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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僵持过后,小白脸率先发难,他看向那个戴耳钉的选手:“木岛,你一定很恨西条那家伙,对吧。”
木岛久哼了一声:“事已至此,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整个俱乐部没有一个人喜欢他,包括你们,难道不是吗?”
小白脸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幸福,不懈连击:“但是讨厌和怨恨是不同的。我们最多算是跟他有些过节,但你可是被他挤掉了代表身份,甚至还转行成了游泳选手,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前途。”
这无疑是一记狠招,警员们看向木岛久的目光都变得狐疑起来。
木岛久额角滑下一丝冷汗,紧跟着目光一厉,拿出更狠厉的招式反击:“我确实恨他,但你们难道就不恨吗?”
他忽然一指小白脸:“比如你!你明明已经结婚了,却还跟佐伯社长不清不楚。我记得西条那家伙手里有好几张你和社长约会的照片——你最近日子越过越穷,难道不是因为被他勒索,把钱都给了他?”
小白脸心头一震,脸色更白。
佐伯社长心疼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没来得及出言安慰,木岛久又望向她:“还有社长!西条那家伙向你勒索不成,就散布了很多关于你的负面舆论,想借此搞砸明天的开幕式——那家伙嚣张惯了,做坏事从来不避着人,这些事大家都知道,你们也有杀他的动机!”
目暮警部:“……”打得好。他用目光示意高木警官:赶紧记!
高木警官刷刷下笔。
而他的另一个同事也没有闲着。场馆的大门打开,佐藤警官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走了进来。
江夏察觉到动静,转头望去:“这是……”
佐藤美和子介绍道:“这就是刚才我说的那位住在对面的画家——他很关心这边的事,说想过来看看。”
虽说案发现场闲人免进,但一年级小学生都能满地乱跑了,而这位画家毕竟也是个挺重要的目击证人,做藤美和子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把人带了进来。
老画家一进来,就眼睛发亮地打量着周围:很显然,比起命案,他对这座闪闪发光的玻璃场馆更感兴趣。
然后有兴趣地逛了一圈,老画家感觉不对,他一转头,突然发现许多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
老画家:“……”
他干笑了两声,只好做起了正事,老画家展开自己带的一张画:“这就是当时的场景了——应该是晚上8点多的时候吧,我看到这里有人跳水,就借着当时的景象打了一张草稿,还没细化,大家凑合着看吧。”
江夏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画,上面的确是一张人物跳水图,背景是跳水高台和一轮比人还大的满月。
朱蒂打量着他,总觉得这事很巧:“您为什么要恰好把这一幕画下来,难道是预感到会出事吗?”
“当然不是了。”老画家连连摆手,“我每天都会在那个时间画上几笔,谁知今天的这一张竟然成了一个年轻人的遗像……唉,也怪他自己,非要关着灯跳水,什么都看不清,难怪会出意外。”
顿了顿,老画家又改口:“不过说到这个,也正是因为今天场馆关着灯,我才有了灵感,在画上加了一轮满月——我有预感,这会是我所有画里最美最艺术的一幅!”
“关着灯跳?”其他人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关灯?”
“哎呀,这不是重点。”
老画家用力一挥手,独自沉浸在艺术的海洋当中:“重点是那幅景象真的太美了!甚至连他的脸都熠熠生辉,配合着跳水的弧线,简直就像流星滑过了月亮一样!
“我一眼就被那幅景象折服,思如泉涌——这幅画我要起名叫《月光下的跳跃》,那可真是一幅值得纪念的景象。”
江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线索齐了,该下班了。
等送走那位激动的老画家,他看向旁边还在斗嘴的三个人,对目暮警部道:“我大概知道凶手是谁了。”
三人各自的杀气一僵:“?!”
高木警官凑过来,一副随时待命的状态。
江夏在嫌疑人们反应过来之前,麻利道:“凶手先找机会把西条先生弄晕,然后给他戴上了练习时使用的耳塞。之后他把死者带到跳水池,试图伪造出‘死者练习跳水时不慎撞在了跳台上’的假象。
“警方发现‘撞晕溺死’的尸体之后,一定会到跳水台的边缘取证,找到撞击时残留的皮肉、血迹和毛发。
“但就算关了灯,外面的人也能模糊看见跳台上的景象。所以凶手不能真的把死者带上跳台让他栽落。为了填补这个漏洞,凶手给死者戴上泳帽,然后隔着泳帽敲击了他的头部。
“有泳帽保护,就算事后警方没能在跳台上找到皮肉和血迹,也会觉得这是因为死者戴了泳帽,而不是往‘跳台不是撞击现场’这一边想。”
佐藤美和子听着听着,忍不住咔哒捏了一下拳头:这个胆大包天的凶手,居然敢这么算计警察。
江夏:“另外,关于那位目击证人。老画家每晚作画的时间相对固定,而既然他能从自己的阳台看见场馆,那么反过来,别人也不难看到他。
“所以凶手其实早就掌握了画家作画的时间规律,利用这一点,老画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了凶手的证人,为警方提供了‘晚上有人独自练习跳水’的证词。
“有这句证词在,配合池中的唯一一具尸体,事情就很容易变成——死者晚上独自练习跳水时,意外撞头淹死。
“但人的行为是很难被完全预料到的,比如凶手或许没有想到,老画家不仅被请进了现场,还说出了‘死者是关着灯跳水的’这种关键线索。
“晚上灯一关,从外面往场馆里看,只能就着月光看到有人在跳水,根本没法看清跳水的人长什么模样,甚至连肤色也会被模糊掉。”
江夏:“也就是说,老画家看到的那个跳水的人其实不是死者,而是凶手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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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看着凶手煞白的脸色,继续道:“所以凶手也是一位擅长跳水的运动员。”
众人一怔,齐刷刷看向了佐伯社长身边的小白脸。
小白脸匆忙摆手:“不是我,我,我根本就不擅长跳水啊!”
他从没庆幸过自己在专业方面如此废柴。
侦探在他感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然后江夏望向那位戴着耳钉的选手:“除了死者和成濑先生,这里其实还有另外一位跳水运动员——我记得木岛先生是最近才转行游泳的,以前你专攻跳水,而且技术甚至比死者更好。”
木岛久脸色难看:“只靠跳水技术来推断凶手,也太武断了吧——而且成濑只是水花太大,空中动作做得其实不差,你凭什么轻易把他排除出去?”
“?!”小白脸据理力争,“谁说我空中动作不差?你不要血口喷人!”
围观群众:“……”
江夏等他们吵够了,才在目暮警部的幽幽注视下开口:“除了‘关灯跳水’这条证词,那位画家其实还给我们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也就是他带来的那一幅草稿。”
江夏朝佐藤美和子招了招手。
佐藤警官会意,在他旁边展开那幅画,一边给众人展示,一边自己也好奇地看着,却没发现问题在哪。
江夏指了指画上那个跳水的人像,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发现人物的耳垂上被划了一道交叉的十字。
江夏:“这个形状,应该是在示意闪光。如果让那位画家把这幅草图完成,画像上呈现出来的应该会是一个戴着耳钉,自信跳水的男人。”
耳钉……
众人回头望向木岛久,目光精准落在了他的耳垂上——木岛久确实戴了一副亮闪闪的耳钉,而且整座场馆的一群运动员里,只有他带着这样的首饰。
江夏看着他如遭雷劈的神情,以及身上新冒出来的针对画家的杀气,悠然拱火:“人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件,想把人变成道具的一环,就要做好遭到反噬的准备。”
一句话正气凛然,掷地有声。
记者们精神一振,来了劲头,对准江夏咔嚓咔嚓一顿拍,并决定把这句话抄到一会儿的稿子里——又能少写几十个字。
朱蒂站在旁边,像被这话迎头敲了一下:“……”对啊,没有比人类更难控制的“道具”了,所以那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说,一切都只是自己想多了,自己遇到的这几起命案真的只是巧合?
……不对!
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比起心怀侥幸祈祷世界上没有那样一个可怕的对手,还不如抓住一切机会收集对方的信息,直面困难。
而且……
朱蒂看着面前这个敏锐的侦探,心里忽然一动:自己和赤井秀一都已经发现了这些命案背后的“巧合”,那么江夏这个身处漩涡中心的人,会不会其实也早就察觉到了?
而从以往的案例来看,江夏偏偏是那种不把前因后果和一切线索找齐就不会开口的性格,正因为现在还没揪出那个人的真身,所以他没直说,只是借这些案子,隐晦地朝那个东西宣战?
朱蒂:“……”这么一想,平平无奇的一次命案,好像突然变得热血了起来。
旁边,警方倒是已经习惯了记者们的突然激动——每次一到案件快结束的时候,这群记者就格外积极。想来他们虽然没说出口,但心里也是渴望着下班的。
同为天涯沦落人,警方对记者的态度都变的柔和了一点。他们客客气气地等人拍完,然后熟练地安排起了后续。
只靠那幅画和一系列推理,当然不能简单定罪。
不过知道了凶手是谁,知道了作案手法,再搜查起来工作量就小了许多。没多久,警方搜了死者和木岛久的储物柜,找到了里面沾有乙醚的手帕,又在别处找到了木岛久用来痛击死者额头的钝物。
看到这些东西,木岛久终于腿一软,啪嗒跪在了地上。
小白脸赢得了这场战役,但有些难以置信,他看向自己这个厉害的同行:“就算这一次被那家伙抢走了代表权,伱还可以等下一次机会啊,为什么非要杀人?”
他以前还跟木岛吵过几句嘴呢,要是早知道这人气性这么大……难道自己也不知不觉间在死亡线上来回逛了几圈?
谁知木岛久听到这话,却冷笑了一声:“下一次机会?只要那家伙活着,我就永远没有下一次了!
“他根本不是靠实力从我这里拿走的代表资格——我平时有飙车的爱好,半年前,我载着女朋友炸街,不幸出了事故,导致我女朋友重伤。
“我那时确实超速了,可就连我女朋友都没跟我计较这些,西条却不知从哪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他要求我主动退出这次比赛,否则就把我的违规经历捅给大会的负责人和评委团。
“我不得已退出了这次比赛。然而那家伙却得寸进尺,见我真的被这事拿捏,就又要求我永远退出这一行。所以我又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迫转行去游泳。
“我当时妥协了,可事后却越想越气——确实,作为一个运动员我不该违法飙车,可是威胁我的西条难道就没有错吗?这种卑劣的家伙居然也能作为代表,在跳水大会上大放光彩,这不公平!
