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零节 闲人赵非
格温里斯既然吃惊，也意外。
杰夫哈斯现在名声比她大多了。
自从索雷斯的许多投行经理、风投、风控的高级经理人，还有与索雷斯家族合作的机构操盘手等等来听杰夫讲课。
在听过杰夫的孙子兵法解读、天地自然、天地无为的哲学思想等等。
这些在最近几个月来，当真是大杀四方。
隐隐要成为三大巨鳄中的老大了。
莫桑克有空了都来听一听杰夫讲东方哲学，老索雷斯更是对杰夫称赞有佳，认为杰夫是一位非常有才华的孙女婿，绝对比家族有些废物强多了。
再说白昊。
杰夫要的东西他肯定要找到。
问题是,谁听说过这些书有漂亮国语的呢。
白昊想到一个人。
李爱民。
白昊开上车就找上了李爱民。
“李叔，我现在真的去了春交会了，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非常，非常重要，估计怎么也要忙上一个月吧。”
李爱民让白昊突然跑来就这一出给整的有点晕。
等白昊说完，李爱民也是老江湖了：“停，停,说什么事。”
李爱民心说,这小花招叔在二十年前就玩过了。
白昊马上说道：“我要几本书的漂亮国语译本，还不能是糊弄的。”
“啥书？”
白昊一说，李爱民也为难的一脸苦涩。
但他有办法：“跟我来，我知道谁行。”
真有高人。
秦州省图老馆长。
李爱民提了两瓶酒找到这位。
果真，专业的事就要专业的人，老馆长一听：“恩，道德经确实有一版，几十年前的，林版。咱们省图藏书中有，想抄录也行，花点钱翻印也行。还有，南华经有百年前郭庆藩的庄子集释，在建国前有无名文士翻译的,咱们没有,沪市图书馆应该有典藏。”
“还有呢？”
“冲虚经没听说过有漂亮国语的，清静经……也没听说过。”
白昊问了：“清静经的作者是谁？”
“应该是老子，开篇头一句：大道无形,我认为只能是老子。”
白昊双手一握：“老馆长，我出钱，给咱翻译成漂亮国语的怎么样，但要足够高的水平。”
老馆长想了想：“这个，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翻译这個一定要真的懂，这种书不可能凭单词去翻译的，需要意境。这样吧，我帮你联络一下，这是件好事，但你要记得，这种事情要作就一定要作好，作到最好。”
“明白，明白，辛苦您老了。”
从老馆长这里出来，李爱民才问：“你要这书干什么？”
“我也不要，杰夫哈斯要的，他说要一些，数量还不会少。李叔，您这事我能不答应嘛，所以不好搞也要搞，怎么也要帮他把这书买到的。”
“要的，要的。”李爱民也认为，纯粹是交情也要帮的。
哈斯家族在夏国投资不少，就凭这一点，只要几百册图书，这点小事都不好意思收钱。
这事办完，白昊对李爱民说道：“李叔，我请你吃饭。”
“要吃。”李爱民没拒绝，坐上白昊的车之后，李爱民说道：“下次别搞这些小鬼头一样的事情，有事就说，能帮你一定帮，帮不了也告诉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当年的小青工呢，你现在是九厂厂长。”
白昊嘿嘿的直笑。
李爱民伸手往前一指：“走，今个吃点好的，京兆五-一饭店。”
“行。”白昊痛快的答应着。
在京兆，这饭店绝对是老字号，说百年历史有点过，但五十年肯定是有了。近几年，来了一位淮扬菜大师，淮扬系列八大炖，绝对是正宗好菜。
论饭店规模，也是京兆数得上号的。
正式工近七百人，各级厨师一百多人。
白昊和李爱民到了地方，停好车，正准备往正门走，就见一群厨师拿着擀面杖将一人按在墙角，准备开打。
被按在墙角的那位，却是抓着手中的盘子先往嘴里塞。
这事白昊一般是躲着走的，看热闹不是他的习惯。
却是无意中扫了一眼。
竟然是，赵非。
白昊一伸手：“别打，停下。”
厨师们停下了，但却抢走了赵非手中的盘子。
白昊走过去蹲下：“怎么混成这怂样了。”说着递了一根烟过去，赵非倒也不客气拿过就咬在嘴里：“火柴。”
白昊递上打火机。
赵非就势坐在地上：“刚过完年，因为我呢是立功有表现的人员，才初七我就给放出来了。出来之后，暂时落不了户口，至少要等一个月。回家，家里人因为我进去过，也没给我好脸色，邻居也瞧不起我。”
“正常。”白昊笑了。
赵非接着说：“想找个打零工的活，结果打零工的还抱团，我一个新来的混不上好活，我又没什么力气。”
白昊问：“然后呢，就到这里抢饭店的菜，然后准备再进去，至少还有吃有喝是不是。”
赵非伸手：“再给根烟。”
白昊将一根包都递了过去，赵非接过后说道：“那是别人剩下的，这年头吃点剩饭还被打了，我找谁说理去。”
白昊抬头问饭店的人：“他影响客人了。”
饭店的人回答：“倒没有，但咱饭店有涉外资格，这是丢京兆的脸。”
白昊起身走到李爱民面前：“李叔，那人叫赵非，是一个有点小本事的闲人，我准备培养一下他，帮我去闽省、夷岛、倭岛干几件事，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叫上他一起吃饭，介意我就给他一点钱，改天再找他。”
“不介意。”李爱民倒是想看看，这小闲人能有什么才华。
得到李爱民的同意之后，白昊往门口走去，而后对饭店的人说：“给个包厢，高级的。我是九厂白昊，那位是工业厅李书记。”
“请，请。”
事实上，白昊到的时候，这里一半人都认出来了。
白昊又对赵非说道：“起来去洗把脸，然后过来吃饭。我的饭不能白吃，回头给我办点事。”
“我？”赵非心说，我这种闲人能为你这大人物办什么事。
在京兆，闲人等于街溜子。
但赵非还是去洗脸，然后把自己收拾整齐，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第四八一节 有人要投资
精致的包厢内，白昊把菜单递给了李爱民：“李叔。”
李爱民却转手扔给了赵非：“小伙子，随便点你喜欢的。然后说说，你有什么本事能让白厂长请你吃饭。”
赵非有点不好意思。
点了几菜之后，白昊感觉太少，又加了几个。
赵非这才讲述他曾经的经历。
当听到赵非竟然在罗湖发明了一种名为蚂蚁搬家的水客流程之后，李爱民很意外,而且当年赵非才十七岁。
就在那边混的时候，还说会了漂亮国语。
有点本事。
至于最终为什么败了。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再滑头也逃不过猎人的双眼，然后就被连锅端。
他倒是机敏，逃回京兆。
却谁想，回来之后，同伙把身上藏匿水货拿出去卖，被抓之后把他供了出去，因为年龄小,所以被送到上畛子农场劳动三年。
而后，因为表现后，又有立功表现。
过完年给放了出来。
吃饭的时候，白昊直接就挑明了说：“赵非，你有才华。替我办件事情，约法三章。”
“您，您说。”赵非赶紧放下筷子。
“没事，继续吃。”白昊这么说，赵非却不好意思动筷子。
白昊只好说道：“头一个，先过我们赵庆国那关，然后我们九厂翻译组谢小语认为你的漂亮国语，还有倭语合格了，这是第二关。完成这两项之后，我安排你去一次西方大洲,在那里,我有项生意很不顺。”
李爱民倒是好奇了：“你什么时候在西方大洲还有生意了。”
“有,就是太小,我一直没管。但销售一直上不去,去年才卖了三十六万只，但经营商是凯瑟琳的好朋友，真朋友那种，我也不好意思真的扣她的钱，或是断了她的代理权。筋膜枪。”
“啊，有这事。”李爱民也想起来了：“我也给忘记了，去年给漂亮国还有倭岛出货加起来几百万只呢，她那边才三十万只，确实没搞好。”
“对。这是表面上的事情。”
“表面，真正的事呢？”李爱民开始好奇起来。
白昊说道：“驴牌、马牌很嚣张，他们竟然敢不付我的拉杆箱专利费，结果因为他们不付，光是高卢国就有十几家欠我的专利费。我要是不收拾他们，以后怎么在场面上混。”
白昊这语气有点匪气了，听的赵非一愣一愣的。
白昊接着说道：“前段时间，闽省有几个小工厂，仿制了驴牌与马牌的手提包，我看了，仿的是个球。也就是糊弄一下夷岛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好一点的在倭岛也不敢拿到台面上。”
“然后呢？”
李爱民问完，白昊一指赵非。
赵非学历不高，但能在罗湖当水客的时候就学会漂亮国语，而且可以日常对话。
绝对是联明人。
赵非马上说道：“我懂，我去西大洲，整些真正的好东西回来，然后认真研究，咱要搞就搞和真的一模一样的。他们不付专利费给您，那公平的来说，咱也不付专利费给他们，然后安排闽省那边的厂子造出来。”
白昊笑了：“这是你说的，不是我。我不知道。”
“晓得。”赵非听完，给自己直接撕了一条鸡腿：“刚才不敢吃，现在我敢吃，我能办，我能对得起您的常识。”
“吃，放开了吃。”白昊还给赵非夹了一只虾，转头对李爱民说道：“这生意不能作，很挣钱，但影响名声。可这事，高卢那边不地道，而且在倭岛我需要这些高仿的奢侈品，真的靠买，花太多外汇了。柚木夏树对这个需求量很大，所以我想让赵非试试。”
“恩。”李爱民表示理解。
白昊叹了一口气：“原本……”
白昊这一次一开口，李爱民立即拿起酒杯：“喝一個，有些事过去了，不要再提。”
“喝酒。”
白昊想说什么，李爱民能猜到，所以他不让白昊讲。
翻篇了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李强，估计再立功，也不可能在十五年内出来。
就算出来了，白昊就算想收留，九厂上下也容不下他，赵放与陆桥也容不下他。
正喝着呢，白昊的传呼机响了，九厂的。
白昊拉开门：“给我拉个电话进来。”
饭店的服务人员有事先准备好的盘线，拉开之后几十米长，给白昊接了一部电话送到包厢内。
白昊把电话打到九厂。
“付老爷，有事？”
“有，你赶紧往倭岛打了一个电话，焦辉的。这事别人作不了主，甚至半点都不懂。你先听听他具体怎么说，找谁商量咱再讨论。我告诉你焦辉那边的电话，他等着你呢。”
“成。”
白昊挂断电话后，再打京兆长途台，往倭岛找焦辉。
电话接通。
“厂长，今天有一个内部的小型宣发会，依藤田先生的想法，告诉倭岛各游戏公司，他们回来了，而且暴雪风已经接管了RTT游戏公司所有的游戏业务，他们之间的合同，依旧有效，同时提出伱上次建议的大对赌协议，十年，增长超过五十倍。”
“恩。他们的反应呢？”
焦辉的语气变的兴奋：“厂长，霸王的大陆，设计原稿一亮相，所有游戏公司全部签了新的合同。”
“漂亮。办的好。”白昊也感觉很爽。
焦辉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因为宣发的时候，有几家大公司参与。多了一些变化。”
