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 狗屁的神
当虞凰准确抓住那根命运线时，她面前那数以亿计的命运线砰地一声全部碎裂化成虚无，整个虚入的世界内，只剩下虞凰跟那条被她紧紧拽在手中的命运线。
她张开手掌，那根命运线便温顺地躺在她的手中，一动也不动。
虞凰握住命运线，沉声说道：“圣灵大陆，狄若风。”当这七个字响起时，那如死物一样平静的命运线突然动了起来，它呈一条平直的线悬浮在虞凰的掌心前，那根线很长，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
狄若风活了四百多年，他的命运线可比安娜的命运线长多了。而虞凰灵魂力量已经快要消耗完毕，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查看狄若风的过去跟现在，只希望能看清楚狄若风的未来。
虞凰脑海中闪过一道意念，属于狄若风的那条命运线便温柔地她掌心中快速划过，命运线的触感软糯柔顺，就像是用木薯粉制作的粉条一样。
QQ弹弹的。
那根命运线上散发着淡淡地金色光芒，恰如狄若风的灵力光芒。
虞凰注意到最先流淌掉的那部分命运线是淡金色的光芒，那代表着狄若风已经发生过的过去。很快，命运线上的光芒便更显得黯淡，金光变成了微黄的光泽，这一段命运线则是狄若风的现在。
虞凰下意识扭头朝右手边望过去。
此时，命运线已经走掉了绝大部分，剩下的那截命运线只有总长度的四十分之一长，而它上面的光芒是黯淡的。这代表着狄若风还未发生的将来。
可那段命运线，它太短了。
这也说明狄若风的命运线快要走尽了。
虞凰突然不敢去查看狄若风未来的这段命运线了。
命运线的终止，也代表着其主人寿命的终止。虞凰一想到她将要看穿狄若风的死因，心脏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但她最后还是紧紧握住了那截命运线，并闭上眼睛，将自己所剩不多的灵魂力全部注入进那段命运线中。
狄若风实力强大，想要窥探他的未来，势必也需要付出更多的灵魂力。
虞凰体内的灵魂力在一瞬间被命运线完全吸收，她的眼前一片漆黑，意识混轮像是要晕倒了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拽着她的手，将她强行带到了不久的将来...
直到脑海里重新恢复平静，虞凰这才睁开双眼。
她看见了一望无际的黑色花海，那花海盛开在荒原之地，花朵中央释放出一缕缕黑色的毒气。在花海中央，屹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塔，塔尖穿过云层，不知指向了何处。
虞凰曾见过这座塔。
在末日战场内，她曾见过眼前这座塔的缩小版。
尽管没有去过这个地方，可直觉却告诉虞凰，这里是极北之地，是中央塔的所在。
而虞凰就悬浮在天空之上。
在她身下，是尸山血海，那些驭兽师来自大陆各地，它们的肩膀上都佩戴着驭兽师徽章。他们的遗体与漫山遍野的黑花混在一起，黑色的毒气将他们的血液掩藏。
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虞凰被眼前这一幕震得忘了该如何呼吸。
就在这时，一只黑色的手从中央塔旁边的乌云中伸了出来，而被那只手卡住脖子的人，正是狄若风！
黑雾中，传来一道桀桀地笑声，那笑声听上去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就像是蟾蜍伸出了它湿乎乎的蛇头，慢慢地从你的胳膊上舔过，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在神的面前，尔等都是蝼蚁，狄若风，你何必负隅顽抗？”那只手按着狄若风的头，让他看着下方。
狄若风的虚眯着那双小眼睛，他看见躺在地上的那些尸体，露出了痛不欲生的表情。
黑雾中的人欣赏着狄若风的表情，他得逞的笑着，故意说道：“你看啊，他们全都死了！他们还算死的轻巧的，知道你的大弟子是怎么死的吗？他啊，他为了阻止我的侵入，身体就像个充满了气的气球一样，嘭地一声就爆炸了！”
“他的血肉、灵力，就那样一团模糊地堵在时空之门上，哈哈哈，真遗憾你当时不在啊，你若在的话，定会吓疯的！”
说着，那只手用力一捏狄若风的脖子，狄若风便身首异处，死不瞑目了。
“师祖！”
...
“师祖！”
一声尖叫，将正在授课的普普安与狄若风吓得跳了起来，普普安的尾巴更是猛地一扫，差点把离他最近的多诺尔跟艾斯特尔扫飞起来。
狄若风也被虞凰这凄厉痛苦的一嗓子给喊的睁开了眯眯眼。
大伙儿一起朝虞凰看去，不明白这课上得好好的，她鬼叫什么。
狄若风摸着他的小胡子，笑眯眯地对虞凰说：“小徒孙，怎么了？你师祖还好好站在这里呢，你这一嗓子叫的，还以为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死了呢。”
虞凰怔然地望着狄若风。
阳光下，狄若风白色的小胡子像是镀了一层金光，他在笑，笑得小眼睛就更小了，连眼珠子都看不见了。
虞凰踉跄地站了起来，突然跑上前去紧紧抱住狄若风。“师祖。”虞凰的声音在颤抖，仔细听，还有种被吓破了音的感觉。
狄若风笑着拍拍虞凰的肩膀，他说：“孩子，师祖没事，师祖好好站在这儿呢。”
盛骁跟着起身走到虞凰的背后，他按住虞凰肩膀，对狄若风跟普普安说：“我带她去休息会儿。”
“好。”
盛骁将虞凰按在自己怀里，搂着她离开了操场。
被虞凰这一打乱，普普安也没有了讲课的兴致。他说：“大家去后山建房子吧，晚上别睡太死哦。”说完，普普安摇了摇尾巴，溜了。
所谓的去后山建房子，便是要学员们用他们这两个月挖的黑灵石矿建一栋房子，供他们修炼。由黑灵石建造的屋子，将充满了灵力，修炼起来事半功倍。
学员们就是现成的苦劳力，领导奴役起他们来，毫不心疼。
大家朝虞凰跟盛骁的方向望了一眼，这才各有所思地去了后山。
将学员们赶到后山去后，狄若风这才走到操场的一个角落里，对站在那里的盛骁和虞凰说：“你们随我来。”
小两口跟着狄若风进了行政楼顶层。
狄若风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他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冰啤酒，分了虞凰跟盛骁两瓶，他自己拿一瓶。
狄若风打开啤酒罐，自个儿先喝了一口，才砸砸嘴巴说：“小徒孙，你预见了什么？”
虞凰惊魂未定，仍无法从自己预见的场景中走出来，因此，听到狄若风的问题后，并没急着回答。
虞凰闭上眼睛，看见的是横尸遍野。睁开眼睛，对上狄若风关切的目光，心里更是闷痛。
盛骁刚才一直在安抚虞凰的情绪，也没有仔细盘问她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也正关切地看着虞凰。
他问虞凰：“酒酒，你真预见了新的未来？”
虞凰猛地灌了一口冰啤酒，冰凉凉的水入了胃，慌乱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了秩序。
舔了舔唇，虞凰才心有余悸地说道：“师祖，我遇见了几年后的一场灾难...我看见了中央塔，看见了遍地都是驭兽师的尸体，看见一只漆黑的手从乌云中伸出来，看见了师祖的...死亡。”
闻言，盛骁深受震撼，瞳孔轻轻地颤动起来。
而狄若风在听见虞凰的话后，只是沉默地揪着胡须，并问道：“你看见的，是哪一年的事？”
虞凰仔细想了想细节，才说：“应该是下一届中央塔闯关开启的时候，因为我看到中央塔的门被打开了，中央塔门前，还躺着几个我的同校校友。”
狄若风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倒是与大国师占卜到的情况一致。”
虞凰说：“难道义父曾经说过的那场灭世之灾，就是我预见到的这场祸事？”
“应该是。”
联想到大国师最近的处境，盛骁忍不住问狄若风：“院长，大国师分明是清白的，我们就不能做些什么替他澄清清白吗？大国师能占卜未来，有他在，我们才能提前预知，提前想出对策。他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咱们就危险了。”
狄若风正要开口，虞凰却说：“我们有多希望大国师活着，那个人就有多希望义父死去。他的目的就是要除掉大国师，扫清障碍，让我们一步步走入他的陷阱之中。”
虞凰望向盛骁，她说：“你觉得，对方忍了这么多年，终于决定出手了，还会给大国师留后路吗？”
盛骁眯起眸子，他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虞凰脑海里闪过圣人墓中那个无脸男的身影。
虞凰没有明说，反而向盛骁提到：“骁哥，你在中央塔丢失的那部分记忆，现在全部想起来了么？”
狄若风也是一脸关心地看着盛骁。
盛骁点头，“都想起来了。”
狄若风有些欣慰，“想起来了就好。”
虞凰问他：“你在中央塔内，是不是见到了一个神？”说‘神’的时候，虞凰脸上的表情无比嫌弃跟厌恶。
盛骁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他说：“狗屁的神。”一个只敢躲在中央塔内装神弄鬼的胆小鬼罢了。
见盛骁这样说，虞凰就知道盛骁也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了。
稍作沉吟，虞凰才说：“其实，我也见过那个人。”
盛骁挑眉问她：“你在哪里见到过他？”
狄若风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虞凰。
据他与大国师的分析，那个人一直都藏在中央塔内，虞凰从没有参加过中央塔闯关，她怎么会遇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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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预言，就是原本会发生的事。
但天道留下亘古之眼，就是希望能改变这一切。
572 挖过坟吗？（二更）
“在殷族圣人墓的时候，我短暂见过对方一次，它故意装神弄鬼，将我带进了他的封闭空间，想要诱惑我跟他合作。”虞凰摇了摇啤酒罐，听着里面的水响声，冷笑道：“藏头藏尾的人，我可看不上。”
得知那人竟然可以自由出入圣人墓，狄若风表情大变。“这么说，对方的活动范围并不止中央塔？”
“不止。”
盛骁也有些愕然，“我一直以为，那个人的活动范围只能在中央塔内。按你这么说，对方能够自由出入圣人墓的话，那他实力的确很强。”那可是中央塔啊，就连大国师也只能中央塔开启的时候才能在里面自由通行。
而那个人，他竟然能无视界限在中央塔内穿梭，这的确很可怕。
狄若风却是坐不住了，他说：“我有点事需要去核实，你们好好修行。”狄若风说走就走，走得很急。
狄若风一走，休息室内就剩下虞凰跟盛骁了。
盛骁在思考着那个‘神’的事，虞凰却在思考盛骁在中央塔内发生的事。虞凰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在中央塔内，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一定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所以那个神才要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将他的记忆抹除。
盛骁下意识便想到了荆凰跟御傲风的那段往事，但他并不愿让虞凰过早知道那段沉重的上一世。
盛骁冲虞凰勾起一个很浅的笑意，他说：“因为我在中央塔内，当众拆穿了‘神’的真实身份。他恼羞成怒了，又担心我会暴露他的存在，便抹除了我的记忆。”
“哦？”虞凰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骁便耐心解释道：“在中央塔内，有一道考核是问心局，在问心局中，天道将会对我们提出几个问题，我们不能撒谎，必须如实回答。考核通过后，我们也能对天道提一个问题，天道也必须如实回答。”
“我不知道撒谎的代价是什么，但我猜很严重，否则，那个‘神’不会被迫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我提的问题是...”盛骁讲到这里的时候，故意停顿下来，朝虞凰歪了歪头，等虞凰提问。
虞凰却偏不配合他。
盛骁敲了敲她的额头，又说：“那你不妨想想，我对他提了什么问题。”他又补充道：“猜对了的话，今晚我请你吃夜宵。”今晚兽潮大战后学员们肯定会很疲惫，吃点夜宵犒劳犒劳，也是应该的。
虞凰这才有了兴趣。
她褐眸微转，不假思索便说道：“我猜，你一定问了他是不是创造了我们这个世界的神相师。”
盛骁瞳孔明显瞪大了一些。
他惊喜又赞赏地看了虞凰一眼，有些骄傲地说：“我老婆真聪明。”他握住虞凰的手亲了亲，笑着问：“你是怎么猜到的？”
虞凰解释道：“你跟我都领悟到了神相之力，我不知道你的神相之力世界中都有什么，但我的那片世界一开始是死气沉沉的，可当我将灵力反哺给那个世界后，那个世界竟然有了生命。虽然只是最弱小的绿植，可它到底还是有所不同了。而且，我小世界内有一座金字塔，那塔非常的高，尽管它的样子跟中央塔不一样，可直觉却告诉我，那塔是那个世界的根基。”
“后来进了末日战场，看到末日战场中也有一座中央塔，我心里就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那最后一位龙族太子没有放弃成神的机会，他真的成为了神相师，那他的小世界会不会发展成为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又在想，我们的圣灵大陆内也有一座中央塔，中央塔连接着小世界与大世界，那它有没有可能，也是某个神相师自己领悟的世界呢？”
虞凰心里还有一个更为大胆的分析，她说：“我甚至怀疑所谓的神相师，其实就是成功修炼出了一方世界的超级驭兽师。”
听完虞凰的分析，盛骁有些激动。
他直接捧起虞凰的脸蛋，用额头贴着虞凰的额头，难掩骄傲地叹道：“酒酒，你真是太聪明，太让我喜欢了。”她怎么能这么聪明呢？
“我跟你想的一样。”盛骁用鼻尖抵着虞凰的鼻尖，他小声说道：“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人要想尽办法抹除这个世界上领悟到了神相之力的神相师。酒酒，关于这个问题，你有什么看法？”
虞凰近距离看着盛骁黑白分明的瞳孔，她用最镇定的语气，说出了最惊世骇俗的话，她说：“他怕我们弑神。”
这次，盛骁直接吻住了虞凰的嘴。
这张嘴太会说话了。
也太好亲了。
叩叩——
敲门声响起。
盛骁赶紧松开虞凰，转身望向紧闭的门，听见临风主任在门外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去后山建房子，别躲在这里偷懒。”
虞凰闷笑了一声，拉开椅子站起身。“走吧，搬砖建房子去。”
“嗯。”
*
狄若风马不停蹄赶回了神月国，他抵达神月国京都时，天已经黑了。
认出狄若风的身份后，联盟会大厦内的工作人员都第一时间恭敬地朝他鞠躬，“见过若风帝师。”
狄若风摆摆手，大步走向电梯，直奔顶层。
大陆目前只有四名帝师修为的驭兽师，狄若风身为帝师，他要去见莫宵，谁也不敢拦着他。不过，他出现在联盟会总部大厦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便传到了盛凌丰的耳朵里。
盛凌丰收到消息后，只说：“若风帝师高风亮节，不会做糊涂事，仔细招待着就行。”
得到盛凌丰的回复，总部大楼顶层的护卫队这才敢放心。
他们还真怕狄若风是来劫狱的。
狄若风如果要带走大国师，那他们这些小虾兵蟹将真的拦不住。
狄若风到时，莫宵正在享用晚餐，四菜一汤，菜量都不多，是莫宵喜欢的口味。见联盟会并未苛待莫宵，狄若风这才放了心。
“来得巧，刚好是晚饭时间。吃了么？没吃的话，跟我一起吃。”莫宵心情不错，还邀请狄若风跟他一起用餐。
狄若风急着赶回来见他，路上真没吃东西。
狄若风小时候挨过饿，后来成为驭兽师也没有辟谷，在有饭吃有肉吃的年代，他还是会按时吃一日三餐。狄若风也不跟莫宵客气，拉开椅子便在莫宵对面坐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工作人员见状，赶紧给狄若风添了一副碗筷，并按照狄若风的喜好，重新上了几个菜肴。
狄若风见莫宵住在这边还有专门的人服侍，他笑着调侃莫宵：“住这里，比住在林渐笙那边要舒服多了。”
在林渐笙庄园小住的那几日，莫宵吃过方便面，喝过雪碧可乐苏打水，过的是普通人的小日子。他摇头笑道：“住他那边也别有乐趣。”他还挺怀念林渐笙叫的外卖麻辣烫，就是花椒太多了点，吃的他嘴巴麻，说话都不利索。
两人有说有笑地吃完了晚饭，等工作人员将碗筷撤走，狄若风立马在屋外打了一道隔音罩。“国师大人，虞凰今天又开启了预知能力。”
闻言，莫宵欣慰地笑了，“那孩子进步的很快，占卜大陆那些孩子，就算是天赋，也得学上个十年，才能成功开启万物之眼。她这才多久，已经很不错了。”
莫宵有些遗憾，他说：“将来有机会，得送虞凰去占卜大陆接受专业的占卜学习。我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教不好她。”
“肯定有那个机会的。”
“说说，她预见到了什么。”
狄若风便将虞凰预见到的画面，同莫宵说了一遍。
听完，莫宵反应很平静，他说：“你看，这就是亘古之眼天赋异禀的地方了。我只能占卜到中央塔有一场灭世之灾，而她却能预见到更加详细的未来。”
莫宵郑重地叮嘱狄若风：“狄院长，等我被除掉后，虞凰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你们可一定要保护好她，她绝对不能出事。”
“国师大人放心，她是我的徒孙，是明觉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我就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定要保护好她。”
点点头，莫宵安心了。
“国师大人，我今天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讨论。”
“嗯？”
狄若风将虞凰在圣人墓中见过无脸男的事，以及盛骁在中央塔中跟‘神’打过交道的事，都告诉了莫宵。“按照这两个孩子的描述来看，‘神’的活动范围好像不止中央塔。”
狄若风凑近莫宵，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国师大人，您说，‘神’如果离开了中央塔，他能躲在哪里？”
莫宵勾起唇角，笑得冰凉。
他望向窗户外，透过城市夜光，望向了远处轩辕族所在的位置。“圣人墓是强大亡魂聚集之地，你说那人为什么要藏在圣人墓呢？是他本就需要亡魂的滋补呢？还是别的原因呢？”
总不能是喜欢在死人堆里玩吧。
莫宵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他突然说：“五十年前，轩辕族是不是往圣人墓中安葬过一位帝师？
狄若风盯着莫宵嘴边那缕难以琢磨的笑容，他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他一边思考一边说：“五十年前，轩辕族的弟子在一片荒山禁制中发现了他们一位老祖的尸体，那老祖死了一千多年了，遗体被发现的时候，据说已经失去了传承，只剩下一些微弱的婚礼。因此，轩辕族便决定将那位老祖的遗体葬入圣人墓，造福后世。”
又因那位老祖的传承已经失去，所以轩辕族的圣人墓是不对外开放的。
而狄若风说起这件事，才发现了一些端倪之处。“国师大人，难道您是怀疑...”狄若风看见莫宵嘴边那缕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说：“老天爷，难道您怀疑轩辕族当初葬进去的不是轩辕族的老祖，而是...”
狄若风用手捂住了嘴巴，不敢即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狄若风只是笑，笑得狄若风头皮发麻。
莫宵手撑着额头，慵懒地靠着椅背，他突然问狄若风：“狄院长啊，你挖过坟吗？”
狄若风：“...”
