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0章 优势在我
“怎么不说话？”女人很有耐心地挠着屏障，“如果它们真的有用，你也不用来找……”
身下的“海面”忽然沸腾起来。
刀锋般尖锐的东西自下而上，突破屏障，如数把并列的长刀般划过。那一段正在“敲门”的触手被卷进去，猛地绞裂成无数肉段。
一道矫健的身影在“海”中一闪即逝。人鱼破水而出，掀起巨浪。
她纤长的鱼尾绕过江夏，指甲不知何时拔尖伸长，如同一把把带着弧度的刀，卷着风声，重重割向江夏身后那个缠人的“东西”。
人鱼原本就是接近人类体型的大鬼，刚才还偷偷啃了几口飘到纹印空间里的鬼薄荷。此时她身躯一展，瞬间膨胀成原来的数倍，尖牙和利齿如同铡刀。。
缠在江夏身上的触手应声断裂，粘液溅了人鱼一身。
恶心的触感，让她凶恶的表情略微一僵。
片刻后，人鱼不动声色地挪动了一下，偷偷在江夏背上蹭了蹭尾巴。
拿灵媒师当浴巾的同时，人鱼还算敬业地卷着江夏后退，顷刻间和女人分开。拖着灵媒师主人跑路的时候，人鱼没忘记一尾巴反向扫出。
原本轻薄如纱的半透明尾鳍，此时却锐利如一把钻石钢刀，女人猛地往后一仰，头轰然从中间裂开。
……
并没有血溅出来。
这里所有的“生物”，只是看上去还“活着”，但全都没有实体。
女人的头裂成两半，人却没有倒下。她偏小的那一半脑袋逐渐发黑，颜色转深，变成了和那堆触手相近的东西。
另外半张脸，则依然是鲜活的人类模样。肤色冷白透粉，明眸生辉，甚至连唇瓣都依旧鲜艳柔软。
她看着被人鱼卷走的江夏，停顿了很久,
神色慢慢变得委屈：“你的鬼好凶，没有主人的命令就擅自行动,
还偷吃杀气……真是过分。”
人鱼：“！”
偷吃忽然被揭穿,
她很没有面子。原本人鱼没打算再攻击,
现在尖牙利齿却又重新支棱起来，一副想冲过去拼了的架势。
但在那之前,
江夏一把抱住她的尾巴，拦下了她。
江夏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被丑得移开了视线：“谁让你当面骂鬼。”
说到这,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向脚下。
……
隔着厚重湛蓝的“湖水”，能看到纹印空间里，其他鬼似乎也想过来。
只是这片“水”，比它们预想得要粘稠很多。雾天狗刚一上来就被牢牢粘住,
扑腾翅膀的时候,
把周围的鬼都卷了进去,
只有水性很好的人鱼逃过一劫。
江夏：“……”……丢鬼啊。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而后忽然一怔，察觉到什么，看向天空。
……
片刻后，江夏伸手拍了拍人鱼：“回去吧。”
……顺便把不争气的鬼们带下去，“我要走了。”
人鱼气鼓鼓地瞪着对面的触手。比起平时，现在她整条鱼等比放大了好几圈,
大小如同一座广场上的雕像，立在湖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对面的女人。
然而，尽管她才是看上去占尽优势的一方,
可人鱼似乎又有些隐晦的畏惧,
一直没有冲过去。
而现在……
听到江夏要走，人鱼纠结了一下,
到底还是没再做什么。
她一头扎进“水面”,
径直向下，穿过那层触手无法通过的屏障,
然后一尾巴把卡在水里的雾天狗拍回了纹印空间，其他鬼也咕噜噜跟着滚了回去。
很快，从水面往下，什么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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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手嫉妒地看着人鱼穿过屏障。
片刻后,
她抬起头，收起一切负面的表情,
看向江夏，埋在水下的触手，不死心地悄悄环抱过去。
但在合拢之前，江夏身影一晃，如同诺亚从壁炉中消失那样，凭空不见。
——他要钓的“鱼”，终于顺着他所在的踪迹，追了过来。不用继续留在这里当饵。
……
“海”面上。
围过去的触手慢慢合拢，抱住了一团空气。
女人踏着海水，走到了江夏最后出现的地方。
她慢慢俯下身去，轻柔地抚摸那块水面，眼底的光不再压抑，远比刚才炽热。
半边被划开的脸，不知何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完好如初。
那些四肢膨胀而成的触手，也逐渐消融。她重新变回了那个不知年龄的漂亮“少女”。
……
没过几秒。
空气略一扭曲。
一道人影凭空浮现，落在了水面上。
——诺亚循着江夏留下的“进入身体的路径”，找了进来。
这一次，他的准备，要比刚才充分得多。诺亚右手浮动着淡淡的电光，电流看上去并不狂暴，却足以短暂影响到周围的意识空间，换句话说，它能用来对付别的灵魂。
这是诺亚全力以赴时的“武器”。
……
落在海面上的诺亚，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了实体。
他以为自己直接入驻了“江夏”的身体，微带惊喜地睁开眼——没想到江夏真的没对灵魂设防。这样一来，就能省去“抢占身体”的时间，直接开着这具身体，去对抗辛多拉。
但睁开眼，看清周围的一瞬间。
诺亚怔住了。
——这里竟然不是米花市政大楼。
而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空间。
脚下踩着的，也不是他想象中的“柔软地毯”，而是一片澄澈的海面。
“……”没等想明白自己究竟迷路到了哪。诺亚的目光，忽然一顿。
——近百米外，竟然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说不清年纪的女人。她原本伏跪在地上，亲昵地用脸贴着水面。此时却像是被诺亚的出现惊动，缓缓坐直身体，抬眸望过来。
那种沉淀着岁月、仿佛携带着无数复杂内核的“美”，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想象的极限。
即使是个人工智能，而且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诺亚跟她一对视，也不禁脸红了一下，下意识地移开了目光。
不过，毕竟有一半是理智的人工智能。而且他还小，对“美色”具有天然的抗性。
诺亚很快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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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1章 找回来的姐姐 加更to盟主［超级无敌暴龙战神］
诺亚疑惑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眼前的女人，和刚才杀到他家里的江夏，在某些方面，微妙地给人以相似的感觉。
诺亚：“……”难道这也是“江夏”身体里的人工智能？这个人到底搭载了多少意识体啊……
……而且，刚才虽然没有细看，但总觉得女人的目光，似乎并不友善。
诺亚警惕起来，小臂上缠绕的电光浮动——虽然这里不是它的老本营，但同为意识世界，诺亚依旧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这里的规则，构筑出有利于自己的事物。
他悬空而起，脚下木料和钢材凭空浮现，以令人眼花的速度搭建在一起——一艘古老却坚固的海盗船，瞬间在他身下哐当成型。桅杆架立，骷髅旗帜飘扬，钢炮堆积而起，对准了这片空间里另外一个看上去非常柔弱的意识体。
“我无意冒犯，但是……”诺亚站在船头，按了按头顶的三角帽，腰间别着长剑，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海贼的装束。
水波浮动中，船头钢炮的引线亮起，火星凝固在顶端，蓄势待发。。
诺亚看向那个和海盗船相比、显得格外渺小的女人,
声音冷漠：“请把这具身体的操控权交出来。我借用之后，会再还给你们。”
女人原本慵懒地跪坐在地上,
一副谁都不想搭理的架势。
此时听到这句话,
她终于缓缓站起身,
抬眼看向诺亚。
目光相接的一瞬间，四周海面轰的抬高一截,
无数河流般粗壮的触手从水下钻出，纠缠堆叠，瞬间凑成一座蠕动的山岳。
整个海面仿佛都被这些柔韧的东西包裹,
原本结实庞大的海盗船，像是落入汹涌风暴中的一粒稻谷。
诺亚被剧烈颠簸的海盗船甩飞，他咕噜噜顺着船舷滚了一阵，用力抱住火炮，才勉强没有掉进海里。他震惊地仰头看过去。
女人坐在“山巅”,
投落下来的目光,
比寒冬里的机器还要冰冷。
“小朋友。”她缓缓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要抢劫谁？”
……
现实世界当中。
米花市政大楼,
一层的休息室里。
灰原哀靠坐在卧室门口，凑在烟灰缸前，抱着烟盒，还在听话地一支一支点。
这种枯燥的重复性工作，让她有些犯困。
她打了个呵欠，正想站起来蹦跶几下、清醒清醒。这时,
背后的门忽然打开，灰原哀猝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一咕噜仰倒进去。
倒到一半，被一只手从后扶住、拎起来,
放回地上。
“！”灰原哀彻底清醒过来。
她回过身,
看向江夏，上下打量片刻：“你没事了？”
“嗯。”除了有点辣眼睛,
应该算是没事……
……
江夏接过灰原哀手中的烟和打火机,
处理掉烟灰缸里的烟蒂。
然后他把休息室恢复原状，顺便收回堵在各处缝隙中的傀儡黏土：“走吧,
该回宴会厅了。”
灰原哀应了一声，下意识地跟着江夏，往门口走了几步。
走到一半，却忽然想起什么,
停了下来。
她犹豫道：“要不……我还是留在这吧。”
——虽然有阿笠博士的染发剂，但既然周围可能有组织成员,
那比起到外面走动，还是找个地方猫起来最为安全。万一出事，也不会拖累到周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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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夏听到灰原哀这么说，没有立刻开门，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思考片刻，他伸手到灰原哀头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出手如电，拔下一根头发。
“……”在灰原哀吃痛地捂住脑袋，幽幽看过来的时候。
江夏假装什么都没看到，打量着手里的黑色发丝。
这种速效染发剂，不愧是阿笠博士发明的东西——质量有没有保障，不太清楚，但效果绝对强劲。虽然不明白原理，但竟然连发根都染到了。
“……”就算是琴酒，见到这种头发，也不可能看出它属于灰原哀。
何况琴酒对待任务的时候，一贯非常严谨——既然刚才，自己说了其他人进来，会影响到辛多拉的状态，进而影响任务成功率。那琴酒就不会擅自进场。
如果贝尔摩德非要溜进会场，琴酒也会发消息告诉他一声，免得影响到计划。
这么想着，江夏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就见组织专用机空空荡荡，没什么消息。
江夏：“……”看来帮手团，都还好好地待在外面。
想想也是——看时间，找鬼的行动，比预计的要快上不少。
才刚失联了十分钟不到，这根本不能算“失联”。队友们一言不发地找进来，反而才奇怪。
……
“没事，去玩吧。”
衡量完“宴会厅环境对灰原哀的适宜程度”，江夏回过神，看了一眼扒在灰原哀身上不肯下来的Q版宫野明美，觉得随身带个鬼玩具也不错：
