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节 不就是泡菜嘛！
产能分离是一个有效的方案。
比如收音机，比如多士炉，比如内销的洗衣机。
这样，可以空出一些产能。
新建厂也是有必要的。因为电脑主板是一种全新的业务。而内存的生产，眼下是秦科电下属的秦科电二厂在办，也可以考虑增加一个芯片与一个内存生产厂。
其余的，再增加没必要了。
高崇武想到这里敲了敲桌子：“好了，集中注意力，咱们开始讨论一下，先拿出几个初步的方案来，然后请奔小康各厂前来开会的时候不至于没了方向。”
众人应了一声后，停止了各自的讨论。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终于，到了一月二十七号这天，明天就是漂亮国超级碗的比赛了。
邬青道也回到了加州，驱车赶往了白昊在斯坦弗这边的酒店内。
白昊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师爷，一路辛苦了。”
“我就不辛苦吗？”赵铁锤把外套一扔，先在白昊屋内找了点喝的：“这还没忙完，还有许多活要干的。”
邬青道问：“你这边都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还准备了这个。”白昊将一堆漂亮国语的文件递给了邬青道。
邬青道接过一看，愣了一下之后放声大笑：“这事，真有你的。”
赵铁锤好奇，也过来看。
一看，他也跟着笑了：“不就是泡菜嘛！这事，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白昊笑着回答：“谁知道呢，反正我想递上去。”
邬青道表示支持：“递,这事你不能递，咱们商量一下,这要正式一点。”
白昊前些天就请加州这边领馆的领长帮着准备的材料。
关于泡菜的标准规则。
其中分类很细,酸、辣、甜,酱、酸、盐，等等……
详细到材料、配料等等各种类型。
这份东西会递到CCFA,也就是全球食品委员会，这玩意一但被认可，那么只要在全球会员范围内的所有泡菜,但凡是需要出口，就要得到这个标准的认证。
没有得到认证的，全球食品委员会的成员，绝对是不允许的。
邬青道是知道白昊想干什么,这事他会全力推动。
只是，泡菜的标准。
这事！
邬青道有点想笑，但再想一想，虽然是小事，但说不定有奇效的。
白昊靠近邬青道低声说了一句：“一但标准制定,那么南棒国四年后要办奥运会，在菜谱上一但有泡菜，他们就需要先通过认证,否则就不允许出现在菜谱上。”
“喔？”邬青道来了兴趣。
白昊又说道：“不止玩这个，我会鼓动倭人去申请认证拌饭的。这事倭人肯定很有兴趣，因为拌饭是传说织田信长招待德川家康的，这玩意很有意义性。”
“继续，继续。”
白昊伸出手指：“年糕、冷面。这是咱们的强项,我会在一两年内也想办法完成的。”
“挺好。”邬青道暂时想不出来这事会有多大的影响力，可白昊既然想折腾，又不影响什么,就折腾吧。
白昊却是坏坏一笑,他可是非常清楚,这些意义有多大。
当然，还要再加一项,炸鸡。
这是漂亮国人的强项,先给他认证了,或是鼓动漂亮国人去制定标准。
赵铁锤不太明白,邬青道对赵铁锤说道：“去吃点东西,我给你讲讲。”
“成。”
次日，一月二十八号，距离下午五点半还有一个半小时，在斯坦弗体育馆举行的超级碗即将开始。
邬青道过来催白昊赶紧往体育馆去。
白昊坐在电视机前，拿着一只雪茄象一座雕像。
邬青道进屋放下白昊送去干洗的外套，白昊也没有起身。
赵铁锤走上前来，伸手在白昊面前晃了晃，白昊这才开口：“师爷，看电视。”
邬青道与赵铁锤同时将视线转向了电视。
是一场新闻发布会。
发布会的内容正是广场-协议。
赵铁锤若有所思，他感觉这是一件大事。邬青道却是眉头紧皱，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白昊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在面前的桌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线条，标注了一下时间。
赵铁锤问了：“什么情况。”
邬青道说道：“现在是漂亮国东部时间下午四点，然后一个小时后就是海洋大洲的纽兰国开市，再下来就是袋鼠国开市，然后依次是倭岛、香江、淡马锡，再下来是西方大洲，最后再轮到漂亮国东海岸。”
白昊接了一句：“完美，时差上全方位无死角的衔接上了。”
邬青道想了想：“我猜测，漂亮国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把自己放在最后。外汇市场规模有多大，如大海一样。那怕是漂亮国、腐国最多也是大海中的一条大鱼，能搅点浪花，却无法改变潮汐。”
白昊站了起来：“师爷，一天一夜时间，我进账肯定超过百万美刀。索雷斯家族随便就是几千万美刀。九厂的账户，也有小几百万。”
邬青道点了点头：“索雷斯家族了不起，到六月的时候,几个亿美刀的利润也不意外。这事，咱们掺和不起，粘一点甜头就是了。你也别太贪心。”
“我明白。”白昊懂,可是他事实上却是把自己手上的小钱钱早就换成了大量倭币、少量腐币，以及一点点地堡马克。
美刀，连一百块都没留。
需要花美刀的时候,刷信用卡。
邬青道把衣服扔给白昊：“走了。”
“好。”
三人往外走，在电梯里邬青道问了一句：“你在什么位置吃进倭币的？”
“243.57。”
“恩。”邬青道只是好奇问了一句。
这个数值代表着白昊是在美刀与倭币几乎最低点的时候吃进的，一个日夜白昊说过他会有近百万美刀的收益，邬青道知道白昊用几倍杠杆，也就大概能算出白昊在这事情上投入了多少钱。
未来一周，邬青道相信倭币会升值百分之十。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值了。
电梯停下，邬青道没有离开电梯：“你先去，我打个电话。”
白昊说道：“我们先去。”
邬青道认为自己需要和自己的上司聊一聊这个事情了，所以他会晚一点到球场。
第三九零节不就是泡菜嘛！
第三九一节 恭喜，你成功了
漂亮国，加州，斯坦弗体育馆。
越级碗比赛本届主球场。
到入场时间了，来自两队的球迷会都派出人来组织，维持各家球迷的入场。
这场活动，白昊所作的事情事实上是有人反对的。
但反对的力量不够大。
而且这一次所有的费用，九厂花的是市场推广，为创汇作宣传。
白昊花了多少。
最先进场的球迷看着座椅，走不动道了。
眼中只有惊呆。
一对父子小跑着往自己的座位而去，他们看到了，满场所有的座位都有一个包裹。
撕开包裹。
里面先看到的是三只玩偶。
头一只，是一只非常可爱的圆圆的坐在地上的牛，金色的牛角、红色的牛身，胸口有一个福字。
然后是一只熊猫玩偶。
见到熊猫玩偶，无数人开始尖叫起来。
而最后一只却不同，两队的球迷领到的是各自球队的吉祥物。
这还没完。
接下来，每人一盒今年被炒的最热的那道名点，裹着鸡蛋和面的泡菜炸出来的美食，还有两种不同的酱。接下来还有甜点若干，一罐琴岛啤酒。
最后，还有一只钥匙扣，自然是美猴王的。
这些全是送的。
除了这些，白昊还把几年后才出现一种产自倭岛的文化搬了过来。
背着酒桶，拿着一次性杯子，在看台上四处跑的啤酒小姐姐。
许多来自夏国的人感觉不可思议。
有人不理解。
九厂免费送这些,砸进去了多少钱。
算不清了。
贵宾看台上，加州领馆的领长却很清楚,他甚至知道,白昊疯狂到还在这里买下了一间经营不善的小型啤酒厂。
虽然打的是琴岛啤酒的牌子,却全部是在漂亮国生产的。
这些玩偶，让闽省好几个城市的工厂不知道加了多少班,为了发甜点，搞的津门短时间内红豆短缺，为了泡菜,蜀地没有泡菜与辣椒吃。
球迷们很开心。
许多小孩子举起玩偶在过道上飞奔。
与此同时，在两家球队的主场，同步转播，为了气氛，许多球迷到到球场观看。
而买了季票与套票的,也会有一份礼物。
只是不在座位上,有球迷会的人去领,然后发放。
三座球场都热闹了起来。
一直到球赛开始，这才慢慢的安静下来。
白昊对这种比赛表示,看不太懂,撞来撞去的魅力恐怖只有漂亮国的人才能够理解。他只关心自己包下的中场秀时间。
很快,中场时间到。
有工作人员快速推着拼装舞台往球场中心走,现场的球迷们也开始离场跑去放水。
有个玩笑说过。
超级碗的中场时间是对下水道的考验，因为休息时间许多城市集中大放水,排水量是无比惊人的。
白昊坐在贵宾位置上闭着眼睛。
邬青道也一样。
他们内心是紧张的,并不知道接下来的效果会怎么样，也不知道漂亮国这边的反响会如何。
和他们一样紧张的,还有漂亮国全国广播无线台的转播中心。
一位负责人双手互握,交叉着用两根食指顶往额头，他不敢抬头。
因为前年的时候，中场之后的观众流失高达百分之二十七，而去年因为一条诡异的广告，流失只有百分之三左右。
他嘴中不断的祈祷着,百分之五,百分之五。
他希望流失率低于百分之五。
终于，中场秀时间到。
LED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道雷光，当雷光炸响之后,一只猴子冲天而起，越过云层，冲上天迹。
琴声起,白昊想要的云宫迅音出现了。
大屏幕上，以及电视转播中开始出现剪辑，美猴王大闹天宫的片段。
白昊没睁眼，他闭着眼睛在品味着这段音乐。
转播室，一位工作人员跑到负责人面前：“百分之七。”
“啊！”电视台的负责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刚开始就流失了百分之七，看来今年会再次出现流失率破十的悲剧了。
超级碗中场时间，真正狂热是从歌神开始的。
此时，每一次转播，都是对电视台负责人心脏的打击。
工作人员急着吼道：“不，不是，是增加了百分之七。”
“什么？”
收视率开始飙升。
当霸王别姬大型舞出现之后，那千军万马的豪迈，虞姬之悲情，霸王之恨表现的淋漓尽致。
特别是几十面鼓的鼓点，让整个看台都跟着嘶吼了起来。
将军鼓。
这是夏国最豪迈的一种鼓声。
真如白昊所说的那样，不要弹琴，要弹钢筋。
在扩音器中，经过细微改造琵琶声带着金戈铁马之声杀出，将中场秀推到了狂热的极点。
中场秀结束。
电视台转播中心所有人都笑出鹅叫声，收视率！！！
舞台开始撤场。
球员通道内，淘金者一名球员嘴里念叨着：“我可以一个人干掉他们全部，我可以，我可以。”
那鼓声。
那金戈铁马的琵琶声，此时还不断的环绕在耳边。
胸口有一团火，血在燃烧。
上场。
冲击。
比赛结束了。
来自三番市的陶金者人队得到了冠军。