真是越活越刺激了，他真没想到，院长当腻了，竟然还要当盗墓贼。
“...我这就去挖？”
莫宵淡淡摇头，“不，别打草惊蛇，就让他们再得意些日子。”
狄若风恍然大悟，“我懂了，咱们要来个出其不意，一招致命！”
嗯了一声，莫宵便闭上了眼睛，他挥挥手说：“明天开始，将会大乱，狄院长，一切就交给你了。”
狄若风站起身来，朝莫宵郑重地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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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3 厉害了，多诺尔（六千字）
黑灵石沉得离谱，一块灵石便重达千近，用这种灵石建造房子，大家的效率特别低。五百名学员齐心协力劳作了大半天，也就打好了个地基。
他们从上午一直劳作到太阳下山，才终于听到普普安说：“好了，今天的修行就到此结束，都回去休息吧。”
普普安说完这话，学员们脸上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被笑容取代。“总算是可以休息了，走，去食堂吃饭！”
只有辛苦工作过，才知道食物有多美味。
普普安盯着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布满了笑颜的脸颊，又不忘提醒一句：“忘了说，今晚会有兽潮来犯，大家不要懈怠。”
闻言，学员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
大家沉默地去到食堂，沉默的干饭，然后沉默地回到宿舍，蒙头便呼呼大睡。
辛苦劳作后的身体总是很疲惫乏力，学员们几乎是沾床既睡，睡得还很香，总觉得上一秒才闭上眼睛，下一秒便听见了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
——警报！警报！兽潮来袭！
——警报！警报！兽潮来袭！
警报声响个不停，身下的床也被兽潮群震得摇晃不停，宛如强级地震降临。
学员们醒来，一脸懵地揉了揉眼睛，发现床在晃，地面在晃，远处还能听见无数令人头皮发麻的兽吟声，他们立马清醒过来。
“是兽潮！”
“兽潮来犯了！”
“快！穿好衣服，去操场集合！”
学员们第一时间穿戴整齐，跑到操场集合。
与开学第一晚，面对兽潮来犯时的慌乱表现不同，这一次，学员们的表情虽然紧绷严肃，但他们却能勉强维持镇定，行动急速却又不见凌乱。
学员们呈多个阵营而站，站在最前面的是擅长飞行的战斗型驭兽师，站在中间的则是擅长陆地战斗的战斗型驭兽师。
辅助型驭兽师站在最后面，而极少部分治愈系驭兽师则站在辅助型驭兽师的旁边。
虞凰站在飞行作战驭兽师阵营的第二排，多诺尔则站在阵营最前方，他是飞行作战阵营的先锋。跟他一样，盛骁也站在陆地作战阵营的第一排。
当战斗的号角吹响时，身为先锋的多诺尔跟盛骁，便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墨月楼站在城墙之上，盯着下方那密密麻麻的妖兽，他深呼吸一口气，嘴里呢喃道：“来吧，看看咱们谁的头更硬。”
“哼哼噜噜！”一声像是野猪般刺耳的叫声，从妖兽群最后方响起。
一听到这熟悉的叫声，多诺尔的表情便有些古怪。
虞凰甚至注意到多诺尔的腿哆嗦了一下。
一旁，盛骁也注意到了多诺尔的反应，他难得起了捉弄多诺尔的心思。“多诺尔殿下，你不用怕，这么多校友保护你，那彘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闻言，多诺尔只是朝盛骁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闭嘴！”
盛骁忍着笑，不再吭声。
那兽潮群的后面，再一次想起了彘妖的吼叫声，他的吼声就像是号角声。听见彘妖的吼声，那些妖兽突然停下了他们奔跑的脚步。
墨月楼注意到妖兽们突然停了下来，他心里觉得疑惑，赶紧拿起望远镜来查明情况。
便看见所有妖兽都扭头望着他们身后的那头彘妖，而那彘妖正在对他们发号施令。
可惜离得太远，墨月楼听不见彘妖到底说了什么。
而站在操场上的虞凰，她却却凭借着灵敏的听力，听见了彘妖的命令。
那彘妖是在说：“小妖们，谁若能帮我抓住圣灵学院里那个长得最漂亮的精灵，我便赐它一颗极品洗髓果！”
虞凰：“...”
虞凰偷偷地看了眼前方的多诺尔。
而多诺尔浑然不觉大难临头，他还在跟盛骁互相瞪眼。
极品洗髓果，这名字一听就很诱人。
当初萧疏跟冯昀承在原始森林中，就是因为误摘了风火象的洗髓果，而遭到了风火象的疯狂报复。洗髓果能让妖兽脱胎换骨，低级妖兽可以晋级成中级妖兽，而中级妖兽可以晋级为高级妖兽。
至于这极品洗髓果，其作用比洗髓果更逆天，任何妖兽服用了它，都将打破本体地潜力限制，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能修炼成神妖！
而神妖，它们才是主宰着深渊原始森林的霸王团体。
不想成为神妖的妖兽，不是一头合格的妖兽。
可想而知，彘妖开出的条件是多么的诱人。
妖兽的修行路与人类驭兽师的修行路有些不同之处。人类驭兽师修为突破君师境界后，便可进行短暂的高空作战，修为突破王师后，也可短距离飞行一程。而当他们修为突破宗师境界后，更是能做到来去自如。
但妖兽们却没有这么幸运。
妖兽群体中，除了生来便善于飞行的飞行妖兽外，其他妖兽想要飞行，必须达到两个硬性条件。
一、修为达到七级（相当人类王师）；二，成功领悟飞行技能。
所以，就算一只妖兽修为突破了七级，它若迟迟无法领悟到飞行技能，那也不能高空作战，更不能飞行。
因此，当听到彘妖提出的这诱人条件后，那些无法飞行的陆地妖兽们，顿时铆足了劲朝黑穹顶上跑去。
而飞行妖兽们则在瞬间拔地而起。
墨月楼只看见一群乌泱泱的飞行妖兽扇动着翅膀从平原上空掠过，朝着黑穹顶飞速赶来。他立马高声喊道：“结伞阵！”
学员们正要结阵，虞凰却从阵营中跑了出来，她站在多诺尔身旁，大声提醒全体学员：“大家注意保护多诺尔，妖兽们的目标是多诺尔！”
多诺尔一脸诧异跟震惊，“为什么！”
站在城墙上的墨月楼也正疑惑地盯着虞凰。
盛骁问虞凰：“你怎么知道的？”
虞凰告诉他们：“我刚才听见那头彘妖对妖兽们发出了号令，它...”虞凰同情地看着多诺尔，语气复杂地说道：“它用一颗极品洗髓果，悬赏了多诺尔。”
多诺尔双腿一软，差点就没站稳。
他将手按在虞凰的肩膀上，勉强站稳后，这才脸色微白地说道：“那头猪妖是记恨上我了，它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彘妖实力强大，多诺尔清楚自己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一想到彘妖那丑陋的外貌，跟他摧残女子的那些邪恶手段，多诺尔就浑身发凉。
他绝对绝对不能被那彘妖抓走！
被抓走了，他菊花不保不说，连小命都将难保。
盛骁见多诺尔慌了神，他将多诺尔搭在虞凰肩膀上的那只手取下。盛骁握着多诺尔的手臂，声音沉稳地说道：“别慌，校领导不会放任彘妖真的胡来。”
盛骁朝行政楼顶楼望去，隐约看见老院长跟普普安以及林渐笙并肩站立的身影，他语气笃定地说道：“彘妖想抓多诺尔，就好两国交战，敌军要攻击我方粮草库一样。保护多诺尔，便是保卫粮草库。”
“这是新的战略。”
闻言，多诺尔稍稍镇定了些。
墨月楼则是一脸赞赏地看着盛骁，他说：“如果身在军营，你一定是个优秀的军事。”
墨月楼转过身去，目光沉沉的注视着天空之上，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长剑出鞘，在黑空中划出一道刺眼虹光。
“全体成员，听我指挥，结九星护月阵，保护我方多诺尔！”
闻言，所有学员迅速朝多诺尔靠拢，他们背对多诺尔呈圆圈而站。圆圈以多诺尔为中心，越往外面越大。
而战斗力最强的盛骁、方佩佩等人在站在多诺尔最近的地方。
当那些飞行妖兽们飞到圣灵学院上空时，学员们已经团团将多诺尔保护起来。
飞行妖兽们闪动着翅膀悬浮在高空上，他们的眼里流露出了贪婪疯狂的目光。“彘妖老大说了，谁先抓到最好看的那个精灵，谁就能得到极品洗髓果。大家仔细看看，哪个精灵最好看！”
听到飞行妖兽们的话，一部分光明精灵都将脑袋都低了下去，唯有艾斯特尔无所畏惧。
长得最黑最丑，反倒成了他的保护盾牌。
“找到了！”上次带领飞行妖兽们攻打圣灵学院的那只孔雀妖，它一眼就认出了圆圈最中央的那个光明精灵，是所有精灵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了。
“在哪儿！操场最中间那个精灵，就是老大要找的精灵！”孔雀妖兽目光灼亮地盯着多诺尔，它嘴里还发出了那种令人毛孔倒立的笑声。
而其它妖兽们听到孔雀妖的话后，都齐刷刷地朝多诺尔望了过去。他们倒是想要看看，能伤了它们彘妖老大的精灵，究竟是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可...
“不对啊！”一只外形像是火烈鸟，但头上长着一撮彩色头冠的小妖眼里露出了纳闷的目光，它说：“孔雀哥，那是个男的啊！咱彘妖老大喜欢的是女人啊！”
“是吗？”孔雀妖盯着那多诺尔的身段仔细看了起来，那人胸前平平，脸部线条也不似女孩子那样柔和，这的确是个男子。
但他的确是所有精灵中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也许老大口味变了。
孔雀妖很快便想通了，它说：“管他的！彘妖老大洞里乌漆嘛黑的，天一黑，男人女人有什么区别？”
“孔雀哥说得对。”
这些飞行妖兽们的议论声并未刻意压低，因此，听到这些话的学员们，都是一副想笑，又忍着不好意思笑的表情。
就连墨月楼的眼里也是笑意。
唯独多诺尔俊脸黑得像是锅底，他猛地捏紧了手中的光明之剑，冲那群飞行妖兽怒吼：“狗东西，有本事就来捉走你们多诺尔爷爷啊！”
“嘿，脾气挺倔，还是颗小辣椒！哈哈哈，彘妖老大就好这一口，错不了！”确认了多诺尔的身份，那群飞行妖兽二话不说，张开翅膀便朝多诺尔飞了过去。
飞行间，妖兽们纷纷展开攻击。
刹那间，黑夜便被五颜六色的妖力攻击点亮。
见状，墨月楼高声：“结防护罩！”
嘭！
一股股灵力从学员们的体内涌出，它们互相融合，眨眼间便结出了一个锅盖形状的防护罩。那防护罩笼罩在操场之上，坚强顽固地抵挡着妖兽们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
妖兽们这次并未才用团体作战的方式，它们都是在零散作战，都想要发挥出自己的最强实力。
妖力被分散，落在那坚固强大的防护罩上，很快便被学员们的防护罩给化解了攻击力。
见状，孔雀妖意识到这样的战斗方式是不对的。
“咻！”
它啼叫了一声，其它妖兽们纷纷停了下来。
孔雀妖又叫了一声，这一次，飞行妖兽们纷纷将各自体内的妖力奉献出来，渡入了孔雀妖的体内。孔雀妖身形暴涨，妖力瞬间暴涨至8级巅峰状态！
其实力，已经能与人类帝师抗衡！
集结所有飞行妖兽妖力的能量攻击落在那防护罩上，原本坚不可摧的防护罩在剧烈晃动了几次之后，竟并按照孔雀妖的设想那样彻底瓦解。
见状，墨月楼他们这些学员都有些惊讶。
上一次，孔雀妖们的全力一击，直接就将他们的防护罩给击溃了。可这次，他们竟然并未做到，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这两个多月的苦修取得了很显著的成绩！
而那孔雀妖盯着那道光芒黯淡了一些，却始终没有破碎的防护罩，它的眼神也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这群人类学员，它们变强了。
“花孔雀！”一只毛色黯淡的灰麒麟率领着一群陆地妖兽抵达了黑穹顶之巅，他们站在圣灵学院大门口，仰头冲天空之上的孔雀妖喊道：“怎么？你们对付不了这群人类幼崽？要不要我们帮忙啊！”
孔雀妖冷嗤，“闭嘴！看你能的，你行你上啊！”
上就上！
那头灰毛麒麟一声号令，他身后数百头妖兽同时将妖力奉献出来，渡入到灰毛麒麟的体内。灰毛麒麟身上毛色变得明亮了许多，瞧着颇有些威风凛凛的气势。
它身上的毛发一根根地立了起来，一缕缕细小的火焰从毛孔中钻出，那麒麟顿时变成了身披火焰的战士。
它抖了抖威武的身子，那些火焰听从麒麟的指挥，变成了一只散发着灰色光芒的火球。
轰——
火球朝天空投去，带着让人窒息的高温朝学员们上方的防护罩掉落。
嘭！
火球落在防护罩上，化作无数的碎片，附身在防护罩上燃烧。防护罩瞬间便被点燃，像是被泼了汽油一样，烧得非常旺盛。
一时间，竟连防护罩下那些学员的脸都看不见了。
伴随着一阵惊人的爆炸声响，那防护罩终于被击溃破碎。
听到这动静，那头灰色麒麟朝天空上的孔雀耀武扬威的说道：“怎么样，真正打仗的时候，还是得靠我们陆地妖兽，我们才是作战精英！”
孔雀冷哼。
它垂眸望向下方的操场，本以为能看到学员们重伤倒地不起的场面，结果，却看见那些学员们全都笔挺地站在操场中间。
他们看上去精神盎然，不像是深受重伤的样子。
见状，蓝孔雀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这道防护罩并没有耗尽他们的灵力！
短短两个月，这群年轻人类的修为增长的也太恐怖了一些。
墨月楼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声喊道：“结阵，反击！”
闻言，学员们全都在第一时间动了起来，他们突然转身面向圆圈最中央的多诺尔，将身上仅剩的灵力渡入进多诺尔的体内。
多诺尔身后纯白的翅膀倏然间张开，羽翼上面布满了淡金色的光芒，他一头金色长发无风自动起来，这样的多诺尔看上去竟有种圣洁的气质。
唰！
那双俊目倏然间睁开，暗金色的光芒汇聚在他的双眼里，看上去光彩熠熠。
当最后一丝灵力灌入他体内后，多诺尔突然拔出手中的光明剑，整个人直冲云霄。
光明剑出鞘时，一道金色长虹斩破黑夜，它在瞬间点亮了黑漆漆的黑穹顶平原。多诺尔借着这一阵刺眼的光芒，还看清了平原远方那头彘妖的身影。
这一刻，他体内汇聚着所有同学的灵力，他突然充满了勇气，心中对那彘妖的畏惧也变淡了许多。
多诺尔右手握着长剑，毫不犹豫地割破了掌心，一股淡金色的血液从他掌心里流了出来，从那剑身上轻轻流淌而过，被光明剑瞬间吞噬。
多诺尔眸子里的金色光芒越来越深邃，他手中的光明剑在受到黄金血脉的召唤后，终于被激发了光明之力。
光明之力，那是精灵王摩尔多从楼兰古阁中捕捉到的神级四品功法，是精灵族最高强的功法，而只有体内含有黄金血脉的精灵，才有资格继承摩尔多的传承。
在盛骁他们前往圣人墓接受传承时，多诺尔也在精灵族接受摩尔多的传承。
在光明之力下，恶魔尽亡！
多诺尔低声呢喃道：“小辈多诺尔，以黄金血脉，召唤天使之剑，愿天使降临，斩杀诸魔！”说完，多诺尔猛地将天使之剑丢向远处的平原。
天使之剑身上，金色光芒更加耀眼。
所有光芒集中在一起，在虚空中，凝聚成了一个虚幻的天使影像。
那天使身影妙曼婀娜，身穿一件及脚踝长的连衣裙，她卷曲的头发垂落过肩，身后的翅膀完全张开，竟让人看不到它的尽头。
天使被一片光芒笼罩着，没有人能看清楚她的容貌。
正因为看不见，才更显得圣洁神圣，不可侵犯。
见多诺尔竟然召唤到了天使，所有精灵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只有精灵王才能召唤天使，多诺尔殿下将会成为下一任精灵王吗？
艾斯特尔呆呆地看着那个精灵，又仰头看了眼头上方的多诺尔，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村长，我看见了天使。”
天使降临，人间所有肮脏的东西都忍不住弯下膝盖，跪拜在地。就算它们心有不甘，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
就连那彘妖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天空之上，天使突然张开双眼，并伸出右手，轻轻地往前方做了一个‘按’的动作。与此同时，一道缥缈而温柔的女音，在天地间传遍——
“恶魔污秽，散！”
话音落地，兽潮群中，一些修为只有二三级的妖兽直接当场灰飞烟灭。而那些中等修为的妖兽也都捂着耳朵痛嚎起来。
看到这一幕，狄若风与普普安都有些吃惊。
“这是...”狄若风震惊地说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精灵王摩尔多的天使之剑？”
普普安所生活的兽人族离光明海比较近，他们对精灵王的传说更加熟悉一些。他点点头，神情复杂地说：“真是没想到，多诺尔竟然成功得到了摩尔多的传承。”
精灵族有多诺尔，人族有盛骁跟虞凰，鲛人族已经灭亡，那他们兽人族呢？
兽人族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天赋出众的孩子了。
当多诺尔体内灵力耗尽，无力地栽倒在地时，天空中那个天使也突然消失了。而地上，兽潮群中那些实力弱小的妖兽，竟全都灰飞烟灭了。
彘妖眼睁睁看着那些小妖兽们灰飞烟灭，它目光忌惮的望向圣灵学院所在的方向。
一想到那个叫做多诺尔的美丽精灵竟然有着这么恐怖的破坏力，他对多诺尔那点旖旎心思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
“哼！”彘妖怒吼一声，转身便回了原始森林。
见老大走了，其他妖兽也纷纷撤退。
多诺尔因为灵力消耗过度，已经陷入了深度昏厥，被墨月楼接在了怀中。
而刚才旁观到多诺尔使出天使之剑的学员们，此刻都陷入了沉默中。
多诺尔这招天使之剑，还真是恐怖啊。
虞凰朝盛骁笑了笑，她说：“他这招天使之剑，可不比你的万物斩差。”
盛骁没有否认，反倒客观地分析道：“多诺尔刚才是借用我们的力量召唤出的天使之剑，想来，并没有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等他自己完全成长起来，肯定能发挥出更加恐怖的杀伤力。”
“天使之剑，的确很强大。”
随着兽潮群主动撤离，这次的兽潮之战便算是结束了。
虽然彘妖主动撤退了，但却不代表学员们就真的获胜了，毕竟，今晚主动朝他们展开攻击的只有那些中下级妖兽。
真正强大的那些妖兽，都还按兵未动呢。
一夜激战，天也亮了。
盛骁请虞凰去吃早餐，虞凰快吃完的时候，看见殷容与萧疏步伐匆匆地朝他们桌走了过来。一坐下，萧疏便说：“今天早上五点钟，冰域洲的一片冰川下，发现了一具强大的帝师尸骨。并且...”