“我只是在附近偶遇了琴酒。他们在盯别处，不会进来，否则早就趁刚才入场的人多，进到厅里了。
“而且宴会厅小孩子很多，你混在里面并不起眼。相反，独自一人藏在角落的小孩，才更容易引起注意。就算你没遇到组织成员，其他人也会留意到你的动向，进而加大暴露的风险。那样事情反而麻烦。”
灰原哀：“……”好像还挺有道理？
而且……
她想到什么，点了点头，跟上了江夏。
……
和江夏一起穿过走廊，回到宴会厅的路上。
灰原哀一路上都在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
然后发现，周围特别平静——不仅没有琴酒，就连佚名小姐或者小白都没有出现。
这让灰原哀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有点失落。
——仔细想想，遇到黑衣组织，虽然意味着危险。但在那些危险的时间段当中，她往往也会遇到佚名的人……好久没见佚名小姐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挺想她的。
灰原哀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她忧愁地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宴会厅，最终走到自助餐区，拿起一只餐盘。
“……”晚上还没吃饭，她有点饿了。饿着肚子也不方便从组织手下逃走、或者帮佚名扎麻醉针，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第932章 假鬼的直觉 加更to盟主［超级无敌暴龙战神］
灰原哀旁边。
江夏随手拿了一块曲奇，有一搭没一搭地啃着，目光落向宴会厅另一角。
那里，托马斯·辛多拉正在跟几位名流低声寒暄。
江夏视线略微一低，落在他腿上，就见那里扒着一只式神，看上去热气腾腾的，还挺新鲜。
江夏：“……”这么快就动手了？
正想着，他嚼饼干的动作略微一顿。
——纹印空间隐约有些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很不矜持地贴在外面，在挠他的屏障。
江夏：“……”
……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角落里，摆放着一些柔软舒适的单人沙发。
于是走近过去，打算挑一只靠着挂机。。
途中，路过一座铜像旁边时，江夏看到了被粉丝团团围住的工藤优作。
江夏简单朝这个谜语人作家点了一下头，打过招呼。
然后没再多看，很快找了一条不起眼的沙发坐下。
……
给本体营造好舒适的挂机环境后。
江夏让式神从自己身上飞出，穿过背后的墙壁，来到了隔壁的一间空屋里，堆积出傀儡黏土。
之后，江夏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鬼，果断把松田阵平也丢了过去，用它当马甲。
虽然松田阵平，才刚和宫野明美经历了一场神奇冒险，理论上需要休息。
但刚才，离开休息室的时候，江夏已经用那些点了但没用上的杀气投喂过鬼,
打工鬼们，此时早就已经满血复活。
而在这种和组织有关的场合,
如果要用到傀儡,
果然还是用松田阵平最为稳妥。
毕竟目前,
只有松田牌傀儡拥有“组织成员”的身份，还是官方认证过的乌佐替身。
……
式神和傀儡都挤过墙壁,
到了隔壁的空房间里。
江夏看了一眼还算安全的宴会厅，把本体丢在沙发上挂机。
他的意识则熟练地穿墙而过，附到了松田阵平牌傀儡——这个在他的剧本中,
本名“西图”，假名“黑泽佐”，待过豪门、挖过地雷、进过马戏团，拥有一套传奇人生经历的“假乌佐”的身上。
……
刚到地方，周围的空间一阵波动,
有一件东西被从意识空间吐了出来。
——那是一只鬼,
闻上去像是鬼胎。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蔫哒哒地落在了地上。
江夏开着松田阵平的傀儡,
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看着那只“鬼”，动作略微一顿。
“……”正常的鬼胎，外貌通常是生前状态的Q版。
但眼前这只大概是“诺亚”的东西……
不知是否因为这是半只假鬼，现在，它看上去是一枚圆润的、带着小尾巴的气团。像是一大堆透明碎片,
被怪力聚合在一起，最终像揉面团一样，硬生生揉成了这个形状。
江夏：“……”
看上去有点奇怪。
不过现在，既然诺亚有了“实体”,
那就比刚才的数据流好抓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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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鬼刚被吐出来。它趴在地上,
眼前仿佛顶着两盘蚊香，看上去还没从某些可怕的经历中回过神。
江夏走过去,
蹲下身戳戳它。
发现新鬼没反应,
又忍不住像拍皮球似的，啪嗒啪嗒拍了拍。
鬼像一只Q弹的布丁,
敦敦弹了几下，忽然惊醒。
它像是终于从噩梦里回过了神，先是倏的睁开豆子一样的眼睛，茫然地环顾了一下现实世界。
紧跟着想起什么,
猛地跳起，一头撞向旁边的电视。
……没等碰到,
就被蜘蛛小姐一抬蛛腿叉住，按回了地上。
……
经过一番难以描述的加工。诺亚虽然依旧是一只假鬼，但现在，比起人工智能，它已经更接近于其他的鬼胎。
气团鬼奋力挣扎，往电视方向蠕动。
它虽然对现在的情况，感到非常迷茫。不过，毕竟曾经是一个理智的人工智能，诺亚还是很快想起了正事。
——它伸出一截短短的手，啪叽撞在电视上。
电视应声而开，并且顺利接通了原本禁止访问的摄像头。
很快，一幅画面呈现在屏幕上。
——摄像头正对着的，似乎是地下室的机房。
一个男人倒在办公椅上，满身是血，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
——这是坚村中彬，全息游戏“茧”的研发负责人。
同时，也是泽田弘树的亲生父亲。
江夏：“……”换算下来，这个发现辛多拉的秘密以后、没有对外公布，而是约了对方在无人之处私聊的壮士，大概算是诺亚方舟的爷爷？
……
诺亚望着屏幕，停顿片刻，慢慢瘫倒在地，看上去像一只倒扣着的透明布丁。
小白看着它，不知想到了什么，很馋似的抹了抹嘴角，偷偷朝诺亚伸出手。
啪——
江夏一把按住这只蠢蠢欲动的小鬼。
他看了一眼电视屏幕上的景象，又看向手感很好的诺亚：“你刚才抓我的鬼，是想让我帮你救他？”
“……算是吧。他是我…他是弘树的父亲。但弘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
诺亚望着屏幕里的尸体，眼神有些复杂。
可能是发现自己跑不了，也可能是刚才的事，让它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见事情尘埃落定，诺亚躺平在蜘蛛小姐的蛛腿下，放弃了挣扎。
它像那些作案失败的犯人一样，低声喃喃着：“原本，我把他的优先度排在了用‘茧’来‘改变日本’之后。但刚才，我看到了你——你的身体和意识，结合得似乎不那么紧密，所以……”
诺亚说着说着，看着江夏，忽然察觉到什么，话音一顿。
“……”或许是那种类似于灵魂碎片的东西，聚得太多。即使是人工合成的假鬼，诺亚竟然也有了一点真鬼的天赋。
它隐约生出了一点鬼的本能，此时近距离看着江夏，逐渐意识到了“灵媒师”这种概念。
诺亚迟疑地问：“你……能满足我的愿望？”
江夏低下头，看着这个外形很像阿拉丁神灯的烟雾、只是更加水润的鬼，头一次感觉“愿望”这个话题有些怪怪的。
……他很快收起乱七八糟的想法，点了一下头：“你愿意老实签契约的话。能力范围内的，可以。”
可以考虑……
第933章 人工智能和它的愿望 加更to盟主［超级无敌暴龙战神］
诺亚蹙着眉，像是在思索。
片刻后，它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其实经常觉得，自己就是弘树——弘树创造我的时候，写入了很多他的回忆和理念，我的思维模式，也几乎是以他为模板构架的。
“这两年，我顺着网络，隔着摄像头看到了很多的东西，经历了等同于你们人类十年的成长。我原本觉得，这种一点点学习人类社会的过程，就是在慢慢贴近弘树、最终变成他……可是现在看来，还是不一样。”
圆球鬼很短的手伸出去，碰了碰电视屏幕上映出的尸体：“坚村先生死了，如果是弘树，一定会感到悲伤和愤怒。但我没有。弘树的父母离婚很早。从父子分离，一直到弘树死去，两个人之间少有联系，维系着他们的，似乎只是血脉。。可我存在意义，原本就是推翻这个靠血脉维系着的日本社会……我看到他死去，只是感到歉意和遗憾，竟然没有一点弘树该有的情绪。”
江夏安静地听着这段话，恍惚间有一种游戏里打倒阶段性小boss以后，悲伤独白和各种奖励一起纷飞掉落的错觉。
他礼貌地沉默了一下，原本觉得，此处该安慰一下新鬼。
……但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一只思维方式还很“人工智能”的圆球。
于是只好看了看表，提取刚才诺亚话里的关键词,
说起了正事：“也就是说，如果签订契约,
你的愿望是实现你那个‘改变日本社会’的游戏计划,
或者给那位坚村先生报仇？”
诺亚却摇了摇头。
它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我是想说,
我只是一只人工合成的假鬼。所以你如果需要鬼，可以把弘树找回来！——之前被我抓进空间的那两个‘意识体’,
其实都是已经死去的人，对吧——新闻中有过他们的死讯，一个死于爆炸,
一个死于劫匪内讧的枪击。”
按照诺亚的标准来看，那两个“死去的人”，正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如果弘树也能被找回来，到时候，他也能自由地活在意识空间里。
虽然仍旧留有遗憾,
但总比什么都没留下要好,
诺亚语气坚定：“我的愿望是,
把弘树找到,
签下来。”
江夏：“……”
买一送一？
这只假鬼倒是很上道……
只是……
江夏叹了一口气，看上去比刚才的鬼还要忧愁：“自杀的人不会变成鬼。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灵魂也不像大多数人以为的那么顽强。压倒性的执念，才有可能催生出灵魂。而那些自杀的人……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走上‘自杀’这一条路，这都是他们在死去的那一刻，自己认为的‘最优解’——这一丝‘心甘情愿’去死的成分再低,
也会导致他们的执念不够突破阈值……”
“他有执念！弘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只是当时没有条件实现，所以才全都托付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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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鬼从蜘蛛小姐的蛛腿下面，奋力蠕动出来,
它像人类踱步一样,
颠来颠去地思索，圆滚滚的背影看上去有一丝决然和沉重：“换句话说,
我就是弘树执念的载体,
我甚至有一片区域专门存储着他的记忆和经历——就算两年过去，找不到他的灵魂。你用我作为原材料,
把那些不属于人的部分净化出去、填充属于人的记忆，就能把弘树找回来！”
“……”江夏摸了摸下巴，“虽然很想说‘可以，我考虑考虑’,
然后先骗你签个不平等条约……但是，办不到。”
