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四章 时刻为阿姊候命
看她的神情，明淮就知道她又在自我怪罪，忙拉住她的手：“明令不支持，中山王的余孽依旧没办法清除，而且明惟浩这个变数你也猜不到的。”
他这样说，景玉心里倒是稍稍好受了一些。
与卫东临闲聊了好一会儿，明淮才让人带他们去休息，只等夜里的洗尘宴再说话。
景玉看着胤华给自己的书信，眼泪一直在眶里打转，厚厚的家书，上面都是家常话，大篇幅的嘱咐景玉照顾好自己，期间还说了自己的彷徨，毕竟他的对手是那个经历了风雨的秦王赢闵，只是在末尾，他极为认真的写道：
蜀南十万大军，时刻为阿姊候命！
这是他给景玉在戎族不用受委屈的底气。
她是东川的长公主，女帝在时就不允许她去受郑王后的委屈，现在胤华更不会允许她来受金氏的委屈。
反复看了数遍，景玉这才把家书细细收在锦盒里，拿了笔墨回信，既然是家书，那便只是家常话，对于胤华对赢闵的担忧，景玉只给了他六个字：先强国，后争霸。
她把写好的信交给灵鸢，让她去给卫东临，刚清闲下来，就见瑾瑜抱着一只锦盒跑来，婢女小心的跟着他，生怕他摔着。
“娘亲，你看。”他宝贝似得打开盒子，露出里面一盒子的小玩意：“这个是大舅舅送的，这个是二姨姨送的，这个是小姨姨送的，还有这个是小舅舅送的，还有苏鱼姨姨给的呢，都可好看了。”
他利索的把每个人都喊出来，景玉惊喜的不得了：“呀，这么聪明呢，你怎么知道是他们送的？”
“卫爷爷说的呀。”他偏着小脑袋一脸天真：“他说我可聪明了，比娘亲小时候聪明，娘亲小时候一难过害怕就不会说话了，所以让人很费心思，可娘亲是女娃娃呀，就该被疼着，我告诉他，娘亲现在说话可利索了呢，因为爹爹和我会保护娘亲的。”
景玉笑意都收不住了，捧着他的脸疼爱的不行：“我和你爹爹话不多啊，怎么你那么会说话呢？这小嘴吧嗒吧嗒的，说起来还头头是道。”
“因为娘亲和爹爹都聪明，所以我也很聪明。”他说着还自己吐吐舌头：“娘亲，卫爷爷是你的先生吗？”
景玉耐心的应声：“是呀，娘亲读书认字都是卫爷爷教的呢。”
“那我也跟他读书认字好不好？”他抓抓脸：“我觉得我还可以更聪明呢。”
这下景玉彻底没忍住，笑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摸着他的头想理由：“唔...你还小呢，再玩两年好不好？等你五岁了，娘亲自己教你？”
瑾瑜撅了嘴：“别人的娘亲都想着让孩子学本事，你怎么还让我多玩玩呢？娘亲你不能这么任性，而且你每天都赖床，爹爹说这是臭毛病不能学。”
景玉假装不高兴：“你爹爹嫌弃我，你也嫌弃我。”
瑾瑜露出很伤脑筋的表情：“爹爹喜欢娘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弃娘亲呢，我也很喜欢娘亲的，娘亲若是不信，那我就亲亲你。”
第一千四百二十五章 妙常小产
他踮起脚来亲景玉，把景玉逗得笑个不停。
夜里的洗尘宴很正常，金氏没闹，也没出什么事，卫东临转交了胤华给戎王的礼物，闲聊着洗尘宴就结束了。
似乎因为东川来人了，也可能是因为明淮在金矿的事上让步了，金狼族占到了便宜，金氏也没来找景玉麻烦，九月初，景玉的临产之日渐近的时候，妙常有了身孕，渠铭确定她怀了孩子之后，立刻球了戎王把她纳为夫人。
鲁目达受伤之后，屠苏氏失宠，一个布尔氏就足够她闹心的了，现在妙常还有了身孕，渠铭的后帐整天闹腾就没停过。
每次看见渠铭灰头土脸的从帐篷前经过，明淮就一脸欣慰的抱着瑾瑜感叹：“纳妾一时爽，被虐火葬场啊，啧啧。”
瑾瑜很认真的问道：“爹爹，你想不想纳妾啊？”
“瞎说，像我这么爱惜生命的人，敢动纳妾的心思吗？”
他们父子俩在帐篷外说话，景玉在里面听得一清二楚，稳婆在她肚子上摸了摸，替她收拾好了才说道：“公主的胎位很正，孩子也很健康。”
景玉放心了，灵鸢让稳婆下去，瑾瑜立马就跑进来了。
“娘亲，爹爹说他不敢纳妾，因为二叔看着太可怜了。”
景玉看着明淮笑道：“可怜是可怜，可美人围着高兴也高兴啊。”
明淮翻了个白眼：“高兴你个鬼，别给我下套。”
他坐下来摸摸景玉的肚子，眼睛里的温柔小心藏都藏不住：“快出来了，终于快出来了。”
景玉握住他的手：“我突然有点怕。”
明淮抱住她：“别怕。”
虽然不是头一次生孩子，可景玉依旧开始不安，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明淮就一直陪着她，小心的帮她捶捶腰揉揉腿，耐心十足的安慰。
大半夜，明淮靠在引枕上晕晕欲睡，景玉依旧睁着眼睛。
“九郎，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娶别人？”
明淮睁开眼睛，眼白里布满了血丝，摸索着抱住景玉，亲了亲她笑道：“别说傻话，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孕期多思，这个太医说过，景玉知道自己是太过焦虑才会这样胡思乱想，她晚上睡不着白天还可以赖床，明淮赖不了床，晚上还得随时醒一下看看景玉到底睡着了没，所以精神稍显萎靡。
折磨了他小半个月，临产的日子越发接近，灵鸢找了一只老母鸡来，每天看着老母鸡下蛋，景玉反倒是不紧张了。
明淮生辰那日，吃了长寿面，景玉靠在床榻上，明淮坐在地上和瑾瑜玩。
本来安安静静的，婢女却突然进来，和灵鸢说了几句，灵鸢想了想才进来回。
“公主，妙常出事了。”
“嗯？”景玉诧异了：“她会出什么事？”