变化，好游戏就是游戏公司生存的价格，白昊并不相信什么变化会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什么变化？”
焦辉回答：
“倭岛东映以及一些投资公司，出资一亿倭币，希望咱们拍一步史诗级电视剧，三国演义。”
焦辉说完就停下了，他知道这事已经超出了他的工作范围，同进也超过了九厂的工作范围。
他不急，等白昊思考。
白昊坐在那里足足思考了一分钟。
白昊在回忆，自己第一次看到三国演义是那一年来着。
一想之后，竟然是十年后播出的，那么至少也是五年之后才拍的。
一亿倭币，依未来的汇率，估计值五百多万美刀，一千多万夏国币。
太少！
第四八二节 排队，跑步
白昊在电话中对焦辉说道：“告诉他们，我白昊不差那一亿倭币，他们出钱肯定有相应的条件，所以拒绝，我们想拍就会自己拍的。”
“明白了。”焦辉甚至不问原因，在对外谈判中，特别是对倭人,白昊有着超出想像的敏锐，所以白昊的选择肯定不会错。
“等一下，换个说法，就是暴风雪有钱，我们准备投资一亿美刀来拍这部片子，正式演员六百人，群演三千,所有的布景我们新造一套,包括演员的服装、道具等一切。话说的软点，态度强硬一点，不要他们的钱。”
“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还有什么？”
白昊想了想：“没什么了，先拒绝。”
挂断电话，白昊对李爱民说道：“小倭子想出一亿倭币让咱们夏国拍三国演义，才一亿倭币这点钱，没意思。但这事估计未来肯定会合作的，怎么合作绝对不是一亿倭币这么简单。”
李爱民摇了摇头：“我不懂这个。”
白昊回答：“我也不懂，但从拍摄用的设备上，镜头感上，小倭子确实比我们强，而且对三国的研究，我估计他们也有大师级。当然，这事最终还是领导说了算，这事可以合作,毕竟也是夏倭友好的象征，具体怎么办,再议了。”
“是这话。”李爱民感觉白昊现在的思想高度比一年前强多了。
赵非只是默默的听着。
以前在上畛子的时候他就听说过，九厂非常的不普通。
现在看来,估计比传闻之中还厉害。
那是一亿倭币，说拒绝就拒绝。
换个单位，还不眼巴巴的答应了。
白昊又给九厂打了一个电话，将情况简单的给付强叙述了一遍，刚才给李爱民说的那套理论又给付强说了一遍。
付强听着就笑了：“还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
“啥事？”
“你用了人家美猴王的形象，又收了漂亮国电视台的订金，说卖西游记的。你在天山的时候，夏国电视台打电视过来骂你，说你拿了、用了，怎么也要拔根毛吧，支援一下拍摄。不要钱，要三台托西巴的摄像机，我给了。”
“啊，哈哈哈。”白昊也笑的合不上嘴：“是咱过份了，应该给，应该给。”
笑完，白昊又说道：“付老爷，打过电话过去找夏国电视台聊聊，就三国演义这事探一探口风。”
“成。我心里有数。”
当天下午，白昊就带了赵非回到九厂。
白昊拉着赵庆国到一旁：“这赵非之前咱石太空峪工地干过活，出来之后没什么生计，他曾经献策一项，倒也是有功。他有用，人我先交给你，你说能用我再用，你说用不了，我私人给他点钱，也算是人情走到了。”
“你的意思是？”赵庆国还有一点没反应过来。
白昊把话说透：“要靠得住。”
“明白。”
赵庆国瞬间信心爆棚。
白昊这才给赵非介绍：“这位是赵书记，我们九厂的书记。我说过，你要过几个考验关的，过了才算九厂的编外人员。”
“是。”赵非用力的回答了一声。
白昊对赵庆国说：“人我交给你了，他的漂亮国语和倭语考核，我建议谢小语来，或是你看谁合适也行。”
“成，交给我把。”
白昊离开之后，赵庆国说道：“伱先去洗個澡，我带你领套衣服还有被褥，明天早上开始先跟着出操七天。你呢，不能按研究员的标准，比保卫科减少些。出操之后来找我上课，我先从史册给你讲起。下午学习漂亮国语和倭语，每天学习时间我的意见是，十四个小时起步，你能不能坚持。”
赵非还没听完就感觉心底发毛。
可走到这一步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咬着牙回答：“我能坚持。”
“恩，今天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
赵庆国把赵非带到了九厂安全与消防保障处，九厂人称之为，老保卫处。许正阳所在的，叫东园大学校园安全保障处，简称校保处。
袁宝接到人，就开始安排人查赵非了。
次日，天不亮。
也就是六点左右吧。
在京兆，春天的六点还有星光的。
赵非床头的闹钟响了，他还是以往的习惯，翻个身继续睡。
五分钟之后，却见一人走了进来，直接扯被子，然后一盆冰冷的水就头从淋下。赵非被激的跳了起来，正准备吼几句，却见一个提着棍子的九厂保卫处队员那双如狼一样的眼神，整个人吓的一哆嗦。
“一分钟，滚出来排队。”
赵非赶紧穿衣服，一边穿一边往外跑。
他丝毫也不怀疑，自己迟到会被狠狠的收拾。
此时，赵非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在上畛子农场给训练的还是很有速度的。
屋外，已经有好几个队伍在排队了。
这些队伍很有特点，都套着不同的袖套，至少有十种往上。
赵非也赶紧看了看自己袖套的颜色，然后找相应的颜色去排队。
跑起来之后，赵非才知道，不同的袖套代表着不同的速度，以及不同的距离。
但也有些特别的，比如某个颜色的人跑到别的队伍中去了，赵非不敢问，只是跟着跑，让加速就是加速，让缓跑就缓跑。
跑了没多远，赵非看到白昊了。
白昊戴的是浅颜色的袖套，却跑到蓝色袖套的队伍中，这一队速度相当的快，是在主干道中间跑的。
“冲！”有人吹了一下哨子，赵非看到白昊那一队整齐的往前冲刺，大约两百米之后又减速，就这样没一会功夫就看不到那队了。
看这速度，赵非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
这可能是最快的一队了吧，看着都是年轻人。
错。
除了这些正常跑的。
还有几队呢，最凶残的一队是扛着一米五长的木头跑的，而且这些人跑的不是公路，是九厂的林区，就是有上坡的那种土山。
白昊早上跑了一个五公里加慢跑两公里，用了三十五分钟左右。
回办公室洗个脸，擦了擦身上的汗，然后去食堂吃饭。
白昊到食堂的时候，正好也有其他人跑完步后进来准备吃饭。
第四八三节 疯子的改变
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昊喊了一嗓子：“马越进，你行呀现在。你竟然现在能跑八公里配速，我最多跑五公里。厉害。”
马越进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肌肉：“厂长，我感觉再有两个月，我能跑九公里。话说咱书记有一套，我发现我开始跑步之后，吃的也多了,而且搞研究的时候脑袋更灵活。厂长你若有空，听我说几句。”
“成，过来先一起吃着，我再叫一份。”
白昊示意马越进过来坐。
这人，变化挺大的。
白昊第一次对马越进的印象就是沉默，而且可以一心三用,吃饭的时候手都可以不断的记录数据,而且眼睛还看着电脑屏幕。
经常躲在实验室里几天几夜不出来。
曾经有过,二十四小时吃一次饭，然后在实验室内不出来的纪录。
马越进坐下，先看了看四周，感觉没什么不相关的人，这才小声对白昊说道：“我的老师专注于设计一款全新的通讯用芯片，我研究一下我老师的设计，如果改成芯片组，就火柴盒那么大，因为是多个低等芯片，所以成本低，只有五分之一。”
白昊不怎么理解：“你的意思是，追加经费。”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给我老师说。”
明白了。
作为学生质疑老师的设计,这事确实让人为难。
“我去帮你说,合适不？”
“我不知道,而且这事麻烦厂长你也不好。”
白昊想了想：“这么,你请教一下付主任,他或许有什么好建议，他去说合适不？”
“恩,行。”马越进感觉付强可以替自己去说。
马越进又说道：“厂长，你说砷化镓咱厂里有研究没，我感觉这东西也可以造集成电路，而且体积更小。不过，可能更贵，我就是有天研究的时候，感觉可以，没往下研究。”
“技术这东西，想到就先纪录下来。”
这时，马越进要的早餐有人帮着拿过来了，马越进刚才吃了白昊的，这会把自己的那份推到白昊面前：“厂长，趁热吃。我感觉，厂长你要的那个可以拿着跑的电话，咱们缺少一样研究，就是电池，现有的电池时间太短。”
“有人在研究,但这事非常的不容易。先用现有的技术搞起来，慢慢的再进步。”
“对。”
马越进倒是现在变的健谈多了，这一点白昊感觉肯定是属于赵庆国的功劳。
马越进聊起来,人也开心的多：“厂长，我感觉未来电视机的电路板，肯定是越来越小，集成电路一定会是主流，我写了报告，可能最近大伙的报告写的有点多，研究总办还没有回复呢。”
“虽然我不想研究这个，但我认为这是一個方向。”
“还有，厂长你不知道，那天我去研究总办，他们办公桌上堆不下了，旁边多了一个架子专门放报告。李校长都亲自过去帮忙了……
“还有，那天组织踏青，挖荠菜的时候有个研究室的人全部滑到山坡下了。
“那个，还有，我和机械研究室的小李认识了，我们还去唱了一次卡拉OK，这个月要是都有空休息，我想和她去看电影。
……
马越进似乎把以前沉默的时候没说过的话，要一次性说出来一样。
或许，也可能是找到能倾诉的人了，许多话都想说。
也有可能，他想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白昊。
毕竟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在九厂发生的。
白昊呢，很喜欢这种感觉。
至少，马越进研究的时候开心，研究之外的生活也开心。
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似乎谈对象了，这更是一件好事。
马越进还在继续说着：“上个月，我完成了三轴车床用的远程控制集成电路，研究总办说给我记奖金，我想等奖金发了，买件漂亮的衣服给小李，还有……
白昊认真的听着。
真的。
真的很快乐。
突然，马越进站了起来：“厂长，时间到了。我要去借用超算，计算我的新研究了，走了。”
说完，没等白昊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影了。
白昊这时看桌上。
桌上空空的。
自己，好象还没吃饱呢，刚才自己的大半让马越进吃了，然后马越进的，他自己聊天的过程嘴没停，吃光了。
算了，再来根油条，来碗加糖的豆浆吧。
此时，在三区的食堂里。
这里倒下去一百多号人。