他打量着面前的鬼团：“你听说过那个假设吧——实现‘瞬间移动’的一种方式,
是让传送者在入口处分解，然后再在出口，按照他进入时的结构，完全复刻、原样重组。
“从出口离开的人，拥有和传送者完全一样的外表、完全一样的习惯、完全一样的记忆。在周围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从出口离开的‘传送者’看来，那都是传送者本人。
“但实际上，走出去的，其实只是一个按照传送者的模样，定制而成的、刚刚诞生的‘人’。
“至于那个老旧的传送者，在他进入通道、被分解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他的意识不会再醒来。但因为有一个各方面都和他一模一样、能够完全取代他的人活在这个世上、做着他要做的事、扮演着他该扮演的角色、实现着他心中的宏图伟愿……所以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因为他的死而感到困扰，甚至察觉不到他的消失。
“唯一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的，只有那个踏进入口的传送者。但他已经被分解了。而死人是没有想法的。
“——换句话说，如果你觉得能用你当材料，能让弘树‘重生’，那你的愿望，其实已经达成了。‘弘树’活了下来。”江夏抬手摸摸气团的脑袋，用托付火种一样的语气沉重道，“就在这里，就是你！”
“复制出来的‘人’，不是为了那个被复制的人存在，而是为了取代他的位置，继续运转。
“而你看弘树——母亲早逝，父亲几乎没有联系、刚刚也已经走了。平时忙于程序，没有朋友，没有熟人，唯一关系亲近的养父还是个人渣……虽然这么说有些难听，但没有人能区分清楚，活着的究竟是你，还是弘树。
“在这种情况下，冒着这种拆碎自己的风险，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你被揉成一团不知道有没有活性的海蜇皮，弘树不会活过来。”
江夏像个良心觉醒的黑医生一样劝道：
“而如果你被拆掉，没人会替你完成弘树的遗愿。总之，我建议你坚强地苟下去，顺便换一个更简单明快的要求。
“比如让辛多拉逼死弘树的原因、以及他想要隐瞒的那件事公之于众。另外，我大概还能做到一点警察做不到的事。
“——让辛多拉付出真正沉重的代价。”
“……”
诺亚蜷成一团，眼神发空，可能被混蛋灵媒师打击到了，也可能是被一大堆歪理攻击了逻辑链，短暂陷入卡顿。
第934章 契约
过了好一阵，诺亚才回过神。
它看向面带鼓励、眼神友善的灵媒师，隐约懂了什么：“你是想用这个条件，骗我给你打工？”
江夏摸着它的手略微一僵，很快严谨纠正：“什么叫骗，这是你情我愿的合作。”
诺亚蔫蔫地趴在地上，摇了摇头：“可是我这样的东西，对这个时代来说，实在太过超前了。我不该存在于世上——实不相瞒，我打算在完成‘重启日本’的计划以后，自我销毁……”
“怎么说话呢。”江夏捏住它的脸，手感果然像果冻一样，只不过更结实耐揉。
他一手拎着诺亚，一手就近拎过看热闹的人鱼，把两只鬼凑在一起，看着诺亚：“你跟它们不都是一样的东西吗——照你这么说，难道它们也都不该存在？”
人鱼刚才抱着一团杀气，正在休息，没听灵媒师是怎么拐鬼的。
此时江夏一“解释”，她感觉自己被骂了。啪地拍了诺亚一尾巴，高冷地转身游走。。
无辜被打的诺亚：“……”
它小短手捂着脸，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感觉好像是有点歧义：“不是，我没有说它们不该存在的意思，我只是……”
“既然这样，你也没有‘不该存在’。”江夏觉得问题不大：
“搅乱世间的力量，原本就一直存在，只不过很多人不会使用，还有一些人会拿它维持稳定……具体不在物品本身，只看用法——只要我们平时低调一点，就能让事态处在可控范围之内。”
“而且，弘树留下来的愿望，真的是短时间内就能达成的吗。”
听到“弘树”这个关键词，十岁的人工智能抬起头,
有点茫然地看着江夏。
就听没有良心的灵媒师，拍着良心总结：“弘树死的时候才十岁,
既然你的思维方式和他一样、年龄也在逐渐成长,
那就只有你才能真正知道他想做什么、他长大以后想做什么,
然后帮他实现那种期待——因为你们的思维，是几乎一致的。”一致到就连十岁的时候想自杀这一点,
都一模一样……“而且你是他最想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程序。如果他真的觉得你不该存在，当初就不会把你造出来。”
“……”
诺亚看着江夏。一时无法确定，这个灵媒师到底是不是在忽悠他。
但随着那些话,
它不禁想起了两年前，弘树把它顺着回路放出去的事。
诺亚：“……”或许自己能诞生出类似“灵魂”的东西，也是因为弘树把自己对未来的期待，全都寄托到了它身上？
诺亚沉默了很久，像是在纠结。
不过慢慢的,
它意识到一件事,
抬头看向江夏：“如果我说‘不签契约’呢？”
灵媒师咔哒一推鼻梁上的墨镜,
阴森森朝它一笑：“你说呢。”
诺亚：“……”
……它就知道！
……这根本就是一道单选题,
而且只有一个“同意”的选项。
虽然诺亚不怕死，但它还想利用这一次进到“茧”里的二代三代们，让日本社会正视那些“继承”的陋习。这是弘树也曾经想过、甚至早有计划的事。
而现在，万事俱备，计划马上就能实现。要是因为和灵媒师对上，倒在这黎明的前一秒……
“……让辛多拉付出该有的代价、帮我完成这一次的‘重启游戏’。”诺亚看着墙上一分一秒走过的钟表,
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给你打工。”
江夏似乎对它的选择并不意外，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强扭的瓜不甜，但如果瓜本身,
没那么抗拒被强扭,
那即使扭下来，也还是甜的。
捡鬼成功√
下一秒,
休息室的门,
忽然被敲了敲。
江夏开着松田阵平的傀儡，走到门边,
在诺亚疑惑的视线中拉开了门。
……
谷三</span>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只乌云踏雪猫，礼貌地收回了敲门的爪子。
它优雅地踱进屋，反爪一jio揣上敞开的房门，然后把脸凑到了江夏朝它伸出的手上。
它一张嘴,
一枚傀儡黏土做成的胶囊，啪嗒掉到了江夏手心。
——里面裹着一滴签契约时,
需要用到的血。
诺亚：“……”
是错觉吗？这个灵媒师诱拐打工鬼的样子，真的好熟练……
“来。”江夏把圆圆的鬼抱到桌上，散掉手上的“胶囊”。
血径直下落，滴在诺亚身上。
……
一阵熟悉的烤肉声。
滋啦声里，血珠在鬼球身上乱窜。
最后它慢慢凝固成型，印在了那一节短短的小尾巴上。
江夏无声注视着这一幕。
到了最后，他感受了一下契约，又看着生成的纹印，眼角略微一跳：“……”
“……怎么了？”诺亚从江夏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不对。
它看了看江夏，又费劲地扭过头，看向自己身后拖着的小尾巴。
就见那里，印着一个光秃秃的、水性笔画上去一样的“z”。
——没有繁杂华丽的纹路，没有纹身一样的质感，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随手一画似的“Z”。
“……”
诺亚看了看别的鬼身上的纹印。
又看了看自己。
“……？”
几秒后。
圆墩墩的假鬼缩成一团，躲进角落，看上去有点自闭：“我果然还是和人类不一样，即使死去的人类也无法相比……”
江夏走过去，戳戳那个“z”，又感受了一下契约，沉默了一下：
“……没事，你还在成长。而且契约确实已经签上了，只是有一些部分还不够完整。”
比如能模糊感觉到，好像应该有技能。
但技能用不出来，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可能是因为诺亚毕竟是个人造产物，人类的含量不是那么高。而且严格来说，它和其他鬼不同，并没有“死”，还在持续成长。
比起灵媒师和鬼之间的契约，这倒更像是给了江夏一套最高管理员权限。管理对象包括诺亚的空间，也和其他契约一样，包括诺亚这只鬼本身。
“……”总的来说，和正常的契约对比起来，问题不大。
……就是这个“z”，实在太简陋了点。
第935章 贝克街的亡灵 求月票o(〃'▽'〃)o
江夏看了一眼，又看一眼，有点在意。
不过，仔细想想：诺亚现在的外貌，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细节的球，和其他鬼们Q版人类的样子相去甚远。搭配这个z，倒也不算违和。
“……”当然，这话不能说。目前这只假鬼的求生欲，实在有限，还是先不要破它的防了……
对了，还有傀儡。
虽然现在没在家，不过这间休息室也还算安全……而且他实在有点好奇。
这么想着，江夏反锁好门，从正在开着的松田牌傀儡身上，匀出了一点傀儡黏土。
然后捡起那个正在自闭的鬼球：“进去试试？”
……
“……？”诺亚疑惑地看了看傀儡黏土，又看看套着傀儡壳子的江夏，隐约懂了什么。。
可能是变成人的愿望比较强烈，它没怎么犹豫，就期待地一头扎了进去，脑中回忆着泽田弘树的模样，想试试自己在现实世界，能不能借助这些黏土，实现愿望。
片刻后，地上多出来了……
一只史莱姆一样的玩具。
圆润水嫩，透明Q弹。
来送血的干饭猫窝在旁边，好奇地伸爪，戳了戳它。
“……”
回味了一下爪感，它没忍住后爪一蹬，扑到诺亚身上，快乐地颠了两下。
“……”江夏在诺亚生无可恋的眼神中伸出手，把干饭猫拎下来。
顺便把其他好奇围过去、蠢蠢欲动想试试躺感的鬼们扒拉开。
眼看着新来的假鬼，变得更加自闭。
江夏散掉带着小尾巴的史莱姆黏土，清清嗓子，看了看表：“那个,
按照之前发的流程表，再过十来分钟,
就要开始‘茧’的游戏体验——你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诺亚不愧是一只背负了制造者愿望的理智AI。
自闭归自闭,
听到这个问题,
它还是很快振作起来，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件正事上。
……
不过,
说起这件事……
诺亚弹向最近的电视，半边身子蠕动进去，像是在认真感受着什么。
片刻后,
它又爬出来，理清了现在的情况。
诺亚看向江夏，欲言又止：“刚才在‘伦敦’，你把我的人物核心打坏了。尤其是最关键的两个……这会影响我揭露辛多拉身世的计划。”
说完，想起弘树“重启日本”的愿望,
诺亚又低声解释：“其实‘辛多拉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这件事本身,
不算什么太大的污点。但辛多拉很在乎这件事,
在乎到宁可逼死弘树、杀掉坚村先生也要隐瞒……所以他越是避免这个,
我就越要揭穿。”
江夏听完，想起刚才“伦敦”里那些npc小弟，略微一怔：“对你来说，那些人物模型，应该不难重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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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摇了摇头：“普通的npc还能重捏，但是关键人物‘莫里亚蒂教授’和‘开膛手杰克’,
尤其是‘开膛手杰克’，现搭已经来不及了——以前我能用自己的碎片，附身进各个重要的npc当中操控。但是现在……”
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成团的身影，委屈地移开视线：“想让它们在没有我操控的情况下,
像个人类一样运转,
需要复杂的准备。如果用临时捏制的瑕疵品赶工，那最后成品,
