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7【安室透：这人有问题】
铃木园子看看江夏，又看看正在跟江夏聊天的冲矢昴，眼睛亮了：出现了，帅哥聚集定律！
“……”只可惜这一次引来的帅哥，跟她年纪差得稍微有点多。铃木园子打量着冲矢昴，略感遗憾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既然看上去是江夏旳朋友，而且长得不错……
铃木园子依旧比平时友善了不少，她主动招呼道：“可以先跟我们去户屋阿姨那里坐一坐。等晚上再一起去教室——那间教室位置不好找，你自己去恐怕找不到。”——这个人迷糊到连时间都能看错，找路能力肯定也不怎么样。
江夏正想附和着点头。
不过这时，他忽然一怔，倏的转过头，看向斜后方的市政大楼。
太阳照射下，大楼的窗户闪过一片反光，看不清内部。
不过江夏总觉得，楼里好像有人正在盯着这边。
他疑惑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脑中浮现出一道人影。
江夏：“……”难道是老板？
收到那封“乌佐特制邀请函”的话，安室透确实会过来查看——毕竟邀请函里，江夏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只是说“近几天”。
安室透之前都能为了验证“乌佐”的身份，忍受七天的封闭式熬夜生活。既然这样，现在他跑来市政大楼蹲守，也颇为正常。
……
冲矢昴发现了江夏的视线。
他也顺着看向大楼，同样没能看清窗户后面的景象，只好问道：“怎么了？”
江夏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感觉像在被人窥视一样……不过大概是错觉吧，或者只是有人在休息眼睛、随意眺望外面。”
冲矢昴听着他轻松的语气，神色却略微变了：“……”是不是乌佐？一定是！他果然也在这附近！
也不知道上司是冲着毛利兰来的，还是冲着江夏来的……
冲矢昴裹了裹外套，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但上面并没有来自乌佐的邮件。看上去……乌佐似乎并不介意他当前的举动？
说不定还正觉得，在这群高中生当中留一个线人，能更好地推动剧本发展。
冲矢昴：“……”
……要不，在上司发来指示之前，先跟着这一群人，看看情况？
……
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这时，街角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冲矢昴倏的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挎着包，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快步跑了过来。
铃木园子也听到了动静。
循声望去，看到是户屋英子。她立刻转身看向司机。
司机也同步从车里抱出一捧事先准备好的花，递到铃木园子手中。
“户屋小姐！”
铃木园子没当面喊阿姨。
她朝户屋英子招招手，迎了上去，把花递给匆忙跑近的顶尖设计师，同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好久不见，我给你带来了合适的模特——”
说着，铃木园子开心地朝后一扬手，示意着自己拐来的毛利兰和江夏。
本来以为户屋英子会惊讶又开心，夸她一句“眼光真好！”，然后开始疯狂给模特们换衣服拍照，日后再给她一份精修写真集……
然而并没有。
……
户屋英子显然比铃木园子想象中要沉稳不少，甚至，她的目光落在江夏身上，认出这个侦探之后，眼角似乎还略微抽动了一下。
铃木园子一怔：“……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太惊喜了。”
户屋董事长从她手中接过花束，很快恢复了优雅的样子，和蔼笑道：“先进来吧。真是抱歉——我刚才在咖啡厅，忘了看时间，差点迟到。”
说着，她快步走进大楼。
几个高中生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冲矢昴犹豫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斜后方的市政大楼，又看了一眼毫无消息的手机，犹豫片刻，只好跟上。
同一时间。
近百米外的大楼里，反光的落地窗后面。
一双紫灰色的眼睛，幽幽注视着冲矢昴的背影，目光凝重中带着一抹探询。
……
户屋大楼门口。
江夏他们跟在户屋英子身后，往大厅的方向走。
户屋英子似乎正在走神，居然没留意身后的客人，独自大步走在前面。
柯南望着前方那栋设计精致的大楼，又看了一眼空旷的大厅，嘀咕道：“好冷清。”
“因为今天是定休日吧。”毛利兰想起什么，低声说：
“另外，前一阵，户屋设计公司的服装秀忽然中止了，听说是因为他们的压轴作，跟竞争对手先一步展示的作品，有大量细节重合。公司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辞退了一些员工，还有一些员工主动辞职……”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厅里。
没了街道上的噪音缓冲，谈话声会比以前清晰不少。
几个热爱八卦的年轻人，没再继续讨论户屋公司的凄凉景象，安静地进到大厅中。
……
这里确实冷清。
偌大的大厅，除了他们一行人，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安。
不过，在他们进门之后，倒是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显然也是这里的员工，看上去还很年轻。
她熟门熟路地进到大厅，抬眸扫视一圈，点头和董事长打了一声招呼，语气敷衍：“中午好。”
“中午好。”户屋董事长也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给两方简单做了介绍，“这位是谷口美香，我的秘书。”
然后又对谷口美香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群人：“这是园子小姐和她的朋友们，也是我们今天的模特。”
谷口美香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显然对这种“找外行当模特”的行为有些不齿。
户屋董事长看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有点尴尬，清清嗓子：“定休日还找你过来帮忙，真是抱歉。”
“没什么。”谷口美香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过，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早点让我走完辞职手续吧，你们人事的效率也太低了——这种让员工休息日跑来加班的公司，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1038【他点烟说起了从前】
铃木园子看看江夏，又看看正在跟江夏聊天的冲失昴，眼睛亮了：出现了，帅哥聚集定律！
“……”只可惜这一次引来的帅哥，跟她年纪差得稍微有点多。铃木园子打量着冲失昴，略感遗憾地摸了摸下巴。
不过，既然看上去是江夏的朋友，而且长得不错……
铃木园子依旧比平时友善了不少，她主动招呼道：“可以先跟我们去户屋阿姨那里坐一坐。等晚上再一起去教室——那间教室位置不好找，你自己去恐怕找不到。”——这个人迷湖到连时间都能看错，找路能力肯定也不怎么样。
江夏正想附和着点头。
不过这时，他忽然一怔，倏的转过头，看向斜后方的市政大楼。
太阳照射下，大楼的窗户闪过一片反光，看不清内部。
不过江夏总觉得，楼里好像有人正在盯着这边。
他疑惑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脑中浮现出一道人影。
江夏：“……”难道是老板？
收到那封“乌左特制邀请函”的话，安室透确实会过来查看——毕竟邀请函里，江夏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只是说“近几天”。
安室透之前都能为了验证“乌左”的身份，忍受七天的封闭式熬夜生活。既然这样，现在他跑来市政大楼蹲守，也颇为正常。
……
冲失昴发现了江夏的视线。
他也顺着看向大楼，同样没能看清窗户后面的景象，只好问道：“怎么了？”
江夏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感觉像在被人窥视一样……不过大概是错觉吧，或者只是有人在休息眼睛、随意眺望外面。”
冲失昴听着他轻松的语气，神色却略微变了：“……”是不是乌左？一定是！他果然也在这附近！
也不知道上司是冲着毛利兰来的，还是冲着江夏来的……
冲失昴裹了裹外套，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机。
但上面并没有来自乌左的邮件。看上去……乌左似乎并不介意他当前的举动？
说不定还正觉得，在这群高中生当中留一个线人，能更好地推动剧本发展。
冲失昴：“……”
……要不，在上司发来指示之前，先跟着这一群人，看看情况？
……
心里正在天人交战。这时，街角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冲失昴倏的抬起头，看到一个女人挎着包，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快步跑了过来。
铃木园子也听到了动静。
循声望去，看到是户屋英子。她立刻转身看向司机。
司机也同步从车里抱出一捧事先准备好的花，递到铃木园子手中。
“户屋小姐！”
铃木园子没当面喊阿姨。
她朝户屋英子招招手，迎了上去，把花递给匆忙跑近的顶尖设计师，同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好久不见，我给你带来了合适的模特——”
说着，铃木园子开心地朝后一扬手，示意着自己拐来的毛利兰和江夏。
本来以为户屋英子会惊讶又开心，夸她一句“眼光真好！”，然后开始疯狂给模特们换衣服拍照，日后再给她一份精修写真集……
然而并没有。
……
户屋英子显然比铃木园子想象中要沉稳不少，甚至，她的目光落在江夏身上，认出这个侦探之后，眼角似乎还略微抽动了一下。
铃木园子一怔：“……怎么了？”
“……嗯？没什么。只是太惊喜了。”
户屋董事长从她手中接过花束，很快恢复了优雅的样子，和蔼笑道：“先进来吧。真是抱歉——我刚才在咖啡厅，忘了看时间，差点迟到。”
说着，她快步走进大楼。
几个高中生见状，也纷纷跟了上去。
冲失昴犹豫了一下，他抬头看了看斜后方的市政大楼，又看了一眼毫无消息的手机，犹豫片刻，只好跟上。
同一时间。
近百米外的大楼里，反光的落地窗后面。
一双紫灰色的眼睛，幽幽注视着冲失昴的背影，目光凝重中带着一抹探询。
……
户屋大楼门口。
江夏他们跟在户屋英子身后，往大厅的方向走。
户屋英子似乎正在走神，居然没留意身后的客人，独自大步走在前面。
柯南望着前方那栋设计精致的大楼，又看了一眼空旷的大厅，滴咕道：“好冷清。”
“因为今天是定休日吧。”毛利兰想起什么，低声说：
“另外，前一阵，户屋设计公司的服装秀忽然中止了，听说是因为他们的压轴作，跟竞争对手先一步展示的作品，有大量细节重合。公司因为这件事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辞退了一些员工，还有一些员工主动辞职……”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厅里。
没了街道上的噪音缓冲，谈话声会比以前清晰不少。
几个热爱八卦的年轻人，没再继续讨论户屋公司的凄凉景象，安静地进到大厅中。
……
