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就是不自重了怎么着
景玉坐在车辕上问道:“你认识另外两个郑国公子吗?除了明季和明淮。”
赢闵没什么好声气:“如何不认识,一个是明悟,另一个是明令,你连这个都不认识?”
景玉垂眼想了想:“郑国二公子明悟和三公子明令?哎哟我去,这小小的南阳还真够可以的,巴掌大的一块地方,有四股势力在这里,明季明悟明令三人各成一派,明淮又是郑国四公子明德的人,啧啧啧,这个郑王是怎么想的呀。”
赢闵现在不乐意搭理她,景玉却笑起来:“大侄子,你逃跑的机会来了哟。”
一听她这样说,赢闵立刻竖起耳朵:“此话何意?”
景玉说道:“抓你的是明淮,一旦你当真被送去了郑国都城,那明淮必然会被郑王夸奖,他又歼灭了秦军,随而助长的就是四公子明德的势力,明季三人一定不会乐意看到这样的结果,所以为了防止明淮为明德争功。他们就会想办法阻拦明淮,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明淮把你弄丢,好功过相抵,于明德不利。”
赢闵呆愣了半刻,立马挪过来在车门前坐着:“你的意思是,说服明季他们放我走?”
景玉颔首:“对,这个事情嘛,我就不能出面了。”
赢闵看了看坐着的明季,理理衣服就跳下去了,景玉就在车上看着他,瞧见他过去与明季说了几句之后就坐下,这才算是放了心。
这个赢闵脑子再怎么不好使,说服一个明季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吧。
天色渐渐大亮,景玉打了好几个哈欠,看着明季和赢闵在哪谈笑风生心里总觉得有些不放心,沼泽那边也安静下来了,秦军拂晓就退了,估计郑军快回来了。
她伸了个懒腰,正打算稍稍眯一会儿呢,马车却突然一震,差点把她摔下去。
明淮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身上还有血,往相谈甚欢的明季和赢闵身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想劝明季放了你们,不错,还挺聪明,知道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
景玉瞅着他:“恭喜九公子大破秦军啊。”
明淮伸手过来她的头发前,她下意识微微一偏,明淮又把手缩回去,指头间却多了一根野草,他饶有兴致的拿在手玩。
“你这道贺我听着可不是那么诚心诚意啊。”
景玉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野草,垂了垂眼说道:“难不成我还需大声欢呼两声才算是诚心诚意吗?”
他默了默没说话,靠在车辕上,拿着野草指指明季:“讲真的,你与其打他的主意,不如打打我的主意,毕竟你们走不走得了,是我说了算。”
景玉诧异的看着他:“九公子是想把放跑秦王的罪责怪在大公子身上?到时候在郑王面前,你有着活捉秦王的功劳,大公子却背了放跑秦王的罪,这样一来,名利双收是不是?”
明淮笑起来:“我就喜欢有脑子的女人,不错。”
景玉一堵,阴了脸:“你说话自重一些。”
他微微垂眼瞧着她,举止轻浮的拿着手里的野草在她脸上扫:“我就是不自重了怎么着?”
第十七章 干脆跟了我吧
景玉打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拉住拽向自己,借机凑到景玉耳边,气息扑在她的耳朵上:“说服小怂货明日逃跑,我不追你们回来。”
他身上的血腥气有些冲鼻,景玉微微皱眉:“不行。”
“呵~”他轻笑一声:“为何?”
景玉微微朝后离他远了一些:“秦军今日才退,明日离开必然不会有人接应,即便你不来追击,没有大军掩护,明季也能很快把我们抓回来,如此一来,对我们没有好处。”
他似乎认同景玉的想法:“这个倒是不错。”
景玉挣了两下:“该放开了吧?我现在怎么说也是赢闵身边的人,你这样放肆就不怕被人诟病吗?”
明淮松开手,挑着眉说道:“我们再打个赌吧,赢闵不会带你走信不信?”
景玉警惕起来:“你什么意思?”
他微微弯腰看着她笑起来:“我倒是挺想收了你的,如何?干脆跟了我吧?”
她‘腾’的红了脸,转而间就是愤怒:“放肆。”
明淮表情一顿,景玉也意识到说错话了,立马捂住嘴,慌忙钻进马车。
他推开车门:“你方才说放肆?”
景玉缩在角落不说话,还在着急明淮揪着自己不放呢,赢闵就过来了。
“九公子这是何意?”
他过来,堂而皇之的挤开明淮站在车门口,挡住明淮的视线,景玉这才松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赢闵还是有点用的。
明淮笑了笑:“秦王的这个女奴很特别。”他靠近秦王,眼睛却盯着景玉,吐字清晰的说道:“不如我与秦王做笔交易,把她给我,我放你走如何?”
景玉白了脸,立马过来拉住赢闵,赢闵没稳住就坐在了车辕上,景玉拉着他说道:“不能和他做交易,你可想清楚了。”
明淮就笑盈盈的看着她,赢闵有一瞬的迟疑,景玉紧紧揪着他的衣服,生怕赢闵立场不坚定就把自己推出去了。
他看看景玉,转眼一想笑起来:“九公子说笑了,这个女奴,本王还没玩够呢。”
明淮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措辞不满。
可是赢闵更过分,拉住景玉把她拉进怀里,高傲着脑袋看着明淮:“九公子怕是需回避一下了。”
景玉松了口气,安静的靠着他,明淮看了她一眼,略微带怒的转身离开。
赢闵这才放开景玉:“这个明淮是不是瞎了,怎么看上你了?”