“吃过下午饭，妙常吃了些渠铭殿下让人送来的的奶酥，没想到奶酥里加了山楂，半个时辰前妙常腹痛，巫医刚过去她就小产了，孩子没保住。”
明淮也敛了笑意：“孕妇禁食山楂，草原上可没有山楂这种东西，看来是有人故意的。”
第一千四百二十六章 以德报怨？做梦
景玉扶额：“妙常能怀孩子跟我有关，她与我都是中原人，用中原才知道的法子弄掉妙常的孩子，嫁祸给我最是简单了，然后呢？”
“金氏嚷嚷着是殿下动的手。”
景玉笑了：“得，没我什么事，你还不快去瞧瞧？”
明淮一脸的晦气：“这都什么事啊，我看渠铭娶得根本不是夫人，是娶了一群丧门星，整天找事，真是闲得慌，不去，大半夜的我懒得理他们。”
景玉冲灵鸢吐吐舌，两人相视一笑，灵鸢也就去外面伺候着。
第二天，明淮才不紧不慢的过去瞅了一眼，渠铭咬定是明淮和景玉动的手，他能摆出来的证据无非就是掺了山楂的奶酥。
明淮当着戎王说道：“孕妇禁食山楂，所以不管是图金送来的东西还是东川送来的东西，里面都没有山楂，再者妙常能怀孩子，还是公主给的药方调理了身子，公主和我都没蠢到给自己找麻烦的地步，妙常怀孕触及了谁的利益，你想清楚了再嚷嚷，否则很丢人。”
对于戎王来说，妙常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俘虏，渠铭收了她就已经让戎王很不悦了，现在她小产，戎王更不会为了她去找明淮和景玉的麻烦，至于到底是谁下的手，他也不想管。
戎族对于身份高低看的比中原更重，戎王对待景玉和屠苏氏就有明显的分别，这一点景玉早就习惯了，虽然同情妙常，可景玉也没对她多加照顾。
她不是圣母，帮妙常怀孕就是为了不让金氏母子再来找她的麻烦，既然妙常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她还浪费什么力气？而且她和妙常之间的恩怨深着呢。
想让她不计前嫌念在妙常可怜就去帮她完全不可能。
以德报怨？做梦！
金氏本来指着妙常肚子里的孩子来为渠铭翻盘呢，却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她的心力都快没了。
重阳节的时候，一场大雨说来就来，大晚上的刮风下雨，瑾瑜吓得不敢自己去睡，和景玉抱着一言不发。
明淮在看图金的文书，一手回着信一手在他们母子俩身上轻拍安慰。
外面的风雨极大，景玉听着雨水落在帐篷里的声音十分难受，烦躁中她的肚子隐约有些跳动的痛疼，景玉静下来细细的感受了一下，明显感觉到疼痛在加剧。
不知怎么的，景玉一下子冷静了，抓住明淮的手说道：“九郎，我要生了。”
明淮笔尖一顿，立马丢开笔过来看她：“肚子痛了？”
“对。”景玉点点头：“把瑾瑜送出去，别吓到他。”
明淮立马把瑾瑜抱起来：“灵鸢。”
灵鸢就在外面，一叫就赶紧进来了：“殿下。”
“公主要生了，快去吩咐太医和稳婆过来，另外通知卫夫子一声，再把瑾瑜送去请大巫医照料，今晚我们这边事忙，可能顾不上他。”
灵鸢也慌了：“是。”
她忙给瑾瑜穿了蓑衣抱着他出去，明淮折回来握住景玉的手：“别怕，别怕。”
他手心冰凉，比景玉还要紧张害怕，就像是要生孩子的是他一样，太医和稳婆很快就来了，给景玉看了看，确定是要生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七章 景玉生产
明淮被撵到堂里等着，虽然只隔着一道屏风，但他依旧紧张的不知所措，太医也守在外面，小心的叮嘱婢女熬药。
景玉没有喊叫，疼痛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稳婆也经验老道，没让她一直躺着，扶着她在屋里小心的走，外面刮风下雨，时不时就有风吹进来，两个婢女紧紧拉着帐篷的遮布，衣袖都被夹带着雨水的风吹湿了。
景玉的衣裳已经换了下来，怀胎十月，她并没有胖多少，腿依旧纤细，可是肚子太大，在痛疼的冲击下，稳婆扶着她每一步，她就下意识的哆嗦一下，明淮抓着屏风，紧紧咬着牙眼角都湿了自己也没发现。
她走走停停实在撑不住了，稳婆才让她躺下，给她看了，确定能生了才让她使劲。
景玉没喊，却生生疼哭了，明淮心揪成一团，也不管能不能进去，绕进屏风跪在床头，一边给景玉擦汗一边鼓励她，让她抓着自己的手，手被抓破了也不吭声。
生孩子的艰辛他听说过，但到底没亲身经历过，眼看着天都亮了孩子还没出来，景玉力竭，倒在床上满头大汗眼睛都肿了，鬓发黏腻在脸上，脸色也微微泛白。
她虚弱成这副模样，明淮心疼的一塌糊涂，景玉哭他也跟着哭，婢女端来养力气的粥，他接过含着眼泪自己喂景玉。
到了中午，孩子才平安降生，一对龙凤胎。
小小的一对孩子放在瑾瑜的屋里，被毯子裹着正睡得香甜，乳母小心的边上照顾着，戎王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乐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瑾瑜坐在床上，也是细细的看着他们，小心的摸了摸，笑嘻嘻的看着戎王。
另一边房，景玉虚弱的躺在床榻上，头上包着一块头巾，身上也严严实实的盖着被子，明淮坐在床边，手伸进被子里与她相扣，细细的瞧着她就像是从未见过一样。
“你哭了？”景玉嗓音微微低哑：“眼圈都红了。”
明淮噙着笑摇摇头：“没事。”
“孩子呢？”她微微偏头想找一找：“长得好不好？”
明淮傻笑着点头：“好，太医说特别健壮，送去瑾瑜屋里了，父王和瑾瑜在看。”
她笑起来，依旧有几分虚弱：“那好不好看？”
明淮想了想：“红彤彤皱巴巴的可丑了。”
