颤巍巍,走路磕磕绊绊四处躲避不及的样子,心说这一板凳上去了,铁定给砸下来了,那还不摔出个好歹来?

    我赶忙上去抱住甘云山,使劲的按着他:“干爹,干爹,这不行,会出事的。”

    甘云山瞪着大眼珠子:“欧宁,你别拦我,看我不揍死他个弄虚作假的龟儿子。”

    大雄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还在那犟嘴:“甘云山,你天天的在外面做生意,你啥时候教过老子做啥?你不作弊,你不作弊老子能上县一中?你不作弊你天天跟这个领导胡吃海塞,明天跟那个领导桑拿大保健?”

    甘云山被大雄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猛的一脚踢在了长条凳上,径直把凳子给踹翻了,再一挥胳膊,把我也给推开了。

    指着大雄骂道:“你个兔崽子,老子把你送进县一中,不是让你学坑蒙拐骗那一套,你学习不好没关系,至少感受了那种气氛,要的是那种氛围。

    至于老子生意上的事,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说说你干了多少让我操心的事,远的咱就不说,就说前几天,你把人家酒店的包房给砸成了什么样?门都给整碎了,人家要把你送公安局。

    老子又掏钱又道歉的,就差给人跪下磕头作揖了,总算给你保了下来,你看看这才几天,你就整了这一出?

    你给我下来,老子今天不打折你的腿,我特么就不叫你爹。”

    我有点懵,这真是气急了?

    咋感觉这逻辑问题非常严重呢?

    大雄在房顶上站稳当了,掐着腰道:“我就不下来。你咋咋地?”

    甘云山瞪着一对大眼珠子:“你下不下来?”

    “不下来,打死都不下来!”

    “不下来是吧?好,老子上去。”

    甘云山开始爬梯子,大雄吓得跑到梯子边使劲晃。

    这一对父子着实给我们上演了一出好戏。

    我们家都成了戏园子了,门外墙头开始有人冒头,一个个扒着墙头往院子里张望。

    我妈养的那两头猪被这两父子吓得‘嗷嗤,嗷嗤’直叫,在猪圈里四处乱窜,根本不知道头顶到底发生了什么。

    院子内这几个人也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蒋诗诗和许亦馨,那惊讶的小嘴张着,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朱逸群和戴笑这对没心没肺的站在一边品头论足。

    “雄爷就是牛,看看,敢跟他爹对着干。”

    “那雄爷是谁啊,高考状元,你朱逸群拼死拼活拼了两年,还不是只捞了个探花,差远了。”

    我瞪了两人一眼,人家那边父子喊打喊杀的,你俩在这风言风语的,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

    唉,大雄也是遇人不淑,咋就收了这俩跟他一样二五眼的小弟?

    “哎呦!”

    一声惨叫,我看到甘云山那硕大的身子在竹梯上翻了下来,摔得扶着腰在那嚎叫。

    坏了!到底是出事了。

    我抓紧跑过去对着甘云山问道:“干爹,摔哪了?”

    我爷爷也跑了过来,紧张的问道:“云山,摔哪了?”

    大雄站在房檐上也吓了一跳,直接一下子跳了下来:“爸,爸,摔哪了?我就说你不要赶我嘛,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的,这可咋整,摔哪了?欧爷爷,我爸他摔哪了?他没事吧?

    欧宁,你快看看啊!”

    大雄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住的焦急询问着。

    我的一群小伙伴们也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紧张兮兮的盯着甘云山。

    “爸,你咋样了?我特么手机呢?”

    大雄开始在身上翻找手机,看这架势是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你手机在猪圈里呢!”

    甘云山一脚把大雄踹了个跟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我们都愣愣的看着他。

    大雄躺在地上哭喊道;“甘云山,你特么骗你亲儿子?有你这样当爹的么?”

第216章 云山教子(下)

    甘云山脸上带着狡猾的神色:“兔崽子,老子不骗你,你能乖乖的就范么?”

    我爷爷站在一旁摇头苦笑:“我就说这小子没那么脆么,看着也不像摔坏的样。”

    我站在一旁,彻底无语,完了,大雄这次是彻底的完了,甘云山肯定要暴揍他一顿。

    我顿时站在那里讪笑:“干爹,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其实吧,这事,也有我的份。”

    事情的缘由都是由那一张化外醒神符引起的,谁能想到大雄这小子居然保存了三年,到了高考的时候给用了。

    这事怎么说起来,也跟我脱不了干系。

    我悄悄的往大雄的身边挪,准备关键时刻拉他一把。

    甘云山似乎早就发现我的动作,扭头道:“欧宁,你别动,我知道你小子想干嘛,今天谁拦着都不好使,我要不好好教育教育他,以后这小兔崽子肯定还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你什么都别说,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是个什么德性,他就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东西。”

    甘云山说着话,捡起一根手臂粗的柴火棍子,对着大雄的大腿狠狠的抽了下去。

    大雄被这一棍子抽的跳了起来,顿时嚎啕大哭:“甘云山,你真敢下手啊!妄我怕你摔坏了,老子白疼你了。”

    甘云山一翻白眼:“你疼老子,行,你真特么疼老子。本来你跳下来看老子,老子还有点感动,就冲你这没大没小的样,这点感动也没了。”

    ‘嘭’,又是一棍子下去,大雄一翻身,趴在地上,不住的揉着自己的大腿。

    一边揉还一边骂:“你天天叫唤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管老子是作弊还是学来的,能考上大学那就是本事,你这人咋说话不算数呢?”

    噗!他倒是不敢跟甘云山叫板了,但是还是不认错,就冲大雄这张嘴,他就是个欠揍的货。

    我摇头叹息,走到了一边。

    蒋诗诗紧张的拉了拉我的衣袖:“大雄他爹好凶哦!”

    我竖起一根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爹打儿子,这说破大天去也是人家家务事,咱真心没法管。

    朱逸群和戴笑也不犯二了,紧张兮兮的看着甘云山抡棍子,看着大雄又爬又滚又踹又蹬的,就是嘴巴上不服输。

    “甘云山,你打死老子吧。”

    “我就是高考状元,咋了?”

    “我给我老甘家光宗耀祖了,我骄傲!”

    “啊,疼……”

    “糙,能不能换个地方?你想打瘸我啊?”

    嗯,这句话管用了,甘云山换了方向,改抽另外一条腿了。

    我妈急的在一边直喊:“大兄弟,快别打了,再打出事了。”

    “云山兄弟,住手,快住手吧!”

    墙头上那些乡亲们一个个也傻了眼,有的直接开喊了:“老甘,差不多就行了。”

    “就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家孩子考不上大学的都没挨揍,你这个考了个状元,反倒爱抽,这叫咋回事啊?”

    “行了老甘,别打了。”

    这些看着的人不知道,其实甘云山打大雄,他不心疼么?

    那可是他唯一的亲儿子啊!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只是这人的脾气就这样,如果大雄讨饶了,说不准甘云山也就住手了。

    可是大雄这家伙平时挺圆滑一小子,怎么在他爹面前就变成了犟种,宁可被打死也不服个软。

    眼看着大雄挨揍,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已经打算好了,就算事后挨骂,我要拦甘云山一下。

    大雄可是我兄弟,万一真的给揍出个好歹来,那可咋办?

    我正准备去阻止甘云山,突然一个身影先我一步跑了出去,一下子扑在了大雄身上,哭哭啼啼的喊着:“叔叔,叔叔,你别打了,别打了。”

    我靠,这是咋回事?我仔细一看,居然是许亦馨这个小丫头。

    这丫头哭的这个欢,梨花带雨的,小脸都哭成了小花猫。

    甘云山原本抡起的一棍子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丫头,你是谁啊?我教育我儿子,你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甘云山显然打出了肝火,说话也没那么客气了。

    也难怪,人要是被气急了,都这样,这也可以理解。

    大雄捂着两条腿,愤愤不平的喊道:“咋了?你当爹的打儿子,人家当媳妇的护老公,有错么?”