景玉有些懊恼:“你闭嘴,不许和我说话。”
她突然生气,赢闵一头雾水,上了车说道:“你这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火啊,我可是救了你一次,难不成你真想去跟着那个明淮?我可提醒你,东川女君是没有权力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的,这个我都知道,你可别说你不知道。”
景玉踹了他一脚:“我让你不要和我说话。”
赢闵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又没有惹你。”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不说话,赢闵兀自生了一会儿闷气,郑军已经开始继续赶路了,他看了看外面说道:“我和明季说好了,他也愿意帮我离开,只是要等时机。”
第十八章 祝九公子今晚尽兴
景玉没说话,赢闵看了她一眼,换了语气:“那个明淮对你有兴趣,你就真的不考虑一下?”
景玉现在没心思搭理他,自己抱着膝盖坐着,赢闵见她没反应,也就不在继续说话了。
走了一日,天色刚刚擦黑,他们就到了南阳,郑军大营。
城外大营,营帐连绵,被劫来的女孩都被带着去女奴帐,景玉就一直跟着赢闵,明淮被明季派来安排赢闵的住处,看都不曾看跟在赢闵后面的景玉一眼,板着脸指着远处的营帐。
“住在那里,自己过去。”
赢闵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身后的景玉,扬起笑意:“九公子不如过去喝杯茶,这女奴煮茶的手艺不错,九公子也尝尝。”
明淮这才看了景玉一眼,她一直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因着个头比明淮小了不少,他看不清楚她此时是什么表情。
赢闵继续笑看着明淮:“九公子觉得如何?”
他依旧挺直的站着,扶着自己腰间的长剑柄:“秦王若是诚心,倒不如让她去我的营帐亲自给我煮茶。”
景玉呼吸一滞,心跳加速起来。
这个明淮是什么意思?
赢闵上前两步,压低声音:“是否我把她给了你,你就当真能放我离开?”
明淮一直看着景玉,听赢闵说完,目光移向别处说道:“这个自然。”
景玉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抬头看着他们。
赢闵本就一心想要离开,自己虽然给他出了主意去与明季联手,但是这个明淮却摆出了更简单的条件,景玉对赢闵的人品可不敢期待什么,瞧着明淮势在必得的神情,心里慌乱的不行。
“大王。”她叫出声:“且三思。”
赢闵回头看了看她,眼底泛起笑意,回身对着明淮一笑:“那就祝九公子今晚尽兴。”
景玉耐不住爆了粗口:“你大爷的,你说什么?”
赢闵拉住她低声带笑:“小姨啊,我是发愁你老人家这辈子可能难嫁,提前为你寻了一位夫婿呢,你就当是侄儿的一番好意了,顺便帮帮侄儿。”
景玉瞪着他咬牙切齿:“孙子,你会遭报应的。”
赢闵不在意的耸耸肩:“你先关心你自己吧,保重。”
她把景玉推过去,明淮接住她,一手困住,赢闵已经自己往营帐去了。
“赢闵。”
她大喊出来,周边的人都看过来,赢闵自己也顿住步子看过来,她被明淮固住挣扎不了,却还是又蹬又踢。
赢闵含笑挥挥手,大摇大摆的就走了。
景玉垮下肩膀,挂在明淮胳膊上装死不动。
明淮冷冷出声:“他已经走了,看不见你这幅心如死灰的模样。”
景玉抬头满眼期望的看着他:“你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他微微沉吟后一笑:“原本不想的,可是现在突然想了。”
景玉抖了一下,继续挂在他胳膊上装死。
她也想做贞洁烈女守身如玉啊,可是她不会武功,靠蛮力铁定是会吃亏的,再说了,这厮纯属就是逗她玩呢,景玉不傻,这一点她还是能猜到的,男人不是都喜欢能让他们有征服欲的女人吗?万一她挣扎一下就让明淮彻底动心思了怎么办?
第十九章 东川乐君夫人义女
稳妥起见,做个怂货还是很有必要的。
明淮把她扛在自己肩上,她一拳锤在他的背上,痛苦出声:“你盔甲上有小铆钉你知道吗?我的肚子。”
明淮忙把她放下,她整个蹲在了地上,抱着肚子缩在一起,让他不好下手。
瞧她一脸痛苦,明淮也跟着她蹲下来:“拖延时间这个方法有点老套啊。”
景玉继续抱着肚子,瞅他一眼后把自己缩得更紧了:“管用就成了。”
明淮一挑眉:“管用?你确定?”
他一笑,景玉就觉得不对劲,果然,他双臂一揽,就跟抱着一尊大鼎似得,把她直接抱了起来,景玉吓得不行,他又不放手,就用这样尴尬的姿势把她直接抱走。
景玉全程捂脸,到了明淮的营帐也没把手放下来,明淮把她放在坐榻上,站在边上甩甩胳膊。
“看着挺小挺瘦的,怎么这么沉?”
景玉炸了:“你管得着吗?”
明淮蹲下来看着她:“赢闵不要你了,伤心难过吗?”
景玉撇撇嘴:“难过做什么?本来就知道他是那么个人,早有准备。”
明淮笑起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
景玉问道:“你说了,只要我跟你来了,你就放赢闵走,说话可算数?”
他点点头:“这话是算数,可是你就来我这里坐坐我就放了赢闵,会不会太容易了?”
他故意在她身上扫了两眼,景玉立马抱住自己看着他:“放了我,你要什么样的美人我都能给你。”
明淮又笑了,探身过来离她很近:“就知道你身份不一般,说,你是什么人?”
景玉:“......”
啊咧,他们竟然被算计了。
什么用自己来换赢闵离开,统统都是假话,这个明淮不过是故意把赢闵从她身边支开罢了。
景玉提起心:“夷国芈罗村华锦。”
他弯了嘴角:“还在嘴硬,一个夷国的村姑,怎么会对郑国鹿忧泽的地形如此熟悉?又怎么会说服秦王把自己的玉佩给你做信物?而且,怎么会对着一个郑国公子张口就是‘放肆’二字?又怎么会说出要什么样的美人都能给我的话呢?”