景玉一声嗔怪：“谁让你长得丑了？”
他又笑了，笑容温暖如骄阳：“是是是，怪我长得不好。”
瞧着她，明淮眼睛都不舍得移开，灵鸢端着鸡汤进来，他接过来也是小心的吹凉一些才喂给景玉。
守着景玉等她睡着了，明淮这才过去看孩子，孩子刚吃了奶，还没睡着，粉嘟嘟的在襁褓里面哼哼。
戎王也没走，越看越喜欢，很想抱抱又怕伤着孩子，伸出一个指头，孩子就下意识的握住，萌的他都舍不得把手缩回来了。
“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
他又想帮起名字，明淮倒也没拒绝：“戎族的名字还是要父王来起才好，乳名我们倒是想好了，男孩叫瑾非，女孩叫知鱼，取自庄子的文章里那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 金矿塌了
戎王和蔼可亲的看着他：“你觉得我听得懂吗？”
明淮愣了一下：“就是说你不是鱼又怎么知道鱼到底快不快乐。”
戎王白了他一眼：“文绉绉，听着就别扭，名字我也想好了，女孩叫托娅，男孩布木胜，美丽勇敢的意思。”
这名字，明淮无力吐槽，不过也没纠结，反正孩子称呼乳名的时候多。
下午时分，卫东临才过来，也是笑眯眯的看了孩子，稀罕的不得了。
景玉睡着他也不好打扰，只是交代灵鸢仔细照顾着景玉，小心着她的身子才离开。
夜里孩子哭，景玉醒来了一次，也才瞧见孩子，大概也是母子连心，刚抱到景玉身边就谁都不哭了，安安静静的睡着，明淮抱着瑾瑜守在旁边看着他们母子三人，眼睛都不想眨，夜深时分瑾瑜也不走，直接卧在床尾。
虽然一夜没睡，可明淮一点也不困，一整晚都看着他们母子四人，摸摸这个亲亲那个，恨不得永远把这个时候记下来。
景玉坐月子，还是按照中原的习俗来，不让沐浴洗头，不让吹风，不让冻着，大雨之后就是艳阳天，景玉自个都把自个嫌弃死了，明淮还能每天抱着她睡觉，这让景玉对这哥们儿佩服的不行。
小半个月，孩子就长开了，白白嫩嫩的两小只，见谁都笑呵呵的，一双眼睛依旧随了景玉，笑起来弯弯的格外讨喜，夜里不哭不闹，白天也安安静静的睡觉，就连乳母都夸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孩子。
每天大汗淋漓，明淮终是禁不住景玉的央求，让灵鸢提来一桶热水给她擦擦身子洗洗头，虽然没有沐浴舒服，可景玉还是觉得自己清爽了太多。
金氏没来找她的麻烦，渠铭帐里的事就足够她费心力了，她虽然嫉妒景玉产下龙凤胎，却到底管不过来。
九月下旬，明淮收到一份飞羽的急信：重阳节那场大雨让金矿塌了，金狼族三百多个壮年小伙被埋了。
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三百多人多吗？不多，毕竟金狼族已经挖出了不少的金矿，足以弥补这么多的劳力损失。
可是就在这三百多人里，金猛的两个成年的儿子赫然在列。
至于为什么他们也会在里面，明淮没告诉景玉，只是随手把急信烧了，转头有抱着孩子这边哄哄那边亲亲。
金狼族悉数撤出图金的时候已经是十月了，他们运走了大批金子，据景玉估计少说也该是十几万两，她心疼钱，明淮却混不在意，像是已经有了打算。
出月之前，明淮再次收到消息，是半路上传来的。
金狼族运金子的车陷进了沼泽，金子全部沉了。
景玉听他说了，心疼的不行：“这就沉了？还不如让他们把金子运回来呢，想办法抠些出来也是好的呀。”
“本就是我们的东西，为什么要抠？”明淮帮她紧了紧束腰的衣服：“沼泽底下提前铺了网埋在了土里，等金狼族离开，把网拉起来，金子也就能拉出来了。”
景玉诧异：“当真？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明淮笑了笑：“答应金狼族去图金的时候，我就安排好的了。”
第一千四百二十九章 满月酒
他说得轻松，景玉却知道并不轻松，心里更加心疼他了。
明淮帮她把衣服披上：“还是你的主意好，这次我们明着吃了亏，却也算计了金猛一把，两个成年的儿子没了，他也没多少心力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景玉摸摸自己的腰没吭声，明淮却是突然抱住她：“等把你们都送去图金，我就陪不了你们了。”
景玉握住他的手：“必须要去吗？现在并不是进攻南蛮的好时机。”
“我知道，可是我总要做些什么才是。”他亲了亲景玉：“戎族的士兵就是这样，只有打仗的次数多了，他们才厉害，才会成为铁骑，才能撑起我的野心。”
景玉又不吭声了。
她出月的日子就是龙凤胎满月的日子，痛痛快快的洗了澡，景玉觉得自己身上那层黏腻的油都刮干净了。
孩子一生，她就瘦下来了，恢复了从前的身姿曼妙，因为是喜庆的日子，景玉选了一身橘红色的曲裾，挽了发髻戴了一顶点翠华胜，戴上翡翠镯子等物，比之从前多了一份韵味。
看她细细打扮，明淮差点没忍住，支走灵鸢后抱着景玉不放手。
“这也太好看了，换一身吧，这身穿给我看看就行了。”
景玉不开心：“不要，好不容易能穿从前的衣服了，我才不想换呢。”
明淮紧紧贴着她：“可我看的受不了了。”
景玉感觉到他的变化，羞愤的打了他两下：“我才出月，你可别乱来啊。”
“我知道。”明淮嘴上答应，身体还是不老实：“可就是难受，亲一下。”
景玉笑闹着拒绝，拿了披风跑出来，明淮窝心的不行，灌了两杯凉茶才冷静下来，跟着她的步子出去。
满月酒是戎王交代必须要大办的，所以十分隆重，龙凤胎被乳娘抱着，天一黑就睡着了，明淮和景玉坐在戎王下首，正对着的就是金氏母子，鲁目达和瑾瑜在戎王身边玩，瑾瑜手里还拿着胤华送给他的象牙磨制的小船。