苗枫林感觉自己心脏都要炸开了，坐在那里脸色发白。
“惭愧，太惭愧了。还不如九厂的老年人队跑的快，跑的远。看那些女研究员，都跑三公里配速，咱们这边年轻人，跑个两千米慢跑，喘的连腰都直不起来。”
没人接话。
都感觉有点丢人。
一旁的姚朝辉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总算是缓过来了。这能说什么，你说咱们整天搞研究，没空锻炼。好象九厂的研究人员不研究似的，而且人家成绩还很出众。要说这锻炼没用，可搞研究也要身体好。跑吧，明天早上再坚持。”
“吃饭。”苗枫林一扶桌子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双腿发软。
虽然他不明白，九厂为什么一定要搞晨跑，可他听到九厂上下，只要在这里住的人都跑，他也认为不应该破坏规矩，跟着跑就是了。
唯一尴尬的就是，自己跑不动。
白昊那边。
回到办公室，差不多七点半。
这个时间，可以去休息，但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工作了。
九厂的上班时间是八点。
白昊刚把茶给自己泡上，白蕠和黑絮就一起过来了。
“啊，两位组长，这还……”白昊想说，还没到上班时间呢。白蕠将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我就说一个事，关于进口四轴的配额与调试问题，我和领导们讨论了一下，这里有一份初步的方案。”
白昊拿过文件夹，心说你们都讨论好了，需要我干什么。
但还是要看的。
其实，怎么分配白昊一点都不关心。
白蕠又说道：“而后，还有一个讨论意见，成立攻关组，对机加工用的刀具进行攻关，伱若没有意见，我就去安排这件事情，咱们九厂已经没有精力研究这个了，所以只能找大学或是研究院联合研究。”
第四八四节 真敢下狠手
白昊也没细读手中的文件，但听白蕠这么一说，确实应该办的事情。
“搞。”白昊翻到那一页，签字。
白蕠拿回文件夹：“我没事了。”说完，转身往外走。
白昊感觉有点怪，自己这位后妈，又变的象一年前的样子。
白蕠离开之后,黑絮坐下，她要说的事情比较复杂，所以不急。
看到白昊疑惑的眼神，黑絮说道：“这才是你……妈原本的样子，休息了几个月，她这是要把休息时少作的工作补回来。”
“啊,恩。”
黑絮翻开自己的小本：“厂长,差不多准备好了，开战的时机你怎么看。”
白昊知道是什么事。
用电视机以及其他家用电器,疯狂的往夷岛销售。
白昊问：“托西巴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们也准备好了，咱们奔小康厂现在拥有三种面板的技术，是托西巴的好，还是漂亮国的好，还是具体的分析中。眼下呢，咱们需要一个契机，托西巴也在观察，全球电器的人也在观察。”
黑絮继续讲：“我们不能太过激进，引起了倭人的关注之后，用电视机反攻倭岛的计划就会变的困难。”
白昊没有回答，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160这个数字之后,想了想一笔划掉,改成了145，然后将这张纸推给了黑絮。
黑絮接过纸看了一眼，不太明白。
白昊说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这一切的计划是建立在这个数值的前提之下。简单、粗暴的把小倭子按在地上摩擦。除非,小倭子和漂亮国爹翻脸，但他们不敢。”
“这个数值？”黑絮猜到了，但她不敢相信。
所以，黑絮问：“这個是什么，难道是倭币对美刀的汇率？”
“是。”
“不可能。”黑絮惊呼一声。
白昊反问：“为什么不可能？”
黑絮站了起来：“你等一下，我取份数据过来。”
白昊倒是不急，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很难让人相信的，怕是倭人自己就不敢相信，但这就是事实，无法改变的事实。
倭币，爆了。
黑絮拿着资料回来的时候，还特意拉上了邬青道，白昊专门给她和邬青道各自泡了一杯茶。
白昊能猜到，黑絮肯定要拉上邬青道一起过来。
黑絮将茶杯推到一旁翻开资料：“准确的说，超级碗当天发布了协议，然后邬组长安排人作了实时跟进，几天时间里，许多人都在抛售美刀，倭币进入升值通道。”
白昊捧着茶杯在听，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事情。
黑絮接着讲：“而后,倭币小王子出手，一天就投入了近二十亿美刀的资金，让倭币与美刀的汇率稳定在了210。”
邬青道在旁说道：“我们的记录是，协议之后倭币第一次有序升值，和你预测一样的，升了百分之十一左右。你手上还握着倭币呢，还有一份杠杆？”
“我的交割期是一年，就是协议发布整一年。我投的不多，只是想玩玩，谁想到竟然真有人敢和我赌，我写的数值是九十三。就是倭币升值93。”
邬青道笑了：“真疯。几倍的？”
面对邬青道，白昊倒是不认为有什么可隐瞒的。
“四十倍！我投进去了一亿倭币等值美刀取整，我要求远期兑付两千七百万美刀，允许中途交割，交割就代表认输，视当时的汇率，有可能保本，也有可能不保本。和我对赌的是宅友银行，他们是否知道这边是我，我不清楚，我用的是摩根的匿名投行账户。”
黑絮听的眼睛都直了。
邬青道拿起一张纸就开始算了，白昊其实投入的钱并不多。
依当时折算就是四十多万美刀。
但四十倍杠杆这个就凶残了，一千六百万美刀，四十亿倭币。然后白昊对赌93，就是凭币升值93元。
邬青道记得白昊说的是二百四十五左右购入，实际操作应该是二百四十三。
那么，就是倭币需要升值一百五十倭币兑换一美刀。
再算差价，然后是手续费，以及杠杆费。
依白昊和摩根的关系，手续费肯定是万分之五以下，杠杆费是年百分之七左右。
算完，邬青道把纸直接撒成了碎片。
他喵的，一切按白昊的预测，纯利将达到二千五百万美刀，但提前交割的话，倭币位于192兑换一美刀，白昊就只能保本。
邬青道撕完纸后问：“你怎么想到投入一亿倭币呢？”
白昊抱着茶杯：“因为，上限就是这么多，再多没有人陪你玩。索雷斯家族用的办法我用不了，他们纯资金玩倭币，我要是有几十亿美刀，我也直接用纯资金的方式去玩。我这种玩法，不动钱，只是一堆数字。”
邬青道笑着点了点头，这种玩法他听说过，但没接触过。
眼下，他就是把九厂的外汇资金大部分换成了倭币，以及倭岛的一些不动产上。
就属于白昊所说的，纯资金方式投资。
黑絮不乐意了：“现在说正经事呢。”
“对，对，你说。”邬青道示意黑絮继续。
黑絮翻着资料：“接下来，倭币进入了缓慢升值，半个月停稳定在了216这个数值是。紧接着，倭银突然宣布加息，引发了新一轮升值，让倭币升到了二百零几这个数值稳定，有效消息，这事让漂亮国不高兴。”
白昊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个，报纸上都写了，漂亮国的人认为倭人这样的行为，既无必要、也不明智。而且地堡国也在骂，高卢国也在骂。
那协议不就是让倭币升值吗？
但为什么，升了，还要被骂呢。
因为在漂亮国的巨鳄们眼中，汇率已经非常合适了，接下来应该是倭国刺激内需的时刻，加息就是抵制内需，这是拆漂亮国的台。
黑絮又拿出一份来自香江的剪报：“官方新闻，倭大藏官员在会议中道歉，漂亮国也接受了倭币眼下在二百零几的事实，倭人在漂亮国也保住了面子，漂亮国也算勉强满意，而且漂亮国在白房子接见了倭相。”
白昊：嘿嘿。
第四八五节 猪队友
白昊笑的很诡异。
显然，还有什么的特别的意思。
邬青道问：“什么意思。”
黑絮说道：“倭币不能再升值了，所以你说的那简单粗暴的计划根本不可能。我也明白，如果倭币升值，那么再折算美刀汇率，咱们的电视机进入倭岛，从价格上就有无以伦比的碾压姿态,但这不可能。”
白昊问：“日期，那边白房子是什么时间？”
“前天，今天倭相应该回国了。”
白昊：嘿嘿。
黑絮一拍桌子：“你什么意思？”
白昊回答：“去看新闻吧，今天一定会有乐子。”
邬青道愣了一下。
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没有网络,许多数据与新闻传递速度并没有那么快。
黑絮直奔电脑房，她要看看新闻组上有没有什么分享的消息。邬青道则回办公室打电话,分别打开香江、九厂驻漂亮国加州办公室、倭岛他安排的人员。
十分钟之后，黑絮一脸不可思议的回来了。
邬青道却是眉头微皱。
因为一切超出了他的知识范围，这是经济学上根本无法解释的变数。
白昊坐在办公桌后，看到两人回来了，白昊说出一个数字：“180。”
邬青道接了一句：“这周末！”
坐下之后，邬青道骂了一句：“怎么有这种没脑袋的货。”
“可能是飘了吧，毕竟是在白房子受到了漂亮爹的接见。”
黑絮也是无语了，现在倭币肉眼可见的又在升值了。
原因就是倭相从白房子出来，在回倭岛前有一段电视讲话，大概意思是，一美刀兑换一百九十九倭币又能怎么样呢。
原本，二百倭币兑换一美刀已经是市场的心理关口。
让他这么一说，任谁都会想,往下走，二百以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然后……
白昊这时说道：“我还是胆子小，保守了。我心中的预期,倭人在不断的作死中,加上腐国下黑手，漂亮国爹不管，地堡国再给一个黑脚，等等因素之中，倭币的底限是120，所以，我150的交割价，我真的是很保守。”
疯了。
这是疯了。
黑絮拿起笔疯狂的计算着。
就按150算。
这还有什么可玩的，以前，一台电视机用全球电器的销售渠道，一台十八寸好一些的，按五百美刀计算，拆算夏国币就是一千三百，倭岛到岸价十二万，加上关税、运费等等各种费用，终端销售价值一般在十六万至十八万，这就已经有竞争优势。
现在美刀在贬值，夏国币对美刀的汇率也在贬。
换算到一百五，到岸价才七万五千倭币。
倭岛托西巴的电视机，基本上都在二十万倭币起步。
……
黑絮傻了。
按这么一个计算方式,在倭国电视机行业没有调查策略的时间段内,真的如白昊所说的，不需要什么市场手段，也不需要计划。
简单、粗暴的莽过去就行了。
白昊点上一根烟：“眼下，我倒是认为，开始替换托西巴的零件采购，能国产的尽量国产，能用漂亮国的也尽量使用漂亮国的。否则，这成本可是要上涨一倍的。”
邬青道问：“真的能涨到120吗？”
白昊回答：“不知道，但150我认为肯定可以。我记得有一句话，引发雪崩很容易，但雪崩却不是人可以控制的。”
邬青道点了点头接了一句：“再上几个狂妄的，没脑子的。现在，我也相信能到150这道关卡了，如果真的到了120，这事就可怕了。”