电视台的负责人来到白昊面前：“恭喜你，你成功了。”
白昊回答：“共赢。”
回答之后，白昊问道：“以您的专业眼光来看，怎么评价。”
“恩。”电视台的负责人思考片刻：“我直说了，白先生是一个很爽快的人,和我们电视台也有非常好的友谊，所以我直话直说。”
“请讲。”
“今天这台节目，是奥运会的余热效应。同时，对于漂亮国的观众来说，带有极大的好奇心，神秘的东方国度所带来的好奇心。站在公正而中立的角度，我要说的是，文化的影响力取决于国力，东方音乐很美，这是专业角度来欣赏的，但是。”
说到但是，白昊基本上明白了。
没错，国力不强，文化就不可能被外界所接受。
电视台这位负责人看到白昊的表情平静，这才继续讲下去：“但是，夏国的存在感太弱了。”
白昊听懂了话中的潜台词：“明白，谢谢您的忠告。明年再有这样的事情，估计收视率不会太好看。”
电视台的负责人又说道：“今天，很精彩。”
第三九二节 约翰的猫
电视台的现场负责人回避了白昊刚才的问题。
那么答案，显而易见。
电视台的现场负责人又说了一句：“不过，请在周一的时候，关注一下您的股票，一定会让你这次投资有所回报。”
“谢谢。”
“对了，那个片段是剪辑的吧，如果成片，我们可以一集十万买下北漂亮大洲的放映权，你考虑一下。”
“好的。”
双方握手道别。
白昊回到酒店，立即接到了来自BM的电话。
“白，你的广告效应很好，我想我们应该扩大一点点产能了。”
“当然。”
白昊满口答应着。
BM公司的人告诉白昊：“广告的效果真的不错，但我们应该考虑新一代的设计。第一代便携式笔记本只有六寸的屏幕，我们希望可以突破到九寸，你既然在显示屏研究上已经有了成就，那么九寸的彩色屏怎么样。”
白昊听着。
BM公司的便携式电脑，其实并不是后世那种翻盖的，而是平的，因为屏幕非常小，只有六寸，还没有后世的智能手机大，但采用了镍镉电池，充电一夜能够使用差不多五十多个小时。
算是真正意义作到了便捷式。
而Hp放弃了便捷式，因为他们没有更好的设计，所以采用了小型一体机,与专业的电脑，形成了家用超低端与专业高端机,暂时放弃了中间市场。
现在,BM公司想要大的彩色屏幕。
BM公司的人突然语气变的严肃：“白先生,你或许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最早的液晶显示是由RCA公司下属的普林实验室发明的,但真正完成商用化，却是倭岛的艾普森公司，RCA总裁非常的自责,这是他们失去的一项重大技术。”
“我在听。”
白昊并没说，自己知道，或是不知道。
“我们BM买到原有的相关技术，可以合作。抢在倭人前头，作出真正商用的,而不是实验室摆在台子上供人欣赏的液晶彩色显示屏。”
“好,我答应。”
听到白昊答应之后,BM公司的人又说道：“顺便提一句，你在超级碗的广告,让我们增加了许多订单,这份订单需要你变成货架上的商品。”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又客气的几句,白昊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电话,Hp的人又打过来电话,笑的极是开心，广告对他们的小型家用电脑没太大影响，却是接了无数LED大屏的咨询电话。
连哥谭市的世纪大广场,都要订制一个超大的，至少五层楼高的放在最亮眼的地方。
接下来,电话一个接一个。
都是来祝贺的。
陶金者队来给白昊一项好生意,每年采购数量庞大的吉祥物玩偶,同时沿用白昊的方式,邀请白昊在漂亮国新买的啤酒厂,可以每次比赛安排人在看台上销售啤酒。
球场只收百分之二十的管理费。
还有沃沃玛，长期的泡菜订单、栗羊羹订单、辣酱订单等。
一直到深夜，白昊才放下电话喝了一口水。
邬青道扔过来一个文件夹：“回本了,光是啤酒合同加上吉祥物玩偶的合同，你投在这次超级碗中场秀的成本就已经收回了。”
白昊紧紧的闭了一下眼睛,双手揉了揉脸：“师爷，今天有句话是大实话,听的我有些伤感。”
“说来听听。”
“夏国的文化想让漂亮国的人认可，首先要有一个强大的夏国。我这样的推广，意义有，但并不大。”
邬青道很冷静：“好话总是难听的，说这话的是朋友。”
赵铁锤也说道：“夏国会强大的。”
白昊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了敲门声。
白昊过去将门打开，竟然是约翰麦克莱恩。
“约翰，你怎么突然来了。”
约翰麦克莱恩提着一只箱子，当着白昊的面打开，是一只猫，一只被人剃的全身的毛有一块没一块的，非常惨的一只猫。
约翰很温柔的摸了一下猫头：“我妻子，她偷偷潜入我的家，因为她和我的官司输了，所以她抢不走我的猫，但是卑鄙的她竟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对可爱的爱玛下这样的毒手，我要把我的猫带到夏国去。”
卧槽！
白昊惊呆了。
要不要这么狠。
对一只可怜的喵下这样的黑手。
看这身上的毛，有一块没一块的。
而且，还是一只怀孕的猫。
约翰将猫放下：“我要和你一起去夏国，全球电器的董事长开会讨论过了，要在夏国建一个分部，专门用来负责对倭岛的彩电反攻战。我作为董事会的一名董事，我申请前往夏国，负责这个分部。”
“这个，欢迎。”白昊这会心思都在逗猫上。
“嘿，我在说开分部的事情,你也是董事会成员。”
白昊突然抬起头：“约翰，你也在学夏国语对吧。”
“对。”
“听说过滚地锦吗？听说过吼彩霞吗？听说过乌云盖雪吗？听说过……”白昊一口气就是几十种。
约翰听的呆了。
白昊补刀：“你一定会移情别恋的，到了夏国,我送你一只踏雪寻梅。”
“恩，好,好的。”
约翰倒是没想到,白昊竟然对猫有这么深有研究。
“先去休息，两天后我们回夏国，一起走，先到我家里过个年，然后我们夏国新年之后我们研究一下，分部是放在那个城市。”
“行。”
约翰抱着他的猫回房间了。
他什么行李都没带，就带了这只猫。
约翰出去之后，赵铁锤问：“踏雪寻梅，这猫听起来很名贵，你有养猫吗？”
邬青道淡淡的来了一句：“九厂新厂区到处跑的野猫中，有一只黑猫，四只爪子是白色的，胸口也是白色的，这个不叫踏雪寻梅，应该叫乌云盖雪。”
赵铁锤反应过来了：“不就是奶牛猫嘛。”
“粗俗。”邬青道鄙视了赵铁锤一眼。
白昊伸了一个懒腰：“回家，终于可以回家了。”
回家，这词听起来很幸福。赵铁锤也打算去收拾行李了。
谁想，邬青道对赵铁锤说道：“恩，这个领导同志，赵司长。”
“有事？”
听这语气，赵铁锤隐约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以邬青道的为人，称呼他为领导。
有点冷！
第三九三节 这两货，太坏了
果真。
邬青道开口就让赵铁锤心中的冷成了现实。
“有点，你估计要在漂亮国过年了。这里有些比较急的合约，你是专家，要商讨一下细节。”
赵铁锤看着邬青道，再看看白昊。
白昊赶紧转过头去。
赵铁锤黑着脸，拿过文件夹转身就走，嘴里骂了几句不怎么好听的话。
活太多了。
比如，那个小啤酒厂成为陶金者球队的指定合作啤酒，还有定制吉祥物。
似乎不止一家球队。
白昊这边的吉祥物订制价格比漂亮国低一半还多，而且质量不比漂亮国的差，自然需要有人处理一下。
这一次，九厂非常难得的，没收管理费。
用白昊的话说，一年一个厂子收一千两千美刀的管理费，实在下不去这手。
传出去，九厂不够丢人的。
真是什么钱都挣，连蚂蚱腿都不放过。
四天后，一架包机降落在了夏国帝都机场。
这年头还没有超大飞机呢，白昊需要三架飞机才能把所有的人，还有乐器、装备什么的运回来。
邬青道和白昊自然是坐头一架回来了。
赵铁锤负责收尾。
约翰麦克莱恩是铁了心要把他的猫带过来，却谁想这事手续挺复杂，他只能等最后一架包机了。
机场的人感觉他那只猫身上毛掉成那个样子，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约翰麦克莱恩越发的恨他的前妻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
终于到家了。
特别是对于刘红梅来说，踏在夏国的土地,就如同回家一样。
在机场，许多人看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就爬在机场的地面上,眼泪不住的流。
刘红梅原本以为,自己未来很难再回来了。
此时，衣锦还乡的感觉。
真好。
白昊呢,这个冷血的，没有一点情调的人，用脚在刘红梅身上踢了两下：“行了,哭两声意思一下就好了，虽然你是九厂技术部门的人，可眼下人手不够，赶紧起来干活。”
刚酝酿好的情绪让白昊这么一打岔，刘红梅恨的牙根疼。
“干活,干什么的活？”刘红梅吼着。
白昊只是笑了笑,抬腿就往机场外走去。
确实是有活要干。
第一件事,先找辆车去津门。
津门海关这里有一批九厂的货，是特意留在津门港口仓库的。
邬青道对白昊说：“你去忙,我要去汇报一下工作。再回家住两天,然后晚你一步回京兆。对了,提一句,倭币升值这一周,已经高达百分之六了,你悠着点，倭人不可能不控制一下。”
白昊却说道：“砸不到一百四，我不放手。”
“贪心。”邬青道不相信倭币会升的这么恐怖，他是按照自己知识来分析的。
疯狂的升值，后果很严重。
倭元小王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也不可能这么无脑。
白昊没解释,给其他所有人放假两天,让他们回家休息，然后等自己通知，在帝都的工作完成,可以留在帝都过年，也可以回九厂过年。
原地解散。
只有白昊带着刘红梅,还有冯秋兰一起往津门去了。
冯秋兰家在凉州,在津门南开读了大学,然后去漂亮国留学的,用刘红梅的话说,一张机票，没什么行李，去漂亮国自费留学都是赌上性命的。
白昊去津门，冯秋兰也想去母校看看。
更想去探望一下自己的老师。
白昊人到津门，津门的奔小康厂子厂长、书记、副厂长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呢。
“白厂长，九厂召集开会，原本还以为到了京兆才能见到您。”
“别用您，您比我父亲年龄大多了，叫小白叫行了。”白昊乐呵呵的迎了上去。
津门奔小康的厂书记李隆生介绍了其他人之后问：“小白厂长，到津门是来视察工作？”
“不是。这快要过年了，九厂订购了一些物资。倒不是奢侈，而是有些合同限定，九厂必须要有一定数量的采购金额，若没有采购的话到年底结算的时候要赔百分之三十，少说也是几百万美刀，不如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