    噗!这小子太狠了,这句话就跟一钢针扎在了甘云山的穴位上一样,甘云山顿时处于了石化状态。

    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雷的外焦里嫩。

    甘云山半天才缓过神来,嘴皮子直哆嗦:“你,你,你说啥?”

    大雄瘸着两条腿被许亦馨扶起来,步子走迈不动了。

    只能再次坐在了地上喊道:“咋了?不行?这是我女朋友,你未来的儿媳妇,你倒是打啊?把我打死算了。”

    甘云山吞了口唾沫,看看大雄,再看看许亦馨,不敢置信的问道:“就你,就你这德行?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大雄果断把许亦馨往怀里一拉:“咋了?我这德行咋了?我这德行也是你的种!”

    这家伙还给许亦馨擦着眼泪:“没事啊,不哭,我家馨馨最乖了。”

    尼玛的,这肉麻的,所有人都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甘云山被气得个倒仰,好不容易理顺了这口气,看着许亦馨道:“丫头,你叫啥?你跟我说,你跟这兔崽子是啥关系?”

    许亦馨小脸绯红,低着头:“叔叔,我,我是大雄的女朋友。”

    甘云山彻底败了,完败,他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半天没缓过神。

    我爷爷提着烟袋锅子走过去,把烟袋锅子递给他。

    甘云山麻木的接过来,狠狠的抽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我爷爷叹息道:“唉,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呢?”

    甘云山看了看我爷爷,又瞪着大雄看了半天,苦笑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扭头向外走去。

    我们几个赶忙跑到大雄身边,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询问着他的伤势。

    大雄这小子疼的直咧嘴,居然还能吹牛:“咋样,雄爷厉害吧?这叫威武不能屈。”

    “屈你奶奶个腿”

    甘云山的声音又传了回来。

    大雄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哭了:“我滴个娘咧,你咋又回来了?这是不打死我都对不起祖宗的节奏么?”

第217章 医馆门口

    甘云山走过来,把一匝钱丢在了桌子上,问声细语的对许亦馨道:“你叫馨馨是吧?”

    许亦馨轻轻点头:“我姓许,许亦馨。”

    甘云山点点头:“叔叔来的太匆忙,也没带啥礼品,这一万块钱,当做见面礼吧。刚才让你见笑了。”

    一群人全部傻眼,一个见面礼就是一万块,这老甘家得多有钱?

    朱逸群和戴笑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只知道大雄是个富二代,每次大雄惹了事,都是甘云山出钱摆平,没想到他爹这么阔气。

    许亦馨的脸红的跟个红苹果似的:“不用了,叔叔。”

    大雄见到那叠钱,顿时眉开眼笑,赶忙伸手去拿:“什么不用了,用,用,钱啊,好东西啊,难得我爹出手这么大方。”

    甘云山瞪了大雄一眼,冷哼一声:“嗯?”

    大雄赶忙把手缩了回去了,讪笑道:“媳妇,接了,这都够咱俩上学的学费了。”

    许亦馨斜了他一眼,规规矩矩的对甘云山道:“叔叔,真的不用,这钱我不能拿。”

    甘云山笑了笑:“倒是个好孩子,怎么就看上了甘成雄这个混蛋?”

    许亦馨掩嘴笑着。

    大雄怪眼一翻:“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咱好歹也考了个状……”

    甘云山又一瞪眼睛,大雄顿时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

    “行了,钱你们两个收下,我走了,你****的有本事别回家,也别找我要钱。”

    甘云山气呼呼的说道。

    大雄撇嘴:“我带着馨馨一起回去,你敢揍我,看我妈晚上不弄死你。”

    噗嗤!一群人一个个都喷了。

    甘云山闹了个大红脸,直接把车钥匙砸了过去:“你个王八蛋,你是不气死你爹誓不罢休是吧?”

    大雄歪头一躲,从椅子上一下子翻了过去。

    朱逸群和戴笑赶忙扶住他,许亦馨连忙捡起甘云山的车钥匙,跑到甘云山身边双手递过去:“叔叔别生气了,大雄他说话就那个德性,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可以看得出,甘云山对许亦馨还是很满意的,从她手中接过车钥匙道:“馨馨有空去我们家玩,你阿姨做的菜还是拿得出手的。”

    许亦馨腼腆的一笑:“好。”

    甘云山满意的点点头,又瞪着大雄道:“兔崽子,虽然我对你作弊考上大学的方式很不满意,但是现在木已成舟,我也不能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大雄一翻白眼,不搭理他爸。

    “欧宁。”

    甘云山吃了个闭门羹,也是懒得再跟大雄生气了,转头看着我。

    我赶忙应声道:“干爹。”

    甘云山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道:“干爹知道,这个高考状元应该是你的,可是,唉。”

    我笑了:“干爹,我修道十几年,怎么会对这些虚名在意,你多虑了,再说了,大雄是我兄弟,他哪天功成名就了,还能亏待了我不成?”

    甘云山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高考状元虽然让我丢了脸,可也不知道给我省了多少钱啊,还是得谢谢你。”

    我笑着挠挠头,也不知道人家这是谢我呢,还是埋汰我呢!我能说啥?

    不过我估计是前面那种,毕竟以大雄的成绩,别说状元了,他拿个倒数状元也是极有可能的。

    你还别不信,这小子高一第一次考试,人家愣是用汉语在英语卷子上写了份情书,把陈大炮气的罚他一个星期英语课都是面朝墙站着的。

    甘云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跟我爷爷和妈妈打了个招呼,转头走了。

    这家伙来的迅猛,走的也干脆。

    大雄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虽然他跟他爹敢顶嘴,敢对骂,但是绝对是不敢动手的。

    我走到大雄身边问他:“咋样?腿断了没?”

    大雄疼的直咧嘴:“还没。”

    我点头:“这证明你爹下手留情了。”

    大雄翻白眼:“我去,那是雄爷见风使舵,察言观色,一看不对劲我就……”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能吹。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轻松惬意。

    宁大的通知书很快就送到了我和大雄的手里,大雄这小子毕竟是高考状元,除了吃饭的费用,其他所有的费用都免了,可把大雄乐个够呛,连番称赞宁大一方会办事。

    我哀叹对方要知道大雄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那得哭成啥样啊?

    眼瞅着漫长的假期就这样一天天的度过,我愈发的举得自己特无聊起来。

    然而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就这么慢慢的向我靠近了,它的出现让我很有些措手不及。

    假期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这天晚上我正趴在桌子上发呆,想着蒋诗诗这小妞白天时亲了我一口的那个滋润劲。

    嗯?你们不要想歪了,天地良心,我现在还是个处男,只是这男女朋友之间,亲亲搂搂摸摸抱抱之类的自然是少不了。

    大雄这小子还偷偷的告诉我,说他跟许亦馨那啥了。

    我当时还有些懵懂,哪里知道他所谓的那啥是指啥,好一番追问才闹明白,原来他所谓的那啥就是开了个房间,俩人在一起了。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蒋诗诗那时而嗔怪,时而调皮的眼神,琢磨着哪天也跑出去开个房间,那啥一次看看是啥滋味。这都是好奇心驱使的啊!

    这种事大家都知道的,恋爱嘛,总是甜蜜难忘的。

    我爷爷正躺在藤椅上晃荡,看着这时间,又到了去医馆的时候,我爷爷起身喊了我一嗓子,提着大烟袋,背着小药箱就往外走。

    我也起身跟在后边,整个假期太过无聊,除了蒋诗诗偶尔过来能带给我一些兴奋,也就晚上这个时间段有些有趣的事情了。

    蒋诗诗也不能每天往我这里跑,自然晚上去医馆就成了我寻找刺激的主要事件。

    我和爷爷两个人在月光的照应下缓缓的走着,眼看着就要到医馆的时候,我爷爷皱了皱眉,脚下加快了脚步。

    我也看到了医馆门口此时正趴着一个人,夜色太暗,根本看不清那人长啥样,穿的啥衣服,但是这趴着的姿势却十分难看,他,似乎是从村口一直爬进来的。

    这人给我一种熟悉感,一个名字从我的心里油然而生。

第218章 宁爷有难

    “吴宸?”