作为经济学的专业人士，邬青道很清楚这种变化会带来许多恶果。
白昊接着说道：“按我的意思，玩個小花招，对夷岛直接莽上去。”
“什么小花招。”
“以旧换新。”
黑絮拿了纸笔：“怎么搞。”
白昊回答：“不要利润，一台电视机假如值一千二，如果对方拿来一台八成新的电视，我就把利润全部让出来，甚至亏损一点也可以。我回收对方的旧电视，然后旧电视统一在闽省先找一个地方，翻新处理。一台十八寸的旧电视翻新之后，三百元卖给偏远农村，合适不？”
“不合适。”黑絮直接怼了上去。
白昊心说，我翻新，我保证质量，三百元还不合适？
却听黑絮说道：“你出不了闽省就被抢光了，三百元彩电，又是九厂在背后翻新的，三百元你放出去，各省的商店保证有多少收多少。得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我去和全球电器商量一下，再和小倭子讨论一下，拿一个方案出来。”
黑絮懂，白昊挣的就是这旧电视的钱。
别看旧的，事实上使用价值还是巨大的。
她需要讨论一下定一个标准。
全成新的肯定是一个相对高的价格，但不会超过三百夏国币，如果是坏的，十块钱等值夏国币的夷岛币，相信也会有人愿意去换。
白昊搞的就是一个让买家感觉占便宜的事情。
往夷岛大量销售家用电器，还有电视机的事情暂时靠一段落。
到中午的时候，李大强亲自来找白昊。
先是一份简单的评估报告。
“小白，三个研究所大部分人水平还是相当出众的，有了机会之后，他们也能吃得下苦，这是初步的判定。”
接过报告白昊扫了一眼：“李校长，来点刺激的。”
李大强笑着将另一份材料放在白昊桌上：“看这个来劲不，搞出这个设想的家伙绝对不是正常人，但我认为，可用。”
白昊拿过报告一看，惊了。
两万两千转。
这是汽车的发动机？
活塞行程只有八厘米。
非常认真的读完这份似乎早就写完的报告之后。
白昊抬头看了一眼李大强，李大强笑着点了点头：“你认为，可以实施吗？”
白昊伸手抹了一下脸：“走，叫上这家伙，咱们玩票大的。”
大的。
确实是一票大的。
白昊不想输，想赢。
已经砸进去了一个对于任何厂子来说天文数字的研发费用了，甚至于白昊都把三十多年后的自己知道的技术要点拿了出来。
就为了打造一款爆发力极限的发动机。
第四八六节 这个很强的
一款爆发力极限，动力极限，不考虑发动机寿命的情况下。
零点九升的发动机，最大马力可以有多少。
白昊这个，接近三百匹马力了。
短距、高速、超加压。
正在研究室拆一台柴油发动的达文东用布包住了头发，然后双臂不是袖套，而是他用布带缠紧的。戴着一双帆布手套,正在认真的拆解着面前的柴油发动机。
已经确定，这一套发动机来自毛熊的克拉斯重卡。
这时，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一名是研究总办的，一名是厂保处的人。
“有事？”达文东人还钻在机器下面的。
“厂长找你。”
“厂长。”达文东一下就从机器下窜了出来：“厂长看到我的报告了？”
厂保处的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带你去见厂长之前走流程。”
走流程？
什么流程。
剪头发，从内到外换衣服，然后再套上防尘服。
达文东又期待又兴奋。
防尘级的研究室，而且还有电磁防护,还有恒温保障,还有……
达文东知道，自己即将去的地方，一定是九厂的高端实验室，要知道他们拆解那柴油机的地方，就是一个空车间，然后用木板隔成了许多小隔间。
最后，戴上护目镜之后，达文东见到一个在全玻璃罩保护下测试运行的发动机。
很小。
但结构复杂到他一眼看过去，竟然大部分没看懂。
当达文东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数据之时，几乎跪了。
零九升的发动机，跑出了三百八十匹马力的动力，在这东西面前，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渣。自己研究的东西和这东西比起来,就是自行车的摩托车的差距。
那么,自己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自己配不上。
这时耿于秋走了过来，甩了厚厚一本资料给达文东,然后说道：“把你的新式气门画出来给我看看，你手上的是你看到这台发动机的相关资料，保密条例相信你背过，毕竟你们所也是研究六对轮发动机的。”
达文东不敢有一点怠慢，看那边有作图台，跑过去就画。
耿于秋对白昊说道：“有个很大的问题，咱们比赛的赛道总长约二十一点五公里，跑十圈按二百二十公里计算，小龟的油箱只有二十升。”
白昊看着正在运转的发动机，笑了：“全力的话，跑七十公里。”
耿于秋回答：“有上坡路。”
“就是说，六十公里都难？”
“恩。”耿于秋说道：“所以，肯定有一個加油点，谁加油的次数少，谁就比别人快一点点。我推测，小倭子最终的也不会超过一箱油跑八十公里，漂亮国人的手法更粗野，他们能跑五十公里。”
白昊点了点头。
赛车的油耗有的甚至达到百公里七十升。
小龟零点九升的发动机，百公里三十升不过份。
看着玻璃窗内的发动机,白昊下意识就去摸烟,可烟在门口的时候就让没收了。耿于秋递了一根棒棒糖给白昊：“你想赢,你认为我们不想赢吗？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他世界冠军怎么样，托幼它汽车世界一流怎么样。”
白昊嘴里吐出两个字：“办他！”
耿于秋指着发动机：“你上次提到的几次技术，很高明。但不成熟，要改进的地方太多了，未来肯定是家用车领域高端车的技术。”
耿于秋说的不成熟，因为白昊能记得技术要领，却不知道技术的内核，有些部分还需要摸索，毕竟是白昊重生之前，扛着两吨重车的一点三升发动机，其技术优势绝对有，但能不能吃透，能不能量产，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夏国的研究人员，从零到一的水平或许不如外国人。
但，夏国的研究人员，从一到一百的水平，独步天下。
无人能出其右。
两人说话的时候，达文东把他画的气门新结构送来了。
耿于秋看了一眼：“有创意，而且有实用价值。不过你设想的六冲程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有没有想过第五个冲程作功的时候，喷到缸体的内水会变成水蒸汽，然后需要一个冷凝器。冷凝器有多重？”
“还有，第五冲程要不要润滑。不润滑，缸体会磨损，润滑的时候，水会不会与润滑油相互污染。再说缸体受到强烈的冷热交变应力，会不会炸了？”
达文东低下了头。
他也解决不了这三个问题，甚至于他知道要解决的问题更多。
白昊突然来了一句：“高纯度甲醇。”
“没必要，依然还是要加一个甲醇罐的，这也是增加重量。还多一套机构，所以是画蛇添足的，但是，他的气门设计确实有独到之处，还有，他的风冷式设计我们需要计算一下，如果真有能够用上，少了水冷装置，多出来的质量可以多装一点油。”
耿于秋说的很直白。
这样的直白非但没让达文东反感，反而感觉很亲切。
比起一昧的嘲笑让人心里舒服多了。
耿于秋又对达文东说道：“有个消息，并非保密的，但伱们研究所未必知道。在五月份的时候，将会有一场比赛。所有生产小龟的车厂，以及有兴趣的都可以参赛。漂亮国佳士拿公司，世界冠军谢尔比先生会参赛。托幼它公司也会安排技术人员改车，以及一位世界级的冠军车手参赛。”
“厂长，想赢。”
“九厂，想赢！”
“我，耿于秋，想赢！”
“这里，每个人，都想赢！”
耿于秋没说不想输，而是说了想赢。
“你，达文东，想赢吗？”
达文东整个人如同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学生时代、博士时代、研究员时代，他从来没有过此时的感受。
他无法用语言来表述他的心情了，只能是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
耿于秋却很平静的说了一句：“研究，都是从无到有的，去读资料，然后告诉我，怎么样改进气门，怎么样让水冷变成风冷，想赢不是喊出来的，是干出来的。”
“恩。”达文东转身就去那边绘图台了。
第四八七节 你，什么意思？
看着达文东去工作。
耿于秋对白昊说：“是个人才，可苗枫林不会用，他太教条了。”
一直在默默观察发动机测试的李大强校长此时来了一句：“挖宝的活是我的，怎么用是你们的。最近学生中我发现了一个物理天才，再观察一下。交给谁来培养再讨论，那个孩子很有天赋。”
“老李，你是咱研究院的幕后英雄。”
“哈哈,谁说不是呢，咱老李靠谱。对吧。”
这一点都不谦虚的话让白昊和耿于秋都笑了出来。
白昊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耿于秋说道：“眼下，这台零点九升的发动机，怎么说呢，为了追究你要的爆发力，估计用一次就报废,我努力让玩意保证能跑五百公里。”
“够了。”
白昊明白，想追求力量，必须作出牺牲。
这台发动机，能跑够三百公里他就知足了，太多的设计都是完全不顾及发动机寿命的暴力改动。
出了实验室，马大强对白昊说道：“三个研究所中，除了三位所长，我的意思是给他们搞适合他们的独立研究，就那台大家伙还有底盘的研究，三个研究所这一次考核之后，抽出骨干加入研究。”
“合适吗？”
“不知道，但你说苗枫林甘心在炅水生手下搞研究，不能吧。当然，他们若是愿意，我肯定没问题,你作为厂长也肯定支持，所以先这样。”
白昊想了想,这可能也是個好办法。
去吃午餐。
吃过午餐。
回到办公室，白昊感觉自己终于有点时间了。
恩。
很把去年没写的年终总结报告给写了。
写报告之前呢？
泡壶茶,测试一下新一版的毛子方块游戏机，放松一下自己。
然后……
怎么才第三速度就挂了？
一定是自己太贪心，非在凑什么大棍向下四排消。
恩，再来。
然后……
再然后……
在白昊玩游戏的时候，幽廊市。
幽廊市。
某锅厂的新任厂长，还有几位厂里的负责人被叫到了市办公大院。
负责城市发展引资扩大产能与商业局，以从帝都调任，新上任四个月的主管经济的欧阳副-市-长带着几个人，拿着牌匾，大红花捧着，喜气洋洋的就往幽廊市某个连厂名牌子都故意让树挡下厂长以及主要负责所在会客室而去。
他们是去表彰的。
因为这个厂，去年是幽廊市利税第一大户。
肯定要表彰。
一行人还准备了鞭炮，彩纸，真是好不热闹。。
而此时，从楼梯的另一边。
也有一群人，前面是两个抬着一筐信件，以幽廊市赵副市-长带队，联合了防火安全检查、治安检查、清除抢占别厂地皮检查、食堂卫生检查……各部门负责人的。