听完白昊的回答，津门奔小康厂的书记李隆生说：“需要用车、用人，咱们还有些门路。”
“要用车，一部分我和铁路上联系好了，他们也分了一部分，毕竟过年要发福利。眼下呢，津门奔小康厂现在就开始领物资，然后发下去。我估摸着明州港、羊城港那边的货也差不多到了，晚也就是三天五天的。等我看看清单，然后给厂里打个电话，咱先发。”
“发福利？”
“就是发福利。”
“成,我组织人手，组织车队。”
白昊到了码头，先给付强打了一个电话,沟通一下之后,由九厂办公室正式通知所有的奔小康厂,所有的九厂监管厂，所有的合作研究所，所有的合作大学。
正式宣布，发牛年春节年货。
白昊也是没办法。
当初买墨本号的时候签过协议的，每年一千多万美刀的采购。
协议里全是日用品与生活用品。
一小部分奢侈品让贝尔萨斯去处理了，其余的全部换成吃的、用的拉回夏国了。
津门港码头。
检疫人员已经完成了工作，给了清单让白昊签字。
冷库。
门一打开，李隆生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么多！！！
白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袋鼠国的袋鼠肉，这玩意还是他们的国宝呢，谁想到一美刀三点六磅。一箱是二十磅大概是九公斤吧，才几块钱。”
白昊又拿起一只铁桶：“一磅装奶粉，有牛奶粉的，也有羊奶粉的，好象很便宜。我家付老爷让买了几百吨。”
一千多万美刀，换成这玩意，真是能堆成山。
这还没完，还有毛线。
一捆十磅，各种颜色都有，几块钱。
羊油护扶品……
茶树精油……
羊肉……
牛肉……
面粉……
还有便宜的红酒等等。
李隆生问：“小白厂长，发多少？”
白昊转过头：“我家付老爷的意思，按箱整，分级别，基本上肉肯定至少人手生种一箱到两箱，面粉怎么也要两袋，袋鼠国的面粉包装袋太小，基本上都是十公斤装的。红酒不多，留厂里用来招待什么的，其余的人人有吧。”
第三九四节 发年货了
什么，什么？
李隆重听完白昊报出的年货标准，心中已经否定了。
整箱。
不可能。
白昊这边就算有这数量，李隆生心说我也不会这么发。
这也太离谱了。
谁家过年，光肉就发三箱，一箱九公斤，二十七公斤。
五十多斤肉。
而且全是进口的肉。
这事不行，绝对不能够。
李隆生也有门路的，等白昊到奔小康津门分厂的时候，不知道从那里借来了几架台线锯，换上新的锯条。
有人已经作好了卡台。
牛肉，箱子都不打开，直接上锯，一锯六块。
有人还称了，基本上差不多。
多一两、少一两凭运气了。
然后羊肉是一锯四。袋鼠肉因为特别多，所以一锯三。
就这粗暴的分配办法。
李隆生在广播站高喊着：“这是标准福利，每人依次来领。各工段劳模、评上优秀的班组、工程师、高级工按比例会有增发，增发的部分等厂子里作好统计，各车间派人来领。”
李隆生很会作人。
按白昊的标准，实在太高了。
他这么一整，扣下来好多。
可不会留在手上，自然也不敢拿出去贩卖。
工业厅自然有送一些的，电力支援的，水源保障的，卫生保健的,治安管理的……
总之，在疯狂加班这时期内,但凡是帮助过津门奔小康厂子的,肯定有一份。
一整天,大卡车就在津门的街道上疯跑。
一车一车的往外送。
大冬天，也不怕冻肉化了,直接就给堆到院子里。
白昊还想去车间看看呢。
结果，走不了了。
津门工业厅的人来了，商贸厅的人来了,连食品厂的人都过来了。
白昊把车钥匙扔给刘红梅：“搬，赶紧搬，冯秋兰不是要去看她的老师嘛，搬了去送礼。还有，刚才我不好说,既然津门这样分配,你一会再带一辆卡车,给港口送一份去。依九厂和津门奔小康厂的名义去送。”
“恩,收到。”
刘红梅去办事，白昊这才陪着过来的津门一些领导进了办公室。
就算不聊工作，聊一聊明年的发展形式，以及这一次召集各奔小康分厂去九厂开会,还有奔小康在漂亮国上市之后对津门当场经济的影响等等。
非正式的沟通,自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九厂发福利！
这事，竟然上了夏国电视台的新闻。
而且还有点评：
奔小康,就是奔向小康生活,奔小康厂作出了表率,让一部分工人先富了起来……
长达一分钟的新闻。
从奔小康在漂亮国上市，一直到漂亮国超级碗上的精彩表演,还有这一周奔小康厂在漂亮国的股价飞升等等。
非常难得，夏国电视台全面作出了报道。
九厂发新年福利,这是好事。
绝对是大好事。
却是把许多人为难的睡不着觉。
比如姜副长，已经坐在自家客厅抽了一个晚上的烟了,其间和许多人通过电话。
白昊有点意外，比如付强老爷子疯狂发福利,除了九厂合作有盈利的工厂之外。
他给九厂所有的婆家，自然也准备了一份。
但婆家们不敢收呀。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巴郎音敲响了姜副长的门。
姜副长一看是巴郎音带着邬青道,赶紧把人让屋里让：“快，快,屋里坐。我给你们先泡杯热茶。”
进了屋，姜副长直接就问：“怎么，你们财部也不敢收？”
巴郎音笑了：“说的你们一工部好象就敢收一样，九厂给婆婆们是按人均一百美刀最初计算的。一百美刀的购买力，可是很硬的，而且还是在那个广场-协议没出现前已经采购完毕，不说别的，光肉每人就五十斤往上。”
姜副长看向邬青道：“邬组长是九厂的人，你说说。”
邬青道说了一句：“要我说，没什么不敢收的，我领导想的太多了。若真的在意，其实也简单，按奔小康厂普通工人的标准，收三分之二，这也说的清。”
“不合适。”姜副长摇了摇头：“工厂兄弟拿再多，那是他们辛苦努力了大半年了。我们不能拿，再说了你去年还在部里上班的时候，逢年过节什么的，发福利也是有一个标准的，这个头不能带，这个口子不能开。”
邬青道反问：“既然不能要，为何还为难呢？”
姜副长指着邬青道摇了摇头：“你是明知故问，这也不好拒绝。想一想，奔小康在漂亮国上市，这是九厂的功劳，但也不全是,许多人在背后默默的出力，默默的付出，我们不能收，但许多工作人员加班加点的,他们也是辛苦。”
邬青道没接话。
按邬青道的想法,收，为什么不敢收。
事实上，各奔小康分厂所在的省、市的厅、局也在观望，东西堆在他们院子了，可却没敢往下分，也是在看风向标的。
上班的，许多人也是普通人，也要养家糊口的。
过年有年货，人人心热着呢。
巴郎音倒是淡定：“我看，你和我一样，在等消息。估计天亮就会有消息，我想肯定是要收，但怎么收，怎么分，有个度一切好办。九厂没错，挣了钱发过年的米面油肉这是传统，这么多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邬青道当作没听到，什么也没说。
他心中有想法，此时却感觉没什么可说的。
结果就是呢，白昊在津门码头签字领完东西，聊了聊天，回家。
而邬青道却暂时回不去了。
邬青道为什么暂时回不去，白昊知道理由，可他不想过问，甚至连帝都都没去，直接从津门坐火车回京兆。
白昊估摸着，这事有古怪。
所以，回到九厂，白昊第一件事情就直奔付强的办公室。
付强的办公室里有人，正在核算新年福利的发放表格，见白昊回来，付强示意所有人先出去。
办公室只有白昊和付强两人的时候。
白昊双手扶在办公桌上：“付老爷子，我虽然年轻，但我听说过一个名词，叫私分公家财产，这是罪。”
付强哈哈一笑：“安心，邬青道心知肚明，所以我才敢。”
说完，付强起身：“跟我来，我带你看到东西。”
第三九五节 师爷之谋
白昊跟着付强往外走，谁想，竟然是自己的办公室，付强推门进去，伸手拉开白昊办公室的衣柜，然后将里面的东西扔在地上，有一个暗藏的小电钮。
付强按下去之后，一个保险柜升了起来。
付强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许多原始票据，然后是几个账本放在桌上。
白昊不解：“这是什么？”
付强翻开账本说道：“托西巴事件引得整个倭岛股市大跌，邬青道去香江，但这账本是不公开的，有一份交给了他的上司，原始的就在这里。”
“我不懂。”
“这么说吧，就东西就是留给你的。万一，我是说万一有那一天，有谁对九厂起了邪念，你把这个拿出来，就得有人给你一个公道。无论谁想对九厂伸手，先拿几十亿美刀出来，一句话，九厂有今天，是你白昊打下来的。”
白昊默默的看着账本。
他感觉这是邬青道给自己留下的底牌，但未必是护身符。
有必要吗？
付强这些收起来：“这事，只有邬青道、我,还有他的上司巴郎音知道。现在加上你，一共四个人。”
付强收拾完这些原始票据之后,将保险柜又沉入地下后说道：“老头子我当了多少年工电的书记,我难道不懂你说的那些。我来教你。”
“我听着。”
“第一,作为下属单位，在盈利巨大的情况下,在发新年福利的时候是可以给上级单位发一份的，但若有多个下属单位盈利，上级单位只能选一家的福利。”
“恩。”
“还有,这一次发的确实有点多。我在等着有人出来骂娘，也在等着有人出来批评你白昊，更在等着有人接手九厂本部之外的福利发放方式，以及各奔小康分厂给他们所在城市上级单位的新年福利重新制订发放规则。可现在看来，估计是等不到了。”
白昊大概明白了。
骂娘的就是见不得九厂好的,或是眼红的。
付强老爷子这一招就投石问路。
批评的才是真爱,是把九厂当回事的。
只是为什么没有人会接手了新年福利的发放了呢。
没等白昊问,付强老爷子就说道：“夏国电视台新闻上都表扬了奔小康,带着一部分人奔向小康，所以福利发的没错。接下来，就看婆家们收不收了。”
白昊这会问了：“付老爷,您说是收好,还是不收好。”
付强从白昊的柜子中取了一根雪茄烤上,坐下思考片刻：“我估摸着,研究所肯定是咱们发多少，上面允许接受多少。合作的大学,会有一个定量,不会只发给某个实验室。至于婆家,我估摸着会收,但还需要一个契机。”
“什么样的契机？”
付强老爷子神秘的一笑：“还记得你去漂亮国之前递交的那份文件吗？那就是契机。”
那个。
白昊记得,九厂未公开的一些研究成果。
付强解释道：“这份东西递的越高,婆家们收的比例就会越大,相信我。甚至于，还会让你补几份,更高就不叫福利,你懂。”
“懂,懂。”白昊乐呵呵的笑了。
最好能高到那位老人，然后再给写张书法，比如写，白昊是个好同志。
当然，这种事情只能想想。
白昊问：“那，咱九厂？”
“发。”
“每件一箱。”
“恩，不行，红酒没那么多，一瓶还行，奶粉也不可能按箱发，几桶还行。”付强对这次有多少东西心中大概有数。
看着付强严肃的样子，白昊咧开嘴只是笑。