    我喊了一声,飞快的向医馆跑去。

    我爷爷在后边也紧步跟着,眼神愈发的严肃。

    “吴宸,吴宸?”

    我一边喊一边来到了吴宸身边,正要伸手去摸他,却被我爷爷一声喊给止住了。

    我爷爷远远的就喊道:“别动,你没发觉他不对劲么?”

    我赶忙住了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吴宸,一身宽松的运动衫都成了碎片破布,一道长长的爬行痕迹从村口的土路上延伸到医馆门口,那些痕迹的旁边偶尔还有些血迹。

    吴宸的双手手指上都是血,脸色发青,嘴角带着血,整个人趴在那里只有一丝丝生气,奄奄一息。

    不管是头上,还是身上都是厚厚的灰尘。

    一股隐隐的,邪恶般的气息在他的身体内若隐若现。

    我眉头一皱,眼睛一闭一睁,幽冥眼已经开启,我看到了吴宸的周身被一大团黑气笼罩,却不是平时我看到的那股鬼气。

    因为鬼气是雾状的,吴辰身上的这股气息却隐隐的有质地感,好像从他自身的身体内发出来的一样。

    “你认识他?”

    我爷爷问道。

    我低下头:“他是宁爷爷身边的人。”

    我爷爷皱着眉头盯着吴宸看了两眼,对我道:“去拿栀黄散和雄黄粉来,顺带带一碗清水。”

    我赶忙打开医馆的门跑了进去,不一会把我爷爷要的东西拿了出来。

    我爷爷把清水放在地上,然后把其中一个小药包打开,闻了一下,放在了一边。

    我看了一眼,那是雄黄粉。

    接着我爷爷把另外一个小药包打开,扶起吴宸,强硬的捏开他的嘴巴,把一包栀黄散都塞进他的嘴里,接着半碗清水给他灌了下去。

    吴宸的牙关很紧,也亏了是我爷爷手劲大,换成是我铁定那锥子撬了。

    半碗水下去,我听到吴宸的喉咙口发出了咕噜一声,知道这药是喂下去了。

    然后我爷爷把剩下的半碗水放在一边,把雄黄粉撒了进去。

    碗里顿时成为了一片黄糊糊的样子。

    我爷爷把吴宸放躺好,把这碗黄糊糊放在吴宸的嘴边,起身拉着我向后退了两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看了一会之后,我觉得特别着急,又看了我爷爷一眼。

    我爷爷提起烟袋,蹲下身,吧唧了一口烟后说道:“看着吧,该出来了。”

    什么出来了?

    我心中一惊,再看吴宸,我发现他的肚子处鼓起了一个鸡蛋大的包。

    那个包在他的肚皮下毫无规律的乱转了一阵之后,顺着他的肚子缓缓往上爬去,就好像一个鸡蛋在他的肉皮下滚动一样。

    这情景实在诡异,我顿时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

    那个东西转眼间来到了吴宸的喉咙处,吴宸的脖子顿时鼓起了一个大疙瘩。

    接着吴宸一仰头,发出了‘咕噜’一声响,一条拇指粗细,火红色的虫子带着一身的黑气从他的嘴巴里爬了出来,一下子掉进了他脑袋边上的雄黄碗里。

    那虫子一落进碗里,立刻开始不停的翻滚,吱吱吱的声音像是小孩哭叫一般,让人听了有种心浮气躁的感觉。

    许久之后,那虫子停止了挣扎,躺在碗里一动不动了。

    我定睛一看,妈呀!刚才是还是火红色的虫子,这会居然变成了银白色,还带着点灰的那总颜色。

    我正要走近,我爷爷一拉我:“别动,还没完呢!”

    ‘呼’随着我爷爷的话音一落,那个装着雄黄水和虫子的碗居然一下着了火,火苗渐起的刹那,那虫子发出了一声如猫头鹰叫一般的悲鸣,身子在烈焰中渐渐的烧成了银白色的灰,散落在那金黄色的雄黄水中,显得格外的诡异。

    不过随着这火光,那虫子身上的黑气也渐渐的淡了,散了,最后全都付之一炬。

    吴宸这时候也缓缓醒了过来,见到我和我爷爷后咔吧咔吧了嘴。

    我看着他的样子,跑到他身边,把耳朵他的嘴边,想要听他说什么。

    可是他干咔吧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爷爷一边端起那个碗仔细的看着,一边拧着眉头道:“先把他扶回家,我给他调理一下,等他醒了再说。”

    我赶忙扛起吴宸往家里赶。

    我紧张兮兮的问着我爷爷:“爷爷,他不会有事吧?”

    我爷爷摇头:“没事。”

    我注意到我爷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似乎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我想起了刚才那虫子,似乎被我爷爷给丢进了垃圾篓,便问道:“爷爷,那虫子是啥玩意?怎么会跑到吴宸肚子里去?”

    我爷爷耸了下肩膀道:“应该是一条被阴气常年腐蚀的蚕虫,而且还是条蛊虫,难道这小子去了那里?”

    蛊虫?关于蛊这种东西,我只是听说过,还没见过,这次算是第一次见了。

    我惊讶的问道:“吴宸是被人下蛊了么?”

    我爷爷摇头:“不是,是他自己不注意碰上的。这蛊虫明显已经没了主人,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逼出来。”

    我接着奇怪道:“您刚才说他可能去了哪里?”

    我爷爷摇摇头,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爷爷不想说的东西,我是肯定问不出来的。

    我只好默不作声,把吴宸背回家,我爷爷又熬了一大锅药汤,把吴宸扒光了直接丢进我家煮饭的大锅中,加上柴火煮了起来。

    我望着那锅里翻滚的热药汤,心里不住的忐忑。

    我去!这是要煮活人么?这温度还不煮死人啊?

    还别说,怪事了,随着那锅里的药汤翻滚,我看到吴宸身上的那股子阴冷的气息渐渐的消失了。

    而且那身上的灰尘也随着药汤渐渐的被洗刷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吴宸又回来了。

    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如纸,但是他身上的生机渐渐的显现了出来,只是那些药汤越发的难闻,就好像一个十几年没洗过澡的人洗过的水一样臭不可闻。

    许久,吴宸的眼睛缓缓睁开了。

    他开口后的第一句话不是烫,也不是热,更不是客气的说谢谢,而是带着很痛苦的表情道:“欧爷,宁爷有难。”

第219章 花姐(一)

    宁爷有难!

    这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敲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顿时懵在了那里。

    宁爷爷有难!看吴宸这个样子,显然是回来通风报信的。

    他们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能把吴宸整的如此狼狈?

    我的脑海中还停留着宁霸道面对我时的音容笑貌,他摸着我头的样子,他送我手机时的样子,他跟我指天发誓某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样子。

    越是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就越是焦急:“宁爷爷有难,爷爷,你快去救他啊!”

    我扯住我爷爷的胳膊叫道。

    吴宸从热汤锅里起身,颤颤巍巍的抖着身上的热药汤说道:“欧爷,求求您老了。快去救救宁爷吧!”

    这时我妈从里屋跑到了厨房,惊慌的喊道:“宁霸道怎么了?”

    吴宸看到我妈冲了进来,一矮身,又坐回了热汤锅,翻滚的热水烫的这小子‘嗷’一声惨叫,但是依然咬住牙关挺住了。

    我爷爷看了我妈一眼,说道:“没事,我会处理。”

    我妈踌躇了一会,看了一眼在热锅中呲牙咧嘴的吴宸,点头道:“爸,麻烦您老了,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居然擦了一下眼角,转身走回屋里去了。

    我本来想追过去问问,可是想了想,还是没去。

    我妈和我爷爷似乎有很多秘密都没跟我说过,她那嘴比我爷爷的还要严,她不想说,我就是撒娇打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爷爷对吴宸道:“出来吧,真难为你了,没有了那银蛊虫的阴气,这会屁股都烫掉了吧?”

