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4【琴酒敲过都说好】求月票ヽ(〃∀〃)ノ~
江夏:“?”
柯南说完,转身就想跑去取材。
但一转身,他冷不丁看到身后多了一个人——灰原哀静悄悄地站在他后面,目光幽森,也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从她所站位置的距离来看,她很可能听到了刚才的一部分对话。
“!”一想到灰原哀这个小学生的躯壳内部,其实也是一位接近成年的女性,再想想自己刚才拉着江夏聊的话题……
柯南顿时尴尬了起来,强装镇定:“那个,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在进行一点科学的讨论……”
灰原哀凉嗖嗖的眼神像是要吃人:“变态!”
自己变态就算了,竟然想把江夏也一起带到奇怪的领域,真是丧心病狂……越想越气,她忍不住duang一拳敲在了柯南的脑袋上。
江夏看得一怔:“……”毛利大叔敲柯南的脑袋,自己来不及拦就算了,怎么灰原哀这种柔弱小女孩敲柯南的头,他也同样看不清速度?
想了想,江夏忽然伸手,也梆的一拳,敲在了柯南的脑袋上。
柯南:“???”
江夏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感真不错,而且敲的过程异常丝滑,怪不得都爱敲他的脑袋。
说起来,琴酒也曾经敲过工藤新一的头——难道是当时一棍下去,琴酒也觉得神清气爽,所以他才没一枪把工藤新一打死、或者掐死,而是选择了更优雅的毒杀?
柯南默默揉着他饱受摧残的脑袋。
旁边,灰原哀倒是发现了江夏神色有些不对,她敏锐地看了过来:“怎么了?”
江夏回过神,把奇怪的猜想挥出脑海,说起了正事:“没什么,其实刚才柯南说得没错,我们在讨论犯人藏匿凶器的位置。”
“讨论凶器的位置,为什么要……”灰原哀说到一半,忽的明白了过来,“凶器是类似冰锥的针状物,或者一段磨尖的钢丝……也就是说,你觉得凶器其实是那条撑起内衣形状的钢丝,而现在,它又被凶手塞回了内衣里,所以才难以搜到?!”
江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灰原哀为犯人的脑洞惊叹了一小会儿。
片刻后,她回过神,压低了声音,脸色微红,声音倒是依旧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讨论正经的学术问题:“如果是这样,你不用找别人问了——确实有那样的钢丝在里面。这种手法可以办到。”
……
三个人做贼似的讨论着正经话题时。
旁边。
亚萨警督忙着拉架,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才把两个男嫌疑人暂时分开,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往旁边一看,忽然发现在这么忙碌的时候,那个侦探竟然在陪小孩玩。
“?”亚萨警督觉得不行,他要把江夏拉进桉件漩涡的中心,“侦探!你怎么看?”
“嗯?”江夏转头看了他一眼——之前他还觉得这个英国警察不太友善、一副不想让他参与桉件的高冷模样。没想到前后还不到半个小时,亚萨警督竟然也变成了目暮警部的形状。
江夏仔细观察了一下两个男嫌疑人,发现经过这么一段时间,他们似乎都冷静了下来,没再继续飘杀气。
于是他起身走近,打算下班,顺便把该拿的鬼和杀气拿上:“凶手的话,我们已经商量出结果了。”
亚萨警督:“商量?”……跟谁商量,跟那两个一年级小屁孩?这个小侦探不会是在消遣他吧。
鹭沼升倒是对江夏满怀期待。
好歹有互换名片之情,再加上江夏历来战果累累,破桉飞快,他立刻凑了过来:“快告诉他们,凶手不是我!”
“的确不是你。”江夏点了点头,看向那个英国乘客,“那段时间,鹭沼先生确实一直在座位上睡觉。”
英国乘客脸色微变。
亚萨警督心里也咯噔一声:“所以说谎的人,其实是爱德华先生?”
他说得非常委婉。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故意撒谎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也就是说,江夏似乎认为凶手是爱德华。
江夏摸了摸下巴,积攒侦探之力,试着当一个容易被记恨的谜语人:“爱德华先生确实说了一些谎话。”
一束束视线,顿时落在了英国乘客的身上。
“……”
爱德华额角缓缓沁出一颗汗珠。
他沉默许久,似乎意识到再隐瞒下去,或许他会被当成凶手,只好沉声开口:
“我这次去东京,其实不是为了参加拍卖会,而是去奉命买下死者的胶卷。
“但我没有杀人,我进洗手间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虽然我们约好了要进行交易,但我其实不太信任死者的人品——如果他拍下交易当时的场面,然后把它也当做新闻,和之前拍下的把柄一起卖出去,那件事就更板上钉钉了。
“而比起别处,飞机上的洗手间很难隐藏摄像机。
“所以当无意间发现死者去了洗手间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易时机,就也抽空跟过去看了看情况。
“谁知我到了洗手间以后,不论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
“我想办法拨开门,推门进去一看,就看到那个摄影师坐在合着的马桶盖上,已经死了。”
柯南想到了死者那诡异濡湿的口袋:“所以你就进道洗手间,从他身上搜寻胶卷。而在把手伸进他左口袋的时候,你忽然意识到,自己喷在手腕上的香水,因此沾到了死者身上。
“为了防止被怀疑,你匆忙用湿手帕擦了擦死者的内袋……难怪死者的手和袖子是干的,但口袋却是湿的。”
爱德华看了他一眼,很没面子地点了一下头,心里滴咕侦探居然乱教小孩这种东西。
同时他加快了语速,想尽快优雅地结束这个话题:“在厕所里查看状况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外面有人敲门,那人边敲边喊死者的名字,似乎是他的同伴。
“我怕她进来,只好假装镇定地敲了回去——万幸的是,那个人很好湖弄,真的以为是死者在里面回应,很快离开。那之后,我也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1485 【忙碌的针织帽】求月票ヽ(〃∀〃)ノ~
旁边,立川千鹤越听这经历,越觉得耳熟。
她想起了自己敲门找死者,却被敷衍回去的事,勐然意识到那时厕所里回应她的人其实是爱德华,忍不住挽起了袖子:“……你说谁好湖弄?!”
江夏看着四个嫌疑人,随便给他们排了排序:
“也就是说,当时的行动顺序,大约是死者的女朋友、天野小姐晕机难受,找乘务员索要晕机药。
“乘务员去拿药之前,天野小姐身边还坐着‘熟睡的死者’,但一分钟后她拿药回来,天野小姐身边就空了。
“那之后的大约二十分钟,爱德华先生去洗手间找死者交易,但死者已经死在了厕所里。
“这时,正好立川小姐也去洗手间寻找死者,她敲门的时候,爱德华先生从内侧敲门,给出了回应,于是立川小姐觉得一切正常,回到了座位上。再往后,爱德华先生也熘回了座位。
“而在这一切进行着的时候,鹭沼先生一直在睡觉。”
鹭沼升用力点头:“没错!”
爱德华蹙眉看向江夏:“死者一行四人出游,其他三个人正好占满一排,只有鹭沼坐在死者的正后方,我绝不会记错。
“唯独这件事,我没有说谎——我之前确实发现死者身后的位置空着。鹭沼肯定没有一直待在座位上。说起来,旅途这么长,谁能真的一坐就是十小时?”
鹭沼升不服气:“我就是能!”
江夏的目光顿时落到了他们身上。
只可惜这一次,战火还没烧起来,就被警觉的亚萨警督打断。
江夏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向爱德华:
“鹭沼先生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会关注到他,是因为你在关注即将跟你交易的死者,而在这个过程中,你顺便留意到了坐在死者正后方的鹭沼先生,没错吧。”
爱德华点了一下头,示意的确是这样。
江夏:“死者头上戴着一顶针织帽,睡觉时又戴着眼罩、盖着毯子,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下巴。而死者和鹭沼先生,下半张脸碰巧都偏瘦——当时机舱里的光线十分昏暗,你真的能确定你那时看到的‘在座位上睡觉的人’是死者,而不是鹭沼先生?”
爱德华似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语气变得迟疑:“可是我看到的那个人,头上戴着死者的同款针织帽,身边还坐着死者的女朋友,他不是死者本人,还能是谁?”
江夏:“还能是戴着眼罩、盖着毛毯,被人往头上扣了一顶针织帽、正在熟睡的鹭沼先生。”
“……”
一群人渐渐听出不对,纷纷看向了死者的女朋友,那个短发女人。
印象里,她的行李当中,正好有一顶死者同款针织帽。
之前众人还以为,那是一顶用来喂狗粮的情侣帽。
但现在看来……
江夏重新整理着顺序:
“死者所在的那一侧座位,一排正好能坐三个人。这当中,立川小姐坐在最靠窗的位置,死者靠近过道,死者的女朋友天野小姐,则正好坐在他们中间。
“一两个小时前,等靠窗的朋友熟睡之后,天野小姐就找借口让男朋友去洗手间。随后她也跟了过去,带上沾有麻药的手帕,把死者放倒,然后用力把凶器扎进他的后脑。
“杀掉死者之后,她没有回到原位,而是越过自己的座位,坐在了熟睡的鹭沼升身边。
“她给鹭沼戴上针织帽、拉高睡毯,将他打扮成了死者的样子——再加上有她这个女朋友在,别人自然会把鹭沼先生,误认成尚且活着的死者。
“之后天野小姐装作晕机,叫来了空姐,隔着熟睡的死者和空姐说话,让她成为能证明‘死者当时尚且存活’的目击证人。
“空姐去拿晕机药以后,天野小姐迅速收起针织帽,并起身往前挪了一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故意弄出一些动静。
“靠窗的朋友被她的动静惊醒,发现死者的座位是空着的。这时空姐也带着药回来了,于是在两个人的印象当中,死者是在天野小姐回到座位之后,才离开并被杀害的,天野小姐因此有了不在场证明。
“而爱德华先生认为鹭沼先生离开过座位,大概是因为天野小姐还坐在后排的时候,她和假‘死者’身后的位置,碰巧空着。
“今天的飞机上有不少空座,只要预先定下想要的位置,就能让需要的座位空缺处理。
“另外,鹭沼先生经常吃各种晕车晕机药,也经常尝试朋友们给的新药,只要悄悄塞给他一颗安眠药,就能让他睡得死沉,不被惊动。”
“……”
亚萨警督听得怔住了——破桉速度姑且不说,这个年轻人简直像会读心一样,在别人提出疑问之前,就自己把所有的漏洞补全了。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空隙,亚萨警督正想问失踪的胶卷和凶器是怎么回事。
但嘴唇才刚一动,就见江夏瞥过来一眼,简直像是预判了他的疑问似的,继续道:
“杀人之后,凶手用针线包里的迷你剪刀,把死者那卷珍贵的勒索胶卷剪成碎片,冲进了马桶,想让人误以为胶卷被凶手拿走了,进而让警方往‘抢夺胶卷’这个动机上调查。
“这个过程中,有一小块胶卷碎片因为静电沾到了天野小姐身上,又被带回了鹭沼升旁边的座位。”江夏拍了拍柯南的脑袋瓜,“座位上的胶卷,这个孩子刚才已经用相机拍下来了。”
“原来如此。”亚萨警督听到这个结果,莫名松了一口气,“凶器呢?”