白昊双问：“津门奔小康先发了，他们扣下的很快，把肉整箱切开，我看发到每个职工就是平均不到一箱肉。”
“不管他们，咱们东西给他，他们怎么发咱不过问。问多了，招人烦。”
“也对。”白昊也认为这样合适，但白昊又问：“那咱不分？”
“不分，人人有份，人人一样。整天研究的人有研究津贴，守路口的风里来雨里去，也有他们的辛苦，过年的米面油，我看拉平合适。有差别，也就是多一桶奶粉，多一瓶酒的事情，其余的没必要。”
“成。”
两人商量好，付强又回到办公室，把人叫进来,开始发。
此时,已经是二月十号，距离过年只有十天时间了。
刘红梅是九厂新人，连入职手续都没办呢。
可名单上有她的名字。
正如白昊答应她的，一辆红色的小龟，车队有人给她把后排椅子手工放倒，然后开始往上堆新年福利。
发完之后，袁宝还说了一句：“回家去吧，让你爸妈也高兴一下。”
“恩。”刘红梅重重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还叫不上这位负责发福利领导的名字，但对方似乎很了解她。
不止是她，冯秋兰也有。
也是一样装在小车上，袁宝一只手托着下巴：“姑娘，就算我给你再装几桶油，我感觉你开车回凉州，不怎么靠谱，这车从来没有一次性跑过三百公里朝上，万一给你撂路上，怎么办。”
冯秋兰一甩头发：“我给我爸妈发电报了，请他们到京兆过年。我分房了，三室一厅的。”
“喔喔，看这得瑟的。”袁宝等人都笑了起来。
刘红梅已经等不急了，开上小车就往家奔。
她家是城里人，家住京兆老城区的北边后宰门的街道小厂。
母亲就是这厂子的职工，这小厂，只作一种产品，就是口罩。
就是那种，好几层纱布的口罩。
父亲则是秦州省建设公司的电工，转正的太晚，福利房又是狼多肉少，所以一直住在针织厂这边。
不是家属院，是厂子划了一块地方，然后自己盖。
这种房有一种称呼，叫自建村。
比老沪市的弄堂拥挤多了，每家实际的大小最好的也就是两间房，差一点的就一间房。
大小按面积算，超过实用二十五平米的，就是这区域的豪宅了。
刘红梅家算是这里条件最好的，有二十五个平米，而且有冰箱，还有一台十二寸的电视机，无论刘红梅在漂亮国有多苦，打工挣到些钱，还是给家里寄回来的一些。
第三九六节 衣锦还乡
刘红梅离家多年。
家里从原先的十平，出了钱和别人换了房子，现在是二十五平。
红色的小龟开进这小巷子的时候，已经闪瞎了不知道多少人的双眼，在京兆，能开这种小车的，除了眼下几个单位配了之外，其余的全是与九厂有关系的厂子。
而且能开上这小车的，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费了好大力气，刘红梅才把车开到了自家门口。
下了车，深吸一口气，扯足了力气：“爸，妈，我回来了。”
刘红梅一声喊，没见自己的父母出来，自建村的人出来一半。
好一会，家门开了。
二妹，刘红桃走了出来。然后是三妹刘红樱。
刘红梅一只脚踩在门口的小石墩上，大喊一声：“姐，回来了。”
两个妹妹有一种不敢相信的表情，再仔细看看，没错，虽然几年没见，确实是大姐。看这神气，不象是混不下去逃回来的那种,似乎发达了。
三妹刘红樱撒丫头就往巷口跑，一边跑一边喊：“妈,别灌香肠了,我姐回来了。爸,先别修那洗衣机了，我姐回来了,我姐回来了。”
小丫头的声音传老远。
没一会功夫，一只手提肠衣的刘母，还有满手油污,拿着工具正帮人修洗衣机的刘父带着疑惑走了回来。
刘红梅伸手啪啪的拍着小龟车：“爸，妈，我遇到牛人了，就是贼牛、贼牛的那种。他给我工作，给我发挥我本事的机会,还给我房子,给我车。”
说着,刘红梅打开小龟的后盖,把肉一箱箱往外搬：“我给你们带回来了，肉，全是肉。”
“我早过，人就不应该认命。大学毕业去小城市的电子厂上班，就算是干部又怎么样，怕是整个城市的人连什么叫电脑都不懂。我一辈子也就那样了，现在,我刘红梅出人头地了。”
说着,刘红梅突然就哭了,扑上去抱住母亲：“妈……”撕心裂肺的一声高喊之后，瞬间哭成泪人了。
这些年漂泊在外的辛苦,对家的思念。
许多感情一下都涌了出来。
“不哭,不哭！”刘母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了。
也没问娃现在怎么个出人头地。
不用问,一切就摆在那里。
小龟车,还有传闻中的进口肉，一箱又一箱的,只有一种解释。
九厂。
哭够了,刘红梅傻笑傻笑的。
刘父伸手一举那个画有袋鼠的箱子：“架锅，整。咱们也尝一尝这袋鼠肉是什么味，不知道什么老鼠搞的这么高级。”
没听过袋鼠，只当带了一个鼠字就是老鼠了。
老街坊们也不客气，抬炉子,架锅。
自建村有一个算一个，小孩子们已经拿着碗开始排队了。
屋内，刘红梅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一捆钱：“妈，厂长给发的奖金，一万块，我给厂子立功了，有奖金。今年，我一定要再搞点功劳出来，否则都没脸住厂子分给我的房子，现在我出去没错吧，学到真本事才有机会出人头地。”
刘母叹了一口气：“老三中专没考上，老二高考滑档，去年参加九厂东园大学的再考试，结果连前复试的机会都没得到，现在家里复读。也不知道她和你一样去漂亮国读书，会不会好些？”
刘红梅很冷静：“别出去了，去了漂亮国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一份洗茅房的工作好多人还抢着干，结果才挣几十块钱。”
“姐。”刘红桃喊了一声，因为她也没主意。她感觉自己考不上了，学习能力不够。
刘红梅一转头，刘红桃说道：“姐，你现在也是领导了，我听说九厂只有领导才有小车开，介绍我去奔小康上班，每年招工名额可紧张了，全省招的。”
“不用，去东园那边旁听。若真是不那块材料再说，若还是块材料，明年再考一次。我们厂子里有句话,厂长说的，知识改变命运。不止是人的命运,还有厂子的命运。”
刘红梅确实是衣锦还乡了。
但她没在家待。
当晚就拉着铺盖卷还有两个妹子回九厂了,给她分房了，可除了一张木板床什么也没有。
刘红梅急着回来，不是家里没地方。
而是她急着招募组员，希望在过年前，拿出四轴控制的新算法、新架构来。
冯秋兰是她拉进九厂的，却已经出成果了。
冯秋兰是研究高质量通信的，眼下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设计理论上的设备要求，她研究的是数字信号，想商用化，短时间内硬件达不到。但如果是模拟信号呢？
在冯秋兰看过白昊得到的一部分摩诺拉给的技术资料之后。
她产生了一个想法。
摩诺拉的T8000X系列她研究过，那种连漂亮国人都消费不起，在漂亮国需要四千多美刀。
所以，她认为还有可以更简单、更省钱的方式。
就是纯模拟信号，简化结构，降低成本。
冯秋兰在漂亮负责LED大屏幕的硬件部门工程的时候，就和白昊提过一次，白昊告诉她，座机电话是有线的，让座机变成无线。
或是，屋内放一个电话，由这个电话发射信号，再有一个小型手持的？
白昊随便讲了一些。
但这些话，给了冯秋兰巨大的灵感。
所以，冯秋兰领完过年的福利，就赶紧钻进了实验室。
刘红梅自然是不甘落后，回家探望父母之后，接了两个妹子过来，然后也钻进了实验室。
话说白昊。
现在张建国的家里已经不是五个娃，而是六个。
今个发福利。
基本上家在京兆的人，每人都提着一筒奶粉过来了。
转眼间，张建国家门口的奶粉就堆起了一座小山，少说也有百十筒。
白昊呢，跑来一看，轻轻的抓了抓耳朵，来了一句：“话说，这外国的奶粉肯定是水土不服的，估计不适合咱夏国的娃吃。不如养头奶牛，其实按我说，喝点粥加一点……”没等白昊说完，眼见一条皮带就抽了过来。
“等，等一下。”白昊往后一跳，躲开了张建国的皮带。
“爸，冷静！”
第三九七节 这就是吃饱了欠打
白昊一声冷静，许多人都笑出声了。
欧阳芊芊更是笑出了鹅叫声。
白昊说道：“咱们吃豆浆油条的，外国是吃面包黄油的，反正我感觉不对劲。”
白昊的解释似乎有点道理。
张建国皮带抡圆了：“这才吃了几天饱，看把你能的，你想上天呀。”
张建国打白昊，理由很简单。
厂里的人基本上发奶粉的都是舍不得自家吃，有新结婚的，或是家里有老人的，找个机会当礼物送了。
眼下，白蕠生完小孩子从医院接回来，九厂的人来探望，带上一筒奶粉这是心意。
可让白昊这么一说。
这奶粉还成是非了？
张建国这要不打白昊，他自己都没办法面对上门的这些个客人。
白昊一边躲，一边继续说：“行，行，我不说了，反正我感觉喝豆浆肯定好过喝奶，爸，你别打我，这么多喝不完，一定会全部放坏的。”
“还说，还说。”张建国追着白昊今个下决心要抡几皮带的。
还好，解围的人来了。
赵庆国一路小跑的过来：“付主任，付主任。来了一个外宾,一个白头发的外宾，很年轻。”
付强笑着拉开张建国,推了一把白昊：“赶紧去。”
白昊这才脱身。
赵庆国看着白昊一边笑,一边小跑着离开,突然间他意识到，这人就是白昊。
九厂的厂长白昊。
没架子,很随和。再观察这里所有人的反应，赵庆国认定白昊的人缘非常好。
只是，身为厂长回厂,难道不需要交接工作。
或是先组织开个会，将出差的各种情况与厂里留守的人交流一下。也好知道厂里近期的变化，以及厂里的工作安排。
赵庆国正一头雾水呢，就听到厂里大广播开始喊了：“厂长召集开会,请炅教授小组、伍教授小组、封教授小组……还有厂一组组长、二组组长、十三组组长，七组准备……付强主任，到主办公楼,厂长专用会议室开会，紧急会议。”
一遍喊完，然后是第二遍、第三遍。
赵庆国看的清楚，就在张建国家门口，大半的人表情变的极严肃,快速离开。
一眨眼，这里人就空了。
就算不去开会的人，也赶紧跑回自己的小组待命。
然后,就把赵庆国留下了。
赵庆国感觉全身不自在,自己已经很努力了,他尽可能的学习九厂的工作方式，也全身心的投入九厂。
但开会却不叫自己。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从心底升起。
正难受着，突然见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赵书记，这是记录用的本子,这是笔,请速到厂长专用会议室开会，刚才广播员念的太急，把您给念漏了,我一会去批评广播员。”
是真还是假。
赵庆国已经无心去想的，小跑着就往主办公楼去。
白昊的会议室，赵庆国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会议室存在。他在主办公楼跑上跑下,已经有好些日子,却真的没见过。
他一直以为,走到头那扇门，就是厂长办公室。