    吴宸看到我爷爷依然显得如此轻松,也不由的沉静了许多,从热汤锅里爬出来,擦干净身子,又穿上了我的一套衣服,跟着我爷爷来到了屋里。

    坐定之后,我妈端了一碗汤面进来,放在了桌子上。

    吴宸腼腆的看了看我妈:“嫂子……”

    我妈脸上还带着泪花,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出去了。

    我爷爷对着吴宸道:“吃吧。饿了好多天了吧?”

    吴宸似乎想要说什么,我爷爷敲了敲烟袋锅子:“吃完再说,都已经出事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吴宸到底是没有等到吃完那碗面才说,因为我发现我爷爷也很着急,只是他表面上不显现出来而已。

    我爷爷盯着狼吞虎咽的吴宸道:“你们去那里了?”

    吴宸点头如捣蒜,一口咬断了满口的面条,强咽了下去,囫囵道:“上头对那块地有变动,有人请宁爷出手,处理那里,原本是楚群去处理的,三年前,楚群受重伤跑了回来,上头就给宁爷来了电话,宁爷亲自去了。

    后来我在帮小宁处理完学校里的事情之后,也被宁爷紧急招了过去,没想到,唉!”

    吴宸说道这里,面也吃不下去了,只顾着流眼泪。

    三年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三年前,大概就是我刚上高一的时候,我依稀的记得当时我跟大雄在宁氏茶楼里出了事,宁霸道乘坐飞机回来看我,又急匆匆的走掉了。

    之后我曾经被吴宸带去给人献了血,听过他提过一次宁霸道,然后就再也没听到过宁霸道的一丝消息。

    原来那个时候,宁霸道就去办这件事了。

    难怪后来根本联系不上他。

    只是那个楚群……

    欧楚群……

    三年前受伤……

    我献的血……

    宁霸道跟我说只有我的血可以救他。

    大雄当时跟我说那人跟我有血缘关系。

    天呐!我仿若揪住了一条潜藏了多年的线,影影绰绰的,似乎摸到了什么。

    欧楚群……

    我下意识的问了吴宸一句:“三年前宁爷爷就走了,那个欧楚群重伤,你拉着我输血去,是不是就是为了救他?”

    呃……

    吴宸愣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爷爷。

    他虽然没有回答,我却已经可以肯定,我的血救的那个人,一定是欧楚群,那个谜一样的高大男子。

    我到底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爷爷看出了吴宸的为难,摆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事,先讲讲宁霸道吧,这老货的本事在那摆着呢,那个地方虽然邪性,应该难不住他吧?”

    吴宸眼中似乎现出了回忆般的神色,叹息道:“您有所不知,宁爷最初的想法跟您一样,都觉得可以搞定,多说费点事就是了,只是,唉!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进展的很顺利,可是后来到了那个村子里以后,我们就发现,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那东西出来以后,直接把宁爷困在了那屋子里,宁爷连保命的银符都用了,现在还在里面苦撑。

    我也讲不清楚,为啥那个东西就那么强大,宁爷说,它根本就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什么花姐,它远比花姐强大多了。

    宁爷被困三天,我跟他按照约定往外走,结果我们一共去了八个人,就我一个跑了回来,路上还中了银蛊虫,险些没了命。”

    花姐?这咋又整出来个花姐来?这个花姐啥来头,这么厉害?

    我奇怪的看着我爷爷,我爷爷则眉头紧锁:“宁霸道对付不了,难道那东西化了形?”

    吴宸摇头:“欧爷您知道,按照道理来说,化了形的鬼物是不可能再离开母体的,除非是上身的鬼物才可以离开身体。

    可是这个东西,它已经超越了我们的认知,它似乎随时可以化形,也随时可以变成一抹空气,一片迷雾,甚至一捧水,一道小河。

    您说说,这样一个怪物,我们怎么对付?”

    我爷爷想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十年前我去那里的时候,就觉得花姐不单单是怨气重的问题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我真的猜对了,这里面,一定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这两个人又是花姐,又是化形,又是迷雾小河的讲的津津有味,我站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们到底在说啥啊?

    我忍不住插嘴:“爷爷,你们在说什么?”

    吴宸看了看我,颇觉不好意思:“欧爷。”

    我爷爷敲了敲烟袋锅子:“你给他讲讲吧,我去收拾东西,咱们连夜上路。你还撑得住吧?”

    吴宸把筷子一丢:“没问题。”

    说完,老头背着手走进了屋子里。

第220章 花姐(二)

    我看向了吴宸,吴宸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给我讲述了一个颇为惊人的故事。

    在大约六十年前,在西北边陲的大山之中,有一个叫落花村的小村子。

    落花村不大,大概有两三百户人家,因为地域偏远,村里人没啥过活的,都过着耕种打猎的日子。

    这一天,村里来了一个穿着红色花布袄的年轻女子,据说是逃婚跑到的这村子里。

    这个女子刚开始到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四处讨饭。

    那个年代穷,虽然都有地,但是西北边陲,土地贫瘠,家里的那分土地,还不够自家吃的,那里会给一讨饭的过活。

    这也怨不得村里人,因为战乱年代,军阀混战,四处搜刮民脂民膏,能有口吃的已经不错了,哪里还会有多余的给外人?

    这年轻女子讨了东家讨西家,整整两天,就讨到了半块红薯,还是一家孩子吃剩下的,看她可怜,才给了她。

    但是女子并不气馁,依然挨家挨户的苦苦哀求。

    正在这时,村东头有家猎户,姓张,家里的孩子得了病,是一种非常难缠的病。

    那孩子满脸长白斑,皮肤溃烂不堪,浑身都在往下掉肉,几欲死亡。

    张猎户不懂得医治,又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受罪。

    因为在这附近的几个村子里都没有医术好的医生可以看这种病,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因为落花村每年都有人死于这种病,这几乎已经成为了落花村的绝症。

    这位女子在经过猎户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就直接去找了张猎户,跟他说自己可以给他的孩子治病。

    初始张猎户根本不信,可是这女子居然也没争辩,掉头走掉了。

    张猎户以为这就是个疯子,也就把这事忘了。

    不曾想三天后,这女子回来了,身上的红色花布袄也扯出了许多大口子,头发也散了,看起来更像个疯子了。

    不过她手里捏着几种草药,对张猎户说,把这些草药煎了喂给孩子,孩子就会好了。

    张猎户狐疑的看了看女子,权衡了一下,决定死马当作活马医,试一下看看,万一真的治好了自己孩子的病呢?

    反正都这样了,不吃这药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

    张猎户一咬牙,把女子请进了家门,在女子的嘱咐下煎药,按照女子的要求,半敷半喝的把药给孩子用了。

    还别说,这药一下去,孩子立马有了精神了。

    原本一直哼哼唧唧痛苦的样子舒缓了好多。

    张猎户一家一看有效,顿时兴高采烈,招待了女子三天。

    三天后,张猎户的那孩子身上的伤全部结痂了,眼看着一天天吃的东西也多了起来,也活蹦乱跳了。

    张猎户把女子供成了活菩萨,千恩万谢。

    女子却笑了笑说想在这里安家。

    张猎户当然高兴,直接在自家房子旁边搭了个木屋,让女子住了进去。

    从此以后,这女子就在村里扎了根,村里人都管她叫花姐。

    在张猎户的帮助下,落花村的村民都知道了花姐会看病,村里人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来找花姐看病。