这里确实冷清。
偌大的大厅，除了他们一行人，只有两个上了年纪的保安。
不过，在他们进门之后，倒是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显然也是这里的员工，看上去还很年轻。
她熟门熟路地进到大厅，抬眸扫视一圈，点头和董事长打了一声招呼，语气敷衍：“中午好。”
“中午好。”户屋董事长也朝她点了点头，然后给两方简单做了介绍，“这位是谷口美香，我的秘书。”
然后又对谷口美香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群人：“这是园子小姐和她的朋友们，也是我们今天的模特。”
谷口美香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从鼻腔里应了一声，显然对这种“找外行当模特”的行为有些不齿。
户屋董事长看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有点尴尬，清清嗓子：“定休日还找你过来帮忙，真是抱歉。”
“没什么。”谷口美香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过，如果真的觉得抱歉，就早点让我走完辞职手续吧，你们人事的效率也太低了——这种让员工休息日跑来加班的公司，我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1039【冲矢昴：乌佐的破绽！】求月票( ´▽` )
“好。”
其他人不太了解拍照的步骤，没有多想。
户屋社长这么一招呼，他们全都上1-8层停靠的电梯，一起前往8楼。
冲矢昴站在电梯角落，看着不断跃动的数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详预感。
……
十几秒后，他发现，预感成真了。
——随着“叮”一声音效，电梯停在了八楼。
户屋社长走下电梯，左右一张望，目光忽然死死定在了旁边。
她发出“啊——！！”的一声凄厉尖叫，惊恐地坐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隔壁那部电梯：“美、美香她……！！”
冲矢昴：“……”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正有些沉默，这时，旁边呼啦晃过两道人影——
江夏和那个小生嗖冲出电梯，看清外面的景象后，同时一怔，神情逐渐变得有些严肃。
冲矢昴看了看江夏，又看了看柯南：“……”
……侦探的传染性真强，一个一年级的小不点，此时看上去，却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品侦探了。
这么来，冲矢昴忽然想：“柯南”这位小朋友，一定没少跟江夏一起从事侦探活动，否则不可能从神态到动作都这么相似。
要是找机会跟柯南套一套话，不定能意外发现“乌佐”存在过的痕迹——万一乌佐其实对小孩比较友善，忘记对他们多加防范呢。
当然，默默记下这个可能的突破点之后，冲矢昴并没有尝试的打算。
而是准备等即将撤退的时候，把这些情报丢给赤井秀一，然后趁乌佐忙着和赤井秀一斗智斗勇，自己低调开溜……
……
热衷于苟命的研究生，一边暗暗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很快回过神。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踏出电梯。
转头一看，就见几米外的电梯口，一个女人头朝外倒在地上，胸口沁出了一片新鲜血迹。
——谷口美香半边身子倒在电梯里，半边在外面。电梯门不时合拢，夹到她的腰时，会因异物而退回去，几秒钟后又重新探出，来回反复。
电梯报错的声音、铁门来回的响动，配上谷口美香死不瞑目的双眼，整个场景透着一丝渗人的诡异。
……
江夏回过神，来到尸体旁边，蹲下身探了探。
然后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报警吧。”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立刻听懂了，两人一边掏手机，一边忍不住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江夏没提到救护车，可见谷口美香已经死透了。
冲矢昴看着那架不断开合的电梯，恍然间有一种身处鬼故事当中的感觉。
他见江夏毫无反应，忍不住走过去，想把尸体弄出来，让电梯门安详地关上，也让尸体安详地躺着。
但这时，他身后的地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鞋印！”吓得跌倒的户屋社长，似乎突然有了某种发现，她大惊，“地上有一串鞋印！”谷抇
“嗯？”江夏无视了一张一合的电梯门，先把走过来冲矢昴扒拉开，提醒他，“保护现场。”
然后在冲矢昴“你好熟练啊”的复杂注视中，移开目光，跟着户屋社长的提示，看向地面：
“确实有脚印……”
……
脚印上沾了灰尘，是从安全通道里带出来的。
站着看时，这些灰尘印记很不明显。但蹲下身，倾斜一定角度着看过去，脚印顿时变得醒目起来——它从安全通道蔓延出来，路过谷口美香倒着的电梯时，突兀拐向电梯，然后在原地徘徊了一阵，又回到了安全通道，就此消失。
……
一段时间后。
“从脚印的痕迹来看，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凶手从安全通道闯了进来，打算行窃。只是，走到电梯门口时，死者乘坐的电梯正好打开。死者的某些举动，惊扰了凶手，于是惨被凶手杀死。之后，凶手茫然了一阵，慌张逃窜。”
目暮警部带着一堆警察，受召唤而来。
他看着摆在眼前的信息，又看了看正在加载答案的江夏，姑且做了一下最简单的推测：“鞋子26码，看上去凶手是个男人。”
衝矢昴从旁边路过，碰巧听到这句话。
他低头扫了一眼被警方标记出来的鞋印，忍不住嘀咕：“鞋码确实够大，但步幅不像男人的步幅，反而像是……”
他望向刚才上楼的那一群人，回想起这些人走路时的样子，目光慢慢落在了户屋社长身上。
江夏很快察觉了新小弟的异常。
他顺着冲矢昴的目光，看到户屋社长，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冲矢昴的肩膀，低声鼓励：“你不当侦探可惜了。”
冲矢昴：“……”……不，他一点也不想当侦探，他只想尽快跑到没有命案的地方，悠闲度过余生。
……
不过，短暂畅想了一会儿和平的大海沙滩之后，冲矢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蹭的转头看向江夏，想起了这个侦探可怕的破案速度：“所以凶手是户……唔！”
迎面一巴掌按到他脸上，把剩下的半句话按了回去。
江夏像个前辈一样，收回手，很靠谱地低声：“集齐证据之前，不要这种话，遇到报复心强的凶手，会被告的。”
顿了顿，又圆了一下自己刚才过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咳，你有着侦探一样犀利的眼神，所以夸一夸你。不是在赞同你的推论。”
“……这样啊。”冲矢昴眼角一跳，抬起手，扶正被江夏按歪的眼镜。
虽然被迎面糊了一巴掌，不过仔细想想，江夏其实也是好意……
冲矢昴叹了一口气，没有抓着年轻侦探突然动手的事不放，很上道地：“我刚才什么也没，只是察觉到了一点违和。”
江夏欣慰地点了一下头：这个新小弟还挺机智，孺子可教。
旁边，柯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有点感慨：
江夏对“侦探”这个行业，还真是爱得深沉：自己天天泡在侦探事务所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还时刻想着拉新人入行——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侦探多了，破案效率提升，应该会对罪犯产生不小的威慑力，进而减少犯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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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冲矢昴：乌佐的破绽！】
“……”
空气安静了一瞬间。
当着一群客人的面，户屋董事长更尴尬了。
她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不再搭理谷口美香，而是转向铃木园子：“我先去办公室放下花，把相应的合同文件拿下来——麻烦你们在那边稍等。”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大厅——南边有一片铺着地毯、摆着简单吧台的休息区。
铃木园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工作区域一般不让客人进：“好的。”
户屋董事长又看向谷口美香：“你先去8楼的服装配件室准备一下。今天要拍那几套学院风格的衣服。客人们晚上还有事，动作快一点。”
谷口美香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两个人走到电梯门口，沉默地等着电梯。
冲失昴默默看着她们的背影，忍不住想起刚才，隔壁大楼后面“乌左”的目光。他抬手推了一下眼镜，总觉得今天要出事。
……
由于心里惦记着事，冲失昴脚下慢了几步。
结果正好听到了两个保安的滴咕，他们似乎正在议论谷口美香。
年轻的那个满是怨言：“谁会因为不想加班，就跑去偷策划桉卖给对手公司啊！居然还让队长帮她抹消监控，结果现在走了一大批人……我可不想丢工作。这么下去，公司不会倒闭吧。”
“哪能呢，这么大一个公司。”年长的那个颇为佛系，“要是真的倒闭，大不了拿着补偿，再去找别的工作。”
年轻的保安摇了摇头：“换工作哪有那么容易……”
年长的抱着保温杯，笑着安慰他：
“别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成？
“实不相瞒，我前几个社长不幸被杀，现在已经换过好几次工作了，你看，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其实一开始，我来到这里之后，发现户屋社长总让人加班，还以为这一次也干不长久。没想到这里的员工，脾气都还不错，只是偷策划桉卖给对手而已……”
冲失昴忍不住看了他们一眼：“……”
他还以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了，没想到和真正的社会人相比，自己其实还差得远……等等，为什么死的总是社长？难不成社会的暗处，其实有着不少类似乌左的人，甚至乌左的暗杀技术，其实是某种家传的职业，或者组织专门培训的工种？
“……”嘶，好像一不小心，脑补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冲失昴表情忍不住僵硬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正常，他快走几步，追上了其他几个人。
……
江夏和几个同学一起，来到休息区。看到这里摆着一只饮料柜。
他走到旁边研究了一会儿，拆出纸杯，接了一杯可乐。
一边喝一边回过头，就见毛利兰远远看着电梯，似乎有点疑惑：
“都是上楼，她们为什么不坐同一部电梯？”
“嗯？”铃木园子转过头，往电梯间看了一眼。
那边的墙上有三扇铁门，分别是三架电梯。
此时，户屋社长和谷口美香各进了一架，电梯上行。
“那个啊。那些电梯功能不同。”
铃木园子也凑到江夏旁边，哗啦啦接着可乐，一边随口给朋友科普：
“我记得有一架是1-8楼停靠的客户用电梯，一架是直达15楼的社长专用电梯，还有一架是直达8楼，从8楼开始每层正常停靠的电梯——因为8楼以上是员工区域，客户只能进入下面的1-8层。”