可能没法达到效果。”
“……”其他的重要人物还好,
有事先编写的程序。
但“莫里亚蒂教授”和“开膛手杰克”，却关系到辛多拉的身世。
——“茧”当中的“侦探副本”,
是将十九世纪末现实中的伦敦，和《福尔摩斯》里的虚假伦敦相结合。
玩家的任务，是进入这个半虚拟世界，除掉“开膛手杰克”。
而福尔摩斯,
是一个彩蛋式的人物，他会为玩家提供帮助。在工藤优作的剧本里,
“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得了绝症的变态贵族。
……
但是诺亚却打算在玩家登入后，挟持剧本，和玩家来一场据说“不通关就会死”的游戏。
诺亚的新剧本当中，“开膛手杰克”是“莫里亚蒂教授”捡回去的天才罪犯——诺亚网上冲浪了两年多，学习能力又极强，他学到了不少人类相关的事，其中就包括“捆绑销售”——利用“莫里亚蒂教授”这个传奇反派，进一步抬高“开膛手杰克”的瞩目程度，最后让他在剧情高潮时，公布他的血统，以及托马斯·辛多拉的秘密……这样才更能达成目的。
诺亚为了计划顺利，也为了自我销毁之前能体验一下游戏的乐趣，从一开始，它就打算亲身上阵、操控这两个人物。
……
诺亚：“……”原本，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谁知就因为它临时起意，想借用侦探的身体，去干扰辛多拉的杀人计划。事情变成了这样……
江夏默默听诺亚讲述，听了一会儿，总觉得虽然情况不妙，但诺亚看上去却并不焦躁，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办法。
江夏：“……？”
沉默片刻，他隐约猜到了什么。
于是试探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问完，低头一看。
就见诺亚正在偷瞄他的鬼。
“……”江夏，“让它们客串npc，也不是不行，但万一被打坏了怎么办——你可能不知道，这次游戏体验，虽然主要面对小孩，但玩家里，或许会隐藏着某些看上去十分柔弱，但实际上很能打的空手道冠军……”
“这个不用担心，有保护程序的！你现在好像已经有了权限，应该能发现。”诺亚听到他语气松动，眼睛一亮，“npc的损坏达到一定程度，会自动返回安全区域——之前为了真实性，也为了不在关键时刻意外退场，我把npc们的退场标准，调得很高。但如果是你，或者你的鬼来帮忙……”
诺亚想起刚才，松田阵平和宫野明美在意识空间里袭击它时候的场景，尤其是松田阵平。
觉得如果是这只鬼去当“开膛手杰克”，中途损坏的可能性不高：
“我们可以把受损标准调到很低，擦破皮就收场——另外，游戏和现实，其实依旧有一定的分界，虽然在游戏里，鬼会因为各种既定的规则，固化成成年人的模样，但他们的核心，依旧还是那一小团鬼——只要不伤到那片区域，就算头掉了，也还是一样能够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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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不妙的npc
江夏：“……”既然没有打坏鬼的风险，那这件事……
是挺好玩的。
——比起跟着工藤优作的剧本走，进去客串一下反派，似乎更有意思。
“那就这样吧。”江夏想起刚才被自己打坏的npc，以及需要填补的角色，矜持道，“……其实我也可以帮忙。到时候你捏一个长成本体那样的npc，丢去别的游戏场自动驾驶，我来帮你完成你的剧本——对了，我记得除了‘莫里亚蒂’和‘开膛手杰克’，莫兰上校也被打坏了吧。刚才那只女鬼，也可以借给你，她比你捏的糙胡子npc精致多了。”
“……”诺亚看着江夏跃跃欲试的表情，想起上一次看到江夏这样，还是他按着自己的“开膛手杰克”一枪枪打碎的残暴模样，无声打了个寒颤。
不过灵媒师主人想玩，它又拦不住……
犹豫片刻，诺亚迟疑地点了一下头。。
虽然江夏看上去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不过刚才的契约里，也包括了帮它完成这一次“重启日本”的游戏计划……
诺亚蹲在角落，焦虑地在地上画了一会儿1和0，慢慢平静下来。
离游戏开场，还有将近十分钟，该去做准备了。
……
离开之前，诺亚想起什么，看向江夏，忍不住问道：“那个……”
“嗯？”江夏从待会儿的游戏里回过神，低头看向它。
诺亚觉得有些事不该问。
但它的心智，毕竟还是一个十岁孩子，正处在好奇害死猫的年纪。
思来想去,
诺亚还是对一些事很在意，犹豫着轻声开口：“那个……”它伸出自己的小短手,
让它像波浪似的晃荡了一下,
比划出“触手”的模样,
“那个东西，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其他鬼,
原本还在各干各的。
此时听到这个问题，却略微一怔，偷偷支棱起了耳朵。尤其是人鱼。
江夏看了一眼偷听的十分明显的鱼,
顺手捞过她rua了几下，思索着低声说：“……算是反杀成功的战利品。”
诺亚呆住，忍不住脱口而出：“你竟然能打过她？”
“有些东西，死了才会变态成最强的力量。”江夏低头看着这只年幼的新鬼，眼睛略微一眯,
“想知道过程？”
诺亚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见江夏比了个“附耳细听”的动作,
它颠儿颠儿弹过去,
准备细听。
然后就听到灵媒师主人附在它旁边,
像个幽灵似的低声说：“按照传统，知道太多……是会领便当的。”
“！”
诺亚一惊，腾地弹出去：“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机房，准备入侵游戏。”
它其实还有不少问题想问,
但是……
唉，算了。
诺亚一头扎进电视，逃离现场。
……
诺亚跑去干活之后。
江夏散掉松田阵平的傀儡，以及猫的傀儡,
意识回归到本体。
——游戏当然要玩,
辛多拉的身世也要揭秘。
另外，还有组织那个灭口辛多拉的任务。
“……”虽然要处理的事情不少,
但在时间上,
倒是正好排得开。
江夏坐在沙发上，期待地排了排日程,
感觉会度过一个充实的晚上。
谷広</span>
对付辛多拉的事，就开着马甲动手——反正傀儡不是人，也没有本体，无法受到制裁。
至于本体……
正好先存进“茧”的游戏舱,
弄一个坚实如铁的不在场证明。
……
回到本体当中，江夏看了看四周。
发现在自己挂机“走神”的时候,
前方的水池旁边，工藤优作还在忙着给一群人签名。
和刚才相比，围住他的太太们，不仅没少，反而变多了——这个常住美国的传奇推理小说家，平时很难遇到，他的签名，反而比当地一些明星要珍贵得多。
江夏再往旁边一看，发现身边多了两个小孩。
——不止一直跟着他的灰原哀，连柯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
柯南端着一杯饮料，坐在江夏隔壁的单人沙发上，远远看着工藤优作被一群人围着要签名。
父子俩隔空对视了一眼，为了保密“工藤新一”的身份，不能相认，看上去竟然有那么一点牛郎织女等级的辛酸。
灰原哀倒是没品出太多辛酸。
她知道工藤优作昨晚就到日本了，只是没去看柯南而已……比起这个，她反倒有点羡慕这种亲人之间心有灵犀、遥遥对视的感觉。
想着想着，灰原哀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她的余光里，忽然有幼小的人影晃了一下。
灰原哀一怔，定睛看去，就见是少年侦探团的三个小孩。
三人正站在江夏看不到的角度，偷偷朝灰原哀使眼色，像是想让她过去。
“……”
那里离江夏不算太远。
灰原哀仔细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有什么疑似“黑衣组织成员”的人。
于是她跳下沙发，走了过去：“怎么了？”
“给你这个！”吉田步美往她手中放了一件凉凉硬硬的东西。
灰原哀下意识地接过，看清之后，怔了一下。
这居然是一枚蛋形徽章。
——那个限量50人的，极其珍贵的体验徽章。
她又仔细一看少年侦探团，就见三个小孩胸前，一人别了一枚。
灰原哀：“……这是？”
她沉默片刻，下意识地转头去看会场，想找找有没有被揍然后被抢走徽章、正在哭唧唧的无辜小朋友。
虽说少年侦探团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但万一真的做了，得尽快善后……
“是我们用超人黄金卡片换来的哦。”吉田步美虽然不知道灰原哀为什么忽然环视会场，但却看出了她的诧异，骄傲叉腰。
充当军师的圆谷光彦，则深藏功与名地点了点头：“——游戏发售以后，‘茧’什么时候都能玩，但得到限量黄金超人卡片的机会，只有一次！”
“而且刚发售的游戏，还容易出现bug，影响体验，不如等以后完善了再玩！”小岛元太学着光彦刚才的话。说完，后知后觉地感觉不太对，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诶？那我们为什么要现在去？不如等以后玩啊。”
灰原哀：“……”
她同情地看了看小岛元太，收下了孩子们的好意：“多谢。”
第937章 线索是开膛手杰克
小孩们送完徽章，开心跑走，等待游戏开场——这里离江夏哥哥太近了，空气不够自由。
灰原哀还记着“外面有组织成员”的事，没跟他们一起走，又回到了江夏旁边。
柯南从工藤优作身上收回视线，他也察觉了刚才的情况，微带好奇地看向灰原哀：“什么事？偷偷摸摸的。”
“孩子们送了我一枚徽章。”灰原哀看了看手里的体验资格，又看向柯南，调侃道，“小侦探，人缘不行啊。”
“……”柯南在面对熊孩子的时候，总是像个老父亲一样包容，否则早就被气死了。
他不太在意地摆了摆手：“他们肯定是看到阿笠博士给我徽章了，所以才没算上我的份。”
“就当是吧。。”灰原哀想起什么，犹豫片刻，看向江夏，小声说，“孩子们大概是下意识地把你当成大人了，所以在提到‘游戏’的时候，才没考虑到你——听说这次游戏有侦探副本，你要进去看看吗？我忽然发现，只要进到这个会场，那徽章好像也不难拿到……”
说着，她的目光，就幽幽转向了那几个耳朵至今有点红肿的二代小孩。
江夏：“……”你不要被少年侦探团的几个真小孩带偏啊。
柯南也沉默了一下：不，少年侦探团就算不拿江夏当大人，也绝对不可能给他弄到徽章。对孩子们来说，游戏里的boss就已经很麻烦了。要是再加一个江夏，他们说不定会放弃这次珍贵的游戏机会，连夜回家……
正想着，旁边，江夏从口袋里摸了摸,
取出草野薰送他的那一枚徽章：“不用，昨天晚上,
草野小姐把她的那一枚转送给我了。”
柯南：“……”可怜的熊孩子们……
他一边想,
一边暗暗挪动身体,
挡在了江夏的徽章、和少年侦探团之间。让熊孩子们看不到江夏也有徽章。
……倒不是记仇，只是想给孩子们来一点惊喜。
——进了游戏,
忽然发现江夏也在，应该会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绝妙体验吧。
……
假小孩们逐渐黑化的时候。
远处，宴会厅门外的走廊里,
忽然变得混乱起来，似乎有数人快步跑过。
江夏很快察觉到了异常：“……”……在这种辛多拉赶时间杀人，都只能竞走、不会跑动的地方。这种移动速度，显得颇为反常。
柯南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而且忽然眼尖地发现一个熟人。
他低声留下一句“那好像是目暮警部！”,
然后快步跑了过去。
——目暮警部应该不会受邀来游戏发布会。先不说地位的问题,
首先他经常得加班……而既然警部出现在这,
还行色匆匆,
难道这里出事了？
江夏作为一个表面侦探，当然也不能对路过的警察视若无睹。
他很快跟上。
……
两人一路跟到地下室。