他越说,景玉心底越凉,懊恼自己竟然这般疏忽,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
明淮继续含笑:“让我猜猜,你不敢说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向任何公子求救,那你就不是郑国人了,你和赢闵走的近,赢闵还这般信任你,那你一定是与秦国有关系。”
景玉微微垂了眼:“你知道?”
她这个反应明淮是没有料到的,稍稍有些吃惊:“你是秦国人?”
景玉定了定心,一套谎话张口就来:“我是赢闵看中的人,他想迎我入宫为妃,但是我在家中已经有了心上人,所以我就不去,但是秦王抓了他,逼着我回去,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到了这里,还和秦王相遇。”
她这话半真半假,明淮脸色让人难以捉摸:“那你的父亲是谁?”
景玉仔细把自己所知的秦国贵女撸了一遍,发现对秦国的贵族女子一无所知,不由得有些慌张,抬头看了看明淮,想起自己的堂姐来:“我是老秦王后妻,东川乐君夫人的义女。”
第二十章 迟早都会是我的人
乐君夫人虽然是景玉的堂姐,却足足年长她十七岁,说是义女倒也不为过。
倒是明淮没想到她还与乐君夫人有关系,看她的神情多了些玩味。
“那你的真名?”
景玉微微垂了眼,胡诌了一个名字:“玉暖。”
他笑起来,起身到桌后的坐榻坐下:“玉暖,玉暖。”
他自己念了两遍,笑了笑才说道:“身份我替你瞒着。”
景玉松了口气,结果他继续说道:“不过你人就要留在我帐中了,我说了要收了你,必要就要把你留下才行。”
景玉吓了一跳,急忙说道:“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还请九公子放过我。”
他挑挑眉:“心上人啊,谁?”
她怎么知道是谁?这要是说了是谁,那她还不得给人家编个身世出来?
自知没那个本事,景玉识趣的闭了嘴。
明淮自己却笑了,倒了杯水放在唇边,手肘撑在桌上看着她:“不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反正等你在我身边待些时日,迟早都会是我的人,至于你以前那个情郎,总会忘了的。”
听他这个意思,是当真要把自己收了?
景玉心里一惊:“我不,我要离开,我不能待在这里。”
明淮也没生气,反而看着她还很有趣味,伸手过来握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足以让她挣不开。
“你这脸上,擦了什么东西?”
脸上有东西?景玉糊涂了,自己一路来,根本没机会照一照自己的模样,反正赢闵一眼认出了她,她便默认自己还是与从前一样,可明淮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淮握住她的下巴:“别动,我给你擦擦。”
他沾了水,在她脸上轻轻一擦,指腹就染了一层泥黄色的东西,景玉诧异了,自己把茶水倒在手上抹在脸上,果真是一手的泥黄,她细细一闻,一下子惊在那里。
姚黄娇!
“呵~”她惊讶之后就笑了起来,眼圈也一下子红了,鼻子酸楚,眼泪‘啪’一下就砸了下来,落在明淮的手背上,微微烫手。
明淮松开手看着她:“你哭什么?”
她很想忍住眼泪,却忍不住,看着自己手掌上的泥黄,眼泪珠子断线一样落下来。
姚黄娇,东川贡品,唯有韶华女帝一人可用。
双眼被泪水遮盖,朦胧间,景玉又看见了那个影子,但眼前却突然清晰。
明淮给她擦去眼泪,细细的看着她,不知从哪拿了张帕子出来,沾了水在她脸上轻轻擦。
帐中烛火昏黄,但是拭去遮掩后的景玉,却惊了明淮的眼。
自古美人出东川,韶华女帝年轻时,乃是中原第一美人,若不是因为伤了脸留了疤,谁人能撼动她的美人之位,偏巧景玉的父亲,也生的极为温润俊美,他们生下的孩子,样貌如何会差?
明淮收了手:“这样的样貌不遮掩,你也不能一路安然了,我方才还奇怪,为何秦王会看上你了,现在一看...”他顿了顿笑起来,语气轻松:“赢闵的眼光不错。”
她垂眼看向别处:“九公子这是何意?”
第二十一章 我很满意
明淮又端起他喝水的杯子,隐隐带笑呷了半口咽下:“本来只是打算把你和赢闵分开,省得你们俩凑在一块想主意阴我,却突然得了个美人,心里高兴啊。”
他扫了一眼景玉骤然绞紧衣服的手,慵懒的靠在手扶上:“但是我不强人所难,所以你也不必害怕,不过...”他探身过来捏住她的下巴,却比方才轻了许多的力气,瞧着她笑起来:“你也不能踏出营帐一步,若是被我那几个哥哥看见了,啧啧啧,我可不能保证你还能为你的情郎守身如玉了。”
明淮不许她出去,景玉还真就一步都出不去,营帐门口的侍卫也被他吩咐不许景玉出去,吃饭是他自己端回来的,换洗衣服也是他给拿回来的,除了他自己,再没人能看见景玉。
接连几日,景玉睡榻上,明淮在桌边坐着,谁也不打扰谁,他也不主动找茬,回来就闷闷的看书,景玉也不和他说话,一直想着姚黄娇的事情。
只是这可急坏了赢闵,明淮明明答应他的,只要把景玉给他就放了他的,却接连几日都没有动静,明季那边又催的紧,赢闵按捺不住,亲自去找了明淮。
明淮终日在校场,也就是帐里多了个人后才回去的次数多了一些,赢闵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端着饭菜要回去呢。
“九公子留步。”
听见有人叫自己,明淮停下来,赢闵过去,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饭菜笑道:“佳人已得,九公子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明淮笑了笑:“秦王赠的佳人,的确是佳人。”他压低了声音:“我很满意。”
赢闵心里一愣,诧异的看着明淮。
他当真把景玉那个小妖女给办了?