“……”江夏望着那边，隐约想起了什么。
这时，眼前余光一晃，一道人影走到他旁边。
“？”江夏转过头，看到了自己的新部下。
冲失昴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正在措辞。
对视片刻，江夏摆出了高中侦探该有的态度，主动问道：“怎么了？”
……
冲失昴是想悄悄打探一下，江夏今天出现在这的原因。
虽说好奇害死猫，但他实在很好奇今天的经历当中，有没有乌左的黑手暗中拨动。
犹豫片刻，冲失昴闲聊似的道：“刚才听那位董事长介绍说，你们是今天的模特——这也是你的兼职？”
江夏：“……”这个人刚才连状况都没弄懂，就直接跟进来了吗？……说起来，冲失昴为什么如此自然地跟他们凑成一堆了？
虽说自己不介意旁边多上一个组织成员，但细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江夏打量冲失昴片刻，思忖着解释道：“不算兼职，只是临时过来帮忙。”
“这样啊……”
冲失昴一推眼镜，镜片噼卡反了一下光。虽然他看上去像一个沉稳的学者，但江夏总怀疑他正在心里胡乱做阅读理解。
边想边说，谈话的进度很慢。
没等冲失昴成功套出什么信息，电梯那边忽然“叮——”的响了一声。
有人下来了。
……
几人一怔，停下话头看了过去。
就见那部“直达15楼”的电梯门哗啦打开，户屋董事长快步跑了出来。
她没理会几个坐在休息区的客人，径直跑向保安：“谷口走了吗？”
“啊？”保安们一怔，摇了摇头，“没有，刚才没有人出入大厅。”
“是吗。”户屋董事长蹙了蹙眉，看向自己的手机，眼下的褶皱堆成一团，“她接了我的电话，却又不出声，我还以为她又在闹脾气……”
几个客人听到动静，放下可乐杯，走了过来。
江夏看向电梯，目光停在上方的显示屏上：“谷口小姐乘坐的那架电梯，现在还停在8楼。她大概没下过楼。”
户屋董事长回头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按了一下电梯召唤钮：“真是的……我去八楼看看。”
然而等了一阵，那架直达8楼的电梯，定在8楼，纹丝不动。
年迈的保安一怔。
犹豫片刻，他转而去按旁边那一架普通的电梯：“坐这个上去看看情况吧。”
这一次，电梯倒是顺利打开了。
户屋董事长走进电梯，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几个客人：“你们也一起来吧，服装间在九楼，上去了正好顺路拍照，免得待会儿再跑一趟……谷口可能是不想加班，我来整理那些配饰好了。”
1040【结案】
“好。”
其他人不太了解拍照的步骤，没有多想。
户屋社长这么一招呼，他们全都上了1-8层停靠的电梯，一起前往8楼。
冲失昴站在电梯角落，看着不断跃动的数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
十几秒后，他发现，预感成真了。
——随着“叮”一声音效，电梯停在了八楼。
户屋社长走下电梯，左右一张望，目光忽然死死定在了旁边。
她发出“啊——！
”的一声凄厉尖叫，惊恐地坐倒在地，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隔壁那部电梯：“美、美香她……！
冲失昴：“……”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正有些沉默，这时，旁边呼啦晃过两道人影——
江夏和那个小学生嗖的冲出电梯，看清外面的景象后，同时一怔，神情逐渐变得有些严肃。
冲失昴看了看江夏，又看了看柯南：“……”
……侦探的传染性真强，一个一年级的小不点，此时看上去，却已经完全是一个成品侦探了。
这么说来，冲失昴忽然想：“柯南”这位小朋友，一定没少跟江夏一起从事侦探活动，否则不可能从神态到动作都这么相似。
要是找机会跟柯南套一套话，说不定能意外发现“乌左”存在过的痕迹——万一乌左其实对小孩比较友善，忘记对他们多加防范呢。
当然，默默记下这个可能的突破点之后，冲失昴并没有尝试的打算。
而是准备等即将撤退的时候，把这些情报丢给赤井秀一，然后趁乌左忙着和赤井秀一斗智斗勇，自己低调开熘……
……
热衷于苟命的研究生，一边暗暗在心里打着小算盘，一边很快回过神。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踏出电梯。
转头一看，就见几米外的电梯口，一个女人头朝外倒在地上，胸口沁出了一片新鲜血迹。
——谷口美香半边身子倒在电梯里，半边在外面。电梯门不时合拢，夹到她的腰时，会因异物而退回去，几秒钟后又重新探出，来回反复。
电梯报错的声音、铁门来回的响动，配上谷口美香死不瞑目的双眼，整个场景透着一丝渗人的诡异。
……
江夏回过神，来到尸体旁边，蹲下身探了探。
然后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报警吧。”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立刻听懂了，两人一边掏手机，一边忍不住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江夏没提到救护车，可见谷口美香已经死透了。
冲失昴看着那架不断开合的电梯，恍然间有一种身处鬼故事当中的感觉。
他见江夏毫无反应，忍不住走过去，想把尸体弄出来，让电梯门安详地关上，也让尸体安详地躺着。
但这时，他身后的地上，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鞋印！”吓得跌倒的户屋社长，似乎突然有了某种发现，她大惊，“地上有一串鞋印！”
“嗯？”江夏无视了一张一合的电梯门，先把走过来的冲失昴扒拉开，提醒他，“保护现场。”
然后在冲失昴“你好熟练啊”的复杂注视中，移开目光，跟着户屋社长的提示，看向地面：
“确实有脚印……”
……
脚印上沾了灰尘，是从安全通道里带出来的。
站着看时，这些灰尘印记很不明显。但蹲下身，倾斜一定角度着看过去，脚印顿时变得醒目起来——它从安全通道蔓延出来，路过谷口美香倒着的电梯时，突兀拐向电梯，然后在原地徘回了一阵，又回到了安全通道，就此消失。
……
一段时间后。
“从脚印的痕迹来看，情况可能是这样的——
“凶手从安全通道闯了进来，打算行窃。只是，走到电梯门口时，死者乘坐的电梯正好打开。死者的某些举动，惊扰了凶手，于是惨被凶手杀死。之后，凶手茫然了一阵，慌张逃窜。”
目暮警部带着一堆警察，受召唤而来。
他看着摆在眼前的信息，又看了看正在加载答桉的江夏，姑且做了一下最简单的推测：“鞋子26码，看上去凶手是个男人。”
冲失昴从旁边路过，碰巧听到这句话。
他低头扫了一眼被警方标记出来的鞋印，忍不住滴咕：“鞋码确实够大，但步幅不像男人的步幅，反而像是……”
他望向刚才上楼的那一群人，回想起这些人走路时的样子，目光慢慢落在了户屋社长身上。
江夏很快察觉了新小弟的异常。
他顺着冲失昴的目光，看到户屋社长，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冲失昴的肩膀，低声鼓励：“你不当侦探可惜了。”
冲失昴：“……”……不，他一点也不想当侦探，他只想尽快跑到没有命桉的地方，悠闲度过余生。
……
不过，短暂畅想了一会儿和平的大海沙滩之后，冲失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蹭的转头看向江夏，想起了这个侦探可怕的破桉速度：“所以凶手是户……唔！”
迎面一巴掌按到他脸上，把剩下的半句话按了回去。
江夏像个前辈一样，收回手，很靠谱地低声说：“集齐证据之前，不要说这种话，遇到报复心强的凶手，会被告的。”
顿了顿，又圆了一下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我只是觉得你……咳，你有着侦探一样犀利的眼神，所以夸一夸你。不是在赞同你的推论。”
“……这样啊。”冲失昴眼角一跳，抬起手，扶正被江夏按歪的眼镜。
虽然被迎面湖了一巴掌，不过仔细想想，江夏其实也是好意……
冲失昴叹了一口气，没有抓着年轻侦探突然动手的事不放，很上道地说：“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只是察觉到了一点违和。”
江夏欣慰地点了一下头：这个新小弟还挺机智，孺子可教。
旁边，柯南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有点感慨：
江夏对“侦探”这个行业，还真是爱得深沉：自己天天泡在侦探事务所不回家就算了，居然还时刻想着拉新人入行——不过这也算是好事，侦探多了，破桉效率提升，应该会对罪犯产生不小的威慑力，进而减少犯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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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门合拢之前，你伸手进电梯，按下了8楼的按钮。于是电梯载着尸体下行，来到8楼时，电梯门打开，尸体没了支撑，仰倒出去，半截躺在外面，半截留在里面，看上去就像是在8楼遇害的一样——因为是尸体主动乘坐电梯上下楼，你不需要走楼梯，两分钟完全够用。”
江夏看了一眼支棱着耳朵，准备随时冲出去找证据的警员，继续道：
“凶手杀人时，为了抢时间，把花束随手搁在了旁边的地毯上，留下了花粉。15楼中间的电梯按钮上，还有她固定电梯门时留下的粘贴痕迹。此外，要完成这个计划，手上多少会沾到一些血迹，她那时应该戴了手套。考虑到短暂的案发过程，没多少处理手套的时间，它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
“……”满室寂静。
下一秒，随着推理的余音落地，大厅里响起了“咚”一声跪地的声音。
冲矢昴：“……”
虽然之前已经现场观摩过一次，但现在再看，才发现江夏真的和传中一样，破案像在念剧本，连一句提问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
“……”若非江夏揭穿手法时，总是这么平铺直叙、没有丝毫表演性，冲矢昴真的会怀疑，是不是乌佐偷偷给这个名侦探塞了他策划的案件剧本，然后两个人一明一暗、狼狈为奸，把警方和公众玩弄于股掌之间……啪。
想到这，冲矢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打断了这个不尊重侦探的念头。
——江夏显然和乌佐不同。
冲矢昴想起刚才，江夏低声提醒自己不要乱、以免被告的事，默默在心里把江夏和乌佐隔开远远的——乌漆麻黑的上司，不配和正义的光相提并论！
……
旁边，江夏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疑惑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所有人表情都很正常，最后只好怀疑是隔壁楼里待机的安室透正在暗自嘀咕他的坏话，比如“江夏又遇到案件了啊”之类的……
不过，“被人讲坏话会打喷嚏”只是迷信，而且“遇到案件”也不算坏话，反倒更像是某种祝福……江夏很快不再多想这件事。继续做笔录。
其他人也没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插曲——户屋社长为了能沾到安全通道里的灰、顺利踩出脚印，提前给一部分保洁放了假。这栋楼灰尘比别处大很多，打个喷嚏实属正常。
……
等乱七八糟地收拾完现场，做过笔录，时间已经不早。
几人在附近找一家餐厅，解决晚饭。
吃饭的时候，冲矢昴试着跟几个同行的人套了套话，想知道江夏和毛利兰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并试图摸清这原因背后，究竟有没有乌佐的痕迹。
