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三章 潜入（上）
神主世界当中，虚空是一处没有边际的黑暗空间，就和真正的宇宙一模一样，黑色的虚空没有星辰，也没有太阳，甚至连丝毫会发光的东西都不存在于此。而在这虚空之中，游戏里面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大陆就这样错乱地悬浮在这片区域当中，大陆的形状，大小，气候，材质全部都不一样，因此大陆上居住着的生物也是完全不一样。当然，因为游戏主系统在完善之后就一直放任这一个世界自主运行，在游戏时间的一千年里，大陆经过了碰撞，融合，破碎，重整，叠加等等，现在，虚空当中的大陆已经逐渐形成了众星捧月的状态。有那么数百个大陆面积巨大，环境雄伟，周围有无数大大小小如同附属岛屿一样的碎片或者小大陆围绕着。
其中，亚阳大陆是这无数大陆当中的处于最下方的一个大陆，从面积大小来看，亚阳大陆只是中等偏小的一处大陆，如果不是它最为贴近地下世界，有迦楼罗庇护，而且拥有着唯一通向地下世界的黄泉之路入口，恐怕这一个小小的大陆早已经被周边吞噬殆尽。
现在的亚阳大陆在楚凝手中开始蜕变，虽然距离坚固无摧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是大陆规则网络的出现，让这座有些单薄的城市开始拥有了自保的能力。
黄泉之路入口其实楚凝原本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或者其他种族对亚阳感兴趣，但是只要她一想到这一个词语，似乎她的任何问题，都可以用这几个字来解决。
亚阳拥有黄泉之路入口，这还不值得各方势力争取这一个大陆的掌控权吗？
直到游戏开放之前，亚阳大陆一直处于风口浪尖上，而大约是为了增加游戏的乐趣，系统将数十个出生点的其中一处放在了亚阳大陆上，楚凝就是这数十分之一，而在她进入这大陆开始，属于们的统治时期已经结束，主动权正慢慢流动到了玩家的手上。
每一处拥有出生点的大陆，最终都会成就一个或者几个玩家当中的佼佼者，而当这些称霸大陆的玩家发现，他们在自己的大陆上已经没有办法取得更多的东西时，他们自然就会将目光放在其他大陆上。
胜者为王，游戏里面遵循这样的规律，不仅仅玩家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就连主系统也会因为这样的规则，而自动给大陆统领者发布新的任务，那些任务，往往会将大陆领导者引向另外一个更高层次的大陆。
这些任务，一般可以称之为重整任务。
在一个地方已经抵达的顶峰，但实力不存在顶峰，游戏会为这些“天之骄子”提供另外的通道，当然，这些任务组合形成的通道会将玩家送到另外一个全新的，更为复杂的地方，而往往，那些全新的大陆上，会有许多实力比玩家更为厉害的和怪物，玩家将会从众星捧月的状态回归到当初自己刚刚进入游戏时普通的模样，这就是“重整”二字的来源。
楚凝也有这样的任务，例如亚阳大陆上的主线任务，就曾经将她引到震旦大陆，而像寻找玄武，带殷锦年回妖族之城，就将她引向妖族之城。
震旦大陆她已经去过了，现在，她需要前往妖族之城。
她现在暂时发现的重整任务只指向这两个大陆，当然，一般来说，第一次遇上的重整任务会尽量规避玩家之间碰面，但在以后的重整任务当中，不同玩家将会有很大概率在同一高级大陆碰上，虽然每一位接取到重整任务的玩家都是佼佼者，但在高手之中，也会有高下之分。因此，重整任务会带来新一轮的争霸，那是大陆领导者之间的战争。
不过楚凝倒比较特殊，很多大陆领导者也只会经历小范围的战争，一般只发生在自己的大陆当中，但楚凝已经经历过跨陆战争，战争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收益。
她拥有五年的记忆，虽然稍微有些不同，而且游戏发展趋向于无法预料的状况，但她知道，一定会有另外的一个，甚至是几个足够幸运的玩家，也能够达到像她这样的高度。
所以，她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楚凝此刻正坐在建木上，她双手轻轻抓着建木上伸出来的藤枝组合形成的扶手，殷锦年坐在她得到后面，她显得稍微有些不安，虚空带给她的压迫很大。加上在飞驰过程中，建木总是不可避免地会划过一部分大陆碎片或者是虚空碎石，殷锦年看见这些碎块时，身体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躲避。
“千万不能松手，如果你还想安全到达妖族之城的话。”
