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大早就来了好多人问怎么回事，好在公子早有交代，告诉门房，是因为府里出了人命，自觉不能害了这些女子性命，且他常年在外，偶有回京，身边已经有人伺候了，就不打算耽误其他人了，放她们回去另行婚配。”
“他倒是会说话。”景玉嘟囔道：“这话说的谁也不得罪，还让他落个大度的名声。”
有婢女送来干净的衣服，苏鱼接过来替她一一抚平褶皱：“现下西苑算是空出来了，也不知道会怎么安排，府里人不多，主屋就是这里，只怕你和公子也不会搬过去。”
景玉吃了颗干果：“留着吧，那地方死了人，也不吉利。”
“这倒也是。”
让她把衣服穿上，尚在梳妆，竟然就有婢女进来了。
“姑娘，公子派人来接你出去。”
景玉现在不想看见那厮：“不去。”
“啊？”婢女没料到她会拒绝，为此有些为难：“姑娘真的不去吗？”
她又问了一遍，景玉也就问道：“可说接我去做什么？”
婢女微微摇头：“不知道，没说。”
没说？
景玉奇怪了，苏鱼给她挽发上妆：“只怕是有什么事找你呢。”
她一提醒，景玉大概也猜到了，止住苏鱼的动作：“今日不挽百合髻了，帮我梳平云髻，再把盒子里的那两只步摇和华胜取出来就行，换一身桃红色的曲裾来，备上月牙色的毛边斗篷。”
她吩咐出来，婢女们就去准备东西。
苏鱼跟了她一些日子，对有些事也通透了几分，另外让人取了绢帕过来。
“既然让你去，只怕人不少，内眷多多少少还是蒙着脸比较好一些。”
这方面她比自己想的周到，景玉倒是挺放心的，梳了妆另外换上曲裾，系了斗篷，带了两个寻常的婢女就跟着来人走了。
马车行出城外，在一处庄园外停住，未下车就隐约听见里面推杯换盏的声音了。
景玉下了车，有小厮问了府号，就领着景玉去了二进院落的一处厅堂，里面倒是清雅，有人在论道谈宗。
瓦檐木柱，芭蕉春桃，竹帘半垂，檀香浮动。
景玉不由得高赞主人的品味。
能在奢靡浮华的新郑寻到这样一处清幽所在实属不易，即便高朋满座，竟然也不染俗世半分，当真的难得。
挑开竹帘进去，一眼就看见了明淮，除了他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其他人身边都是美姬环绕。
怪不得让人去接她呢，还算是听话吧。
景玉朝他走去，尽量不出声打扰正在高谈阔论的人，却被人一把拽住袖子。
是个而立之年的男人，身边已有两名美姬环绕，却还是看着景玉。
“哟，这里还有这等美人？过来一些让我瞧瞧。”
他还要继续把景玉往自己身上拉，手腕就被人一把握住。
明淮已经过来了，浅浅含笑十分疏离客气：“这是府中爱妾，吴大人还是放手的好。”
他都这样说了，被称作吴大人的男人虽然抱憾，却仍旧松了手，端着酒杯站起来，朝已经环住景玉肩膀宣示主权的明淮敬酒：“下官唐突了如夫人，九公子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