江夏和柯南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走廊，很快发现其中一扇门前，围着不少人。当中还有几个熟面孔的警察。
于是他们熟练地跑了过去，刷脸进到现场。
一进门,
江夏面前，出现了一副眼熟的场景。
——计算机前，一个高大男人瘫坐在椅子上，胸口一片血迹,
已经没了气息。
这正是游戏的研发负责人——坚村中彬。
……
不管是案发地点,
还是死者身份，都决定了这次的案子,
不是一桩小事。
谷沴
目暮警部骤然接到这枚烫手山芋,
正有些焦头烂额。
没等理清思绪，他一抬头,
发现有人走了进来，顿时眼睛一亮：“江夏老弟！”
“目暮警部。”江夏朝他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出什么事了？”
“研发负责人死了,
心脏一刀毙命。”目暮警部舒了一口气，麻利地送上了情报,
“现场没发现凶器，但掉落着一些擦拭过凶器的纸巾——凶手应该是在杀死被害人之后，当场擦干净凶器，之后才离开的。”
“听起来是个心理素质不错的凶手……”江夏看了一眼门上的锁，“熟人作案？”
“应该是。门没被撬过，屋里也没有打斗痕迹。我们正在筛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目暮警部翻着部下刚刚汇集的资料，有点手忙脚乱：
“至于杀人动机。硬盘里的资料，全都被破坏了——我们其实怀疑这是敌对公司的破坏性商战，凶手可能是商业间谍……啧，这些家伙搞商战，就和平一点吗，现在已经是法治社会了！”
江夏拍拍目暮警部的背，给愤怒的警部顺气。
然后目送他去收集更多情报。
……
之后，江夏目光一动，视线落在了尸体面前的电脑键盘上。
——那里有三个染血的字母，'R'、'T'、''J'。
看上去，应该是死者咽气之前按过的。
“看不出按下的顺序，但几个字母排列组合一下，其中包含‘JTR’——Jack
The
Ripper，开膛手杰克。”柯南灵光一闪，抬头看向江夏，低声说：“答案或许藏在游戏里。我刚才听阿笠博士说，‘茧’的其中一个副本，背景是一百年前的伦敦——那正好是开膛手杰克活跃的时候！”
江夏很是捧场地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然后低头看了看表，提醒道：“按照宣传册上的流程，快到开启体验‘茧’的环节了。”
“！”
柯南转身就往游戏大厅跑。
……倒不是想玩游戏，而是目前看来，死亡讯息指向的，很可能就是“茧”当中的侦探副本。游戏中或许藏着最关键的线索。
江夏也趁目暮警部没注意，快步跑了过去。
……
米花市政大楼，游戏大厅。
拥有体验徽章的孩子们，和家长一起进到厅里。
然后家长前往四周的观众席，孩子们则穿过电子门，来到了大厅前方。
前方的舞台上，摆放着整整五十枚椭圆形的“茧”的游戏舱。
每个游戏舱旁边，都有一名工作人员值守。孩子们很快跳上座位，期待地坐进去，佩戴好了相应的仪器。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此时也在围观的人群当中。
毛利兰今天是和少年侦探团一起过来的，算是他们的监护人。
虽然她不太清楚小孩们从哪弄到了徽章，但既然他们要进去，“监护人”也只好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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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另一枚徽章
目送小孩们排队入场的时候，毛利兰看见一道身影，忽然一怔。
她疑惑地嘀咕：“柯南？他不是对游戏不感兴趣吗？”……怎么也跑进去玩了，看上去好像还很着急。
铃木园子看到她忧心的样子，笑了一下。
她摘下自己胸前的蛋形徽章，大方放到毛利兰手里：
“去吧！监护人当然要履行好‘照顾熊孩子’的职责——我可没耐心做这种事，这个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你啦。”
毛利兰一怔。她已经不是小孩了，当然知道这个徽章有多珍贵，于是本能地想要推辞。
——虽然园子说她“不爱玩”，但刚才的某件事告诉毛利兰：嘴上说着“不爱玩”、实则一看到游戏体验开启，马上冲锋进场的人，一定不少……比如刚才的柯南。
或许……也比如面前的园子？
“我可跟那个口是心非的小鬼不一样！”铃木园子看出了她的纠结，啪的一拍她肩膀，“我真的对游戏完全不感兴趣——好啦，快去吧，很快要开场了。。”
……
毛利兰听到她语气笃定，这才收下徽章。
她朝铃木园子挥挥手道别，进到了摆放着茧的舞台上。
铃木园子目送着她进场，打了个呵欠，打算趁小灯泡们都不见了，去宴会厅找江夏聊一聊，放松一下——游戏哪有帅哥养眼。而且江夏最近好像越来越忙了，一起出去旅游的机会都少了很多……
这么想着，她打算前往会场。
然而刚一转身,
铃木园子忽然看见一道眼熟的人影，直奔游戏大厅而来。
——江夏径直走到舞台入口,
出示过徽章,
然后穿过电子门,
坐到了舞台上的“茧”里。
铃木园子远远望着这一幕，略微一呆：“？！”
……等等,
你们全都要进去玩吗！
……那外面岂不是只剩她自己了？？
铃木园子：“……”
刚才，她早就侦查过一圈。这次的宴会场上，帅哥倒是也有,
但基本都还在上小学，或者儿子在上小学……
而现在，她相熟的人，基本全都坐在游戏舱里，如今她一个美少女独自留在外面……难道要去找阿笠博士聊天？！
……
铃木园子心里,
一道不甘的惊雷“咔擦”劈落。
她扒着栏杆,
眼巴巴看着台上陆续坐进“茧”的幸运游客,
有点泪目。
泪目了一会儿,
忽然某种雷达微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
铃木园子噌的一转头。
就见旁边几米外，正站着一个年轻帅哥。那人一身黑西装、戴着同色墨镜、顶着一头天然卷。看上去不太像好人，但是……
很帅。
铃木园子：“……”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帅哥胸口，别着一枚蛋形徽章——他竟然也有体验资格。
而且,
年轻男人没去排队，似乎不打算跟一群孩子一起游戏。
铃木园子看看天降的帅哥，又看看他胸前的徽章，突然灵光一闪：“！”
谷苼</span>
她犹豫片刻,
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若无其事地清清嗓子，抬手指指场内：“那个,
你不去玩嘛？游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
然后简直像是会读心一样,
随手摘下徽章，往她手心一放：“送你了。”
铃木园子：“！”
这也幸运啦！正好遇到一个有徽章,
但是不想玩游戏的沉稳帅哥……
她看了看卷发男人的脸，本来想矜持地要个联系方式，日后报答。
但转念一想：今天的来客都有登记。想“偶遇”还有机会，而游戏却马上就要开始了——虽说日后也能买来游戏舱、和朋友们联机,
但第一次的开荒体验，多少还是有些不同。这种时候才最容易心跳加速,
留下深刻的记忆！
“那我去啦。”铃木园子小跑向舞台，途中回过身，朝卷发黑衣人挥挥手，“谢谢你！”
……
铃木园子快步穿过电子门，赶在时间截止之前，坐到了最后一个空着的“茧”里。
她身后，江夏开着松田阵平的傀儡，深藏功与名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来都来了，从组织那薅到的徽章，不用太浪费——傀儡当然用不到这种东西，签上诺亚以后，他可以随时带鬼进去遛弯。
目前看来，徽章上确实没有什么标记，即使是组织给的徽章，也不会引来麻烦。
就算有人想查，并且真的查到了什么……铃木园子的身份非常清白，再往下查，也最多查到松田牌傀儡的头上。
而“黑泽佐”这个不存在的黑衣男人，原本就是为背锅而生。区区一口新锅，根本算不了什么。
江夏：“……”话说回来，组织给的徽章，也不一定就会翻车。
说不定琴酒这次没看走眼，真的挑了一个安全可靠的徽章来源呢。
……
江夏开着傀儡，给经常邀请他出去玩的铃木园子发完徽章，结束了灵媒师的报恩。
然后避开通路上的摄像头，来到没人的地方，散去傀儡，意识回归到了本体当中。
本体此时正坐在“茧”里。
“茧”的外形，像一只从中间打开的鸡蛋，内里是各种仪器，以及柔软的座椅。
待会儿游戏开始，全员意识进到游戏之后，对外展示的一切画面，就都由诺亚来决定了。而且只播放一次，不会外流。
总的来说，这场游戏，保密性很强。
本体在“茧”里待着，正好能跟外面即将发生的一切，撇清关系。
在游戏结束之前，“江夏”会拥有坚实如铁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说起这个，算算时间，到时候要加速一下“开膛手杰克”的退场速度，以免耽误“坑害辛多拉”的组织任务。
……
很快，随着全员进入“茧”当中，设备启动，蛋壳缓缓合拢。
江夏旁边，接口忽然一动。
他随意看去，发现是诺亚从中挤了出来。圆滚滚的身体先是被挤成一束，紧跟着弹射而出，重新膨胀成了一个圆墩墩的球。
诺亚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像一个面对喜欢的游戏时，故作沉稳的孩子。
他庄重道：“都准备好了！”
第939章 玩什么游戏，来破案啊
江夏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一人一鬼顺着契约沟通：
“待会儿对外播放的时候，镜头避开灰原哀，再随便挑几个别的孩子全程避开……算了，你干脆只对外播放精彩时刻好了，反正AI可以不讲道理。”
诺亚心情显然比刚才好了一点，它想起待会儿的副本，像个尽职尽责的英伦管家一样，微一鞠躬：“好的，主人。”
透明果冻似的胖球对折了一下，又敦敦弹起来。
江夏手指一颤：“……”
想摸。
……不过这里人多，而且游戏尚未正式开始，诺亚还没有完全接管“茧”。胡乱揉鬼，被看到会显得有点奇怪。还是等回去了再说吧。
这么想着，江夏靠着柔软的椅背，沉稳坐好，等待游戏开始。。……
很快，随着操控室里，辛多拉宣布“游戏开始”。员工按下了启动按钮。
温柔的电子女声从“茧”的耳机，以及舞台上响起：
“五十名，全员搭载完成。”
脑波传动装置设置完毕，主硬件开始连线，区域编码输入，链接器连接，坐标轴微调整。画面显示，系统启动，能量设定完成……
一系列复杂的操作之后。舞台上的灯光，逐渐黯淡下去。
茧放出温柔的电流。
游戏舱里的所有玩家，逐渐进入到“催眠状态”,
在高端设备的辅助下，意识进到了另一个空间。
诺亚的眸光认真起来。
它一扭头钻回游戏世界,
开始按照自己之前的设想,
启动它那个“重启日本”的游戏计划。
……
同一时间,
外面的宴会厅里。
工藤优作终于从一群要签名的太太当中挣脱出来——目暮警部托人告诉了他，附近有命案。
他和阿笠博士一起步入地下室,
来到案发现场。
……
死去的坚村中彬，是工藤优作大学时候的好友。
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但前一阵,
坚村中彬忽然找工藤优作下了委托，想让他调查泽田弘树的死因。另外，这一次在“茧”的开发中，双方也有合作。
“工藤老弟！你总算来了。”目暮警部看到他，舒了一口气,
快步迎上去。
刚才,
他本来想等江夏破案。
谁知一转眼的功夫,
江夏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后来目暮警部问了问在各处走访的高木,
才知道江夏刚才离开这里、直奔游戏会场，可能是因为“茧”要开启体验了……目暮警部一想到自己和案子还比不过一款游戏，有点伤心。
……还好有沉稳的大号工藤老弟。
“听说你和坚村先生是老相识。”目暮警部问工藤优作，“他跟什么人结过仇吗？或者，近期有没有敌对公司盯上他？”
“这个……”工藤优作蹙了蹙眉。