龙凤胎一落地，景玉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加上月子里养的好，稍加打扮就显得她容光焕发，即便是坐在明淮身边也格外瞩目，这让明淮醋坛子都打翻了好几个，恨不得把景玉遮起来不给其他人看。
因为金狼族吃了大亏，金氏也闹腾不起来了，所以一切平安，看吃吃该喝喝，看看跳舞看看摔跤，倒也一团祥和。
可是不知怎么的，鲁目达突然和瑾瑜吵了起来，脾气一上来，抢过瑾瑜手里的象牙小船砸在了地上，小船细细的桅杆直接断了。
瑾瑜愣住，看着摔在地上的小船，小嘴一撇差点哭了。
明淮立马起身把小船捡起来，戎王也呵斥道：“嘿，怎么能摔弟弟的东西呢？”
屠苏氏赶紧站起来：“父王息怒，大殿下也息怒，这是小孩子玩闹，一条小船，又不是宝贝，别动气。”
景玉笑起来：“象牙磨出来的小船，你说不是宝贝，那你赔啊。”
屠苏氏脸色僵住，渠铭不耐磨的说道：“不就是摔了个东西，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我也是个小孩子
明淮把瑾瑜抱下来：“小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渠铭还是那副不屑的模样：“年纪小不懂事，做什么都要被原谅的。”
他们父子俩的模样都太讨打了，明淮差点没忍住，刚坐下来，瑾瑜就挣脱了他的怀抱，咬着小乳牙跑上去，抓起戎王桌上的银壶直接拍在一脸得意的鲁目达脸上。
鲁目达没挨住这一下，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鼻血都打出来。
瑾瑜气呼呼看向渠铭奶凶奶凶的嚷嚷：“我也是个小孩子，凭什么让着他？”
他乖巧惯了，突然动手打人，就连戎王都懵了一下，直到鲁目达坐在地上一脸是血的大哭起来，戎王才急忙把鲁目达抱起来。
渠铭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瑾瑜的小胳膊要把他摔下来，明淮立马上去抓抓他的手让他动惮不得。
明淮冷冷出声：“接你一句话，年纪小不懂事，做什么都要被原谅。”
“你.......”
屠苏氏大哭着上去抱住鲁目达，景玉也赶紧起身把瑾瑜抱了下来，瑾瑜还在气头上，按着断掉的小船，窝在景玉怀里瞪着鲁目达。
“我的儿啊，我的儿。”
金氏也跟着上去，一看鲁目达满脸的血，立刻指着景玉大骂：“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景玉仰头看着她：“鲁目达打砸东西在前，你们拒不道歉在后，你们不会教，布日固德帮你们动手何错之有？戎族讲的就视强弱，鲁目达连布日固德都打不过，一味的只会哭，怎么反倒来指责他了？而且渠铭自己说的，和小孩子不要计较，我们没计较啊，是小孩子自己计较，难不成你们还想来和布日固德计较了？”
金氏被堵的话都说不出来，戎王心烦的挥手：“都坐下，小孩子打架罢了，闹什么闹？”
本来好好的满月宴闹成这样，戎王很是不爽。
他发话了，明淮这才松开渠铭回去坐下，渠铭也一脸不悦的坐下。
瑾瑜拿着摔断的小船满脸失落的挪到明淮膝上：“爹爹，这个坏了。”
明淮细细的看了看，捏捏他的脸保证：“爹爹给你修，这个修的好的。”
他这才点点头，趴在明淮怀里白了鲁目达一眼，晃荡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背对着他们，明淮给他拿什么他就吃什么，就是不转身看鲁目达。
鲁目达一直在哭，屠苏氏觉得委屈抱着他早早离开，渠铭被布尔氏拉着，也没挽留他们母子。
满月宴一结束，明淮抱着已经困了得瑾瑜，卫东临和他们一块走回去。
这个时节，草原上已经变冷了，卫东临穿着披风，脸色并不是很好。
“金氏母子，就像是一颗毒疮，草率的挤了会伤着自己，但是在的时间越长，虽然无关痛痒，却让人格外恶心难受，不过还是要动手才行。”
景玉拢着手点点头：“先生说的在理，只是现在孩子都太小了，许多事，我们还不能做，戎族与中原不同，自从九郎来了戎族，没有一个部族来表忠心，即便到了现在，他依旧是一根独木，金氏在戎族十多年也才笼络了五六个部族，可想而知戎族的这些族长有多难对付，所以我们只能走戎王的老路，强大自身最为重要。”
第一千四百三十一章 已合为策
卫东临点点头：“情况的确不同，在中原，你们还能依靠家世朋友，在这里，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你们都还年轻，要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又要在自保之余站稳脚跟，也算是十分的不易了。”
景玉笑了笑：“幼时，先生就曾教导我，说人生若是道路平坦止步不前，与虚度光阴无异，路虽难走，可是却也快乐，我现在夫君儿女俱全，此生无求了。”
卫东临舒心展眉：“你不自怨自艾就是极好的了。”
目送他回帐，景玉也跟着明淮进了帐篷。
卫东临本就是来探望景玉的，现在景玉已经出月，他也不方便久待，要早些回去回禀胤华才是，所以趁着冬月下雪之前，一行人就离开了戎族。
冬月的风雪来的及早，明淮本打算早早带景玉和三个孩子去图金避寒，可是戎王不许，所以他们只能留下。