“我已经为我的错误付出代价,转行离开了跳水行业。那么那家伙也是时候得到制裁了,如果没人给他制裁,我就只有亲自动手!”
……
不甘的飙车党被警方押上警车,很快离开。
然而这一次破案后,高中生们的氛围却并不轻松。
江夏顶着同学们欲言又止的目光,装了一会儿瞎,终于装不下去了。
等记者走了,他委婉道:“其实我也不怎么飙车。”现在飙豹子更多。
三个同学一副很有话说的模样。不过想起旁边还有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朱蒂,三人又默契地沉默下去,誓要把名侦探那点无伤大雅的不良爱好捂个严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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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聊完,心虚地看了看朱蒂。
就见不知为何,朱蒂老师正在专心走神,似乎没听到这边的话题。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气。
……
朱蒂这会儿确实没空管旁边的同学们在悄悄嘀咕些什么。
她跟几个高中生道别之后,飞速把自己的新发现告诉了赤井秀一——江夏或许也是他们的队友,也在对抗那个阴险狡诈的幕后黑手!
远处的赤井秀一:“……”
差点忘了,朱蒂还不知道江夏家里和组织有关。
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跟江夏有多少交集。不过像这种热衷于玩弄别人人生的幕后黑手,就算真的盯上了江夏,恐怕也不会直接对江夏揭露自己的存在。那样的话,他的乐趣恐怕会消失大半。
所以比起“‘那个人’下令,江夏配合破案演戏”,赤井秀一更倾向于这是一场相对公平的游戏。而现在……
他刷新了一下网页。
手快的记者已经发稿了。
赤井秀一飞速扫过新鲜出炉的案件前情,目光停在了凶手的杀人原因上面:因为飙车出车祸失去了自己的人生……
飙车?
赤井秀一脑中浮现出江夏的身影。
据他所知,江夏也有完全一致的爱好。有一次赤井秀一半夜出行跟踪组织成员,两边还差点撞上。
好在两人车技都不错,最后险险错开。而在那之后,也不知江夏是玩性上来了想跟他比一比,还是倒打一耙觉得他这个深夜飙车的人像个犯罪分子,总之赤井秀一刚刚离开偶遇现场没多久,就从反光镜里看到那辆摩托居然跟了上来。当时他花了不少功夫,才仗着跑车优越的性能和他的车技堪堪把人甩开。
……不管怎么说,对一个正义的名侦探来讲,这显然不是什么与之匹配的优良爱好。
就像刚才那个被拿捏住把柄的凶手,如果有心人拿这一点威胁江夏,他或许也有成功的几率。
赤井秀一:“……”所以,结合朱蒂的发现,事情就变成了在江夏隐晦向“那个人”暗示自己知道他存在的同时,那人也拿一条人命当做信笺,对江夏发出了来自他的回应和警告?
赤井秀一在脑中理出了一种可能,然后回了朱蒂一个“嗯。”
江夏和组织的纠葛,没必要告诉自己那群同事,毕竟同事们的水平,赤井秀一也多少有些了解。
既然江夏看上去有他自己的打算,不如就先暗中观察,然后寻找合适的合作机会。
赤井秀一一边思考,一边随手翻着面前的新闻。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到了记者们照搬的那句话上——江夏所说的“人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件,想把活人变成道具的一环,就要做好遭到反噬的准备。”
在不明内情的人看来,这只是一位正义侦探对这次案件的有感而发。
可在知道“那个人”的知情者眼中,这无疑是一句针锋相对的挑衅,就差把战书拍到对面脸上了。
“真没想到,你的儿子居然长成了这种性格。”赤井秀一想起那位逝去不久的故人,心里叹了一口气,“不过客观来想,倒也不算令人意外。就像你懦夫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钢铁般心。你的意志瞒过了外人,但却继承到了你孩子的身上……真不知道对江夏来说,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
赤井秀一在楼顶看着新闻,缅怀故人的时候。
同样的新闻,也落入了另一人眼中。
伏特加:“……”呵!
——看看这掷地有声的一句话,看看这一脸正气的神奇配图!要不是他知道内情,没准也要被那个小阴比蒙骗过去,真把他当成正义的侦探看待。
“明明是你操控着那个倒霉凶手让他操控别人作证的,你倒是给自己撇了个干净。”
伏特加在心里低骂了一句,很快又严谨纠正:“不过倒也未必,至少在这一起案子里,乌佐想看到的,或许是没有画家作证的版本。
“死者白天训练的时候,已经当众失手过一次。有这种印象在,就算没有那个画家,等众人赶到现场、看见一个跳水选手头带伤口地淹死在泳池里,肯定也会自发联想到‘这人是在为明天的比赛悄悄加训,结果失手撞到头摔晕在泳池,不幸淹死’。
“或许白天的那一次失误,才是乌佐的手笔。所以正确做法其实是避开那个画家的绘画时间,去掉这个画蛇添足的目击证人,把一切伪装成彻底的意外。这样别人就算想找到破案思路,也没那么容易。”
想通了这一点,再看乌佐的那句话,伏特加顿时如醍醐灌顶,一下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乌佐在骂他自己,分明就是高位者对那些东施效颦之辈的斥责和嫌弃——饭送到嘴边都不会吃,而是妄想越阶使用他掌控不了的活人道具,菜鸟硬打高端玩法,也难怪最后只能当着众人的面,跪地痛哭。
剖析完乌佐的思路,伏特加满足地放下了手机:同在东京,只有掌握了这个危险分子的动向和思维现状,他才能获得一点不多的安全感。
旁边,琴酒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又看了什么消息:“乌佐又干了什么?”
伏特加激灵一下从惬意的状态中回过神,不敢糊弄,连忙挑大致的事情说了一遍。
琴酒扫了一眼新闻上的配图,目光停在其中一个金发女人身上,蹙了蹙眉:“这人又是谁。”
伏特加:“这是乌佐他们班的英语老师……”说到这,他诡异地微一停顿——总感觉“乌佐”这个词跟“班”和“老师”哪哪都不搭调……可偏偏它们就真的搭在了一起。
伏特加摇了摇头,默默把奇怪的杂念甩出脑海,继续道:“她是从美国来的外教,最近在乌佐旁边遇到了三起案子,上一起案子里,她还被当成了重点嫌疑人。”
说着,伏特加还敬业地调出了照片。
照片上,清澈的水底腾起一片浓重的血迹,金发外国女人站在血水当中,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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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多看了朱蒂两眼:“看来他又找到了不错的玩具——去查一查这个女人。”
没记错的话,上一个能让乌佐随身携带的常驻工具,还是那个从爱尔兰手底下硬撬过来的心腹。
而如今的这个英语外教……虽然也不能排除乌佐就是喜欢折腾金发外国人,但琴酒总觉得这当中或许有些猫腻。
正想着,就见伏特加听到这话,变得更加欲言又止。
琴酒眉头一皱:“有话就说。”
伏特加讷讷道:“其实我已经查过一次了,这个女人的信用卡前不久有一笔奇怪的支出,是在一家书店。那家书店,呃,它重点经营一些不是很健康的漫画书,货是最全的,资源也是最新的,在那一片区域非常有名。”
琴酒懂了:“你经常去。”
伏特加:“我没……我偶尔去。”
他不敢撒谎,又不想细谈,只能快速绕过这个话题说正事:“因为那个英语外教一次性买下的书实在不少,我觉得奇怪,就黑进那家店的监控看了看。然后就发现那些书都是……咳,都是一些师生的本子,女老师和男学生那样。”
琴酒:“………”
难道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变态?
倒也符合乌佐挑选玩具的喜好。不过作为一个工具人来说,她活的似乎有点长了。
“再观察一阵,如果过几天她还活着,就重点调查。这人八成有问题。”琴酒说完,若有所思地扫了伏特加一眼,“你对乌佐的事倒是无所不知。”
伏特加露出尬笑:“……”那当然了,不多下点功夫,万一哪天不知不觉撞进他的现场怎么办?
而像现在这样,虽然要时刻承受那家伙带来的精神压力,但至少能看到地图上代表危险的红点在哪,然后精准避开。
——比如那家书店!
……当然,去还是要去的,但以后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想要什么书直接让店员包装好了拿出来,绝不亲自进门以身犯险。
……
“阿嚏!”
朱蒂回到家,打了不知第多少个喷嚏。
她抽出纸巾擦擦鼻子,有些疑惑:“我感冒了?”
难道是因为最近一直在游泳?
……不对,虽然她确实想游来着,但几乎没能找到下水的机会。就连去水上乐园的那一次,大多时间也只是躺在气垫上晒太阳。
那可能只是累了吧。毕竟她一直在跟那个藏身幕后的干部斗智斗勇,这显然也是一件消耗精力的事,累病了倒也正常。
朱蒂打了个呵欠,很快睡着。
本以为第二天起来会头重脚轻,谁知天亮她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头疼脑热,就连喷嚏都不打了。
“天意啊……”
朱蒂心里原本还存了一点摸鱼的心思,这会儿却只能继续爬起来工作:和“一个人”的斗争不能松懈,必须一鼓作气!
这么想着,等上完班,朱蒂点进她和几个高中生新建的“游泳比赛”小群:“Hi,孩子们,什么时候有空?”
刚回到家,正瘫在她八百……八平方米的大床上的铃木园子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又来?
“虽然看上去朱蒂老师是想融入高中生的日常生活……”铃木园子摸了摸下巴,低声嘀咕着,“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她就是冲着江夏去的,我和小兰都只是她游戏的一环罢了。”
有了怀疑,众多疑点顿时纷至沓来:“前两次游泳,第一次去水上乐园是朱蒂老师给的票,结果前一晚泳池出事,没法竞速,所以我们又约了第二次。
“第二次又是朱蒂老师挑的地方,结果那是运动员专用泳池,另一处池子又是跳水池不能随便游泳,还是没能游成……虽然朱蒂老师说她也是灵光一闪随便挑的地方,但脑子长在她自己身上,没准她是预先调查过,然后选择了那里!——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外教啊。
“现在因为前两次都没成功,又约了第三次……”
铃木园子攥了攥拳,觉得不能就这么放任下去:“不行,这次一定要找一个能游泳的池子!然后让朱蒂老师赶紧比完赶紧走。”
铃木园子丢下手机,趿拉上拖鞋,跑去找她爸妈:“明天找人过来收拾一下咱家的泳池吧,我有用。”
铃木太太正在做面膜,听到这话,疑惑地转头看了女儿一眼:“你居然要在家里游泳?”
女儿转性了?