虽说景玉和他有着杀父之仇,他也恨不得把景玉活剥了,可是东川女君一旦没了清白就与死无异,一想到景玉也算是给自己出谋划策过,赢闵多少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呢。
赢闵干笑两声:“九公子满意就好,只是本王可否见见她?有些话还为交代清楚呢。”
明淮眼睛转了一圈:“有话我可以帮忙传达,毕竟我和她现在的关系...很亲密。”
赢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咳了两声尴尬的笑了笑,越发确定明淮已经把景玉办了,若真是这样,那自己铁定不能把景玉带出去,否则依照她的手段,不杀了自己陪葬才怪呢。
明淮说道:“不过我也替她求秦王一事,听说你抓了她的情郎,还望秦王放了他,并代我转告,玉暖日后是我的人,容不得他再放在心里。”
赢闵:???
情郎?玉暖?什么鬼?
他快速一想,略微羞耻的说道:“她和那个情郎...”
他是想问问明淮那个情郎是什么鬼,自己何时抓了她的情郎了?
可是明淮会错了意,狡黠一笑小声说道:“尚为处子。”
赢闵:???
小伙子,你这个思想有点龌龊哦,本王哪个字让你想歪的?
聊天聊到这个份上,赢闵已经没兴趣了,而且他已经决定了,为了自己日后的人身安全,绝对不能带走景玉,反正明淮似乎挺喜欢她的,就让她留着吧。
第二十二章 大白天的不是很方便
有了这个想法,赢闵就问的直接了:“那承诺?”
明淮一笑:“自然会兑现,只是还需秦王等上两日,待我安排好了,就送秦王离开。”
有了他的话,赢闵放心了:“如此,就多谢九公子了。”
两人道了别,明淮拿着饭菜回去,进帐,景玉依旧侧躺在榻上,被子搭在肩膀处,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他把饭菜放下:“绝食在我这里是不管用的。”
她没应声,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了,上面还有已经干了的泪渍,明淮没去看过,自然不知道她在哭。
他在桌后坐下,炫耀战绩一样轻笑道:“方才秦王找我,我告诉他你已经委身于我了,他信了,你说他还会带你走吗?”
“走不走,我也无处可去了。”
她嗓音嘶哑,明淮这才听出不对劲,抬眼看过去:“为何?不想去找你的情郎了吗?”
她微微吸了一下鼻子,身子就卷起来了一些,缩在榻上看着有些可怜。
明淮不忍心,坦然说道:“我已经替你求了秦王,他会放了你的情郎的,这个你不必在挂心,只是你以后是我的人,与他再没半分关系了。”
景玉微微一惊,试探着问道:“那秦王可说什么了?”
“没说,只是问我何时兑现承诺。”
她稍稍放心,赢闵没有拆穿她的谎话就好,否则她真的要被逼到绝境了。
正想着,榻边突然陷下去一块,她吓了一跳立马回身,明淮恰恰探身过来瞧她,景玉一转,好巧不巧就到了他怀里,两人都是一愣,然后各自迅速让开。
明淮依旧坐在榻边,只是把帕子给她:“擦擦脸吃东西吧。”
景玉抱着被子坐起来,迟疑的接过他手里的帕子。
他坐着没动,却转过身背对着她:“我听说东君夫人尚在,怎么就说自己无处可去了呢?”
景玉没应声,拿着帕子眉眼低垂,明淮却握住她的手,景玉吓了一跳,抬眼就见他看着自己。
“既然无处可去,那就留着吧,总不会饿着你冷着你就是了。”
她把手抽出来,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不知九公子何时为秦王兑现承诺?”
明淮笑起来:“怎么?还记挂着让他带你走呢?我都说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走不掉的,你要真的想离开...”他伏身过来把景玉撑在怀里:“那不如让我高兴。”
为了离开牺牲清白不值得,但是这个明淮似乎吃定自己了,这该怎么办?指望赢闵吗?不行,那还不如指望她自己呢。
景玉心里计较了一番,抿着唇不说话,明淮吸吸鼻子又靠近了一些:“你好香啊。”
他的气息很近,景玉整个僵住,思绪也被打断了,急忙往后,却顺势躺了下去,她突然想起后面就是床上的扶手,这要是撞上去可不得疼死,可是身子来不及反应,根本停不住,本以为会直接撞在上面,却被明淮一手拖住头,他也顺势低了一些,瞧着她直笑。
“不要着急,大白天的不是很方便,咱们晚上说如何?”
第二十三章 试探赢闵
景玉囧了,也不敢看他,垂着眼让自己努力平静:“九公子想对付大公子,我有办法,若是成了,就放了我如何?”
他指腹压在她唇上,低声含笑:“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你想不到的,我也想的到,你就想着,晚上要用什么法子保住自己吧,否则...哼哼~”
他这般无礼,景玉早已不适应了,却又不敢乱动,稍不注意就会蹭在他身上,只能安安静静的躺着,明淮似乎没有让开她的意思,一直撑着手伏在她身上,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公子,大公子请您过去。”
帐外有士兵来报,景玉松了口气,明淮故意面露遗憾:“可惜了,不能再继续欣赏佳人了。”
他的手指故意从她耳边滑过才起身:“饭菜继续吃,依旧不许出去,可听见了?”
“等等。”她坐起来叫住已经到了门口的明淮:“我想见见秦王,公子既然要让我与心上人自此分开,有些话,我想请秦王转达,只要公子同意,玉暖任公子处置。”
他勾勾唇角:“任我处置...好,我答应你。”
景玉松了口气,等他出去了才从榻上下来,腿脚有些发麻,强撑着走到桌边坐下,他没动饭菜,而是用东西罩着保暖,景玉打开自己就吃了,刚吃完,赢闵就来了,是直接进来的,到没人陪着。
看见她,赢闵脸上有点小慌张和小愧疚,还有惊讶:“你的脸...”他顿了顿才说道:“被明淮发现了?难怪他会这么猴急,可以想象,你们东川可没有丑女。”
景玉冷眼看着他:“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该说正事了。”
听她这样一说,赢闵举止不是很放松,忸怩的坐下来:“找我什么事?”