初雪刚落下，帐篷里就烧起了两个火盆，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毯子，两小只吃过奶躺在床榻上，因为帐篷里不冷，他们只是穿着衣服并不被裹在襁褓里，瑾瑜谁在他们中间一手拍一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三人咿咿呀呀的说着没人听不懂的话。
景玉在画地图，明淮坐在旁边细细的看着，时不时对照一下手里的地图看看。
一整副地图画完，明淮拿过去看了一会儿有些不信的出声：“周边真的有这些小国？”
“那是自然。”景玉放下竹笔：“在图金的时候，我听来往的客商说这些小国之外还有过，大荒寸土都是有主之地呢。”
他沉吟起来，景玉过去穿榻前，两小只一看见她就高兴的拍手蹬脚要抱，景玉一个抱了一下，那灵鸢做的布偶拿过来逗弄他们。
明淮拿着地图来到她面前：“要让南蛮完全融合，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所以我想，我们可以对周边的小国动手，直逼沙漠边缘，都做戎族的领地。”
景玉默了默：“打仗是为了我们站稳脚跟，何必要让其他小国经受战乱？你若有心，那就一鼓作气吃下南蛮，免了南蛮之忧后，用心对付鞑子。”
明淮有些不甘心：“南蛮现在很棘手，谁都不愿意去碰。”
“就因为南蛮棘手，所以我们该动手。”景玉把地图丢到一边：“现在，父王已经答应在南蛮扶持傀儡，那你何不想父王提出执掌南蛮大权人，然后借傀儡的名义对南蛮国王发兵？”
明淮抱起一个孩子小心的摇了摇：“父王不希望我去南蛮。”
景玉秒懂：“他要让去渠铭去？和郑王的心思一样，看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知道决胜出赢家？”
明淮点点头：“所以，我不能打南蛮的主意。”
景玉细细一想：“那就是用另一个办法，合作，马蹄山的城池一建好，你就亲自去往周边所有小国和他们谈，让他们的商人来图金，只要拿着文牒，在戎族境内的所有货物都受你的保护，以此来获得他们对你的支持，这可比武力来的更为稳固。”
第一千四百三十二章 明亏暗赚
明淮怀疑：“有用？”
“当然有用，戎族草原开阔，客商要经过戎族抵达中原，每到一个部族都要交税，这让很多客商都有苦难言，本来就赚不了多少钱，走一趟很多时候连成本都要亏了，而且有些客商做的是贩卖人口的缺德生意，查起来很难，若是让他们拿着本国的文牒经过图金盖章，这样既可以留下底案留待来日查找方便，又可以免去他们的过路费，何乐而不为？”
明淮细细的琢磨了一圈：“是个好法子，这样他们得利我也方便，而且他们从图金经过，我并没有收取过路费，以后也不需要，只要他们来，图金的人多了，税收就足够了。收藏本站”
景玉把他拉下来坐着：“就是这个道理啊，我们明面上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吃亏，可是后面的得利却不少，过路刮油能得几时？还是要长久打算才行。”
“那我来想一想，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所有部族的族长都能看见我的大印就不收税。”他看着怀里的孩子笑起来：“总不能又去借父王的势。”另一个没被抱的孩子哼哼唧唧的看着明淮，明淮赶紧把怀里的孩子给景玉把另一个抱起来：“再者，这些事只怕父王也是知道的，不过是没管罢了。”
“搜刮客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想让那些人放弃何其之难？”景玉亲亲怀里的孩子：“只怕你要费脑子了。”
“知道知道。”明淮刮刮她的鼻尖：“我的小智囊，你的脑袋瓜子就歇歇吧。”
现在秋祭已过，开春所有部族就要离开王庭，所以他的时间很紧。
他习惯了在心里想事情，只要景玉给他点了一条他觉得可行的路，就会自己瞎捉摸，景玉也不去打扰，和灵鸢领着三个小孩玩，早前戎王说的让她管理王庭的事被明淮拒了，所以景玉几乎没什么事，终日里带着孩子玩就可以了。
戎王喜欢孩子，只是年纪大了，也经不得孩子闹腾，而且天寒地冻的也怕孩子冻着，每日过来看一眼陪着乐乐，倒也不问他事。
冬月下旬，飞羽从图金来了，带来了一千副兵器甲胄，按照景玉先前吩咐的意思尽数孝敬戎王。
戎族有不少好兵器，但大多是自己打造的，论手艺并不能和秦国的匠人相比，对于这份礼物，景玉还是很有信心的。
两小只去喝奶的间隙，景玉耐心的给瑾瑜剪指甲，他乖乖坐在床榻上，晃荡着小短腿，手里抱着木偶。
“娘亲，都没人陪我玩了，因为我打了鲁目达。”
景玉动作小心怕剪到他的肉肉：“那你觉得自己有没有打错？”
“我觉得没错，他都砸我东西了，要是我不还手，他还会欺负我的。”他把鞋子蹬掉：“可是他们都不和我玩。”
景玉摸摸他的头：“知道为什么其他人会和鲁目达玩吗？”
他点点头：“他们不和鲁目达玩，鲁目达就会打他们，他们不和我玩，我不会打他们。”
第一千四百三十三章 去玩也要有仪式感
“那不就得了？”景玉笑道：“我们要讲理，凡事都要按照道理来，他们都比你年长，你和他们动手讨不到好处，而且娘亲也希望你选择的小伙伴，是懂事知礼的人，而不是蛮横胡闹的人。收藏本站”
他点点头，抿着小嘴不吭声。
他已经满了三岁，正是喜欢出去瞎蹦跶的年纪，剪完指甲就闲不住跑出去了，景玉安排了两个亲兵跟着他，以防他跑去哪丢了，她畏寒，大雪一落几乎就不出帐篷了，等两小只吃过奶抱回来的时候，景玉也就在旁边闲闲的看书打发时间。
很晚了明淮也没回来，倒是王帐很热闹，景玉和他们一块吃了饭，哄着两小只睡着后，瑾瑜十分兴奋的拉着景玉说道：“娘亲，今日鲁目达说我明天可以和他们一块玩了，我带些糖果去分给他们吃好不好？”