铃木太太:“……”比起游泳,园子喜欢的应该是去游泳池或者海边看帅哥吧,可是在家里能看到什么?——总不能是看她老爸的大肚腩。
铃木园子小手一挥:“是我同学要用。”
铃木太太想起什么,坐直了些:“你同学?是小兰,还有江夏?”
铃木园子点头。
说完她正要走,却看到自家老妈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然后去衣帽间挑起了衣服。
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跟过去,警觉道:“你要干什么?”
铃木太太:“难得有小辈来家里做客,我得好好打扮一下啊。”
看了一圈衣服,她又去了阳台,伸手比划了一下,兴冲冲道:“这里放一张茶桌,这边添沙发,正好能坐下我的几个好姐妹……”
铃木园子探头往外一看,发现这阳台正好冲着泳池,简直像高清观赏座。
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
她丢下兴冲冲的铃木太太,回了卧室,默默把聊天栏里的“来我家游吧,我家泳池很大的”删了个干净。
然后重发:[这次我来安排地点吧。]
放下手机,铃木园子开始在心里挑选地点:“首先排除掉外面的泳池,安全性不高,防御措施也不严密,很容易有人闯进去然后在里面出现意外,就像水上乐园的那个泳池一样。
“然后排除掉熟人,比如老妈那样的,熟人想做点什么我不好意思制止,换个不太熟的就没这种烦恼了。”
目光在自己的联系人里转了一圈,铃木园子想起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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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去我家子公司旗下的这家酒店吧。”
铃木园子拳头啪的一锤手心,有了主意:“消费很高所以人少,安保措施也非常健全,至少不会出现到了地方才发现泳池不能用的状况,而且听说这家的大小姐已经有未婚夫了,应该不会再对江夏伸出魔爪——简直是个绝妙的好去处!”
手机另一边。
朱蒂收到消息,怔了一下。
“那个人”既然在针对江夏,那么肯定也对江夏身边的人了如指掌,铃木园子一定早早就进入了监控范围。如今这么一去……
朱蒂:“……”总感觉情况不太乐观。
不过铃木园子都这么说了,她再生硬拒绝也显得古怪。
“而且没准这是来自‘那个人’的一场试探,或许是上次我随机选择地点的事引起了他的警觉——如果我强硬拒绝今天这一场冥冥之中的“安排”,那反倒彻底暴露了自身有问题。”
虽然fbi这个身份恐怕藏不了太久,但能晚一天当然就要晚上一天。这样也能给同事争取更多时间。
一连串复杂的思绪闪过,朱蒂在手机里敲上:“好~”
……
第二天,酒店一楼的游泳馆中。
铃木园子带着几个同学和一个老师来到门口,她先是有些紧张地探头往里看了一眼,然后松了一口气,抬手一挥:“怎么样,这次的游泳池里有水了吧!”
几人心情复杂地点头。
路过的客人听到这话,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游泳池里怎么会没有水?哪里来的土包子,不会是第一次来游泳吧。
他啧啧摇着头走远了。
门口,终于见到了正常泳池的几个人没能察觉到路人的疑惑,而是正专心打量着这里——这间游泳馆用的也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躺在窗边就能进行日光浴。窗边摆着一溜整齐干净的躺椅,椅子旁边是用来搁置物品的圆桌。
往前几米则是一片泳池,池水干净,里面只有零星几个人开心嬉闹,好几条赛道都空着。
毛利兰舒心地呼出一口气:“真宽敞!”
铃木园子打量了一下泳池的尺寸,遗憾道:“跟我家那个比稍微小了一点,不过……”
不过也算不错了,而且这里至少没有打算围观她同学肉体的太太团。
正想着,忽然一个卷发男人从他们面前路过。
那男人走过去又倒回来,诧异地望着铃木园子:“铃木小姐?”
铃木园子循声望过去:“你是……”
卷发男人阳光一笑,介绍道:“我是大矶社长的秘书——左卷来斗。”
他一提“卷”,铃木园子望着他的一头卷毛,记忆复苏:“哦,我想起来了,我在宴会上见过你。”
卷发男人连忙道:“能被您记住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又看向江夏,再次露出一副见到了大佬的光荣神情:“我记得您,您是那位名侦探对吧,经常看到您和铃木小姐一起上报纸——你好伱好。”
江夏握了握他伸出的手,总感觉重点在后面一句。
就在卷发男人愉快地拉着关系的时候,忽然,窗边飘来一道不满的呵斥声:“左卷,过来!”
几人一怔,循声望去,就见说话的是一个趴在躺椅上的女人。
女人体态成熟,穿着一套粉嫩的比基尼泳衣,她上半身的扣子已经解开,趴在躺椅上露出了整片脊背,好像正要往背上抹防晒霜。
见她出声,卷发男人匆匆跟江夏他们道别,一路小跑过去,十分殷勤。
朱蒂忍不住多看了成熟女人两眼,低声问:“这又是谁?”
铃木园子:“大矶永美,是刚才提到的那位大矶社长的女儿。也是左卷的未婚妻。”
朱蒂有些印象:“大矶?难道是那家‘大矶金融’?”
“您对经济也有了解啊?”铃木园子心想这个外教关注的东西还真不少,一边点头解答,“没错,是我家财团子公司里发展相当不错的一家,所以我隔三差五能在宴会上见到她。”
几个人一边聊,一边好奇地围观大矶永美那边的状况。
……
窗边,卷发男人跑到自己高傲的未婚妻那里,礼貌问:“您找我什么事?”
大矶永美笑道:“当然是让你帮我涂防晒霜了。”
说着就不屑地朝旁边扬了扬下巴:“这两个人实在太没用了。”
卷发男人顺着看过去,就见大矶永美的躺椅旁边还站着另外两个人,分别是一个跟大矶永美差不多年纪的年轻女人,以及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管家。
年轻女人和老管家有些局促,见大矶永美在说他们,两人同时讷讷低下了头。
大矶永美看着年轻女人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她朝女人一指,对卷发男人道:“我本来想让她帮我涂,可她居然故意用指甲划我!”
“对不起!”年轻女人吓了一跳,连连朝她鞠躬道歉,“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不小心才划了一下。”而且都没破皮。
门口,几个高中吃瓜群众看着那边被三个人众星拱月般环绕的躺椅,毛利兰好奇问:“那个一直道歉的姐姐是谁啊。”
铃木园子压低声音:“是大矶永美的妹妹,好像叫大矶滨香。”
毛利兰听得怔住:“妹妹?那她也太卑微了吧。”她差点以为那是穿了泳装的女仆。
铃木园子声音压得更低:“她们不是一个母亲,我记得那个妹妹是大矶社长的情人生的,一直养在外面,后来她母亲过世,大矶社长才把人接回了家里。”
毛利兰:“!”
朱蒂老师:“!”这乱七八糟的关系一听就很危险啊!
江夏见多了各种查小三的委托,不过大家都在震惊,他于是也跟着震惊了一下:“!”
铃木园子见状,八卦之心顿时涌了上来,没等几个同学问,她就主动继续道:“她们旁边那个打扮得像管家一样的叔叔,其实是这间酒店的经理,丰岛延策——这家酒店也是大矶社长名下的产业,所以大矶家的小姐过来,他才得抽空陪着。”
2182 加更to盟主【香草仙剑】
几个人聊天的空当,身边,卷发男人已经给自己的未婚妻抹起了防晒油。
“哦?你的手法倒很不错。”大矶永美趴在躺椅上,阴阳怪气地夸了一句,“比旁边那个死板僵硬的老头子专业多了。”
丰岛经理尴尬道:“抱歉,小姐,我实在没做过给别人涂防晒油这种事。”
他已经做好了被继续刁难的准备,谁知大矶永美却居然轻易放过了他。
“也对,涂防晒油的手法也是需要练的。”这位高傲的大小姐笑了一声,转回自己的未婚夫,突然发难:
“难怪你这么熟练,平时一定没少在我妹妹身上练习吧。”
卷发男人:“?!”
大矶妹妹:“?!”
门口正要下池子的高中吃瓜群众:“!!”
铃木园子泳帽都带上了,听到这话又悄悄摘下来,免得影响听力。
毛利兰也是同样的反应,甚至连朱蒂都重新戴上了眼镜——虽然视力和听力理论上来说没什么关系,但不知道为什么,戴上眼镜就是比不戴听得清楚。
然后就听窗边大矶家的几个人,继续展开了他们的伦理大剧。
大矶永美转过头看向卷发未婚夫,声音转冷:
“别想着瞒我,我早就发现你们两个有奸情——你们是打算勾结起来抢走我父亲的遗产吧。”
卷发男人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大矶妹妹也小声道:“姐姐,你想多了,父亲他身体还很健康……”
“闭嘴!”大矶永美,“他身体健不健康,跟你们想不想要遗产有什么关系!”
酒店经理愣了好一会儿,连忙拉架:“大矶小姐,您多虑了,左卷先生和您妹妹其实没有……”
“少替他们开脱了!”
大矶永美呵斥着打断了他的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做过什么——他俩在这家酒店约会,就是你给他们提供的房间!”
大矶小姐同时激战三人,不落下风,眨眼间就把三个人训斥到哑口无言。
见没人再敢出声,她这才坐起身,反手扣好上半身的泳衣:
“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父亲,你们就等着被我们家扫地出门吧——我才是大矶家未来唯一的主人!”
铃木园子听到这话,默默偏了一下脑袋:“……”有这种继承人,大矶金融会不会快要不行了?
窗边,大矶永美才懒得管什么铃木园子铃木方子,她没接触太多公司事务,从小被宠着长大,气性上来了谁都不想理。
她正要撞开几个围观群众,气势汹汹地出门离开,就在这时,大矶妹妹小心追上来:“姐姐,那个……”
“怎么,你要跪下来求我?”大矶永美扫了她一眼,冷笑,“就算你把这里的地面跪出洞,也别想摸到我家的一円钱。”
“不是。”大矶妹妹只好一口气把话说完,“您脖子上的那枚项链呢?我记得您来游泳的时候还戴着,怎么现在……”
大矶永美一怔,伸手朝脖子前一抓,抓了个空。
——那枚花朵宝石的项链不见了。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首饰,而是从朋友那借来的展品。
卷发男人和酒店经理也围了过来,两个人早就听大矶永美炫耀过这东西的珍贵,此时看到她脖子空了,顿时也大惊失色:“你刚才是不是戴着它去游泳了?该不会掉到泳池里了吧。”
“这搭扣也太不结实了!”
大矶永美一边着急,一边又只能赶紧去找,她指着酒店经理的鼻子:“马上把客人全赶出去!赶走之前记得搜身,如果没有,就封锁住这片泳池,务必给我把项链找到!”