他们要去收拾一个整天关着门的某厂子,这家厂子还抢了旁边一家因为效益不好，半停产工厂至少十亩空地搭建临时仓库，而且就举报,厂内各种物资管理混乱，防火严重不合格，而且多次与周边各厂打架，以及厂区内一角臭气熏天等等。
昨天，特意打电话把这厂子的厂长，还有主要负责人都叫了过来。
这一次赵副市-长亲自带队，要狠狠抓一个典型出来。
几分钟后，两只人马就在那个把厂名的牌子故意挂在树后的工厂的厂长，所在的幽廊市办公大院的接待室门口停下了。
两个黑着脸的男人，各自拨开前面的人，来到那间会客室门口。
欧阳铁山！
赵兴华！
一个是来发奖的，另一个是来处理违规，还抬了一筐举报信。
“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
两人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赵兴华一指那会客室的门：“这厂子今天必须停产，接受整改。拆了他们抢纽扣厂的那个仓库。”
欧阳铁山冷冷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去年的幽廊利税第一是他们？”
幽廊这个城市很尴尬，距离帝都实在太近了，十年前还是一个镇，三年前才改镇为市，真说起来，虽然是市，但夏国有些县都比他们大，而且经济更好。
欧阳铁山被从帝都调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搞活城市经济的。
赵兴华指着欧阳铁山：“别以为你从帝都派来的，你就高人一等，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年，我对这里是有真感情的，你算什么东西，混个脸面就跑了。”
“放屁，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发展经济，让所有人生活水平提高。”
赵兴华大声反驳：“是你，是伱暗中鼓动有些厂子野蛮发展，只图自己的厂子发展，却对周边造成多大的影响。”
欧阳铁山也不甘示弱：“就是你这种人，过年发年货，一人连三斤肉都发不下来。”
“你瞎，照他们这样胡整，发生火灾会造成多大的损失，会有多少人受伤。”
“你才瞎呢，我亲自去查看过，眼下是任务紧，他们很在意防火的。”
两人各说各有理，当街就吵了起来，只差有人递一块板砖了。
这家将招牌都故意让树挡着的厂是什么厂？
就是白昊的秘密锅厂，玩命的赶工、生产，整天加班，就是因为倭岛对锅的需求量实在太大了，谁见过二十四小时六班倒的铸造车间与锻造车间，就是因为铸造和锻造都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辛苦活，现在是人停机器不能停。
平均四小时换一次班，连轴转的生产锅体。
锅厂。
新任厂长肖福文，正在几名厂里的骨干躲在会客室门内的门缝那里观察。
有人说道：“肖厂长，要不咱给老厂长打个电话吧。”
肖福文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行。老厂长更在筹备新厂区，搞面板和外壳，这些天肯定忙的要命，这事先看看，别给老厂长添乱。”
一众人就在门缝看着，他们可不敢随便开门。
这个时候，冲上去就是夹板气。
他们不敢出去，可外面的人毕竟也不傻，两人吵架很明显影响不好，这吵了几句就赶紧有人过来劝。
就是那边来检查的也感觉，这既然盈利非常的好的厂子，现在给厂长难堪似乎不合适，再观察一下。
然后请厂长单独过来聊聊。
第四八八节 关于锅，不能笑
奖励要有的，问题也要解决的。
至于那一筐举报信什么的，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然后再查也不晚。
两边一劝，一拉。
欧阳铁山和赵兴华也就是看对方不顺眼，可谁也不想，更不敢影响幽廊市的发展。也就借机有个台阶下,不吵了。
他们被劝离，这奖励的事情呢，也自然暂停。
那些举报信呢，先放一放了。
会客室门内，肖福文是松了一口气，马上问身边的人：“是谁把咱举报了？”
“恩，可能是旁边纽扣厂的。
另一个说道：“有可能是东边铁丝厂的。
还有一个说道：“我看是西边粮店的。
又有人说：“估计是搪瓷厂的。
肖福华苦笑两声：“话说,我没来上任之前，你们得罪了多少人？”
“这个……
很尴尬。
有人回答：“老厂长去张罗着扩大建新厂,去了永清镇。咱厂里电不太够用，我们就偷偷的把电缆接着了铁丝厂的变压器上。”
“我挖了条沟，半夜动手偷接了搪瓷厂主供水管道的水。”
“咱们仓库不够，所以占了纽扣厂那块一直不用的空地。”
肖福华已经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了，他是从津门奔小康厂借调过来了，临时管理这里的工作，却是没想到，过来第二天就被告之出了这么多事。
再说欧阳铁山和赵兴华，两人回到办公室。
其实，他们办公室距离不远，一个在二楼西，一個三楼东。
两人回到办公室后，市-长就把两人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两人以为要被批评了。
可谁想,听到了这样一句话：“举报信的事情我知道,我装作没看到，因为咱这楼里只有两个人知道，那厂其实是九厂管的，换个说法，整个幽廊市，那厂子上上下下，所有的职工连同家属，口风都非常的紧，而厂外面的知道这事的人，也就两个。”
欧阳铁山问：“哪个九厂？”
赵兴华也准备问，却被欧阳铁山抢了一步。
市-长笑了：“老赵，你儿子去当书记的那个九厂。欧阳，听说你闺女也在九厂。”
什么情况？
这两人有点呆住了。
市-长又说道：“也怪我，应该告诉你们了。看看这个吧。”
铁柜子里锁着的，还压在许多文件下面的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份倭语的说明书，两人一看，更是惊呆了。
“这，这个？”
“对，就是这个,为什么保密呢。因为这玩意的生产成本只有八十六元，加上人工什么也就刚过百,倭岛呢,商店里卖十几万倭币。保密是有原因的，怪我，怪我，没有告诉你们。”
赵兴华与欧阳铁山连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了。
突然，欧阳铁山一拍大腿：“我知道这东西，八工部有人出差买了一台，回来吹了好些天，前前后后花了大概一千五百块钱吧。”
说完，欧阳铁山自己都懵了。
赵兴华拿着那说明书，感觉脑袋嗡嗡的。
因为……
他托人也买了一只。
他儿子打电话回家，说谈对象了，已经给付主任写过报告，正式谈对象的报告。所以呢，他就感觉儿子可能要结婚，这东西听说非常高级，在倭岛火爆的不得了，基本上是商店里只要有货，很快就给抢光了。
他寻思着，整一个回来，将来和亲家谈的时候，也脸上有光。
一，一千五百块钱。
买了这么一个东西回来。
唉！
赵兴华感觉一口老血堵在了嗓子眼，难受，难受的不得了。
一千五百块钱，买点什么不香。
就是换成小龟汽车，添一点也够三成首付了。
突然，赵兴华感觉眼前一黑，晃了两下。
就是和他一直关系很差的欧阳铁山都赶紧去扶：“咋了？”
“我的锅！”赵兴华是真难受了。
一千五百块钱，相当于他几乎一年的工资，不吃不喝的工资。
欧阳铁山想笑，可又感觉这会笑是不是过份了点。
这办公室内的气氛，是相当的尴尬。
再说此时，京兆，九厂。
白昊还在拿着游戏机，心说自己怎么就突破了十万分呢。
突然！
铃声响声，白昊起身走向窗口，心说有点奇怪，自己好象吃过午餐了，食堂的铃声怎么就响了呢。
再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白昊愣住了。
五点五十五分！
这不科学。
白昊记得自己大约一点半左右坐在这里，然后泡了一个茶，准备玩小会游戏！
下午五点五十五分！！！
白昊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错了，我有罪。”
然后看看手中的游戏机，高高举起，最终还是轻轻的放在了办公桌上。
这玩意有点害人。
到了食堂，白昊要了三个馍，坐角落去掰馍了。
白昊全家都不用作饭的。
老爸张建国基本上都是在机床厂食堂吃饭，然后晚班开始，他检查之后才会回家。白蕠呢，吃的是职工营养灶，这是给所有哺乳期的职工，还有病号准备的。
家里小六有九厂托儿所照顾，晚餐的时候也会送了营养灶这里。
小五吃的是小学营养灶。
老三、老四吃的是中学健康灶。
杨柳在大学，吃大学食堂。
所以，自家开伙的概率不大，对于老三、老四、小五来说，食堂比家里的饭好。
张建国和白蕠都是厨艺渣。
白昊正掰馍呢，付强也拿着两只饼过来，还有一盘凉菜，一壶稠酒，坐在白昊对面。
“付老爷，今个兴致不错。”
付强呢，递给白昊一双筷子：“我刚才接到了李爱民的电话，说你要去春交会的事情，就问要不要给九厂布展台。我说不用，你人去了就行，有没有展台无所谓。”
“对，我就是转一圈，把面子给李叔给到。”
付强又说道：“还有一个事，你去春交会之前，进一次帝都。夏视找你，为拍电视剧的事情。还有，你顺便去一下幽廊，那边出了一点乱子，他们市-长在几分钟前给我打了电话过来，这事你顺便处理。”
处理事情。
特意打电话过来。
这感觉，白昊第一反应就是，麻烦事。
肯定是麻烦事。
第四八九节 去，出差吧
付强让白昊顺便去幽廊处理点事情。
白昊的反应很快，立即就问：
“麻烦不？”
麻烦，肯定是是麻烦的。
但付强绝对不会这么说。
付强说道：
“看谁去办呢，你去办就不麻烦，换个人估计麻烦的很。他们……”付强三言两语把事情讲了，然后说道：“这事不处理好，影响会很坏。实在不行,划一块地皮，咱九厂出点钱，毕竟那锅的生意老挣钱了。”
白昊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成，这事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正如，我还想给幽廊市一点活干，听说他们印刷工艺搞的不错，津门、帝都、鲁州省、晋省的位置呢,他们距离都不远,印个包装箱什么的,搞的好，就多供应。普通呢，就只顾及帝都和津门了。”
付强也认可：“是个事。包装不能再小打大闹了，毕竟要再上一个档次。”
白昊这时馍已经掰完了，起身到窗口把馍送进去：“口汤、普通的、多放蒜苗，小碟不要辣酱、双份糖蒜，来盘牛肉，多麻多辣。”
说完，厨房里边用竹夹子夹住碗，将另一半递给了白昊。
白昊端着牛肉回到桌前。