    花姐也不收他们的费用,只是农家人都不好意思看免费的病,毕竟人家也是要过活的,就随便提点东西给她送去。

    就连落花村的老村长都对花姐这个附近村子里唯一的一名医生礼让有加,召集大伙开了会,专门分了几分地给花姐。

    有了地,花姐就有了生活下去的基础。

    不过花姐把这几分地分做了两份,一份用来种植自己生活所需的粮食。

    另外一份则是用来种药,花姐经常背着个背篓上附近的山上采一些药材回来,种植在自己的那几分地里,用来给村民们看病。

    还别说,打从有了这位医生,村民们明显的感觉生活好了许多,很多小病小灾的,这位花姐都会治。

    而且这位花姐还帮助村民们预防疾病,她说村西口的那口古井里有一种植物生长在下面,会产生一种毒素,这种毒素可以让一些抵抗力不强的人产生皮肤病。

    这就是落花村每年都会有几个人死于那种皮肤病的原因了。

    村民们听后一个个都吓得不敢喝水,花姐却笑着说她可以处理,只要以后你们看到那轱辘井的井沿边上有一束蒿叶,就可以放心打水食用了。

    但是那里没有蒿叶的话,就不可以食用。

    打那以后,那口古井的井沿边就出现了一束蒿叶。

    每隔一段事件,那蒿叶会枯黄,然后死去,花姐就会换上一束新的蒿叶在那里。

    有了花姐以后,村民们吃水也放心了。

    有一段时间,村子里出现了家禽成片死亡的现象,一时间,各种流言广传,什么妖魔鬼怪啊,什么老天爷要惩罚村民们啊之类的流言蜚语渐渐传开了。

    花姐却拿着自己配置的药挨家挨户的上门,让那些家禽吃食用她配的药。

    还别说,自打那些家禽吃了花姐的药,那家禽成片死亡的事件彻底的消失了。

    人们问花姐怎么回事,花姐只是说是一种家禽间互相传染的一种病,并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做乱。

    人们对花姐纷纷信服,打那以后对她就更加敬重了。

    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美貌,本事极大的女子,在落花村住了几个月后,人们发现,她的肚子渐渐的大了起来。

    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惊动了全村的村民,人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想知道花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有人说花姐肯定是外面大户人家逃婚出来的小姐,要不你看她穿的那样,大红的花布棉袄,一看就是喜装,肯定是逃婚出来的,说不准知道自己怀孕了,跟相好的一起跑了,结果流落到了这里。

    当然八卦这种东西,上下几千年都不曾消失,为人们津津乐道。

    村里还有传言说花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张猎户的,更有还有说是老村长的。

    一个个荒诞的传言流传开,传到花姐耳朵里,花姐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那一段时间,落花村周围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势很大,而且一下就是连绵许多天。

    眼看着花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她走动的也就少了,经常是自己坐在自己的木屋门前,看着那两分药田里的药微笑。

    这一天,一位姓孙的大婶找到了花姐,说是他们家的孩子病了,要花姐去帮忙看看。

    就是这件事,引发了后面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第221章 花姐(三)

    这位孙大婶家的孩子姓常,叫常锁。

    今年刚刚十五岁,那个年代,十五岁已经相当于成年,很多事情都可以独挑大梁了。

    前段时间,常锁跟他爸去山外一个村子里走亲戚,回来后就得了这种不知名的怪病,据说浑身发烫,烫的跟刚出锅的馍馍似。

    农家人读书少,只能想出这样的形容。

    花姐最初没在意,以为是只是普通的感冒之类的,就跟着孙大婶去了。

    按道理来说,一名怀孕的妇女最是害怕这些病人,能躲开一点就躲开一点。毕竟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也无可厚非。

    可是花姐则不然,她觉得这些村民实在太可怜了,生了病没人给看,只能靠着身体硬生生的抗着,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

    所以花姐挺着大肚子,在孙大婶的扶住下匆匆赶到了常家,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常锁。

    看到常锁的刹那,花姐才知道出了大事了,这常锁不但发烧,发烫,而且还浑身打冷战,冻得抱着个被子在床上,不敢下地,而且还鬼哭狼嚎的喊着腰疼啊,痒啊之类的。

    花姐当时还有些不敢确定,她强硬的让常锁把被子掀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那常锁身上到处都是红红的小疙瘩,那些小红疙瘩都露了白头,一个个白晶晶,亮灿灿的,有些已经破了,在往外留着脓。

    常锁他爹叫常老蔫,平时不吭声不念语的一个人,此时除了着急就只能蹲在门口抽旱烟袋,抽的整个屋子都跟妖怪出没似的。

    花姐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常锁得并不是什么小感冒,而是一种恶性传染病。

    那时候只有这种病例出现,人们还没有给它取一个确切的名字。

    用现在的词来说,这种病叫天花。

    那时候环境恶劣,医疗设备还没现在这么先进,花姐的医术虽然也称得上高明,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时候哪里有治这种病的药啊?

    绝大多数得了这种怪病的,最后只有一个下场,就是死。

    而且死也捞不到好死,要么被病痛折磨死,要么就被活活烧死。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那这种病传染开来,将会是一场灾难。

    望着常锁脸上的那种苦痛不堪,神情萎靡的样子。

    花姐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奈,她只能抓紧退出了那房间。

    可是在她看到孙大婶那期盼和担心的神色时,花姐又犹豫了。

    若是放在以前,估计花姐会直接告诉孙大婶常锁这孩子的病情。

    可是现在,她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能深深的感受到那种担心和心疼,也越发的对急切的孙大婶感到同情。

    她甚至有种冲动,去试一试能不能治好这常锁的病。

    花姐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罢了,试一试,成功了就当给自己的孩子积德了,失败了也算是尽心尽力了,那就姑且一试吧!

    花姐对孙大婶说道:“这是一种很难治愈的传染病,我也没把握治好他。”

    孙大婶一听花姐这样说,当时就‘噗通’一声跪地上了,抱着花姐的腿哭喊:“花姐,求求你,救救他吧,您是我们落花村的活菩萨,你要是不救他,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常老蔫也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花姐面前,低着头闷不吭声的就磕头,那头磕得呯呯响,无论花姐怎么说,就是不起来。

    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再蔫不吭声的男人,也有自己的一份尊严,能够丢下尊严跪着去求人,可见常老蔫也是真的没辙了。

    孙大婶越这样哭哭啼啼的,就越让花姐感到为难,父母对儿子的爱让她感动。

    她叹了口气道:“这种病应该就是瘟疫之类的,我实在没把握,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有几个条件,你们两个必须要听我的。”

    听到花姐同意了,常老蔫和孙大婶这才起身,对花姐恭敬有加。

    说到医术见识,花姐比起这些村民来自然是见识非凡,那时候并没有太多病例可供花姐参考,可是就她判断常锁这病情的眼光来看,花姐已经可以称之为医道高手了。

    这种病跟瘟疫比起来虽然有些差距,却也相差不远,至于感染源和起因,那就更为简单了。

    原因就是这连绵不断的大雨引起的,阴雨连绵导致山村内环境愈加恶劣,各种细菌病毒滋生。

    而常锁走亲戚的那家人所在的村子里,此时正在闹瘟疫,在常锁去的时候也没闹大,许是刚刚开始出现个例的情况。

    常锁巧不巧的被传染了,回到家就犯了病。

    那村子闹瘟疫的事只是因为山路崎岖泥泞,消息传递不灵通,所以落花村这边还不知道而已。

    花姐不知道,她这一试,却把自己的生命都试了进去。

    “我需要枸杞,当归,灵须子,车前子……”

    花姐一口气说了十几种中药后,常老蔫怀揣着孙大婶的一只银镯子就钻进了雨幕中。

    “孙大婶,你去我的药田里,算了,我自己去吧……

    你千万不可以把常锁得病的事情说出去,万一传出去了,恐怕会引起大乱子。”

    花姐如此的嘱咐了孙大婶两句,便一路急匆匆的又赶回家。

    在药田里采了药之后,又一路急匆匆的赶回了常锁家。

    这一来一去,又让雨淋又跑路,花姐再给常锁熬完一副药之后,就觉得自己的肚子不对劲了。

    这肚子疼得实在厉害,已经疼的额头冒汗了。

    孙大婶一看花姐这情况,可是吓坏了,忙问道:“花姐,你没事吧?这肚子里的娃踢你了?”