酒店经理大惊:“这,封泳池还能找个借口,可是搜客人的身,这也太侵犯隐私了……”
“隐私?他们那点破家身,能有什么隐私——你就说我东西丢了,谁敢拒绝就让他们赔!”
大矶永美骂道:“大不了事后被那些麻烦的客人打几条差评,你都一把年纪了,这么点事都不会处理?”
酒店经理讷讷道:“好吧。”
大矶永美哼了一声,又转向旁边的未婚夫:“你去找浮潜设备过来,我要亲自下水去找。”
大矶妹妹一怔,觉得姐姐不太聪明:“下水?不如把泳池的水放掉,这样一眼就能……”
“蠢货!”大矶永美也觉得妹妹不太聪明,“项链那么细,被冲进排水孔怎么办,难道要我去下水道里了?”
大矶妹妹闭嘴了。
……
在大矶永美的淫威下,很快泳池就被清空。
吃瓜吃了个饱的朱蒂回过神,看着空出来的水池,以及陆续下水找项链的四人组:“……”
等等,所以今天的游泳比赛又泡汤了?
事到如今,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朱蒂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Fbi旁边,几个高中生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虽然他们也在“客人”的范围当中,但5个人刚才没下过水,再加上他们当中又有一个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就连大矶永美也不敢硬把人赶走。
所以几人意思着出去了一趟,就又好奇地溜了回来。
铃木园子张望着泳池,看着四个脑袋分别从泳池的四角摸排,忍不住对江夏道:“看着还挺好玩的,有空我也要弄个泳池寻宝的游戏。”
人鱼晃晃尾巴,颇为激动,看上去对这种游戏非常欢迎。
江夏趁别人都在看水池,抬起一根指头按住人鱼的脑门,把这个在他眼前绕来绕去令人眼晕的鬼压了下去。
然后在人鱼扑过来之前,抢先道:“别晃了,泳池够你游吗?以后带你去海底寻宝。”
刚抱住他指头要用力咬的人鱼:“!”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两只小虎牙,改成用脸贴了贴江夏的手,一条漂亮鱼尾摇的比狗尾还要狗腿。
和悠闲围观的众人不同,水池里,大矶永美越找越急。
最终她哗啦一下站起身,又一次指使未婚夫:“浮潜太慢了,你去把氧气桶拿过来,我要潜到水底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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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发男人早有预判,隐带骄傲地往岸上指了指:“我就猜到你想用,刚才就已经顺路一起拿过来了。”
然而这场马屁却拍到了马蹄子上,大矶永美骂道:“那你不早说!看我费劲找东西很好玩吗!”
卷发男人:“……”
大矶永美骂完未婚夫左卷来斗,又转向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你,太碍眼了!找东西穿什么比基尼泳衣,晃来晃去不够烦的,赶紧给我出去,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大矶妹妹冤枉极了,小声辩解:“我来的时候穿的就是这样的泳衣,下水找东西总不能再临时换吧……而且比起来斗,我在您面前弯腰找东西的时候更多。”
大矶永美:“伱还敢直呼他的名字?呵,果然够亲密。”
酒店经理找着找着,听到背后吵起来了,只好又来圆场:“那个,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这个池子很大,大家一起找会比较快吧。”
大矶永美彻底怒了:“烦死了,你们这群废物算什么力量,没准就是因为你们三个把水搅浑,我才一直找不到项链——都出去,我自己找!”
她的怒吼在场馆中回荡。
其他三个人不敢违抗,默默爬上岸,拖着一身水走了。
硕大的泳池里顿时只剩一个人,很快连那个人也看不清了——大矶永美背着氧气瓶潜下去了。
吃瓜群众:“……”
铃木园子无语地眯起了眼睛:“这家伙该不会只是想玩潜水,才想出了这么一招吧。”
江夏看了看表:“这么大的泳池,她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正好今天酒店有特供套餐,闲着也是闲着,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几人没继续在泳池待着,去餐厅点了餐。
朱蒂正好坐在铃木园子对面。
铃木园子看了她一眼,不由有点尴尬:自己精挑细选的地方竟然也出了问题。或许前几次游不了泳,真的只是意外,她好像错怪朱蒂老师了。
想到这,铃木园子安慰道:“没事,有潜水设备在,这么小一片泳池很快就能搜完。等大矶永美走了,我跟经理说一声,你们正好能在那片没有客人的泳池比赛!”
朱蒂点了点头,心里却直犯嘀咕:“……”真的能比成?
不知道为什么,她渐渐开始没有信心了。
吃完饭,又惬意地用完甜点。铃木园子很有干劲地带着几人去泳池,打算看看大矶永美找完项链了没有。
然而刚到泳池附近,没等进去,就见几个酒店保安急匆匆的来回小跑。
铃木园子心里咯噔一声。
而江夏倒是很快进入了侦探状态,在又有保安路过时伸手一拦,熟练逮了个人:“出什么事了?”
“这个……”
保安不知道该不该说,正好看到酒店经理他们从旁边路过,保安连忙道:“丰岛经理!这几位客人有问题要问。”
经理以为又是因为搜身来抗议的客人,连忙堆出营业性微笑。不过往这边一看,他认了出来:“铃木小姐?”
大矶妹妹听到了江夏刚才的问题,她不安道:“姐姐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铃木园子指指泳池,“她不是刚刚还一个人在那里面找项链吗?”
经理:“理论上应该是这样的,但我们刚才找过去,却没看到有人。保安们把酒店搜遍了,我还请滨香小姐帮忙看了女更衣室和洗手间,但一直没找到她。”
未婚夫也道:“我给家里打电话问过,她没回家,也没去几个相熟的朋友那里。”
一行人在泳池门口的走廊上,边说边依着惯性往泳池走。这时江夏抬起头,看到水面,目光一顿:“水底好像有个人。”
其他几人吓了一跳:“什么?!”
江夏抬手指了指:“看,泳池正中间。”
几束目光循着他的指向,刷刷落过去,果然见水底有一道模糊的黑影,黑影四肢纤长,随着水波微晃,的确是一道人形。
铃木园子松了一口气:“难怪你们找不到人——是不是忘了找水底?”
“……”朱蒂,“她看上去状态不对,就像……”
就像已经淹死了一样。
一行人加快脚步,走到池边。
这下顿时看得更清楚了——大矶永美被背上沉重的氧气筒压在水底,脑袋向下趴着,呼吸器已经从嘴边脱落,许久口中也没有呼出气泡。
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
“啊——!!”
大矶妹妹和毛利兰同时发出一声惊叫,然后大矶愣在当场,毛利兰则摸出手机,刷刷按下了110。
铃木园子同步拨了急救电话。
呆住的未婚夫和酒店经理被吵得回过神,两个人连忙脱掉外套跳下水,连跑带游地赶了过去。
朱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怎么我这个久经训练的fbi,反倒成了反应最慢的一批?
不应当,也不合理。
朱蒂思索片刻,灵光一闪:“……”对了,一定是我的身体本能想让我伪装成一个普通的外教——这样才是最佳应对,简直完美!
在普通路人外教调整心态的时候。
游泳池里,未婚夫率先赶到,他用力把大矶永美托出水面,焦急呼唤:“永美小姐,振作一点!永美,永美——!!”
岸边的几人虽然没有凑近,但一听这呼声就已经感觉到什么——人大概已经没了。
这时,江夏耳尖一动,听到旁边的两个保安在嘀咕着什么。
听上去像有隐情。
耳聪目明的侦探于是走过去采集线索:“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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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保安在新闻上见过他,如今见江夏主动询问,老保安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道:“我们刚才找人的时候,也来过泳池,就在大约10分钟前——那时池子里明明没有任何人,所以我们才又到别处去了……”
总之不是他们救援不及时,他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不管怎么说,人都没了,还是破案要紧。
未婚夫在水里沉痛缅怀了一会儿自己那不太熟悉的未婚妻,抱着大矶永美涉水上岸。
上了年纪的酒店经理刚才也下了水,未婚夫抱走了尸体,酒店经理不好空手回去,于是抱上了那只沉重的氧气瓶。
快到岸边时,他忽然疼得踉跄了一下:“什么东西?!”
酒店经理把氧气瓶递给保安,深吸一口气埋头进水里。
往水底一看,他惊道:“池底怎么有这么多碎玻璃!我的脚……”
他刚才踩到了一块,这会儿脚底已经开始冒血了。
一片混乱中,警车呜哇赶到。
“又是泳池。”目暮警部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向朱蒂,“又是你。”
朱蒂:“……”我也在想为什么又是我。
……不对,这次的事明明跟我没什么关系!
不过警察显然没空听她狡辩,很快,一众警员就在目暮警部的指挥下各就各位,熟练地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朱蒂麻木的摸出手机,找了个谁也看不到的角度给赤井秀一发消息:“又出事了,前几起案件你查的怎么样了?”
远处,赤井秀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说实话,进度几乎为0。毕竟在不想惊动一个未知敌人的前提下调查,难度只会无限拔高,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人”的视野有多广。
所以他决定不说了,说出来也只会动摇军心。
不过这些累计的案件,倒是让赤井秀一的思路渐渐清晰,“那个人”在朱蒂身上花费越多的功夫,就越说明他觉得朱蒂可疑。
Fbi的身份迟早要暴露,到时候赤井秀一打算让同事们不再考虑遮掩身份的事,同步调查前几起案件当中的可疑人员。
如果能在调查中抓到蛛丝马迹最好,如果抓不到,也能通过这种“大规模总攻”一样的事分散“那个人”注意力,届时就是浑水摸鱼的最佳时机。
“波本都没能借他背后的势力找出那个人的身份,我们这群异地作战的fbi恐怕也够呛。”赤井秀一倒是对己方状况有着清楚的评估,“比起通过那些案件来找人,更妥贴也更有希望的方式只有一个。”
那就是冲矢昴。
只可惜从冲矢昴的状况来看……他就差把“鱼饵”两个字打印出来贴到脸上了。
但即便如此,赤井秀一也不可能轻易放弃这条线索。他要做的就是耐心找准时机,然后一击得手,在吃到鱼饵的同时不让自己被“那个人”钓出去。
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这么想着,赤井秀一摸出自己的记事本,打开新的一页写了个④,默默开始记录并分析这一次的可疑人员。
……
警方不知道远处有个法外狂徒持枪在屋顶蹲着,遵纪守法的警员们还在跑流程。
过了一会儿,佐藤美和子带着简易报告回来了,直奔江夏:“死者大矶永美,大矶金融会社社长的千金……唉,这群千金少爷们死亡率真不低,上次在泳池里被割喉的那个也是一家大医院的小姐呢。”
旁听的目暮警部:“咳咳!”