要说结仇，他脑中第一个跳出来了“辛多拉”。
但事关重大,
牵扯到的人也很麻烦，在找到足够有力的证据之前，他没有说出这句话。
谷鉶
……
工藤优作走到电脑桌前，目光落在黑色的键盘上,
很快注意到了上面的血指印。
——有三个键,
被人按过。
工藤优作打眼一扫，怔了一下：“……JTR？”
旁边,
高木涉耳朵一动,
凑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江夏和柯南，好像也嘀咕过这个词。”
“应该是坚村留下的死亡讯息。”工藤优作的谜语人体质又觉醒了。他和阿笠博士对视一眼,
互相点了一下头，忽然转身出门。
目暮警部：“？”
他迅速冲到门口，一把拉住一个：“你们别光自己懂啊！也给我讲讲。”
“……JTR，是在游戏中一个重要角色的简称。”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
“我和坚村，一直在用JTR称呼他。”
目暮警部疑惑：“所以‘他’是谁？”
阿笠博士帮忙翻译：“就是Jack
The
Ripper,
开膛手杰克——那个实际存在于十九世纪末的伦敦、剖腹屠杀了至少五名女性，让当时的整个社会都陷入了恐慌的杀人魔。”
“没错。伦敦警方到最后也没能抓到他，导致这至今都是一起悬案。”工藤优作压低了声音：
“而我们设计的游戏副本当中，就有‘开膛手杰克’出场，他是最后的反派
“——江夏和柯南应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去了‘茧’当中。他们觉得在那里，能找到坚村留下的死亡讯息。”
“原来如此……”目暮警部总算懂了，工藤老弟，这是要去游戏控制室。
——现在游戏已经开始，警方想再进去寻找线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用成年人的思维想一想——反正都是一团数据，既然想要线索，直接去找开发商，不是比进去打一场游戏更快？
目暮警部：“……”江夏老弟还是太年轻了……当然，也不能排除他是真的很想玩游戏，所以思维受到了干扰……
另外，目暮警部想：如果那款游戏和杀人犯相关，或许不该让孩子们继续体验——从勘察现场时听到的情况来看，“茧”是一款能对人体产生直接影响的游戏。
万一杀死坚村中彬的人，是游戏商的对家，然后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杀了一个研发者还不够，决心要搞出一起游戏事故，事情就麻烦了。
……
这么想着，一行人来到游戏控制室。
目暮警部出示了警察证，成功进去。
辛多拉听到动静，从控制台前回过头，就见工藤优作和阿笠博士，带着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
他蹙了一下眉，这种地方本该闲人免进：“什么事？”
工藤优作也知道辛多拉自大的性格。自己说什么恐怕都不管用。
于是他朝旁边示意了一下目暮警部，希望“警察”这种身份，能让这个it行业的大鳄有所顾忌：“这位是警视厅的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点头上前，严肃道：“这场游戏，或许和一起杀人案相关。希望您能立刻终止这一次的游戏体验。”
“终止？”辛多拉冷嗤一声，不想理会，“不要以为这次的‘游戏’，真的只是一场游戏——这是科技的革命，可不是你们说停就能停下的。”
这时，一旁的机器忽然发出蜂鸣，响起了密集的警报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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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0章 你们被AI劫持了
旁边，技术人员敲击键盘的声音，忽然急促了许多。
片刻后，他推了推厚重的镜片，额角带汗地看向辛多拉：“社长，系统出现异常！我们没法控制了！”
“？！”
赶来制止游戏的几人一怔。
目暮警部想起自己刚才那个“冷血商战”的可怕推论，面色变得凝重：“那怎么办？”
说着，忍不住目光一动，看向了自己可靠的工藤老弟和阿笠老弟。
工藤优作蹙眉沉思，阿笠博士则看向旁边乱闪的监视屏。
“系统异常”之后，原本整齐有序的画面混乱起来。游戏舱里的画面接连晃过，照出了参与这次体验“茧”的人员。
阿笠博士一眼扫去，发现了好几张眼熟的面孔。
阿笠博士：“……”
几个认识的孩子，全在游戏里了。。
……那么难弄到手的体验资格，竟然一个个全都能混进去，这群小家伙还真是神通广大。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是这次游戏出了什么问题……
……
阿笠博士想起将来凄惨寂寞的老年生活，本就不弱的斗志进一步焕发。
他大步走上前，duang一下把慌张的技术人员挤到一边，自己坐在台前，飞快操作起来。
他想趁辛多拉没回过神，强行终止游戏。
然而阿笠博士输入完指令，敲下回车。
游戏系统却全无反应。
反倒是控制室前方，巨大的曲面屏幕闪烁起来。
阿笠博士一惊，谨慎地停下手，就见游戏大厅和这里的音响，同时启动，紧跟着，里面放出一道冷漠的孩子的嗓音。
“我是诺亚方舟——游戏已经无法停止，全息游戏‘茧’,
现在起由我全盘操控。”
“……？！”
“诺亚方舟”这个曾经短暂出现，却又立刻失踪的人工智能,
让控制室里的几个人同时僵住。
他们想起了什么,
猛地看向辛多拉。
辛多拉额角多了一些冷汗,
他维持着面色的平稳，眼里却多了几分暗藏的戾气,
感觉有什么不妙的事发生了。
“‘诺亚方舟’？”只有目暮警部不太懂这些，他是个纯粹的门外汉，只好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
“什么东西？黑客的代号？”
工藤优作摇了摇头：“那是一款划时代的成长型人工智能，据说只用一年时间，就能完成人类五年的成长。两年前，曾经传来它即将面世的消息，但最后,
随着弘树的死亡,
诺亚方舟也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辛多拉不好的预感逐渐放大。
不过,
毕竟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他很快镇定下来。
辛多拉不仅没制止工藤优作提起“泽田弘树”这个话题。
反而主动用怀念的语气开口：“没错，‘诺亚方舟’是两年前，我的养子弘树完成的杰作——算下来，它现在应该正好和弘树同一个年纪。”
“……”工藤优作深深看了辛多拉一眼，闭口不言。
阿笠博士想起“人工智能”或许可以交流，他看向前方的屏幕,
试着交涉：“诺亚，你有什么想做的事？”说出来我们替你办了，你赶紧把玩家都放出来……
诺亚确实给出了回应，然而他的话,
听上去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意：“我要让日本这个国家‘重启’。”
话音刚落,
前方的大屏幕上，忽然投映出一片空地的影像。
谷膈</span>
——那是游戏世界中的画面。
……
游戏外,
这些大人之间的对话,
并没有同步给游戏舱内的玩家。
全息游戏“茧”开启。
游戏舱启动后，五十个玩家进入“催眠状态”。
再睁眼时,
他们就来到了这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上——这像是游戏开始前的登录平台，只是模样极为简陋。
极粗的光柱从上方打下来，映出一片直径几十米的圆形区域。
再往外，则全都是雾气一般缥缈的黑暗。
玩家们以小学生为主,
一群小孩凑在一起，新奇地打量着这副场景。
……
江夏的意识也进到了这里。
在诺亚的调整下,
他跟柯南和灰原哀一样，保持着同本体此时一致的外貌。
江夏左右看看，很快看到了柯南、毛利兰、铃木园子、少年侦探团……
以及几个眼熟的二代熊孩子。
——正是刚才怒骂长辈，然后被长辈们拧了耳朵的倒霉小孩。
此时，二代小团体当中，为首的“诸星秀树”正在打量江夏。
在放映设备没有照到的角度，他偷偷朝江夏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诺亚”。
它选了一个它觉得最没救的小孩，让真正的诸星秀树陷入沉睡，它自己，则伪装成诸星秀树的外貌、顶替了这人的身份，混进游戏里。
根据诺亚刚才跟江夏嘀咕的说法：它这么做，倒也不全是为了体验游戏……主要是想用这种方式，近距离监督这一群代表着日本未来的小孩。
……
江夏打量着诺亚人形的样子，又想起那个圆圆的诺亚，感觉还是后者手感更好。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走向毛利兰他们所在的地方，准备去跟队友们汇合。
——虽说签完诺亚以后，江夏再到这里时，感觉就像回家一样。
但这件事，当然不好让别人知道。
所以现在，既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游戏空间，而且正肩负着找出“死亡讯息”的任务。按照一般人的行为规律，先找熟悉的人凑个堆，这样才比较正常……
……
江夏打量着周围情况的时候。
另一边，少年侦探团的其中四个人，已经聚在了一起。
灰原哀左右看看自己的手，轻轻合了合掌，感受了一下那奇妙的触感。
然后发现，一切体感，真的跟现实世界一模一样。
脚下的土地、眼前的视觉，也完全看不出区别——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一场游戏，她可能真的以为，自己瞬间移动到了别的空间。
旁边的三个真小孩，也一会儿扯扯自己的衣服，一会儿拍一拍自己的脸，有些激动。
圆谷光彦诧异道：“好逼真啊！我还以为‘催眠状态’下，我们的动作会很僵硬，但是现在看来，完全没受影响。”
吉田步美眺望着光柱外面，看着淡淡的薄雾和彩虹光圈，左右蹦跶了几下，同样很开心：“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不用摇杆就能自由走动。”
第941章 大人当然全都要 求月票ヽ(〃∀〃)ﾉ~
灰原哀却和他们想法不同，颇为忧心——进来之前，她也没想到这款全息游戏，会逼真到这种程度。
她想起刚才吉田步美所说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来的‘自由’，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全都被电脑控制着，反而令人不安。”
“……”三个小朋友动作一顿：小哀又在日常忧郁了……
圆谷光彦压低声音安慰她：“你想太多啦。。。我们好好享受游戏就行了——这里有这么多大人物的孩子，既然组织者敢放他们进来体验，游戏质量肯定有保障。”
说话间，四个小孩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附近的人群。
按理说，现在除了他们，周围应该全都是大佬“二代”。
然而这么一看，他们先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眼熟的戴眼镜的小男孩。
“柯南？”小岛元太有些诧异，“他怎么进来的……不对，他不是不爱玩游戏吗？”
“一定是在别扭吧。”圆谷光彦摸摸下巴，很懂地点了一下头，“就是那种漫画上常见的‘傲娇’——嘴上说着‘不喜欢’，但其实只是因为征服不了游戏，觉得当游戏的舔狗很丢人，所以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心里其实还是特别想玩！”
“好别扭哦。”吉田步美感觉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原来他是这样的柯南！”