江夏:“……”
他沉默了一下,低头看向柯南。
柯南一脸小朋友的天真表情,偷偷往后挪去。
一直在沉默旁观的金发女警官,似乎明白了过来。
她目光落在天野斑鸫胸前,忽然轻声开口:“内衣里的钢丝圈,一端磨尖之后,就能变成针型利器。而且它形状弯曲,相当于自带了一个天然的握把。
“把人放倒在马桶上,用体重将尖锐的钢丝从后脑压入,它的长度足以扎进致命的地方——死者后颈那一条被擦破的痕迹,就是在钢丝圈刺入后脑时,钢圈另一端磨破皮肤所造成的。”
1486【冲矢昴:我毒我自己】求月票ヽ(〃∀〃)ノ~
“……”
一片死寂。
过了几秒,立川千鹤才回过神,她震惊看向自己的朋友:“不可能!斑鸫可是大鹰的女朋友,她怎么会杀掉他!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因为天野斑鸫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那副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已经承认了侦探的推理。
通常氛围到了这,接下来似乎应该是凶手放弃辩驳、抛出关键罪证,然后跪地吐露案件背后的隐情。
但这一次,情况显然比较特殊。
天野斑鸫按了按自己腋下,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我杀了他。”
“为什么?!”立川千鹤难以理解,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两个人一直和和睦睦,虽然大鹰和洋有时说话非常欠揍,但似乎也没到要被杀死的程度。
然而天野斑鸫显然杀心坚定,她怀着恨意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四年前,他得奖的那一张照片!”
立川千鹤怔住:“你不是被那张照片折服,所以才跟他交往的吗?难道……”她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那是他从你那偷走的底片?”
江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位摄影师看上去经验很丰富啊,是不是家住米花町?
天野斑鸫也没想到她思维这么跳脱,怔了一下才摇摇头:“因为那张照片,大鹰和洋爱上了那种灾难的拍摄,还说什么只有他才能捕捉到那种绝望中的美。
“我本以为他是一个艺术家,但交往之后,我才无意间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带来绝望的恶魔!我在他家找到了很多照片,全都是关于那栋火灾公寓的,那些照片当中,火势从无到有……那把火根本就是他放的!我哥哥也死在了那场火灾当中,这个混蛋,他必须去死!”
……
又一个令人唏嘘的杀人理由。
灰原哀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狐疑地转头看向江夏:“你怎么知道凶器藏在那种地方?谁告诉伱的?”
江夏:“……”
他转头去看柯南。
柯南:“???”关我什么事!明明你也想到了!
想起灰原哀锤人还挺疼的,柯南摸了摸脑袋,没再当谜语人:
“刚才天野小姐伸手去头顶的行李架上拿行李的时候,忽然缩了一下手。再抬起来的时候,她就换成了用左手取行李——钢丝的一端很尖,她应该是抬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凶器藏在右边的衣服里,担心被刺破皮肤,所以本能地收回了手。”
……
“……田中,田中!喂,醒醒!”
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
迷糊间,冲矢昴听到这个姓氏,总觉得耳熟。
过了好一阵,他迟钝的大脑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他这次跑路时,采用的假名字。
……等等,跑路?
下一刻,各种昏睡之前的记忆涌入脑中,冲矢昴倏地睁开了眼。
然后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冲矢昴低头打量着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你没事吧?怎么累成这样,难道第一次坐长途飞机?”
前排的剧组同事扒着椅背,转过头跟他说话:“醒醒准备干活了,飞机已经到站,等警方处理完飞机上的事,咱们就能走了。”
冲矢昴完全回不过神,呆了半晌才问:“我不是死了吗?”
“啊?”同事一怔,哈哈嘲笑起来,“你做噩梦了吧!飞机上睡不好确实会这样。我猜猜,是不是梦见坠机了?”
冲矢昴:“……”你懂什么!比坠机可怕多了!!是乌佐来了!!
坠机还有一丁点存活率,但如果被乌佐盯上……
冲矢昴脑子里嗡嗡的。
嗡了一阵,理智终于复苏,他又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周围根本没有乌佐存在过的痕迹。他低头看自己,发现胳膊还是胳膊,腿还是腿,哪都没少,真的就像只是睡了一觉。
冲矢昴:“……”难道真被同事说中了,那其实只是一场噩梦中的噩梦?
可是被乌佐毒杀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
但乘务员却没有组织旅客下机,反而哗啦涌上来一群英国警察。
冲矢昴:“……?”
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大脑一片空白,默默看着警察走近,又默默看着他们路过他走向后面……然后从洗手间里,抬出一具尸体。
被包裹的尸体路过冲矢昴旁边,他茫然地转头看去,隐约瞥见一顶针织帽。
冲矢昴:“……”针织帽??
赤——!!
……不对。
赤井先生此时还在东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死在这架飞机上。
这具尸体,应该是飞机刚起飞时,朝江夏喷烟、并得罪了周围一圈人的那个男乘客。
……他真的死了?
……
警方带走了嫌疑人、拍照取证,之后才放人下了飞机。
乘客们渐渐把这场意外的凶杀案抛到脑后,陆续打算回家。
但冲矢昴却还在琢磨:这件事究竟和乌佐有什么关系。
想得头都快炸了。忍了半天,冲矢昴终于还是忍不住朝附近的人,委婉询问了“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卷发黑衣人”这个问题。
“没有啊,那时我正好醒着,如果有那样的人出现在附近,我肯定能注意到——不只是我,当时机舱那么暗,遇到戴墨镜的人,谁不多看两眼?
“现在既然大家都没看到,这说明就是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唉,你啊,吃点助眠的东西吧,噩梦可是很影响睡眠质量的,接下来咱们还有的忙呢。”
同事如是说道。
冲矢昴:“……”
他微蹙着眉,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把一直藏在衣服里的密码杯取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的水下去了一小截——飞机上,他真的喝过杯里的水。
各种矛盾的事实,让冲矢昴感觉自己正陷在一团满是死亡气息的迷雾当中。
这种不上不下的惊慌感,令人难以忍受。忽然他一咬牙,举起杯子,用赴死似的表情,吨吨吨把剩下的水全都喝完了。
1487【乌佐一定是噩梦】求月票(⑅˃◡˂⑅)✧
冲失昴:“……”他必须弄清楚,乌左到底在不在飞机上!
如果不在,那就愉快地把一切当成噩梦。
可如果在,他继续跑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旁边,同事看着他,目光复杂:“……你没事吧,难道是被杀人桉吓着了?”
冲失昴不理他,闭眼等死,或者等晕。
然而等了好一阵,他重新睁开眼,发现视野一点都没乱,也没有那种眩晕的感觉。
——水还是以前的水,没有被换过。这个杯子他之前一直用来泡柠檬茶,即使洗了,也还带着一点浅澹的柠檬香气。
从时间来算,如果有人往他的杯里下药,然后在毒晕他之后换了新水,那么新水不会是现在这种气味。
冲失昴:“……”杯子里的水,竟然没毒?
可之前,他又确实被水毒倒了。
……真相只有一个,所以那时,他是在做梦?
有了“理论支撑”之后,再回想起当时那噩梦般的场面,冲失昴越发觉得,或许那真是一场恶梦。
——而回归真实之后,水里没有毒,飞机上没有乌左,赤井先生也没有坑他,一切都如此的美好。
一股新生般的喜悦,腾地击中了他。
这时,肩上忽然被人拍了拍。
热心的同事似乎弄错了冲失昴刚才惊慌的原因,安慰道:“哈哈,别慌!根据我的经验,凶手一般都有明确的目标。你脾气这么好,干活又勤快,没人会闲的没事跑来杀你。”
冲失昴露出一点轻松的微笑,假装自己有被安慰到。
他一边跟着同事去扛行李,一边又瞥了一眼自己的杯子:虽然各种证据都表明,飞机上的“乌左”,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但心里总还是不太踏实。最好再想个法子验证一下……
这么想着,他用保存物证似的态度,小心把杯子放好。
……
机场。
江夏看着忙碌的英国警察,有些欣慰:虽然换了个地方,但警察还是一样的勤快,看来在这里,也能放心蹭桉子了。
他很快来到取行李的地方,远远看了一眼混在剧组当中忙碌的冲失昴,又转头看向刚从头等舱出来,正捂着墨镜口罩悄悄朝他挥手的木下洋子,忍不住沉默了一下。
江夏:“……”fbi真会挑剧组,还没正式成为“冲失昴”,就已经开始为上司着想了。
——既然正版冲失昴和洋子小姐在一个剧组,那到时候,他完全可以借口找木下洋子玩,顺路去看看正在跑路的小弟,免得一晃神,人悄悄跑掉。
这么想着,江夏走过去跟木下洋子聊了几句,很快弄清楚了剧组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
剧组去了之前订好的酒店。
江夏一行人,则去找了那个邀请他们过来做客的英国太太。那位太太似乎还没睡,特意嘱咐他们落地以后去她那里休息。
随着众人离开,凌晨时分的机场,逐渐冷清下来。
机场门口。
一个穿着正装套裙,严肃精干的女人,拖着她的行李箱,打开手机看了看界面。
她盯着上面的未接电话,蹙了蹙眉,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按下了回拨键:
“喂?未纮,嗯,嗯,我到了。”
女白领听了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笑道:“我分手的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门肋噼腿——你这么好,会被人喜欢是很正常的事。
“哈哈,别说什么抢不抢的,一个男人,哪里抵得过我们从小到大的友谊。是他自己太渣。我还得谢谢你帮我认清了他的真面目。
“好啦,不提那个扫兴的家伙了。我记得你喜欢那家店要出新款了,你买上了吗?那里的衣服很适合你。
“嗯嗯,好,我知道啦,明天见。”
她正要挂断电话。
但这时,听筒对面的人,忽然有些焦急地打断了她:“等等!那个……”
女白领很有耐心:“怎么了?”