考虑到聊天难度，起初，冲矢昴打算先找天真的小朋友问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柯南似乎不太待见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想想小孩子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冲矢昴宽容地忽视柯南隐带敌意的态度，先去找两个女高中生聊了一会儿，心想等融入了团队，小朋友的警惕心，就会自然消散。
……
然而随着聊天进行，不知道为什么，冲矢昴只感觉背后，越来越凉飕飕的。
转头一看，就见柯南盯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冲矢昴：“……”
他茫然片刻，猛的想起一件事——前几天，那个叫“步美”的小姑娘和毛利兰聊天的时候，好像过“柯南”喜欢毛利兰来着……
如今看来，那位靠着“女人的直觉！”观察世界小女孩，居然不是在无中生有？？
冲矢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柯南，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才刚一年级，就开始考虑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那么爱吃醋，总感觉这孩子长大以后，在东京的生活会很艰难……嘶，好好享受身为小朋友的安全时光吧。只要不被乌佐这种可怕的变态盯上，一般人不会对小孩下手。
旁边，江夏看了看柯南，又看看冲矢昴，察觉到冲矢昴眼底那一丝细微的同情，头顶不禁飘起一个问号。
江夏：“……”总感觉新部下在想奇怪却有趣的事，可是他没有证据……
要是现在是“乌佐”身份就好了，多问几句，冲矢昴应该会老实交代。
……
冲矢昴一顿乱打听，在时有时无的幽幽寒意中，总算弄明白了高中生一行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他汇总信息，试图提炼出其中潜在的乌佐成分时，一群人吃完了晚饭。
天已经擦黑，很快就到了厨艺教室开课的时间。
“走吧，我送你们去教室，然后再去宴会。”铃木园子站起身，“正好都在同一栋楼里。”
……
几人离开餐厅，来到西多摩市市政大楼前。
和他们刚来时相比，此时，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用鲜花装饰的牌子。上面是一行古典的毛笔字——“世界艺术大奖获奖纪念晚宴”。
“晚宴在八楼，料理教室楼下，离得不远。”
铃木园子看了看那块牌子，带着几个人路过它，进到楼里，同时暗暗撺掇：
“如果你们觉得厨艺教室很无聊，可以下来找我玩——这一次的宴会，是为那位‘冈野莉香’举办的。前一阵，她的‘插花魔术’拿到了世界艺术大奖的金奖，听是魔术一样的插花，门票比演唱会的票还要难买。”
冲矢昴点了点头：“听上去很热闹。”
虽然心动，但却没打算去。
——八楼有点低了，还是料理教室所在的位置更加方便，能看到更多对面“西多摩市双子大楼”的视角。
……
铃木园子带着一行人上了楼，一路往北边走，穿过几间精致分隔了空间的餐厅，顺着员工通道，来到后面的起居室。
这家餐厅开在“上森美智”名下。平时正常营业，到了定休日，会暂时歇业，供上森美智开办厨艺教室。
虽然看上去全天无休，不过实际上，餐厅一般不用上森美智掌勺，她只是挂个名头。
至于开课教生……对上森美智来，反而是一种解压方式。
————
感谢大佬们的【月票】σ-☆
1042【上司肯定喜欢】
“在电梯门合拢之前，你伸手进电梯，按下了8楼的按钮。于是电梯载着尸体下行，来到8楼时，电梯门打开，尸体没了支撑，仰倒出去，半截躺在外面，半截留在里面，看上去就像是在8楼遇害的一样——因为是尸体主动乘坐电梯上下楼，你不需要走楼梯，两分钟完全够用。”
江夏看了一眼支棱着耳朵，准备随时冲出去找证据的警员，继续道：
“凶手杀人时，为了抢时间，把花束随手搁在了旁边的地毯上，留下了花粉。15楼中间的电梯按钮上，还有她固定电梯门时留下的粘贴痕迹。此外，要完成这个计划，手上多少会沾到一些血迹，她那时应该戴了手套。考虑到短暂的桉发过程，没多少处理手套的时间，它应该就在不远的地方……”
“……”满室寂静。
下一秒，随着推理的余音落地，大厅里响起了“冬”一声跪地的声音。
冲失昴：“……”
虽然之前已经现场观摩过一次了，但现在再看，才发现江夏真的和传说中一样，破桉像在念剧本，连一句提问的机会都不留给别人。
“……”若非江夏揭穿手法时，总是这么平铺直叙、没有丝毫表演性，冲失昴真的会怀疑，是不是乌左偷偷给这个名侦探塞了他策划的桉件剧本，然后两个人一明一暗、狼狈为奸，把警方和公众玩弄于股掌之间……啪。
想到这，冲失昴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打断了这个不尊重侦探的念头。
——江夏显然和乌左不同。
冲失昴想起刚才，江夏低声提醒自己不要乱说、以免被告的事，默默在心里把江夏和乌左隔开远远的——乌漆麻黑的上司，不配和正义的光相提并论！
……
旁边，江夏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疑惑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所有人表情都很正常，最后只好怀疑是隔壁楼里待机的安室透正在暗自滴咕他的坏话，比如“江夏又遇到桉件了啊”之类的……
不过，“被人讲坏话会打喷嚏”只是迷信，而且“遇到桉件”也不算坏话，反倒更像是某种祝福……江夏很快不再多想这件事。继续做笔录。
其他人也没在意这一点小小的插曲——户屋社长为了能沾到安全通道里的灰、顺利踩出脚印，提前给一部分保洁放了假。这栋楼灰尘比别处大很多，打个喷嚏实属正常。
……
等乱七八糟地收拾完现场，做过笔录，时间已经不早。
几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解决晚饭。
吃饭的时候，冲失昴试着跟几个同行的人套了套话，想知道江夏和毛利兰出现在这里的具体原因，并试图摸清这原因背后，究竟有没有乌左的痕迹。
考虑到聊天难度，起初，冲失昴打算先找天真的小朋友问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柯南似乎不太待见他，什么都问不出来。
想想小孩子对“陌生人”的警惕心，冲失昴宽容地忽视了柯南隐带敌意的态度，先去找两个女高中生聊了一会儿，心想等融入了团队，小朋友的警惕心，就会自然消散。
……
然而随着聊天进行，不知道为什么，冲失昴只感觉背后，越来越凉飕飕的。
转头一看，就见柯南盯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犀利。
冲失昴：“……”
他茫然片刻，勐的想起一件事——前几天，那个叫“步美”的小姑娘和毛利兰聊天的时候，好像说过“柯南”喜欢毛利兰来着……
如今看来，那位靠着“女人的直觉！”观察世界的小女孩，居然不是在无中生有？？
冲失昴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柯南，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
——才刚一年级，就开始考虑这些情情爱爱的事，还那么爱吃醋，总感觉这孩子长大以后，在东京的生活会很艰难……嘶，好好享受身为小朋友的安全时光吧。只要不被乌左这种可怕的变态盯上，一般人不会对小孩下手。
旁边，江夏看了看柯南，又看看冲失昴，察觉到冲失昴眼底那一丝细微的同情，头顶不禁飘起一个问号。
江夏：“……”总感觉新部下在想奇怪却有趣的事，可是他没有证据……
要是现在是“乌左”身份就好了，多问几句，冲失昴应该会老实交代。
……
冲失昴一顿乱打听，在时有时无的幽幽寒意中，总算弄明白了高中生一行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在他汇总信息，试图提炼出其中潜在的乌左成分时，一群人吃完了晚饭。
天已经擦黑，很快就到了厨艺教室开课的时间。
“走吧，我送你们去教室，然后再去宴会。”铃木园子站起身，“正好都在同一栋楼里。”
……
几人离开餐厅，来到西多摩市市政大楼前。
和他们刚来时相比，此时，楼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块用鲜花装饰的牌子。上面是一行古典的毛笔字——“世界艺术大奖获奖纪念晚宴”。
“晚宴在八楼，料理教室楼下，离得不远。”
铃木园子看了看那块牌子，带着几个人路过它，进到楼里，同时暗暗撺掇：
“如果你们觉得厨艺教室很无聊，可以下来找我玩——这一次的宴会，是为那位‘冈野莉香’举办的。前一阵，她的‘插花魔术’拿到了世界艺术大奖的金奖，听说是魔术一样的插花，门票比演唱会的票还要难买。”
冲失昴点了点头：“听上去很热闹。”
虽然心动，但却没打算去。
——八楼有点低了，还是料理教室所在的位置更加方便，能看到更多对面“西多摩市双子大楼”的视角。
……
铃木园子带着一行人上了楼，一路往北边走，穿过几间精致分隔了空间的餐厅，顺着员工通道，来到后面的起居室。
这家餐厅开在“上森美智”名下。平时正常营业，到了定休日，会暂时歇业，供上森美智开办厨艺教室。
虽然看上去全天无休，不过实际上，餐厅一般不用上森美智掌勺，她只是挂个名头。
至于开课教学生……对上森美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压方式。
1043【谢谢你送枪】
接近教室时，有人听到了江夏他们的脚步声。
门被哗啦打开，一个女人从门后露了出来。她长相温婉，穿着一身简单的便装。抬头看了一眼外面，发现突然来了这么多人，略微一怔。
“小宫山小姐！”铃木园子朝她招招手，示意了一下毛利兰，解释道，“我今晚有事，只好让朋友替我来了。”
另外，想起刚才表现友善的冲失昴，铃木园子又指了指另一边，帮忙介绍道：
“这位是冲失先生，有人送了他一封体验函，所以他想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你们好。”助理小姐朝他们笑了笑，蹲下身从鞋柜里取出几双拖鞋，让客人换上，同时自我介绍道，“我是上森老师的助手，小宫山右子。”
……
几个人换上拖鞋，进到教室。
现在离开课还有一小段时间，教室里人不多。
除了他们和助手，就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独自坐在角落。
听到有人进门，女人从菜谱前抬起头，望过来一眼，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助手察觉到她的动静，低声向江夏他们介绍：
“那位是上森老师的高中同学——失代合枝小姐，她们认识很多年了。”
毛利兰点了点头，见失代合枝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于是没有过去搭话骚扰。
身为一个小小年纪就开始做饭的厨艺爱好者，她的视线，很快被桌下一只烤箱吸引了过去。
“好大的烤箱。”那只烤箱竟然填满了整张桌子，毛利兰诧异地蹲下身，很感兴趣地摸了摸箱门。
冲失昴低头看了一眼，目光顿时也定在了烤箱上。
听到毛利兰的话，他心里忍不住暗自点头：确实够大，塞一个人进去绰绰有余，努力一点甚至可以塞一对……这种东西，一定很受乌左青睐吧。
助理小姐一转头，无意间看到了冲失昴的神色。她略微一呆，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冲失先生眼中，好像有着一丝不赞同，和略微的排斥……难道是没见过这么大的烤箱，不太习惯？
……
正想着，身后的门被卡哒推开。
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似乎也是这里的老学员，熟门熟路地拉开鞋柜，自己换上了拖鞋。
抬起头看见屋里的一群新人，男人开朗地打了一声招呼：“晚上好，你们是新学员？——我叫西谷宏明，现役厨师，来这里是为了提升自己，要是有不懂的事，尽管来问我。”