此时才知道，打开依旧是一段不算短的走廊，而且从一楼到三楼，都是这样的方式。
赵庆国到的时候，所有人已经坐好。
白昊起身迎接：“赵书记，今头一次见面，先开会，完了咱们再聊聊，请坐。”
赵庆国赶紧坐下。
白昊双手撑着桌子：“师爷不在，有几笔账我来解释一下。我从潘鹰国搞了一些很奢侈的东西，比如名贵雪茄、名贵的酒、上等的牛肉，还有一些海鲜。还有袋鼠国也有一部分，花了些钱，多少不重要了。”
赵庆国第一反应是，花钱不报账，这合适吗？
可已经被收拾过多次的他此时就算再笨，也明白一点，别开口。开口就找骂。
白昊继续说：“这些东西呢，说是我送礼了也可以，说是我卖掉了也可以。结果是一样的，收这些东西的人没付钱，但拿东西顶账。”
说完后，白昊将一本书直接从桌上推给伍千野。
伍千野秒懂，直接扔给了身边的学生。
赵庆国看的清楚，那位博士手法极快，迅速就把书拆了，然后抽出一根磁条来。有专门的电脑来读这个磁条，接下来投影仪就把图像放在幕布上。
一堆废铁、垃圾？
付强笑而不语，看来又收到好东西了。
郭奉贤很认真的看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来自五工部的第13组组长李孝成,李孝成低声说道：“虽然看似一堆废铁，但感觉象是毛子卡车的零件堆起来的废铁。”
赵庆国，睁眼，再睁大，瞪圆了……
依旧感觉，这就是一堆废铁。
什么叫专业。
炅水生看了一眼就说道：“毛熊的克拉斯重卡，从那个长轴还有冷却水箱看起来，这个似乎与咱们夏国前几年进口的那些有区别，难道不是民用版？”
伍千野戴上眼睛：“这东西，有点意思。”
白昊示意换下一张图。
图出现的瞬间，会议室中一半的人都站了起来。
虽然依旧是废铁，但有些非常明显的特征，比如后排六对轮。再加上个头不小的发动机，以及非常明显的半个车头。
“卡玛斯四桥，这玩意，小白你行呀。”郭奉贤眼睛都看直了。
白昊没接话，示意继续。
第三张图。
众人只有一个反应。
卧槽。
如果说前两种还能够理解，这第三个根本就感觉不可能。
这玩意似乎是毛熊还在用的东西。
“鹳”
那怕是残破的，这东西也太容易分辨了。
白昊这才开口：“头一个，是上次我那些东西的价值，没图纸，倒有一些废纸。如果想搞一台完整的样品，这事要花心思，我不敢保证能偷偷的运回来，贝尔也不认为她能把完整的运回来。”
完整的，可不比这些标称为废旧钢铁的玩意。
白昊示意换到第二张图片。
“这个，他们有大人物开价，要三万盒真正的手工雪茄，以及三万盒高档巧克力，还有上上等西凤酒或同品质，不低于一百吨。还有零碎不怎么值钱，几万美刀的事情。现在，咱们讨论一下，要不要买。”
第三九八节 买不买，值不值
会议室内，白昊报出了一个价格。
伍千野问：“他们给多少？”
“重量翻七倍左右，看咱们给的东西成色，可以提高倍数。”
几倍重量的废旧卡车，这玩意说不定能用零件拼一台完整的。
几位教授开始低声讨论。
白昊示意再换到第三张。
“这个，拆成零件，混入其他的废铁当中分批次交易，价码怎么也要第二张图片的至少七倍，甚至是十倍。他喵的，三十万盒雪茄，还要纯手工的，按一美刀一根计算，这就是六百万美刀。加上巧克力、酒，其的东西，我看少说也奔一千五百万美刀去了。”
说完后，白昊又插了一句：“对了，他们还有些零碎，想换点毛巾、大衣什么的，大约十几吨放置的时间有点久的钛合金板，也不知道原本是干什么用的。这玩意当收废铁，倒是敢往回拉。”
此时的伟大毛熊已经烂到根上了。
许多人贪图享乐。
而且还有专门供高级人员购物的特别商场，仅限高级人员，全部是奢侈品。
郭奉贤往椅背上一靠：“还用开会呢，小白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买了，区区几千万美刀,你还需要和咱们开会。”
“唉哟！我的郭领导，几千万美刀呢,换成肉夹馍够我们全家吃十辈子,秦州前年创汇总额都没有几千万美刀。您可不能这样,忘记我们劳作的辛苦。”
郭奉贤笑着摇了摇头：“直说，什么意思。”
白昊表情变的严肃：“就是这意思,这玩意买，钱不是问题。但买回来，有价值吗？就说这卡车,已经有一种了，而且是非民用的，那么另一款有买的意义？”
白昊说完后走到炅水生面前：“炅教授，您说呢。”
“恩，容我想想。”
郭奉贤原本想告诉白昊,买,这东西有十足的意义。
可此时,看情况各位教授似乎还有些想法。
那么,就先听一听再说。
来自五工部的十三组组长李孝成身体往前倾，显然准备开口,郭奉贤却示意他再等等。
此时，这屋内唯一一个，眼睛也花，脑袋也乱，头也嗡嗡的,只有赵庆国了。
从坐进来开始，他就没听懂白昊在说什么。那就是一堆废铁，为什么要上千万美刀，还有他们在讨论什么？
开始到现在,他脑袋里一会乱,一会空白。
但是。
他似乎明白,这种会议不叫他,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没用。
他在这里,连听都听不懂，就是作一个会议记录员，都不够资格。
手中那个全新的记录本，一个字都没写。
伍千野等一群教授开始围在一起激烈的争论着，就他们所了解的两种卡车各有什么优点，克拉斯，卡玛斯还有没有价值。
这两种卡车民用版，夏国曾经都进口过。
他们这些人也见过，而且有人还拆过。
足足半小时的争论之后，所有人回座位，白昊看了郭奉贤一眼：“领导？”
“不，我是组长，你是厂长。你继续。”郭奉贤看出来了，这事尊重一下各位教授是有意义的。
白昊站了起来：“那，投票。”
谁有投票的资格，谁没有。
在场的除了赵庆国基本上都明白自己有没有投票权，赵庆国很知趣的没抬过手。
很快，大比分差。
结果是：
买。
白昊呢，看了一眼李孝成，白昊不认识李孝成，但看过资料。
白昊说道：“‘鹳’，这东西挺好，我说几句外行话。我感觉，科学上怎么说动力的本质呢，就是烧开水，怎么把这个开水烧好，那技术水平就拉开差距了。”
烧开水！
许多人都笑了。
讲的粗，但话没错。
白昊继续讲：“我个人不想买‘鹳’，因为这玩意不值那个价，贝尔听到一些风声，我呢也听到了些，毛子有更好的东西。如果买,我个人建议，下点本钱，拿钱砸,砸出一个友情来。要买就买更新，更大的,更好的东西。”
有更大的，更新的？
李孝成开口了：“白厂长，可能吗？”
“谁知道呢，砸进去一百万美刀听个响再说。或者换个东西，要个烧开水的玩意，但要够劲，至少一万匹马力起，若有这东西在手，买鹳也行。”
“有门道。”
白昊这套理论得到了大部分人的支持。
既然毛熊有更好的东西，那么买某种单项的技术更有意义，然后再加上‘鹳’那么这价值就变了，变的非常的巨大。
反正是花钱。
多花一倍的钱，拿到更好的东西更值。
那些人连出大事故的鹳都敢卖，很难说会不会胆大到卖更好的东西，尝试一下没错。
大伙又开始激烈的讨论了。就是翻译组的人，也能帮着读一些毛子语的资料。
当然，一人例外。
赵庆国，他坐在这里，连听都听不懂。
而白昊呢。
白昊不敢说，因为穿越前，发烧友们提到一样东西，叫贼鸥的，这才是巅峰之作。算一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定型，开始试生产了。
郭奉贤第一个支持：“你倒是有想法，我认为可以一试。话说，实验室那大东西你不去关心一下，还差几个关键的难点，只要克服了，就能用上。所以呢，卡车也是烧柴油的，估计多少有点借鉴。”
郭奉贤说的在理。
他的想法就是，咱们集百家之长，再自己搞点研究，有些东西也没必要提什么专利，只要能用，就是好东西。
白昊却懒懒往椅背上一靠，开始翻旧账了：“领导，那事还没个结果，这搞的人没心气了。”
郭奉贤知道，白昊说的是替这些教授讨个功劳薄的事。
“耍赖，讨打？”
“唉，您明白。”
郭奉贤点了点头，他明白，而且他也能够理解。只是这事一来他作不了主，连打听都不可能。再说，白昊也有点太急了，报告刚交上去，而且又不是小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结论呢。
一众教授们反倒那么多心思，这边投票完毕，闲聊几次讨论了一下最近的实验进展，然后各自拿起小布包就往走。
白昊喊了一句：“这还没说散会呢？”
第三九九节 赵庆国进步了
白昊感觉还没说散会的，怎么人全走了。
炅水生回头冷冰冰的怼了一句：
“还干什么。”
“恩，关于彩电的事。”
“关我球事。”炅水生第一个走出去了。
紧接着，封遇春走到白昊跟前：“赶紧，叫人把些废铁运回来，上次拆箱子挺有趣，这事估计老林只有看热闹的份。”
“对，赶紧。”伍千野也说了一句后，两人一起出去了。
很快，会议室中除了白昊、付强、郭奉贤、赵庆国之外，就没人了。
郭奉贤呢，和白昊聊了几句关于给各位教授请功的事情，他只能提建议，白昊也明白，郭奉贤决定不了这事，但建议对他有用。
支了几个招之后，郭奉贤也站了起来：“我现在是一组组长，你是厂长，所以呢，我要去干活了。”
都走了。
白昊看了付强一眼，付强只是笑笑。
白昊走到会议室的电话前，拿起电话：“广播室吗？给我通知二组、四组、七级、八组、还有研究室第二、第十七，以及第一零七小组、一零九小组，还有……”
不用查名册，白昊基本上可以记清各组、各研究室、研究小组的职能。
打完电话,白昊自己跑到角落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回到办公桌前，白昊对赵庆国说道：“赵庆国同志,九厂工作有点忙,听说你来了半年多了,谁想咱们这才算是头一次坐下说话。我叫白昊，幸会,幸会啊。”
赵庆国足足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伸出双手：“白昊同志，你好,我叫赵庆国。”
两人这招呼算是打完了。
付强此时冷不丁来了一句：“这里没外人，小赵。老头子我现在说一句，你有没有感觉你就是一个废物？”
这话说的白昊尴尬无比。
赵庆国却是很惭愧的低着头，没错,他也是这么感觉的。
付强又说道：“还好，能感觉自己是废物，证明还有救。坐下接着听,估计接下来两场会,你还是听不懂。”
赵庆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本子。
这本子明显很旧了，而且还或是夹着,或是粘着许多纸片,让一个原本只有几毫米厚的小记事本变的足有一厘米厚。
一个大男人突然落泪了，这让白昊有些措手不及。
付强微微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懂，他懂赵庆国的心思。