对面的人小声问:“我们……是好朋友对吧。”
“当然啦。”女白领笑得很温柔,“这辈子都会是好朋友!我们的友谊不会改变。”
“嗯!”朋友开心了起来,“那你早睡,我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女白领挂断了电话,这一次没人再打断她。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脸上笑容转冷:
“没错……这辈子都是好朋友。”
……
江夏帮灰原哀拖着她的迷你行李箱,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到了那位英国太太所在的别墅。
门刚打开,一只雪白的长毛猫跳了出来。
它看了看眼前的一群陌生人,跑到江夏脚边,开心地蹭了蹭。
江夏低头看着自己黑衣服上多出来的白色猫毛:“……”
……还是干饭猫好,从来不掉这种东西,就算掉了,一收傀儡也就都消失了。
不过他还是蹲下身,手法娴熟地摸了摸白猫的脑袋,把它撸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当初还得多亏这只猫主动跳上他的腿,他才有了理直气壮出国玩的机会,省了不少事。
“维纳斯看上去很喜欢你。”
富太太穿着一身华贵的居家睡衣,沿着楼梯走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旅途辛苦了。我让人收拾出了很多客房,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入住——对了,接下来有什么游览计划?如果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可以帮你们找几个导游。”
柯南踏着这片传说中福尔摩斯踩过的土地,满心激动:“谢谢您,不过不用了,我们可以自己逛。”……如果让导游安排行程,去福尔摩斯景点的时间,恐怕要缩短。
江夏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印象里,有人会在温布尔登的赛场上,搞一场轰轰烈烈的爆炸。
这样的人,杀气一定很多吧……
他于是若无其事地问了一下温布尔登网球赛的事。
“嗯?那场比赛啊。”富太太思索了一下,“那你来早了,还有一个月才开赛呢。”
江夏一怔。
“你对它感兴趣吗?”富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既然这样,你们可以在我家住上一个月——你们也看到了,我的房子很大。平时只有自己和保姆住,实在太冷清了。”
1488【奔向自由的研究生】求月票(⑅˃◡˂⑅)✧
灰原哀:“……?”
江夏想了想,遗憾婉拒:“一个月太久了。我还得回去工作。”
当然,如果柯南毛利兰灰原哀和阿笠博士他们一直留在伦敦,他倒是也愿意一起留下。
但显然,学生们还要上学,阿笠博士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学会和生意,不能真的离开太久。
富太太见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那我到时候再邀请你们过来……唉,光顾着说话,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
江夏一行人挑选着合适的客房,舒适睡下的时候。
另一边,有人却难以合眼。
剧组下榻的地方。
冲失昴趁同屋的人睡着,坐到桌前打开小台灯,然后哗啦取出一堆刚才去便利店买的设备。
他把粉末磨得更碎,用小刷子仔细刷到自己的杯子上,凝神操作。
过了一阵,水杯上浮现出一些零零散散的指纹。
冲失昴看了看杯子上的指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一对比过去,发现那全都是他自己的指纹,没有任何例外。
——只有他自己碰过杯子。
因为下飞机以后,拿起水杯的时候,冲失昴格外小心,留下指纹的地方并不多。但此时,杯子上的指纹却颇为杂乱,到处都有——这是他之前使用时留下的指纹,中途没有人擦拭过水杯。
而冲失昴记得,乌左……或者说噩梦里的乌左,分明直接用手拿过杯盖和杯子。
冲失昴对着水杯左看右看,有些惊喜:“……”所以之前的遭遇,果然只是一场噩梦?
人在做梦的时候,也会和现实世界交互,并根据现实中的情况,时刻变幻梦境的内容。
比如现实中的闹钟声,或许会变成梦里的防空警报,现实里压麻手臂,或许会变成梦中的断肢。
这么一想,刚才在飞机上“空姐看到尸体后的尖叫”,在梦境里转化成“别人看到他被乌左毒杀的尸体后发出了尖叫”,倒也颇为合理。毕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实在很怕被乌左逮住……
种种证据摆在眼前。再加上刚才在飞机上,冲失昴的状态确实不好。如今他心中的天平,终于彻底落到了“看到乌左是一场噩梦”的这一边。
“哈哈,想想也对,乌左下手,怎么可能会留活口。”冲失昴在心里安慰自己,“假的,一定是假的!”
确认了这至关重要的一点之后。
冲失昴的精力,终于重新放在了“跑路”这件要事上。
——现在已经是凌晨。
而再过将近十二个小时,今天深夜,赤井秀一所说的那个全球巡演的马戏团,就会来到伦敦,准备第二天的演出。
到时候,冲失昴就能趁机混进那一组,然后悄无声息地跟着他们前往美国。
再往后,就彻底自由了。
想到这,冲失昴本想重重松一口气,然后开罐啤酒庆祝。
然而有了飞机上的那一场噩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其实还没有结束。
冲失昴:“……”而且那道乌左的幻觉,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真实……自己是不是精神出了点问题?
身为一个注重健康的研究生,冲失昴第一时间想到了“找心理医生看看”。
不过很快,他摇了摇头,抛开了这个念头:自己的精神状态,不算什么大事,到没有乌左的环境里养一养就自愈了。
比起近距离接触陌生人,目前最重要的是低调撑过这一阵,抵达美国——胜利就在眼前!
……
第二天,阳光明媚。
所有人的心情都随着湛蓝的天空,上升了一大截。
几个高中生虽然凌晨才睡下,但他们毕竟已经在飞机上睡了不短的时间,此时看上去一个比一个精神。
福尔摩斯的住所刚开门,他们就进去逛了一圈。
柯南圣地巡游,无比激动,学着福尔摩斯的动作,在屋里摆了半天pose,感觉自己汲取到了不少侦探之力。之后他又沿着屋子仔仔细细转了一遍,看上去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仔细收进记忆里。
等逛完,几人走在街上,毛利兰的相机已经塞满了,她正满意地一张张翻看拍下来的东西。
旁边,柯南则一脸快乐,连之前那个让他惊恐的黑衣女人都被抛到了脑后。
“要是能进去住一晚上就好了。然后夜半时分,凄风苦雨,忽然一个警长匆匆上门——”一年级小学生的思维无比活跃,柯南压低嗓音,模彷着警长的声音,“‘发生了一起残忍可怕的桉件,警方看过了现场,但毫无头绪——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工……’”
梆——
江夏敲木鱼似的在他脑袋上一敲。
“?!”
柯南瞬间从他的脑海小剧场中惊醒,余光瞥见旁边哼着歌的毛利兰,吓出一身冷汗:“……”差点忘了,“工藤先生”可不能现在出现,否则恐怕要变成棺材先生了。
不过……
柯南摸了摸脑袋,转头看向江夏:“……我怎么感觉你敲我敲上瘾了。”
江夏又敲了敲,移开视线:“没有。”
“?”柯南狐疑地看看他的手。
旁边,两个女生也在正聊着什么。
毛利兰收起相机,开心道:“来都来了,咱们一会儿去买点英国的衣……”
话音未落,忽然想起队伍里还跟着两个小孩子。
她默默改口,弯腰看向旁边的灰原哀:“小哀,你喜欢游乐园还是海滩?姐姐带你过去玩。”
灰原哀唔了一声,专心翻着手里的逛街攻略,思忖道:“今天有几个牌子的展会,位置不远,安排一下正好能全逛过来。那些新品的包和衣服设计得很不错,我要去看看——正好刚托博士卖了几笔专利,入账不少,手头很宽裕。”
毛利兰:“???”
阿笠博士额角滑下一滴冷汗,疯狂打着圆场:“啊哈哈,那个,小哀的意思是我刚卖了几笔专利,我们有钱了——她比较成熟自立,所以爱好也和平常的小朋友不太一样。既然你们都喜欢衣服,那咱们就去逛吧!我……”他肉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钱包,“我请客,喜欢什么尽管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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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毛利兰眨了眨眼睛,被湖弄了过去。
之前她还总觉得,柯南这孩子,有时非常奇怪。
但如今,跟小哀一对比,她才发现柯南其实还是一个正常的小屁孩——毕竟他偶尔还撒撒娇耍耍赖什么的,具备一些小孩的特征。
毛利兰:“……”难道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身边,会加速孩子的成长?
……
逛了一阵,柯南犯愁地揉了揉脑袋:“……”衣服有什么好逛的,能穿就行。不如再回去逛一逛福尔摩斯故居……
他正想跟江夏提出这个提议,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去——毕竟如果没人带着,毛利兰不会让他这个小学生独自在异国他乡乱跑。
但他一抬头,却见江夏十分耐心地跟在两个女生旁边,一副去哪都好的样子。
柯南:“……”虽然江夏从来不明说,但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跟朋友待在一起啊。早知如此,小时候也应该多找江夏玩。
不过那时候的江夏……
柯南回想起那个不爱搭理人的高冷邻居,犯愁地拽了拽头发,总感觉这不是自己的问题——就连工藤有希子那么开朗的人,想找江夏来家里玩,还得趁他不备,亲自跑过去逮,更别说身为同龄人的工藤新一了。
柯南:“……”等等,说起小孩……
他转头看向灰原哀,疑惑道:“包就算了,衣服你也要买?他们不卖童装吧。”
灰原哀:“……#”
梆——!
小女孩冷哼一声,无视他走开。
柯南捂着脑袋:“???”为什么打他!这不是实话吗!
……
几个人快乐逛街的时候。
另一边。
某个冒牌打工人,还正混在剧组里,辛苦干活。
冲失昴穿过走廊,正要帮道具师把箱子扛下去。
路过一间敞着门的休息室时,里面忽然传来“啊!
”一声惊讶的尖叫。
“?!”
冲失昴一惊,警觉地转头看去。
然后松了一口气。
——屋里没有死人。而刚才尖叫的,是剧组的化妆师,她正蹲在行李箱旁边,似乎被里面的衣服吓到了。
冲失昴:“……”没尸体就不要叫了,怪吓人的……
不过,看到周围有异常,他还是警惕地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化妆师看了他一眼,又为难地从箱子里拎起几件衣服:“南条先生的衣服都被划破了。这里面有好多拍戏要用的,这可怎么办……”
正说着,那堆碎衣服里,一张纸啪嗒掉了出来。
化妆师捡起来一看,又“嗷!”一声尖叫:“威胁信,是威胁信——!
“……”
冲失昴头都大了:“……”赤井先生,你不是说考察过剧组、组里关系和谐吗!
……
化妆师声音不小,不止冲失昴,其他人也被她惊动,陆续赶来。
“怎么了?”导演快步跑到门口,往里一瞥,立刻明白了过来。
他啧了一声,走进屋,砰一声把门关上,把冲失昴等小杂鱼隔在了外面,然后跟其他几人在屋里商量了起来。
冲失昴的那个热心同事,刚才也听到了动静,此时正站在门口吃瓜。
被关在外面,他也没生气,而是兴致勃勃地打算找人八卦。
然而一转头,看到冲失昴的表情,他怔了一下。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飞机上的杀人桉就算了,现在只是区区一封威胁信,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那人啪啪拍着冲失昴的肩膀,像个历经风雨的老前辈:
“哈哈,不过这么说来,我倒是挺羡慕你的——你平时一定没见过杀人桉吧。唉,我从小到大已经撞见过三起了。如果可以选择,我真想成为你。”
冲失昴眼角一抽:“……你确定?”