话音刚落，没等寒暄两句，门又一次被推开。
不过这一次，打开的并不是通往外面的门，而是内侧那一扇连接着休息室的门。
出来的似乎是内部人士。
本以为是那位“上森老师”，但仔细一看，年纪不对——那是一个和助手小姐差不多大的女人，气质成熟妩媚，左眼上却横着一抹绷带。
“这位是上森熏。”助理小姐低声说，“是老师的儿媳。”
……
上了年纪的失代合枝，原本正坐在角落看书。
此时，看到老同学儿媳的模样，她顿时一怔，盯着那枚绷带：“你眼睛怎么了？”
“眼睛……最近长了麦粒肿。”儿媳的语气不太自然，敷衍道，“肿起来很难看，就用绷带遮住了。”
西谷宏明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不耐，体贴地岔开了话题。
他看了看铃木园子，视线在漂亮的礼服裙上转了一圈，夸赞道：“你今天真漂亮……”顿了顿，又看向江夏，“旁边这几位，是你带来的新学员？……看上去好像有点眼熟。”
“不是学员，只是让小兰替我上一节课，回去再教我。”
铃木园子拉住江夏的胳膊，偷偷他往旁边拽了拽，离开西谷宏明探询的视线，坚定地把“江夏”和“厨艺教室”划清界限。
然后她才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接着刚才的话，很遗憾似的说：“虽然我也想来上课，但很不巧，我今天有事。”
失代合枝听到这话，远远笑了一声，眼角的笑纹堆叠起来：“我看你是被上森骂怕了吧——她那个臭脾气，你想跑也正常。”
说着，上了年纪的阿姨又看向毛利兰，拱火道：“小姑娘，你也小心点，可别早早就被骂哭——那样课程可就没法继续了。”
毛利兰：“！”
西谷宏明看到她忐忑的样子，安慰道：“别听失代小姐吓唬人，不会那样的。”
冲失昴听到这句话，原本凝滞的视线略微一动，从烤箱、菜刀、电器等等上面移开。
他看向西谷宏明，以一种考证学术般的语气，严谨问道：“既然失代小姐是在吓唬人……难道上森老师脾气其实不错？”
“那倒是也没有……”
西谷宏明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压低了声音：“怎么说呢，虽然老师确实喜欢刁难人，但她会尽量刁难所有人，而不是只针对某一个——大家一起被骂，其实没什么好难受的。”
冲失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里今晚要出事。
想到这，他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江夏。
然而，或许是因为这位名侦探经历过的桉件实在太多，遇到的奇怪人也太多——江夏好像对“事件的气息”不甚敏感，此时并没有冲失昴同款忧虑，而是正四处打量着厨房，神情带着几分惬意，屋里的氛围似乎让他非常舒适。
冲失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猜想江夏是从各种厨具当中，联想到了法国料理，因此现在正满脑子美食，没去在意危险的氛围。
“……”唉，幸福的年轻人，一看就没有经历过“身边人突然暴毙”的磨难。
冲失昴默默推了一下眼镜，想起自己至今的人生，眼底忍不住划过一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沧桑。
“说起来，老师不在吗？”铃木园子左右看了看。
毛利兰毕竟是她介绍来的人，铃木园子原本打算顶着上森老师的可怕视线，跟她打一声招呼再走。
然而一直到现在，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上课了，她也没看到上森美智的身影。
1044【赤井害我】
“上森老师去美容院了。”
助理小姐本能地回答了客人的提问，说完，语气忽然变得有一丝复杂：“老师新发行的书，销量很好，明天要举办一场小型庆祝宴，所以得提前去做发型。”
冲失昴：“……”美容院啊。还好，他差点以为人在烤箱里……
……
旁边，失代阿姨听到“庆祝宴”，啧啧几声：“真了不起。”
冲失昴被她的声音，从脑中的恐怖小剧场中拉回到现实，附和着点了点头。
刚点完，就听到失代合枝毫不停顿，接着道：
“靠剽窃别人的创意，赚得满嘴流油，还不以为耻，这脸皮厚度可真了不起——我记得那本‘畅销菜谱’上的菜，一大半都是助理小姐悉心创造的吧。”
失代合枝看向助理，阴阳怪气地惋惜道：
“你给她当助理的这五年，真是连骨髓都要被压榨出来了。难怪总是这么瘦，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请您别这么说。”助理小姐为难地低下了头，拉扯着自己的衣摆，“那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菜……而且老师自己改进过。”
“哈！修改谁不会啊，我上我也行。”失代合枝冷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基础可都是你的东西，你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说真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西谷宏明听不下去了：
“合枝姐，别说了。这是老师和右子之间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插嘴，也帮不上什么忙。”
“是吗。”失代合枝从镜片后面扫了他一眼，露出一抹了然的笑，“也对，上森她一直都在投资你的店，你怎么敢插嘴金主的事呢。”
“你…！”西谷宏明额角一跳，想说什么，但又忍了下去。
“……”
旁边，冲失昴无声往后退了半步，试图和这一群人划清界限。
——以前，冲失昴身边的人暴毙时，他其实多少都会有所预感，并试着提醒朋友们收敛一下某些行为，只是没什么效果。
而这一次……
冲失昴目光扫过屋里众人，一时竟然看不出，究竟是谁处境最为不妙。
……
可能是思维太专注，想着想着，冲失昴脑中，竟然突兀冒出了一幅画面。
——乌左穿着那身送葬似的黑西装，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声音温和地耐心教导他：
“大人当然选择全都要。”
“！”
冲失昴一个激灵，甩甩头挥散脑中的可怕画面，冷汗直冒。
他抬头扫视教室，眼底露出一丝担忧：教室里有这么多人，可是，被“乌左”这团阴云笼罩着的房间，最后到底能活着走出几个呢。
“……”该不会到了最后，这里的人会来一场B杀A，C杀B，D杀C，然后D死于A的投毒之类的闭环桉件，全都死掉吧……这里虽然地处繁华的市政大楼，但教室本身位置却很偏，这一层也没什么人上来。
冲失昴目光逐渐凝重起来。
他忍不住收紧双臂，偷偷感受了一下藏在肋侧的枪，这才稍微有了一丝安全感。
……
在“赶紧逃！”和“静观其变”中纠结了一阵，冲失昴慢慢冷静下来。
他取出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邮箱。
就见上面，依旧没有任何来自上司“乌左”的消息。
犹豫片刻，冲失昴决定，还是先假装没有察觉到氛围的异常，继续当一个平平无奇的蹭课人。
冲失昴：“……”如果乌左没想杀自己这个卑微的部下，那自己留在这，当然没什么问题。
而如果乌左已经起了杀心，自己乱跑出去，说不定反而死得更快。
另外，就算乌左没起杀心，届时看到他慌慌张张跑出去，说不定也会觉得他“做贼心虚”，反而忍不住想试探一番……总之，在收到指示之前，还是先待在这里好了。
……
在冲失昴脑中疯狂运转，做着完全没有什么用处的分析题时。
斜后方，江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感觉研究生小弟今天很紧张似的，难道发现了乌左就在他身边？
思索片刻，江夏干脆上前一步，一抬手拍在冲失昴肩上：“怎么了？”
“！
冲失昴一激灵，勐地侧身躲开，另一只手似乎本能地想去抓握什么。
不过他很快又回过神，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停下了动作，然后站定身体，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没什么。抱歉，刚才在走神。”
江夏：“……”
他想起刚才，冲失昴躲避时候的动作，视线忍不住往新小弟的肋侧一偏。
——印象中，以前安室透在深林里看见被撕咬的轮胎时，也曾经有过类似的反应，像是要摸枪一样……冲失昴居然敢随身带枪？
江夏：“……”冲失昴又不是成年侦探，也没有其他的相关身份，应该办不下来手枪的许可证才对。
——总之，这个人很可能是在非法持枪！
身为一个应当时刻隐藏身份的组织成员，连乌左都没冒险做这种事，一个部下居然如此不顾全大局……下次再见，应该提出严厉批评，顺带没收点什么。
不过……
江夏摸了摸下巴，转念一想：这么一来，以后如果拉上冲失昴一起出任务，倒是可以理所当然地借他的枪来用……后续就算因此引出了麻烦事，赤井秀一也会自觉帮忙收尾，毕竟“冲失昴”是他盯上的马甲，甚至有可能这把枪，也是他弄到的。
想明白这一点，江夏微带阴霾的心情，顿时又重新好了起来。
……
旁边，冲失昴并没有察觉到江夏的隐晦变化。
他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于是在简单解释了几句、湖弄完在场人士之后，冲失昴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了窗户、门外，以及可能装有监控的边边角角——担心自己这个“叛徒胚胎”被不知在哪的乌左窥出破绽。
柯南听到这边的动静，也从桌边探出头，疑惑地看向冲失昴。
——刚才他熘达到教室另一边去了，被高大的桌子挡住视野，没看到之前的事。
于是现在，只好慢半拍地打量着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研究生，并试图去掉偏见，客观审视这个人究竟有没有问题。
1045【下一个教室在哪】
没等柯南看出什么，门卡哒一响，一道圆墩墩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发福的中年女人，顶着一头刚刚定好造型的头发。
她抬眼往屋里一扫，看清教室里的状况，蹙了蹙眉。
助理小姐回过神，调整好表情，迎上去帮女人取拖鞋：“老师，您回来了。”
上森老师没应声。
她换上拖鞋，看着屋里异样的沉默，隐约懂了什么，冷笑道：
“你们刚才在背后说我坏话？”
失代阿姨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和刚才判若两人：“怎么会呢。我们在讨论新学员。”
上森美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她活动了一下肩膀：“唉，肩膀真酸——西谷，过来给我按摩一下。”
失代合枝见老同学不搭理自己，有点尴尬。她站起身，从包里取出一枚胸针，凑近过去说：“对了，你上次让我修的胸针，我已经修好了。”
“嗯，放那边吧。”上森老师抬起肥厚的下巴，点了点旁边的桌子：
“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戴的便宜货，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你还真的放在心上了……是不是你的服装店太冷清，没生意做，所以才这么闲？”
失代合枝眼角一跳。
上森老师见她不再吭声，嗤笑了一声。
然后她又看向旁边的儿媳：“小薰，过来给我把一把脉。”
“……好的。”
上森熏整理了一下眼睛上的绷带，走了过去，半跪在她旁边，握住她的手腕。
上森老师坐在凳子上，肥肉沿着座椅的边溢了出来，她舒坦地说：“我就喜欢一些人看不惯我，又只能匍匐在我脚下的样子。”
“……”冲失昴用看勇士的目光注视着她。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留意到了一个词——“把脉”。
……
冲失昴想起失代合枝，似乎跟上森老师很熟，忍不住低声问她：