“真的？”景玉也跟着笑起来：“当然好了，明日让灵鸢姑姑给你多谢点心糖果带着，不过现在河面的冰还没结实，可千万别往水边走，可记住了？”
他点点头，立马跑去把自己装小玩意的盒子拿出来：“娘亲，我想带着我的小弓去和他们玩，爹爹做的可好看了，我要拿出去给他们看看。”
他先前和景玉一眼总喜欢待在帐篷里，也没几个小伙伴，第一次被人约了去玩，兴奋的不行，景玉也宠着他，忙让灵鸢去给他拿糖果点心，又忙着答应他明日早早的把他唤起来，更是答应他明天让他的小伙伴到帐篷里吃厨子做的中原的饭菜，闹腾到了明淮回来他才累了去休息。
看见瑾瑜屋里桌上的点心盒子，明淮想吃一个就被景玉打手了：“这可碰不得，不然等他醒了定会哭的。”
明淮看了眼睡着的瑾瑜，拉着景玉出来：“怎么了？还吃不得了？”
“他明日要和其他小孩子去玩，又是让我准备点心糖果的，又是告诉我明日要带着那些小孩子来这里尝尝中原的饭菜，现在才睡下的。”
明淮没忍住笑了：“不就是一群小孩子去玩吗，弄得像是什么大事一样。”
“对于瑾瑜这个年纪来说，和小伙伴去玩就是天大的事，你可别在他面前泼冷水。”景玉把他的大裘脱了；“如何？父王怎么说，那些兵器甲胄可还喜欢？”
“那是自然，秦国匠人的手艺精湛，打造的兵器更是锋利，父王高兴的不行，当即给了他的亲兵，不过也给几个大部族些。”
“是你的主意？”景玉笑看着他：“不然好端端的给那些部族做什么？”
明淮抱住她：“算是我的吧，不过也算是个法子，谁不想要好的兵器甲胄？他们有了一套就想要一百套一千套，没有的也想要，这些东西给不给他们是我说了算，只要他们看见我的大印就放了客商，那他们从我这里买兵器甲胄，我自然也会优待，这样岂不是更好？”
“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大手大脚的花钱呢。”景玉存心揶揄他：“那你打算怎么和他们说这些事呢？”
第一千四百三十四章 喝奶养性
“明日或者后日就说，趁热打铁，这次飞羽额外带了两百把精钢匕首，就是我送给他们的信物和礼物，这样既能让他们看看图金锻造的兵器有多好，也能告诉他们这其中的好处，毕竟谁不喜欢兵器？”
景玉觉得他说的在理，也就不再多问，不过却也提起另一件事：“这又是一年了，灵鸢本就年长于我两岁，再不把她的事情定下来，我心里不踏实。收藏本站”
说起这个明淮就一脸鄙夷：“飞羽怂，而且他就好强来那一套，明天我就去找他，不用和他商量直接定了。”
“啊？”
景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突然有点可怜飞羽了。
什么叫就喜欢强来？败坏名声也不带这样的。
第二日一早，明淮什么时候起身的景玉也不知道，还睡的正香，收拾利索的瑾瑜就把她摇醒了，景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是他，猛地想起今天要叫他起床的，看他收拾利索了，缩在被子里不好意思的看着他笑。
“小东西，你起得好早啊，其他人还没起床吧？”
瑾瑜沉着小脸：“娘亲，睡懒觉是不好的，大家都起来，就你还睡着，羞羞。”
景玉继续缩着：“外面太冷了，我不想起床。”
他拉着被子：“外面下雪了，娘亲可以出去外面堆雪人啊。”
“不要，我不堆雪人。”景玉生怕这个小东西把被子掀了，紧紧地拉着被角：“你也别去了，陪娘亲睡懒觉好不好？”
他立马松开手：“可是我都约好的了，这样好不好，我明日陪娘亲，娘亲别伤心。”
只要他不掀被子，景玉觉得一切都好说：“好好好，那你快去吧，小心些啊。”
“嗯。”
他背上小弓，抱着点心盒子乐颠颠的跑出去，还不让那两个亲兵跟的太近。
快吃饭了景玉才起来，两小只早就醒了，喝过奶一看见景玉就乐，睡在摇床里也不安分，总是乱动。
景玉把他们抱出来：“这都两个月了，怎么还是这么小啊。”
摆着饭菜的灵鸢笑道：“可不就是这么小吗？小孩子得慢慢养细细的养，等骨头张开了，公主不想他们长大他们也要长大了。”
景玉亲了亲他们，小心的放下去：“我第一次看见瑾瑜，是他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小的不行，再见都会走路说话了，我就觉得孩子长得应该特别快，你看他现在连跑都会了，小嘴吧嗒吧嗒的能把人讲烦。”
“小公子自小喝的就是羊乳，所以长得快些，婢子听说，就是因为喝了羊乳说了小公子的性子才会那么乖巧，鲁目达敢欺负小公子，还不是因为金夫人说喝了羊乳的孩子不会勇猛吗？”
景玉一脸嫌弃：“哪有这样的歪理？我倒觉得瑾瑜的性子极好，小小年纪就讲道理，比那个鲁目达好太多了，若是真有喝奶养性这样的说法，那怎么不见金氏直接给鲁目达喝狼奶和熊奶去？”
灵鸢忍不住笑起来，转头看见明淮回来了，赶紧让婢女打水进来。
第一千四百三十五章 瑾瑜出事
明淮把手上的大裘丢再坐榻上，洗了把脸擦去头上的大汗坐下来：“果然还是雪山宝马好，我乘着那匹马一跑，全部战马就跟着跑了几次，虽然寒风凌冽，到底很是畅快。”
景玉给他倒了杯温酒：“虽然畅快，可到底带汗受凉，你可要小心身子呢。”
“知道了，放心吧。”他喝了酒吃了一口菜：“咦，小东西还没回来？”
景玉笑起来：“只怕是玩的忘了时辰呢，也可能是跑去其他人家吃了。”
明淮吃了两口：“鲁目达不是个好东西，小小年纪就被屠苏氏教坏了，瑾瑜以后还是少跟着他玩，以免学坏。”
“那是自然，等他去了图金，定要选些品行好的孩子来和他作伴才行。”景玉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对了，你可和飞羽说了？”