萧疏看了虞凰跟盛骁一眼，压低声音说：“那冰川下面，也被人布置了夺灵阵。”
574 被冰封的女帝师
又一具帝师骨骸被发现，这消息着实令人吃惊。
虞凰是个干饭人，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却是一口饭也吃不下去了。
她放下手中勺子，抬头对萧疏说：“你怎么知道消息的？”
萧疏说：“你看微博吧。”
“微博？”虞凰有些纳闷，“修真界的事，怎么会在微博上面传开？”一般修真界内发生的事，只会在驭兽师联盟网站中公布，这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盛骁稍加思考，便得出了真相：“是有人在故意扩大这件事的影响力。”若不是有人在暗箱操控，这种消息一经爆料，就会被人迅速删除，绝对不会在微博上激起这么大的水花。
“十有八九是这样。”殷容也认同盛骁的看法。
“我先看看。”虞凰打开手机微博，微博许久没用了，一上线便提醒她更新最新版本。虞凰烦躁地关掉提醒，低头问萧疏：“话题热度高吗？”边问，她边打开了微博热搜。
萧疏答了句：“高的恐怖。”
虞凰打开热搜栏，便看见最顶部的热搜话题是#蓝湖冰川惊现帝师尸骸#，话题后面打了一个紫红色的‘沸’字。
这个话题的关注度太高，阅读量也成了今日之最，但凡使用微博的用户，都看到了这个话题，也都在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
虞凰点开那条话题，看到的第一篇报道，便是审阅鬼官方新闻转载的一篇爆料。而原爆料贴的主人则是一个叫做‘冰川探险star团队’的用户。
冰川探险star团队，是冰域洲非常知名的一个冰川探险跟冰川保护组织，这个组织的成员都是一些地质学家跟探险爱好者。这个团队常年生活在一些人迹罕至的冰川地带，靠直播和剪辑视频宣扬冰川保护文化，倡导全球爱护环境，保护地球，关注全球变暖等问题。
因为他们视频制作精美，探险充满了刺激跟未知，因此，冰川探险star团队在微博跟其他媒体网站上有着超高人气。
而这具帝师尸骸，便是该团队今天早上四点多钟，在冰域洲一片叫做蓝湖冰川发现的。
虞凰找到原博主的微博，点开那段直播剪辑的视频。
视频中，一群身极地冲锋衣跟防水高帮鞋的探险家，背着厚重的包，滑着雪橇在一片冰川中前行。走着走着，其中一名探险员突然绊了一跟头，滚落到一个悬崖下。
团队成员在营救同伴的时候，竟在悬崖中央发现了一个非常小的洞口。
“这里面十有八九会是一个冰川溶洞。”探险家们为自己即将发现一个新的神秘的冰溶洞而感到兴奋激动，“我们得进去看看。”探险家们固定好登山绳，然后绑好腰上的救生绳，慢慢地朝着冰溶洞内前行。
那溶洞开始很窄，仅能容下一个中等身材的人同行。“不行，这里面太窄了，我们必须舍弃背包。”背包中装的都是干粮跟急救药品，以及求生装置。
舍弃背包，便是将自己的人生安全置于一个危险的境地。
探险家们在经过短暂的抉择后，纷纷脱掉了背包，然后匍匐着往溶洞内爬行进去。
爬行的过程有些漫长，视频经过剪切后，只有十几秒钟。
“看！果然是一个冰溶洞！”
“老天爷，这个溶洞可以说是我一生所见过的最大溶洞了！”
摄影师们将镜头对准探险家们面前的溶洞，溶洞高达五六百米。谁都想不到，这蓝湖冰川的下面，竟然是一个天然的冰川溶洞！
而一根巨大的擎天冰柱就屹立在溶洞最中央，它从溶洞底部，直插到溶洞顶部。此外，溶洞内还有着无数的冰柱，那些冰柱状若各种动物，看上去便令人震撼。
探险家们都看呆了。
虞凰甚至还听见了摄影师那沉重的呼吸声。
显然，就连摄影师也被眼前这神奇壮丽的一幕所吸引。
“那是什么！”突然，有一个探险家发出了吃惊的叫声。
镜头挪到那个探险家的身上，接着，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移了过去。镜头对准了那个擎天冰柱，发现距离有些远，镜头看不清楚，摄影师调整了下镜头，那冰柱内的情形便看得清清楚楚了。
于是，虞凰便看见，在那冰柱的中央，出现了一片蓝色，再仔细看，便能看见那片蓝色其实是衣服。
“是个人吗？”摄影师率先发出了质疑声。
其他探险家也都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吧！冰柱中怎么会有人呢？”
摄影师手有些发抖，他再次调了调镜头，这次，那冰柱中的影像就更清楚了。
藏在那冰柱中央的竟然是个身穿蓝色裙子的女人！
那是一个蛇人族女子，她那条与冰柱颜色相似的长长的尾巴，完全被冰柱封印住。
“天啊！”视频中，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好几道震惊的呼声，“那冰柱里面竟然封印着一个蛇人族的女子！”
视频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虞凰盯着视频发了会儿呆，再抬头时，才发现盛骁殷容他们都聚到了自己的身边，正低头看着她的手机屏幕。
虞凰将手机反扣放在桌上，她侧头对盛骁说：“视频是真的，没有P图作假的痕迹。”
盛骁也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虞凰重新打开手机，又打开留言区的评论看了起来。
微博上鲜少会出现修真界的事，更何况还是这么猎奇的大事。事关帝师，所有网民都沸腾了，大家都在评论区中留言，发表自己的看法。
而一些号称‘界内人’（修真界）的驭兽师，更是披着小号在留言区透露了许多内部消息。
其中被点赞最多的一条留言是由一个叫做‘别问我是谁’的网民爆料的内容。
别问我是谁：【别猜了别猜了，被冰封的的确是一名驭兽师，还是蛇人族四百年前的第一美人白真真。这位白真真前辈失踪前，已是帝师修为，老实说，当得知冰柱内的驭兽师是白真真前辈时，界内人士都很震惊。蛇人族知道这件事后，已经起了动荡，目前，联盟总部正在派人赶往蓝湖冰川调查这件事。至于将白真真封印在冰柱中的凶手到底是谁，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胡说。不过，界内人只要多多关注联盟会总部最近的变化，看看哪个大人物被请去谈话了，就能知道嫌疑人是谁了。】
这人的账号注册已满三年，可发言很少，更是一条动态都没有，虞凰也猜不到它的身份。
微博不像是驭兽师联盟会网站，认证条件没有那么苛刻。
驭兽师想要开通驭兽师联盟会的使用权限，只有在办理驭兽师徽章的时候，由驭兽师联盟会的工作人员帮忙开通认证，私人是无法认证的。因此，那些不敢在驭兽师联盟网站上胡言乱语的人，便开着小号跑到微博上来抖机灵来了。
看到‘别问我是谁’的爆料后，圈外的平民都在回复下面留言追问那个嫌疑人的身份，更有许多人平民对此展开了想象跟猜测。
平民不是驭兽师，他们跟修真界之间存在着一道‘壁’，他们完全可以在微博上畅所欲言而不必担心会被驭兽师联盟会发现，因此，他们想什么就敢说什么。
一楼的用户留言说：【继苏玄烨圣者之后，修真界又有一个大佬要被揪出来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期待那个恶魔被惩治的那一天。】
二楼：【能将帝师封印起来的人，修为至少也是帝师境界，就是不知道那个凶手是早已陨落了，还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要抓出嫌疑人的身份不难。毕竟，目前咱们大陆达到帝师修为的驭兽师，屈指可数。】
三楼：【大家还记得前些天烈域洲东方斯乐帝师的事？总觉得白真真前辈之死，跟东方斯乐之死是有关联的。我严重怀疑杀害他俩的凶手是同一人，听界内一个朋友说，白真真前辈跟东方斯乐前辈遗体所藏的周围，被布下了夺灵阵。据说这夺灵阵，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夺取别人灵力的功法。】
四楼：【楼主，你说的嫌疑人是DGS？】
五楼：【DGS？MX？别吓我啊！】
六楼：【MX？目前大陆修为突破帝师境界的驭兽师大佬就那么几个，这名字叫MX的大佬，只有一个。斗胆猜测一下，莫非是神月国的...DGS？】
DGS，MX，这两个代号指的是谁，大家一眼就看得出来。
一开始网民们都只是在暗自猜测，还不敢指名道姓，但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参加讨论的网民越来越多，大家心里那点忌惮心就越来越淡。到了两百多楼的时候，DGS就直接成了大国师，MX就成了莫宵。
这下，所有人都开始怀疑莫宵了。
虞凰神色凝重，她说：“这个所谓的界内人，他是故意在放出消息抹黑国师大人的声誉。”
那人很聪明，他先是利用东方斯乐的死，在修真界抹黑大国师。待修真界的人对大国师产生怀疑后，又利用白真真的死在全大陆抹黑莫宵的名誉。
人言可畏，就算莫宵不是凶手，但当大部分人认为莫宵有罪的时候，那莫宵就真的有罪了。
虞凰想起大国师说过，这是他的劫数，既然是劫，就无法避免。
可见，这件事还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虞凰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了‘师父’两个字。盛骁提醒虞凰：“师父给你打电话了。”
殷容跟萧疏便自觉地推开了。
虞凰接了电话，“师父。”
林渐笙说：“阿凰，准备准备，跟我外出一趟。”
虞凰心里一动，她问林渐笙：“是去蓝湖？”
林渐笙嗯了一声，“你跟我一起过去见见世面。”说完，林渐笙便挂了电话。
虞凰赶紧起身，端起碗筷送回洗碗池。盛骁跟在她身旁，他说：“师父叫你跟他一起去蓝湖？”
“嗯。”
虞凰跟盛骁一起走到洗手池洗手，冰凉的水渍从她指缝间流淌，她却感到无力。她抓不住这水流，也抓不住那个躲在暗处的鬼。
“骁哥哥。”虞凰低头望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她说：“这么显而易见的陷害，为什么他们就假装看不见呢？”
盛骁将手按在虞凰头上，他轻轻地捏了捏，讥讽地说道：“因为强大让人敬仰，也让人畏惧。”当所有证据都指向莫宵时，人心终究是会偏移的。
林渐笙又给虞凰打了个电话，虞凰甩了甩手，接了电话，很快便挂断了。“师父催我走了，我先去了。”
“好。”
575 可不可以给我留个全尸（2更）
虞凰跟着林渐笙要搭乘飞行器前往冰域洲。
蓝湖冰川离罗刹城不算遥远，搭乘飞行器的话，两个小时就能抵达。
师徒俩下山时，圣灵学院的校车已经停靠在山下的平原上，正等着他俩。昨晚兽潮群将平原上的青草践踏的惨不忍睹，四处可见妖兽脚印。
小车就车就停在那些凌乱的脚印上，蛇缨则靠着校车门，嘴里咬着一根白色小布丁雪糕。
今日，蛇缨身穿一条一件白色抹胸bra，事业线挤得很深。她翘臀被一条低腰牛仔裤包裹着，富有力量感的双腿大大方方露在牛仔裤下，惹人瞩目。一块紫色半透明的纱巾被她打了个蝴蝶结，系在胸上，斜挡住性感的水蛇腰，包住半个翘臀。
那性感的好身材，别说是林渐笙看得两只眼睛都直了，就连虞凰都忍不住偷看了几眼。
蛇缨大概是个高跟鞋收藏家，虞凰每次看见她，她叫上的高跟鞋款式都很独特。
今天，她就穿了一双12公分高的金色蛇形高跟鞋，那镶了钻小蛇顺着她纤细的脚脖子一路爬至小腿，配上大腿上那条蟒蛇文身，更显得妖媚神秘。
平原上的风吹过，蛇缨身上的丝巾随风轻轻飘，又有些仙气飘飘。
看见虞凰跟林渐笙，蛇缨一口咬掉棍子上的雪糕，她抬起高跟鞋率先上了车。“小宝贝，老宝贝，都上车吧！”
小宝贝虞凰赶紧上了车。
老宝贝林渐笙则红了脸，他登上车，与虞凰隔着一个过道坐下。
蛇缨穿着高跟鞋的脚底猛地一踩油门，露天巴士车顿时疯了一样朝前狂奔，虞凰的帽子差点被吹掉，被她赶紧用手按住了。
巴士车在罗刹城飞速地行驶着。
看到那车开的飞快，几个长得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低声骂道：“靠，开这么快的车，赶着去见阎王爷吗！”骂完，抬头看到驾驶座上的蛇缨，佣兵们立马闭上了嘴巴。
蛇缨这女人，是在罗刹城生活最久的居民，曾经夜猎组织统领罗刹城的时候，都不敢收她的门面租金。
在罗刹国混上几十年的老居民都知道，蛇缨才是罗刹城真正的主人。
在这里，她说一，别人不敢说二。
蛇缨一路飙车将林渐笙师徒俩送到机场，她熄了火，却没有打开车门。林渐笙察觉到蛇缨有话要说，他也不急着走，就安静地坐着。
蛇缨将手指插进发丝间，将那头长卷发梳到脑后，这才侧过半个身子，冲林渐笙恭敬地喊了声：“凌霄神者。”蛇缨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认真。
林渐笙点点头，“蛇缨前辈。”
蛇缨咬着唇说：“他不会是凶手，我相信他。”
林渐笙挑眉，冷淡地说道：“国师大人是不是凶手，还需要查证。”
蛇缨目光突然变得凶残起来，虞凰从她眼里看到了喋血的光芒。但很快，蛇缨又恢复了平静，她故作潇洒地笑了笑，摆手说道：“我对你们那大国师啊，是神往已久。那什么，如果他真是凶手，你们要杀他，可不可以给我留个全尸？”
蛇缨的眼里似乎有泪光在涌现，她开玩笑一般说：“你可怜可怜我得不到他的心，等他死后，好歹让我得到他的身呗。”
虞凰沉默地望着蛇缨那双泪光朦胧的双眼，她紧紧地捏住了拳头。
林渐笙却低下头去，低声说道：“若证据确凿，确认他就是凶手的话，那十有八九是要挫骨扬灰的。”
闻言，蛇缨的笑容顿时就变得震惊悲伤起来。
林渐笙拉着虞凰下了车，朝着机场内走去。
直到上了飞行器，虞凰才说：“真会挫骨扬灰吗？”
林渐笙不说话了。
一路上，虞凰都有些提不起神，林渐笙见她垂头丧气的，看着就烦。他突然丢给她一本书，“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反正没事做，就给我把这本书上的内容，全部背下来。”
那本书看着挺薄的。
虞凰点了点头，翻开书的扉页，看见上面写着——
灵器大全。
自己看上去灰扑扑的，虞凰说：“这印刷偷工减料啊。”
林渐笙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盗版的。”
虞凰：“...”
“怎么不买正版的？”
“你当正版的很容易买？”林渐笙冷哼说道：“这灵器大全书，是灵器大陆的瑰宝，数百年前，圣灵大陆曾有一位前辈有幸被传送到灵器大陆，在那个大陆的一个宗门当了外门弟子。”
“正版书籍那是镇宗之宝，他都没资格借阅。这本书，是他去黑市买的盗版。别小看这盗版，这样的盗版书，圣灵大陆最多也就三本。你就知足吧。”
这就是小世界的悲哀了。
得知这本书还有这样的来历，虞凰顿时肃然起敬起来。
她又说：“不是灵器大全吗？怎么这么薄？”
林渐笙却没解释，只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声，“呵...”
虞凰翻开目录，看到目录上面写着——
聚灵灵器
美容灵器
养魂灵器
战斗灵器
...
各式各样的灵器分类，共有十多样。
虞凰手指在那聚灵灵器上面摸了摸，书本突然自动翻阅起来，凭空出现了一叠厚度约莫有二十厘米的内容。
虞凰看得目瞪口袋。“这...这本书还能自动变化？”
林渐笙得意地点了点头，“嗯，这本书，本身就是一件容纳灵器。”
虞凰表示受教了。
单是一个聚灵灵器便有着如此丰富的知识量，那后面还有其他类别的灵器汇总呢，那得有多厚！
虞凰心里默默的吐槽：就算我背到怀孕，背到生娃，背到老，背到死，只怕都背不完。
她只盼着师父能多活几百年，不然真等不到她将这本书完全背下来的那一天。
“多看看这里面的内容，以后去了大世界，希望你也有机会去灵器大陆走一走，去那里学学灵器的锻炼方法。往后回了圣灵大陆，你就是大陆唯一的灵器师了。锻炼灵器，可比那些炼丹师还要有钱哩！”
林渐笙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他说：“希望我也能有机会去大世界看看，再学门更加赚钱的技术，啧，以后睡觉都要睡金子做的床。”
虞凰笑了笑，并不当真。
她对灵器也是有些兴趣的，尤其是在末日战场见识到战绛雪那把9级灵器樱花战锤的神威后，对灵器的兴趣就更浓了。虞凰随意翻了翻，在容纳灵器页面中，看到了一种叫做‘灵力置换瓶’的灵器。
这灵力置换瓶比较特殊，它是一种可以盛放灵力的特殊灵器，它并不像其它灵器一般有固定的灵力等级评估。灵力置换瓶按照作用的强弱，分为十个等级。
1级灵力置换瓶，普通灵器师都能锻造，而这种等级的灵力置换瓶可以盛放相当一个士师修为的灵力。二级灵力置换瓶可以盛放君师修为的全部灵力...