灰原哀：“……”她默默在心里，给柯南的风评点了一根蜡。
刚才被江夏拉去当了一会儿点烟劳工，现在她点东西，已经相当熟练了……
……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联机游戏。此时突然看到小伙伴，即使是塑料小伙伴，也不妨碍少年侦探团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凑堆。
只是，才刚走了一步，三人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们目光上移，看到柯南旁边，那三个明显高出小学生一截的高中生，脚下一僵。
……江夏哥哥怎么也进来了？！
……
在小孩们停止行动，屏息隐藏自己的时候。
诺亚的声音，在这片“游戏空间”中响起，打断了人群细碎的话语声。
“好啦，各位初次体验‘茧’的朋友，游戏要开始了哦。”比起刚才，对外面的大人说话时的冷漠嗓音，诺亚现在的语气，听上去要温柔了一些。
随着它话音落地，空地周围，五扇石门从无到有地堆积。石门后面有长长的石子路通道，向浓重的黑暗延伸出去。
孩子们看着石块哗啦堆积，简直有一种近距离欣赏到了魔法的错觉，人群中很快响起窸窣的交谈声。
诺亚的声音盖住了那些声音，继续对玩家们说：
“我是‘诺亚方舟’，请多指教——接下来，我将播放五种舞台影像，请大家从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世界。
“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娱乐游戏，而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重要赌局。
“如果全员失败，没能通关，你们就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我会放出特殊的电磁波，破坏你们的大脑，你们将在这里长眠。
“反过来，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取胜，那将就是你们全体的胜利。我会释放你们全员。
“大家明白了吗？”
孩子们听着它暗藏严厉的声音，逐渐惊慌起来。
几个反应快的小孩，立刻按照之前看到看说明，启动登出程序。
然而程序全无反应。
越来越多的小孩发现了“无法登出”，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
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嗓音依旧温柔，但落在玩家们耳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声音好听的客服”，而是成了一只可怕的魔鬼。
它平静而庄严地宣布：“这是一场以日本‘重启’为赌注的游戏。”
……
诺亚在游戏空间中说的话，也通过屏幕，同步到了外面的控制室里。
“重启？”目暮警部虽然对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重启？！”
游戏空间中，诺亚的声音停顿片刻，再次响起。
他温声对孩子们说：“大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我向大家转达一下——刚才有大人问我，‘什么是重启’。
“说来其实简单来说——看你们刚才在会场里胡闹的样子，肮脏的政治家，只会成为肮脏的政治家；黑心医生的儿子，也只能成为那样的医生……想让未来变好，就必须把这种肮脏的关联，一次性铲除干净。”
江夏听着这些话，一低头，发现灰原哀不知何时到了附近。
他垂下手，摸摸这个假小孩的脑袋：诺亚和灰原哀，好像还挺有共同语言，台词都非常相似，虽然灰原哀这次没有说出口……
……
“好啦，说了这么多，孩子们都要等急了。”诺亚继续道，“差不多该开始游戏了。这次，我们给大家提供了五种模式——”
“第一种，海贼。你们将成为海盗，前往七大海域，用坚强的意志和勇气，克服各种困难，经历各种冒险——找到最终的宝藏，就是通关条件。”
随着它话音落下，其中一扇石门上空，播放出激烈的战斗画面——两架海盗船船舷相接，双方提刀拼杀，加上配乐和拍摄角度，画面十分热血。
灰原哀一抬头，发现江夏抬着头，看得颇为专注。
“……”她偷偷拽了拽江夏的衣角：别，这副本一看就很危险。等以后脱险了，再玩也不迟——否则万一那个危险的AI，把被砍的痛觉也1比1传送过来呢。
“第二种，巴黎达喀尔越野赛——在这里，你们将和世界的著名赛车手一起参赛，在严酷的比赛中夺取冠军。”
灰原哀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是赛车，要是赛摩托，肯定拉不住……
“第三种，是古罗马竞技场。你们需要经历一系列冒险，收集到强力的武器和防具，然后到罗马帝国的角斗场一展身手，打倒神勇的神鬼战士。”
“第四种，所罗门的宝藏。大家将扮演宝藏猎人，搜寻被藏在世界各地的所罗门宝藏。”
“第五种，老旧的伦敦。在这里，大家将体验到惊悚的悬疑故事——1888年的伦敦，存在着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未曾落网的残暴凶手‘开膛手杰克’。你们需要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942章 你挂被封了（月票加更）
灰原哀却和他们想法不同，颇为忧心——进来之前，她也没想到这款全息游戏，会逼真到这种程度。
她想起刚才吉田步美所说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哪来的‘自由’，视觉、听觉、味觉、触觉、嗅觉，全都被电脑控制着，反而令人不安。”
“……”三个小朋友动作一顿：小哀又在日常忧郁了……
圆谷光彦压低声音安慰她：“你想太多啦。我们好好享受游戏就行了——这里有这么多大人物的孩子，既然组织者敢放他们进来体验，游戏质量肯定有保障。”
说话间，四个小孩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附近的人群。
按理说，现在除了他们，周围应该全都是大老“二代”。
然而这么一看，他们先注意到了不远处，一个眼熟的戴眼镜的小男孩。
“柯南？”小岛元太有些诧异，“他怎么进来的……不对，他不是不爱玩游戏吗？”
“一定是在别扭吧。”圆谷光彦摸摸下巴，很懂地点了一下头，“就是那种漫画上常见的‘傲娇’——嘴上说着‘不喜欢’，但其实只是因为征服不了游戏，觉得当游戏的舔狗很丢人，所以装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心里其实还是特别想玩！”
“好别扭哦。”吉田步美感觉奇怪的知识增加了，“原来他是这样的柯南！”
灰原哀：“……”她默默在心里，给柯南的风评点了一根蜡。
刚才被江夏拉去当了一会儿点烟劳工，现在她点东西，已经相当熟练了……
……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联机游戏。此时突然看到小伙伴，即使是塑料小伙伴，也不妨碍少年侦探团开开心心地跑过去凑堆。
只是，才刚走了一步，三人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们目光上移，看到柯南旁边，那三个明显高出小学生一截的高中生，脚下一僵。
……江夏哥哥怎么也进来了？！
……
在小孩们停止行动，屏息隐藏自己的时候。
诺亚的声音，在这片“游戏空间”中响起，打断了人群细碎的话语声。
“好啦，各位初次体验‘茧’的朋友，游戏要开始了哦。”比起刚才，对外面的大人说话时的冷漠嗓音，诺亚现在的语气，听上去要温柔了一些。
随着它话音落地，空地周围，五扇石门从无到有地堆积。石门后面有长长的石子路通道，向浓重的黑暗延伸出去。
孩子们看着石块哗啦堆积，简直有一种近距离欣赏到了魔法的错觉，人群中很快响起窸窣的交谈声。
诺亚的声音盖住了那些声音，继续对玩家们说：
“我是‘诺亚方舟’，请多指教——接下来，我将播放五种舞台影像，请大家从中选择自己喜欢的世界。
“不过，有一件事需要注意。
“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娱乐游戏，而是关系到你们性命的重要赌局。
“如果全员失败，没能通关，你们就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我会放出特殊的电磁波，破坏你们的大脑，你们将在这里长眠。
“反过来，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取胜，那将就是你们全体的胜利。我会释放你们全员。
“大家明白了吗？”
孩子们听着它暗藏严厉的声音，逐渐惊慌起来。
几个反应快的小孩，立刻按照之前看到看说明，启动登出程序。
然而程序全无反应。
越来越多的小孩发现了“无法登出”，恐慌在人群中蔓延。
……
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嗓音依旧温柔，但落在玩家们耳中，却已经不再是那个“声音好听的客服”，而是成了一只可怕的魔鬼。
它平静而庄严地宣布：“这是一场以日本‘重启’为赌注的游戏。”
……
诺亚在游戏空间中说的话，也通过屏幕，同步到了外面的控制室里。
“重启？”目暮警部虽然对人工智能一无所知，但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重启？！”
游戏空间中，诺亚的声音停顿片刻，再次响起。
他温声对孩子们说：“大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我向大家转达一下——刚才有大人问我，‘什么是重启’。
“说来其实简单来说——看你们刚才在会场里胡闹的样子，肮脏的政治家，只会成为肮脏的政治家；黑心医生的儿子，也只能成为那样的医生……想让未来变好，就必须把这种肮脏的关联，一次性铲除干净。”
江夏听着这些话，一低头，发现灰原哀不知何时到了附近。
他垂下手，摸摸这个假小孩的脑袋：诺亚和灰原哀，好像还挺有共同语言，台词都非常相似，虽然灰原哀这次没有说出口……
……
“好啦，说了这么多，孩子们都要等急了。”诺亚继续道，“差不多该开始游戏了。这次，我们给大家提供了五种模式——”
“第一种，海贼。你们将成为海盗，前往七大海域，用坚强的意志和勇气，克服各种困难，经历各种冒险——找到最终的宝藏，就是通关条件。”
随着它话音落下，其中一扇石门上空，播放出激烈的战斗画面——两架海盗船船舷相接，双方提刀拼杀，加上配乐和拍摄角度，画面十分热血。
灰原哀一抬头，发现江夏抬着头，看得颇为专注。
“……”她偷偷拽了拽江夏的衣角：别，这副本一看就很危险。等以后脱险了，再玩也不迟——否则万一那个危险的AI，把被砍的痛觉也1比1传送过来呢。
“第二种，巴黎达喀尔越野赛——在这里，你们将和世界的着名赛车手一起参赛，在严酷的比赛中夺取冠军。”
灰原哀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是赛车，要是赛摩托，肯定拉不住……
“第三种，是古罗马竞技场。你们需要经历一系列冒险，收集到强力的武器和防具，然后到罗马帝国的角斗场一展身手，打倒神勇的神鬼战士。”
“第四种，所罗门的宝藏。大家将扮演宝藏猎人，搜寻被藏在世界各地的所罗门宝藏。”
“第五种，老旧的伦敦。在这里，大家将体验到惊悚的悬疑故事——1888年的伦敦，存在着一个在现实世界中未曾落网的残暴凶手‘开膛手杰克’。你们需要用自己的力量，让他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943章 佚名boss宣布负责（月票加更）