景玉把玉佩拿出来:“我就想知道,一国之君说话,可否算数?”
赢闵面露难色:“你都是明淮的人了,即便是回了东川,也必死无疑,还想着离开做什么呢?”
景玉懂他的意思了,忍不住笑起来:“所以说,你并不打算将我带走了吗?”
赢闵沉默没说话,眼神看向别处。
景玉把玉佩收好:“一个月前,也就是我出事之前,我在安州的部下陈威给了江寒一份地图,上面是列国地图的汇总,我妹妹德阳提议,将在除夕攻打秦国,被我极力劝阻,甚至因此引得我...女帝不满,他们这么下定决心,必然是要攻秦的,你说,若我吹上两句枕边风,让明淮多留你一个月,届时秦国群龙无首,又要迎战东川,结果会如何?”
赢闵脸色微微一变:“是真是假?”
她面色肃然:“江寒是东川第一剑客,也是我的心腹,若没有我呈上地图,德阳和女帝如何知道?若非我劝阻惹怒女帝,又怎么会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你觉得是真是假?”
赢闵立马探过身来:“我们是盟友,只要我走,必然会带你走的,你只需催促明淮,尽快放我离开。”
第二十四章 勾搭明令
景玉也探身过去:“赢闵,你应该清楚,若你不带我走,等我出去后,别说你,你秦国百姓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若你带我走,这场仗就打不起来。”
这个赢闵很清楚,在东川,唯有执政女君能与女帝当朝对抗,只要景玉说不打,即便是女帝也无权调派任何军队。
正因知道这个,赢闵主动与她击掌盟誓:“那我们说定了。”
赢闵不宜久留,商量好就出去了,景玉却还是满心忧虑。
赢闵不可信,她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赢闵身上,还要向其他的法子才行,可现在,她唯一能见到的就是明淮了,他吃定了自己,又怎么会放自己离开呢?
景玉正发愁,帐外就有人说着话靠近了。
“听说九弟从秦王那里得了个女奴,留在帐中日日宠爱,九弟尚未弱冠,年岁尚幼,男女之事还是要节制才好。”
明淮笑起来:“多谢三哥提醒,这事我记住了。”
三哥?三公子明令?
景玉一下子有了想法,起身出去。
她出来的猝不及防,等守在外面的士兵反应过来,她已经站在了明淮和明令面前。
明淮没有苛待她,没有让她像其他女奴一样,大冷天的只穿着麻制单衣,而是给她拿来的上好棉衣,又是极配她的浅色,以她的容貌,往那一站,不需说话就足以勾走明令的魂。
明令当真呆在原地:“这就是...”
明淮不满的皱起眉头,过来握住她的手:“怎么出来了?”
景玉看见他眼底的不高兴了,却故意忽略,转而对着明令盈盈一拜:“奴家拜见三公子。”
明令心里一酥,忙走过来,满眼惊艳的打量她:“美人莫要多礼,莫要多礼。”
他似乎还想伸手来扶,却被明淮挡住:“三哥觉得美人如何?”
明令笑起来:“也难怪九弟日日留恋难舍,这样的美人,换做是我,也舍不得放出来。”
景玉故意从明淮身后出来:“奴家早已仰慕三公子了。”
明令是明淮的对头,为人又极为好色,心思城府不如明淮,可比明淮好对付多了,所以景玉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的。
果然,明令听得她的话,更是酥到了骨子里,伸手就想来她的脸上摸:“美人这话要是真心,那不如跟了本王回去。”
明淮把她一把拉进怀里躲过明令的咸猪手,紧紧地勒着她,显然是不高兴了:“看来不该太宠着你。”
景玉也不和他顶嘴,而是委屈的红了眼圈,不出声,只管垂下眉眼。
就只是这副模样,就让明令心疼坏了:“九弟,对美人怎能如此不知分寸。”
明淮冷了声:“三哥该回了吧,毕竟后日,您就该送秦王去新郑了。”
景玉听出意思来,新郑,郑国都城,他们后日就要送赢闵离开,而且是由明令去送,看来明淮没有算计到明季,反倒是让明令担了这个罪名。
明令十分不甘的看着景玉:“不过一个女奴,九弟不如就送给三哥如何?”
第二十五章 给你一个机会
明淮盖住景玉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她,我还没有享用够呢,劫来的那群人姿色出众的不少,三哥可以去另寻。”
他环着景玉回去,进了帐一手把她推在榻上,景玉立马爬起来,明淮已经走着过来了。
“想要从明令身上下手,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啊,是赢闵告诉你的吗?”
景玉立马往榻上缩,警惕的看着他:“放我走,我不留在这里,算我求你。”
他丢下佩剑,屈膝单跪在榻上,握住她的下巴把她拉过去:“你不听话,我很不高兴。”
景玉慌了,立马跪坐起来抱住他的脖颈,软下声音:“我错了。”
明淮动作僵住,她在耳边轻声哭起来:“我还有弟弟妹妹在家呢,我出事了,他们就无人照顾了,东君夫人远在东川,力所不能及,只要你放了我,我会记着你的好的,我求你了。”
脖颈一湿,她当真滚下了眼泪,肩膀微微颤抖,委屈又害怕的哭声听的人心软。
她说的是真话,彻彻底底的真话,让她执着于返回东川的,不是执政女君的权势,也不是那个人人想要争夺的位置,只是在家里等着她回去的同胞弟弟和妹妹。
他们的父亲没了,女帝因为他们的父亲,对他们三个厌恶无比,现在景玉又出事,她不回去,何人能照顾他们?