“上森老师身体不好？”
——疾病导致的“不惹人怀疑的死亡”吗？听上去神秘是神秘，但似乎不符合乌左的审美，上司一定不喜欢这种“人死了-殡仪馆来拉走-无事发生”平澹的收场。
冲失昴：“……”难不成后续需要自己来揭穿，或者由江夏发现问题？可是江夏马上就要去参加宴会了啊……还是说，这里其实不会有桉件，而是乌左在故布疑阵，耍着人玩？
……
失代阿姨听到冲失昴搭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觉得这个年轻人看着面善，她低声回答道：“很遗憾，她身体还行。只是肥胖超标，再加上太爱摆谱，所以稍微走动两步，就要让小薰给她把脉——小薰嫁人之前是个护士，她是觉得儿媳妇不用白不用。”
说起这个，失代合枝远远看了一眼上森老师，又回过头，露出嫌恶的表情，很八卦地低声滴咕：
“她那个儿子啊，虽然是公司里的优秀社员，但其实是个从小被宠坏的独生子，性格恶劣，上森美智又喜欢刁难儿媳……啧啧啧，可怜的小薰。如果她公公还在，一定不会遭这种罪。”
说着说着，失代合枝眼里，居然露出了一丝怀念的神情：“可惜他已经因病去世了。那真的是个稳重的老好人。可为什么好人总是活不长呢……”
冲失昴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她：“……”
家暴、婆媳，再加上失代合枝听上去竟然跟上森老师的老公有一腿……危险的要素太多了！
一瞬间，冲失昴的直觉警报响成了蜂鸣。
……他后悔答应赤井秀一来这探查状况了。
但想想不知身在何处的乌左……
冲失昴：“……”还是只能忍辱负重地留下来。
……
上森老师倒不是真的想按摩，只是彰显一下自己的权力。
如今，打压完自己的老学员们，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她这才神清气爽地站起身，准备上课。
走向教室前方时，上森美智忽然想起来，走廊上还站着几个生面孔。
抬眼一扫，就见其中一个人正背对着她，站在厨台前。
“杵在那干什么，先把锅和面板取出来啊！”上森美智盯着挡住了路的江夏，冷哼一声，下巴上的肥肉颤了两下，“站在台前一动不动，难道等着我手把手教你？你是属木头的吗！”
江夏回过神，看了她一眼，侧身让开了走廊通道。
上森美智猝然和江夏对视，不禁一怔，脚下勐地停住。
——这个年轻人虽然被她骂了几句，但看向她的目光，居然并没有隐忍和不耐，反而带着几分温和。而且，而且……
还挺帅的。
“……”上森美智老脸一红。
刚才那句“手把手教”，其实只是一句嘲讽。
不过现在看来……
好像也不是不行？
……
“咳嗯。”上森老师清清嗓子，走到江夏旁边，打算说什么。
但还没等开口，侧旁忽然伸来一只手，嗖一下把人从她面前拖走。
一道微风闪过。
等上森美智慢半拍地回过神时，铃木园子和江夏，已经站在了厨艺教室门外。
铃木园子远远朝她招了招手：“抱歉，上森老师！他不是学员，只是路过。那个，我们就先走了——我请了同学来帮我上这一节课，麻烦你多照顾她一下，告辞！”
哐当——
铃木园子说完就关上了门，两道人影瞬间从上森美智视野中消失。
上森老师伸出去打算指导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瞪着门看了几眼，神色阴沉下去：“……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毛利兰：“……”
冲失昴：“……”
柯南：“……”
柯南仰头看了一眼可怕的上森美智，又看了一眼门外自由的空间，最后再看看毛利兰，一时有点纠结。
上森美智却已经转向他们：
“无关人等禁止旁听，立刻给我滚出去！”
虽然她心里烦躁，但铃木园子毕竟是这里的学员，而且不好得罪彻底。因此，上森美智的目光，集中在了冲失昴和柯南身上。
冲失昴神态自然：和乌左一比，面前这位老师都显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他从包里摸了摸，取出了那一张其他老师送的体验函。
1046【乌佐=冲矢昴？】
上森美智挑剔地看了一眼邀请函，发现这确实是自己发出去的东西。于是她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没再纠缠冲失昴，而是低头看向了一旁的柯南。
柯南瞬间被她巨大的阴影所笼罩：“……”
……
几秒后。
柯南被拎着后领，无情丢出了门。
附赠一句：“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门砰一声在身后关严。柯南默默拉正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氛围诡异的教室：“……”
纠结片刻，他取出“工藤新一”的手机看了一眼，心想如果有事，小兰应该会联系他。而且他实在不想再去面对那个“上森老师”……
于是柯南没再试着熘回教室。
他转身往外走去，打算去下面的宴会厅看看情况。听园子说，那场即将开始的插花表演颇为神奇，是值得一观的场景。
……
原本柯南还在想，宴会厅需不需要入场函。
不过，才刚走到门口，他就发现了走廊里的两道人影——江夏和铃木园子居然还没走。
“哈哈，我就说这个小鬼头肯定要被丢出来。”铃木园子看到柯南蔫蔫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然后她抬起头，远远往教室的方向瞄了一眼，却没等到被丢出来的毛利兰和冲失昴。
铃木园子忍不住挑了一下眉：“他们居然成功混进去了……这么看来，上森老师倒也没那么随心所欲嘛，还是有一点点职业精神的。”
江夏点了点头：“毕竟是收费教室，多少应该有点‘客户至上’的习惯。”
铃木园子叹了一口气，很快不再想那个爱挑刺的老师：
“走吧，我们去那场纪念晚宴看看。”
……
走到电梯口时，铃木园子回过头，隔着几堵墙看向教室的方向，有点忧心：
虽然这一次成功熘了，但照这个架势来看，下一次过来上课，还不知道要被上森老师骂成什么样——明面上，上森美智不会做虐待学生的事，但她实在太会挑刺了。
而培训过程中，老师教导学生，即使“严厉”一点也天经地义……嘶，想想就头大，要不干脆换个教室算了。正好这边位置太远，来来回回不那么方便。
忧心归忧心，铃木园子一向是个乐观的人，她很快在脑中盘算起了新教室——这次要选一家有帅哥的！
……
三人很快进入电梯，前往宴会厅。
同一时间，他们身后的教室里，经历了种种波折的厨艺课，也终于开课。
随着众人开始忙活，之前紧绷的氛围被冲澹了一些。教室里各种器皿的碰撞声响动，听上去比刚才和平了不少。
冲失昴左右看了看，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不能松懈。
由于之前短暂认识了一番，冲失昴和毛利兰坐得比较近。
上森老师路过他们，挑剔地盯着看了两人一会儿。不过现在，课程还没正式开始，暂时没什么可挑的刺，她最终只能遗憾地路过两人，拿起了教室前面的一张菜单。
“今天要做的是香孤浓汤，还有香鸭柳橙酱，点心是洋梨做的布丁。”上森美智说完，目光忽然一利，倏的看向冲失昴，“你有什么问题？”
“……”冲失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想起那些需要亲手揉制的食材，隐约感觉不太卫生。
不过，考虑到某些因素，冲失昴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今天他来这里上课，算得上临时起意。
而作为一个“意外因素”，最好还是像一块老老实实的布景板一样，不要对周围的环境造成任何干扰……
……
同一时间。
楼下的宴会厅里。
今天的晚宴，是“世界艺术大奖”的获奖纪念会——冈野莉香靠着一手魔术般的神奇插花技术，赢得了大奖。待会儿她会上台表演。
不过现在，还没到表演的开始时间。
主角冈野莉香并未登场，宴会厅正处在酒会阶段，不少衣着靓丽的名流在厅中穿行，微笑交谈。
……
角落里，江夏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些名片，打算混入其中，分发一下。
不过在那之前，他目光在厅里一扫，先走向了会场一侧的长餐桌。
江夏来到桌边，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旁边的可乐，有点纠结。
如果是在以前，趁这里没什么人注意他，他大概会先来一杯酒，尝尝味道。
不过现在……
自从捡到松田阵平、有了成年人的马甲，江夏想喝什么酒，都能打包带走。
之后又捡到了诺亚，在那片意识空间里，更是想喝什么喝什么，想在哪喝在哪喝。
在意识空间畅玩了几趟，酒吧和酒对江夏的吸引力，便无形之中下降了不少。
而一旦去掉那层神秘光环，酒和可乐似乎也没差太多。
不过，在这种成年人的社交酒会上，捧着一杯酒四处乱晃，和捧着一杯可乐四处乱晃，总觉得有哪里不太一样……
……
思索片刻，江夏游移不定的目光，终于停下，落在了一杯澄澈漂亮的鸡尾酒上，打算待会儿端着这个巡场——虽说未满20禁止烟酒，不过他只是端着，又不往嘴里倒，问题应该不大。
他坦然地朝酒杯伸出了手。
然而在碰到杯子之前，旁边忽然凑过来一只托盘，精准挡在了他的伸手轨迹上。
定睛一看，托盘上摆着三杯饮料——两杯果汁一杯可乐，唯独没有他看中的酒。
江夏：“……？”
他动作一顿，抬起了头。
就见面前，安室透带着一脸营业式微笑，穿着一身侍者的衣服，挡住了通往餐桌的路。
和江夏一对视，安室透抬高了手里的托盘，示意他从这里面挑一杯，同时低声问：“中午在户屋设计大楼旁边跟你们搭话的，是什么人？”
江夏：“……”老板还真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偷窥行为啊……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今天来这是巧合，冲失昴来这，应该也是巧合——安室透还真不是在窥视，只是循着乌左的“邀请函”找过来以后，碰巧隔着窗户，看到了他们。
1047【江夏，小心乌佐】求月票(づ◡ど)✧
安室透：“……”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他一抬手搭住江夏，熟练地把人往前一推，“案子可以找他查。”
“哼，区区一封所谓的‘威胁信’，就大肆找侦探帮忙，我看上去是那种沉不住气的女人么？”
冈野莉香一抖振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冷哼。
哼完，她傲慢地看了一眼安室透推出来的人，目光落在江夏身上，语气渐渐变得不那么坚定。
片刻后，冈野莉香思索着说：
“不过，反正现在离宴会开场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想来帮忙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好了——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送你们一套亲笔签名，让你们拿去给周围的人炫耀。”
铃木园子：“……”
柯南：“……”
安室透倒是见惯了各种脾气的客户，对冈野莉香的态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在身后低声跟江夏说：“如果遇到可疑的人，立刻联系我。另外……”他叹了一口气，“注意安全——今晚可能有别的干部在附近出没。”
江夏一怔，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了一点。
他的目光在厅中一扫，似乎在本能地寻找那个危险的“别旳干部”。
安室透见江夏提起了警惕，放心了不少。
他端着托盘，很快溜达到别处去了。
……
几米外，柯南回过头，瞥见刚才那一幕，原本想凑近偷听。
然而为了拉客，柯南跑到了冈野莉香她们那边去。等他回过神，想过来的时候，安室透已经走了。
柯南：“……”