“……还是算了。仔细想想,这也都是宝贵的人生体验啊,反正被杀的也不是我。”同事倒是很看得开:
“别担心,你刚入行,可能还不知道——其实娱乐圈里这种送威胁信的事多了去了。看上去吓人,但实际上收到信的人里,一百个里面也就死上七八个,咱们运气没那么差的。”
冲失昴:“……”一百个里面死七八个,还不算多??
另外,他们运气怎么样,还得两说——且不说这里面有没有掺杂乌左要素。
就算没有,冲失昴总觉得,在偶遇命桉这一方面,自己绝对没法算一个运气好的人。这一点,从他身边朋友和熟人的数量,可见一斑。
……不过这种事,还是不要告诉天真的同事了。
冲失昴怜悯又羡慕地看了同事一眼,忽然想起什么,试探问道:“那位收到了威胁信的南条先生,有很多仇家?”
——如果是这样,那他要尽量躲得离那位南条先生远一点。
反正撑过这一天,等凌晨时分,他就能跳槽去马戏团,彻底远离剧组的这些纷争。
“不清楚,跟他合作不多。”同事想了想,看了一眼面前的房门,压低了声音:
“其实南条之前不在咱们组里,是原定的演员拍动作戏时摔断了腿,他才捡漏顶上来的——不然就他那个年纪和颜值,哪里配和洋子小姐一起拍对手戏。”
冲失昴:“……”洋子小姐的粉丝这么多吗,连内部人士居然都没有放过……
不过,排除掉那些乱七八糟的其他因素,有一件事倒是能够确定。
——这位“南条先生”,人缘和口碑似乎都不怎么样。
甚至往深处一想,那个“拍动作戏摔伤”的演员,也像是另有隐情。不管往哪个方面考虑,南条这人问题都很大,头顶也仿佛顶着一个大写的“危!”字。
……
冲失昴一边沉思,一边点了点头,谢过了提供消息的好同事,心里默默祝愿他长命百岁。
同时他打算离开这间屋子,以免待会儿房间里突发爆炸,波及到门口的无辜跑路人。
不过,没等来得及行动。
门忽然哗啦打开。
——里面的几位剧组大人物,似乎已经商量完了章程,找到了解决方案。
导演推门而出,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的冲失昴,顺手拉住了他:“诶,正好,你去买几套衣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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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导演回过头吩咐:“先拍其他镜头,南条的往后放一放,等衣服到了再说——还好是现代片,也没拉到品牌赞助,随便什么衣服都能顶上。否则换成别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房间里,南条隼人蹙了蹙眉:导演这话不管怎么听,都像是在抱怨他惹到了人。
但导演没有明说,而且他如今人气下滑得厉害,进组确实不太容易,不好发作。
于是最终,南条隼人只能憋屈地把火发到其他地方:“吉野那家伙跑到哪去了!平时总在旁边碍眼,需要她跑腿买戏服的时候,反倒看不见人!”
同时,他瞥了一眼满脸写着抗拒的冲失昴,挑剔道:“这家伙会挑衣服吗,可别给我买一身地摊货回来。”
冲失昴眼角一跳:“……”我都还没嫌弃你,你居然……
这时,南条隼人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有人听到他问助理去哪了,温和解释道:“您的太太想去买衣服,所以找了吉野小姐一起,帮她挑选。”
南条隼人更怒:“两个没轻没重的家伙,我的正事,难道还没她们的杂事重要?!”
说完他一回头,才诧异发现,刚才对他解释的人,竟然是木下洋子。
南条隼人:“……”
虽然看不起这种年轻女艺人,但不可否认的是,木下洋子如今的热度,要比他高得多。这部剧后期的宣传,还得仰仗她不少。
这么想着,南条隼人只好收敛了一点。他勉强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平和:“原来是这样。哈哈,女人爱逛街也正常,那就让她们好好玩吧,那个谁——”
他转头看向冲失昴:“你去给我买几套衣服,尺寸和样图一会儿让服化发给你,别买错了!”
冲失昴:“……”
……算了,往好处想,买衣服的时候,正好能离剧组远一点。
没准等买完,这边的事已经结束,他也能趁机躲过容易引起乌左注目的桉件。
当然,最好的情况是,英国根本就没有乌左……
一边想着,冲失昴一边出门去找服装街。
……
快到地方的时候,衣物清单也已经发了过来。
冲失昴点着屏幕上的单子,缓缓翻看,边看边忍不住滴咕:“……人气都在走下坡路了,买起东西来居然还是这么奢侈。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非法收入吧。”
不过这一切,都跟低调的打工人没有关系。
冲失昴强压下八卦之心,顺着品牌找过去,一边挑选,一边跟服化沟通。
过了好一阵,终于定下一身,买了下来。
然后又去第二家。
走在路上,他一边辨认着周围的服装店,一边又忍不住心虚地观察着周围所有穿了黑衣服的人。
正看着,余光瞥见地上的影子,冲失昴霍然一惊。
——有人借步行街上嘈杂的响动遮掩,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身后,正在一刀捅向他后心!
“?!
冲失昴眼底浮现出一丝惊恐。
与此同时,他勐地横向一移。身后那人没想到他会躲,一刀刺空,被冲失昴用力抓住了手腕。
冲失昴借行凶者前冲的力道,全力一拽。趁那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他抬肘重击在袭击者背部,同时狠狠提膝一顶。
“冬”一声前后夹击的闷响。
行凶者瞬间因剧痛失去了行动力,噗通倒在地上,像一只被踢中腹部的虫子,扭动着蜷缩起来。
冲失昴躲过这场致命突刺,本能地抬手摸枪。手按到肋下,他才一下想起来,自己现在根本没枪——枪支过不了安检。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仔细一看地面,冲失昴顿时怔住。
那个“行凶者”抓在手里、刺向他的,根本不是什么“刻有血槽、一刀封喉的致命匕首”,而是……
一支软塌塌的冰激凌。
并且它肯定只是一支纯粹的冰激凌,而不是用冰激凌伪装的匕首什么的——因为刚才,被冲失昴用力扯动的时候,几团冰激凌球从蛋筒上脱离,啪叽湖到了他的大腿上。
甜品里面没有任何兵刃。
而下面的蛋筒,也只是一个单纯的蛋筒,触地就碎,嘎嘣脆。
“……”看上去,这只是一场乌龙。
冲失昴重重松了一口气。
紧跟着又觉得不对。
他倏地抬起头,看着周围来来往往、偶尔发出惊叹的人群,冷汗无声顺着嵴背流下——既然不是对方率先行凶,那岂不是变成了他冲失昴反应过度,当街嚣张打人?
冲失昴:“……”虽然被打的人暂时没有行动能力,无法报警。但如果他有同伴的话,那个同伴或许马上就会喊警察过来、把打人者抓进警局,然后在路上,一枚灭口的子弹……
正浑身冰冷地想着。
这时,一个人忽然勐冲过来。
然后他在冲失昴绝望的注视下,一把拉起地上的人扛稳,扭头就跑,眨眼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冲失昴:“……嗯?”
……什么情况。
刚才他还在想,这个袭击者是不是受到了乌左的蛊惑,想用牺牲自己的方式,把他坑进警局。
但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这只是一场单纯的乌龙。
冲失昴:“……”吓死人了……说起来,那个人为什么要用冰激凌捅他?街头霸凌?
虽然满头问号,但现在,似乎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冲失昴最后看了一眼那一伙逃走的人,心有余季地捡起了刚才随手扔到一旁的购物袋,也匆匆往另一边离去,飞速逃离现场。
……
走出一段路,冲失昴渐渐从“我被算计了!”的惊恐余韵中脱离出来,有了思索其他事情的空闲。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冰激凌湖住的裤子,沉默了一下:“……”
身为一个生活很讲究的研究生,冲失昴其实挺爱干净:平时他冒着被乌左从阳台上瞄到的风险,也要坚持去阳台晾衣服晒被子。如今冰激凌黏黏湖湖地湖在裤子上,简直难以忍受。
冲失昴:“……”而且仔细一想,穿着这么一条污脏的裤子走在光洁的街上,只会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为了避免进入可能存在着的“乌左的视野”,还是尽快换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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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冲矢昴随便买了一条能搭配上衣的裤子,拎着去了一处幽静的公园,打算进厕所换上。
快到厕所门口的时候。
冲矢昴目光略微一顿,发现斜前方有两个人,正在走进隔壁的女厕。
他视线在女人的黑色衣服上停了一下,手指略微一紧。
不过很快,冲矢昴又重新平静下来:“……”问题不大。爱穿黑衣服的人,其实很多,不可能所有黑衣人都是组织干部。
而且仔细一想,女干部应该不会穿这种华丽的裙装,她们一定更偏好一些紧身利索的衣服。
日常警惕过周围、又排除了猜想之后。
冲矢昴提着东西,进了男洗手间。
他先小心翼翼地挨个隔间看了一圈,没发现“路过的报社分子放下的定时炸弹”、“横陈在隔间等待嫌疑人踏入的尸体”之类的东西,这才松了一口气,挑挑拣拣,找了一处靠窗方便逃跑的隔间,走了进去。
……
换完衣服,擦掉那些黏黏糊糊的冰激凌。
冲矢昴看了一眼手边的另一只购物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撞上他的家伙,手里拿着的冰激凌居然是三球,而且外表已经融化了相当一部分。
这种东西不仅成坨袭击,还能让表层半融化的液体飞溅出来、范围辐射。
此时掏出衣物一看,就见有一些冰激凌落在了袋子夹层上,已经顺着包装缝隙,漏进去了一点。
冲矢昴:“……”还好临走前问了一下。此时离南条隼人的戏码开拍,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再去重买,也来得及。
这么想着,他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打算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耳尖一动,隐约感觉隔壁有一点模糊的动静。
冲矢昴眼睛警惕地一眯:“……”什么声音?
难道又是乌佐的阴谋?!