明淮抱住她,有些笨拙的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别哭,告诉我你弟弟妹妹在那,我去把他们接过来就是了。”
他这是铁了心不放她走了。
景玉哭声一顿,使力推开他,脸上还有泪痕:“九公子想让我的弟弟妹妹看见我在军中成了女奴,让他们看见我是供人寻乐的东西吗?”
明淮脸色凝滞:“我并无此意。”
景玉偏过头不听,眼泪滑过脸颊,顺着下巴一滴滴砸在衣襟上,她心死如灰的出声:“不就是想寻乐吗?我给你就是,放我离开。”
她的手颤抖着去解自己的衣服,动作极慢,似乎赴死一般绝望。
明淮背过身:“我不强人所难,只是想要离开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找到一个理由。”
景玉抬眼看着他,理由,什么理由?坦白自己的身份吗?那结果呢?
女帝厌恶她,忌惮她,不惜设计将她送进秦国想要借刀杀人,这般置她于死地,若真是身份暴露,只怕郑国还没动手呢,东川的杀手就来了。
她的身份,除了做催命符,还有什么用处?
明淮回头看她动作已经顿住了,坐下来给她把衣结系好:“后日秦王会被送到新郑,路上就有人来救他,他走的时候,我给你个机会,让他带你走,他若同意,我就放了你,他若是不同意,你就要留下了。”
景玉看着他:“你又要使什么手段?”
明淮笑了笑:“这次我不使手段,看你自己。”
景玉不是很相信,而且,把希望寄托在赢闵身上,也太过孤注一掷,不可靠,但是除此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
第二十六章 赢闵违约
明淮知道她的困境,却逼着她把所有机会压在赢闵身上,要与她赌一局必赢之局。
赢闵离开的那日,明淮当真带着她去了,赢闵是俘虏,为了防止有人劫人,明令带了不少的人,此刻就在营门口。
景玉的美貌,早就被明令传出去,今日她跟着明淮出来,自然引得许多人看过来,赢闵看见她,表情玩味。
明淮和明季等人打了招呼,语气平淡的说道:“机会只有一次,可别后悔。”
她走向赢闵,隔了两步远停下:“盟约可还算数?”
赢闵笑了笑:“我是真的怕啊,可是我一想,等本王回去了,即便东川真的来战,本王还怕什么呢?”
景玉抿着唇:“所以呢,又不算数了是吧?”
他拍拍景玉的肩,压低声音:“小姨啊,东川没了你,还真没人能让本王忌惮的了,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她垂着眼不说话,两天了,这样的结局她大概已经能够猜到了,没什么可激动难过的。
赢闵笑道:“反正你尚未婚配,好好跟着明淮,就算他以后娶了正妻,以你的心机手段和美貌,勾住一个男人的心不是易如反掌吗?”
景玉抬眼看着他:“你这副模样真是丑陋,赢闵你记着,我的信任,历来只有一次。”
赢闵含笑,带着胜利者的喜悦:“你放心,出于你帮我出主意的情分,你的身份,我会瞒着的。”
景玉偏开头懒得看他。
“大王。”苏鱼从远处跑来:“大王。”
她跑过来,直接跪在地上,泪盈盈的看着赢闵:“大王,奴是您的人,也只伺候过您,求您带奴一起走吧,让奴在路上伺候您。”
美人跪求,赢闵看了看假装看不见的明季几人,过去捏住苏鱼的下巴:“你不是我的人,你现在,是郑军里的军奴,好好去做一个军奴该做的事才对。”
苏鱼脸色煞白,跪行着过去抱住他的腿哭起来:“大王,求您带奴走,奴不想留在这里,奴不想留在这里的。”
赢闵有些厌烦:“放开。”
景玉看了看苏鱼,再看看赢闵说道:“她的身子给了你,你把她留在这里,不是给你自己取辱吗?当初她为你献身时,你就知道她是想离开,带她走怎么了?”
苏鱼感激的看着景玉,再次看向赢闵,期望的看着他。
赢闵笑了笑:“本王的女人多得很,像她这样的身份,最多只是玩物罢了。”
说完,一脚将苏鱼踹开,她跌在地上,捂着心口好半天缓不过气。
景玉眉头一皱,将玉佩拿出来:“你不带我走我认了,带她走,就当是行善。”
“呵~”他似乎听得不得了的事情:“自身难保还替别人出头,你以为你现在是谁?”
景玉顿住,是啊,她现在自身难保,哪有什么资格去为苏鱼求情。
苏鱼哭道:“奴要是留下,就真的是玩物了。”
她一味地哭,赢闵听得厌烦,看了看景玉,小声笑道:“你倒不如用这块玉佩求我,我也能为你跟明淮说一声,让他好生待你,早早的收做姬妾。”
第二十七章 我会给你出气的
景玉气急反笑:“想施舍我恩典,你还不配。”
她扬手把玉佩摔在地上,正磕在她脚下的碎石上,象征秦王身份的玉佩碎成一地,周围的人都惊诧不已,景玉转身就走了,摔玉佩摔得决绝,走的亦是决绝。
她骨子里的尊荣骄傲,任何人都无法践踏。
赢闵看着一地破碎的玉佩,心里突然后悔,朝着她大声喊道:“喂,景...玉暖。”
明淮抬手一笑:“多谢秦王了,上车吧,该走了。”
他发话了,郑军立马把赢闵“请”上车,苏鱼哭叫着被人拖回女奴营,明令也上马,队伍出发。
明淮回了营帐,却没人,略微一想就溜达着去了营地边上的河边,大雪纷飞,河水已经冻结,只在临岸处砸了几个洞用作洗衣取水的地方,岸边有棵枯死的大树,景玉就在树下,坐在积雪之中,抱着腿,脸埋在膝上,整个人缩作一团。
明淮走着过去:“那个苏鱼是我让人放出来了的,就是要让你看看,赢闵是个什么东西,你一开始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根本就是傻。”
她没出声,也没动。
明淮在她身边坐下,同样靠着树:“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委屈的,听说东川要攻打秦国了,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赢闵走呢。”
景玉一愣,抬头看着他:“你是骗赢闵的?”