佐藤美和子:“!”
她连忙从闲聊模式切换回来,一本正经地对江夏继续道:“死者是溺水身亡,死亡时间大致在中午12:00~1:00之间。”
说着说着她就回过头看了一眼泳池,有些疑惑:“这么浅的池底,成年人站起来都能露出胸口,怎么会淹死在这种地方。”
未婚夫叹了一口气:“她当时背着氧气筒,在泳池里潜水。而且为了能沉下去,还在腰上带了重物,或许是被这些压着……”
“?”
听上去更奇怪了,佐藤美和子:“潜水?在这?”富家小姐的爱好真独特啊。
江夏看懂了她的表情,解释道:“死者丢了一枚贵重的项链,她潜水是为了找那条东西。”
未婚夫点头:“当时永美正要离开泳池,走到门口却发现脖子上的项链不见了。因为之前她戴着那条项链游过泳,所以项链应该是丢在了泳池里……”
酒店经理也道:“我们就把其他客人请走,帮永美小姐一起找项链,但始终没有找到。后来她烦了,就把我们赶走,独自一人带着潜水设备找。”
“这样啊。”目暮警部听懂了,“虽然水浅,但死者可能正因如此放松了警惕,再加上她身上重物不少,一旦抽筋或者脚滑,身体出点状况,就很容易遇到危险……所以这是一起溺水事故?”
江夏无情地把他的思路从“下班”这个角度拽回来:“不过根据两位保安所说,在发现尸体的10分钟之前,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如果是单纯的溺水,这件事就很奇怪了——因为我们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下午2点左右。”
而根据尸检的消息,死者最晚下午1点就死了。
也就是说,尸体莫名其妙地消失过一次。
人都死了,应该不会自行跑路再跑回来,一定是有人把她的尸体藏到别处,然后又放回了泳池当中。
佐藤美和子若有所思:“莫非死者是在别处淹死的,然后又被人丢进泳池,假装溺水?”
推理失败的目暮警部:“……”可恶,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唉,每次那位女外教一出现就没什么好事。至于江夏……江夏每次都出现,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忙晕头的警官想到这,忍不住看向朱蒂,露出谴责的目光。
朱蒂:“?”干什么?你这是什么眼神?不会又要怀疑我是凶手吧!
这群警察真不友善,她明明是各种意义上的受害者。
2185【唯一靠谱老弟】
朱蒂:“……”话说回来,要是警方再厉害一点,能早点从这一系列不寻常的案件里抓出“那个人”的踪迹,然后把人逮捕归案,他们fbi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都是东京警察的错!
两个工作缠身的人一时彼此嫌弃了起来。
警察头头擅自开启了小差,热心侦探只好帮忙破案,江夏问旁边的酒店经理:“有没有这里的平面图?”
酒店经理连连应声,小跑回办公室,很快找了一张回来,他看着那图为难道:
“这里的路线其实不算复杂,只有一道出口,当时我们都在分头寻找大小姐,人来人往的,应该没人能把尸体运出去再运回来。”
两个酒店保安这会儿也不太确定了:“或许是当时水面反光,我们看错了,尸体一直就沉在池底?”
酒店经理想起什么:“对了,泳池那段走廊的出口设置了柜台,前台会登记出入人员的身份。要是真的有人运尸,前台应该能看到。”
目暮警部眼睛一亮:“既然这样,难道是事……”
江夏:“泳池里沉着一大片碎玻璃,有点可疑。”
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算了,不挣扎了,还是专心祈祷江夏老弟早点破案吧。
他叹了一口气,只好调整回敬业的工作状态。
然后目暮警部想起了什么,看向酒店经理的脚:“刚来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给你包扎,你的脚难道就是在泳池划破的?”
酒店经理点了点头,在池边比划着:“我当时也下水救人了,从那个位置跳下去,然后差不多从这个位置上岸。
“快到岸边的时候,我脚底忽然刺痛。埋头进水里一看,才发现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往池子里扔了一堆玻璃碎片。”
坐在江夏肩上旁听的鬼们:“……”胡言乱语,明明是缺德人!
不管怎么说,这些碎片确实不同寻常。尤其是它们既然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就必须调查清楚。
目暮警部对酒店经理道:“赶紧把泳池里的水放掉,我们下去取证。”
大矶妹妹想起什么,连忙阻止:“那条项链可能还在泳池里,放水的话,它被水流冲进下水道怎么办。”
江夏想了想:“在下水道口加一张细滤网。虽然会减慢速度,但能拦住不该掉下去的东西。”
大矶妹妹呆住:“也对哦!”
酒店经理:“!”
未婚夫:“?!”
有这么好的办法,你小子怎么不早说!害他们白白在水里像个河童一样找了半天,还要受大小姐的气!
……不过倒是勉强也能理解,毕竟来游泳时的度假状态,和发现案件以后的工作状态显然会有不同。人家侦探又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动脑筋,总要有休息的时候。
蒙上滤网,慢吞吞放掉了一整水,岸边的一大堆玻璃碎片就露了出来。
其他人想起什么,开始沿着泳池溜边找项链,然而找遍池底,也没能找到那串让大矶小姐丢了性命的宝贵物品。
毛利兰疑惑地跟江夏嘀咕:“是真被人偷了,还是后来被凶手拿走了?”
江夏:“没有太多线索,事情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是被凶手拿走了。”
铃木园子也跟着瞎猜:“没准是那位大小姐从一开始就忘记戴了——我有时也以为自己弄丢了首饰,但后面没几天就又会从首饰盒里把它们翻出来,然后才想起来是我根本就没把它们戴出去。”
旁听柯南眼角一抽:“……”那位大矶小姐都把那串项链宝贝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戴没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丢个首饰都像丢一円硬币吗?
不管怎么说,没找到也没办法。现在在搜查一课的警方眼中,比起丢失的项链,最重要的显然是眼前的命案。
拍照留证过后,几个警官很快戴上手套和鞋套,下到池底,来到了那些玻璃碎片旁边。
“居然有这么多。”目暮警部看着铺开一地的碎片,一时无从下手。他转头看向岸上的三人,“你们之前帮死者找项链的时候,没看到这些碎片?”
“没有。”三人同时摇头,“要是真的有,我们早就被扎破脚了。这些应该是后来才出现的。”
目暮警部想想也对,只好叹了一口气,重新低下头研究那些碎片:“都碎成这样了,还是先拼好看看原型吧。不过这么多碎片,得拼到什么时候去。”
江夏走到池边,低头往他们这边看:“像是一只大鱼缸——那种最常见的空着一面的长方体。”
佐藤美和子一怔,渐渐跟上了他的思路,她小心捡起一个玻璃角,挨个数了数:“一共八个直角三棱锥,四个没有斜面,四个缺了斜面和底面,再加一些没碎干净的直角……原来如此,确实是个玻璃箱!”
目暮警部挠头,努力在脑中拼凑着形状。就在这时,鉴识科的警员小跑过来:“我们在排水口的滤网上发现了一堆钓线,展开以后大约有50米长,这应该也是原本在水池里的东西!”
高木警官凑过来看了一眼,学着侦探那样让无数碎片在脑中拼接,然后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一定是凶手用玻璃碎片还有钓鱼线,做了一个引诱死者自投罗网的机关。”
“哦?”目暮警部没想到自己的部下还有这种能耐,果然是跟着江夏混的久了,高木都能推理了,他期待道,“怎么说?”
高木警官:“凶手用钓线和玻璃碎片,在水底伪造了一串珠光闪闪的假项链,其他多出来的钓线则用来拴住这条‘项链’。作案时,凶手在钓线另一端牵动假项链,用它引诱死者游向某个特定的地点,就像驴子前面拴的胡萝卜一样!”
岸上专心听着的其他人:“……”
大矶小姐是31岁,不是1岁,也不是3岁。
……而且你把那条能在珠宝大赛上获奖的宝贝项链当成了什么啊,简直就是对无辜项链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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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蒂刚才听大矶妹妹说了那条项链的珍贵之处,此时脑中不禁跳出一条“珠宝设计师杀警事件”。
片刻后,她回过神,立刻晃晃脑袋,把奇怪的念头摇出脑海——自己怎么也开始构思命案了?身为一个尊重人命的正义之士,不应当,这不应当。
高木警官说完,期待地看向目暮警部。
目暮警部:“……咳,那什么,泳池还需要详细取证,我们不要打扰鉴识科的同事,先找几位目击证人问问情况吧。”
高木警官:“啊?那我的推理……”
目暮警部加快速度爬上泳池,把这个丢人的小弟丢在了身后。
……
和这起案件关系最密切的三个人,当然就是死者的未婚夫、异母妹妹,以及酒店经理了。
因为失踪的项链没准也是重要线索,在听取了侦探的建议之后,目暮警部把询问的时间线推得很靠前,详细问了谁有机会接触到死者的项链。
然后就发现三个人全都有嫌疑。
“你们全都帮死者涂过防晒油?”
涂防晒霜的时候,死者趴在椅子上,看不到身后的情况,项链的搭扣也落在后面,确实是一个偷项链的良好时机。
目暮警部:“……”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帮死者涂过?她不是只有一个背吗,难不成一连涂了三次?这是有多怕晒啊!
年迈的酒店经理解释道:“大矶小姐嫌我笨手笨脚,我刚涂了没多久就被她赶到旁边了。”
大矶妹妹也道:“我最近刚做了美甲,指甲稍有点长,不小心划到了她,所以刚涂了没几下就被赶走了。”
未婚夫:“我把剩下的地方涂完了,之后没多久她就发现了项链的丢失,开始在泳池里捞项链。”
目暮警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问清楚谁涂过防晒霜,就能筛选出最有嫌疑的目标,可现在……这防晒霜涂得可真够兴师动众的。”
大矶妹妹比他更无奈:“姐姐一直都有这种小爱好——她经常请并不相熟的男士帮她拉上连衣裙的拉链,或者说自己好像发烧了、让别人摸她的额头,别人窘迫的反应会让她觉得有趣,今天大概也是这样。”
未婚夫点头:“这也是她可爱的一面。”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怀念往昔,一副跟死者关系极佳的模样。
突然,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从脚边响起。
柯南天真的声音插了进来:“我记得之前死者姐姐说,她的未婚夫和她的妹妹关系特别特别好,还在一个客房里面一起住过——是这样吗?”
“?!”