付强夹了一片牛肉放嘴里：“话说，这袋鼠国的牛肉还挺好的。说个正经事。”
“付老爷，您说。”
“恩，你这次去羊城把赵庆国带上,让他见一见世面，开一开眼。恩，也顺便把欧阳芊芊带上,你去帝都的时候,约上两边家长吃個饭，你毕竟是九厂厂长，两人谈对象，你作为厂长请他们双方家长吃个饭，也算是订个亲，也是咱九厂的态度。”
“成，我懂。”白昊回答的很痛快。
付强继续派活：“还有，去一次五工部。”
“恩。”
“再有，去一次三工部。”
“恩。”
“最后，去一下六工部。”
“恩。”
“如果时间够用，一工部那边转一圈，财部那里转一圈。”
白昊恩了两声：“我知道了，有时间，就所有婆婆那里点上卯，有事没事混个脸熟。空手，还是不空手。”
“工作嘛，空手。但出来吃个饭什么的，我让赵庆国多备点全国粮票。其余呢，再安排几个人一起去羊城，省得别人说闲话，毕竟赵庆国和欧阳芊芊谈对象,两人一起出差，让人说去旅行了，不合适。”
“恩，成。”白昊认为这没什么，也就痛快的答应了。
付强说：“既然你没意见，我让欧阳芊芊去挑这次出行的人，让赵庆国安排行程了。”
“没问题。”白昊没一句反对的。
“明天就出发？”
“这个。”白昊有点疑惑，因为自己的年终总结还没写呢。
算一算，这都奔四月了，自己原本应该在去年年底就要写的年终总结，现在还是一个字没动呢。
付强问：“有事？”
“没事。”白昊可不敢提这事，提了付强肯定要啰嗦好几十句的。
“没事就明天出发。”付强这么一说，这事就定了。
吃完饭，白昊回办公室二楼收拾行李。
想到帝都这个时候还有点冷，羊城已经很热了，带不带厚衣服让白昊纠结了好一会，终于把衣服装进箱子，白昊坐在办公室准备写去年就没写的工作总结了。
突然有人敲门。
是耿于秋。
“耿教授，快请进，我给您倒茶。”
“不倒，听付主任说你又要出差，谁知道你一忙什么时候回来。有几个事情给你说一说，关于新气门，我看能用。还有水冷改风冷，这整体结构就要变，我们有这么几种设计。”
这事是正经事，白昊坐下开始和耿于秋讨论。
终于，耿于秋离开。
炅水生又来了：“关于V12有些细节改动，我得和你说一说。”
“这个，成。”白昊又把刚写了一个字的去年年终总结扔抽屉了。
然后……
封遇春来了，就新铣床的事情他要说几句。
再然后……
一听说白昊又要出差了，大伙似乎是商量好的，把一些事情提前作个决定。连李大强都来了，他要求给东园大学东边新建四个小型室外篮球场，但位置却影响到宿舍区了，所以商量着把学校的运动场地往南边远处放。
对于学生来说，走二里地不是问题。
一个又一个。
都是要紧的事情，原本他们不着急，可一听白昊又要出差，自然就要把事先说了。
白昊一整晚都没空睡，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十一点的时候这要去火车站了，付强才拦着人，把不重要的事情放下，挑重要的事情讲。
这事整的。
白昊上了火车，连话都不想说了，躺下就睡。
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火车都快要进帝都了，他才醒来。
“厂长，吃点。再有半个小时就到站了。”赵庆国给白昊准备了一份简单的粥、还有包子。
白昊接过就吃，吃的时候说道：“工作安排好了吗？”
“好了，进帝都。我先去帝都无线电厂，然后欧阳副组长去联系，确定厂长您去汇报工作的时间表。到了傍晚的时候，我已经联系好了汽车，晚上就到幽廊市。”
赵庆国翻着小本：“不瞒厂长你，锅帮被投诉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我爸就在幽廊市，这次大量的举报信最终就汇总在他那里，我没给我爸打电话。晚上到幽廊之后，我先回家找我爸聊聊，然后明天白天，我以九厂书记的身份去正式的作工作接洽。”
“接下来……”
白昊打断了赵庆国：“等一下，先把你爸的电话给我，我一会到夏视之后给他打个电话，晚上我请他吃饭。不是公事，是私事。付老爷让我代表九厂，安排伱们双方父母见个面，也算是订亲了。”
赵庆国恩了一声。
话说，他有点紧张，不知道欧阳芊芊的父母是不是能看上自己这个人。
白昊又说道：“到了帝都，别舍不得钱，第一次见人手上不能空。”
赵庆国拿出小本翻了翻，上面有关于这事的记录，还有付强在他出发之前交待的事情，他都认真的一一记下了。
第四九零节 又穷又苦
白昊凑过去看，写的还真是详细。
赵庆国对白昊说：
“是，付主任交待了，让我买两瓶酒，两条烟，再两样点心，买的点水果,要凑个双数的。”
白昊忍住想笑的感觉，一副很认真的表情说道：“恩，有什么可害羞的。这是人生大事，听付老爷的话没错。”
赵庆国猛点头：“恩，我知道，付主任给我讲了些,我也写了草稿,大概知道应该要讲点什么。”
“成,其余的工作安排，处理完幽廊那边的事情之后再说。按两天安排，我估计挺麻烦的。”
“是，就是按两天安排的。”
话说到这里就停了，白昊吃完东西，跑去欧阳芊芊的软卧隔厢。问欧阳芊芊要了欧阳芊芊父亲的联系方式，然后提到汇报工作的事情要扣除幽廊那边两天的工作时间。
这事很简单。
至少白昊认为很简单。
下了火车，分头行动。
帝都，现在已经有出租车了。
一千辆小龟，以及一百辆津门自产的华利七座面包，还有一百辆柳州机械厂的柳江牌七座面包车。
两种车都是源自九厂的技术再加各自的改进。
用的都是以九厂购买的托幼它发动机为原型机各自改进的一点五升汽油发动机。
从发动机上，不能说谁更好，各有千秋。
从车体上讲，津门的明显制作的更精细，内饰也相对漂亮一点,但柳州那边的制造的更皮实耐操,故障率极低。
白昊断了两家厂原本与倭岛的合作计划。
津门要合作的那一家小倭子企业，原本的车型是小货车，有着许多设计缺陷,强行改为七座面包车，津门的厂子研究过，问题挺多。
现在有了九厂帮着设计着的新型七座，加上他们自有的技术与设计。
都认为比以前的好。
两家其实也很高兴的。
当下的结果就是，他们虽然要给九厂要管理费，但相对成本更低，而且技术更高一层。更何况，与其让小倭子分钱，不如让九厂分钱，而且九厂还会管未来的技术升级。
小倭子那边，这就很难说了。
白昊叫了出租车。
这个时代，出租车真是奢侈品，而且出租车司机全是正式工。
多少有点傲气。
不过，比之前的饭店服务员还是好多了，至少客气的和乘客打招呼。
上了车，白昊说道：“夏视总部。”
司机看了看后视镜：“您没行李？”
“有，别人拉走了,出发吧。”
“好咧。”
车开着路上,司机开始不断的介绍起帝都的名胜古迹,还有出名的饭店,以及精品小吃。
白昊也不搭话，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休息。
这个时代，不堵车。
很快，便到了夏视。
白昊到了门口接待处，一亮工作证：“我是夏国九厂，厂长白昊。我要见邹台长。”
“您，您稍等。”
内部电话打过去，立即有人跑出来接待，没走多远，邹台长就亲自迎出来了：“白厂长，您也不事先打个电话，我去火车站接您。”
“没事，我这不一样来了嘛。”
“快，快请。”
坐进办公室，白昊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的单据：“我们付主任提过了，这是我们九厂的一点心意。”
一百万。
这就是九厂给西游记的拍摄支援费用。
“真是不好意思，九厂也是为国挣光的，只是我们实在经费太紧张了。那天开玩笑和老付同意聊了几句，说既然感谢不如给点钱，让白厂长亲自送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邹台长，全名邹万龙。
邹万龙并没有伸手接白昊递过来的取款单，还解释了这是开玩笑的话。
白昊再一次将取款单往前推了推：“收下吧，毕竟我们使用了西游记的一些资源，而这些东西实实在在给九厂带来了效益。”
“不，不能收。”邹万龙内心也在纠结，可最终还是决定不收。
邹万龙说道：“我们原本打算去京兆的，没想到白厂长会亲自过来。我们台里经费紧张，倭人出资一亿倭币一起拍摄三国演义，台里上上下下都很在意。”
白昊反问：“邹台长，我问一句外行的话。”
“问，随便问。”
“小倭子如果说，曹操他们安排演员，你愿意不。反正我不愿意。”
“这个！”邹万龙倒是没想到会这样，一下子也有些为难了。
白昊笑了：“我年轻，我说一句狂妄的话，您年长，我若说的不中听，您别生气。”
“说，随便说。”
白昊说道：“钱是人的胆，有钱气就粗。您现在，就是因为台里没钱，所以才处处为难，我猜您刚才甚至想过，为了拍摄的资金，向小倭子低一次头又如何？”
“唉！”邹万龙叹了一口气，却是没说什么。
这一声叹息，道出了多少无奈。
白昊却明白，再往后几十年，多少人想见邹万龙的部下都难，夏视是什么级别的单位。
白昊说道：“这样吧，这一百万您收着。我让付主任再给您九百万，凑個整一千万夏国币。夏视让我经营一年，您要看着好，以后按我这路子走。这么说吧，您是守着聚宝盆却吃土，我什么也不求，若好，您念我一个好。”
“这怎么行。”
“没啥。我给您挣上一个亿，三国演义咱自己拍，到时候给我一个龙套就行，我看，就大将潘凤吧。”
邹万龙愣了一下，转而哈哈大笑：“白厂长，白厂长呀，哈哈。”
白昊也跟着笑了。
邹万龙紧接说道：“我有读过三国演义，这位就上场几句话。”
白昊也接了一句：“吾有上将潘凤。”
邹万龙将那张取款单收下了：“行，白厂长你这情我领了。今天我就让人安排一间办公室，你就是我夏国电视台的副台长了，人来不来没事，怎么经营你说了算。别说一年，三年、五年也没问题。”
白昊笑问：“就这么相信我？”
邹万龙表情很严肃：“扒火车南下，到今天，才十八个月，九厂什么规模，九厂以及所有合作企业创汇四百多亿，这是我去开会的时候听到了。你，白昊，改-革-开-放的排头兵，这话不是我讲的，是谁讲的你也别打听，一句话，挣钱这事信你没错。”
第四九一节 挣了钱咱们分
既然这么相信自己，白昊也感觉应该痛快一点。
“成。挣的实在太多了，咱们对半分。”
“不，今年，一千万包死，明年对半。这是我台的诚意，谁不服气让他们来找我。”
“好,一言为定。我去一次羊城，作一些安排之后就开始。第一笔就让小倭子托西巴，先砸出来半个亿倭币广告费，用来支援一下咱们夏国的电视事业。”
真的能吗？
邹万龙内心既相信，也有不相信。
小倭子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拿出五千万倭币来。但这话是白昊说的,邹万龙不由的就相信了。
不过,邹万龙还是要让白昊知道当下的标准。
想到这里,邹万龙起身去办公桌拿了一份表格递给白昊。
白昊接过，上面清楚的写着每个时段的费用。