只有高级灵器师跟灵器大佬才能锻造出八级、九级灵力置换瓶。
而八级灵力置换瓶，它可以盛放一个宗师的全部灵力。九级置换瓶，更是可以储存相当于帝师修为的所有灵力。
在灵器大陆，许多驭兽师在将死之死，会用这种灵力置换瓶来盛放他们的灵力，以供后世子孙们用这股灵力来自保。也有手头拮据的驭兽师会贩卖灵力给有钱人。
总之，这灵力置换瓶就是一种可以贩卖跟储存灵力的灵器。
虞凰看得是啧啧称奇，这灵器大陆的驭兽师真是些人才，怎么什么样的灵器都能研发出来。
怪不得会成为大世界之一。
虞凰看得正投入呢，飞行器便抵达了蓝湖冰川。
“到了。”
闻言，虞凰赶紧合上书，将书放进储存器后，跟着林渐笙一起跳下飞行器。
冰川上，零散地站着许多驭兽师，虞凰还看见了盛凌丰。
“爸。”
盛凌丰见虞凰跟这林渐笙一起来了，他忙快步走了过来。“阿凰，你也来了。”
林渐笙说：“我带她来历练历练。”
“这是好事。”盛凌丰对林渐笙说：“凌霄神者，你可算是来了。那冰溶洞内的怨气未除，现在谁都不敢轻易进去，就等着你呢。”帝师的怨气非常恐怖，就算是盛凌丰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入。
林渐笙走向悬崖，站在悬崖边上，低头朝下方看了一眼。
悬崖下方就是一片蓝色的冰海，悬崖中间有一个很狭窄的洞口，那洞口前贴了一个小旗子，表示那里就是冰溶洞的入口。林渐笙沉声问道：“那几个探险家出来没？”
盛凌丰摇头，“没有，我先前已经深入冰溶洞查看过情况，那几个探险家已经死了。”顿了顿，盛凌丰又道：“他们是受怨气影响，自相残杀的。”
若他们当初不是在直播，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死在了冰川溶洞内。
林渐笙问虞凰：“你能看见怨气吗？”
虞凰放眼望去，发现这片冰川的空气依然的干净，丝毫怨气都没有。她又盯着那个冰川溶洞的入口，才从那洞口中感应到了一丝丝淡淡的怨气。“这夺灵阵能隐藏怨气？”
林渐笙点头，“嗯，正因为夺灵阵压制住了这些怨气，所以我从来都不曾发现过它们。”林渐笙如今是净灵神者，他闭上眼睛便可以清楚感应到大陆上的每一处怨气地。
可夺灵阵压制住了怨气，如果不是有人碰巧破坏了夺灵阵，林渐笙还真发现不了。
“走，跟我进去吧。”
“好。”
林渐笙带着虞凰钻入冰川溶洞，果然看见了那个几个互相残杀死去的探险家的尸体，他们的死相很惨烈，有两句尸体从溶洞的平台摔了下去，被冰柱戳穿腹部，像是一块冰雕冻在了冰柱上。
林渐笙说：“你来为这几个探险家净灵。”
“好。”
虞凰闭上眼睛，默念起净灵咒语来，当那轻柔的咒语响起，一股股纯净的红色念力从虞凰体内扩散开，那念力带着真火气息，钻入那些探险家的体内，很快，聚拢在探险家们身上的黑色怨气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虞凰睁开眼睛，看到林渐笙踩着用念力所做的阶梯通道，去到了那擎天冰柱的中间。
他静静地注视着冰柱中那蛇人女子的脸，被冰封在冰川溶洞中，白真真精致昳丽的容貌清晰可见，林渐笙甚至能看清楚白真真卷翘的睫毛有多少根。
白真真死的时候，是睁着眼睛的。
那双眼睛中，充满了痛苦之色。
她是被急速冻死的，死时，那栩栩如生的双眼中还装着那个凶手离去的身影。林渐笙仔细去看白真真眼里的倒影，竟看见那人身上穿的，赫然是一件广绣绣鹤长袍！
他的头上，更是戴着一只占卜帽！
绣鹤长袍、占卜帽，那正是莫宵数百年如一日的穿衣风格啊！
－－－－－－题外话－－－－－－
更新完毕，七千字
576 威胁
林渐笙目光阴鸷的注视着白真真眼球中的倒影，许久都没有动作。
这时，虞凰也来到了林渐笙的身旁。
她盯着冰柱中的女子仔细看了起来，见白真真的容貌与活人一样美丽精致，就连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她惊叹道：“白真真前辈是被瞬间冰封的。”
“是啊。”
能在瞬间将一个帝师修为的驭兽师困在冰柱里，对方实力必然相当恐怖。
“你看她的眼睛。”林渐笙。
虞凰不明所以地看向白真真的双眼。
白真真的眼睛淡淡的绿色，乍然一看，只会觉得这双眼睛真是漂亮剔透。再仔细一看，虞凰便发现白真真的眼睛里有一个成年男性的背影了。
她是在瞬间被冻住的，因此，她临死前所看到的那一幕也被冻结在了眼睛肿。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广袖绣鹤大袍的男子，那袍子，虞凰眼熟得不得了。她刚认识大国师那会儿，就觉得大国师的长袍刺绣精致活灵活现，忍不住偷看了好几回。
见到白真真眼里的倒影，虞凰俏脸上神色也越来越阴沉。
她捏紧了拳头，语气难掩愤怒地说道：“这就是个一个阴谋！”一个处心积虑筹备了数百年的阴谋！
林渐笙点点头，“是啊。”
但阴谋被布置得太完美的时候，就成了‘真相’了。
“净灵吧。”
林渐笙缓缓闭上双眼，右手在虚空中轻轻地一握，手中便凭空浮出了一根净灵权杖。那权杖上方的宝石释放着圣洁的白芒，光芒射在那些冰柱上，整个溶洞都变得瑰丽神奇起来。
虞凰一仰头，便看见了溶洞冰层里面被封印起来的夺灵阵。
也是在这时，林渐笙开始净灵了。
那浑厚而缥缈的净灵咒语以林渐笙为中心，朝全世界扩散。
净灵之力扑向那根冰柱，它张开自己的触须，轻柔却迅速地钻进冰柱中，钻进白真真的体内。
温和干净的净灵之力在白真真的体内洗涤着她的灵魂，很快，虞凰便发现围绕着冰柱外面的那层怨气开始变淡...
净灵的过程，持续了近半个钟头才结束，而此刻的林渐笙也露出了疲惫的神态来。
为帝师境界的驭兽师亡魂净灵，是非常耗损灵魂的一件事，就算是贵为净灵神者的林渐笙，也会感到疲惫。
虞凰赶紧扶着林渐笙的手臂，“师父，您歇会儿。”
林渐笙右手撑着权杖，左边身子都靠在虞凰的身上，他仰头看了眼冰溶洞顶端的夺灵阵，对虞凰说：“怨气已经清除，这夺灵阵，就由你来破除。”
“好。”
虞凰扶着林渐笙回到溶洞的一处平台坐下，随后将玄羽召唤出来。
玄羽化身为成年神羽凤凰的模样，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啼叫声，叫声传出溶洞，被外面的盛凌丰他们听见。盛凌丰仔细感受了下空气中的气息，他说：“怨气已出。”
“快进去看看。”蛇人族目前实力最强的宗师白溪第一个跳下了悬崖，顺着那冰溶洞狭窄的洞口爬了进去。
见状，盛凌丰与其他几位副会长也纷纷跳了下去。
他们深入冰溶洞时，虞凰踩在玄羽的背上，正站在冰溶洞的顶部，手持灵剑破坏夺灵阵。长剑砍在坚硬的冰川上，冰川顿时出现裂痕，而被封印在冰川下的夺灵阵猛地朝虞凰射来一股黑色的邪恶能量。
虞凰将手中念力球砸向那股黑色雾气中，那邪恶的能量顿时被她完全驱散瓦解。
就这样，夺灵阵便被破坏了。
夺灵阵其实很好瓦解，可恨的是那个凶手将这些帝师藏得太隐蔽了，导致无人能发现他们的位置，他们的灵力这才被夺灵阵硬生生夺走。
虞凰跳回平台，站在林渐笙的旁边，而玄羽则扇动起翅膀来。
它翅膀扇动间，冰溶洞内的气温节节攀升，从它羽毛里掉落的净孽凰火附在那些冰柱上，冰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
玄羽用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才将溶洞最中间的那根擎天冰柱融化掉。
当冰柱融化时，被封印在冰柱中间的白真真的遗体轰然间坠落下去。
见状，蛇人族的白溪宗师愤怒而惊恐地喊道：“前辈！不要！”他迅速飞掠入溶洞底部，一把抱住白真真冰凉僵硬的遗体。
白溪是蛇人族最年长，修为也最高深的驭兽师，他跟白真真是同族部落的蛇人，他少年时期就曾见过白真真，那时候的白真真是部落第一强者，是第一美人。
她绿色的双眸多人魂魄，倾城的容貌令人痴迷，在蛇人部落，没有人会不喜欢白真真。
白溪少年时期的幻想情人就是白真真。
白溪接住白真真的遗体，他望着躺在自己怀中浑身冰冷的女神，心里燃起了滔天的怒火。“总会长！”
盛凌丰朝白溪颔首。
白溪紧咬着牙关，怒容满面地高呼：“白真真前辈是我族最强驭兽师，她被人谋害冰封在此，死后还要遭受灵力被夺之苦，望联盟会尽快彻查清楚凶手的身份，给我蛇人族一个交代！”
不等盛凌丰表态，白溪直接放出威胁言论：“如果你想见到兽人族与人族维持了三千年的和平被打破，就请尽快查清凶手身份，给我们一个说法！若联盟会胆敢包庇凶手，那我蛇人族定将倾巢而出，亲自讨伐那个凶手！”
白溪能说出这种话来，就代表他心里已经认定那个凶手是人族的驭兽师强者了。
盛凌丰眉心轻拧，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威严的气势。“白溪先生请放心，联盟会一定会尽快彻查清楚这件事，给蛇人族，也给全天下一个交代，一定不会让白真真含冤九泉。”
“至于凶手...”盛凌丰双手背在身后，微抬下颌，他语气凛然地说道：“不管凶手是人族强者，还是兽人族强者，亦或是精灵族强者。也不管他究竟是什么修为，是什么身份，联盟会都不会包庇他。”
白溪神情阴鸷地点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那我就等联盟会的消息了。”
就在这时，林渐笙突然抬头望向冰溶洞顶部，神情大变：“快出去！溶洞要塌了！”
擎天冰柱融化，冰溶洞的支撑力消失，溶洞终究是要塌了。
闻言，白溪抱着白真真的遗体率先钻出了冰溶洞。
盛凌丰一把抓住虞凰的肩膀，拖着她瞬移到洞口处，拉着她就离开了溶洞。“师父！”虞凰见林渐笙行动略慢，赶紧伸手拉了林渐笙一把。
当最后一个人刚从溶洞内逃出来时，冰溶洞便轰的一声塌了下去，虞凰他们悬浮在蓝湖之上，眼睁睁看着整片蓝湖冰川都因为那个冰溶洞的坍塌而跟着崩塌下陷。
十几秒钟后，蓝湖冰川恢复了平静，而曾经以壮丽的冰川景色而被评为圣灵大陆第一冰川美景的蓝湖冰川，彻底瓦解。
叹了口气，林渐笙说：“这蓝湖冰川是毁了。”
大家纷纷降落在破裂的冰川上。
白溪将白真真的遗体放在冰川上，那些蛇人族的驭兽师纷纷围了过来。
“果然是白真真前辈！”
他们仔细检查白真真的遗体，很快，白溪便发现了白真真眼里的倒影。“白真真前辈的眼里有凶手的影子！”白溪赶紧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听到白溪这话，盛凌丰跟几名副会长瞬间便聚拢到白真真的面前。盛凌丰近距离望着白真真的眼睛，白真真眼中的光彩因为接触到空气，开始迅速变得暗淡，而那道白色的背影也越来越淡了。
但盛凌丰他们还是看见了那道影子。
“看着人的身形，应该是个男子，穿得是白色的大袍子，还戴了一个帽子，这...”副会长卡拉索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眼睛，并表情迟疑地朝盛凌丰看了一眼。
而其他人，也都瞧着盛凌丰。
“总会长，这个人...”狮王鲁力迟疑地说道：“广袖绣鹤长袍，这不是贵国大国师的占卜服吗？”
盛凌丰神色也变换起来，却并没有直面回应他们的问题。
见状，白溪跟身旁那些蛇人族刷地一下抬起头来，都目光森冷地望向盛凌丰。“总会长！你怎么不说话？”
盛凌丰却若有所思地说道：“各位，你们就不觉得，无论是东方斯乐前辈的死，还是白真真前辈的死，未免都太巧合了些么？”
“凌丰帝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溪对盛凌丰的称呼已经变了，他技巧一笑，嘲讽道：“死的不是你们盛族的前辈，你自然可以冷静对待。”
轩辕慎忙对白溪说：“白溪先生不要生气，总会长这么说，肯定也有他的道理，咱们不妨静下心来，好好听听总会长的看法。”
听到这话，虞凰不动声色地朝轩辕慎看了一眼。
哟，这人今天怎么当起了和事佬？
经轩辕慎这么一说，白溪脾气稍微收敛了一些。“凌丰帝师，你倒是说说，那里巧了。”
盛凌丰边琢磨，边说：“你们仔细想想，发现东方斯乐前辈之死的人，并非我修真界人士，而是一家旅游开发公司。而发现白真真前辈遗体的人，也不是我们界内人士，同样是平民组织。你们不觉得这很凑巧吗？要知道，如果是界内人士发现了帝师骨，肯定会第一时间压住消息，并上报联盟会。而平民们发现了帝师骨，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博个眼球跟关注度。”
“你们不觉得，这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吗？我在想，会不会是凶手故意借平民之手将这件事闹大，将所有刻意的证据都指向大国师，再激发全体驭兽师的愤怒，共同讨伐大国师呢？”
盛凌丰的分析的确有道理，白溪等人的怒火逐渐有了平息的迹象。
577 再见盛央（2更）
盛凌丰见白溪他们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又讲道：“而且，东方斯乐前辈跟白真真前辈去世已久，早没人发现，却偏偏在最近同时被发现，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刻意吗？”
“各位。”盛凌丰语重心长地说：“可别忘了，当初苏玄烨躲在背后利用神月国六大家族共同围剿净灵宗师苏听雪的时候，大家也都坚信苏听雪是罪魁凶手。可结果呢？”
“结果却是在六百年后的今天，我们才发现苏听雪是冤死的，罪魁凶手是苏玄烨！”
闻言，白溪他们完全冷静下来。
白溪语气复杂地说道：“总会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总会长说的是啊。”精灵族的副会长拉卡索也忍不住开口附议道：“如果莫宵并非真凶，真凶是另有其人，那他就是在模仿苏玄烨的做法，故意诬陷莫宵！尽管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大国师，但这之中的确有着许多的疑点，我们不能轻易下定论。”
“再说，大国师是圣灵大陆唯一的占卜大师，他的能力有多令人敬佩，就会有多遭人忌惮。说不定，这整件事就是一个圈套。”卡拉索冷静下来，仔细一分析，也觉得这件事充满了疑点。
虞凰听到这些大佬们的谈话，心里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这些强者也不都是些瞎了眼睛的蠢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证据都指向了莫宵，这说明莫宵是有嫌疑的。我不逼你们给莫宵定罪，但我也希望你们不要一味的包庇莫宵。总会长，各位副会长，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真凶，给我蛇人族一个交代。”
“一定会的。”
白溪神情哀伤的望着白真真的遗体，他是想将白真真带回蛇人族去安葬的，可又迫切想要抓到真凶。他犹豫了片刻，才忍痛说道：“尸检对抓住凶手有极大的帮助，白真真前辈的遗体还未开始腐烂，也许还留有证据。总会长，麻烦你们派人将白真真前辈的遗体带去京都做个尸检。等查清真相后，我们再见她接回去下葬。”
闻言，盛凌丰朝白溪行了一个大礼，“白溪先生放心，联盟会一定会尽快查明真凶。”
“好。”
送走了白溪等人，盛凌丰便让助手陆豫北叫人将白真真的遗体带回了京都。
林渐笙则带着虞凰回了圣灵学院。
盛凌丰他们能理智冷静地看待这些事，这让虞凰心情轻松了许多。她跟着林渐笙回到罗刹城机场时，意外的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名娇俏的少女跟青年，青年身穿灰色堆堆领打底衫，外面是一件黑色大衣，他背对虞凰低着头在看手机。站在他身旁的少女则身穿一件白色圆领毛衣，皮裤裹着一双笔直细长的小鸟腿，脚踩平底小白鞋，身材依然高挑。
虞凰觉得那两人有些像盛无恙跟盛央。
但他们不该出现在罗刹城。
虞凰正要走，却听见那少女说：“无恙哥，这里果然热，快把衣服脱了，不然别人看见了，会以为咱来是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说完，那少女两手抓着毛衣，将毛衣从头上脱了下来。
这声音...
虞凰停下脚步，朝那两人诧异地喊了声：“央央，无恙？”
盛无恙猛地转过身来，看见背后的虞凰，他脸上浮出了惊喜之色。“少夫人！”
旁边，盛央也抱着毛衣转过身来。
见到真的是虞凰在喊自己，盛央吃惊不已，“虞凰，你怎么会在这里！”盛央赶紧跑过来扑在虞凰身上，抱着她用力地摇晃，“嫂嫂！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我们刚来就遇见了你。”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虞凰将盛央从拉出来，她打量了下盛央的身板。以前盛央鼻尖只到虞凰的下巴，现在却超过上嘴唇了，数月不见，盛央又长高了一些。
“长高了啊，央央。”
盛央用胸前蹭了蹭虞凰的胳膊，冲她眨了眨眼睛，说：“还有呢？就没觉得我其他地方也长了？”
虞凰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长了长了，B杯了。”
盛央嘿嘿地笑，开心得不得了。
“对了，你不在神域学院，怎么跑这儿来了？”虞凰又看向盛无恙，“还有无恙，你怎么跟盛央一起过来了？”
盛无恙说：“我们来参加金色拍卖会啊。”
“嗯！”盛央解释道：“听说明天的金色拍卖会上，会有一颗复魂果，爸爸以前说过，复魂果有极大的几率能帮助妈妈恢复神智，所以我便请假跟无恙哥一起过来了。”
“爸爸最近公事繁忙，都没空过来。”
盛凌丰忙着调查两位帝师的死因，的确没空来。
而盛骁跟虞凰在圣灵学院的训练课程又不能耽误，盛凌丰便让小弟子盛无恙跟盛央一起过来了。当然，他也派了高手秘密地保护他们俩。
“原来如此。”得知复活草能帮助蓝妖恢复神智，虞凰也想去看看。“师父，你先回学校，我请半天假。”
“行。”
与林渐笙分别后，虞凰带着盛无恙跟盛央去她跟盛骁入住过的那家酒店开了两个房间。盛无恙一间，虞凰跟盛央一间。
到了晚上，罗刹城内硝烟四起，盛央听了一晚的枪声。
早上，三人去对面的羊肉馆吃羊肉面时，看到一群雇佣兵们用大卡车拖着许多的低级妖兽的肉从马路上过去，在马路上被另一群雇佣兵拦截，两方人马拔枪就开始互射。
几颗子弹打偏了，朝羊肉馆这边射了过来。
羊肉馆内的服务员早已见怪不怪，并动作麻利地躲避开了子弹，但邻桌背对大门吃面的一名男子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直接被子弹射穿了脑袋，一脑袋栽倒在了桌子上，血流进了面碗里。
老板大喊了声：“把尸体拖走！”
于是，服务员动作麻利地将那名死者拖了出去，就那么摆放在饭馆门口，等‘垃圾’清运车来拖走。这边的垃圾车分两种，一种垃圾车是拖拉机的，终点站是垃圾处理厂。另一种垃圾车是托运尸体的，终点站是焚尸炉。
盛央盯着门口那具尸体，又盯着那面碗里的血水，再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羊肉面，顿时就有些反胃。“这罗刹国，果然乱...”
盛无恙反应稍微镇定些，可也吃不下碗里的面。
唯有虞凰，吃嘛嘛香。
她将碗里的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这才带着盛央他们去买面具跟披风，“金色拍卖会上都要戴面具跟黑色大披风，否则，拍卖会后会被人打劫。”在罗刹国，杀人放火，烧伤抢劫都是日常。
这里，谁拳头硬，谁就有理。
等到晚上，他们便去了拍卖场。
金色拍卖场的人气很高，每次拍卖场，都座无虚席。进场时，大家都要排队。
虞凰排着队，注意到自己无名指上的姻缘线动了一下，她顺着姻缘线望了一眼，才发现姻缘线缩短了不少，线的另一头伸向她斜前方一个身形高大，背影挺拔，戴着白色猫脸面具的男子手上。
虞凰：“...”