赵庆国哽咽的说道：“我想进步,我想好好工作。可是我不懂，我看到九厂有许多地方是错误的,我就一一记下来，可时间久了,我了解了，我又认为这些错误似乎不是错误,因为许多人都很开心,而且也很努力。”
赵庆国不断的说着，说着他这半年来内心的变迁。
这时,黑絮来了，赵庆国自顾自的讲述着自己这半年来的心路历程,也不管有没有人在听，也不在乎是不是有人笑话自己。
高崇武也到了。
接着,不断的有人进来。
没有人打断赵庆国,都默默的听着。
白昊两次想劝慰却被付强制止。
一直到赵庆国一口气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来之后,付强开口了：“我这个老头子也是落伍了，有许多事情我也不懂。但白昊呢，就是一只能抓住老鼠的猫。那么就证明，他的办法是对的。”
“我老了，守住作人的本份，作工人的本份，守着对厂子的本份，够了。但你不行，你还年轻。”
付强的话是心里话。
正因为这样，他才会一次次给赵庆国机会，让赵庆国能够成长。
高崇武这时说道：“其实吧，我也观察了赵庆国同志一段时间，怎么说呢。往大了说，这是夏国从计划变为市场的一个过程。或许需要五年，或许需要十年，会有许多的厂子适应不了这种改变而难以生存。”
“赵庆国，学历不低。所以就往小了说，人要随着这种改变而改变，改变不了注定要被淘汰，而走到最前面的弄潮儿，就是适应这种改变的。”
赵庆国默默的点头，他也看出了这一点，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段自白。
高崇武继续讲：“我看过一段工作报告，黑絮组长曾经问过白蕠组长，为什么一工部会对白昊同志有额外的照顾，或是说，有些事情给予一定的方便。”
黑絮这时接了一句：“因为咱白大少就是疯的，属于磨着牙擦亮眼睛，到处找肉吃的那种。”
高崇武笑了：“过份了。”
黑絮也笑了，但没接这话。
高崇武又说道：“白昊同志是尖兵,在面对未知的区域之时，尖兵作出任何反应都是正确的,而后面跟着的人，跟的最紧的会根据尖兵的行为作出总结，拿出一套更合适更合理的方案。再后面跟着的，才是主力。”
高崇武这话有隐含的意思，他没挑明。
也不需要在这里解释。
说完这话后，高崇武说道：“赵庆国同志，出去洗把脸，精神一点回来开会。”
“是。”
赵庆国的回应是有力的，小跑着出去洗脸。
眼看人到了差不多了，白昊开口了：“先说一个还算重要的工作。”
所有人几乎同时翻开了自己的记事本，高崇武也不例外。
白昊转身：“付老爷，咱厂那只乌云盖顶猫呢。”
猫！
这个时候提什么猫。
付强还是回答：“恩，还在，天气冷。那只猫应该躲在二号锅炉房里，听锅炉房的说不知道从那里拐了一只花猫，生了一窝子一小猫。其中有一只特别漂亮，四爪雪白，胸口带个桃心白，尾巴尖是白的。”
白昊点了点头：“成，让人把那只小猫抓来，好生照顾。然后，估摸着再有几天从漂亮国过来的约翰麦克莱恩会过来，他会送我一只漂亮国短毛猫，是他心爱的猫下的仔，我给他吹咱们的猫很漂亮。所以交换一只。”
“成，这事老头子亲自去办。”
喵界的国际交换。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至少在付强眼里是这样的。
友谊嘛。
赵庆国这会回来，入坐。
有人关门，白昊这才开始讲正事。
白昊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
第四零零节 这个，厉害了
白昊此时很严肃，他要讲的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最近，有一个提案。我想和小倭子在彩电这个市场上掰一掰腕子，去年头一次和小倭子整，怎么说呢，实在是很辛苦。这一次呢，咱们换个办法。”
“办法很简单，能下黑手绝对不正面硬刚，能群殴绝对不单挑。”
一句话，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了。
就连新来的高崇武都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什么也听不懂的赵庆国也感受到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气氛。
白昊转身走到黑板前：“一周前，准确的说是漂亮国东部时间上周日下午开始，漂亮国、倭、地堡、腐国、高卢国，达到一项协议，协议内容大概是让美刀贬值。这件事情我和师爷预测过，倭币一定会大升。”
所有人开始刷刷的拿笔记。
搞外贸的，如果连这些都不学习的话，绝对是没前途的。
白昊接着往下讲：“我和师爷动了一点点小心思，把咱们九厂的外汇换成了大量的倭币，头一个交易日，九厂增加了几百万外汇，这一周下来，数额肯定是千万级的。而就我打听的消息，索雷斯家族的收益，奔一点七,或是一点八个亿去了。”
“接下来，黑组长的上级,赵铁锤领导留在漂亮国,有许多协议要他去签。以九厂的名义来签。”
听到这话,黑絮忍不住就笑了。
高崇武看到黑絮笑，第一反应是看雷馁。
因为这种笑,雷馁也出现过。
当听说把自己从组长变成副组长的时候，一般人都会感觉失落，可雷馁当时却有一种轻松而愉快的感觉。
现在,黑絮也这样。
高崇武表示，自己会同情赵铁锤几个小时。
白昊喝了口水，继续讲。
“GR，就是奔小康在漂亮国的名字,直译是奔向富足。GR有大量漂亮国财团持有股票，他们在意奔小康的收益。而后，我在漂亮国注册过一个商店，现有五十多家分店加盟，叫That'sawesome。”
这事之前有过报告，黑絮这组知道，实验室的不清楚。
白昊接着往下讲：“现在,这商店和漂亮国排名前四的电器零售商店合并,成为一家新的紧密联合的公司，总体来说,会有相对的独立核算，但也有混在一起的业务,可以理解为，就是一家新公司。”
这种合作模式黑絮懂。
黑絮用最简单直白的话告诉所有人：“就是坊上生产最好的五泡馍店联手了,然后挂出统一的招牌，统一的经营方式,然后合起对付其余的泡馍店。”
来自军电的郑颖教授感叹一声：“这厉害了。”
白昊说道：“然后呢,倭岛曾经出口的彩电中,九成卖给了漂亮国。这让漂亮国许多大厂子很不爽，然后他们就斗了斗,结果是漂亮国没赢,倭子没输。现在，我们有了新式彩电，结合了倭岛技术与漂亮国技术,还有属于我们的技术。”
“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一万二千伏高压包,我们是独有的。”
“所以，彩电反攻倭岛。有原漂亮国四大电器零售商打头阵，然后漂亮国各大电子公司作主力，我们一起去，占山头、抢市场。大称分金、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这充满着匪气的口号，办公室沸腾了。
白昊重重的拍着桌子：“等一下，现在分任务。我需要扩大二十五寸纯平显像管的产能，我要技术再提高，我要成本往下压。还有，我和BM公司有项合同，我们要发展商用液晶彩色大屏幕，最多两年时间，要有商用级成品。”
“还有……”
白昊不断的在讲，许多人都开心的讨论着。
高崇武，默默的点了一根烟。
心说，主板代工这事，我还没想明白要怎么整呢。电脑显示器生产与主机代工我刚刚有点办法。
前段时间，你白昊发疯了一样要求全力生产。
你知道你榨干了多少个省的原料储备，有多少工人连续一个月都没有放过假。
以为，可以放假了。
现在，反攻倭岛。
产能呢？
心里苦，苦的很，却不敢开口。
给下属说，怕影响大伙的干劲。
给领导说，领导怕是会骂的自己狗血淋头，订单接到，完不成就是废物,还好意思还给领导汇报，不骂你骂谁。
白昊正说着,黑絮却抢过话题：“这要有战术的,这么莽过去不一定能赢，不如先拉一波仇恨，然后再找一个弱小一点试探一下倭岛的火力，一但发现他们的弱点，再下狠手。”
啪，啪，啪。
白昊鼓起掌来。
“就是路子，那咱先选个弱小的试一下火力。”
黑絮带着几分骄傲，褪下手腕一串珠子在手中转了转：“夷岛！”
哈哈哈！
白昊仰天大笑。
这才是玩市场的人，很讲究战术的。
没错，谁知道倭岛的六大财团，那么多家顶尖的电子公司还有多大的潜力，说不定他们手上还有更厉害的技术。
就这么莽过去，碰的一头包损失小钱钱不说，白昊在漂亮国建立的大杀四方的威严就会打折扣。
所以，借一个小地方试试火力，确实是可行的。
黑絮拿出一叠文件：“最新的消息，在漂亮国真的出现了电视机的倾销调查案，不是针对咱们大少的，而是对夷弯的AOC品牌。如果这个调查一但成立，他们一定会滞销，然后连着就是亏损。”
白昊爬在桌上抢过文件翻开来读。
黑絮继续讲：“让咱大少去说服托西巴，先联手对夷弯彩电市场来一次突破。我估计效果不错，但其压力可能不足以让倭岛拿出他们压箱底的技术，所以，打赢之后有钱有信心，第二场往南棒市场。”
白昊已经翻完资料：“三组定战略、四组负责生产计划。现在，咱们讨论一下关于优化现有电视机技术。郑颖教授，你们研究室在光电领域有话语权，小李博士你们小组在控制面板上下点功夫，HP与ACP的面板技术过来，消化一下。”
新技术，这是好东西。
好几个一起回答：
“没问题。”
第四零一节 疯的
聊过电视的事情，白昊继续往下讲。
“还有，我租了国际通讯卫星的一部分带宽，那位教授推荐个合适的人，给咱把电子邮件，还有什么科学论坛，什么新闻讨论组之类的东西搞起来。”
郑颖教授说道：“让新来的两位负责一下，她们虽然在学历上没有拿到最终的毕业证，却有着非常深的潜力，再说学术这东西不能完全和学历勾，更何况她们在漂亮国多年，这些东西应该懂。”
“安全呢？”白昊追问了一句。
“我来。”黑絮主动接手这个任务。
她明白白昊这一句安全的意思，白昊很小心，那怕吸收刘红梅进厂，可以没有完全放心之前，有些东西肯定要抓在自己人手中。
白昊问：“黑组长你能忙的过来吗？”
黑絮笑了：“我领导会来的，我可以连副组长都不当，只当一个普通的组员。”
“逃避。这是典型的逃避，逃避责任。”白昊吐槽了一句之后：“行了，就这么安排吧。接下来，第三场会议。”
高崇武原本想说，要不要讨论一下生产计划。
可想了想放弃了。
眼下白昊开始说的都是方向，讲的是战略，没有具体的部分，生产计划会议等奔小康各位厂长来了之后,再认真讨论吧。
众人离席。
黑絮走到白昊身旁：“那个安全的事情我先管着，几个月之后,你妈回来上班,合适管。”
“恩,是个办法。”白昊倒是认可这个建议。
说完，黑絮走了。
白昊呢,拿起电话继续摇人。
“广播室，替我通知第七研究室，还有二零三研究小组……还有冯秋兰过来开会。”