    花姐摆摆头:“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花姐强忍着疼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然后开口道:“孙婶,这药差不多了,可以去给常锁服了。”

    孙大婶没动,而是担心的看着花姐。

    花姐勉强一笑:“我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没事,你去吧。”

    孙大婶这才小心翼翼的去给常锁服药。

    殊不知,等孙大婶再回来的时候,愕然发现花姐已经晕倒在了地上,身下,是一滩血红血红的血水。

第222章 花姐(四)

    孙大婶当时吓坏了,赶忙把花姐扶起来放到另外一个屋子的床上。

    等花姐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花姐摸着自己的肚子,已然感受不到其中的那种共鸣感,悲伤之下,痛苦流涕。

    孙大婶守了她一夜,也是忙活了一夜,总算把她救醒了,才算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的花姐身上牵连着她儿子的生命,更何况花姐失去孩子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所以孙大婶内心深处已经痛苦不堪了。

    花姐却只是埋头痛哭,并不曾埋怨她一句。

    整整一天,花姐哭得两只眼睛都肿的像桃子一般,直到深夜,常老蔫回来了,看到花姐这个样子,顿时惊呆了,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劝慰花姐,只能低着头,闷不吭声的抽着烟袋。

    花姐看到了常老蔫辛苦带回来的药材,抹了一把眼泪,忍着身体和心理带来的巨痛,毅然下床熬药,花姐的想法很简单,她已经知道了失去孩子的痛苦,既然孩子已经失去了,就尽量不要让其他人也承受这种痛苦了。

    所以花姐对于常锁的药汤熬的很认真,或许是老天作美,常锁在喝过花姐的药之后,身上的红疹居然真的消散了。

    原本按照这样的治疗方式,再有几天,常锁的病也就会好了,花姐甚至连后期的善后工作都想好了,如何消毒,又如何抑制病菌。

    可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外面那个村子闹瘟疫的事情传到了落花村里。

    老村长召集全村人开大会,对于预防瘟疫的工作做了一番讨论,严厉的提出了要求,最近一段时间不能再出村,以防止瘟疫的蔓延,并且各家各户互相监督,一旦有了瘟疫出现的迹象,立刻既要进行处理。

    怎么处理老村长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那肯定只有一个字——死。

    对于死亡的恐惧让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有人注意到这次开会,常家没来人。

    在以往,常家那个小子对于这种聚会似的情况,那可是积极分子。

    可是这一次,他居然没在。

    不止他没在,连他的爹娘都没来。

    接着有人就开始议论开了,说很久没有看到他了。

    有好事的开玩笑说前段时间这小子不是去隔壁村相亲了么,难道至今没回来。

    另外一个说前段时间明明看到他回来了,可是最近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几个人的议论顿时引来了众多人的注意,老村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了。

    他隐隐的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老村长当机立断,带着全村的人直奔常家。

    孙大婶恪守花姐的嘱托,像平时一样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摘菜,上山,回来后做饭,像往常一样跟隔壁大妈聊天,只是这聊天的内容实在索然无味,因为孙大婶总是失神,让对方聊八卦的兴致大减。

    今天她听隔壁的大妈说村里在开会,据说挺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

    可是他们家却没人去。

    不是他们不想去,而是老村长通知的时候,孙大婶他们根本魂不守舍的,根本就没注意这件事。

    因为以前也有过开会,偶尔也有不去的时候,谁会在意啊?以前也没出过啥大事。

    孙大婶隐隐的觉得这次好像有点不同,你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她也说不明白,只是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要出事了。

    果然出事了,孙大婶把手里要洗的菜放下,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摘掉围裙,准备上街去看看,或许,现在还来得及吧!孙大婶如是想。

    就在她拉开门栓的时候,发现他们家的门外已经站满了人,老村长首当其冲,对着孙大婶道:“常老蔫呢?让他出来。”

    孙大婶傻眼了,她没想到对方居然来的这么快,快到让她措手不及。

    “我们家老蔫没在家。”

    孙大婶顺口说道。

    可悲的是,常老蔫的身影随即挑开了门帘走了出来。

    谎言当场被揭穿,孙大婶羞得好悬没昏厥过去,不过这婆娘也豁出去了,全当什么都没发生,梗着脖子站在门口。

    这一看就是有猫腻的样子,要不然为何会撒谎?许多人心里已经认定了老常家有事。

    常老蔫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这么多人,顿时又蔫了,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村长直接对着常老蔫问道:“老蔫,你们家常锁呢?”

    常老蔫哆哆嗦嗦的,想说不知道,又不敢说不知道,想要说就在家里,又怕这群人把常锁抓走烧死。

    所以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支吾明白。

    老村长一看常老蔫这情况就知道常锁有事,带着众人就往屋里冲。

    孙大婶伸开双臂拦在了堂屋门前,不但没起到阻拦的作用,反倒更加激起了老村长等人一窥究竟的**。

    可怜常锁这个时候身上的红疹确实是消了,但是原来那些脓包破裂后的血痂还在,浑身上下不下几百处这种血痂,看起来让人作呕。

    老村长等人冲进屋子后顿时就傻眼了,不光老村长,跟老村长一起来的那些人也都吓傻了,一个个都吓得不住后退,他们不知道这常锁得的病是不是瘟疫,到底传染不传染,但是就常锁那个样子,就让他们感到恐惧,本能的认定,常锁得的病,就是瘟疫。

    老一辈子经验告诉他们,得了瘟疫的人,那是肯定要死的,如果传染开来,别说他们一个村子,就是附近几个村子都会遭殃。

    此时此刻,他们跑也是跑不掉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烧死常锁。

    人在面对死亡威胁时是自私的,整个人村子里的人根本没用人组织,自发的就聚集了几十名壮硕的胆大小伙子,要一把火把常家烧了才算甘心。

    孙大婶和常老蔫自然不肯同意,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是这些年轻壮汉如何会听他们两个人的哭诉,一群人蜂拥而上,把孙大婶和常老蔫架出了常家,剩下的人找来稻草,把老常家的房子围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点火的时候,花姐出现了。

第223章 花姐(五)

    “老村长,给我七天的时间,我保证把他治好。”

    花姐拦住了要烧死常锁的众人,信誓旦旦的说道。

    众人面对这个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一个个都住了手。

    无他,打从这女子来到落花村,几乎全村的人都受过这美丽女子的恩惠,每个人看到那熟悉的碎花红棉袄,看到那女子头上的一朵小红花,都会忍不住的侧目。

    不单是因为她生的美丽,长得端庄,更多是因为她的菩萨心肠,精湛的医术。

    所有人都知道花姐包治百病,但是眼前这可不是一般的小病,它是瘟疫,让人闻之色变的瘟疫。

    人们不敢想象如果花姐救治不力之后的后果,也不敢想象整个村子变成瘟疫村之后的后果。

    即使花姐的话语如此坚定,人们依然不敢把希望全压在她的身上。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花姐来的时间太短,而许多年轻的小伙子们早就窥伺已久,却没有机会亲近她。

    她是那样的高不可攀,就像一尊菩萨一样,让人心生亵渎却不敢表露。

    即使是怀孕了,肚子微微隆起,她依然显得那么圣洁,那么艳丽。

    只是此时的人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常锁身上,却忘记了这个肚子微隆的女人不知为何脸色如此苍白,那微隆的肚子已经趋于平静?

    人们不想去冒险,却又不肯去得罪花姐,毕竟现在是危险时期,得罪了这名医术精湛的美丽女子,就等于把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天知道这女子会不会小心眼一次,拖延一下你的病情。

    那或许就是生与死的竞争。

    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一点无可否认。

    老村长再三权衡,对着花姐道:“你真的可以治瘟疫?”