趁玩家们仰着头，专心查看副本宣传片。
江夏目光掠过五个各有特色的副本，心里暗暗跟诺亚滴咕：“做都做出来了，不试试实在浪费——等今天的游戏结束，我们不如把这些副本打包带走？”
诺亚有点犯难，小声滴咕：
“只靠我恐怕不行，这些副本加在一起，场景太过宏大，我也是依托于现实中的设备和数据构筑出来的。而现在……外面那些大人，已经切断了这里和外界联通的网络，如果你能想办法把资料拷走，再偷走一只游戏舱，我可以试试复原一些副本，不过可能会有bug。”
说完，可能是觉得自己听上去太没用了，诺亚又很没面子地补充：
“不过，只是体验游戏的话，其实还有其他副本——是你们喜欢的侦探类型，都是弘树生前完善好的。弘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厉害的漫画家，那人继承了远房舅舅的亿万家产，工作太忙，又不想让梦想浪费，所以把新故事的框架给了弘树，说如果弘树将来想做游戏，可以把那些故事写进副本里……”
江夏：“……”你说的这些侦探副本，能产鬼和杀气吗？
……
虽说还有不少疑问，而且很多细节有待沟通。
但现在，显然不是就这个话题，展开闲聊的时间。
总不能因为这个，让旁边的49个玩家一直看副本宣传片——看片时间太久，紧张感褪了，待会儿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很快。
公布完五个副本后。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
“每个舞台，都有一个能帮助你们的角色——找到他，可以大幅提高你们通关的成功率。”
柯南认真听完，目光很快落在了最后一扇门上。
——只有这个副本，听上去有“侦探元素”，而且正好能和坚村中彬留下的“JTR”死亡讯息对上号。
柯南：“……”看来关于那一起命桉的线索，就在这个副本当中。
另外，如果人工AI说的是真的……
柯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依旧很“小学生”的外表。发现如果参与其他的游戏，胜算并不高，就算是为了救人，他也一定要进这个有着“开膛手杰克”的副本闯一闯。
……
想到这，柯南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江夏——这个同样看到过“JTR”讯息、跑来寻找线索的靠谱小伙伴。
原本柯南觉得，此时两人应该对视一眼，像战友一样坚定地互相点一下头，以展现带着其他四十八个玩家杀出游戏的决心。
然而往那边一看，江夏根本没有跟他对视的意思，视线也完全没定在“开膛手杰克”的副本上，而是有些犹豫地左右看看，好像哪个都想去试一试。
“……”柯南拽拽他，“咳咳咳。”
虽然有的副本，听上去确实比开膛手杰克有趣……但现在是干正事的时候！
江夏听到刻意的咳嗽声，低头看了柯南一眼，彷佛懂了什么，很快变成了柯南期待的那一副稳重模样。
他转头看向“伦敦副本”，似乎对其他游戏不屑一顾，沉稳道：“走吧。”
柯南：“……”
希望这张“底牌”靠得住。
不过还好，江夏很少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一定没问题。
……应该没问题
……大概没问题
……唔，希望没问题。
……
随着诺亚开放了副本选项，江夏很快走向那一扇代表着“伦敦副本”的石门。
这期间，他目光扫过旁边的“诸星秀树”，或者说，顶着“诸星秀树”的脸的诺亚，提醒它别忘了调整规则。
“诸星秀树”则暗暗表示“放心，自己靠得住”。
……
见江夏和柯南选择了伦敦副本。其他几个认识的人，也纷纷靠拢过来——其中包括两个女高中生，以及悄悄降低了自己存在感的少年侦探团。
少年侦探团十分理智地想：如果只是为了体验游戏，当然要躲开江夏哥哥远远的。
但现在，事关生死存亡，还是五十个人的存亡……
小朋友们果断决定，抱紧江夏这条大腿。
——虽然江夏哥哥会打人，但纵观以往的事，他靠谱起来，也是真的很靠谱。
比起去别的副本里莫名其妙地死掉，还不如在这边看看进展，说不定能帮上点忙——他们可是少年侦探团。
……
一群人穿过石门，踩上石门后方的石子路。
顺着这条路，再往前走，就能进入游戏。
江夏凭借“女士和小朋友优先”的准则，顺利落在了最后。
等其他人过去，他状似自然地上前。
然而在穿过石门的一瞬间，门上突然浮现出一层透明的屏障，把他挡了回去。
与此同时，门框上方，红光闪烁，响起一阵报错声。
前面的人一怔，纷纷转过头，诧异道：“怎么了？！”
诺亚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
它装模作样地对江夏说：
“很抱歉，您持有的是偶像专属的广告徽章，有赛车品牌赞助，只能进入‘巴黎达喀尔越野赛’——顺带一提，这是原本的游戏厂商制定的规则，并不是我针对你。
“虽然我觉得这种肮脏的金钱交易，破坏了游戏的公正性。不过，要是把你这样的侦探放进‘十九世纪末’的伦敦，其他的孩子们，就没多少体验的乐趣了——所以我没有破例为你修改程序。”
……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进伦敦副本、客串一把“将玩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反派boss”。
那江夏就不打算在伦敦副本中，使用“江夏桐志”这个本体的身份。
——诺亚显然和游戏里的“反派”一伙。
江夏要是开开心心地帮它演了反派，那等游戏结束，出去以后，不管红方黑方，甚至其他各方，少不了要蜂拥而来，询问当中内情。
而要是双开当玩家。从江夏的视角来看：“神秘反派”们除了他自己，就是他的鬼……像自己跟自己玩过家家，乐趣一般，双开还累。
所以他思来想去，决定把“江夏桐志”这个身份，丢到别的副本里，让诺亚开个自动驾驶，然后偷偷挂机。
他自己，则用原本灵魂的长相，客串伦敦副本的反派，充当来巡视部下们日常活动的“佚名boss”。
第944章 稀缺男鬼 加更to盟主[公子缺月]
毕竟诺亚说过，日后，或许还有类似的“副本”。
如果想玩反派视角，又不想让本体和“诺亚方舟”这个超越时代的人工智能绑定阵营，那当然就要推一个合适的“合作伙伴”出来。
比如他这个“佚名boss”。
——江夏灵魂的长相，和现在的本体并不相同，不会被熟人认出来。
……总之，就当“诺亚”和它的“全息游戏”，都是佚名搞出来的名堂。
而且这样一来，游戏里的各种npc，比如宫野明美和松田阵平，自然也都是佚名设定的。
至于佚名们为什么要用死者来当npc……
这个江夏怎么会知道？想知道的人，请自行捕捉佚名……如果能抓到的话。
“……”当然，“本体不想玩伦敦副本”这种事，当然不能自己说。
而是要交给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绑匪AI。
……
游戏广场中。
“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绑匪AI”，冷酷地公布了“江夏只能去开车”的规则。
说完，通往“巴黎达喀尔越野赛”的门，还很应景地闪了闪，示意江夏往那走。
——只有这个副本，大部分时间，玩家都在车里。
另外，诺亚想，一会儿的重点镜头，肯定都在侦探副本当中。这意味着，只要待会儿稍微注意一下拍摄角度，完全可以给灵媒师主人所在的车开个自动驾驶，假装江夏一直专心在这个副本里开车。
……
“那个……要不咱们也都去开车？人多力量大，加大通关率嘛。”
铃木园子已经踏上了通往“伦敦副本”的石子路。
此时听到这个变故，她又转身走了回来。
铃木园子不知道“JTR”的死亡讯息指向“伦敦副本”，因此她的想法非常朴素——侦探副本如果有江夏在，八成可以躺赢，他们跟过去参观一下全息游戏就行了。
但现在，江夏进不了侦探副本，而剩下的这些人……也不像是有什么侦探才能的样子。不如干脆跟江夏一起，去别的副本通关，提高成功率——反正“诺亚方舟”又没限制通关副本。
说话间，铃木园子想穿过石门，重新回到平台。
然而这个动作没有成功。
——就像江夏进门时被拦下了一样。
铃木园子出门的时候，也啪叽撞上了一扇看不到的柔软屏障，被弹了回去。
跟在后面的毛利兰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
“……”铃木园子很懵地摸了摸额头，回过神后，她生气地朝空中一挥拳头，“喂！小客服你干什么？换副本也不行吗！”
诺亚很有耐心地解释：
“非常抱歉，但判定程序设在门口。通过石门时，各位的玩家身份已经绑定。
“虽说正常情况下，游戏可以退出重选，但现在，规则已经变更，各种‘退出’选项都被锁定——就像你们无法离开游戏一样，现在也无法重新选择副本。”
“……把绑架和篡改程序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铃木园子额角青筋一跳，想和诺亚打一架，可惜不知道小AI人在哪。
……
“没事，你们去侦探副本吧——反正赛车这种事，驾驶座只有一个，人多人少，结果都差不多。”江夏很无奈似的叹了一口气。
他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安慰别人：
“分开行动虽然多有不便，但这样也算是双重保险。说不定我还在路上的时候，你们已经通关了——既然是面向小孩子的游戏，即使是侦探副本，难度应该也不会太高。”
柯南隔着一扇石门，仰头看着江夏，重重点了一下头。
他忽然感觉肩上一重，彷佛肩负了双倍的沉重使命——江夏那句“说不定先通关的是你们”，一定是对着他说的，这是名侦探之间的惺惺相惜。
“放心。”柯南也很久没在“没有江夏”的环境下破桉了。
虽说这是一场赌上性命的游戏，但此时，他眼睛依旧亮了不少，燃起了斗志：“交给我们吧。”
江夏点了一下头。
他目光扫过同样进了侦探副本的“诸星秀树”。然后转过身，走向通往“巴黎达喀尔越野赛”的石门。
……
游戏外，控制室里。
工藤优作望着屏幕上放出的“游戏内画面”，目光凝重，转过头问阿笠博士：“怎么样？”
阿笠博士查看着各项机器数值，脸色难看：“'茧'当中，储存了相当庞大的能源。确实足够在一瞬间破坏五十个人的大脑。”
……
游戏厅里，“茧”旁边的观众台上。那些体验者的家长，也纷纷焦急起来。
有几个人冲动地跑上舞台，挥开前来阻拦的工作人员，扑到茧旁边，想强行打开盖子，把里面的人弄出来。
手才刚碰到舱体，噼里啪啦一阵电流传来。
“啊——！
随着几声短促的惨叫，几个勐汉家长瘫倒在地。
他们被惊恐的工作人员拖住，小心从游戏舱旁边拉开。
“不要挑衅我。”诺亚冰冷的声音从音响中放出，响彻大厅，语气严厉，“刚才算我没说清楚规则——禁止从外部开启游戏舱。再有下次，我会立刻结束你们和舱内玩家的生命。”
……
从控制室的监控当中，能看到一部分游戏大厅的景象。
目睹AI电人的目暮警部，彻底呆住了。
身为一个平时要疯狂加班，没空网上冲浪，连博客都不太会用的中年男人，目暮警部着实不懂这种高科技。
他疑惑地看向屋里的其他人：“那个黑客…不是，那个电脑。呃，我是说那个人工智能——它为什么忽然失控？”
辛多拉环着双臂，脸色难看地盯着屏幕，不想说话。
“概是因为它的制造者，泽田弘树。”旁边，工藤优作叹了一口气，“弘树虽然在日本出生，但他一直没法适应日本的教育——这种压抑孩子个性、陈旧迂腐的教育体系，让弘树被贴上了‘电脑偏执狂’的怪小孩标签。整个国家，都不认同孩子的‘个性’。
“诺亚的目的，或许其实是弘树的目的——他们想让日本的各种陈旧观念颠覆过来，一切从零开始。
“很遗憾，现在这种‘斩断大人物二代三代’的行为，或许就是诺亚最终找到的‘办法’。”
早上还有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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