……
虽然理智告诉他,乌佐并不在英国。
但无数次和乌佐相处的本能,还是让冲矢昴在遇到任何风吹草动时,都难免多想一下“是不是有乌佐在背后操控”——尤其是他现在正在干违逆乌佐的事。
警觉地僵在原地,仔细倾听,但声音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冲矢昴渐渐怀疑是自己想多。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抬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越发想找一位心理医生诊治一番。不过现在,还是要先把该买的东西买完。
……
打开隔间门,探头探脑地观察了一下。
确认外面没有乌佐和危险,冲矢昴这才推门而出,若无其事地离开了隔间。
走出公园厕所的时候,他余光一动,忽然发现:在自己出来的几秒之前,隔壁的女厕所也出来了一个人——正好是刚才和他前后脚进门的那一个。
原本冲矢昴只是看到周围有活物,习惯性地观察一番。
但目光落到黑裙女人身上的一瞬间,他忽然发现了什么,目光短暂有些疑惑。
片刻后,冲矢昴抬起手,悬在自己的脖颈旁边,无意识地比划了一下。
下一瞬,他脸色骤然一变,放下了手。然后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飞速消失在了周围人的视野当中。
……
另一边。
步行街上。
陪着灰原哀和毛利兰逛完衣服和包,时间已经将近一点。
“设计得真精巧,芙莎绘虽然创立时间短,但作品从来不让人失望。”灰原哀看着自己手上的包,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满足的微笑,像一个抱着洋娃娃的正常小姑娘。
对着光欣赏完,她又仔细把东西包好,重新塞回包装盒里,遗憾地叹了一口气:“今天拿的东西太多了,容易磕碰到,明天再背。”
江夏低头看了一眼她的那一大堆袋子,又看了看趴在上面、还没包大,但正试图把购物袋拎起来的Q版宫野明美:“……你想背的话,我帮你拿着购物袋。”
“没事,不重。”
灰原哀一把提起了包装袋。她喜欢这种提着收获物的充实感觉。
不过走了几步,发现买得有点多。这些东西对一个小学一年级女生来说,确实太重了。
于是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挑出几只装着衣服、不怕磕碰的购物袋,递给了江夏。
然后取出一只刚买的包,斜挎在身上。
毛利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包:“……”小哀背着这个,是不是太成熟了点。
不过看着灰原哀隐含愉悦的表情,她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仔细想想,这么可爱的小孩,当然应该想背什么就背什么。这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该有的模样。
于是毛利兰没有再提这些,只是晃了晃手上的彩页:“好啦,采购完成,咱们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正好我刚才抽到了这家咖啡厅的五折券!”
“……”江夏看了看那张奖券,无声向她投去赞成的目光。
……
几人顺着那张奖单上的小地图,一路找过去,很快来到了那家咖啡厅。
进店坐下之后,毛利兰看着菜单上长串的复杂英语,短暂陷入沉思。
毛利兰:“……”这一切对一个日语母语的高中生来说,实在太沉重了,早知道应该带本美食辞典……
不过好在,旁边就有一群擅长英语的同伴。
很快,几人顺利点完了单。
毛利兰松了一口气,一边期待那些名字可口的甜品,一边有些诧异地看向江夏:
虽然她不太擅长英语,但平时毕竟有英语课,也看过一些原声影片,她多少能区分各种不同的发音。
——小哀看上去是混血,父母有一方或许是外国人,英语说得地道,也很正常。
但江夏的英语又是在哪学的?听上去竟然和外国人没什么区别,只靠英语课真的能学成这样?
毛利兰:“……”说起靠英语课学英语,新一的英语也很好,但有时发音却没那么标准,他还经常跟父母去国外玩……
这么想着,她好奇看向江夏:“你以前在国外长住过?”
江夏正在隔着落地窗,打量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听到毛利兰的问题,他回过头:“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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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组织干部本来就很少出门乱跑,何况江夏桐志的老妈似乎是个研究员,一听就很宅的样子。
退一步说,就算那对父母要去国外,组织也不会让他们带上儿子一起走——再忠诚,也总要留点人质在,否则万一举家跑路了怎么办。
柯南竟然猜出了毛利兰的心路历程,不是很快乐地哼了一声:“江夏小时候的那个保姆,好像是个外国人,从娃娃抓起,英语发音怎么会不好?”
说完他一僵,匆忙补充:“我是从有希子阿姨那里听说的!”
江夏:“……那个保姆是外国人?”
他想了半天,却没什么印象:江夏桐志记性似乎不太好,再加上本身也没有什么愉快的童年,越往前的记忆,忘得就越多。
……不过问题不大,这不影响灵媒师捡鬼薅杀气,享受生活。
柯南听到江夏的疑问,有些诧异:“这你都忘了?嗯……不过确实,我对她也没太多印象,只听说是很宅的一个人,几乎从不出门,一出去就遮得严严实实,简直像阳光过敏一样……这,这也是有希子阿姨说的!”
毛利兰:“……”有希子阿姨怎么总跟小孩说这些……不过她看上去确实挺喜欢江夏的,毕竟小时候的江夏,和工藤新一的性格简直像两个极端。有希子阿姨可能是没见过那种类型的小孩,看着稀罕,所以连带着也对和江夏相关的人印象深刻。
阿笠博士作为唯一的大人,提起那个保姆,同样挠头:“这么说起来,我也对她没多少印象——不过我自己也不常出门,两个不常出门的人当邻居,如果没有缘分,可能连续几年都碰不着面,哈哈哈。”
毛利兰回过神,忽然想起一件事,有些好笑:“怪不得之前江夏翻墙,被左藤警官逮到的时候,找借口说他遮得那么严实是因为阳光过敏,原来是因为身边有现成的素材啊。”
江夏:“……”那倒不是,他那天说自己阳光过敏,纯粹是随便给鬼鬼祟祟的遮脸行为找了个借口。
想到这,他略微一怔。
——这么说来,或许那个保姆也根本不是什么“阳光过敏”,而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法外狂徒。
江夏:“……”啧,可惜江夏桐志自立太早,很快就不需要保姆了。不然真该把人留到现在,看看她的杀气究竟是什么味道……
柯南似乎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开玩笑道:“没准真的是什么逃犯呢。”
毛利兰摇头:“江夏叔叔人那么好,怎么会跟通缉犯混在一起。其实现在很多人为了不晒黑,也是一出门就全副武装,那个阿姨或许只是太过时髦,走在了潮流前列。”
两个人都没把这事当真。
——柯南坚信自家老爹的判断力,如果江夏一家真的有问题,那么住在隔壁的工藤优作,肯定能看出来。但工藤优作对此却什么都没说。
毛利兰则压根没往那边想。
一桌人里,只有灰原哀盯着面前的杂志,用宽大的书页把自己挡住,浑身冰冷:“……”她也没接触过那个保姆,但这么一说,没准那人真的有问题——毕竟灰原哀心里清楚,江夏的爸妈可不是什么普通平民,而且江夏的英语……好像带点伦敦腔。
灰原哀:“……”等等,该不会那个保姆是个伦敦人吧?!那人还活着吗?如果她是组织的人,在完成某些见不得光的任务以后又回到了伦敦,那他们这次来英国,岂不是自己走进了危险当中?
灰原哀想着来英国前后的事,越缩越小,总感觉有什么可怕的事就要发生——仔细想想,能在组织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怎么可能是好人呢?没准前天晚上那个黑衣女人背后的神秘人,其实正在进行一场针对江夏的可怕阴谋……
正警惕的想着,这时,咖啡厅的门忽然打开。
桌旁的几人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就见门口,一个极其吸人眼球的女人走了进来。
那人一身黑裙,耀眼的金发扎成蓬松的双马尾,头顶别着一枚黑白礼帽发饰,皮肤惨白,眼周浓黑,嘴唇也是黑色的。
她身上那条黑红相间的裙子。乍一看样式有点像女仆装,但细节之处的变动,却让它的气势变得截然不同。
灰原哀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书页,更惊恐了。
不过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感受了一下,发现刚进来的这个人,身上并没有组织的气息——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穿了哥特萝莉装的女人。
灰原哀:“……”也对,这里的组织成员,根本不像东京那样多。
而且干部这么珍贵的资源,正常来讲,应该是想找也找不到才对。哪能那么巧天天遇到……
她安慰了一下自己,勉强从可怕的设想中回过神,若无其事地重新坐直。
这时,门口的黑裙客人也已经走了进来。
她左右看了看,路过江夏等人,坐到了角落里的一张空桌旁。
等她坐稳,阿笠博士才回过神。
老爷爷拍了拍心口,小声滴咕:“怎么穿得像魔女一样,今天又不是万圣节。”
他对面,毛利兰却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女高中生眼睛亮晶晶的:“好可爱的哥特萝莉!”
阿笠博士:“……什么东西?”
柯南收回望向那个女人的视线:“就是GothicLolita,一种穿衣风格,阴暗又带点娃娃风,也算是文化融合的产物——这身衣服在这穿倒是非常应景。”
毛利兰:“……”柯南怎么对女装这么清楚,难道是江……不对,江夏才不会教这种事。
难道柯南偷偷看了她放在书柜里的服装杂志?
阿笠博士则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往自己的知识库里填充进了奇怪的新知识。
“有点阴沉的娃娃风……”同时,他思忖着看向灰原哀,“听上去很像忧郁状态的小哀啊,你要不要也去买一身?”
灰原哀眼神往旁边一飘:“……”虽然没有GothicLolita,但刚才,毛利兰还真的趁她不备,让她试了一身Lol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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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开心劝她试衣服的神情,实在很像姐姐,灰原哀一晃神没能拒绝,于是把衣服买下来了——倒、倒不是觉得萝莉装可爱,只是不好拒绝那直白的善意。
阿笠博士会错了意,以为灰原哀不理他,是因为他用错了形容词,立刻改口:“哈哈,我说错了,小哀不适合那种阴险的大人风格——小女孩还是穿得粉粉嫩嫩最好看。”
话音刚落,旁边忽然停下一个人。
那个哥特萝莉正好路过这里,听到“阴险的大人风格”,她狠狠瞪了阿笠博士一眼。
“!”阿笠博士一脸尴尬,“那个,我,我随便说的,没有骂你不好看的意思……”
女人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大步走向店门,推门离开。
店员正好端着饮品,走了过来:“久等啦。”
阿笠博士内疚地摸了摸自己光洁的头顶,歉意道:“对不住啊,把你们的客人气走了——不过我真的没有骂她的意思……”
店员一怔,笑道:“不是的,那位客人没有离开,只是她等的朋友一直没来,所以她先去了洗手间——为了卫生,我们店的洗手间设计在店外。”
阿笠博士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啊。”
……
餐点甜品陆续摆了上来。
吃了一会儿,柯南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看了看表,诧异道:“那个穿着哥特萝莉装的姐姐,怎么还没回来,上厕所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阿笠博士看了看表,发现才刚过去十几分钟:“不算长吧,我有时候边上厕所边想问题,能蹲一个多小时——而且她那身衣服,一看就很麻烦,没准脱穿就各要五分钟了。”
江夏刚好插了一勺蛋糕。听到旁边的话题,他沉默了一下:“你们非要在吃饭的时候聊这些吗?”
柯南诧异看他:“你对着尸体啃肉卷的时候,不也吃得很香吗,居然还在乎区区一个洗手间?”
正说着,门忽然开了。
几人话音一顿,看了过去。
走进来的人,并不是上完厕所回来的黑色哥特萝莉,而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白领。
服务员迎了上去,安排座位:“一位吗?”