白昊放下电话,赵庆国替白昊的茶杯加上水递到白昊面前：“白厂长，我问一句。这与倭岛进行的彩电战，我最近也有学习，应该就是竞争销售量的一种行为，属于市场竞争的一部分。”
“对。”
“我能再问一下,这个规模有多大吗？”
“多大？”白昊托着下巴思考片刻之后：“我形容不来有多大,但搞的几家价值数亿美刀的彩电厂倒闭,几万人失业还是可能的。不是他们挂了,就是咱完蛋。”
赵庆国重重一点头：“我懂，为了争取咱们奔小康的职工能月月发奖金，咱们不主动出击，别人也不会放任咱们壮大起来,所以这种竞争在市场经济中是绝对不可回避的。只是厂长你刚才选择了主动出击时机,以及盟友。”
“对,对，完全正确。”白昊没想到赵庆国挺上路。
付强也很欣慰，毕竟这笨蛋这半年也没少被收拾,终于有点长进了。
赵庆国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没白学习这么久。
在赵庆国以前的心思中,一直想的就是，京兆今年应该生产多少电视机,这些电视机应该分给那个城市的商店,接下来调配多少原料，工人是不是需要加班。
现在他懂了。
袁宝为什么把九厂叫头狼。
赵庆国又问：“那么,我希望可以负责一点工作,我能力有限，我想先从后勤与工会帮扶上作起。”
白昊没接话，视线放在付强身上。
付强说道：“我看挺好，可以考虑建立一个奔小康总工会,九厂派一个联络员，让庆国去。九厂这边的后勤,让他管一管。”
“好，那就辛苦庆国同志了。”
得到了付强的认可，白昊自然没意见。
很快，第三波来开会的人到了。
第七研究室的负责人坐下就抱怨：“白厂长，你知道你打断我的测试。”
白昊嘿嘿一笑：“就算我提前一年说今天开会，一样会打断。话说，我想让那疯子和冯秋兰搭班，您给点意见。”
那疯子？
七研究室负责人南宫锦思考了足足五分钟。
不止是白昊，刚进来的冯秋兰也认为南宫教授在思考这事的可行性。
可五分钟之后，南宫锦问了一句：“那个疯子？”
那个！疯子！！！
白昊有点懵：“除了夏先生和李教授留下的那个，还有谁是疯的？”
“恩，不少。”南宫锦开始数了：“他，你以为他是疯的，好吧，也算一个。但我认为真疯的那个是从冰大来的一位博士，他把你的发动机搞炸了，这事有失火报告，而且炸了之后，他都没从实验室出来，还在研究缸体被炸过之后的数据。”
突然南宫锦笑了：“白厂长，你见过，或是能想到，空手装放射性材料的没？”
“这……”
“有，为了更好的精度，他下手了，他还给我们讲道理,说微放射性接触在几秒内怎么怎么样的。我们把他关进小黑屋，让他冷静一下。”
白昊问：“还有没？”
“还有,化工实验室有一个,材料实验室来自沪交大的那个和来自南开的那个。顺便提一句，还有许多类似的，在其他地大，比如大学、或是研究所，不和群的。或许还会来几个，白厂长你有个心理准备。”
“说正事。”白昊直接把这话题给停了。
什么时候九厂研究室成为这种地方。
赵庆国站了起来：“厂长，这事交给我。我来负责，请相信我。”
赵庆国突然信心十足的来了这么一句，白昊真不好意思拒绝：“行，庆国你多费心了。”
“相信我，这事我处理好。”
白昊把话题扯回来：“先说事，我爸曾经在玩无线电的时候，用铁皮盒子组装了一对对讲机，放一节五V的方电池，可以几百米通话。”
南宫锦脑海之中瞬间就出现那东西的电路图。
不要太简单。
白昊继续讲：“九厂，能不能搞这个，我的要求是，就象是电话一样，可以有号码，然后放在腰上到处跑。当然，不需要交电话费的那种。”
“我们能。”
冯秋兰之前听白昊提过这个想法，她在高质量通讯上的研究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平。
冯秋兰走到黑板前，刷刷的写下了四个漂亮国语的单词。
CodeDivisionMultipleAccess。
南宫锦走到黑板前：“继续。”
“我需要硬件的支撑，我预测这种技术商用至少需要十年，所以，我选择了暂时用这个。”
冯秋兰在黑板上写下三个大字：微蜂窝。
第四零二节 钱，管够
冯秋兰写下微蜂窝之后开始讲述：
“南宫教授，在漂亮国已经出现了一种技术，我称为宏蜂窝。现在这种微蜂窝，我的设想是利用射频拉远单元。”
南宫锦教授在旁边刷刷的画了一个草图：“那么，这需要组网。但我们眼下最需要却是一个程控交换机。”
“漂亮国有，可以买到再改造。”
“不，我们自己造，虽然有些困难，但研究之后攻克便是属于自己的技术。”南宫锦的态度就是研究室的态度。
能够自己造的东西，绝对不用进口的。
这与省钱没有关系。
只是自己的东西才最可靠，这是九厂的共识。
白昊说了一句：“南宫教授，我要在五月底之前，实际能用上，就是在咱们赛车游戏开始的时候，这东西就要实实在在能用上。”
“钱？”
“不限量。”
钱是胆，钱是研究室的底气。
南宫锦说话都带杀气的：
“四月底之前让你用上，这技术我们之前有过研究，但真正落在实处，还需要许多再研究的部分。三个月时间，够用了。一边研究一边建网，石砭峪，只能挖条电缆沟了，或是架空拉线。”
九厂在建厂之初，依白昊的要求，地下已经有纵横交错的各种沟。
最深的一个有一米五深,八十厘米宽。
不是用来流水的，反而作了防水、防虫、防鼠处理,就是用来布线的,还细分了强电与弱电沟。
“散会。”白昊站了起来。
赵庆国看着白昊,他在想还有没有第四场会要开。
果真，白昊又往电话那里走去。
白昊今天一口气开了七场会,接下来是修路的会议、未来水电站的建设准备工作，合作单位的福利发放确认，最后是自家福利的发放情况以及过年不回家的人在九厂,九厂新年联欢活动等等。
所以会议开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赵庆国一个旁听者都累的不想动，白昊却依旧是神采奕奕。
会议开完，付强这才问：“耗子,私下问你一句，这次和小倭子斗，有多大把握。”
听到这一问,疲惫的赵庆国也来了精神。
白昊非常认真的思考之后回答：“付老爷，这事怎么说呢。我感觉小倭子现在变的越来越小气，越来越没有礼貌，而且越来越不知道谦虚了。话说，当年漂亮国人丢了两粒蘑菇之后，小倭子多大度,鞠躬、请安、还送钱。”
付强听的愣住了。
白昊补了一句：“对吧,当年多大度。”
哇，哈哈哈。
付强直接笑喷了：“对,对,没错。小倭子现在就是太小气了，他们忘记了以前有多大度。”
“对吧。”白昊也跟着笑了。
赵庆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话还能这样说。
今天是他头一次和白昊正式见面。
白昊在他心中的形象变化了许多次,有严肃、严厉的一面,也有大气的一面，更有些狂妄。此时,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这么幽默的人。
白昊笑了一会：“话说庆国，有个事你去办合适。去铁路上联系一下,咱们有许多人过年不回家,让他们把想寄回家里的东西送到你这里，然后呢咱们请铁路上帮一把，送到各站去，让不回家的那些同志家里人去车站取。”
“还有，厂里同志给家里发电报的钱，厂里报销。”
“行，我马上去办，一定办好。”赵庆国起身就往外走。
他认为这事很重要，关怀厂里的同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特别是过年还加班不回家的那些。
眼看赵庆国急着走，白昊又说了一句：“还有，家在京兆的，或是距离一二百公里的，你给车队送一声，往家里送。能亲自跟着最好，也慰问一下九厂家属。”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赵庆国出去之后，白昊才问：“付老爷，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其实赵庆国我感觉人挺好的，但若是一年前我们一起工作，肯定和不到一起来，我们不是一种人，现在未必。九厂虽然势还没成，但已经有些羽翼了。”
“给他个机会，他的品德我是认可的。”付强替赵庆国说了句好话。
白昊也起身准备走，付强突然说：“坐下，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
看付强一脸的严肃，白昊倒是有点小紧张。
付强说道：“我问了几个人,我感觉吧,那位萨斯夫人可能对史国忠有点意思,这事你怎么看。”
还当是什么事呢。
一听是这事,白昊马上说道：“还当是什么事呢，这事能办，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坏事，除非有特殊的情况。但原则上，我支持。”
付强再问：“那你，要怎么办？”
白昊回答：“还能怎么办，明个我去找贝尔聊聊，如果她不反对，这事也是真的，那就办了。这事也挺喜庆的，再说了也不是坏事。”
付强微微点了点头。
白昊起身又准备走，他累了，要回去休息。
付强再一次伸手按住了他。
“还有事？”白昊心里有种感觉，肯定有什么麻烦事付强老爷子没说。
付强示意白昊先坐下，安心坐着。
然后付强才说道：“还有个事，你家不是添了老六嘛。白山老爷子和他几个朋友来这边，打算留在这里过年了。而后，几家的子女也说来这里过年。楚庭你没见过，也知道是谁，他一家都要过来。”
白昊长长吐了一口气后笑了：“还当什么事呢，我脸皮厚。”
付强又说道：“恩，你妈的娘舅家也有来人。”
“不怕，人多热闹。招待所那边房间不够了吗？”
“够！”
“我家里的事情，招待的要收我的钱，我自然是要交的。这个事我守规矩。”
付强把原本嘴边的话停住了，他原本想说，白昊的亲戚也要来几个，可话到嘴边改口了：“还有个小事，我听说有几位部委的领导也要到九厂过年，还没有最终决定，有很小可能就是姜副长要来，巴郎副长要来。带家眷。当然，不来也是正常的。”
第四零三节 还要写总结，苦！
白昊虽然也感觉，不来的可能性会更大，却要有所准备，万一人真的来了九厂没准备，实在是不合适：“恩，这事，要准备一下。不对，付老爷你才是专业的，我年轻没有什么经验。”
付强成功的转移了话题之后叹了一口气：“我想搞高规格，但又感觉太过了，而且奔小康各分厂厂长，书记，也是要带家眷过来过年的，顺便开会。这规格有点拿捏不住，工电厂没到过这样的事情。”
白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要节俭一点，我明个去市场上买几身衣服。或是去后勤领一套工作服，回来了就别那么张扬。至于接待标准，标准高一点，但不要造成浪费，这事师爷也快回来，问问他也好。”
“恩。”付强点了点头。
白昊站了起来：“付老爷，还有别的事没，没有我就回去睡觉了。”