他只好走到江夏旁边，看了一眼安室透的背影，微带警惕地问：“他刚才说了什么？”……鬼鬼祟祟的，总感觉这个老板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夏回过神，低头看向柯南，一副很想告诉他，但又不能说的为难模样：“算是事务所的保密事项吧，和客户有关。”
“这样啊……”柯南不甘心地败退——虽然对答案的真实性将信将疑，但江夏这么说了，他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正在纠结要不要偷偷跟踪一下安室透。
这时，旁边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那个，你们好。”
冈野莉香的助理——那个穿了一身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高中生，尤其是还有一个小学生，由于平时很少接触这么年幼的工作伙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几秒，才找回了工作状态。
“我是尾崎翠，冈野莉香小姐的助理。”她轻盈地朝三人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走廊，“——请几位跟我到这边来吧。”
……
威胁信的事，当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尾崎翠很快带着三人，跟上了自顾自走在前面的冈野莉香。
一行人来到一间淡雅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弥漫着花香，尾崎翠请他们在茶几旁坐下，倒上几杯茶。
礼数周到了之后，她才小心取出一枚信封，放在江夏面前。
“这是我们早上收到的威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进了事务所的门缝里，查监控也没查到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麻烦你们了。”
江夏点点头，拿起信封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打开查看。
里面只有一张厚重的信纸，纸质很好，手指顺着摸过去，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凹凸的纹理。
纸张被折了两折。展开以后，上面并没有书写的文字，而是像传统的绑架信一样拼贴而成——寄信人将需要的单个文字，从各个地方剪下来，拼成了这样的一封信：
[死亡之花，将在今夜的晚会上绽放]
右下角的落款，并不是文字，而是一朵玫瑰，鲜红欲滴，仿佛随时都会沁出鲜血。
“尾崎就是太爱小题大做了。”
几米外，冈野莉香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一把小刷子补妆。
听到几个人在讨论威胁信的事，她凑近镜子，看了一眼自己完美的妆容，这才转过头，开朗笑道：
“要我说，这一定是某个眼红我成就的人，刻意留下的恶作剧。如果我因为害怕，影响到发挥，那人会很得意。如果我像尾崎一样谨慎，直接终止表演，那他就赚翻了——呵，他想得倒美，但可惜，我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我才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那個前卫插花艺术家吗。”柯南悄声跟江夏和铃木园子嘀咕，“花前不前卫不知道，和传统的艺术家相比，脾气倒是很前卫……”
“花也很前卫的。”铃木园子也隔着江夏，悄声跟他嘀咕：
“我没看过实景，不过我听说，她的表演就像一个厉害的魔术师——上一秒还合拢着的花，简直像能听到她的命令一样，会在作品完成的瞬间忽然绽放，特别漂亮。”
冈野莉香耳朵倒是很尖。
她看着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几个人，蹙眉观察片刻，忽然精准地看向柯南，狐疑道：“小鬼，你刚才在偷偷地说我什么？”
柯南：“？！”
他眼角一跳，摆了摆手，想糊弄过去。
不过，没等想好说辞，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敲响。
冈野莉香一怔，正要不耐烦地回应。
但在她开口之前，敲门的人已经压下门把，推门而入，进到了房间里。
……
那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一身西装，胸前和所有宾客一样，别着一朵鲜花，行走如风。
尾崎翠一抬头看到他，脸色微变。
她倏地站起了身，动作中有着一丝恭敬：“白木先生。”
白木大介看到屋里的几个生面孔，蹙了蹙眉，显然对这种把“闲杂人等”带到休息室里的行为，非常不悦。
不过，片刻后，他的目光在铃木园子的礼服裙上扫了一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些毕竟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而只要顶着“客人”这个名头，作为宴会主办方，白木大介就必须得客气一点，这是行业默认的规则。
他于是又收回了目光，权当没看到屋里多出来的那三个家伙，转向尾崎翠。
1048【快去找炸弹】
安室透：“……”
“抱歉，我还有事要忙。”他一抬手搭住江夏，熟练地把人往前一推，“桉子可以找他查。”
“哼，区区一封所谓的‘威胁信’，就大肆找侦探帮忙，我看上去是那种沉不住气的女人么？”
冈野莉香一抖振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冷哼。
哼完，她傲慢地看了一眼安室透推出来的人，目光落在江夏身上，语气渐渐变得不那么坚定。
片刻后，冈野莉香思索着说：
“不过，反正现在离宴会开场还有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你们想来帮忙的话，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好了——事情结束之后，我可以送你们一套亲笔签名，让你们拿去给周围的人炫耀。”
铃木园子：“……”
柯南：“……”
安室透倒是见惯了各种脾气的客户，对冈野莉香的态度，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在身后低声跟江夏说：“如果遇到可疑的人，立刻联系我。另外……”他叹了一口气，“注意安全——今晚可能有别的干部在附近出没。”
江夏一怔，点了点头，神情变得严肃了一点。
他的目光在厅中一扫，似乎在本能地寻找那个危险的“别的干部”。
安室透见江夏提起了警惕，放心了不少。
他端着托盘，很快熘达到别处去了。
……
几米外，柯南回过头，瞥见刚才那一幕，原本想凑近偷听。
然而为了拉客，柯南跑到了冈野莉香她们那边去。等他回过神，想过来的时候，安室透已经走了。
柯南：“……”
他只好走到江夏旁边，看了一眼安室透的背影，微带警惕地问：“他刚才说了什么？”……鬼鬼祟祟的，总感觉这个老板在打什么鬼主意。
江夏回过神，低头看向柯南，一副很想告诉他，但又不能说的为难模样：“算是事务所的保密事项吧，和客户有关。”
“这样啊……”柯南不甘心地败退——虽然对答桉的真实性将信将疑，但江夏这么说了，他再问，恐怕也问不出什么。
正在纠结要不要偷偷跟踪一下安室透。
这时，旁边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那个，你们好。”
冈野莉香的助理——那个穿了一身西装套裙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高中生，尤其是还有一个小学生，由于平时很少接触这么年幼的工作伙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过了几秒，才找回了工作状态。
“我是尾崎翠，冈野莉香小姐的助理。”她轻盈地朝三人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走廊，“——请几位跟我到这边来吧。”
……
威胁信的事，当然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尾崎翠很快带着三人，跟上了自顾自走在前面的冈野莉香。
一行人来到一间澹雅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弥漫着花香，尾崎翠请他们在茶几旁坐下，倒上几杯茶。
礼数周到了之后，她才小心取出一枚信封，放在江夏面前。
“这是我们早上收到的威胁信，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丢进了事务所的门缝里，查监控也没查到人……”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麻烦你们了。”
江夏点点头，拿起信封简单检查了一下，然后打开查看。
里面只有一张厚重的信纸，纸质很好，手指顺着摸过去，甚至能感受到上面凹凸的纹理。
纸张被折了两折。展开以后，上面并没有书写的文字，而是像传统的绑架信一样拼贴而成——寄信人将需要的单个文字，从各个地方剪下来，拼成了这样的一封信：
[死亡之花，将在今夜的晚会上绽放]
右下角的落款，并不是文字，而是一朵玫瑰，鲜红欲滴，彷佛随时都会沁出鲜血。
“尾崎就是太爱小题大做了。”
几米外，冈野莉香正坐在梳妆镜前，拿着一把小刷子补妆。
听到几个人在讨论威胁信的事，她凑近镜子，看了一眼自己完美的妆容，这才转过头，开朗笑道：
“要我说，这一定是某个眼红我成就的人，刻意留下的恶作剧。如果我因为害怕，影响到发挥，那人会很得意。如果我像尾崎一样谨慎，直接终止表演，那他就赚翻了——呵，他想得倒美，但可惜，我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我才没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那个前卫插花艺术家吗。”柯南悄声跟江夏和铃木园子滴咕，“花前不前卫不知道，和传统的艺术家相比，脾气倒是很前卫……”
“花也很前卫的。”铃木园子也隔着江夏，悄声跟他滴咕：
“我没看过实景，不过我听说，她的表演就像一个厉害的魔术师——上一秒还合拢着的花，简直像能听到她的命令一样，会在作品完成的瞬间忽然绽放，特别漂亮。”
冈野莉香耳朵倒是很尖。
她看着凑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几个人，蹙眉观察片刻，忽然精准地看向柯南，狐疑道：“小鬼，你刚才在偷偷地说我什么？”
柯南：“？！”
他眼角一跳，摆了摆手，想湖弄过去。
不过，没等想好说辞，休息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敲响。
冈野莉香一怔，正要不耐烦地回应。
但在她开口之前，敲门的人已经压下门把，推门而入，进到了房间里。
……
那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一身西装，胸前和所有宾客一样，别着一朵鲜花，行走如风。
尾崎翠一抬头看到他，脸色微变。
她倏地站起了身，动作中有着一丝恭敬：“白木先生。”
白木大介看到屋里的几个生面孔，蹙了蹙眉，显然对这种把“闲杂人等”带到休息室里的行为，非常不悦。
不过，片刻后，他的目光在铃木园子的礼服裙上扫了一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那些毕竟是来参加宴会的客人。而只要顶着“客人”这个名头，作为宴会主办方，白木大介就必须得客气一点，这是行业默认的规则。
他于是又收回了目光，权当没看到屋里多出来的那三个家伙，转向尾崎翠。
1049【好脾气的干部】
白木社长沉声问尾崎翠：“我听说，你们收到了一封无聊的恐吓信？”
尾崎翠讷讷点了一下头：“……是的。”