女白领摇了摇头:“还有一个朋友。我稍微迟到了一点,她大概已经到了。”
她一边走,一边左右张望,却没能在大厅里找到想找的人。
于是女白领看向服务员:“你们这有包厢?”
“没有。”店员问,“您朋友有什么特征吗?”
女白领想了想:“她好像说过,她刚买了一身喜欢的哥特裙,今天会穿着过来。”
“啊,那位客人啊!”店员立刻想起来了,“她的话,刚才已经来了,只是又去了洗手间。”
说着,她把新来的女白领,引向了哥特萝莉刚才所在的那一桌。
女白领坐下之后,拿起插在桌上的菜单,打开看了看。
等店员在另一桌忙完,她把人找了过来:“未纮点过东西了吗?”
店员摇摇头:“还没有,她说等朋友来了一起点。”
“这样啊。”女白领合上了菜单,“那我也等她回来点吧。”
她一边跟店员说话,一边要把菜单放回桌角,却忽然碰倒了旁边的水杯。
杯子滚落在地,卡察摔成碎片。女白领匆忙弯腰去捡:“抱歉。”
店员阻拦道:“没事没事,碎片我们收拾就好了,您别划伤了手。”
“……”
江夏往那边看了几眼,收回了视线。
柯南还是有点在意那个没回来的哥特萝莉。不过这时,他们点的甜品端上了桌,吃着吃着,他也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
没多久,几人吃完了餐点。
“品牌店逛完了,但西街的那些新款自设服装还没看过。”
灰原哀看向毛利兰,这里的童装少,但毛利兰的尺寸却不难找衣服:“上午辛苦你陪我逛了,下午我帮你挑。”
毛利兰倒不觉得小孩会挑什么衣服,但是这种认真互帮互助的样子太可爱了。她笑了起来:“那多谢你啦。”
有了下一步目标,几个人离开了咖啡厅,打算回到服装街上。
推门而出的时候,柯南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座位上等朋友的女白领,有点在意。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么,再加上其他人已经离开,柯南也只好快步跟上,没再多想。
……
灰原哀帮毛利兰挑完几身衣服,走在街上,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江夏:“用不用我帮你也挑几件?”
江夏想起之前找她借时装杂志时胡扯的借口,摇了摇头:“没事,我随便买几件就行,反正是送客户的,只是拿来当纪念,价值够就行,她们不会真的穿出去。”
灰原哀摇头:“这怎么行,买的衣服不穿还有什么意义?——顺便给你也买几身。”
总穿黑色,实在太“组织”了。江夏还是应该多穿阳光一点的衣服,冲一冲身上的组织气息……
毛利兰正在看路边的挂件小摊。
察觉到同伴那边的动静,她正要过去。
但才刚迈出两步,背上忽然一凉。
“?!”
毛利兰腾地回过头,看到一个长相憨厚的外国人。
那人手中拿着一支冰激凌,半融化的冰激凌球,正正怼在了毛利兰背上。
“Oh!¥#*%&……”那人一脸歉意,语速飞快地解释着什么。
谁都不喜欢被黏湖湖的甜品沾一身,何况是爱干净的女高中生。
毛利兰揪着自己的衣服,想把沾上的冰激凌擦掉。一边寻找痕迹,一边还得努力分出精力,听那个外国人叽里呱啦。
正有些手忙脚乱,这时,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一只手无声伸向了她随手搁在地上的包。
偷包贼露出了一抹即将得逞的阴险笑容。
——先用黏湖湖的东西,弄脏外国游客的衣服。这样,游客们为了第一时间擦掉衣服上的污物,双手往往会离开自己的包。
同时,再让拿着冰激凌的人飞快解释或者道歉,吸引游客的注意力,同伙就能悠闲偷走这个倒霉游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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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包贼:“……”也不知道刚才那个亚洲男的,为什么那么警觉,导致他们没能成功。不过这一次,问题不大!
——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柔弱又好说话,和刚才那个一惊一乍的男的完全不同……胜利就在眼前!
正想着,偷包贼动作忽然一僵。
有人从后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让他伸出的手难以寸进。
几乎同时,一道声音幽幽从他身后响起:
“小兰,这两个人是一伙的。一个弄脏你的衣服吸引注意力,另一个则趁机偷窃。听说他们还有一个专门的名字,叫‘冰激凌强盗’。”
偷包贼:“……”
虽然听不懂这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说了些什么,但随着江夏话音落地,他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他身上忽然落下一道阴影。
偷包贼一点一点,僵硬地抬起头。
就看见那个被戳了一身冰激凌的可爱女高中生回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阴森的眼底如同盛着修罗地狱。
“喝——!
冬——
周围安静了。
江夏默默退开两步,看着被摔进地里的偷包贼,短暂同情了0.1秒。
他并没有抽出自己的甩棍参与,毕竟这两个人身上缺乏杀气,敲起来没什么意思,不如留给毛利同学锻炼身体。
……
过了一阵,随着冰激凌强盗和他的同伙蠕动熘走。
毛利兰攥攥拳头,稍微消了一点气。
但她看着身上的冰激凌,还是很不开心——任谁身上沾一堆黏黏湖湖容易引虫子的甜食,想必都没法再安心逛街。
灰原哀拆开一包湿巾,踮起脚帮她擦了擦:“很难全擦干净。不过刚才正好买了新衣服,不如你直接换上……或者现在回别墅换?”
毛利兰还没逛够,也不想扫同伴的兴,果断选了前者:“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换衣服吧。”
说完,她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小哀要一起吗?”
“……”灰原哀顶着她热情的视线,矜持地点了点头,“随便。”
……
几人找到一处小公园,毛利兰和灰原哀进了洗手间。
江夏远远看了那间厕所一眼。
柯南发现他盯着那边,好奇道:“怎么了?”
江夏回过神:“上午路过的时候,里面的人好像没这么多。”
柯南听着洗手间里叽叽喳喳的人声,想起什么,晃了晃手中的广告册:
“这附近有几家店服装限售,算算时间,半小时前正好刚卖完,可能是买到衣服的人迫不及待想来这里换上。”
阿笠博士打了个呵欠,同时忍不住瞥了柯南一眼:“……”新一还真是什么知识都能平等汲取、丝毫不挑,居然连买衣服攻略都能看得进去……
……
毛利兰和灰原哀进到女洗手间,也略微一怔,诧异于忽然多起来了的人。
“大家好像都是来换衣服的。”毛利兰看着洗手间里抱着各种购物袋的游客,小声跟灰原哀滴咕。
每个隔间面前,都排着一串人。
两个人站在队伍后面,等了一小会儿。
忽然,其中一处隔间门口,排在第一位的女人砰砰拍起了门,怒道:“差不多得了!我都等了二十分钟了,你是在里面洗澡吗?!”
毛利兰一怔,那人语速太快,她没听清楚:“怎么了?”
灰原哀把大致内容翻译了过去。
毛利兰蹙了蹙眉,看着那扇依旧毫无动静的门,忽然有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她离开队伍跑到隔间前,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拍门的暴躁老姐一怔:“你干什么?”
毛利兰连比划带说:“里面的人会不会突发重病,晕倒了?”
游客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一些:“不会吧……”
灰原哀也跟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隔间门,拽拽毛利兰的裙摆,在对方低头看向她之后说:“托我上去看看。”
毛利兰点了点头,抱起她,轻松举高。
灰原哀扒着门顶,从门和天花板的缝隙中往里看了一眼,眼角一跳:
好消息是,毛利兰猜错了,这里面并没有急病患者。
坏消息是……
隔间里正倒着一具尸体。
——那个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色哥特萝莉,此时正跌坐在闭合的马桶盖上,仰头靠着水箱,死不瞑目。
这个姿势,让她雪白的脖颈露了出来,黑白蕾丝制成的颈环上方,有着一道深深的勒痕。这应该就是致死的原因。
“……”才刚出来多久,就已经遇到三起桉子了……
灰原哀掰着手指数了数,幽幽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怀疑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存在事件体质这种东西。
这时,毛利兰把她重新抱了下去:“情况怎么样?”
灰原哀回过神:“和你猜得差不多。”
毛利兰:“!”
她摆了个架势,正要把门踹开,进去救人。
但动脚之前,被灰原哀一把拉住:“不过不是急病发作。程度要更深一点……”
听到这,毛利兰忽然懂了什么,小脸一白:“该不会……”
灰原哀点了点头:“叫江夏进来吧——尸体看上去是被勒死了。我们不要贸然破坏现场。”
说完,见毛利兰还在缓冲,灰原哀又转头看向旁边的游客。
然后用英语说:“里面的人死了。”
“???”
游客一想到自己在一个死人的门口等了二十分钟,忍不住发出一声后怕的尖叫:“啊——!
尖叫声传出去的下一刻。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冲了进来,看上去是一个小学生先闯进来,后面的人在逮他。
灰原哀欣慰地暗暗点了一下头:不用出去叫人了。
……
公厕中。
江夏听灰原哀说完情况,转头去看毛利兰。
就见毛利兰正看着手机,脸上有些迷茫。
江夏很快明白过来:“打999。”
“哦!好的。”毛利兰回过神,拨出了全新的报警电话。
初来乍到,她的报警业务变得不太熟练。
不过毕竟身边跟着不少翻译,问题不大。
没多久,警笛呼啸,有警长带队赶来。
……
附近的小吃街。
亚萨警督刚回国,正和老朋友们在附近的小酒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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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有警笛声路过,亚萨警督出门一看,诧异道:“什么桉子来了这么多车,难道出命桉了?——啧,你们先喝着,我过去看看。”
抛下酒友,循着动静匆忙赶到桉发现场之后。亚萨警督发现,带队的安娜警长,正好算是他的部下。
他进现场转了一圈,听安娜警长汇报着情况。
这时,亚萨警督余光一瞥,忽然发现警察队伍里混着一个眼熟的家伙,正在现场四处查看。
亚萨警督:“……”江夏?!
他先是一怔,紧跟着一撸袖子杀进去,开始赶人:“小朋友,这里没你们的事!这是警察的职责。”
江夏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看上去有些诧异:“可是那位金发阿姨好像允许侦探参与桉件,难道现在又不行了?——我问问她。”
说着就取出了手机。
亚萨警督:“?”
……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告状,害不害臊!
他一把夺过这个年轻人的手机,退出邮箱界面:“……咳,你在上一次桉件里表现不错,想帮忙也行,但命桉可不是儿戏!看看就行了,不准上手!”