他看着河水嘴角噙笑:“我是郑国的公子,若真是好色之徒,哪还能待在南阳这个地方,即便我真的想算计其他人,也不会用郑国的利益来开玩笑。”
景玉想了想:“这么说,赢闵没选择我的办法去找明季,是他错失良机了。”
明淮笑道:“他傻啊,你告诉他利用明季和我之间的矛盾离开,可是一个最实在的办法了,可他偏偏想走捷径,以为牺牲一个你就能走,也太低估了我。”
景玉苦笑一声:“盟友靠不住,活该他吃亏了。”
明淮抬手搭在她肩上把她拉在自己怀里,凑近了一些看着她,话里带笑:“别难过,我会给你出气的,他骗了你,我也骗了他啊,而且等他到了新郑,不吃点苦头怎么行,秦国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行呢?”
景玉推着他:“那恭喜九公子又立一功。”
明淮把她固在自己怀里笑看着她:“怎么说?”
他离得太近,景玉偏开头:“东川攻打秦国势在必行,秦王又被郑国所掳,秦国群龙无首,为了尽快赎回秦王,自然是听任郑国宰割,为郑国谋取了这么大的利益,九公子不是又立了一功吗?”
他挑挑眉,凑到她耳边轻声笑道:“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比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要好太多。”
他突然把景玉抱起来,景玉吓了一跳,又打又推:“放开我。”
明淮用力环着她:“你刚刚摔玉佩的事我很开心,我抱你回去。”
看景玉不抱着自己,手里故意一松,她吓了一跳,立马环住他的脖颈,明淮这才抱着她往营帐走去,大摇大摆,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目光。
第二十八章 同榻共眠
不远处,明季和明悟站着,看着明淮抱着景玉从前面走过,转着手上的玉扳指。
“老九身边这个美人,二弟觉得如何?”
明悟说道:“老九尚未弱冠,年纪尚小,得了这么个美人,不是正如了大哥消磨其志的本意?”
明季阴测测的笑起来:“话虽如此,可是这个女奴,我总觉得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明悟没在搭话,他对景玉可没有半分印象。
也怪不得明季有些许印象记不起来,毕竟景玉骗郑王的事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且那时还是在会盟大会上,景玉一身男装,拎了两壶酒,陪着郑王钓了一下午的鱼,边上没有第三人在场,唯一陪同的公子明季,也只是远远地看见过她的侧脸,真容都没看清,等景玉派兵来接收了土地了,郑王才反应过来被骗了。
此刻他怎么会把一个女奴与东川女君联想起来,为此只觉得眼熟。
倒是明淮,信守承诺不对她用强,不过也争取到一项权利,就是能上榻睡觉。
毕竟已是冬月,大雪纷飞,夜夜坐着勉强睡觉他也熬不住。
到了夜里,景玉缩在榻里,依旧是警惕的看着他,明淮脱了外衣,在榻边躺下拉了被子盖在身上。
“我不是赢闵,说了不会对你用强就不会对你用强,放心就是了,而且和衣而卧,怕什么?”
她不动,就坐在角落里,明淮假意闭着眼等到了半夜,她也没有睡下来,就那样坐着,偷偷睁开一丝细缝,就见她一脸泪痕的看着跳动的烛火,衣袖已经湿了一大块,却没有出声。
明淮有些烦躁的翻身背对着她,也睡不着了,瞧着天色微亮就起来了,拿了衣服和盔甲穿上就出去了,也不曾看她。
听着脚步声走远,景玉才躺下来,躺在了他一直躺的位置,温暖袭上身体,她被冻僵的身子才慢慢有了知觉,困意也席卷而来,闭上眼就熟睡过去。
明淮半道上回来,见她睡着了放轻步子,拿了自己东西出去,却又顿住,折身过来榻边,帮她把落在地上的被子拉上去,又在火盆里加了木炭才出去。
“玉暖姑娘在吗?玉暖姑娘。”
听见有人叫,景玉慢悠悠的醒过来,缓了缓才记起是在叫自己,披了衣服出去。
帐外站了三个容颜娇美的女子,看穿着与她差不多,该是其他公子营帐里的,看见她微微颔首:“玉暖姑娘,赖老太让你去女奴营一趟,若是姑娘不方便,我们就去替姑娘说一声吧。”
她刚刚睡醒,脸上还有倦色,又是披着衣服,昨日明淮把她抱回来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这三人显然是误会了什么。
她微微咳了咳嗓子:“赖老太?”
“就是女奴营的掌事,姑娘既留在了军中,就需去找赖老太。”
景玉明白了:“多谢。”
她们三人走后,景玉进去穿了衣服,觉得有些头晕,猜想着是夜里受了寒,喝了些热水才觉得好受一些,略略歇了一会儿,才出了帐,只是她不认路,问着人才找到女奴营。
第二十九章 周老太谩骂
四位公子的营帐分居四方营帐,而女奴营就在四方营帐最偏僻的地方,邻近马圈,气味难闻不说,满地碎石乱草也无处下脚。
景玉到的时候,正遇上两个婆子拿着皮鞭抽打着衣衫褴褛的女奴们在干活,冰天雪地里,她们就穿着草鞋,有些穿着单衣,有些穿着破旧的棉衣,看见景玉过来,都悄悄看过来。
那两个婆子似乎认得她,赶忙过来赔笑:“玉暖姑娘来了,赖老太方才出去,倒是周老太在帐子里面呢,姑娘请吧。”
她们这般殷勤客气,景玉也就微微颔首:“多谢。”
一个婆子问道:“册子上不是说叫华锦吗?怎么就成了玉暖了呢?”