她伸出食指，意念一闪，灵力便化作一只小蝴蝶，扑着翅膀朝盛骁飞了过去。那小蝴蝶落在盛骁的耳廓上，轻轻地亲了亲盛骁的耳朵。
盛骁一把捏碎蝴蝶，扭头，看见戴着狐狸面具的虞凰，一眼便将她认了出来。
这时，恰好轮到盛骁检票了，盛骁先进去，然后站在一旁等她。
盛央排在虞凰的前面，盛央检完票从盛骁面前走过去时，盛骁愣是没有发现那是盛央。等虞凰一进去，盛骁便握住虞凰的手，低头问她：“酒酒，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凰朝前面的盛央指了指，“你妹妹也在这里。”
“央央？”
盛央回头，盯着戴面具的盛骁，一眼就认出了哥哥。“哥！你怎么来了！”
盛骁说：“我来拍复魂果。”
盛央说：“我也是。”
两人都沉默下来。
虞凰闷笑了一声，她说：“你俩都是妈妈的好孩子。”
“走吧，进场找位置。”
“好。”
盛央他们三人的位置挨在一起，盛骁的在最后面。盛央第一次参加金色拍卖会，特别兴奋，对每一件拍卖品都很垂涎。但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并不敢胡乱喊价。
复魂果是上世界妖兽大陆的高级药材，圣灵大陆几乎寻不着，可想而知它有多珍贵了。
拍卖会给复魂果定的价很高，起拍价要100万灵石。
这价格让许多人望而却步。
盛央急匆匆地举牌，开价110万灵石，西北侧的角落里，有人举牌子开了120万灵石的价格。盛央就跟对方杠上了，当价格提高到500万灵石的时候，对方终于收手了。
最终那颗复魂果还是被盛央拍到了手。
拍卖会结束后，盛央第一时间将复魂果交给了盛骁，让他代为保管。盛骁早已察觉到盛央身边隐藏着一股熟悉的强大的灵力波动，等回到酒店，他便走到走廊转角处，说了声：“出来吧。”
他声音刚落，一个名老者便出现在了盛骁的身旁。
这人，正是鸳鸯湖别墅内的那名管家。
“叔，麻烦你代我将复魂果送回鱼复城。”盛骁将复魂果递给管家，管家接过那个玉盒子，他想起什么来，低声说：“族长的生日就要到了，少主跟少夫人难道不打算回去给他庆生吗？”
管家笑了笑，又说：“这是少夫人嫁进门后，族长过的第一个生日，做儿子儿媳的也该回去看看。再说...”管家目光暗淡了一些，“夫人不在身边陪着，族长应该很孤独吧。往年这个时候，夫人都要为族长精心准备一场生日宴，今年若是连你们都不回去，那也太冷清了些。”
盛骁都差点忘了这事，听管家这么一说，盛骁便说：“你护送央央他们先回去，我先跟学校请个假，明天再带少夫人一起回。”
“那好，那我就不告诉族长了，这样才有惊喜。”
“嗯。”
然而盛央却不肯走，她坚持要跟盛骁一起回去，并提出想要去圣灵学院参观参观的请求来。
盛骁冷哼，“你到底是想去参观学院，还是想去见大师兄，你当我不知道？”
盛央吐吐舌头，“人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见见大师兄，也不过分吧。”
“你才多大，不许贪恋爱。”
盛央也快18了，可在盛骁眼里，妹妹28都是个孩子。
“我多大？”盛央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当初勾搭虞凰的时候，虞凰才多大？不也才18岁！”
盛骁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
－－－－－－题外话－－－－－－
晚上好，吃饭了吗
578 闺蜜多多益善，男人一个就好
盛骁初遇虞凰那会儿，虞凰也刚满十八。
但天地可鉴，他真正勾搭虞凰的时候，虞凰已经高三毕业，快满十九岁了。
再说...
“我追你嫂嫂的时候，才25岁。大师兄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你俩年龄差距太大，沟通起来也有代沟。”见盛央表情顿时变得难过起来，盛骁心里感到罪恶，便又说：“等你再大一些，阅历丰富见识多了，有话题跟大师兄聊了，再表明心思，也不迟。”
盛央眼里的乌云顿时散开，化作一片骄阳。“你不懂，我是大师兄看着长大的，大师兄是爸爸盯着从小带大的，咱们这叫什么？”盛央伸出两手的食指互相戳来戳去，她说：“这叫知根知底。”
恋爱脑的女孩子果然可怕。
“哼，你不同意，我就跟嫂嫂说去。”盛央拔腿就朝虞凰追了过去。
虞凰正在今朝咖啡馆前排队买咖啡，见盛央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胳膊，她低头瞥见盛央红唇微微嘟着，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便问：“找我做什么？”
“嫂嫂。”这声嫂嫂盛央喊的特别甜软。
也难为她了，明明是个冷艳小美人，却偏要装作一副可爱姿态。
有种拿错剧本的违和感。
虞凰朝站在他们身后的盛骁看了一眼，见盛骁脸上并没有笑意，她便对盛央说：“妹妹啊，虽然咱俩是闺蜜是朋友是好姐妹，但我跟你哥哥才是睡一个被窝的人。大事上，我跟你哥一个原则。你哥不同意的事，你贿赂我也没用。”
闻言，盛央那顿时耷拉下眼皮来。“你有了男人就忘了闺蜜。”
虞凰面无表情地说：“闺蜜多多益善，男人一个就好。放心，以后你也会这样。”
盛央翻了个白眼，继续跟盛骁磨去了。
一旁，盛无缺也露着一双跟哈巴狗一样憨厚向往的眼神，直直地盯着盛骁。“少主，你就让我跟央央一起去嘛。无恙哥隔三差五在微信上跟我炫耀圣灵学院的种种好，那小子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你带我去看看，让我见识见识到底有多好，等下一次招生比赛的时候，我也要努力考入圣灵学院。”
盛央也说：“是啊是啊！哥，下次招生比赛，我也去！”
盛骁被他们烦得不行，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虞凰见盛骁答应，忍不住摇头失笑。
蛇缨将四杯咖啡放在窗口上，问虞凰：“打包还是现在喝啊？”今朝咖啡馆的咖啡杯是蟒蛇造型的玻璃杯，喝咖啡的时候，直接对着蛇嘴吸就行，看上去就霸气独特。
虞凰打量着咖啡杯，低声应道：“现在喝。”
“那是盛骁的妹妹？”蛇缨望着盛央那娇嫩到吹弹可破的俏脸，有些感伤的说道：“真水灵，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呢，我都快记不得，我年轻时候的模样了。”
闻言，虞凰便盯着蛇缨的脸仔细看了起来。
蛇缨是蛇，那双细长的泛着寒光的眼睛有种说不出来的鬼魅危险感，同时，也是美艳神秘的。虞凰便说：“虽然没有见过前辈少女时候的模样，但前辈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人了。”
这话算是恭维，却也不是假话。
蛇缨的容貌，的确是大陆上少见的绝色。
蛇缨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她说：“我这算什么啊，你们大国师才是绝色妙人。”蛇缨靠着窗框，望着外面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雇佣兵跟杀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浪漫的往事，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温柔起来。
虞凰喝了一口苦中带着些许酸意的苦咖啡，听见蛇缨说：“我见到的第一个人类就是他，往后再看所有人，就都觉得缺了些意思。”
虞凰从蛇缨这话中，听出了酸涩的感觉。
比她嘴里的咖啡还要酸。
“我时常在想，如果他长得平凡一些该多好，没有让我看第一眼就偷偷藏在心里该多好。那样，就算他老了死了，我也就不会念念不忘了。”蛇缨自嘲地笑了起来，她摇头叹道：“怪我不幸，第一次睁眼，便看到了人间最绝色。”
她是站在世界之巅，触摸过天堂跟云端的人，又哪里还看得上平原丘陵上的浮云呢？
听到蛇缨的话，虞凰不禁发怔起来。
蛇缨前辈对大国师，一定是用情至深了。
这一刻，虞凰差点就忍不住将大国师对蛇缨的一片真心讲了出来。
话都到了嘴边，险些就要说出来时，却又听见蛇缨说：“他当初就不该跟那个人结契的，看，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
闻言，虞凰捏着咖啡杯的手骤然一紧。
“那个人...？”虞凰心里闪过一抹不安，她心里有些慌，声音听上去也失去了从容与镇定，“蛇缨前辈，您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他是谁？”
蛇缨欲言又止。
“那个人...”蛇缨却又摇头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你义父吧。这是他的私事。”蛇缨见时候不早了，她说：“小店打烊了，夜已深，该歇息了。”
蛇缨打了一个响指，今朝咖啡馆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赏金街的路灯也一盏接着一盏，陷入了黑暗。
下一秒，虞凰感受到空气中有一阵劲风刮过，接着，她面前的卷闸门放了下来。
似乎有某种可怕的生物出现了，那东西盘踞在赏金街的上空中，进入了休眠状态。
它的出现，遮挡住了赏金街天空上的星辉。
漆黑一片的天空中，似乎有两只幽冷冰森的兽瞳，正冷冷地注视着罗刹城。
原本热闹喧哗的赏金街，突然就变得安静了许多，行走在街上的那些杀手跟雇佣兵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放轻了他们的脚步声。
零点过后的赏金街，无人敢喧哗。
因为蛇缨要休息了。
盛骁察觉到夜空中突然多了一股隐秘又强大的妖力，不过那妖力收敛的很好，宗师以下修为的人，几乎察觉不到。
盛骁抬头朝夜色中望去，对上那双森冷的兽瞳，他心里一凛。
这时，虞凰双手抱着咖啡走了过来，“走吧，回学校。”
她将咖啡递给盛央跟盛无缺，剩下一杯给了盛骁。
盛央发现原本喧闹的赏金街在几秒时间内突然变得安静，街上的杀手跟雇佣兵走路的脚步声都很轻巧，不明所以的她，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盛无缺虽然察觉不到那股妖力的存在，可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的赏金街非常危险，最好要小心行事。
四人沉默又快速地穿过那条漫长宽阔的赏金街，又绕过一截空旷荒凉的废城，随后进入到了春宵街。
看见这边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盛央这才长长的呼了口气。
她摸了摸一片冰冷的后背，低声说：“刚才是怎么回事？我突然间觉得特别危险。”
盛无缺也说：“是的，赏金街那边邪门的很。”
盛骁告诉他们：“罗刹国灭亡后，罗刹城成了一片荒城。据说最初的罗刹城，只有一条街，就是那条赏金街。别看赏金街看上去最破烂最落后，但它才是真正的罗刹城。”
听到盛骁的科普，盛无缺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资料，也点头说道：“这个我倒是也听说过。但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赏金街的灯黑下来时，我就有种被某种可怕东西盯上的感觉，我当时就头皮发麻了。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
盛央用力点头。“有。”
“这赏金街内，肯定藏着什么厉害的大佬。”盛无缺心有余悸地说：“太可怕了。”
已经走出了赏金街的范围，盛骁便对虞凰说：“酒酒，把车拿出来吧。”
然而虞凰抱着咖啡杯在发呆，像是没听见盛骁的话一样，毫无反应。
“酒酒？”盛骁伸手在虞凰眼前挥了挥。“酒酒，你在想什么？”
虞凰回过神来，抬头问他：“你说什么？”
“咱们开车回学校。”
“...好。”虞凰将车取出来，开着车去罗刹城尽头的加油站加满油，这才载着盛央他们一起回学院。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可盛央跟盛无缺一想到就能去圣灵学院参观了，都兴奋的睡不着觉。
车上，盛央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虞凰一边开车，一边琢磨蛇缨前辈先前那话的意思。
她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义父曾跟谁结过契呢？
虞凰想不出答案，恰巧这时盛央又在说：“爸爸就要过生日了，哥，嫂嫂，你们想好送他什么礼物没啊？”盛央将脚放在车座上，她脑袋靠在盛无缺肩膀上，低声说：“往年爸爸过生日，都是妈妈陪着他，今年妈妈不能陪伴他了，咱们肯定得陪着他，咱总不能毫无准备吧。”
盛无缺说：“我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盛央忙问他：“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盛无缺说：“我给师父绣了一块手帕。”盛无缺从空间戒指内取出一块手帕，那是一块淡蓝色的真丝手帕，手帕上面绣了一个‘凌’字。
盛无缺说：“师父有用手帕的习惯，他说过，我绣的手帕最漂亮，这辈子都用我绣的。”
盛无缺出身于蜀绣世家，他不仅是一名驭兽师，更是蜀绣传人，他的绣活儿棒着呢。
盛央吐槽他：“你每年都送这个，能换一样吗？”
“人还每天都吃饭呢，你咋不改去吃屎？”盛无缺反唇相讥。
－－－－－－题外话－－－－－－
有个小bug修改了下，原本跟盛洲一起考入圣灵学院的人是盛无恙，跟盛央一起来罗刹城的应该是盛无缺，但我记错了。
已经改过来了哦。
579 让人心惊的证据（2更）
虞凰被这对活宝给逗笑了，也就短暂的忘却了脑海里的犯愁。
她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有些发愁地说：“这是我第一次陪爸过生日，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说完，虞凰还谴责地瞪了眼盛骁，“你都要怪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合格。”
“最近太忙了，如果不是管家提起，我都忘了。”盛骁在心里反省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尽心。
“爸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送礼物要投其所好，虞凰想给盛凌丰准备一份合适的礼物。
盛骁说：“父亲喜欢收藏毛笔。”盛凌丰不仅仅是联盟会的总会长，他还是神月国书法第一人，少年轻狂时，还跑去参加过好几次书法比赛，次次都得第一。
盛凌丰最爱收集的就是毛笔跟墨。
闻言，虞凰笑了一声，她说：“我听说龙须有灵，是绝佳的制笔材料。”虞凰腾出右手在盛骁脖子上摸了一把，她开玩笑说道：“骁哥哥，要不，借我几根你的龙须？”
盛骁：你礼貌吗？
盛央听到虞凰这话，也跟着起哄：“哥，爱虞凰就给她几根龙须！”
盛无缺也是目光鼓励地看着盛骁。
盛骁被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时盯着，他一时间压力很大。“那...轻点儿？”
虞凰是在开玩笑，她哪里舍得剪黒擎天龙的龙须呢？“等会儿回学校了，我去问问谁手里收藏的有上等的墨。”
“嗯。”
车开到黑穹顶山底下就不能开了，虞凰收了车，带着盛央他们一起爬山，朝山顶上的圣灵学院赶去。
黑穹顶的毒气依然浓郁，盛央修为较低，无法抵抗毒气的侵入，只能用灵力化解毒气。
因此，她爬得很辛苦。
当第一缕晨曦洒在黑穹顶山巅上时，虞凰他们终于爬到了山顶。盛央气喘吁吁，她仰望着城墙中央那块写着‘圣灵学院’四个字的门头，忍不住吐槽起来：“这门头还不如老人院的门头大气。”
“这算什么。”虞凰推开校门，领着盛央跟盛无缺进了校内，她一脚踩在坑坑洼洼的操场上，张开双臂对盛央说：“欢迎来到圣灵学院！”
盛央跟盛无缺看到脚底下那坑坑洼洼的操场，表情都变得古怪起来。
这就是圣灵学院？
传说中大陆第一最强学府？
在神域学院学生们的幻想中，圣灵学院肯定建造得十分辉煌巍峨，它应该是悬浮在黑穹顶上空的，就像是加罗族的海上岛屿一样。圣灵学院的周围，得萦绕着层层叠叠的白云，校内得有高山流水，天空中得缀着星辰银河，教学楼必须建造成城堡的样子，宿舍楼内要像7星级酒店一样明亮大气，学员们得穿着定制的真丝西装。
总之，它是千好万好的。
它绝对不该是眼前这幅寒酸模样！
看看这长满了杂草布满了尖锐石头的操场，再看看那建造的敷衍了事的教学楼，这哪里有大陆第一高等学府的神威！
盛央心里落差感特别大。
她勉强压下心里的荒唐感，扭头问盛骁：“大师兄他们呢？”能见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大师兄，多少会给盛央带来一些安慰。
盛骁说：“在后山。”
得知圣灵学院还有后山，盛央跟盛无缺又打起了精神。
也许后山才是真正的圣灵学院呢。
抱着这样的期待，盛央他俩又随着盛骁和虞凰去了后山。当看到通往后山的那道狭窄的铁门时，盛央嘴边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
她感到不妙。
这后山，也许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美。
吱的一声，铁门打开，后山的真容便露了出来。
那是一片光秃秃的黑色的山，山上弥漫着浓郁的毒气，一群身穿运动服的年轻男女正在哼哧哼哧地搬一种黑漆漆的砖。他们在建房子，那架势比工地上的工人还要专业投入！
一眼将混在人群中的盛洲认了出来，盛央表情顿时变得僵硬下来。
这、
这就是圣灵学院最真实的生活状态！
他们最敬仰最崇拜的天才们，竟然都在搬砖！
这说出去谁敢相信呢？
盛无缺也是一脸吃惊，“好家伙，这就是无恙哥口中所说的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搬砖、建房子，这就是他们的好日子？
虞凰被盛无缺跟盛央的反应给逗笑了，她说：“我们来圣灵学院是来吃苦修行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想也知道过的不是什么幸福日子。你傻。”
盛无缺说：“是我傻。”
盛央扬起手朝盛洲喊道：“大师兄！”
盛洲听到盛央的声音，蒙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听见盛无缺在喊：“大师兄，无恙哥！”
如果说听到盛央的声音，是因为自己对她思念成疾，那为什么还会听见无缺那二货的声音？
盛洲跟盛无恙同时放下手里的黑灵石，抬头朝后校门方向望去，看见盛央跟盛无缺，他俩都有些吃惊。
盛洲意识到自己衣服脏兮兮的，脸上手上都脏兮兮，他下意识用衣袖去擦手。
不好擦好，一擦，就脏得更加离谱。
他那张俊脸就像是被打翻了黑色颜料的画板。
盛央赶紧朝盛洲跑过来，她站在盛洲面前，睁着一双冷艳无双的眼睛，盯着她最崇拜最偏爱的大师兄。
见大师兄的脸黑乎乎的，唯独那双眼睛里还装着自己所熟悉的温柔，她顿时心疼的不行。
“大师兄。”
盛央一声大师兄喊出来，都有些想哭。“大师兄，你在微信里面，不是说你们过得很好吗？这也叫好？”
盛洲见盛央要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你可别哭。”盛洲想给盛央擦眼睛，手指刚按在盛央脸上，盛央脸上便多了一个黑黑的拇指印。
盛央赶紧扭头擦了把眼睛。
这时，普普安摇着尾巴朝这边靠近，见到盛央跟盛无缺这两个陌生的孩子，他问盛骁：“盛骁同学，这两个孩子是？”
“是我妹妹，跟我师弟。”盛骁对盛央跟盛无缺说：“央央，无缺，这是普普安教授。”
“教授好。”
普普安见盛央跟盛洲离的很近，眼睛还红红的，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普普安难得大发善心，对盛洲说：“女朋友难得来一趟，放你一个小时的假，陪你小女朋友转转吧。”
一句‘小女朋友’，听得盛央红了脸，盛洲急了脸，盛骁黑了脸。
但大家都看着，盛骁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盛洲瞄了眼盛骁，见盛骁没有意见，这才不好意思地对盛央说：“央央，我带你去转转。”
“...嗯，好。”
盛骁眼睁睁看着盛洲带走了自己的妹妹，他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动了动，虞凰听见他低声骂了句：“靠！”
啧。
瞧瞧，盛教授都被逼得骂人了。
见盛洲带着小师妹跑了，盛无缺便抓着盛无恙的手对普普安说：“教授，我也第一次来圣灵学院，能不能也给我无缺哥放一个小时的假，让他带我转转？”
普普安冷哼，并无情地嘲弄他：“盛洲陪女朋友，请假那是应该的。怎么，你也是盛无恙对象？”
“哈哈哈！”学员们哈哈大笑。
盛无恙的眼里也有了笑意，“傻子。”盛无恙按住盛无缺的肩膀，他说：“无缺，既然来了，就帮哥哥一起搬砖吧。”
“这不公平！”
盛无缺嘴上嚷着不公平，但他还是撸起袖子跟着盛无恙搬了一个小时的砖。
盛骁将普普安叫到一旁，跟他讲了下请假的事，虞凰则跟殷容打听起谁有好墨的事来。
“你要墨？”殷容问她：“要那个做什么？”
“盛骁他爸过生日，我送礼物，不得投其所好？”
“那倒是。”殷容告诉虞凰：“亲王殿下应该有，我记得他也爱收藏字画跟墨。”
“好。”
虞凰去找墨月楼讨一块好墨，墨月楼感念虞凰对神月国军方所做的那些贡献，他当即爽快地给了虞凰两块好墨，“钱就不收你的了，就当是你感谢你对国家做的贡献了。这墨叫龙涎墨，墨色千年不散，自带梅花清香，是文人们最想要拥有的好墨了。”
虞凰感激不已，“那我就收下了。”虞凰刚接过墨，就听见墨月楼说：“夜枭教授若是有空，可以再设计一些武器，神月国打算培养一批死尸，正缺一样独一无二的合适武器。”
虞凰：“...”