两道目光嗖地射向柯南。
几乎同时,无数目光嗖的射向了看向死者的未婚夫和大矶妹妹。
柯南像一只无情的复读机,看向未婚夫:“死者姐姐说,你和她的妹妹想串通谋求遗产,并且频频在这家酒店私会,还说酒店经理帮忙提供了房间。
“所以死者姐姐临走的时候说,她要把这三个人全部扫地出门!”
换句话说,三个人全都有动机。
江夏欣赏地摸了摸小学生的脑袋。
旁边,目暮警部的目光则变得锐利起来。
大矶妹妹连忙道:“不是这样的,姐姐她是误会我们了!——其实是因为她的生日快到了,所以我们想给她一个生日惊喜。”
未婚夫回过神,也道:“因为永美一直很中意这家酒店,隔三差五就会来这里的顶级套房住上一阵,所以我们想提前装点好那个套房,用来给她庆生。
“因为是惊喜,我们才瞒着她商量,并且经常出入那间套房。可她好像把这种惊喜当成了私会的鬼鬼祟祟——唉,我早该想到这一点,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个醋坛子。”
毛利兰捕捉到了青梅竹马的关键词:“从小?你们难道从小就认识?”
未婚夫道:“我和永美是高中同学,从那时起,我们就已经在交往了。”
柯南:“可是伱们之间的信任感看上去不算太牢固哦。”
未婚夫没说话,倒是旁边的大矶妹妹开口了:“可能是因为姐姐太喜欢那间套房了,她以前就曾经为了住那个房间,强行把预约好的客人赶走。所以她知道我也进了那间套房,才会生气然后胡思乱想——但请你们相信,我和姐夫真的是清白的!”
佐藤美和子抓犯人是一把好手,断感情案却是一团糊涂。
她头大地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什么,凑到江夏旁边小声问:“我记得你也办过很多抓小三的委托——依你看,他们是真的有一腿,还是被误会了?”
江夏感觉自己的形象变得有点奇怪,悄悄纠正:“其实那些案件,我大多请别人办了。还有一些……”
还有一些没等开始调查,委托人或者调查目标就死了,然后委托就成“抓小三”变成了熟悉的3选1。
总之,抓小三的案子他办过,但最后大多办成了命案。
佐藤美和子后知后觉地回过神,谴责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她在对着一个高中生瞎问什么呢!如果那个混血老板真的天天把这种委托推给江夏,那才应该细查。
至于那些死在委托途中的委托人……呃,或许这是带坏学生和出轨败坏道德的报应?
佐藤美和子默默陷入了哲学当中,开始沉思。
旁边,目暮警部支楞着耳朵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由在心里谴责自己的部下不务正业,还带坏专心破案的侦探。
总之出轨这事,除了当事人,一时半会儿没人说得清。
目暮警部于是随便派了几个警员去询问酒店的员工,然后把事情的主题从“抓小三”转移到正事上来:
“既然暂时都无法洗清动机,那就先看看不在场证明吧——案发的时候你们各自都在哪,做了什么?”
这种事同样不能只听当事人的说辞。
于是在这之前,警方跟着江夏去找了第三方——负责泳池接待的前台。
前台是个戴着眼镜,梳着学生齐刘海的年轻女人,看上去刚毕业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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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7【朱蒂:我队友更可疑】求月票(◍´꒳`◍)✧
突然被牵扯进命案当中,前台小姐显然有些紧张,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着:
“想去泳池只能通过我旁边的这道走廊,我们前台接到封锁泳池、寻找项链的指令之后,就拦在这里把普通客人都劝了回去。
“在那之后,除了两位保安、左卷先生、经理还有大矶小姐……我是说还活着的那位小一点的大矶小姐,除了他们5个人以外,没有其他人出入过。”
说着说着,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看着江夏小声道:“对了,在死去的大矶小姐单独行动之前,你们几位也进去过。”
铃木园子一脸尴尬:“……”果然在外面不该动用特权,她只是刷脸带人进去围观了一下大矶家的池底寻宝,谁知这就现世报了。
目暮警部也赶了过来,听到这话,他目光条件反射地落向朱蒂:也就是说,这位可疑的外国友人也进去过?
朱蒂:“……”
她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可疑?
一边想着,朱蒂一边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临时团队:
一个帮警方破获过无数案件的优良好帮手。
一个一脸天真,浑身散发着纯洁气息的女高中生。
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让无数人破产、根本不需要亲自杀人的财团千金。
再加一个连鸡都打不过的一年级小学生。
朱蒂:“……”
……算了,怀疑就怀疑吧,总得给这群找不到凶手的愚蠢警察找点事干。
说起来,按照东京警方这种以貌取人的方式,如果潜入江夏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是赤井秀一……
朱蒂回想了一下那位fbi王牌的气质,脑中忍不住浮现出赤井秀一刚一露面,就被一群警察团团围住、随时准备逮去蹲局子的景象。
朱蒂:“噗。”
……虽然这不应当,但真想看看赤井秀一如果被警方当成嫌疑人,他会怎么应对。
正在偷偷盯她的目暮警部:“?”
这个英语老师在干什么?居然在这种时候嚣张地笑了,难道是挑衅?!
两股势力暗中过招的时候。
路人侦探在旁边辛勤工作着,江夏问前台:“在死者独自行动以后,有谁回到过泳池?”
前台想了想:“最初回来的是我们经理,他不放心大矶小姐一个人在泳池,就回去看了看。”
另一个前台看过江夏的不少命案报道,颇为专业地补充:“那时我的手机刚好收到一封邮件,我当时摸鱼回邮件被经理看到,还忐忑了一阵,我看看……”
她翻出手机,很快找到了具体的时间点:“当时是12:05。”
江夏点了点头,问酒店经理:“你进去的时候,泳池是什么情况?”
酒店经理:“大矶小姐在水里专心找项链,她一开始没看见我,所以我能在旁边保护,但她发现我以后就嫌我碍眼,让我滚了。”
前台努力回想着第二个进泳池的人,片刻后看向未婚夫:“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左卷先生。”
未婚夫道:“当时她独自在水里找了很久,我想着这样进度也太慢了,就想试试帮她一起找。可是到了泳池,我却发现永美不在水里。
“我以为她去洗手间了,就在泳池里等了一会儿,可一直没等到人。我以为永美找到项链离开了,就也走了。”
江夏回头看前台。
前台犯愁:“因为当时是非常时期,不用登记,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左卷先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不过……对了,我记得那位活着的大矶小姐是12:54回去的!因为那时,她正好找我询问过时间。”
单独询问时间这件事,听上去有点可疑。
大矶妹妹连忙解释道:“因为姐姐说过一点要在餐厅用餐,她不是一个喜欢改变自己行程的人,所以姐夫让我去女洗手间和更衣室看看姐姐在不在。
“我就去找了,但是完全没找到她的踪影,泳池里也没有人。那种空旷的房间让我有点害怕,而且姐姐一直没露面,我担心自己的手机显示错了时间,就找前台重新确认了一遍。”
三个人的说法,听上去各有各的道理,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能确定——不算尸体本人,他们三人全都在泳池里独处待过一段时间。而且死亡推定时间是中午12点到1点,三个人又正好全踩在这个区间当中,他们依旧全都有嫌疑。
动机没用,不在场证明也没用。
目暮警部头又大了一圈。不过这下倒是有了新发现,他站在前台,沿着这段10米长的走廊看向泳池——想进入泳池的确只有这一条通路,但是这条通道两端,却分别开设了洗手间和更衣间。
如果尸体真的被人藏过一段时间,那很可能就藏在这两处有很多遮挡的房间当中。
“不过凶手为什么要先把尸体藏好,然后再扔回泳池?”铃木园子想起之前在水底飘摇的尸体,抬手抱住自己,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嘀咕着,“简直莫名其妙。”
两个前台道:“在另一位大矶小姐进去之后,因为她确认过女更衣室和洗手间也都没有人,我们才知道大矶小姐真的失踪了。那之后我们匆忙通知了经理和其他服务员,大家一起到处找人,但一直没能找到。
“直到一小时后,泳池里面突然有人尖叫和报警,我们才知道大矶小姐死在了泳池里。”
当时的景象让所有人都记忆犹新,这时,离泳池更近的保安想起一件事,他迟疑道:“发现尸体的前不久,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响动。就像……就像有人吐了一个巨大的气泡一样。”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怪,尴尬地挠挠头:“也可能是我听错了,没准是有人在冲厕所。”
江夏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应该没错。”
目暮警部一亮:“凶手是谁?”
江夏正色道:“保险起见,按照警方破案的传统,先收拾好泳池然后给它重新注水,做个实验吧。”
目暮警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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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江夏老弟都开口了,目暮警部也只好让人照办。
江夏带他到餐厅,给他搬了只躺椅,递了杯咖啡,一副要让他安静等待的模样。
目暮警部起初很焦虑,不过渐渐又平静了下来:有什么好焦虑的?现在已经出了命案,而且他已经在加班,已经快破案——现在正应该是最放松的时候啊!因为没有什么工作比眼前这一项更加紧急。
换句话说,只要他正在加班,就没人能让他加班!
这么一想,目暮警部竟然也渐渐惬意起来,他搓了一口咖啡,从中找到了一些忙里偷闲的乐趣。
而旁边,江夏吸着可乐,同样十分悠闲:好消息,他找到赤井秀一了。
——可能是这家酒店比前面的那些泳池地段好,这里更靠近市中心,建筑密度高。
赤井秀一要想盯梢,只能拉近距离。
对赤井秀一来说,保持这种距离,他依旧能随时从闹市中走脱,不用担心突然遭到组织的围杀。而对江夏来说,这种距离刚好能让他薅到这位银色子弹身上的神奇杀气——简直就是双赢。
赤井秀一的杀气特性十分奇妙,最早江夏以为他和琴酒一样,是酒味的高档杀气。然而等后来和安室透面对面,赤井秀一又变成了咖啡味杀气……
经过这一系列的变化,江夏才明白:这位FBI王牌的杀气,居然是一款神奇的百变杀气。
赤井秀一当前的主要注意力集中在谁身上,就会冒对应口味的杀气。
由于琴酒是组织的重要成员,前一阵还杀了赤井秀一的现任女友宫野明美,所以日常状态下,这个Fbi王牌总是在冒琴酒同款杀气。
这种杀气虽然也不错,但琴酒本身产量就不低。
因此江夏总是琢磨着,该如何从赤井秀一那里多薅一些无色杀气,给自己那些美味又库存稀少的杀气染色。
原本赤井秀一只有在转移目标的时候,才会在两种口味之间短暂冒一阵无色杀气。但如今,江夏突然误打误撞地发现了新的暴富途径。
——现在赤井秀一的杀气居然是无色状态。
这让江夏差点漏过这条大鱼,好在今天赤井秀一离得近,又有雾天狗勤奋巡逻,终究还是没有错过。
“赤井秀一是跟着朱蒂来的,朱蒂又好像想从我身边找乌佐,在这一点上,他们两人的目标应该一致。”
江夏喝着可乐,望着窗外的风景思索着:“难道是因为赤井秀一最近在集中精力盯‘乌佐’,所以杀气才变成了这样?这可真是……太妙了。”
这么一看,赤井秀一简直是他命中注定的部下——哪个部下能忍住不对上司冒点杀气呢?