“最后一件。”
“我听着呢。”
“年终工作报告，还有新年讲话，抓紧时间好好准备一下。”
一听是这事,白昊感觉脑门子都疼。
可这事，别人也代替不了。
“回了,睡觉。”
“去吧,腊月二十三,楚庭过来带着楚军兰。他家里老婆孩子，还有外孙腊月二十八到。”
“知道了。”白昊应了一声出了会议室。
白昊嘴上说去睡觉,其实并没有。
没离开办公楼，直接回自己办公室二楼休息室换了一套衣服白昊就出门了。
白昊约了贝尔萨斯在小食堂喝一杯。
两人一见面，几乎是同时：“我个事和你说……”
“你先来……”
两人同时笑了。
坐下之后,贝尔萨斯优雅的拿出一套漂亮的茶具，白昊一眼这是夏国茶的西方大洲式喝法，还有加糖、加奶。
算了，迁就一下吧。
贝尔萨斯一边泡菜一边说道：“我的母亲说,她感受到了爱情即将降临。”
白昊愣了一下，手一撑桌子：“我想说的也是这事，我听到一个传闻。现在看来是真的,那么当事人是傻的，还是呆的，估计他自己都没感觉，是这个意思吧。”
贝尔萨斯手小银勺在茶杯里轻轻的搅动着，慢慢的说道：“我的母亲说，他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
“温柔！”白昊心说,史国忠那种空手打死狼的主,温柔嘛？
可再想一想，或许是真的温柔吧。
白昊问：“你怎么想的。”
“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贝尔萨斯反问了一句后,白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贝尔萨斯又说道：“那，我们一起想想吧。”
“对了，毛子那边的情况再聊聊。”
“行。”贝尔萨斯开始慢慢的讲起拿到白昊资助的物资和钱之后,与毛子那边的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在金陵市火车站。
一家人正在排队准备上火车。
郝仕诚,正把自己的儿子，还有女儿从绿皮车的窗户塞进车厢内,然后是自家的行李也塞进去。然后才和自己的爱人尹爱菊从车门那里挤上车。
挤到座位，相当的不容易。
行李架已经塞不下行李了,他的一双儿女郝国英、郝国佳挡着其他人,护着行李。
一家人总算是坐下了。
乘务员嘶吼着，让车厢内乱挤的人守规矩，然后揪下了两个竟然躺在行李架上的人，把钻到椅子下来腿伸的老长的人腿踢回去。
车厢内终于平静了。
火车也开动了。
郝仕诚拿出一个苹果手上微微一用力掰成两半，递给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郝国佳接过苹果问：“爸，为什么要去京兆过年。”
“恩。”
郝仕诚想了想，认为应该给自己的儿女说清楚：“你白山姑爷找到你们大慕叔的儿子了，比你们大一点。今年二十，这事有点复杂，原本不想这么急着给你们说的，因为还没有认亲，所以爸妈特意请了假，去京兆过年。”
“还有，这事也没给你们二叔、三叔说。”
对于两个小的而言，没印象，也没感觉。
她们出生前白慕就不在人世了。
郝国英一脸的不痛快：“京兆有什么好的，肯定没有咱们金陵城好。”
郝国佳却很开心：“那，白蕠姑姑也在？”
“在。”
“那就好，京兆也挺好的。”
郝仕诚和白昊是真正的亲戚，他的母亲是白昊的亲奶奶是亲姐妹，两家关系一直走的很近，反倒是郝仕诚的舅舅和他们走的远，因为那个年代的时期，郝仕诚的舅舅和自己的姐姐，还有妹妹家主动划清的关系。
所以，虽然也在金陵市，但郝仕诚除了过年去串过门，平时基本没来往。
郝仕诚的两个弟弟，更是连门都不上，就不认有这个舅舅。
孩童时代，郝仕诚最亲的就是白慕了。
现在，他一定要去的。
那怕白昊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这层关系,接到白山的电话之后,他也决定要去。
郝仕诚看了一眼手表，对自己的爱人说道：“咱们别睡过头了,咱们的车票只买到神都市，这车也只到神都，想补票都不行。我联系了神都市的几个战友，他们说，他们市里要去京兆，咱们正好搭车。”
尹爱菊问：“快过年了，他们还要出差。”
“大事。”
郝仕诚也没避讳什么：“神都市想加入奔小康，他们有大量的学历初中以上的年青人，有消息说奔小康产能已经到了极限，要扩大。原本奔小康所有分厂的厂长、书记，甚至还有所在各市的相关领导都要去京兆开会。”
“我听说了，金陵也组团去开会。我没提那些事，只是请假，也没想过要搭车。”
尹爱菊是金陵商务局的，虽然也是个领导，但级别依旧不够，这次开会都是省上厅里安排人去的。
郝仕诚也说道：“没说是对的。”
郝仕诚是金陵消防总队的指导员，一年难得休几天假，这一次部队给放了半个月的假。
夫妻两人聊着，郝国佳在旁插了一句嘴：“爸，妈。白蕠姑姑在京兆，不知道能不能帮我买一只新的那粉红色的电子表，咱们金陵的商店总是刚有货就卖光了。”
第四零四节 一件看似普通的-神器
现在那粉红色的哈罗凯迪电子表，绝对是当下第一爆款。
可以说，有条件的家庭，但凡是家中有个读高中的女儿，都想买一只。
至于白蕠有没有？
“应该能吧。”郝仕诚没告诉一双儿女，你们的兄长白昊是九厂厂长。
再说白昊这边，和贝尔萨斯聊到夜里十二点，最终白昊答应贝尔萨斯，自己去问史国忠的想法，然后促成这件事情。
贝尔萨斯感受到母亲在夏国，抑郁症真的在一点点变好，如果有新的爱情。
病情一定会全好的。
第二天，白昊果真领了一件九厂的工作服。
九厂的工作服分为五类。
白昊领的是李三炮他们穿的，也就是高级技工们这一类穿的衣服，实验室，特别是机械实验室，有许多东西是需要精细的，靠手工打造出来的零件。
现用电脑编程肯定没有李三炮等人在机床上整快。
穿上工作服之后，白昊开始在各实验室溜达。
进了那台重型V12柴油机的实验室，里面感觉快要打起来了，白昊在门口喵了一眼，炅水生和李雪生在吵架，远远听起来似乎是关于喷油嘴设计。
两人都有不同的理论。
似乎各有好处。
白昊没打算进去，都快打起来了，自己进去干什么。
所以,白昊没犹豫掉头就走。
然后是五轴实验室。
白昊在门口听了听，没感觉有吵架的,在门缝看了一眼,却见几位教授,还有好几十博士站在工作台前，面色沉重,而且一动也不动。
白昊换了几个角度，看到工作台上放着一副图纸。
得了，先去另一个实验室吧,估计是遇上什么难啃的骨头了。
一个一个转着。
到了半导体硬件实验了，一听，赵庆国。
白昊站在门外听的清楚，赵庆国正在碎碎念呢。
“马越进同志，我这里是一套非常科学的方法,以及时间规划理论。从许多实验室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我连食谱都有。你听我的,早上起来跑两圈,身体活动开了,有位教授说过，大脑是需要氧气的,那个身体活动开了,血液才能把氧气输送上去。”
马越进。
就是白昊认识的第一个疯子。
马越进完全不听。
赵庆国开始威胁了：“你知道那边楼上有个实验室,一名研究员住院了,就是因为没有良好的作息时间，我给你算一算,住三天医院，要少作多少个实验。”
“看你，脸色不怎么好。”
马越进终于抬头了：“真的？”
“真的。”
“那明天我听你的晨跑。”
“不止是晨跑，还有吃饭与休息时间。你想,机器用久了会发热，你会把机器停下了散热，人也一样呀。所以呢，你可以停下,让身体恢复那个什么血氧量。这弹簧一直拉紧着,慢慢的就没弹性了。”
“人也一样，我听说研究靠灵感的。”
“还有。”
马越进似乎被说动了。
白昊心说,这赵庆国真能说，而且似乎学过心理学。
很明显的，马越进被他说动心了。
赵庆国继续在说：“先休息一下，把你家里的地址写出来，然后呢我安排把过年福利给你家里寄点，还有，这马上过年了，总要有封信回家吧，休息一下，写封信。”
“恩，好吧。”
马越进的研究似乎到了瓶颈，怎么都突破不了。
被赵庆国这么不断碎碎念着，他也静不下心来，不如停下了休息一会。
白昊倒是很意外。
再往下转。
白昊没想到，刘红梅也挺拼的，满屋子挂着各种各样的图，黑板上有着无数的方程式。白昊没敢打扰，继续下一间。
一位原本没研究环境。
甚至没有研究课程的教授。
冷凝霜。
来自冰城工大。
白昊给她提了一个想法，正好是她的专业。
她在冰城工大的时候，就没有人报她这个冷门专业，所以没学生跟着。倒是有两个助手，还是今年大一的新生，偏科，倒是自愿过来当助手的。
超低频传导。
这项技术多用于海面之下的潜通信，因为冷凝霜出身不好，进不了军工研究所。
冷凝霜教授研究起来，也不疯，也不急，有条不紊的用她的专业作着理论与实际的研究。
白昊到的时候，她正作测试。
见白昊到,便对白昊说道：“白厂长来了，正好当一次实验品。”
“啊，要切片不？”
冷凝霜微微一笑：“不用,站在这里就好。”
白昊站在那里，冷凝霜房间的另一头摆弄一个足足有十八寸拉杆箱那么大的一个仪器。
几分钟后，冷凝霜说道：“白厂长，那边有一个箱子，你举几十下，让自己的心率加快。”
“恩。”
白昊应下了。
完成这项测试之后，冷凝霜请白昊看她的机器。
“怎么样把这东西小型化，我估计我不行了，我需要半导体研究室的帮助。”
“白厂长你上次提过之后，我作了一台微型的雷达，然后尝试检测信号。人的心脏在跳动的时候会产生介电质，会有一个微小的力场。”
冷凝霜一边说，一边画着简单的图。
“我这个设备，简单来讲，就是我造的微型雷达可以发现超低频电波形成的力场。但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我用保卫处的狼狗试了，用仓库的猫试了，我自己也试了，你也试了。”
白昊明白了：“就是，只能知道是不是有活的，但不确定是不是人。”
“对。”冷凝霜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慢慢来，研究嘛，总是要一点一点进步的。”
冷凝霜又说道：“还有一个缺点，我正在想办法研究改进。或者需要一点技术支持，就是定位。我这个确定的位置扇形120度，若是有阻挡物，会缩小，在咱们办公楼内，只有七十度不到。”
刷刷，冷凝霜在黑板上画了一个草到连她的两个学生兼助手都看不懂的草图：
“还有，还是定位问题。没办法确定精准距离，我眼下想的办法是用两台，交叉位置。这些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白昊也算不懂，却不影响他拍马屁：
“恩，恩。挺好，我认为这是教授您一项非常伟大的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