    花姐斩钉截铁的回答:“七天,常锁如果没有完好如初,您可以把我连他一起烧死。”

    老村长认定了花姐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奇女子,索性就押了一次宝在她身上。

    “各位乡亲们,我们先回去,让花姐给常锁看病,她保证,七天之内,把常锁治好。

    常锁是我们的乡亲,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相濡以沫的兄弟姐妹,我想,大家都不想让他死。”

    老村长的话说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有些脸红,所谓的亲人,朋友,兄弟姐妹都是扯淡,相濡以沫这个词用在这里实在是莫大的讽刺。

    老村长咳嗽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也是没办法,但是现在花姐保证可以救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试一试,给他一次机会呢!这样,我做主,七天,七天以后,常锁如果痊愈,我们就给咱们的女菩萨上供敬香,咱们给她塑像参拜。

    如果她失败了,我们再……”

    再什么,老村长也没说下去,因为刚才花姐已经说过了,大家心知肚明。

    就这样,花姐暂时救了常锁一命。

    让人悲愤的是,门外的那些人虽然说了给花姐七天时间,可是却组织了轮班人员,轮流在常家的房子外驻守,名为当帮手跑腿的,实则是用来监视花姐的,他们怕,怕万一花姐把常锁放跑了,那全村人都要被瘟疫祸害。

    这一点,连常老蔫都看得明白,何况是花姐。

    不过花姐并不在意,她只是淡淡的笑着,嘴角满带着掩饰不住的讽刺感。

    七天后,当常锁以近乎一个正常人出现在大伙面前的时候,连同老村长在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有人敢质疑花姐的精湛医术,人人都把她当成了神仙一般供奉。

    老村长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了给花姐建塑像,立刻就组织人手给花姐建塑像。

    可是就在这塑像建到一半的时候,一名村民突然离奇的被一块溅起的石块砸死了。

    这事说来夸张,可是事实就是那么倒霉,这名村民就是被一锄头飞溅出来的一小块石块击中了太阳穴而死。

    建像死了人,这可是大不吉利的事情,村里人不得不暂时停了工,因为没人敢再去建像,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飞石击中的人。

    然而离奇的事情远远还没完,就在那名村民死去的当晚,另外一名村民突然也暴毙而死。

    这位村民的死相极为凄惨,浑身都是脓包,衣物紧紧包裹的皮肤下满是各种脓包破裂后流淌的血脓。

    他是死在村口回家的路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臭味吸引的无数的蚊虫叮咬,就连山里的野兽都远远的望着,那恐怖的样子让人们不寒而栗的想到了一个人,常锁。

    同时人们又联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花姐。

    没错,就是花姐。

    当初她明明说了七天可以救常锁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常锁又暴毙在了村口?

    而且死相那么凄惨,和之前人们见到的一摸一样。

    花姐这不是故意在欺瞒他们么?

    人们的传言渐渐开始散播,什么花姐跟常锁有一腿啦,那孩子说不准就是常锁的之类的言论就出现了。

    人言可畏啊!这留言一旦传开了,那可是比瘟疫还猛的存在。

    其传播速度之快,传播范围之广,实在是难以理解,从常锁死亡被人们发现后,仅仅数十分钟,人们就把这流言改编到了天外去。

    人们开始吐口水发泄自己的不满,原来大家都被骗了,常锁当时的病并没有好,也不知道这个花姐用了什么妖术,让他瞒天过海又多活了一些时日。

    枉费我们这些村民还好心好意的帮你建塑像,幸好那位突然被石子砸死的村民阻止了这次的工程的进展,要不然村民们死了还帮人立碑,这冤枉可就大了。

    全村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个都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吃了花姐的肉一般。

    这时突然有人提起,当初花姐曾经说过,治不好常锁,她就要被烧死之类的云云。

    现在常锁死了,还死的那么可怖,必须马上火化,以免病毒的传染。

    而且应该把那个害人的女妖精也拉出来一起烧死,这样才能彻底的清除危害,以免瘟疫横行。

    老村长此刻也觉得自己丢了老脸,自己身为一村之长,想的应该是全村人的利益,怎么能为了一个常锁和一个外来的蹩脚医生而丢失了自己的大局观呢?

第224章 花姐(六)

    老村长在自己的面子和众人的唆使下,带头领着众人去找花姐算账。

    有心人发现,那个美丽女子似乎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了。

    很快,花姐失踪的消息便在村民的队伍中扩散开来。

    即便如此,众人也要去花姐住的地方看个究竟。

    一村的人十之三四都因为这件事情激愤不已,追着老村长要一个解释。

    老村长无奈,只能带着众人去找花姐。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有一户人家悄悄的离开了落花村,去了另外一个村子避难。

    这户人家姓张,就是花姐的邻居,给花姐盖房子,并且帮她宣传医术的张猎户。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张猎户发现花姐实在是一个富有奇思妙想的人,她渊博的见识让张猎户相形见绌,她优雅的举止和过人的文采让人忍不住叹为观止。

    久而久之,张猎户就成为了花姐的好邻居加好兄弟。

    偶尔打猎回来,张猎户都要把猎物分开,给花姐送上一小块。

    因为她吃不了那么多。

    三天前,花姐突然找到了他,让他抓紧离开落花村,怕是有一场灾难要降临了。

    猎户显然跟花姐的关系不错,略一询问之下,知道花姐不会骗他,立刻收拾了一些值钱的东西,带上老婆孩子离开了落花村。

    反正这屋子还在这,万一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是要回来的。

    好歹也算有个窝,不是么?

    张猎户就打着这样一个想法,离开了落花村。

    就在他离开的三天后,老村长带着村民们来到了花姐的住处。

    花姐当时正在她的小药田边看着那些药苗,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安静,恬淡,让人不忍去打扰她。

    老村长走上前去,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花姐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似乎眼前的那么多人都不如她药田里的一颗药草值得她关注一眼。

    终于,老村长忍受不住这种平静的折磨,他最终还是开口了。

    “常锁死了。现在尸体在村口,我们准备火化。”

    老村长火化这俩字掐得很严,那个年代流行土葬,一旦被火化了,那就意味着要么这个人得了重症,无法治愈,还是那种流行性的,要么这个人就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坏事。

    让老村长没想到的是,花姐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顺口问了一句:“他为什么会死?”

    老村长被花姐这句话给问懵了。

    他为什么会死?常锁为什么会死?我还想问你呢,是你口口声声的说要救他的,结果他当时确实是好了,这一点大家有目共睹,可是他为啥又突然暴尸街头呢?

    这个问题好像应该我问你才是啊!

    许是老村长根本就没想到花姐的态度如此冷漠,不由得气打一边出,火冒三丈了。

    “他得的是瘟疫,所以才死的,我真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怎么会听了你的话,你根本就是一个外来的蹩脚医生,还在这里装什么圣女,来人啊,把她架起来,跟常锁一起火化了。”

    老村长一声令下,立刻蹿出了几名平日里在村子里游手好闲的小流氓,上前去架花姐。

    其中还有一个小流氓顺口来了一句:“对,烧死这对贱夫银妇。”

    花姐瞟了那小流氓一眼,冷笑一下,那小流氓居然是曾经想调戏她,后来被她一耳光扇跑了的一个小子。

    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姣好的面容上满是寒霜,硬是吓得那几个小流氓没一个敢动手的。

    “我发誓,我绝对的治好了他,至于他为什么会死,我想,这应该问问他自己,为什么又偷偷的跑出村去。”

    花姐这话一说,顿时有村民想起,常锁死的位置和姿势,似乎正是从村外回来的样子。

    是啊!常锁去了哪里?他为什么要出村?

    可是即便他出了村,也不应该死的这么快,眨眼间便变成了那副凄惨模样,最后惨死。

    然而这个问题却没有人去回答,现在的村民中,百分之九十九的都认为,眼前的这个女妖怪,就是和常锁一起来祸害村民们的罪魁祸首。

    他们要把她跟常锁一起烧死,这样才能避免瘟疫的蔓延。

    因为他们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花姐在给常锁看病的时候或许也感染上了瘟疫,要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哪里去了?