明淮连连点头：“说了，他怂，怕灵鸢不答应。”
在边上伺候的灵鸢一怔：“婢子怎么了？”
明淮笑道：“我们把你嫁给飞羽，你可愿意？”
她一下子涨红了脸：“殿下可别调侃婢子。”
她羞答答的扭头出去，景玉也就懂了：“那就准备着吧，正好年底了热闹热闹，省的我整日无事闲得发慌。”
吃到一半，婢女慌慌张张的进来，后面紧跟着亲兵，怀里抱着的就是浑身湿哒哒的瑾瑜。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景玉慌张的站起来把瑾瑜过来：“怎么都湿了？”
陪着瑾瑜的两个亲兵跪下，明淮赶紧说道：“快去请太医和大巫医过来。”
景玉哭着把瑾瑜抱进屋里，和婢女手慌脚乱的帮他的湿衣服脱了，又用热水给他擦身子，找了软软的里衣出来给他穿上，灵鸢拿着两个汤婆子进来，慌忙塞进被子里，明淮也慌张的守在床边，用自己的手捂住瑾瑜冰凉的小脸。
太医和大巫医很快就来了，赶紧给瑾瑜看，明淮这才问亲兵原因。
“小公子本是和一群孩子在玩的，还把哪区的点心糖果分给那群孩子吃，可是鲁目达公子一来就把所有的点心糖果丢了，警告所有孩子不许喝小公子玩，小公子就自己跑去一边玩，属下请他回来他不回来，后来那群孩子又回来了，拉着小公子玩捉迷藏，小公子不许属下们跟着，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些孩子出现，属下们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去找，就发现了被塞在河上冰窟窿里的小公子。”
明淮起的脸色发青：“把那群孩子都带过来，包括鲁目达。”
他从未这般发过火，亲兵也吓了一跳，立刻出去。
看着手脚冰凉的瑾瑜，景玉心揪成一团，跪在床边控制不住的哭。
太医说道：“小公子是受了寒，再加床被子，让他的身子赶紧热乎起来才行。”
明淮立刻解开腰带，把瑾瑜小心的塞进衣服抱在怀里，又用被子细细的裹着他，手里拿着汤婆子放在他的心口，景玉也忙捧着汤婆子握住瑾瑜的脚丫子，让人添了好几床被子裹着他。
第一千四百三十六章 鞭打渠铭
太医让人去煮了姜汤，并嘱咐加一些鹿血在里面，以便快速去了瑾瑜身上的寒气。
戎王听到消息很快就来，脸色着急，进来后看见昏睡的瑾瑜，心疼的不行。
亲兵进来：“戎王，大殿下，人都带来了。”
戎王转身出去，外面冰天雪地的，方才和瑾瑜一块玩的孩子都被抓来了，他们的家人慌张的跪下求情，就连护着鲁目达的屠苏氏也急忙跪下。
“父王，都是孩子，不过是玩闹啊。”
戎王眼睛瞪得铜铃大：“玩闹？”
他拿过马鞭，一鞭抽在地上，地上的积雪被挖出一条深沟，吓得鲁目达也不敢再横了。
“谁把布日固德塞进冰窟窿的？”
他发起火来太过害怕，其他孩子都怕了，指着鲁目达话都讲不出来，有些还被直接吓哭了。
戎王挥手就是几鞭子，重重的抽在那群孩子身上，把他们抽的鬼哭狼嚎满地乱爬，可鞭子就像是到处都有一样，怎么躲都躲不了，即便是穿着兽皮袄，马鞭还是在他们身上脸上抽的留下血痕，即便他这么打孩子，孩子的父母依旧不敢上前来救人，只能在边上哭求戎王。
把他们打的哭不出来了，戎王这才收手：“都拉下去，家人全部贬为奴，发配到其它部族去。”
哭求的大人一愣，更加慌张的求戎王开恩了，可是很快就被拖了下去。
能和鲁目达一块玩的，都是帐篷接近王庭的属民，父母都是在王庭做事，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突然被贬为奴，谁也接受不了。
屠苏氏和鲁目达早就吓蒙了，鲁目达在屠苏氏怀里哭个不停，就像是刚才被打的人是他一样。
渠铭匆匆赶来，一看戎王拿着马鞭，立刻就跪下：“父王，鲁目达不懂事，也是在和布日固德玩闹...”
“啪”
戎王对着他的脸就是一脸，差点抽瞎渠铭的眼睛。
“玩闹？换做鲁目达这个时节被放在冰窟窿里，你们还会说是玩闹吗？小孩子会这样玩闹吗？好端端的河面会无缘无故的多个冰洞吗？玩闹十八人塞在冰窟窿里吗？”
戎王气的大骂，再次挥手，可谓是用足了力气，打的渠铭皮开肉绽，渠铭没抗住趴在地上了戎王还在打，直到他晕死过去，这才停手。
屠苏氏的脸都吓白了，看着昏死过去的渠铭，周身冰寒彻骨。
为了一个瑾瑜，戎王是下了狠手了。
难不成那个小崽子活不了了？
屠苏氏不敢抬头直视戎王，生怕露了破绽。
戎王眼睛通红的看向鲁目达：“把她拉下去。”
亲兵上来强行把屠苏氏母子分离，屠苏氏厉声喊着求饶，鲁目达也哭得撕心裂肺，戎王对着鲁目达就是一顿鞭子。
“不学好的坏东西，小小年纪心思狠毒，我怎么能容得下你？”
他恨铁不成钢的打着鲁目达，鲁目达年纪小，没几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哭着连声音都没有。
“来人，把他送去喇嘛寺，永远别接回来，在那好好修身养性，别被一窝坏虫教坏了骨头。”
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恨铁不成钢
一听他们要带走鲁目达，屠苏氏滚爬着过来：“不要，不要父王，父王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父王，我以后一定好好教导他，父王。”
戎王根本不听，亲兵把奄奄一息的鲁目达抱起来直接带走，看着他们消失在帐篷的缝隙里，屠苏氏眼前一黑，悲伤难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走到渠铭身边，戎王恨恨又抽了两鞭，把鞭子直接砸在渠铭身上，转头进了帐篷。