……好吧,冲矢昴和桥本摩耶可以。
江夏在心里默默对这两人发出谴责,然后更欣赏自己那个尚未到账的新部下了——赤井秀一肯定敢!而且一定会冒得很凶。
“居然还没来找冲矢昴,这杯银色子弹也太沉得住气了。”江夏有点不满,晃着可乐里的冰,“不过既然已经开始行动,应该不会轻易放弃——希望赤井先生能更勇敢一点,早日加入我们这个和谐有爱的组织小分队。”
……
晒着太阳拖了一会儿时间,泳池那边都布置好了。
佐藤美和子小跑过来,悄悄对江夏眨了一下眼睛,然后一本正经的对目暮警部道:“警部,高木说他有重要发现,现在正在泳池那边等你。”
目暮警部抱着咖啡杯,略微一怔:“等我?不是在等江夏?”
佐藤美和子:“……”
这,这和计划不太一样。
不过问题不大,大力出奇迹。佐藤美和子一把将上司从躺椅上薅起来:“反正您快过去!他有急事。”
像被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的200斤壮汉目暮警部:“……”
他刚才晒的骨头都懒了。可惜如今有正事,他一个带队警部也不好继续瘫着。
……只是单纯的敬业,跟下属的力气大不大毫无关系。
这么想着,目暮警部仰头一口喝干杯底的咖啡,默默往泳池那边走了过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江夏才慢悠悠地站起身。
佐藤警官也没走,等他一起。
往泳池那边过去的路上,佐藤警官很有兴趣地低声道:“确实像你说的一样,完全看不见了——物理真有趣!”
……
目暮警部拖着晒懒的身体走到泳池,正想问高木那小子有什么事,然而打眼一扫,泳池场馆里除了他,只有几个站在水池对面的鉴识科警员。
压根没有高木警官的身影
“人呢?高木!”目暮警部又往水里看了一眼,里面当然也没人。他于是一边疑惑,一边绕着池子嘀咕,“不是说有事吗?跑哪去了。”
说话间,其他人也陆续来到了泳池。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刚才看到了过程,此时乐呵呵地给目暮警部剧透:“你猜人在哪?”
目暮警部:“……”呵,幼稚的高中生。
……不过他还真有点好奇。
正好这时,江夏和佐藤美和子也到了池边。
佐藤美和子哗啦打开一把折叠刀,对目暮警部道:“您注意看水池中心。”
目暮警部看着她手中寒光凛凛的刀刃:“……”怎么,你这架势是要给我一刀把我抛尸进池?
被命案折磨的警察想到这,摇了摇头,把奇怪的念头甩出脑海,莫名其妙地看向空荡的池水。
然后就见佐藤美和子持刀的手伸进了水池当中——池边水面往下将近5厘米的地方,钉着一枚隐蔽的挂钩,挂钩上连接着一段极长的钓线。
佐藤美和子利落一刀,把线切断。
那条钓线一断,泳池中央忽然“咕嘟”一声,有一只倒扣的大鱼缸破水而出。它很快被内部空气顶的翻转过来。气体从开口涌出,然后没了空气的鱼缸又重新翻入水中,缓缓沉了下去。
——居然有一只含着空气的空鱼缸,被倒扣在了泳池的正中间。这只鱼缸被钓线牢牢压在池底,如今钓线割断,它才重新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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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众人一跳,两个保安倒是突然怔住,旋即激动道:“就是这个声音,我们之前听到过一次!”
鱼缸带起的水波平静下来之后,水里原地站起来一个人。
目暮警部看着那个落汤鸡一样的部下,无比震惊:“高木?你什么时候过去的?!”
高木警官擦擦头上的水,拎起那只鱼缸。他看向目暮警部,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我一直在水底,您刚才真的没看到我?”
“是啊。”目暮警部挠挠头,简直感觉闹鬼了,“你不会是趁鱼缸上浮,悄悄潜过去的吧?”
在倒扣的鱼缸里趴了半天的高木警官:“当然不是!”
“原来如此。”旁边,朱蒂推推眼镜,明白了过来,“水和空气虽然都是透明的,但是对光的折射率不同,如果从和交界面接近垂直的角度看过去,光线就会像镜子一样被反射回来,因此岸上的人没法看到鱼缸里的东西。
“高木警官刚才就藏在倒扣的宽鱼缸里,这就别人就无法从岸边看到他。唯一能看清它的角度是接近正上方的位置,但这片泳池比较宽敞,除非会飞,否则没人能到达那个角度。”
朱蒂说着说着,话音低了下去——她发现江夏在看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个无害的高中生,朱蒂却被他盯得发毛:“怎么了?”
江夏摇了摇头:“……”突然发现你也挺适合当侦探助理的。
结果刚在心里夸完,朱蒂就不说话了。
江夏:“……”
他只好自己继续道:“凶手只要在独自返回泳池后,对死者编一个‘我看到了,项链在这边’之类的借口,就能让死者主动潜水下去。人在水中很难挣扎,求救的声音也传不了太远,凶手于是借机拔掉她的氧气,然后在死者本身负重的帮助下,把人压进泳池淹死。
“之后凶手就取来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鱼缸和钓线。他把死者带到泳池底部的中央,将尸体摆成蜷缩状,让她被玻璃鱼缸整个盖住。
“放好鱼缸,凶手又用钓鱼线绕过泳池两侧的排水孔和挂钩,把鱼缸牢牢压在了池底。做完这些,他回到鱼缸旁边,从鱼缸下方的边缘探进手,打开了死者身上的氧气筒。
“氧气筒放出的空气很快填满鱼缸,鱼缸里的人也随之在泳池中‘隐形’。这样就能混淆死亡时间,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并营造出死者‘意外潜水身亡’的假象。”
高木警官边听边点头,点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可是我记得,凶手用的那只鱼缸碎了,而且碎在了靠近泳池边沿的地方,不是正中间啊。”
江夏看向酒店经理:“那就要问这位丰岛先生了。”
众人先是一怔,紧跟着立刻明白了这句话意味着什么。站在酒店经理身边的前台和保安哗啦退开,有点害怕地看着自己的上司。
未婚夫也很震惊,他迟疑道:“尸体出现后,我几乎一直跟丰岛先生待在一起,他应该没空搬运水底的鱼缸啊——他唯一一次下水,是和我一起去捞永美,当时他抱着那只氧气筒,根本腾不出手来拿别的东西。”
江夏:“所以是用脚拿的。”
未婚夫:“?”
江夏:“你当时一直在看着尸体大声呼唤她,应该没空注意周围。就是那时,丰岛先生悄悄用脚调整了鱼缸的位置,让它开口朝上,然后一只脚伸进缸里,趿拉着它跟在你身后走到岸边。
“快上岸的时候,趁其他人都在看尸体,丰岛先生用手上的氧气筒把鱼缸砸成了碎片,以免有人想到鱼缸的真正用途。在水底打碎东西动静不大,何况当时大家都在惊呼‘大矶小姐’,他轻易就成功了。
“泳池里死了一个人,警方来调查的时候很可能会排水细看。凶手知道那只水槽很难藏住,于是干脆踩在碎片上,让它划破了自己的脚,并以这种受害人的视角把事情捅出来,以此减轻自己的嫌疑。”
丰岛先生经理此时才终于有空插嘴,他嘴唇动了动:“证……”
“切断钓鱼线让尸体出现在水中之后,丰岛先生必须尽快回收横过泳池的那一段钓线,以免这段显眼的线被别人看到,进而猜测出它的用途。为了让那些线减少体积方便藏匿,凶手需要把线团成一团。虽然钓鱼线很细,但卷在一起后形成的平面上,却能留下指纹。”
江夏说:“另外,这家酒店的鱼缸为了安全,全都没有棱角,行凶时使用的长方体鱼缸需要单独准备,你的购买记录也能作为佐证。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死者那枚丢失的项链,应该是你帮她抹防晒霜时悄悄摘下来的,项链结构琐碎,很容易在你没注意到的地方留下指纹……”
“好了,别说了!”酒店经理被他一长串话念得头疼,“是我杀的人!”
铃木园子平时活体八卦看多了,还以为杀人的不是死者的未婚夫,就是她妹妹,老经理只是个凑数的。
结果没想到凑数的这个才是真凶。
她唏嘘片刻,有些好奇:“你为什么杀她,是因为怕她把你赶出公司?”
顿了顿,她又嘀咕:“不对啊,她今天才说要赶你走,你偷她项链是在她说这句话之前。”
柯南刮目相看地望着她:短短一两个月没一起上学,铃木园子居然会推理了!
旁边,酒店经理听到铃木园子的话,深吸一口气:
“我不想帮她庆祝生日,尤其是在那间套房里。
“我有一个年纪比我小很多的妹妹,那是我唯一的亲人。前一阵,我妹妹和她丈夫找到我,说他们想在那间套房里住上一晚,为他们三岁的儿子庆生。
“那是这家酒店的标志性房间,设置在最顶层,四面都是落地窗,夜晚能看到星空和整片闹市的街景,在我外甥生日的那一天,它还能清楚欣赏到附近的烟花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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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经理:“我就帮妹妹预定了那个房间,然而就在当天,那个女人忽然说,她要带朋友去那间套房看烟花,让我把房间空出来。
“我妹妹和妹夫只好临时去了别的酒店。可是路上,他们不幸出了车祸,一家三口全部身亡。”
“……”
听上去很惨,但是……
未婚夫忍不住道:“虽然永美确实很任性,但这不是迁怒吗。”
“迁怒?”酒店经理忽然冷声笑了:
“你知道吗,那天晚上,尊贵的大矶小姐根本没住那间套房——因为就在她坐着她朋友的车来这里的路上,那辆车引发了一起惨烈的交通事故,撞死了开着普通小车的一家三口。
“撞死的就是我妹妹一家。
“当天晚上,那个女人打了一通电话给我,她说她的蠢货朋友开车撞死了人,她不想被牵扯进去,就让我对人谎称她那天一直住在酒店。
“如果不是她突然要来抢占套房看烟花,如果不是她催她朋友快点,那起事故或许根本不会发生!”