满腔感激顿时喂了狗。
一个小时后，盛骁一个电话将盛央叫走，语气不悦地说道：“还磨蹭说什么，抓紧时间，我们要下山了。”
盛央吐吐舌头，然后挂掉电话，跟盛洲一起回到了操场上。
“大师兄，我下次再来看你哦。”盛央跟盛洲挥手道别，颇为不舍，眼圈看着就红了。
盛洲也很舍不得盛央，往后山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盛骁看不下去，直接拽着盛央的手臂走了。
下山的时候，四人都没说话。
等上了虞凰的越野车，盛央抱着一个小枕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事，脸上露出了少女怀春的娇羞表情。而盛无缺则盯着一手的水泡，发出了嘶嘶声。
*
四人搭乘盛族的飞行器回到京都时，正好是中午。
盛凌丰正忙着调查两名帝师死亡的真相，都没空回鱼复城。孩子们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便没打招呼，直接去了总部大厦。
此时，盛凌丰正坐在办公室内，跟陆豫北一起看着大屏幕上的资料图片。
图片正是白溪抓拍的那张图。
白真真眼里的倒影经过专业人员的处理，被放大，变得非常清晰。盛凌丰盯着图片中那人清晰的身影，跟露出来的半张侧脸，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怎么会这样呢...
他本以为，那倒影中的人，是假扮成莫宵的凶手。
可图片经过处理放大后，呈现在他面前的真凶，赫然长着跟莫宵一样的脸！莫宵的脸，那是整容都整不出来的绝色。
服装可以伪造，可大国师那张脸却是伪造不了的！
“会不会是幻术呢？”陆豫北也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他说：“幻碧洲那边，不就有许多擅长幻术的驭兽师么？”
盛凌丰手指按着太阳穴。
闻言，他抬头朝陆豫北看了一眼，说：“幻碧洲那边的驭兽师，可有实力强大到能杀害白真真帝师的人吗？”
陆豫北瞬间哑然。
“那...”陆豫北仍觉得这事很荒唐，他说：“怎么会是大国师呢，大国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图什么呢？”
盛凌丰重重地吸了口气，才伤神的说道：“派人告诉大国师，晚上，我要跟他进行一场秘密的谈话。”这件事，越来越往诡异的方向偏移。
盛凌丰本是坚信莫宵无辜的那一派，然而看到这张清晰的图片后，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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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0 一更
陆豫北亲自去了一趟顶楼。
见大国师的房门紧闭着，陆豫北弯着腰，不轻不重地敲了三次。
但莫宵迟迟不来开门，陆豫北略作犹豫，便又加大了力量，再敲了三次。
这次，门终于是开了。
门从房内拉开，站在大门中间的男子穿着一身纯白色真丝睡衣，正神色冷漠地望着陆豫北。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陆豫北总觉得大国师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虚弱，就像是...
像是什么呢？
陆豫北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颗浓冬季节里，掉光了树叶，显得萧索的模样。
“做什么？”莫宵声音是一贯的矜持，冷淡。
陆豫北回过神来，忙说道：“国师大人，总会长有些事想要跟您请教，不知道您今晚有空吗？”
莫宵已经被联盟总会变相地囚禁在这里了，他成天屁事没有，陆豫北这话，不过是走的过场。
然而莫宵却说：“没空。”
陆豫北表情僵硬了一瞬。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这时，又听见莫宵说：“八点半钟之前，可以来找我。八点半钟之后，我有私事需要处理。”
“...哦，好。”
陆豫北也没敢问莫宵有什么私事，他带着答案回到总会长办公室，将莫宵的话原封不变地转达给盛凌丰听。
得知莫宵八点半过后有私事需要处理，盛凌峰多少有些吃惊，“他有什么私事？”莫宵清心寡欲，连个推心置腹的朋友都没有，被囚禁在联盟会的这些天，除了狄若风，也没见有人来探望他。
他能有什么私事？
盛凌丰想不出答案来，多少就有些纳闷。
就在这时，屋外秘书室的电话响了，另一名小助理接了电话，快步走到盛凌丰办公室门口，弯着腰，恭恭敬敬地说道：“总会长，您的家人过来了，想要见你。”
他的家人。
盛凌丰挑眉问：“我女儿？”
小助理摇头说：“前台说的是您的儿子跟女儿。”
骁儿？
盛凌丰应了声知道了，又道：“把他们带到我的休息室，另外，再帮在御膳酒楼订一间包厢，稍后我们一家人会过去用餐。”
“好的，总会长。”小助理领命去订餐。
陆豫北想到什么，忍着笑说：“今天就是总会长的生日了，想必令千金跟令郎是特意回来给您过生日的。”
闻言，盛凌峰这才恍惚地记起，今天竟是自己的生日了。
往年，蓝妖还活着的时候，总会提前一个月在他耳旁念叨个不停，今天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明天问他想吃什么美食。到了生日那天，她会先做一大桌子菜，邀请他的挚友跟两个孩子一起聚餐，晚上，他俩会去风景优美而人迹罕至的地方渡过甜蜜的双人时光。
她陪他看过冰寒夜晚的极光，也陪他赏过壮阔波澜的大海。
他俩在一起这些年，几乎看遍了圣灵大陆的美景，也曾在那些地方为爱鼓掌。
一想到那些甜蜜的往事，盛凌丰心里便一阵闷痛。盛凌丰抬头朝办公室靠窗户位置摆放着的一颗盆景树望去，那是一颗被精心栽培过的罗汉松，一条墨绿色的小蛇正趴在罗汉松上呼呼大睡。
“阿茹...”
像是听见了盛凌丰的呼唤，小蛇睁开眼睛，立起小脑袋朝盛凌丰吐了吐猩红的蛇信子，就又低头继续打瞌睡。
陆豫北见总会长又思念起夫人来了，他默默地退出办公室，并贴心地将门关上。
盛凌丰起身走到罗汉松前，他朝小蛇伸出食指，那墨绿色的小蛇便懒洋洋地抬起脑袋搭在盛凌丰手指上，顺着他的手指缠绕到他的手腕上。“孩子们回来了，我带你去看看孩子们。”
盛凌丰路过秘书室的时候，停下来对陆豫北说：“去告诉大国师，就说我今晚有事，明天再去找他。”
陆豫北点点头，等盛凌丰离开，才起身对秘书室内的其他同事说：“今晚总会长不会加班，各位都早些下班，回去陪陪家人。”
“好。”
他们陪着盛凌丰加班几宿，铁打的身体也遭不住，趁这个机会早些回家陪陪家人，再舒服的睡上一觉，是难得的美事。
盛凌丰的休息室也在顶层，在走廊最末尾那一间。
他来到顶层，一路穿过宽阔的走廊，从莫宵房门前路过时，稍稍停了一下。他动了动耳朵，没听见莫宵房间里的动静，这才快步朝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屋子里，几个孩子正围在一起看电影，看的是一部悬疑片。
大概是刚放到一个紧扣人心悬的情节吧，孩子们看得正入迷，盛凌丰突然推门而入，把怕鬼的盛骁吓得肩膀一抖。
“爸爸！”盛央第一个时间朝盛凌丰跑了过来，并用力抱住了盛凌丰。
盛凌丰拍拍盛央的背，摆着一副严肃的面孔教育她：“事情办好了，就该回学院去念书，来我这里做什么。”
盛骁也带着虞凰走了过来。
“父亲。”
“爸爸。”
盛凌丰对虞凰和颜悦色地笑了笑，随后又板着脸教训盛骁：“你也是，不好好在圣灵学院待着，跟着央央他们瞎闹。”他又瞥了眼盛无缺，忍不住说：“还有你，无缺，无恙跟阿洲都考入了圣灵学院，你也该抓紧时间修行，不能游手好闲了。”
“师父你偏心，不能因为我没考上圣灵学院，就嫌我给你丢脸。”盛无缺没心没肺地笑了笑，赶紧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盛凌丰：“提前祝师父生日快乐，今天过后，师父就是187岁的糟老头子了。”
盛凌丰瞪了他一眼，“糟老头子？”
盛无缺嬉皮笑脸地说：“最帅的老头子！”
几个亲传弟子中，就数盛无缺这二货最玩物丧志。其他弟子都是盛凌丰养大的孤儿，他们都很尊敬盛凌丰，也很惧怕盛凌丰，把盛凌丰当师父也当父亲般敬重。
唯独盛无缺不同。
盛无缺家境优渥，他的梦想是要将蜀绣这门手艺发扬光大，谁承想十多岁的时候意外觉醒了兽态，天赋还很不错，被他爹妈押着强行送到了鱼复城。
盛无缺是有退路的人，他就算修为不行，也有家业可以继承，因此，他是几个师兄弟间性格最活泼，活得最没心没肺的人。而其他几个孩子，一心想要变强，想要出人头地不辜负师父的栽培，因此他们是一天也不敢懈怠修炼。
盛凌丰知道无缺这孩子是个没心没肺的，他倒也不气。
他打开盒子，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条崭新的蜀绣手帕。
他已经连续二十年收到同样的礼物了。
真是他‘贴心’好徒儿。
盛凌丰当场将那手帕拿出来，叠好，放在西装胸前口袋里，那淡蓝色的手帕与他胸前的蓝宝石胸针交相辉映，衬得他尊贵不凡。
接着，盛凌丰目光落在了盛央的身上，“礼物呢？”
盛央吐吐舌头，将一枚胸针送给了盛凌丰。盛央的眼光一向很好，遗传到了她母亲的审美，她为盛凌丰挑选的这枚胸针是铁灰色的小信鸽，适合日常佩戴。
盛凌丰点点头，表示很满意，接着他又望向了儿子跟儿媳妇。
虞凰赶紧双手奉上龙涎墨。“爸爸，听央央说你爱收藏字画笔墨，这龙涎墨是我跟亲王殿下讨来的，他说这墨色能做到千年不散，是文学家们最可望不可求的好东西。阿凰在此，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盛凌丰接过装墨的小盒子，凑近些嗅了嗅，闻到那股淡淡的梅花香，他眼里难得的露出了一抹陶醉之色。“好墨。”盛凌丰满意又欣慰地望着虞凰，他说：“我想这墨，可想了好些年，托你的福，今天算是得偿如愿了。”
“爸爸喜欢就好。”
盛凌丰最后望向了盛骁。
盛骁将手搭在虞凰肩膀上，笑着说道：“我与阿凰是夫妻，我们的财产是一体的，所以...”所以这礼物，没有。
盛凌丰被盛骁给气笑了，笑骂盛骁：“抠搜。”他又对虞凰说：“这小子如果对你也这么抠搜，你就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一顿，我不会心疼的。”
“好。”
孩子们特意跑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盛凌丰眉目间都多了一层喜色。
这些天，为了调查两位帝师的死因，盛凌丰忙得焦头烂额，都没睡上一个好觉，吃上一顿好饭。席间，听到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他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吃完饭，盛凌丰便派人将盛央送回了神域学院，盛无缺则回了鱼复城。
见盛骁跟虞凰没打算走，盛凌丰就问他俩：“你们是今晚回，还是明天？”
虞凰有些事想要去跟莫宵聊聊，她说：“明早。”
盛凌丰惦记着盛央他们从金色拍卖会弄到的那颗复魂果，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复魂果的神效，他摸了摸手腕上小墨蛇的脑袋，对盛骁说：“你们去玩吧，我跟你妈还有事，先走了。”
盛骁便弯着腰对小墨蛇说：“妈，祝你们玩得开心。”
目睹盛凌丰带着蓝妖离开酒楼，盛骁这才低头盯着虞凰的脸，问她：“酒酒，你要去见大国师吗？”
“嗯，走吧。”
581 小狐狸，别拒绝我（2更）
两人再次回到总部大厦，来到顶楼，盛骁找到护卫队长，跟他说明他们的来意。
得知盛骁和虞凰是要去见大国师，护卫队长露出为难之色来，他小心翼翼朝莫宵的房间看了一眼，接着压低声音说：“今晚，怕是有些不方便。”
“不方便？”盛骁跟虞凰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奇怪，虞凰问护卫队长：“难道有客人在拜访国师大人？”
“嗯。”护卫队长表情古怪又神秘地点了点头，他又朝莫宵房间看了一眼，随后很小声地说道：“有个漂亮得不得了的美人来拜访大国师了。”护卫队长眼珠子一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神秘兮兮地说：“一来，那门就关上了，这都半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出来。”
护卫队心想：原来大国师也是需要女人的。
得知有美人登门拜访莫宵，虞凰比护卫队长更加好奇。
哪个美人竟敢在夜里拜访大国师，还能有幸被大国师放入房间。
这事若被蛇缨前辈知道了，只怕是要打一架了。
“既然国师大人跟美人有约，那我们还是明早再来。”虞凰跟盛骁便直接回鸳鸯湖婚房去了。
*
莫宵的房间内。
莫宵的房间内铺着一块地毯，那摊子是用某种白色凶手的皮毛制作而成的，毛很粗，但触感却很柔软。此刻，一名身穿白色玫瑰印花吊带裙的女人正风情万种的坐在那地毯上。
两根纤细的仿佛一挑就能断掉的吊带就那样挂在她的肩膀上，她大波浪卷发全部垂落在脑后，耳朵上挂着一对夸张的金色宝塔耳环，烈焰红唇，美得嚣张又骄纵。
裙子很短，遮得住屁股，遮不住大腿。
她双腿并拢放在那皮草地垫上，腿型纤长，白皙无瑕。
这是个美得让男人看见了就挪不开脚步的女人。
“蛇缨。”
莫宵从洗手间走出来，见女人衣着性感背对自己坐在地毯上，只是一个背影，也透露着无限风情。莫宵走向进门玄关，取下女人一进门就脱下来挂在衣架上的白色皮草短外套。
莫宵拿着外套走到蛇缨的背后，他弯下腰来，将皮草搭在蛇缨的背后。“好好穿衣服，天冷，别感冒了。”
京都室外的温度，是零下三度。
冬天的京都，可够冷的。
而蛇这种生物，它们天生就怕冷，到了寒冬季节的京都，根本就看不到一条蛇。
蛇缨垂眸盯着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见那只手准备拿开，她顺势就按住那只手，并明目张胆地在那只手的手背上摸了摸。蛇缨握住那人的手，将他的手放在唇边，然后张开红唇，吐出蛇信子缠住对方的食指。
莫宵眸色平淡地注视着她的动作，眼里没有怒火，没有欲望。
蛇缨心里感到气馁，嘴上却不着边地说道：“冷什么，国师大人身体暖着呢，你怀里借我靠靠，我就不冷了。”说完，蛇缨大着胆子往莫宵怀里靠去。
暖香玉入怀，是个男人都要兵荒马乱。
可莫宵不是男人。
他就不是人。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蛇缨，随后起身走到旁边的一张沙发椅子上坐下。“起来，别坐地上。”
蛇缨张嘴骂了句什么，然后气冲冲地站起来，走到莫宵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她一屁股坐下，裙边随着动作往上缩了一截，翘臀差点就包不住了。莫宵又起身进了卧室，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床白色的羽绒被。
“你干什么！”蛇缨一脸迷茫。
莫宵将羽绒被丢到蛇缨身上。
温暖厚实的被子将蛇缨的好身材全部挡住，只有一张妖艳精致的脸露在外面。莫宵重新坐在沙发上，口气冷淡地说：“好好说话，别对我发骚。”
“莫宵！”蛇缨恼羞成怒，一脚踹开身上的被子，起身走到莫宵身前，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臀上。
莫宵眉头一拧，眼里的冷淡终于散去，变成了恼怒跟慌乱。“你做什么！”
莫宵想把手拿开。
蛇缨却紧紧按住他的手，并直接分腿坐到了莫宵的腿上。
莫宵想要推开她。
蛇缨就更加霸道的缠在他的身上。
莫宵反抗了几次，没成功，索性不动了。
他像是个被女土匪绑到寨子里做压寨夫君的受气包，湛蓝色的双眸中竟藏着一些委屈。
蛇缨却没看见他的表情变化。
她故意一口咬住莫宵的肩膀。
莫宵穿的是真丝睡衣，蛇缨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尖锐的蛇牙轻易便咬破了他的衣服，镶进他的皮肉中，蛇缨故意将蛇毒一缕缕地灌入进莫宵的体内。
9级妖兽的蛇缨，妖力堪比帝师境界的驭兽师，被她的蛇毒侵入，莫宵眼神恍惚了数秒钟，但很快就恢复了清醒。
但莫宵并没有推开她。
莫宵能清晰感觉到那些蛇毒顺着他的经脉传遍了他的四肢。蛇缨渡给他的并不是剧毒毒液，而是催欲毒液，莫宵渐渐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热，四肢微微发软。
察觉到莫宵没有反抗了，蛇缨缓缓松开嘴。
她低头望着莫宵的脸，见莫宵眼神发怔，反应有些迟钝，只以为是蛇毒凑了效。蛇缨伸出锋利的指甲，割破莫宵的真丝睡衣，她手指缠上那片发热的皮肤，呢喃道：“小狐狸，别拒绝我。”
就在蛇缨埋头亲吻莫宵脖子的时候，莫宵眼里的茫然跟迟疑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
同为帝师，他又怎么可能化解不掉这区区蛇毒呢？
不过是，不想化解，不舍得化解。
那蓝眸中的清醒，逐渐被欲色跟疯狂所取代。
*
夜深，大厦外寒风呼呼，玻璃上面结了一层冰霜。
莫宵披着白色睡袍站在床边，盯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表情显得有些冷峻。
一对湿漉漉的手臂从腰后缠过来，搂住他劲瘦的腰，踮着脚在他耳旁说：“小狐狸，你跟我回深渊吧，我妖兽族虽然已经没落了，但还不至于保不住一个你。”
莫宵却不说话。
“难道你不想回妖兽大陆去报仇吗！你忘了吗，你母亲为了救你，耗尽修为跟生命，强行撕开了时空之门，才将你送来了圣灵大陆，帮你躲过九尾狐族的追杀。你不是发誓说要回九尾狐族去复仇吗！要让他们为你母亲的死陪葬吗！”
“怎么，你曾经说过的话都不做数了？”
莫宵想到童年时的惨痛经历，身上顿时覆盖上了一层悲伤气息。
九尾狐族是神兽族，他们生下来便拥有极高的智慧和超强的记忆力。
因此，莫宵清楚的记得自己的一生。
他记得，他是九尾狐族族长的儿子，可他同时也是一头象征着厄运跟灾难的黑色九尾狐。
在九尾狐族有一个古老的传说，传说，未来九尾狐族会诞下一头黑色九尾狐，那黑狐有通天的本事，他将会为九尾狐族带来灭族之灾。
当他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他也曾是族长父亲期盼爱护这的孩子。
可当母亲历尽千辛万苦将他诞下，却发现他是一头黑色九尾狐时，自然引起全族震惊。
那天，曾抚摸着他母亲肚子，温柔的叫他宝贝，跟他讲笑话，并盼着他降临的父亲，在看清楚他的长相后，只咬了咬牙，便狠心下来决定杀了他。