他对金氏母子容忍已经很多了，渠铭有心和明淮正面争夺，戎王也愿意给他机会，只是他们总是暗地里算计，这让戎王很不爽。
好好地草原儿郎，硬是要做妇人才会的龌龊勾当，没有一点草原的风骨，这让戎王很是失望。
鲁目达只是一个四岁不到的孩子，硬是被他们教的只会做坏事，现在还不懂事呢就对自己的堂弟下手，等以后还不定会做出什么错事呢。
恨铁不成钢，这就是戎王的心情。
帐篷里，瑾瑜还没醒，景玉跪在床边哭的不可自己，明淮也眼圈通红，即便自己热的满头是汗，也不愿意松开瑾瑜半分，太医仔细的号着瑾瑜的脉搏，不错过一点点的改变。
他还小，被塞在冰洞里，双腿一只泡在冰水里，早就已经发青发紫了。
若是救不过来，只怕这样就该去了。
就这样捂了小半个时辰，太医细腻都开始玄乎了，瑾瑜的脉搏才稍稍变强，他小嘴一张，声音低微的哭起来。
太医一喜，心里一松，赶紧让人把煮好的姜汤端进来，明淮一边哄着瑾瑜一边喂他喝，他不抗拒喝药，姜汤刚送到嘴边，自己就乖乖的咽了下去。
等他喝了姜汤，大巫医才拿着调好的药膏过来：“公主，先把小公子的裤子脱了，双腿冻伤了，不能藏着寒气。”
景玉知道双腿冻着了的后果，赶紧把瑾瑜的裤子脱了，捂了那么久，他腿上的青紫已经退了不少，大巫医把烫呼呼的药膏擦在他腿上，重点揉搓着膝盖和脚踝等关节的地方，直到那些地方变红了才放手。
体温渐渐升高，瑾瑜冒了很多的汗，在明淮怀里拱来拱去的要出来散热，明淮不放他就开始哭，且越哭越大声。
戎王看不下去了，把瑾瑜接过来，单用被子裹着他，轻轻颠着在帐篷里走。
“不哭了不哭了，我的乖孙儿哦，不哭不哭。”
瑾瑜把胳膊挣扎了出来，揪着戎王的小辫子嚎了几嗓子，体力跟不上，只能趴在他肩上泪汪汪的抽泣，婢女忙把他小胳膊放进去，以防他着凉了。
在戎王怀里睡着后他才彻底安静了下来，却还是揪着戎王的小辫子，戎王也就抱着他，手酸了也不放下。
景玉捂着脸无声的哭，被灵鸢扶去另一间屋子，明淮过来安慰了她一阵，又忙过去照看瑾瑜。
姜汤的效果很快就下去了，他出了一身热汗，腿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冰冰凉凉的和河里的水一样，大巫医让人烧些热水，等瑾瑜醒了给他泡泡澡去去汗，细细的养些日子就好。
景玉在这边房听着他们安排，心绪渐渐平复，却也翻滚上了一层恨意。
第一千四百三十八章 兔子不喜欢老鹰
不管是王庭争斗还是中原争斗，她都坚持一点，那就是不对孩子下手伤害，纵然鲁目达做了那么多的错事，景玉也没想过害他性命，可是他们，却偏偏把主意打到了瑾瑜身上，今日好歹是把瑾瑜救过来了，若是没救过来，岂不是要磨碎她的心肝？
这笔账，不能这就么算了。
灵鸢蹲下来看着她，也是哭意未消：“公主，他们欺人太甚了。”
景玉紧紧揪着床单：“传信给容湛，告诉他我想吃大樱桃和虾了，另外给我弄些肥美的螃蟹来，还有，挑选七八个活泼老实的孩子送来给瑾瑜做玩伴。”
灵鸢擦擦眼泪：“是，婢子这就去传信。”
自打生下来，瑾瑜也没这么厉害的病过，反反复复起烧了半个月，本来白白胖胖的小人瘦的成了小羊羔，怏怏的什么精神也没有，不闹着出去玩也不闹着说话，每日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屋里摆弄一大堆的小玩意，脸上却一点笑意也没有，大大的眼睛少了星光，平白没了机灵劲。
景玉陪他坐着，拿着他最喜欢的小玩意逗弄了老半天，他也一声不吭，明淮进来就看见景玉再擦眼角，拍拍他的肩把瑾瑜抱起来。
“陪爹爹去遛马好不好？”
他摇摇头，对于出去十分抗拒，转头就来找景玉，景玉赶紧把他抱过来。
“不想出去？”
他点点头，抱着景玉的脖子，小脸藏在她肩颈不露出来。
景玉让明淮别着急，自己轻声笑笑：“怕冷吗？”
他还是摇头，好一会儿才开口，软软糯糯的像是受惊未愈的小兔子，耸了耸鼻子低声开口：“娘亲，我是不是很让人讨厌？”
“当然不是。”景玉亲亲他：“瑾瑜最听话乖巧了，大家都喜欢瑾瑜呢。”
“可是他们根本不和我玩，还一块欺负我。”
他委屈巴巴，比霜打的茄子还蔫。
景玉把他放在腿上坐着，帮他擦擦眼泪揉揉他的小脸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解释，明淮又把他抱过去。
“可还记得爷爷养的老鹰？”
瑾瑜撇着小嘴点头：“记得，就一只。”
“那兔子呢？是不是一大窝？”
他点点头，垂着头摸自己的肉。
明淮把他放在地上，他还是低着头，小小的一只让人舍不得加重语气。
明淮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老鹰会吃兔子，所以兔子很讨厌老鹰，你就是那只老鹰，他们都是兔子，自然不会喜欢你，你不该去找兔子玩，你要和与你一样是老鹰的人一起玩。”
他还是不吭声，也没听懂明淮的这番道理，倒是景玉琢磨出来了一个主意。
腊月中旬，她要的东西从图金送来，一大车新鲜的大樱桃让人垂涎欲滴，景玉也大方，不但给了戎王一筐，还拿了三筐出来分给其他部族的族长，明淮趁此机会，与他们说了看见大印就放人的事，并给了很好的条件。
这么些日子了，图金打制的兵器好不好，摸过试过的人都知道，也动了心思想买，偏巧明淮保证，只要他们不收商人的过路费，每一千套兵器给他们让两成的好处，省下的钱可比搜刮客商来得多，这些族长自然答应，就连金猛也没抵制住诱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