酒店经理深吸一口气:“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没想到今天终于等到了。偷偷摘下她项链的时候,我也不确定她会不会独自留下,不过现在看来——就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
听上去怪热血的,但铃木园子总感觉最后那句话有哪里不对:“可你还是被抓了啊。”
她挠挠发箍,严谨推理:“一样是杀人被抓,你直接杀她然后等着被抓,和像现在一样曲折地杀掉她然后被抓,结果不是一样的吗。”
酒店经理:“……”
铃木园子摸摸下巴,又道:“还是不对。如果你杀完人自首,那能比现在判得更轻——老天没有站在你这边,你亏了啊!”
酒店经理:“……”
本已干涸的杀气,幽幽飘了起来。
同学的成长真是令人惊喜,江夏看着铃木园子,欣慰极了。
不过同时也有糟心的事情发生——刚才案子还没破完,赤井秀一就跑了。
无色杀气固然珍贵,但不如其他的高档杀气显眼,追踪起来也更麻烦。
当时雾天狗抱着一大团刚薅下来的杀气,扑腾着翅膀追了半天也没追上,最后只好遗憾地带着收获回来找江夏。
灵媒师深感遗憾的时候。
另一边,当事人赤井秀一也没能开心到哪去。
刚才他像前几次一样远远看着,然而途中,突然有了一种隐约的危机感。
无数次在生死间锻炼出来的直觉让他没有迟疑,立刻收起狙击枪下楼离开——反正案发现场就在那摆着,耽误一时,这里的东西也不会跑。
一脚油门踩到底,飙车绕过曲折复杂的小路,换到另一边后,赤井秀一仔细观察着周围,感觉比刚才好一些了。
他于是又挑了一个合适的地点观望,然而刚望了没几分钟,先前那种隐约被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次,赤井秀一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心怀侥幸,迅速撤离。
“为什么前几次没事,偏偏这次出了状况。”赤井秀一脑中飞速复盘着自己和别人的行为,“是我那些同事调查的时候惊动了对方,还是……我离的太近了?”
前几次的场馆都比较开阔,但这次命案发生的酒店却是在热闹的商业区。为了能直接看到那里,赤井秀一不得不拉近了距离。
原本还以为在这种车水马龙的热闹地方,比以前的广阔场地更容易隐藏,然而事实证明,是他大意了。
赤井秀一把油门踩到底,一边试着甩开身后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跟踪,一边已经在脑中飞速勾勒出了一幅立体图,并标注出了自己先前被发现时所在的两个位置,很快构筑出了一片危险区域。
“以后必须保持距离,要是能反向找出藏在附近的眼线就更好了。”
赤井秀一经历了这一次的差错,倒没太懊恼,反倒很快找到了益处:
“如果对方真的察觉了我在朱蒂周围盯梢,没准会彻底把重心转向这边。等加固了他的这种印象,我就能趁虚而入,放心去找我那位两点一线的线人……”
这么想着,赤井秀一没再靠近酒店的案发现场,但也没远离,只是在确保能随时逃走的基础上,在附近绕着圈,一边从新闻里监控命案的动向。
等案件结束,众人各回各家,赤井秀一发消息给朱蒂:“这次收获不小,再接再厉。”
朱蒂确实收到了来自这位王牌队友的鼓励:有用就好,只是不知道赤井秀一到底有了什么收获。难道他抓到那个人的踪迹了?
问了两句没问出来,想起这位队友的独狼性格,朱蒂只好遗憾地不再询问,专心做自己的工作。
屡败屡战,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正常营业的游泳馆!
然而才刚燃起斗志,朱蒂面前就出现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困难之壁。
——夏天结束,冬天到了。
早上醒来,朱蒂看着飘雪的窗外,默默把最近常用的衣柜关上,打开了另一架放满冬装的衣柜。
“冬泳……算了,可以但没必要。”
朱蒂取出厚衣服,默默把自己裹成一个球,试图从这冰冷的东京汲取一丝温暖:
“虽然能拿锻炼意志什么的当做借口,但高中生们又不是傻子。平时还能看在师生的份上给点面子,可要是真的大冬天把他们拉去游泳,恐怕他们就要‘感冒’推脱了。”
既然这样……
不如做点应景的事。
比如滑冰?滑雪?打雪仗?……甚至雪地写生?
总之,经历了这一堆令人身心俱疲的未遂比试,朱蒂如今的思想已经渐渐有了转变。
在比试里赢过江夏,然后让江夏对她念念不忘,进而一直追着她比赛,当然是一种理想状态。
……不过若这种方式行不通,那用比赛当借口把江夏他们约出来,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赤井秀一上次都说了这招有用,虽然没问出来究竟是什么用,不过王牌都这么说了,应该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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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朱蒂开始寻找合适的滑冰场,最好是那种热闹一点,有特色一点,能让人玩的开心,下次还想跟她一起出来玩的地方。
……
没多久,江夏又一次接到了朱蒂的邀请。
看着这封来自fbi的邮件,想起另一个诡计多端的fbi,无声叹了一口气
——上一次在酒店,他原本以为自己即将拥有一款稳定的无色杀气源。
可谁知开开心心地薅到中途,赤井秀一忽然跑了。后来他又出现了一次,但鬼才刚找到地方,没等开薅,这人又跑了。
江夏:“……”总感觉赤井秀一好像发现了自己正在被薅,这家伙直觉也太灵了吧。
要是赤井秀一永远采取这种待几分钟就换地方的游击模式,事情就不太妙了。
所以一方面得尽快把他变成固定小弟——随时能拎出门带上的那一种,另一方面也要想想当前怎么处理才能不浪费。
“无色杀气一旦跟丢,想重新找到确实要费一番功夫,这样一来一回,就会耽误不少采集时间。”
江夏跟鬼们凑在一起嘀咕着:“不如就让他换一种更显眼的高档杀气,借此确认他的大致轨迹和行为模式,等抓到规律,就算再换回无色杀气,也能很快把人找到。”
这么想着,江夏翻翻通讯录,拨出一个电话。
没多久,电话接通,贝尔摩德调侃的声音顺着听筒传来:“你最近好像玩得很开心?”
声音带着笑意,但当贝尔摩德看向桌上的案件报纸时,她的笑容却渐渐消失。
报纸上照片的焦点,自然是正在破案的江夏。
但背景当中,却能看到一个外国女人正侧头跟毛利兰说着什么,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贝尔摩德:“……”这群fbi竟然凑到她的Angel旁边了。
朱蒂潜入帝丹中学当英语外教,当然不是为了闲来无事体验生活。
她一开始就是冲着帝丹中学的校医,“新出医生”去的。
新出医生原本是个青春帅气的正经医生,但后来搬家的时候,他的车辆被贝尔莫德设计冲入湖底,是Fbi背着组织,悄悄从水里把他一家人捞了出来。
正版新出医生消失没多久,帝丹中学就出现了一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新出医生”。
Fbi当然立刻就锁定了这个明显的目标。
而贝尔摩德一边扮演“新出医生”,一边也留意着周身的动向,很快她就找到了朱蒂这个明晃晃的靶子——美国女人,来RB的时间与她相近,明明是个任课老师,但比起学生却对她这个“校医”更感兴趣。
这一系列特征加在一起,贝尔摩德几乎立刻就确认了“朱蒂”的身份——这人是追着她从美国跑到东京的fbi小团伙当中的一员。
原本贝尔摩德打算将计就计,利用Fbi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然而没想到,前不久朱蒂还对她很感兴趣,可最近这个女人不知中了什么邪,一转头就扎到江夏那边去了,还因此对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格外亲近,连在学校跟两个女生的交流都比以前多了许多。
贝尔摩德想到这,不由蹙起了眉:连她都小心跟毛利兰保持着距离,这个fbi的女人却已经开始光明正大地利用她……
就在这时,听筒对面传来一道勾人的声音,江夏问:“那你要不要加入?”
贝尔摩德:“!”
这话简直敲在了她的心坎上,一句“当然”涌到嘴边,又被贝尔摩德默默咽下。
贝尔摩德:“……”冷静,提出这个提议的的可是乌佐,前面的诱饵嗅起来越美味,藏在背后的深渊就越危险。
而且她一个组织成员,要是在乌佐面前对女高中生和小学生表现出兴趣,这无疑对她的Angel和CoolGuy非常不利——尽管她总觉得乌佐已经猜到了,但不管怎么说,该做的努力还是要做。
这么想着,贝尔莫德花了不知多少意志力,若无其事把那句“好啊”扭转成了一声满是试探意味的“哦?”
江夏听出了对面那藏得很深的动摇,体贴地帮她递台阶:“听说‘新出医生’最近跟朱蒂老师关系不错,相处得像朋友一样。要是休息日在外偶遇,想必能顺利汇合在一起。”
贝尔摩德:“……”
江夏又学着琴酒的腔调说话:“而且那个美国女人身上沾着老鼠的气息,揪出她和她背后的人也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贝尔摩德终于矜持地沿着台阶走了下来,她勾唇一笑,对着窗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预祝我们休息日玩得愉快。”
……
休息日果然非常愉快。
尤其是到了碰面地点,朱蒂对着“新出医生”嗖嗖冒杀气的时候。
江夏惊喜地看着那身薯条香味的杀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两人好像有杀父之仇——当然是单方面的,指的是二十多年前贝尔摩德杀了朱蒂的父亲,还烧了人家的房子。
不过过往的恩怨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勤勤恳恳的灵媒师罢了。
这么想着,江夏诧异地看向“新出医生”:“真巧,新出老师也来滑冰?”
“新出医生”温和笑着:“是啊,真是缘分。”
铃木园子看着这个长相帅气、浑身散发着不知名魅力的医生,开心极了,上前立下大功:“来都来了,大家一起吧!”
“新出医生”朝她一笑:“一个人确实有些无聊,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几个高中生:“当然不介意!”
跟在后面的朱蒂:“……”
她无声深吸一口气:问题不大,原本接近贝尔摩德就是她的任务,现在这人主动上门,简直称得上双喜临门,自己应该高兴才对。
这么想着,朱蒂带着满身杀气,一脸热情地迎了上去。
江夏:“……”朱蒂老师原来是个演技派,而且现在的演技比先前对着他们的时候好多了,果然仇恨使人进步。
一边把鬼丢过去薅新旧杀气,江夏一边随意打量着周围。
……也不知道赤井秀一就位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