    肯定是因为瘟疫而流产了啊!

    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莫须有的,毫无依据的理由。

    这理由让这些被瘟疫吓坏了的村民们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其实现在这种情况,火化常锁和烧死花姐产生的效果都一样,就是为了避免恐惧的蔓延。

    瘟疫不可怕,可怕的是恐惧的情绪。

    一旦所有人都被这种恐惧侵占了大脑,那么整个村子将进入一片动荡之中,这是老村长不想看到的。

    这个时候,老村长的所谓大局观又出来作祟了。

    “花姐,你不要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根本不会看病,纯粹是为了再这个村子里生活下去才装神弄鬼的说自己会看病的,我们都怀疑你已经被常锁传染了瘟疫,你还是不要继续呆在这里了。”

    老村长似乎还有一份良知,他只是撵走她,并没有准备真的烧死她。

    瘟疫的恐惧,让所有的村民们脑子发烫,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花姐定下了一个罪恶滔天般的罪行,其实也只是为了缓解他们心中的那丝恐惧。

    殊不知,他们所作的事情更让人感到恐怖。

    花姐站在那里,淡然的看着老村长:“第一,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治好了常锁。

    第二,我也没被传染瘟疫,我连最后的消毒措施都做好了,如果没人离开这个村子,大家都不会有事。”

    这时一个小流氓叫刘大赖的喊道:“你说你没被传染就没被传染了?我们不信,你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脱了衣服让大家看看。”

    任谁也没想到刘大赖会提出这样一个侮辱人的提议,一时间都盯住了花姐的脸,似乎每一个人对这位美丽的女子有一种强烈的窥伺感,不分男女。

    花姐此时才发现,这些在大山深处生活的村民是如此的野蛮,如此的无礼,如此的让人不齿。

第225章 花姐(七)

    花姐轻蔑的看了一眼刘大赖,很不屑的继续沉默。

    许是被花姐的不屑轻蔑给惹怒了,刘大赖觉得特别没有面子,居然径直伸手扯向了花姐的衣服。

    ‘啪’

    刘大赖的手即将碰到花姐碎花红棉袄的衣领时,一名村妇斜刺里冲了出来,把刘大赖撞了个跟头。

    村妇撞翻了刘大赖,伸开双臂拦在花姐面前,厉声喊着:“你们要干什么?刘大赖,你个混蛋,去年你媳妇拉痢疾,要不是花姐上山采了草药来救她,恐怕你个混蛋现在又要打光棍了。

    你现在敢对花姐动手动脚的,你良心都让狗给吃了么?”

    村妇一句话把刘大赖骂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村妇又指着另外一个年轻人骂道:“李中你说,你个王八犊子玩意上次跟胡四六子打架,眼睛都打冒了,是谁给你治好的眼睛。

    还有胡四六子,你也别躲,上次你跟李中打架,腿让李中敲折了,又是谁帮你接的骨。

    你们这群畜生,混蛋,天杀遭雷劈的,这会居然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们就不怕老天把你们一个个都收了?

    那个是谁?你别跑,蔡大宝,上次你龟儿子发羊癫疯,要不是花姐救治及时,你现在早就在土里埋着了。”

    随着那村妇一个又一个的点名道姓骂过去,人们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在场的诸多人,几乎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受过一些花姐的恩惠。

    甚至没有人能想到,花姐来到落花村的短短时间内,居然做了这么多事情,看过这么多病人,无形之中竟然给全村人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

    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如何把花姐架起来烧死,而是一种良心上的拷问,面对一个曾经对自己有恩的人,却扬言要烧死对方,这种恩将仇报的事情连畜生都不会去做。

    然而世事无常,人往往还不如畜生。

    一名男人从人群中走出,劈手给了村妇一巴掌,把村妇一巴掌扇倒在地:“败家娘们,谁让你出来丢人现眼的,还不快点给我滚回家里去?”

    那村妇嘴角都给扇裂了,血水顺着嘴边流下,怨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闷哼一声:“贾三,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咱们儿子高烧不退的那阵子,要不是花姐,你个龟儿子就绝种了,当时你龟儿子哭爹喊娘的磕头作揖,要不是花姐,谁能救咱家大宝,你个王八蛋都忘了么?

    现在你出来横鼻子瞪眼睛的,显摆你能耐了么?”

    贾三一把撸住村妇的肩头,把她扯起来左右开弓又是两个大嘴巴子,然后丢在了一边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花姐得的是啥?是瘟疫,瘟疫知道么?那是会死人的。就算她救过全村人的命,那她这一次也全都得赔进去。”

    贾三骂完了他老婆,又对着花姐道:“花姐,不是我贾三不讲人情,实在是这事我坐不了主,你放心,如果您真出了什么事,我贾三日后肯定给您做一副上等的好棺材,风风光光的把您给下葬了。”

    贾三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天这伙人就是来兴师问罪的,甚至可以说是来寻找慰藉的。

    而这个让全村人能够慰藉安心的借口,居然是一名外来人的死亡。

    贾三说完,抄起他的老婆,拖着走出了人群。

    花姐用一种满是悲哀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些愚昧的村民,朱唇轻启,只吐出了六个字:“士可杀,不可辱。”

    诸人在看到花姐那淡然的,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更是畏惧。

    人们在心里说不出的一种畏惧,害怕,似乎觉得这样做似乎很不地道,很没有道德,很丢脸的一件事。

    可是在让人们更为恐惧的瘟疫面前,在自身的生命受到了威胁的情况下,他们还是选择了烧死花姐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

    此时此刻,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了花姐是真的被传染了,她不肯让人看她的身子,就是在遮掩这事情的真相。

    也不知道当时的人们是如何想的,在那种氛围下,村里这几十口的青壮年,似乎思想上都钻了牛角尖。

    老村长此时也是红了眼,大吼一声:“把她架起来,和常锁的尸首一起,烧了。”

    老村长的命令虽然下来了,可是那些青壮年却犹豫了,他们害怕,害怕花姐真的受到了瘟疫的侵蚀,把那种要人命的东西传染给他们。

    所以一群人畏畏缩缩的,想要伸手,又不敢上前。

    事实上并不单是这瘟疫的恐惧力量,他们最不愿意面对的,是花姐的那双漂亮的杏眼。

    似闭未闭,眉目传情的一对眼睛,其间隐含的蔑视让人看了有一种无形的畏惧。

    终于,有人走了出来,拿着一把给牛叉草的双头叉,颤颤巍巍的对着花姐递了过去。

    他似乎想要用这牛叉将花姐的脖子叉住拖走。

    花姐瞳孔一缩,她如何能忍受这种****般的身死?

    所以她开口了:“我自己走。”

    花姐说完这句话,便举步向前。

    几十名青壮汉子立刻分开了一条路,一个个像是躲什么似的跟花姐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花姐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慷慨义士,举步向前,缓缓的走着,她的眼光所过之处,所有人的头都低下了。

    他们不敢去面对这个圣洁女子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威严,带着不屑,带着蔑视,带着悲悯,带着可笑,带着无数让他们相形见秽的神色,此时此刻,每个人的心中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重又不堪重负。

    人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过去吧!这样下去他们的精神都会崩溃的。

    花姐就这样一路闲庭散步般走到了村口处,走到了那具在昨天还象征着她的荣耀与骄傲的未完成塑像之前。

    静静的看了一眼半人高的塑像,花姐闭上了眼睛。

    那些已经被花姐的眼神压迫了一路的青壮年们蜂拥而上,抓绳子的抓绳子,捧干草的捧干草。

    把花姐捆在了本该属于她的那半截塑像上,又把常锁拖过来,用干草围住了一人一尸。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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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的死,让我决定励志继承祖业--鬼医,降妖除魔。我是阴阳先生请叫我寒天佑! 阴阳鬼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阴阳鬼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阴阳鬼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