这个分白天和晚上，白天下午二点半至晚上七点，十五秒是五十元，三十秒是一百元，六十秒是二百元。栏目包月广告三千，电视剧后广告包月一千。
最贵的是晚上八点至九点，电视剧前的，包月一万五，十五秒一百元，三十秒二百万，六十秒四百元。
天气预报前的，十五秒，包月四千。
其它时段，象是清晨的，深夜的。
最便宜是十五秒三十元,包月六百元。
白昊问了：“您的意思是,我让小倭子出五千万倭币的广告费,有点离谱，是吧。”
“是这个意思。虽然这是去年的，今年广告费估计能涨一倍，但也不可能数值那么离谱。”
“安心，他们不但出了，还得主动给我加钱，求着我安排上广告。这事我办了，您安心数钱就是了。”
邹万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了。
他们当下全年，所有的广告费加起来才多少。
小倭子现在的五千万倭币，能包下全年所有的广告了。
突然，邹万龙又担心起来，白昊不会是打包把所的广告时间都卖给小倭子了吧。
再一想，不可能。
白昊他还是打听过了。
狠人。
割小倭子韭菜的时候，下手绝对没人性的。
没错，这一次白昊就是要割一次小倭子的韭菜，不榨出几个亿倭币绝对不会停手，而且还要让他们主动来找自己。
因为，白昊准备出狠招了。
白昊记得,重生前,就是这一年,许多小兄弟旷工都要看的电视剧，收视率狂妄的超过百分之九十的那部射雕。
当然，还有发哥的经典。
白昊记得重生前并没有正式播放过，只是在地方有线电视中有。
白昊准备亲自去谈，引入。
只要收视率超过百分之九十，全球电器的广告一上，销售狂飙之下，就不信小倭子不上套。
总之，白昊是信心十足。
一份简单的书面协议，就在邹万龙的办公室签署。
签字完成，邹万龙突然说了一句：“白厂长，有一個小请求。今年过年的时候，年货我们也应该有一份吧。”
“啊，哈哈哈。”白昊笑了：“一定，一定。”
虽然是口头约定，邹万龙相信以此时白昊九厂厂长的身份，不可能言而无信。
而白昊呢。
心中只有一句话，邹台长，您真是不知道，你抱的这个聚宝盆有多牛B。
聊完正事，白昊说道：“邹台长，借个电话。我还有一个工作任务呢，我们付老爷安排的，这事超重要。”
什么重要的事情。
白昊打起邹台长办公室的电话，打给了欧阳铁山：“您好，请问是欧阳叔叔吗？我是白昊，夏国九厂的白昊。”
“您好，您好。”欧阳铁山用上了您。
别看白昊年轻，可毕竟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了。
白昊说道：“是这么一个事，令千金，也就是……”白昊哑巴了，欧阳铁山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家闺女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怎么了？芊芊她出什么事了？”
“啊，这个。”白昊很尴尬：“我刚才突然意识到称呼错了，论辈份我似乎应该称呼欧阳组长为阿姨，刚才称呼您为叔叔，这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了。”
“啊，哈哈哈。”欧阳铁山一听是自家闺女没事，也跟着笑：“没事，各论各的。”
“是，我们付主任让我过来，一定要安排吃个饭。是这样的，欧阳组长打了一份谈对象的报告，付主任和其他几位组长商量过，也批复了。我正好到帝都出差，幽廊离的很近，我就想着过去代表九厂请您和对方家长一起吃个饭。”
欧阳铁山满口答应：“白厂长过来，应该是我请客的。”
“不行，这是我们付主任安排的，一定要我请。我已经请朋友安排了幽廊的老字号饭店，我大概晚上八点到，您一定要赏脸。”
“一定，一定。八点。”欧阳铁山满口答应。
挂断电话，白昊带着一点尴尬：“邹台长，我才二十，这事您说让我来请两边的家长，其实我挺尴尬的。您别笑。”
“不笑，不笑。”邹万龙其实已经在笑了，但还是说自己不笑。
紧接着，白昊又给赵庆国的父亲，赵兴华打了一个电话。
一听是儿子的事情，赵兴华虽然还在心疼那台锅的钱，此时却是很开心，表示晚上八点，准时会到。也知道白昊，从帝都过来不用急，路上安全第一，他们等一会不要紧。
到了下午的时候，邹台长还借给了白昊一辆十九座的托幼它面包车，以供白昊方便去幽廊市。
白昊在车上的时候，夷弯。
夷弯有五个大城市。
弯北、弯中、弯南、雄鸡、鸡笼。
第一个爆发的是弯北。
有三家商店。
一家是倭人投资的，叫喜八。总部自然是在倭岛的。
挂出了巨大的广告。
各种旧电器收回换购新的托西巴牌电器，从电视机、冰箱、洗衣机，再到托西巴合作品牌的玉猴随身听。
店员卖力的在街道上嘶吼着。
喜八商店不远处，大约就是一百多米。
足足有五十名套着齐天大圣玩偶服装的店员，拉开阵式，一边放着连上映都没有的西游记全套音乐，一边高喊着拉客人。
第四九二节 收，电视机了
另一边，树下品牌电器，同样执行回购服务，配合有相对便宜的金丝猴品牌电器。
购买量达到五千夷弯币之后，会得到一次抽奖的机会，中奖率高达百分之五十，最高的奖就是一台价值二十万倭币的电饭锅。
这是白昊与树下大治沟通之后,树下大治不甘心让托西巴一家吃好处。
所以加入了进来。
作为树下大治曾经的，晚上一起玩扑克的朋友柚木夏树，自然受到了一点点照顾。当然，柚木夏树现在的电饭锅，连树下大治都要称一声奇迹。所以，树下大治请柚木夏树出面，替他去夷岛参与这一次大销售。
最后一家，规模最大。
全球电器。
那怕白昊的店铺是新加入的，可原先的四大电器商店在夷岛都有分店。
这一起行动，规模是惊人的。
前两家店开始宣传之后，约翰就下了指示。
全球电器打出新的告示：无论其他店铺出多少回收价格，我们加百分之十回收。
柚木夏树紧跟着上狠招。
我们大抽奖，头奖改为一辆小龟汽车，而且中奖率再提高，小龟车的出奖率我们会提到到千分之五。
就是每二百人一组，里面就会有一辆小龟。
喜八电器的店长疯狂的按着手中的计算器，他已经感觉到这样下去，怕是挣不到钱了。但一咬牙，拿出千人一组，每组会有一辆花冠。
闽省，鹭岛市。
黑絮坐在酒店的顶楼，手中一把算盘打的啪啪的响。
身旁四位组员也正在对着图表不断的计算。
“汇率又变化了，夏国币对美刀下跌了一毛三，夷岛币对美刀上涨一毛九,倭币对美刀暂时稳定。”
“夷岛的电器原本多是倭国优质产品与漂亮国的产品。”
“打电话,再加百分之三的回收价，安排香江那边的空壳公司，给我往上冲，再运一船电视机和冰箱过去。”
有组员立即就去办了。
此时的香江，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地方。
没见船、没见货，只有一张单子，外加一个小小的纸包，什么报关手续都走完了。
船就在鹭岛出海，理论上要到香江，但却直接往夷弯去了。
名义上是，香江公司订制的夏国内地电器，然后运往夷弯。
当然，还有漂亮国订购的，也是直接运往夷岛。
都是整船整船的运。
一船至少二百四十只标准集装箱。
听到船已经在海上飘着了，黑絮这才放下手中的算盘，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闽省的红茶。
“一年前，夷弯的电子表、收录机、电视机什么的，大量的出口东方大洲南部，香江那边有水客开始往咱们这边偷运电器。现在，我不知道他们的工厂会如何，你们把这些都记下,这些都是经验。”
“是。”
会如何？
三分之二的价格,略为优秀质量，加上还回收旧的家电。
夷弯最大的电视机制造商之前被漂亮国制裁过一次，此时已经哭晕在了厕所。
收录机、电子表什么的，根本不配上台去比。
这时，电话响了。
是身在羊城的约翰麦克莱恩打来的。
“约翰先生，你好。”
“密思黑，你好。是这样的，我刚才和全球电器的董事会作了一些小沟通，我们调查过最近市场上的一些反应。自从二十寸纯平电视机上架之后，原十八寸球面电视已经开始出现滞销的问题，降价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您认为呢。”
“相关的正式报告，会在本季度末总结出来，全有详细的数据。请关注邮箱。”
约翰又说道：“还有，我暂时联系不到白，他此时应该在车上，估计到了晚上才能联系到他，当然，这不是什么特别急的事情。我是一位经理人，我有义务为董事会考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想白这边，也不应该是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亲自去处理，毕竟这只是一件小事。”
约翰麦克莱恩讲的没错。
有些小事，没必要有事就给白昊打电话。
黑絮想了想：“给我一点时间，我要查一下奔小康所有工厂的库存，还有旧式十八寸球形显像管的库存。”
“当然，这是市场的反应，我们应该尽快作出反应。”
“好的，谢谢您，约翰先生。”
约翰回答：“不提我与白是好友，我也买了十万美刀奔小康的股票，而且我还有全球电器的股份，为了我自己的钱，我也会非常在意这些细小的市场变化。”
约翰刻意提这话是有用意的。
他要让九厂的人明白，市场瞬息万变的，随时要有对市场的敏锐感。
同时，他也看到九厂的工作人员消费水平远高于夏国的普通工人，话中的另一层暗示是，为了自己的收入，也应该多承担一些责任。
显然，约翰还是不了解夏国人。
夏国人是有荣誉感的。
只是，还不适应激烈的市场经济。
约翰的电话结束，黑絮就赶紧联系两位组长。
高崇武第一时间与所有的生产电视机的奔小康厂长讨论，是不是要考虑到开始转产，二十寸的纯平已经开始影响到十八寸球形面电视机的销量。
对于漂亮国人来说，差那一百多美刀的价格，选择更好的电视，显然是更为正确的选择。
赵铁锤也开始紧急组织人手开始研究这个变化。
要知道十八寸球面彩电刚刚完成量产，因为二十寸纯平的出现，这才几个月时间就开始影响到原先的销售量了。
这事，何止是赵铁锤，就是他的上司都让相关的经济研究室讨论，作研究。
对于习惯了计划的夏国人来说。
这是件好事。
让他们开始意识到市场带来的变化，保住市场份额是一场激烈的竞争。
赵铁锤立即打了一份报告上去。
报告的内容是，既然二十寸纯平已经影响到十八寸球面在漂亮国的销量，那么白昊既然推出的新式冰箱，会不会影响旧冰箱的销量。
一句话，他不要谁给他解决问题。
他要人。
更多的人。
有人他才能安排去收集信息，汇总信息，分析信息。
第四九三节 亲家
话说，晚上七点半的时候，京兆九厂的一区食堂。
忙了一天的人都来吃饭了。
付强来了一句：“话说，这个点，估计小白也要请人吃饭了。今天我让他约了欧阳芊芊和赵庆国的父亲吃个饭，算是订亲，在幽廊。”
郑建国突然抬起头：“赵庆国的父亲也在幽廊？”