另一个婆子嘀咕道:“说是九公子这般叫的,也不知是被谁传了出来,上面没说改名,就跟着公子的称呼叫了,左不过一个名字罢了。”
她们嘀嘀咕咕,景玉也不管,只是多看了一眼那些在干活的女奴,心里五味陈杂,她们里,不少人都是先前要一起被送去秦国的,几日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看来那个管事的赖老太也是个刻薄人了,景玉不得不在心里多了几分打算。
到了营帐前,细细看了看周围,这算得上是女奴营里最好的地方了,好歹外面不算太乱,还晒了两件衣裳,竟比她这个在明淮营帐里的还要好,不由得猜想着这个赖老太的手段。
景玉细细想了想就开口了:“玉暖来了,周管事在吗?”
营帐一掀,出来一个黑瘦的老太,裹着大棉衣,面相刻薄,手里拿着一只掉了漆皮提炉,里面装着几块炭火,是近身取暖的,景玉看她的穿着,比晒着的衣裳要差一些,猜想她该是赖老太的手下周老太了。
她微微屈膝:“周管事。”
周老太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两眼笑起来:“真不错,我看过多少女娃,也没见过真么标致的,进来进来。”
跟着她进去,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鼻,景玉抿着唇没别的动作,周老太自己过去坐下,景玉就站着,垂着眼,面色无喜无怒,也没有半分讨好之色,而且她自小熏陶的皇家气派,只是往那一站,就让周老太有些不安,等了半刻,不见她拿出东西来孝敬自己,周老太的脸色也放下来了,拉长了脸训话。
“进了这,可不比家里,姑娘虽是公子帐里的人,也需每日来此汇报夜里行房几次,不可勾搭着公子不放。”
“是。”
她平淡应声,周老太有些不满,丢了一只小瓶在她脚下:“事后服药,这是规矩,若是有了不该有的孽种,一律拖下去打死,可记着了?”
景玉把药瓶捡起来:“记着了。”
周老太冷哼一声:“端架子的老身见多了,若不是你这身子还得公子喜欢,老身早就把你抽打个稀烂,看你还敢在老身面前端着架子。”
景玉这才抬眼看了看她,目光平淡也没应声,周老太误以为她怕了,越发掐尖要强的骂起来:“公子们年轻,经了人事之后,必不会只留你一个伺候,若你懂规矩些,那可多得几日喜欢,若还是这个脾气,指不定哪天就被捆了丢出来呢。”
第三十章 我看你是活腻了
景玉任由她说,等她停下来了才问道:“不知周管事可说完了,若是说完了,玉暖就先回去了。”
周管事一拍桌子,拿起一个粗瓷碗摔在她脚前:“到还反了你了,仗着得了公子几分喜爱,半点规矩都不懂,老身还在训话就敢甩脸子,当真是没挨过鞭子不知礼数,还拿自己当大家小姐呢?就你那个姐妹苏鱼,昨夜不是老老实实的去伺候军老爷们了,就你归了帐,就连来请安见礼都需去请你才来,一个床笫玩物,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东西了?”
景玉怒了,目光一扫便是威压:“我是什么东西了,可轮不到你来说。”
周老太在军中虽是个老奴,但管着不少的女奴,日子长了也有了主子派头,向来没人敢这么挑衅她,被景玉一怼,脾气也上来了,抓起边上的鞭子打下去,景玉没躲开,生生挨了一鞭,手背上留了一道红痕,周老太还要继续打,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丢下鞭子过去,仗着力气比景玉大,在她身上又掐又拧,推搡着她谩骂不休:
“好你个小贱人,想用这身伤去公子面前告状,老身告诉你,你要是敢在公子面前说上半个字,老身不撕烂你的嘴,等你哪日落在了我的手上,看我不找人糟践坏了你,到时看你哪还来这清高样儿。”
景玉抓花了她的手,趁她吃痛微松,扬手就是一耳光打在她脸上,周老太被打在地上,撞上了桌子,哀嚎起来:“小贱蹄子,敢对老身动手,反了你了。”
景玉上去冲着她的心窝狠狠踹了两脚:“敢对我动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她本就心里有气,一直憋着无处发泄,周老太不合时宜的撞在她的气头上,又打又骂早已激怒了她,瞧周老太跌在地上爬不起来,景玉把对女帝的怨和赢闵的恨悉数发泄了出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木盒子,照着周老太的头砸了下去,血浆一喷,弄了她一脸。
周老太翻了白眼:“你...”
景玉又砸了一下,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狠厉立显:“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她把周老太一把推在地上,再把手里的木盒子往她脸上一丢,在她的衣裳上擦了手,看着听见声响冲进来的两个婆子,面色如常,反倒是那两个婆子,一看血肉模糊的周老太,白眼一翻就尖叫着跑了出去。
东川大军已经出动,大战一触即发,南阳距离武关不过三百多里,明季他们正在大帐商量着是否去武关捡些便宜,明淮坐在榻上,一手撑着桌,一手把玩着桌上的酒盏,听着明季和明悟商议,这些事他从不多嘴,反正他又不会听他们的安排。
“公子。”外面进来一人,神色还有些慌张,看了一眼明淮说道:“公子,九公子帐里的玉暖杀了周老太,赖老太把人扣下了,打发人来问该如何处置?”
明淮一愣:“她杀了周老太?”
明季看了看他说道:“不就是一个女奴吗,即杀了人,也杀了偿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