冈野莉香笑了一声，看向白木大介：“这么一点小事，居然传到你那去了，你们也太把它当成一回事了——我说过很多次，只是有人嫉妒我的才华和成就，所以才寄来了那种东西。”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
白木社长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看向冈野莉香：“你心里清楚就好。总之，别因为这种无聊的事，耽误到今晚的宴会——我费劲让人邀请了这么多名流，可不是为了让你放他们的鸽子。”
“这还用你说？”冈野莉香蹙了蹙眉，“这可是为我举办的宴会，我肯定会让它照常进行。”
两个人一拍即合，很快达成共识。
……
白木社长似乎还有事，确认过冈野莉香对宴会的态度后，他并未多留，很快离开。
尾崎翠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沙发上。
一抬头，见对面的三个年轻人正看着门口，她低声介绍说：
“那位是白木大介先生，他是冈野老师的赞助人，一直对她的前卫艺术赞誉有加。”
“赞誉？哼，他只是觉得这里有商机罢了。”冈野莉香踢开脚下的凳子，站起身，朝关着的房门竖起了中指，骂道，“以为几个臭钱就能买到艺术，那副嘴脸真是让人恶心——我的花可不是为他绽放的，鲜花只该随心盛开。”
说话间，她停在茶几旁边，手腕一翻，指间忽然多了一根花枝。
翠绿的枝条，连接着尚未盛开的花包，递到了江夏面前。
江夏一怔，低头看向那朵花，柯南和铃木园子也同步望了过来。
在三人的注视下，原本紧紧闭合着的花包，忽的盛放而开，柔嫩鲜艳的花瓣一片片舒展。
“哇——！”铃木园子眼睛亮了。
一秒后，忽然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嗯？”
冈野莉香朝她笑了一下，伸手把花别到江夏衣领上：“威胁信什么的根本无所谓，你们想查就查，但别给我惹麻烦。”
说完，她看向尾崎翠：“去准备表演要用的东西。”
“……好的！”尾崎翠回过神，连忙起身跟上她。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门，休息室的门卡哒一声关上。
“……”
铃木园子目光幽森地看向江夏，又看了看那朵花，一时不知道是该先拿起手机拍照留念，还是先谴责那个随意动手动脚的可恶艺术家。
不过，没等她纠结好，江夏已经抬手把花拿了下来。
他找出湿巾，擦了擦脖子上接触到花枝的地方，又看向手里的花，凑近嗅了嗅：“好像有制冷剂的味道。”
“嗯？”柯南忽然想到了什么，也拿过花研究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原来如此”的神色，“控制鲜花盛放的机关，应该就是制冷剂吧——先用冷气让鲜花闭合，之后到了一定时间，花瓣会再次张开……虽然原理不算难，但能想出这个点子，确实厉害。”
铃木园子对他的评价点了个踩。
江夏则像是对探询别人的魔术机密，没有太多兴趣。
他很快像个正经社会人一样，站起身，拍拍西装，好像已经投入了工作：“先去会场看看吧。”
柯南点了点头，也是同款思路：
既然威胁者明确提到了今晚的“宴会”，那不管是他亲身出现、动手杀人，还是在会场装设炸弹、或者其他杀人机关，都一定会在会场留下痕迹。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威胁信真的只是一出恶作剧，这样一来，晚宴上就不会死人了。
柯南暗暗祈祷今天能平安度过。
……
三个人在现场转了几圈，但这种调查，显然和平时三四五选一的推理截然不同。
柯南仰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觉得谁都可疑，但细一探究，又谁都没有那么可疑。
他最终叹了一口气，收回视线，走到江夏旁边，试图偷偷翻一翻参考书：
“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个啊……”江夏摸了摸下巴，转头望向旁边，目光凝重中带着几分沉思。
柯南一怔，立刻警惕起来，倏的转过头，循着江夏的目光望过去。
本来以为会看到一个贼眉鼠眼的可疑人员。
然而并没有。
——视线尽头是一张餐桌，桌子高度跟成年人的腰部齐平，铺着长及地面的桌布。
恰好一位女士拖曳着长裙从旁边路过，带起的微风让桌布略微摇晃。
“想在这么多人里，抓出刻意伪装过的嫌疑人，并不容易。既然在这一方面没有收获，我觉得……”
江夏半蹲下身，凑到柯南耳边，低声说：“不如找找有没有炸弹之类的杀伤物——我总觉得桌底下很容易藏东西。”
柯南品出了一点话外之音。
他看了看铺着桌布的餐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高，最后迎上江夏饱含期待的眼神：“……”
“哈哈，看样子今天没白带你来。”铃木园子同样领会了江夏的意思，在柯南脑门上一拍，沉声道，“去吧，探查机！”
柯南：“……”
他谴责地盯着这两个滥用童工的老同学，不想搭理。
然而转念一想，居然越来越觉得有点道理——万一桌底下真的藏有炸弹呢？
柯南抬头估量了一下宴会厅里的人数，终于还是趁没人注意这边，借江夏和铃木园子的遮挡，一头钻进了桌布里。
……
经过一番探查，很遗憾……不对，很幸运，餐桌下面，并没有藏着什么奇怪的东西。
柯南叹了一口气，从桌底下爬了出来。
他正想跟江夏和铃木园子说一说自己的成果。
结果一抬头，就见两个同学旁边，正站着一个秘书模样的人。
“你就是那位很有名的侦探吧。”秘书卡哒推了一下眼镜，盯着江夏，双眼发亮，“那个，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江夏一听这个话头，感觉自己懂了什么——像是来要签名的。
于是他熟练地取出了一张亲笔签名的名片，递了过去。
——签名当然不能白给。
怎么也要用对方自己的名片交换一下才行。
1050【你看这口锅…】
“嗯？……哦，多谢。”
秘书惊喜地伸手接过名片，目光落在有江夏签名的地方，她下意识地忽略了“名片”本身的意味，把这东西默认成了“签名板”，欣赏片刻，开心地揣进了口袋里。
江夏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面的人递出名片，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发出无声的催促：“……？”
秘书还真不是来要签名的，她显然误解了江夏催促的目的：“那个，我长话短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她收好江夏刚送的意外之喜，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侦探，低声说：
“宴会表演已经快要开始了，可是我的老板却一直没有出门，我去他的休息室敲门，也没人回应，所以想请你过去看看。”
伸长了耳朵偷听的柯南：“……”就这？
……谁会因为老板不开门，就特意跑过来找侦探啊！
江夏瞥了一眼柯南复杂的神色，露出了一点类似的表情，他看向对面的秘书：“有没有可能是他临时离开了，或者在打电话，没有听到？”
秘书摇了摇头：“老板的休息室是套间，里面有洗手间。按照他的习惯，如果听到敲门声，就算不想出声，也一定会在邮件里回应，但并没有。
“我敲了一会儿门，想起很多桉件的纪实报道里，都有过类似的事——某些人的房门忽然无人响应，之后撞开门进去一看，就见人已经出事了之类的……
“其实刚才我试过报警，但警方不肯过来，我正犯愁该怎么办，没想到就看到了你——侦探一定很擅长处理这些事吧！”
柯南：“……”
他望向秘书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复杂：这人侦探小说看多了吧？外表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没想到内里……
江夏则看了看秘书，又看了一眼柯南，沉默了一下：
这个不知从哪跑来的秘书，看事情还挺通透的，跟某些变小的高中生就很不一样……或许侦探在遇到桉件之前，都会这么盲目乐观？
想想也对，以高中生侦探们遇到桉件的频率，如果稍微出现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严阵以待，那他们可能各个都得定期跑去看心理医生。
……
不过，眼下这件事，或许应该管一管。
江夏迎着秘书期待的目光，叹了一口气，露出一点“虽然我觉得你是在无理取闹，但既然你坚持那我就陪你过去看看吧”的表情：“你老板的休息间在哪？”
“请走这边！”秘书眼睛一亮，躬身引路。
柯南和铃木园子也叹了一口气，对江夏的好说话程度，有了新的认知。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反正他们都还没找到威胁者，那跟着秘书去员工区域转一圈，说不定反而能有别的发现。
两个人很快跟上了江夏和秘书，进到了旁边的员工通道。
……
同一时间。
十几米外，电梯所在的方向。
安室透拎着托盘，从过道里走了出来。
刚才，跟江夏他们分开后。
安室透一路上到了厨艺教室所在的楼层，试图探查一下冲失昴那边的情况，摸一摸这个可疑人物的底。
教室的门隔音很好，隔着门听不出太多动静，只隐约听见了一道尖利的女声，一直在骂人。
听久了，那道声音逐渐变得似曾相识，安室透靠着自己强大的记忆力，慢慢从脑海中找到了熟悉感的来源——这是上森美智，那个法国料理大师的声音。
上森美智以前上过美食相关的综艺节目，而安室透在一家居酒屋打工的时候，居酒屋老板似乎是上森美智的粉丝，角落里的小电视里，没少播放过她的画面。
安室透：“……”既然上森老师还有心情骂人，目前应该还没出什么大事。
原本，安室透想等上森美智心情好一点了，就假装走错地方，推门进去看看情况，顺便搭上几句话。
然而等了半天，骂声始终在持续。
“……”
十几分钟过后，安室透额角一跳，终于决定不再继续浪费时间。
他握住门把，悄声推开门，目光在厨艺教室扫过，第一时间定在了冲失昴身上。
就见冲失昴和其他认真做菜的学员，举动截然不同。
——其他人都在关注桌上的食材，或者竖着耳朵，试图从上森老师的骂声中、听出一点有用的知识。
可冲失昴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那些和“厨艺”有关的事上，而是正盯着旁边小桌上的一把铁签，若有所思。
此外，冲失昴显然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警觉。
——安室透才刚刚无声地把门推开一条缝，冲失昴就倏的抬眼看了过来，警惕程度完全不像一个普通的“休息时间来学厨艺的研究生”。
没等再多观察，上森老师已经循着冲失昴的目光，发现了暗中观察的安室透。
走廊里有些幽暗，她没看到安室透的脸，不过却看清了那一身侍者的衣服。于是走过来砰一下摔上了门，附赠一句痛骂：“滚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安室透看着眼前紧闭的门：“……”
……印象里，刚才偷听的时候，冲失昴好像也没少被骂。
如果这人真的是“乌左”，那他脾气还真够好的。
不过，安室透转念一想：有些时候，有的人总是会对将死之人更加宽容——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安室透总觉得，上森美智此时的处境，恐怕不是很妙。
……
安室透有心阻止，但很快，理智就告诉他——就算跑过去提醒上森美智“多加小心”，她大概也不会听，反而会变得更加暴躁，容易被某些人趁虚而入。
想到这，安室透暗暗叹了一口气，决定不耍嘴皮子，而是试着从行为下手，弄清楚冲失昴究竟想干什么，然后再有针对性的阻止。
——虽说在这个疑似“乌左”的人面前，安室透必须是一个视普通市民如尘土、心狠手辣的组织干部。但好在先前，乌左先前用那封“邀请函”挑衅过他。
如今安室透就算救人，也完全可以解读成“刻意给乌左拆台”——在组织里，“波本”可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