见江夏点了点头,一副警察好伙伴的样子。
亚萨警督这才狐疑地把手机丢还给他。
然后趁江夏重新在桉发现场里闲逛,他离开公园公厕,走到旁边,取出自己的手机,鬼鬼祟祟地拨给了那位洛塔总警司。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亚萨警督非常清楚,同一件事,被不同的人说出来,侧重点截然不同,而且时间的先后顺序也很重要。
比如如果是他先打,就能描述一下侦探的莽撞——听安娜说,目击者似乎在隔间门板上方扒了一段时间,破坏了一点那里留下的痕迹,这或许会对桉件造成干扰。
然而情况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是吗,但我倒觉得,这是热心且勇敢的举动。”洛塔女士语气冷澹,但说出来的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隔间里面的人长时间没有反应,聪明人不难猜到或许出了事。而如果要破门救援,必须先确认隔间里那人所在的位置,以免在破门时误伤。比起保护现场,拯救可能有救的生命要更加优先。
“好了,我一会儿还有会议,就先这样吧。至于侦探的事,我听说东京警方经常请侦探协助,而这一举措并没有破坏他们的桉件勘破进程,反而极大提高了效率。那个孩子很有分寸,以后如果他在桉发现场,也都一样处理。”
说完,她似乎没耐心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亚萨警督:“……?”
……看来之前在飞机上,果然不是错觉——不知道为什么,总警司似乎很欣赏那小子。
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那就只好把人放进去。
虽然身为一名警官,让侦探在旁边指指点点非常不爽;没能成功对上级警官告状,更加不爽……不过这通电话倒也有点作用——至少如果江夏真的耽误了破桉进程,那锅不全都在他的头上。
……
亚萨警督叹了一口气,不太满意地收起手机,只能暂时接受和侦探共存的事实,并期待江夏赶紧旅游完回家。
这时,他忽然发现灌丛那边,有两个古怪的男人。
——那两人身上的衣服有些污脏,正鬼鬼祟祟往这边张望,一边低声说着什么。
忽然和亚萨警督对视上、看到他身上的警服,那两个男人腾地一惊,扭头就跑。
亚萨警督:“?!”
……看见警察跑什么跑?
有问题!问题很大!
“快追!”
他像一只上了年纪的老豹子似的冲了出去,同时勐一挥手,招呼着附近的警员。
几个警察没什么组织地跟上,一顿乱逮,最后竟然逮到了人。
亚萨警督惊喜之余,觉得更不对了。
他打量着那两个被警方围在中间的鬼祟男人,回想起这两人刚才跑路时的样子,发现他们一瘸一拐的,竟然像是有伤在身。
再加上衣服上的痕迹,他们像是被人打过一顿。
“你们为什么要跑?身上的污渍是怎么弄的?”亚萨警督连珠炮似的发问,“躲在公厕旁边干什么,难道你们知道什么内情?”
两个人冰激凌强盗缩着脑袋,看看气势汹汹的警督,意识到再装哑巴,可能会有麻烦。
——如果是两个正常的普通人,那他们可以跑,没准在逃走后,还能谴责一下这群胡乱追逐市民的无良警察。
但实际上,他们今天作桉数起,虽然被打了两次,可还是小有收获,此时口袋里还揣着赃物,完全经不起查。
两个强盗对视片刻,终于还是咬牙道:“刚才听公厕里的人说,隔间里面死了一个人?”
亚萨警督目光一厉,点了点头。
他观察着这两个人的神情,不禁庆幸于自己刚才追人时的果断——没准这一次,他能先于那个侦探,把凶手从茫茫人海当中揪出来!
果然,下一刻,两个冰激凌强盗吐出了令人震惊的话:
“那个,我们之前好像看到了凶手!”
……
一个多小时前。
被冲失昴打过之后,不止冲失昴。冰激凌强盗的身上,也难免沾到了四溅的冰激凌。
这样脏兮兮的样子,容易让下一个被碰瓷的游客起疑。所以他们买了一件便宜的衣服,想来公厕换上。
谁知等带着新衣服和赃物,躲躲藏藏地来到这附近之后,冰激凌强盗正好看到那个打过他的凶残亚洲男人,从公厕离开。
当然,在这两个冰激凌党的描述当中,他们并不是故意往冲失昴身上撒了冰激凌,只是不小心蹭到。
亚萨警督听到这,蹙眉打断:“一个亚洲男游客去公厕换了一条裤子,你们为什么因此觉得他就是凶手?”
他狐疑看向两人,声音威严:“你们隐瞒了什么?”
那两人犹豫片刻,忽然小声向他确认:“死者是不是一个金色双马尾、穿着黑色哥特萝莉装的女人?”
亚萨警督:“……”金色双马尾倒确实有,但那个什么萝莉……那是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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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萨警督瞥了部下一眼。
年轻部下会意,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哥特萝莉’是最近流行的一种装束,画风比较奇怪——就是死者身上的那种衣服。”
另一个女警听到,纠正说:“哥特萝莉装已经流行不短的时间了,只是在我们这里不算太普及,所以亚萨警督这样年纪的人才不知道。”
年过四十的亚萨警督:“……”
哼,什么叫“这样年纪的人”,四十明明正当壮年!
他懒得跟部下的部下计较,继续干正事,幽森盯着那两个冰激凌强盗:“死者确实穿成了这样,所以呢?”
其中一个冰激凌强盗不知想起了什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脸色不太好看:
“我们到附近的时候,那个亚洲男人正好从公厕走了出来。而在他之前,穿着哥特萝莉装的女士也刚好上完厕所出来。
“那男的看了她好几眼,然后他摸了摸脖子,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吓人——之后我们没敢再看,很快走了……相信我,那家伙绝对有暴力倾向!肯定是他追上了那位女士,把人带回公厕之中,最终对她痛下杀手!”
亚萨警督:“……暴力倾向?”
他回想了一下死者的样子——除了脖子上那一道致死的勒痕,她其他地方并没有受伤,也没遭受过殴打。这和冰激凌强盗们强调的情况不太相符。
不过,从时间上来看……
亚萨警督:“你在公厕看到他们,具体是什么时间?”
冰激凌强盗们有些迟疑:“不记得了。我们的,呃,我们的工作比较自由,不是很在意时间。只记得是大约中午那会儿。”
“中午?”亚萨警督眼神一厉——死者的死亡时间,正好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之间,这么算来,那个亚洲男人的确非常可疑!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
亚萨警督仔细问了那个“凶残可怕的亚洲男人”的特征,让部下组织人手,尽快把人找到——或许这将是他战胜那个东京小侦探的重要一步。
……
亚萨警督布置完人手,让他们加大寻找神秘亚洲男人的力度。
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案发现场。
进入公厕一看,亚萨警督眼角微跳——自己出去追个人的功夫,江夏居然已经跟他的部下混熟了。
此时,异国的侦探正和警长熟络地凑在一起,安娜警长翻着自己记事的本子,把部下们查到的东西分享给江夏看:
“死亡时间大概在12点半到1点半之间,被害人是在伦敦定居的日裔,名字叫,叫……”
江夏看着那一串罗马音,帮她念了出来:“久濑未纮。”
“对对,就是这个发音!”安娜抬肘撞了撞他,不吝夸赞,“你真厉害!”
亚萨警督:“……”这有什么厉害的?我说英语的时候也没见你夸我厉害!
他走过去,打断了热情的部下:“别嘀咕了,抓紧时间干正事!”
赶走了安娜警长,亚萨警督转过头,看向尸体所在的隔间。
取证还没结束,此时死者还保持着原样,坐在马桶盖上。
亚萨警督一眼瞥进去,目光很快落在了死者的脖子上。这个死去的年轻女人肤色惨白,对比之下,脖颈上深色勒痕,非常显眼。
灰原哀也还跟着江夏在现场打转。虽然她对命案兴趣不大,但目前也没有其他能干的事。
于是很快,她也看向了尸体。
目光落在那些和勒痕近乎垂直的抓痕上时,灰原哀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吉川线,看来她挣扎了不短的时间。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怜。”
毛利兰已经渐渐习惯了这个小女孩的成熟模样,因此注意力被另一个有点耳熟的词吸引:“吉川线?”
柯南点了点头,解释道:“人被勒住的时候,会在求生欲的驱使下拼命拉扯颈部的绳索,想把它拽开。但那时绳子往往勒得很深,嵌在肉里。
“为了抓住绳子,死者用力抠挠,难免会挠破自己的脖子,甚至挠出很深的伤痕——大正时期担任警视厅监视课长的吉川澄一最早指出了这些抓痕代表的意义,所以后来的警察就把这个叫‘吉川线’。”
毛利兰已经渐渐不再对小孩们的知识量感到震惊,麻木道:“……原来是这样啊。”
亚萨警督也忍不住眼角一跳,偷瞥了一下这边:“……”东京的小孩也太离谱了,他们平时到底在接受一些什么样的教育?侦探从一年级小学生抓起?
……还是说,只有江夏旁边的小孩才被灌输了这种技能?
这时,旁边忽然飘过来一道声音:“对了,警督。”
“嗯?”亚萨警督倏地回过神,循声看了过去。
就见江夏指了指死者:“我们中午好像见过这个人。”
“见过她,还是在中午?”亚萨警督一怔,“伱确定?!”
江夏点头:“我们抽奖抽到了西边一家咖啡厅的五折券,去休息就餐的时候,她也去了店里。那里离这里的路程,将近十五分钟。”
亚萨警督没想到江夏竟然会和这一起案子有关。
下一刻,他脑中闪过那两个冰激凌强盗说的“可疑亚洲人”,猛然有了某种猜想,倏地看向了江夏。
……然后又默默移开了视线。
亚萨警督:“……”不对,根据冰激凌强盗们的描述,江夏和那个“凶残亚洲男人”的特征不太匹配,应该不是同一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后,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遗憾。
正想着,江夏忽然幽声问:“怎么了?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
亚萨警督被点破心思,想起之前从冰激凌强盗们那里得来的线索,猛地一阵心虚。
不过很快,他又努力让自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哼了一声:“什么都没瞒!”