因此，当莫宵刚费力地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到的便是父亲朝他伸来的毒手。
然而父亲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尚能狠心捏死孩子，但做母亲的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死。她母亲拖着虚弱的身子从产床上跑下来，一把将莫宵夺走。
她将莫宵藏在怀中，冲丈夫，冲全族人嘶吼：“他有什么错！他只是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就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你们就要杀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这就是神兽族的智慧吗！”
但人人都害怕那个传说。
在听见他母亲的话后，族人仍打算杀了莫宵。
无奈之下，他的母亲只好带着他逃出了九尾狐族。刚经历生产的女人本就体虚，她带着莫宵在妖兽大陆东躲XZ了一个月，最终还是被九尾狐族的人发现了踪迹。
那可怜的女人跟族人大打出手，但寡不敌众，她最终还是受了重伤。
女人意识到自己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了，无奈之下，便带着莫宵去到了妖兽大陆的时空谷。她散尽修为，奉献出生命，才在能量霸道紊乱的时空谷内，为莫宵撕开了一条逃生通道，将他丢了进去。
莫宵就那样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圣灵大陆，成了一头在原始森林内流浪的黑色小狐狸。那时候他总是挨饿，总是吃不饱，吃了这顿没有下顿。他与蛇缨，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的。
蛇缨是他的玩伴，是他的青梅竹马，是他此生唯一的羁绊。
他们一起从受人欺负的小妖，互相鼓励互相督促，最后成为了深渊原始森林中的超级妖兽。
莫宵是神兽族，他修为突破王师境界后，就能在人形跟兽态之间自由转换。但蛇缨只是普通的妖兽，她是一步步修炼成了超级妖兽，才选择重新做人的。
这个世界上，蛇缨是唯一一个知道莫宵身世的人。
582 我不值得你犯傻
“小狐狸，这万年来，我妖兽族一直隐居在深渊原始森林中，过着与驭兽师无争的日子。你跟我回深渊去，就算那些虚伪可恶的驭兽师想要杀你，也不敢轻易跟我们妖兽族撕破脸皮，扰乱和平。”
蛇缨今日来，就是为了带走莫宵。
莫宵也知道蛇缨的目的。
但他还是坚决地摇头了。“蛇缨，我不能跟你走。”莫宵转过身来，背靠着透明的大窗户，他凝视着蛇缨那双妩媚冰冷的蛇眸，浅浅的笑了笑，才说：“妖兽族能与修真界保持和平，这对全天下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我不能成为打断这份和平的罪人。”
“蛇缨，我不会跟你走。”
蛇缨一把抓住莫宵的睡袍领口，咬着贝齿说道：“你是无辜的！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那是有人在诬陷你！”
蛇缨坚信莫宵是无辜的。
面对蛇缨无底线的信任，莫宵深感荣幸。
莫宵薄唇突然勾起了一个凄苦的笑容来，他突然说：“你怎么就肯定，那些是不是我做的呢？”
蛇缨下意识回道：“你是一头善良的狐狸，我认识的你，不会做这种残害挚友的事！你莫宵要杀谁，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哪里用得着偷偷摸摸！”
蛇缨动作晃动间，有两缕小碎发垂落到了她的额头上。
莫宵将她凌乱的发丝勾起来，轻轻压在她的耳朵后面，他目光似悲伤又似痛苦地注视着蛇缨。蛇缨看见莫宵喉结骨上下套动了许多次，最后，他声音嘶哑，表情难堪地说道：“如果那些事，是我做的呢？”
闻言，蛇缨瞳孔骤然一缩。
“你胡说什么！怎么会是你！小狐狸，你休想骗我！”蛇缨根本就不相信莫宵的话。
莫宵不说话，可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中，却浮出了更浓郁的忧伤。
蛇缨看清楚那双眼睛内的悲伤之色，心里突然起了一阵不安。“怎么可能...”蛇缨露出错愕震惊的神情来，“你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小狐狸，你别骗我。”
“没骗你。”莫宵冲蛇缨自嘲地一笑，他说：“你是见过东方斯乐的，那人又多谨慎，你能不清楚吗？试问这世界上，又有几个人有实力杀他的同时，还能将他心甘情愿地骗到烈域洲的那片荒山野岭？”
蛇缨愣住，看莫宵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
莫宵怎么会不知道呢？
莫宵突然笑了起来，不知为何，笑得眼睛都红了。“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蛇缨不相信，可莫宵想说，蛇缨就无法阻止他继续说。
莫宵说：“东方斯乐的确跟我一起去过上世界，但我被传送到了占卜大陆，而他则去了灵器大陆。你并非修真界人，对修真界的一些事不算了解。你也许不知道，目前大陆上流传的大部分高级灵器跟灵器大全录，都是东方斯乐偷偷从灵器大陆带回的。”
东方斯乐就是林渐笙口中那个在灵器大陆炼器宗门当外门弟子的强者，虞凰空间戒指内的那本灵器大全，便是东方斯乐带回来的盗版书。
“东方斯乐的确去了大世界，但他只在那里呆了一百多年，便离开了。”
蛇缨低声问道：“为什么突然离开？”
“为什么？”莫宵露出了似哭非哭的表情，他说：“因为他在灵器大陆参加一场灵器比赛的时候，意外的听说了我在占卜大陆遭人追杀，被逼跳入锁神渊的事。他放心不下我，连比赛都没参加，便追到了占卜大陆去打听我的消息。得知我真的被那些强者被逼跳入了时空谷，他在占卜大陆大杀四方替我报仇，随后隐姓埋名躲藏了几十年，才终于等到中央塔开启时，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圣灵大陆。”
“我与东方斯乐是至交，他一回来，我便感应到了灵力波动。你猜，我对他做了什么。”
莫宵朝蛇缨抛来了一个问题。
蛇缨却不敢去深究莫宵后来对东方斯乐做的事。
蛇缨说：“你是在骗我。”她捡起地上的吊带裙跟皮草外套，边穿边说：“你累了，好好休息，别再胡言乱语，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蛇缨穿好吊带裙跟皮草外套，伸手去拿内裤的时候，听到莫宵自顾自地说道：“我故意将自己的气息释放出去，东方斯乐察觉到了我的灵力波动，便不远万里从中央塔飞往烈域洲，在那个山洞里面找到了我。”
蛇缨低着头穿裤子，不吭声，像是耳聋了一样。
莫宵却继续说道：“那时的我因为受伤严重，跳入锁龙渊后，又被剥去了灵魂跟肉身。我在那锁龙渊那混乱的世界里挣扎了几十年才重新爬回人间，回到圣灵大陆。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变得前所未有的狼狈跟虚弱。他当时紧紧的抱住我，发誓要替我报仇，要医治好我的身体。你猜，我是怎么对他的？”
蛇缨突然将手里的宝塔耳环砸向莫宵的脸，将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划出了两条血痕。“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了。”
但莫宵却往前一步，然后一把握住蛇缨的手臂，将她用力按在怀里，低头盯着她近在咫尺的妖艳容颜，声音裹在层层阴风中，吹到蛇缨的耳朵里。莫宵说：“我将我的手，用力地插进了他的心脏，我活生生地将他的心脏抓了出来。我第一次那么清晰的感受到一颗心脏从有力变得平静的过程，从温热变得冰凉。而他，至死也不瞑目。”
蛇缨相信莫宵说的都是真的了。
故事可以编造，但感情跟眼神是无法假装的。莫宵在提到东方斯乐的死时，他的愧疚是真的，他的悲伤也是真的。
所以，东方斯乐真的是他杀的。
蛇缨想不通他做这一切的原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莫宵捏着蛇缨的下巴，手指按在她殷红的唇瓣上，那白皙如玉的脸颊上露出了疯狂偏执之色。他低头咬住蛇缨的唇，声音颤抖地说：“因为我不想死！因为我要变强！”
“那...白真真呢？”
莫宵又笑了。“她喜欢我，你记得吧？”
蛇缨当然记得。
蛇缨别的记不清楚，但修真界哪个女修爱慕莫宵，她却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蛇缨隐约猜到了莫宵对白真真的做法，她竟没有勇气去听真相了。
她想要推开莫宵，想要逃离这个房间。
但莫宵却偏要亲自将自己的面具，当着蛇缨的面一层层撕下来。他要让蛇缨见识到他的恐怖跟可怕，他要让蛇缨再也不敢靠近他。
“别走，先听我讲完。”莫宵一只手用力地按着蛇缨的腰，将她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允许她逃离。他另一只手抚摸着蛇缨细长的蛇眼，温柔的眼神在她的脸颊上亲吻无数遍。
他声音温柔的让蛇缨遍体发寒，他说：“白真真那个女人啊，既天真又是个恋爱脑，我只用灵力给她传了个信，说想要见她一面，她便不辞辛苦地从兽人族飞奔到了蓝湖冰川。”
“你是不知道，那一天她盛装打扮的有多漂亮。那天，我陪她一起欣赏了蓝湖冰川的日出跟日落，然后，我们在冰溶洞内互诉情意...”莫宵手指按在蛇缨耳垂上，他笑了笑，眼神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跟温度。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蛇缨的身体在轻轻的颤抖，她听见自己声音喑哑地问道：“怎么死的？”
莫宵告诉她：“我在我的嘴上抹了惊鸿洛，她亲了我一口，然后就瞬间身体麻痹，被她封印在了擎天冰柱之中...”惊鸿洛是一种可以在瞬间麻痹人神经的药，但这种药的药效对帝师修为的驭兽师只能维持几秒钟时间。
但就在那几秒钟时间内，莫宵便成功封印住了白真真。
得知这些真相，蛇缨受到了刺激，产生了一种自己从来都没有认清过莫宵的感觉。
就在这时，蛇缨又听见莫宵说：“是不是很困啊？”
他不问起，蛇缨还不觉得。但莫宵问起了，蛇缨顿时就感到疲累不已，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她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难以置信地质问莫宵：“你对我用毒！”
莫宵又亲了亲她的嘴唇，蛇缨顿时有种意识将要陷入沉睡的感觉。
蛇缨的意识在完全涣散前，她听见莫宵说：“我知道你的警惕心很高，所以，我提前将毒藏在我的体内。缨缨，我不值得你去犯傻...”
蛇缨抓着莫宵衣领的手，逐渐松开了力气，她软绵绵的倒在了莫宵的怀里。
莫宵温柔地凝视着蛇缨的脸颊，他食指沿着蛇缨的眉目鼻骨跟唇瓣细细地描绘，像是要将这张脸永远的镌刻在记忆深处一样。“缨缨，等你醒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莫宵将蛇缨放在他的床上，他则躺在蛇缨的身旁，握着蛇缨的手，安心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清早，虞凰刚从顶层的电梯口走出来，就见一名女侍者迎面走了过来。
“虞凰君师。”那女侍朝虞凰弯腰恭敬地说道：“国师大人有请。”
虞凰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义父知道自己要来吗？
虞凰跟随女侍者来到莫宵居住的房间。
套房最外面便是会客厅，会客厅与餐厅之间用一面磨砂玻璃做隔断。虞凰的目光落在那磨砂玻璃上，隐约看到玻璃后面有人影在微微晃动。
女侍者轻声开口提醒里面的人：“国师大人，虞凰君师到了。”
583 莫宵的过往（2更）
“进来。”
虞凰赶紧走进会客厅，绕过磨砂玻璃屏风，看见了坐在餐桌后面吃饭的莫宵。
“阿凰，吃早餐了没？”莫宵问虞凰。
“还没呢。”虞凰注意到莫宵的面前，摆着七八个盘子，每一个盘子里面，都摆放着精致可口的点心跟菜肴。虞凰笑着说：“义父今早吃的很丰盛。”
莫宵告诉虞凰：“我这人小时候挨饿怕了，对吃，一直都很执着。”他指着一张空椅子，示意虞凰坐下，“既然没吃，那就陪义父好好吃顿早餐。”
莫宵说要好好吃，那虞凰便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态度，专心吃起早餐来。
虞凰跟莫宵都是大食量的人，两人竟把餐桌上的食物全都吃掉了。吃完，莫宵带着虞凰去了隔壁的小书房，他从书房的博古架上取下两只造型很奇怪的瓶子来。
那瓶子像是玻璃一样透明，可材质并不是玻璃。
虞凰看清楚那瓶子的模样后，诧异地说道：“这是克莱因瓶？”虞凰在地球末日时代曾看见过这种瓶子，在地球文化中，他们将克莱因瓶看做是四维空间物质，这个瓶子是没有定向性的曲平面，没有三维物质中的内外面之分。
总之，这是个神奇的瓶子。
从虞凰口中听到从没有听过的学术用语，莫宵多少有些迷茫，他拿着那瓶子问虞凰：“什么是克莱因瓶？”
虞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处解释才好。
真要解释的话，那还得从数学学科解释。然而大国师懂占卜，却不懂数学，这问题没法解释。
虞凰糊弄大国师：“就有一种东西，长得跟它很像，叫克莱因平面，因为外观看上去像是个瓶子，所以又叫做克莱因瓶。义父，你手里这个，是什么东西？”
莫宵却没有解释，他将那两个瓶子递到虞凰手里，并告诉她：“阿凰，这东西很重要，我把它交给你保管。你要记住，不到关键时刻，不到性命垂危的关头，绝对不能将它拿出来。”
虞凰被莫宵那严肃的表情搞得心里惶惶，“这到底是什么？”虞凰狡猾地说道：“义父，就算你是我亲爹，你也得将这东西的来历跟用途跟我讲清楚。我不会将一个连我都不认识的危险物品，放在我的身边。”
闻言，莫宵伤神的按了按额头，才说：“它是9级灵力置换瓶。”
虞凰瞬间睁大了双眼，“9级灵力置换瓶？”她忙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个瓶子，低声问道：“是传说中那个可以一次性容纳一名帝师所有修为能力的9级灵力置换瓶？”
见虞凰认得这东西，莫宵稍显惊讶，“你知道？”
“嗯。”虞凰解释道：“师父给了我一本灵器大全录，我在那里面看到过这种东西的解说。”
莫宵点点头，“嗯，就是那个。”
他告诉虞凰：“灵器大全录是个好东西，虽然它是盗版录，但这盗版录也是前辈拼了命才换为你们换来的。”
“我明白。”
虞凰盯着怀中的瓶子仔细地看了起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向莫宵，神情严肃地问他：“这里面，装的是谁的灵力！”问完，虞凰这才发现莫宵的脸色比平时要虚白许多。
虞凰猜到了一个可能，她声音颤抖地说道：“义父，你...你把你的灵力，装进了灵力置换瓶？”
莫宵目光深沉地盯着虞凰，没有作声。
虞凰声音拔然提高了几个度，“是不是！你说啊！”
莫宵无奈地闭上了眼睛，“是。”
“为什么！”虞凰眼睛都红了，“义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你用一辈子时间才修来的灵力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虞凰怀里那轻飘飘的瓶子，顿时变成了千斤重。
莫宵伸手摸了摸虞凰的脑袋，他说：“阿凰，你特意来看我，是知道了什么，特意来跟我求证的吧。”
虞凰瞪大了眼睛。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莫宵。
“我从蛇缨前辈那里得知，你曾与人结过契。”虞凰掀开美眸，一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莫宵，她说：“我想知道，与你结契的那个人是谁。”
莫宵不答反问：“你心里有答案，不是吗？”
虞凰咬着唇说：“可我不肯相信，义父，您这样有大智慧的人，怎么会跟他结契呢！”虞凰不相信莫宵会跟‘那个人’结契，连她都能看穿对方的不善，义父又怎么会看不清呢？
闻言，莫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句：“阿凰，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多大？”
虞凰下意识说：“21.”
莫宵摇头，目光毒辣地看着虞凰，又说：“我指的是，你真正的年纪。”
虞凰猛地睁大了眼睛，俏脸上布满了诧异之色。“您...”大国师知道她的前世？
见虞凰这样吃惊，莫宵轻轻地笑了一声，他说：“当初殷族少主走丢时，我曾占卜到那位少主的生命线只有18年长。可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早已过了十八岁。我后来去查了查，发现你在盛都的时候，曾遇到过一场劫难，虽没死，却毁了容。”
莫宵若有所思地盯着虞凰这张脸，温和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说：“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在想，这个小丫头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你不是虞凰。”莫宵的语气很笃定，想了想，他又说：“至少，不是那个大明星虞凰。”
虞凰听得心惊肉跳。
她又听见莫宵说：“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觉醒神羽凤凰兽态吗？”
虞凰迟疑地摇了摇头。
莫宵告诉她：“只有灵魂中被搭上了神羽凤凰族烙印的人，才会觉醒神羽凤凰兽态。同理，黒擎天龙族也是如此。”莫宵来自妖兽大陆，他对另外两个神兽族的事了解的也很清楚。
莫宵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高深莫测。“你们家盛骁，就是一条黒擎天龙。”他抱臂靠着博古架，神神秘秘的说道：“真是巧了，万年前，黒擎天龙族最后一任太子与神羽凤凰族的少主成了一对苦命鸳鸯，万年后，我竟然也有幸看到一条黒擎天龙与神羽凤凰喜结连理...”