“在,叫赵兴华。”
“什么？”
一个七组年长的副组长听到后跑了过来：“赵兴华？”
“咋了？”
“乐子大了。他们是……”
一分钟后，一区食堂里大半的人都围过来了。
两分钟后，一区食堂所有人都愣住了。
三分钟后，一区食堂的笑声二里外都能听到。
七点三十五分。
此时，白昊已经到了幽廊，却没有急着去饭店，先在路边小店找点特色美食,自己整了个小碗，给欧阳芊芊整了一个大碗。
吃着面，白昊还说着。
“以前，我们那里有個大姐姐，和庆东厂的人谈对象。”
“每次去吃饭前都先整点，然后见对象一起吃饭，吃的和麻雀一样多。等会呢，要见庆国的家长，万一饿了多不好。我呢，可能要喝点，先吃点东西省得一会醉的快。”
欧阳芊芊低头猛吃。
她感觉白昊很狡猾，但却是有道理了。
头一次见未来婆婆，万一让人家感觉自己吃的太多，这个确实不好。
赵庆国倒是没那么多心思,还把碗的肉给欧阳芊芊夹了过去。
他要吃的时候，白昊却阻止了他：“你不能吃,你吃饱了万一穿帮怎么办，所以……”白昊将赵庆国那一碗也推给了欧阳芊芊。
欧阳芊芊恩了一声，丝毫也不感觉有两碗面会有压力。
其余的人,也就是陪着吃一点点小吃。
白昊还特别交待：“要保密,一定要保密。”
大伙都是笑了。
与此同时。
欧阳铁山特意穿上的非常正式的衣服，带上一瓶好酒。
虽然答应接受白昊请客，可带上一瓶酒是心意，然后又约上几个同事，一起到了白昊订的那家老字号饭店。
有服务人员一听是夏国九厂邀请的客人，就把人往包厢带。
推开包厢的门，只见一个人坐在那里正对着一块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的镜子整理衣领。
坐的那个人抬起头，看到提着酒的欧阳铁山，愣住了。
赵兴华！
“你，你这混蛋在这里干什么？”欧阳铁山直接冲了上去。
赵兴华也跳了起来：“怎么，你来捣乱是吗？”
“谁给谁捣乱，二十四年前，校运会，是谁给我的粥里加了巴豆粉。”
“放屁，是你先给我的球鞋作手脚，害我们系球赛输了。”
“胡扯，那是李老五干的，不是我。”
“受益者是你吧,是你们系赢了球赛。”
两人眼看就要干架，欧阳铁山这边的赶紧去拦。出去帮着买土特产的赵兴华这边的同事也回来了,见这情况也上去拉。
要说认识，这屋里的都在一个办公楼里上班，谁不认识谁。
两人给按在椅子上。
有人就问了：“赵哥，铁山哥，你们先别吵，今个是大事。赵哥的儿子今订亲。”
“订亲！”欧阳铁山一下就跳了起来：“和谁订亲，谁让你来订亲的。”
“老子……”赵兴华跳起准备骂，却见一只皮包飞了过来，直接砸在赵兴华脸上，再看门口站的人，赵兴华瞬间就蔫了。
“老赵，你发什么疯。知道今个是什么日子，九厂厂长亲自跑过来请客给咱儿子订亲，你再发个疯给老娘试试。”说着，穿着红色长大衣的赵庆国亲娘上来就揪耳朵了。
一边揪一边骂：“老赵，伱给我听仔细了。儿子进九厂，半年都没有入职。九厂什么厂，你要砸了咱儿子的饭碗，还是毁了儿子的亲事，不行你就滚回去。”
骂完，赵庆国的娘拧开一瓶酒，倒了两杯。
一杯双手递给欧阳铁山：“铁山大兄弟，都是一个办公楼上班的，我家老赵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他陪不是了。”
这杯酒，可是把欧阳铁山给整的很尴尬。
接，他和赵兴华也没什么仇，真正恶化其实是……
而不接，此时，有点不给面子。
但是……
欧阳铁山纠结的很。
这时，门又开了。
是欧阳铁山的长子开着车，带着欧阳芊芊的母亲来了。
一进屋，看到这屋内的气氛不对，欧阳芊芊的母亲赶紧上前，旁边的人三言两语一说，再看赵兴华坐在那里，欧阳芊芊的母亲一把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拉着赵庆国的母亲：“咱之后就是亲家，老爷们傻，咱不能也跟着傻。我都没想到是你们家，我和老赵是也是同学，二十多年前一个学校的，后来毕业分配就再没见过了。这一晃，老了，娃都要结婚了。”
“对，工作上的事情吵一吵也就罢了，下班还吵什么，咱们聊。”
两位母亲很快就达到了共识。
赵兴华不由的望了一眼欧阳芊芊的母亲，欧阳铁山恶狠狠的说着：“再看，眼珠子给你扣出来当炮踩。”
喔！！！
八卦之火瞬间在这个屋里烧起来了。
原来……
是这样！
不能说，不能说。
一众老爷们，想笑，却不好意思笑。
想讨论一下，可此时显然不合适。
七点五十分的时候，白昊一行人走到。
进屋后，白昊感觉这里有点怪，两个穿的非常整齐的中年人各自坐在这包厢的两侧，似乎在生闷气。
两个中年妇女聊的很开心。
好些人一边喝茶一边在闲聊。
“各位！”白昊上前打了一个招呼。
两个人男人挤出一丝笑意，赶紧上前来打招呼。
欧阳芊芊第一时间飞到亲妈身边，脸上微红：“妈。”
“哎呦，都要嫁人了还赖着妈。”
女人们都很高兴，有说有笑的。
但，赵兴华却满脑子在想，怎么样破坏这次订亲的事，但同时不能让自家婆娘不高兴。
同样，欧阳铁山也在盘算着，怎么样搞砸这次订亲的事情。
与赵华兴这种家伙作亲家万万不能。
此时饭店的经理来了，亲自拿着菜单来了。
第四九四节 来几道硬菜
饭店经理来了。
他肯定要出现。
请客的是夏国九厂的厂长，来吃饭的还是本市的两位副领导，他不出现算是什么事。
桌旁的两个老人已经开始动脑筋，怎么破坏这次订亲呢。
看到菜单。
鲁菜！
赵兴华先出招了：“先来一盘豆丹！再来一份咱们的硬菜，琵琶炸了。”
饭店的经理都懵了。
眼神之中就是……你确定？
今天，似乎是订亲宴吧。
点完这两道菜，赵兴华放下了菜单：“咱是鲁菜馆,自然不了鲁州名菜。所以这两道少不了。”
白昊也愣了一下。
这么硬的菜！
前一道，白昊曾经吃过一次，比手指还粗的大青虫。后一道就是油炸蝎子，白昊表示自己有点虚。
什么情况。
白昊感觉这气氛有点怪，似乎不仅仅因为工作上那点争执。
依常理分析，此时双方的父亲应该坐在一起亲切的聊天，可这两人明显和亲切没有关系。
白昊观察了几分钟,确定就是有问题。
所以白昊说道：“恩,我也点两个菜,来一盘黑的油亮亮的墨鱼饺子吧。”
这玩意，炸一看就象是一盘煤球上桌了。
什么味。
就看这形一般人就不敢吃。
不过，这确实是鲁菜中很有名的一道。
而后，白昊又说道：“我再给大伙说一个经典的，上次去漂亮国我准备用的。但考虑到漂亮国人估计没见识，所以没用上。这么干，用黑豆、黑米、黑芝麻再加少许的枣泥，然后有一点糯米。蒸。”
白昊的说法让人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
白昊最后一句才是经典：“然后，我在家里用压煤饼的家伙什，给压出来，然后再上火蒸一次，端上桌远看就是一块煤。”
煤！
所有人想像一样,别说，还真的象蜂窝煤。
饭店经理马上就说道：“试试，马上就试,咱有新买的煤撑子，洗一洗上点油,咱压几个试试。”
饭店经理离开了，他不敢让这些人再点菜，谁知道会出来点什么古怪的东西。
所以，他准备上拿手菜。
看有螃蟹也给整一只，鲁菜中的醉蟹也是很不错的。
至少一桌菜值多少钱，他不担心九厂付不出饭钱。
欧阳铁山这时说话了：“我家呢，要求不高，三大件，有住的地方。我家陪嫁妆给两千块，十二床被子。”
三大件。
这是最新流行的顶配了。
相比起一年前的收音机、手表、自行车、缝纫机。
现在的三大件，就是电视、冰箱、洗衣机。
冰箱、电视都可以不要，但洗衣机，特别是双缸的洗衣机绝对是女方家要提的。在偏远地区或许不行，帝都这一带，洗衣机真的是最低标配。
不能再低了。
欧阳铁山说完，又补了一句：“绝对不要那锅。”
什么锅？
很快，大部分人反应过来了。
就是那锅。
真是揭短呢，如果不有白昊在这里,赵兴华当场就能翻脸。
赵庆国的母亲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有人给小声解释了两句，赵庆国母亲撕了赵兴华的心都有了。
四处托人，花了一千五百块买了那么一个东西。
看着自家婆娘那眼神，赵兴华爆发了：“欧阳铁山，你这老不要脸的东西，当年，当年，当年……我和你拼了。”
终于打起来了。
白昊站在那里，是拉，还是不拉呢。
就在白昊犹豫的当空，赵兴华的爱人喊了一嗓子：“给他们每人一個板凳，让出去痛快的打，打完了回来好好谈事。”
厉害！
白昊内心大写一个服字。
真以为赵庆国的妈什么都不知道。
把两个要打架的男人赶出去之后，白昊知道这故事的真正核心。
当年，都在一个学校。
赵兴华那时脸皮薄，然后每次写了诗都花五分钱请欧阳铁山替他送信，结果呢收信的人和送信的人成了，没他什么事了。
那怕欧阳铁山解释，这和诗与信没有半点关系。
可赵兴华怎么可能相信呢。
欧阳芊芊的妈当年的选择就是，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没意思。
反倒是一头黑，胆大的欧阳铁山感觉，这人不错。
两位当娘的还很能聊得来，这都过去奔三十年去了，孙子都抱上了，家里最小的孩子都要结婚了，还不忘记当年的事情，男人都是小心眼的玩意，
赵庆国的娘还问了，是谁最先提出谈对象的。
一听是欧阳芊芊。
鞋底就抽上了，大骂儿子和他爸一个怂样，还让人家姑娘家先提谈对象。
门外，欧阳铁山和李兴华真的打了起来。
毕竟年龄摆在那里，五十岁的人了，打架的实力也是有限的。
十分钟后，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回来了，倒是愿意坐在邻座了。
白昊呢，这才拿出小本本。
“这个呢，我代表九厂表个态度。这张单子是庆国的工资单，九厂的工资会有多少，欧阳……阿姨是知道的。”白昊把阿姨两个字咬的极重。
反正是欧阳芊芊主动要求白昊喊阿姨的。
“房子呢，他们自己选。是要现在的六层楼的三室一厅，七十五平米的这种，还是等等，九厂准备盖新房，二十四层高，带两部电梯，每层八户的星形高楼，差不多也是七十五到八十平米，拿两人的积分一起换。”
“车呢，小龟的周末使用权是标准的。电视机，我私人送一台。冰箱，他们可以用九厂的折扣买一台出厂价的，洗衣机嘛……等吧。产量不够，屈研究员从去年等到今年，估计还要等两个月。”
说完，白昊补充了一句：“九厂，但凡是长期工作的，只要结婚什么的，需要电视我都送。如是夫妻二人都是九厂的，我给一台二十五寸纯平的。”
“再有，糖果这边，五十斤、八十斤的票没问题。花生、瓜子什么我也没办法。但如果要泡菜，我给整几十斤没问题。被褥之类，九厂给三十斤棉花的内部票，其余的自己想办法。”
欧阳铁山这时又来了：“咱亲家有钱，一千五百块托了一圈人，买了一口锅。”
白昊说道：“锅给我，我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