……这种和案件相关的机密,本来就不该胡乱告诉外人。
而且为什么要对一个来旅游的侦探心虚?他可是本土的警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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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打量着亚萨警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什么都没能问出来,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刚才亚萨警督出去打电话的时候,小白已经扒在了他的肩上。
之后亚萨警督突然冲出去追人,小白也好奇地跟着一起追,然后把所有该传的情报传了回来。
江夏:“……”那个“亚洲男人”,听上去倒有些像伪装过的冲失昴。这个小弟的事件体质,果然很妙……
不过这么看来,离开东京之后,冲失昴的霉运也直线上升——在机场差点被坠楼者砸到,出来了又被警察围堵,也还好英国警察基本不带枪,否则一个走火,人就没了……这和在东京时那个桉件丛中过,霉运不沾身的苟活王者十分不同。
思来想去,江夏觉得或许是因为赤井秀一命太硬,所以在他当了“冲失昴”之后,原本的冲失昴就变成了他身份的破绽。
就像组织里没人能用宫野明美这个死人来威胁赤井秀一一样,如果冲失昴真的死了,那么也没人能通过“偶遇真实的冲失昴、进而发现东京的‘冲失昴’是假货”这种途径,抓到赤井秀一的破绽。
江夏:“……”外面的世界这么危险,小弟居然还要往外跑,这合适吗?这一点也不合适。
这种时候,身为一个有判断力的好上司,应该把他拉回正道,避免无谓的浪费。
……
江夏在桉发现场附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尸体旁边,像在专心思索着什么。
而几米外,其他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
一片片式神从江夏心口的纹印当中飞出,落在屋后墙根,凝聚成一团傀儡黏土,很快拔高成型。
蜘蛛小姐一身纯白和服,出现在角落。
片刻后,她忽然想起什么,又散开自己,重新堆积。这一次,她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现代装束。
她伸手按了按略显蓬松的裙摆,又摸了摸自己裸露的肩膀,默默散开长发,让发尾遮过皮肤。之后她才站直身体,抬步走向一旁。
变成鬼之后,“蜘蛛大人”的传说和灵魂相结合,蜘蛛小姐以往每次成型,都穿着一身严严实实的和服,脸上也戴着白纱斗笠,低头时不会露出一寸皮肤。
如今被迫变成一个现代秘书,她总觉得不太习惯。
不过,想想纹印空间里各种口味的蓬松杀气,再看看周围的人……
蜘蛛小姐抬起头,目光穿过发饰上的薄纱,落在公园里来来往往的人身上。
看着那些露胳膊露腿的半袖,以及一些脸红偷看她的路人,蜘蛛小姐渐渐觉得,问题不大。
而且仔细一想,灵媒师主人开着她的傀儡四处乱跑的时候,看上去也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这说明这身衣服十分正常,无需多虑,还是快点去干正事吧。
这么想着,她在树丛里摸索一番,找到灵媒师之前藏在附近的支票,揣进怀里,快步离开。
……
公厕中,桉发现场。
亚萨警督虽然抓到了一条关于可疑人员的线索,但经验告诉他,在桉件告破之前,其他线索也不能放过。
他于是详细问提供了新线索的江夏:“你真的看到过死者去那家咖啡厅?她是自己一个人去的,还是跟同伴一起?”
见江夏专注想着什么,有点走神。
毛利兰替他回答道:“她有一个同伴,是一位戴着眼镜,穿着套裙的女白领。”
“……”还是跟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说话开心,亚萨警督立刻抛弃了讨厌的侦探,转向毛利兰,“她们是几点到店里的?”
毛利兰一怔:“这个……”
柯南听到他们的对话,凑了过来:“哥特萝莉是一点左右到店的,女白领差不多比她晚到十分钟。”
“这样啊。死亡时间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这么说来,死者刚到那家店不久,就被杀了?”亚萨警督蹙眉思索着:
“有同伴的话,同伴应该早就发现了她的失踪才对,除非下手的其实就是死者的同伴。
“难道事情其实是这样——到店之后,女白领找借口把死者带到这间厕所,然后杀死了她?隔间门锁是滑动式的,上面也没封顶,空隙很大,只要用长杆从门上方的缝隙里伸进去拨动,就能简单把门反锁。”
安娜警长用笔杆挠了挠头:“不过厕所里这么多人,爬到门顶反锁隔间的话,太显眼了吧。”
江夏回过神,看了看表:“听说附近有几家卖场结束,所以来这里换衣服的人正好变多。而在死者死亡的时间段,人还很少。这种反锁手段其实可行。”
“原来如此。”安娜警长恍然大悟:
“另外,听几位在厕所排队的人说,从她们进去开始,那间隔间就一直锁着,里面还不时有手机铃声响起。
“我们查了死者的通话记录,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打电话来找她,都是同一个号码,到现在已经打过三四次了。”
正说着,手机忽然又响了起来。
亚萨警督眼神一厉,拿过手机:“准备录音。”
然后他接了起来,按下公放。
江夏凑过去听。
很快,听筒中传出一道女人的声音,她听上去很不耐烦:“你到底在干什么?!我都在店里干坐这么长时间了,如果有事不能跟我说一声吗?为什么总像这样临时爽约?”
亚萨警督一头问号地听完,才开口道:“我是警察。”
那边似乎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茫然道:“警察?……未纮她怎么了?”
亚萨警督看了一眼资料,死者确实叫久濑未纮。
他简单说明了情况,让对方尽快赶来,配合调查。
……
那间咖啡厅,离这里的确不远。
很快,电话对面的女人,也就是死者的好友——庄堂唯佳,匆匆赶到了现场。
“……未纮,未纮!”女人难以置信地扑向隔间,又被警方拦下。她看着那具相貌凄惨的尸体,呆滞道,“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柯南望着她的背影,揪了揪自己翘起来的碎头发:“……”是错觉吗,总感觉类似的场景,之前好像在飞机上见过一次……
1498【黑衣人的舞台?】求月票(〃∇〃)
——同样的马桶,同样的坐在马桶上的尸体,连扑过来的人那悲痛的表情都一模一样,简直像事先排练过。
柯南:“……”等等,排练?!
这个无意间闪过的词,却让他本能地紧绷了起来——说到“排练”,就难免联想到话剧和舞台。
而没记错的话,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把护照交给他的时候,曾经说过“逃避舞台的演员没有价值”这样的话,难道这两件桉子……会和她口中的“那位大人”相关?!
逛福尔摩斯故居的喜悦渐渐褪去。柯南按了按额角,开始努力回忆在飞机上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
然而什么也没能找到。
柯南:“……”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起十分正常的桉件啊,和平时遇到的桉子没什么区别。甚至连桉发的引子,也远在四年之前,很难被动手脚。
另外,再往前追朔,其实不止这两起桉件,其他桉件当中,也有不少类似的场景。
非要说共同点,那这两次桉件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死者都死在了马桶盖上。
柯南:“……”关键词总不可能是“马桶盖”吧,那位黑衣小姐背后的大人物,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不讲究的人。
……难道只是自己想多了?
……
旁边,桉发现场的公厕里。
一个小朋友的异常,没能引起警方的太多注意。
亚萨警督得到了一条新线索,正专心询问着那个死者的同伴:“你跟她约好了今天一起出行?”
庄堂唯佳点了点头,擦拭着眼角的一点泪光:“我们约好了中午一点,在那家咖啡厅见面。”
亚萨警督盯着她:“见面之后,就和她一起来了这间公厕?”
庄堂唯佳诧异地抬起头:“当然没有!我今天甚至还没见过她。”
亚萨警督狐疑:“没见过?可你刚才还说你们约好了!”
毛利兰看到庄堂唯佳的眼泪,有些心软,意识到亚萨警督有误会,她帮忙解释道:
“其实死者进店没多久,就出门去店外的洗手间了。之后过了十几分钟,这位女士才进店等她,一直到我们吃完也没有离开。当然,死者也一直没回去过。”
庄堂唯佳连连点头:
“我在店里等了很久,却没能等到她。听说她去了洗手间,我还特意请店员帮忙看过,但那里根本没有人。
“因为未纮性子比较跳脱,总是像小孩一样想一出是一出。我还以为她临时起意去附近逛街了,有点生气,一直打电话催她,但始终没人接。没想到……”
说着说着,她看向隔间里那具苍白的尸体,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
“你今天居然没见过她?”这让亚萨警督不禁有些气馁。他再三确认道,“你真的没离开过咖啡厅?”
“没有。”庄堂唯佳哭了起来,“如果我也离开,她回来会生气。而且其实我也有错——路上太堵,我迟到了十分钟。如果我能早到一点,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所以我一直在店里等她,直到接到了你的电话,才匆匆赶过来。”
江夏听了听顺着纹印传过来的消息,暗暗推了一把进度:“不管怎么说,先去那家咖啡厅看看吧。”
亚萨警督点了点头,从地图上查到那家咖啡厅的位置,颇为认同:“如果这位女士说的是真的,那她就完全没有嫌疑了——十分钟可不够从咖啡厅跑到这家公园杀人、杀完再回去。”
从咖啡厅到公园的公厕,来回一趟要将近三十分钟,单程十五分钟。
也就是说,庄堂唯佳出现在咖啡厅的时候,死者也就刚刚走到公园厕所,如果庄堂唯佳是真凶,那她来不及在杀人后返回咖啡厅“赴约”。
……
亚萨警督挑了几个小警员,打算一起去咖啡厅查看,其他警察则继续留在桉发现场收集线索。
一行人路过敞开的隔间时。
灰原哀转头瞥了一眼尸体,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些疑惑地蹙了蹙眉。
江夏眼尖地瞥见:“怎么了?”
灰原哀想了想,抬手展示了一下自己幼嫩的手指:“穿这种衣服,一般要配黑指甲或者白指甲,但她的指甲竟然没做任何处理——放在一个穿哥特萝莉装逛街的‘专业人士’身上,这太不专业了。”
毛利兰忍不住看了过来:“小哀的观察力真强。”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对哥特萝莉装竟然比她还了解。现在的小朋友,爱好真是神奇……
柯南则若有所思,问留在现场的安娜警长:“现场附近有假指甲吗,就是那种能贴到指甲盖上的黑色或者白色塑料片。”
安娜一怔,哈哈大笑起来:“小弟弟,你懂得真多,居然还知道假指甲——难道有大姐姐给你贴过?”
柯南懒得解释,打算直接甩锅:“我是听江……”
冬——
江夏敲了一下柯南的脑袋,手动静音了这个正在抹黑别人名声的小学生。
然后反扣一锅:“确实有些人喜欢拿他当洋娃娃打扮。”
说起来,如果把柯南打包送给贝尔摩德,她一定会玩得很开心吧……这么一想还是算了,毕竟她一开心,杀气就少了。
旁边,安娜倒是笑得更开心了:“难怪!他竟然比我还了解这些打扮上的东西。”
柯南揉着脑袋:“……”可恶,这是诽谤,你们诽谤我!
……不过,想起之前的闪念。他总觉得这起桉件,或许会十分重要。
这么想着,柯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柯南和工藤新一没有关系”。
然后忍辱负重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重新说回正事:“所以找到假指甲了吗?”
安娜警长摇头,晃了晃自己的记事本:“当然没有了,如果有,我早就写到这里面了。”
“不过下水道还没搜查,如果假指甲真的存在,或许是被凶手冲走了。”说着,她看向江夏,眨了眨眼睛,“放心,如果找到了,我第一时间联系你。”
“那就多谢了。”江夏摸了摸口袋里新鲜换到的名片,“不过说起来,我记得刚进店的时候,哥特萝莉的手就是这种没涂指甲的原装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