莫宵像是随口感慨这么一句，可虞凰却不由得想得更多。
义父这话，是在暗喻什么？
自己跟盛骁，难道与万年前那个龙族太子和凤凰族少主有关？
虞凰还没理清思绪，就听到莫宵又问：“那么，你遇见那个人的时候，真实年纪，是多大呢？”
目光复杂地望着莫宵，虞凰轻声应道：“235岁。”
莫宵点点头，他告诉虞凰：“我遇见那个人的时候，才15岁。”
莫宵微微仰头，望着窗外的云层，陷入了那段久远的记忆中。他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被九尾狐族抛弃后，便流落到了圣灵大陆。对我而言，圣灵大陆就是异世界，我成了深渊森林中一只流浪的小黑狐。”
“无依无靠的我，受尽了那些妖兽的欺辱，直到四岁那年遇见了蛇缨，情况才有所改变。蛇缨的父母当初已经是六级魔蛇了，我跟着蛇缨一家人，倒是过了十年的好日子。但好景不长，蛇缨的双亲遇到了一头嗜杀成性的8级魔蛇。”
“那魔蛇轻而易举便杀死了蛇缨的双亲，为了斩草除根，还要杀了蛇缨。我当时躲在草丛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恩人跟小伙伴被高级妖兽残忍杀害，却没有还手之力，我当初急得不行。就在那个时候，我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现在想来，那个人只怕是早就盯上了我神兽族的身份，故意在等机会，好趁机与我结契。”
听到这里，虞凰便问道：“所以，您为了救蛇缨前辈，与那个人结了契？”
“嗯。”
莫宵说：“最开始，那个人一直都隐藏的很好，没有将他的野心暴露出来。他教我跟蛇缨如何修炼，帮助我们尽快提升了实力，在他的帮助下，我只用了50年的时间，便突破了6级修为。”
“成为王师后，我便能在人形与兽态之间自由转换。但蛇缨只是普通魔蛇，她想要成为人，就必须成为10级超级妖兽，并且成功开启神智，才能重新做人，重头修炼。”
“我成为王师后，便在那个人的怂恿下离开了深渊原始森林，去外面的世界闯荡。过了数百年，我修为达到帝师巅峰状态，成为了受人尊敬的帝尊。这时候，那个人也渐渐地露出了他的本性。”
虞凰忙追问：“他要做什么？”
莫宵闭上眼睛，道出了一个惊人真相，他道：“他想让我帮他布阵夺走圣灵大陆的气运，想要让圣灵大陆再无人可以觉醒兽态。那样，他就能成功复生！”
闻言，虞凰瞪大了眼睛。“夺气运复生？还有这等离奇的事？”
“虽然听上去很离奇，但这事的确存在。不过，当我得知那个人的真实目的后，我自然是拒绝的。可是，当我在占卜大陆被人逼得跳入所龙渊后，那人趁我灵力虚弱，竟然对我进行了夺舍。”
“我曾跟你说，我是从深渊里面爬出来的人，其实我骗了你。”莫宵看虞凰的目光充满了愧疚，他说：“从那里面爬出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闻言，虞凰顿时就联想到了东方斯乐与白真真之死。“义父，那东方斯乐前辈跟白真真前辈的死，莫非就是他做的？”
“没错。”
虞凰又问：“他为什么要对他们夺灵？难道只是为了帮助你的身体恢复修为吗？”
“帮我恢复修为？”莫宵自嘲地笑了声，他反问虞凰：“你当东方斯乐跟白真真他们头上的阵，真的只是夺灵阵吗？”
虞凰愣住了，“难道不是吗？”
“不是。”莫宵摇了摇头，他又对虞凰抛出一个惊人的真相，“被秘密杀害的帝师驭兽师，其实不止他们两个。去年被你们在断天涯内发现的伏天帝师，也是他计划之中的棋子。”
虞凰更是瞠目结舌。
那个人，到底还做了多少混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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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4 阿凰，我是罪人
“义父，夺运阵法究竟是什么阵法？我早已将阵法籍熟背，但我从没看见过有关夺运阵法的记载。”虞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阵法。
“你想知道什么是夺运阵法？”莫宵突然转身将一个木盒子从博古架上取下来，他拿着木盒走到书桌后面。“来，帮我打开它。”
“好。”虞凰将9级灵器置换瓶放在博古架上，走过去给莫宵帮忙。
莫宵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用羊皮绘制的古老地图，那是圣灵大陆的详细地图。
地图很大，虞凰跟莫宵一起将它拉开，平铺在桌面上，竟将书桌铺满了。“这是圣灵大陆的地图？”虞凰见那地图有过反复被折叠的痕迹，有几个地方的笔迹颜色都变得有些模糊了。由此可见，莫宵曾无数次对着这张地图抚摸过、思考过。
“嗯，这是最古老的地图。”莫宵告诉虞凰：“像我们这种老古董，还是更喜欢古时候的手绘地图。”这种地图便于观看，可比电脑绘制的地图更加清晰了然。
莫宵从笔筒里面随意拿了一支记号笔，他用黑色的记号笔，在地图上圈了几笔。
虞凰注意到，被他圈起来的那个几个地标，都是被他曾抚摸过无数次，皮面上的笔迹都变化模糊了的地方。
虞凰仔细数了数，发现莫宵一共圈了六个地点。
“这是什么？”虞凰盯着那六个地标，脑子里一头雾水。
“你看。”莫宵将那留个地标连接在一起，又在中间交叉画了几笔，于是乎，一个占据了大半个桌面的骷髅头，便呈现在了地图之上。
虞凰微微瞪大了眼睛。“这是...”
莫宵对她点了点头，沉声说：“这就是夺运阵法。”莫宵拿着笔头在骷髅头中间敲击了几下，边敲，边说：“选取大陆6个能量最强之地，用6具帝师骨献祭，再选用一个活体帝师骨做阵心，就能激活夺运阵法了。”
莫宵放下笔，双手抱臂盯着虞凰，他说：“当没一具帝师骨的灵力都被完全吸纳干净后，那死去的亡灵就将获得重生。”
虞凰轻吸了一口气，震惊地说道：“那个人就能复活。”
“没错。”
莫宵伸出右手，指尖在烈域洲板块上那个黑色标记上面点了点，他说：“烈域洲的火泉山脉，是其中一个阵点，那个人将东方斯乐的尸骨藏在此处，用夺灵阵慢慢吸收他的灵力。”
接着，那根如玉箸一般细长的食指，又落在第二个标记上，莫宵说：“这里就是冰域洲蓝湖冰川，也就是你们发现白真真尸骨的地方。”接着，他手指移到另一个标记处，沉声说道：“这里是断天涯，也是你们发现伏天帝师的地方。”
虞凰也学莫宵那样，将手指按在精灵族板块上的标记处，“这里是...入魔洞？”
精灵族入魔洞的标记，是骷髅头最左边的那只耳朵，在那只耳朵的右侧，还有另一只耳朵。而那里，则属于幻碧洲的板块。
莫宵朝幻碧洲的标记点了点头，对虞凰说：“那里是幻碧洲的沉睡岛。”
虞凰盯着那双眼睛，她说：“义父觉得，这两个地方，也埋藏着帝师骨？”
“没错。”莫宵告诉虞凰：“我跟那人虽然合作过一段时间，但他的行为想法太过诡异，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行动。直至去年你们发现了伏天帝师的埋葬之地，我以伏天帝师以及东方斯乐和白真真的埋葬之地为坐标，才终于推测出这夺运大阵的六个阵点究竟是在哪里。”
“为了验证我的猜测，在，末日战场开放时，我曾悄悄潜入过入魔洞之底，在那里的一道深海裂缝中，发现了一具被冰封在棺材内的帝师骨。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幻碧洲的沉睡岛，在沉睡岛的一个火山眼中，发现了另一具帝师骨。不过，这两处的帝师骨都埋藏已久，显然，那个人早在遇见我之前，就已经开始布置夺运阵法了。”
莫宵盯着地图上那六个地标，他说：“找到了断天涯、火泉山脉、蓝湖冰川、入魔洞、沉睡岛这五个阵点后，我终于推算出了最后一个阵点的所在地。”
莫宵将手，落在了骷髅头的眉头处。
而那里，是地图的最北端。
制作地图的美工师，在地图的最北端，画了一座巍峨的黑塔。
莫宵朝虞凰看去，他说：“这个地方，你应该知道。”
虞凰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复杂地说道：“中央塔。”
“没错。”
莫宵盯着地图上的六个坐标，他说：“中央塔是骷髅头的眉心，入魔洞与沉睡岛是骷髅头的双耳，火泉山脉与蓝湖冰川是骷髅头的双眼，而断天涯则是骷髅头的嘴巴”至此，夺运阵法的六个阵点，算是被我全部找了出来。”
虞凰双手紧紧地抓着桌沿，她说：“我的父亲，也是其中一具帝师骨吗？”
莫宵点了点头。
莫宵说：“当初你父亲在中央塔自爆兽态舍身献祭时，我也弄不到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前些天，当我发现中央塔就是夺运大阵其中一个阵点时，终于猜到当年中央塔之乱，到底是因何而乱了。”
莫宵偏头望向虞凰，注视着虞凰悲伤的俏脸，他说：“那个人是故意在中央塔内大开杀戒，想要引你父亲进塔救人。他是故意逼你父亲自爆兽态，这样，他才能拥有一具强大又完美的帝师骨。”
顿了顿，莫宵又说：“你父亲的灵魂附身在中央塔中，他在保护着苍生的同时，他的灵力也在一日日的被那个人吞噬。”
虞凰闭上了双眼，不敢去想父亲临死前的遭遇。
见虞凰情绪不稳，莫宵也保持了安静。
很快，虞凰便稳住了心态，她突然睁开双眼，目光犀利地望向莫宵，问道：“阵心是谁？”
莫宵无言地注视着虞凰，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中，又不甘心，也有认命。
虞凰一看到莫宵的眼神，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义父，你就是那个阵眼，对吗？”
莫宵突然解开了衬衣的纽扣，他拉开衣襟，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接着，莫宵闭上了眼睛，调动起体内的灵力来，而当他灵力运作时，胸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淡淡地像是水墨画一样的骷髅头。
虞凰怔然地注视着那个骷髅头，听见莫宵说：“当初，那个人在杀掉白真真后，便想要利用蛇缨对我的感情，将蛇缨制成最后一具帝师骨。我当时突然暴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意志来，在经过长达十年的斗争后，我重新夺回了我身体的主动权。”
“我又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将他从我的神府世界内逼走，他走后，我便发现每当我修行时，胸口都会出现这个骷髅头。但那是，我并不知道我竟然就是夺运阵法的阵眼，直到前段时间，我才隐约发现了这个真相。”
莫宵合拢衣服，一边扣纽扣，一边对虞凰提到：“你知道，圣灵大陆最近这百年时间里，能成功觉醒兽态的孩子，为何越来越少吗？”
虞凰下意识说：“不是因为苏玄烨对他们下了遏灵蛊吗？”
莫宵摇头失笑，“苏玄烨哪里有那么多的遏灵蛊，遏灵蛊只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之一，但更多的原因，其实在于我。”莫宵扣好了口子，他突然又朝虞凰抛来一个问题：“大家不是很好奇，为何几百年过去，我的修为迟迟停滞不前吗？”
虞凰点点头，“是有不少人对这个现象感到质疑。”
莫宵将真相告诉给虞凰，他道：“从我成为那个人的阵眼之后，无论我怎么修行，我都感觉不到修为在进步。最开始，我也弄不明白原因，直到前段时间我发现我就是阵眼后，我才猜到真相。我的修为之所以没有提升，是因为我努力汲取的每一分能量，都通过夺运阵法传到了那个人的体内。而被我摄取的，都是圣灵大陆的气运。”
莫宵用手按住额头，痛苦懊恼地说道：“因为我帮那个人夺走了大陆的气运，所以这个世界上的驭兽师，才越来越少了。阿凰，我是罪人。”
虞凰根本没想到这才是大陆驭兽师越来越少的真相。
她无法想象，当莫宵发现他就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原因后，他的心里会有多痛苦。
“义父...”虞凰问莫宵：“这件事，你有告诉联盟会吗？”
莫宵摇头。
“为什么不说？”虞凰不能理解莫宵的做法，她说：“你只有将真相告诉他们，他们才会还你清白。只有当众撕开‘那个人’的阴谋，我们才能一起想对策啊！就任由世人胡乱地猜测你，你真的就甘心吗？”
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我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么办？”接着，莫宵又对虞凰透露了另一件事，他说：“发现火泉山脉帝师骨的那个旅游开发公司，跟发现蓝湖冰川帝师骨的那个探险团队，都是我让临风暗中授意投资的团队。”
闻言，虞凰的第一反应是迷茫，但紧接着，她便想通了莫宵这样做背后藏着的真正用意。
虞凰清楚感受到自己喉咙在瞬间发紧，变得干哑闷痛起来。虞凰不敢置信地说道：“义父，是你故意让人发现东方斯乐前辈跟白真真的埋葬之地？那...那个在网上买水军，故意引导大家将矛头指向你的幕后黑手，就是你自己？”
莫宵：“...是我。”
585 破阵的唯一办法（2更）
“...为什么？”虞凰无法理解，甚至觉得荒唐不可理喻。
“因为我得趁夺运大阵还没有发挥完作用，趁那个人还没能成功复生前，彻底打乱他的复生计划。”说到这里，莫宵突然朝虞凰微微一笑，他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阵眼没了，那这大阵也就毁了。”
“只有我死，通过我被那个人夺走的气运，才能重新反哺给圣灵大陆。”
闻言，虞凰瞳孔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
她紧紧地捏着书桌的桌沿，用力到手指都发白了。
“义父...”眼泪突然就顺着虞凰的眼睛往下滚落，她猛地按住莫宵的手背，急切地说道：“一定还有办法的，义父，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天下大阵，皆有可破之法。就算是这夺运大阵，也是有解阵之法的。”
“我就不信，咱们还解不了了！”
莫宵冲虞凰安抚一笑，然后笑着说出最残忍的答案：“毁灭阵眼，就是唯一的破阵之法。”
虞凰眼里的光芒刹那间全部变得黯淡下来。
“...怎么会...”
莫宵伸手帮虞凰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那泪水却像是水龙头一样，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莫宵叹了口气，轻声说：“小丫头，别哭了。”
虞凰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这种明明知道真相跟结局，却无法阻止它，无法改变它的感受，太让人崩溃了。虞凰上一次这么哭，还是她阿爹虞东海带领殷族一万三千名族民献祭的时候。
这个世界它很小，很弱，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却总是能给虞凰带来直抵心扉的震撼。
父亲殷明觉、阿爹虞东海、挚友陶安娜、义父莫宵...
他们每一个人，都深深地刻在了虞凰的脑海里。
他们的所作所为，让虞凰明白什么叫奉献、什么叫大爱无私。更让虞凰清楚地意识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并非只是书本上的一句话，它更是一种信念，是一种传承！
莫宵转身将博古架上的9级置换瓶取下，将它们重新塞进虞凰的手心。“阿凰，我所有的灵力都装在这里面，若将来你们遇到不能化解的危机，希望它们能保护你们。”莫宵捻起虞凰额前的碎发，将它们温柔地按在虞凰的耳朵后面，低声说道：“阿凰，义父大概只能陪你走到这一程了，往后的路还很艰难，望你能坚定不移，勇往直前。”
“义父。”虞凰再也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莫宵。“义父，我舍不得你。”
莫宵任由虞凰抱着，一动不动。
哭了好一会儿，虞凰的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些。
莫宵见朝阳当空，时候不早了，便说：“你该回学院了，阿凰。”
虞凰点点头，她擦眼泪擦干净，最后深深地看了莫宵一眼，这才转身落寞地离开。就在她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莫宵说：“阿凰，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绝对不能将真相透露给任何人。”
虞凰愣住。
她转过身与莫宵遥遥相望，忍不住问：“为何？”
莫宵冲她淡然一笑，他说：“我怕他们知道真相了，就舍不得杀我了。”
闻言，虞凰刚止住的眼泪，又差点决堤而下。
“...我答应你，义父。”
虞凰猛地拉开大门，朝站在门外的盛骁走了过去。
“怎么哭了？”盛骁见虞凰双眼通红，赶紧将温热的掌心贴在虞凰的眼睛上。
酸涩的眼皮被温热的手掌覆盖住，感受似乎舒服了许多。“好多了。”虞凰将盛骁的手掌拿下来，握着他的手往电梯口走。
盛骁没听见虞凰的解释，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又问道：“你为什么哭？”
走进电梯，虞凰冲盛骁无奈一笑，她眼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说：“因为义父告诉我，他就是杀害白真真跟东方斯乐的凶手。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方才在跟我交代遗言。”
闻言，盛骁吃惊地睁大了双眼，“国师大人承认了？”盛骁只觉得荒谬，“他怎么会是凶手呢！”
盛骁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虞凰心里揪成了一团，但嘴上却说着：“义父当初在占卜大陆负伤跳入了锁龙渊，他历尽千辛万苦才从深渊内爬出来时。那时候，他实力倒退到了君师境界，身体也非常虚弱。他想活下去，想重回巅峰实力，便走了歪路...”
说着，泪珠子乘成串从虞凰的脸上滑落。
她擦了把眼泪，余光瞥了眼电梯间一个提醒牌角落的针孔摄像头，她假装没发现那东西的存在，垂眸又说道：“东方斯乐前辈听说了他在占卜大陆被人追杀的事，担心他的安全，便一个人默默地回到了圣灵大陆。义父察觉到东方前辈回来了，便利用东方前辈对他的情谊，将他引到了火泉山脉的山洞中...然后，趁东方前辈不注意，将他杀害，并夺走了他的灵力。”
“接着，他又利用白真真前辈对他的爱慕之心，将她骗到蓝湖冰川，并用惊鸿络麻痹了白真真前辈的意识，然后将她封印在擎天冰柱中，夺走了她的灵力...”
虞凰的话，落在盛骁的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
这就是真相？
这联盟大厦监控室内的工作人员在偷听到虞凰的话后，全都震惊失色。
“快！赶紧去通知总会长，让他来听听这段视频！”
叮——
电梯抵达了一楼。
电梯门打开，虞凰跟盛骁抬起头，迈腿正要出去，却看见外面站着许多人。
盛凌丰、陆豫北、联盟会的护卫队精英...
见状，盛骁眉心一拧，质问盛凌丰：“父亲，你们这是做什么？”
盛凌丰眼神探究地望着虞凰，他说：“阿凰，有些事，我们需要跟你谈谈。”
虞凰捏紧了拳头，做出懊恼害怕的样子，“...什么事？”
“有关大国师与两位帝师之死的事。”
闻言，虞凰俏脸瞬间煞白。
...
虞凰被盛凌丰他们带到了一间秘密地谈话室，谈话室看上去跟高级会客厅没有区别，可盛凌丰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强者，却给了虞凰无形的威压。
虞凰眼圈微红的望着桌面上的那杯咖啡，露出了不安的表情。
盛凌丰身后的陆豫北将一本笔记本放在盛凌丰面前，盛凌丰自己握住鼠标，点击了一个音频文档，接着，虞凰刚才在电梯内对盛骁说的那些话，便一字不漏地在会客厅内响起。
听到熟悉的话，虞凰俏脸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你们...你们在电梯里装了监控？”
盛凌丰没有解释这个问题，只冷漠地说道：“这些事，是莫宵帝师亲口对你说的？”
虞凰抿紧红唇，做出一副不肯配合的样子。
盛凌丰又朝陆豫北伸出右手。
陆豫北便将一份检查报告交到盛凌丰的手里。
盛凌丰将那份报告翻开，放在虞凰的面前，他说：“我们为白真真前辈做了尸检报告，从她的嘴唇跟呼吸到上，发现了惊鸿洛的残留成分。另外，我们也从白真真前辈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宵帝师的身影。”
“虞凰，这些线索，都与你刚才所说的内容不谋而合。我问你，莫宵帝师是不是跟你交代过他的恶行？”
见证据确凿，虞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盯着那份尸检报告，低声问道：“义父他...他会得到什么惩罚？”
盛凌丰闭上眼睛，叹道：“按照驭兽师联盟会的规定，以卑鄙手段谋害帝师强者，不仅要被判毁灭兽心，还要斩首示众。而东方族与蛇人族也不会善罢甘休，莫宵帝师的最终结局，也许要更加严重一些。”
虞凰久久不语。
盛凌丰突然对陆豫北说：“通知各位副会长，以及联盟会会员尽快赶来京都，准备召开商讨大会。”莫宵这件事，算是查明白了，但莫宵毕竟是帝师，是神月国的大国师，有关后续处置方法，还需要召开商讨大会，仔细讨论。
陆豫北领命，带着其他人离开了办公室。
顿时，办公室内就只剩下虞凰跟盛凌丰了。
就在虞凰以为审问已经结束时，却听见盛凌丰说：“你知道电梯内有监控吧。”
虞凰眨了眨眼睛，并不作答。
盛凌丰眯眸望着虞凰，他若有所思地说：“阿凰，别人不了解，我却是了解你的。你为什么要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我们？”
虞凰心里一惊，仍不说话。
盛凌丰身体往前一倾，他近距离注视着虞凰那双通红的眼睛，犀利地问道：“他真的是凶手吗？”
虞凰心肝儿一颤，但面上表情并没有任何波动，她只说：“白真真前辈临死前看到的那个身影，的确是国师大人。”说完，虞凰起身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走出联盟大厦时，虞凰便察觉到大厦周围的警戒变得森严了许多，那大厦外面的天空上，似乎被人打下了一道隐形的能量罩。
大概是担心莫宵会逃跑吧。
跑么？
虞凰仰头望了眼大厦顶层，唇边勾起一抹悲伤的笑意。
他都主动站在屠刀之下了，又怎么会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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