如果不是楚凝的这一句话，恐怕殷锦年早已经松开了手。
妖族之城是一处位于虚空大陆中间偏下方位置的大陆，面积大约是亚阳大陆的三倍，这是一座被称为“城”的大陆，那是因为这妖族之城原本只是一处小小的大陆碎片，妖族在碎片上建立了小城市，经过千年的发展和吞并，才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大陆模样，而妖族之城的称呼，就一直没有变过。
从外观来看，妖族之城和其他大陆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在大陆正上方俯视的时候，才能大约看到大陆当中拥有的大片绿植地带和无数大大小小的城市，还有城市之间闪烁的未知的光芒。建木载着楚凝来到妖族之城的高空位置，她没有让建木靠近妖族之城的云层，就这样贸贸然进入大陆范围，被发现的概率是100
要怎么才能溜进去呢？
“我们从大陆那一边进入吧。”殷锦年有些害怕地伸出手去，指了指现在楚凝视线范围内的大陆右侧：“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个地方是妖族的试炼之地，是一个巨大的紫色漩涡，那是一处禁地，平常没有什么妖族敢靠近那里。”
楚凝转头看了看殷锦年，她随后转过头去看着大陆上的那一处，她很快发现，大陆边缘，确实有一处奇异的闪光点，能够看到紫色光芒正在闪耀。
第一零五四章 潜入（下）
试炼之地是妖族之城的禁地，在楚凝让建木靠近妖族之城边缘的时候，在殷锦年指向的位置，她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处有些诡异的漩涡。那漩涡正在缓慢地顺时针旋转着，漩涡整体基本都是紫色的色调，不过在漩涡之中，稍微会有几缕黑色的物质参杂在里面，就像是在搅拌颜料时，那还没有搅拌均匀时候看到的模样一样。
楚凝坐在建木上，建木似乎对那漩涡表达出了充分的好奇，甚至还有一些想要降落下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和建木绑定的时间长了，楚凝似乎也能多多少少读出这树木的想法。
她看了看下方，妖族之城被一层层云雾遮挡起来，看不清楚全貌，只能大致看到那应该是一座非常巨大，面积宽广的大陆，妖族之城大概是椭圆的形状，某些地方有比较明显的突起，不过这些突起对于妖族之城来说，又显得微不足道起来。大陆上方的云层非常不稳定，每一秒都在翻滚着变换形状。不过一处的云层散去，就会有另外一处的云层翻滚着过来，将云层散开之后露出来的大陆重新遮挡起来。
建木已经带着她和殷锦年落到了漩涡之上不远的位置，楚凝已经几乎能够看清楚漩涡的模样。
在这漩涡上空的云层似乎比较单薄，不像是其他地方的厚实云层一样，而且在漩涡上方的薄薄一层的云层也稍微呈现出一点儿漩涡的模样，下方漩涡正中心有一缕很浅的紫色亮光，正从漩涡当中直直地伸过来，连接着天上云层漩涡的正中心，就这么看起来，地面上和天空上的两个漩涡就像是一处轴承上的两个轮子，正在不知疲倦地各自运动着。
特殊的漩涡云层只在漩涡正上方才有，只要超越了漩涡的位置，云层就逐渐恢复到正常的样子。建木知道楚凝的想法，巨大的叶子载着两人从漩涡云层边缘斜着切下去，在不穿过漩涡云层的范围的前提下落到地面上的紫色漩涡边缘。当楚凝终于能够完全清晰地看清楚那漩涡的模样时，建木忽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淡金色光泽。
那光芒就像是清晨的阳光，耀眼，却也算柔和。
楚凝稍微眯起眼睛，她看了看下方的漩涡。
漩涡周边果然如殷锦年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妖族的踪迹，楚凝简单地观察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找到哪怕一个妖族的存在。
应该可以慢慢下去了。她心中这样想着。
楚凝一下子下定决心，建木便能够自动自觉地往下降落下去，叶子下落的过程非常平稳，不过速度正在逐渐加快。在叶子距离漩涡不足五百米的时候开始，楚凝便能感觉到从那紫色漩涡传过来的明显的吸引的力度。
漩涡之下，不知道是怎样的世界。
“妖族的试炼，就是在漩涡里面吗？”
“嗯”殷锦年稍微低下头去，似乎是正在努力地思考着什么，好一会儿她才慢慢说道：“应该是这样，我以前无意间听到那些妖族讨论过，其中有提到试炼之地，我知道试炼之地就是一个旋涡，而且是紫色的，每一个成年的妖族都可以进入试炼之地，但是不是必须的。一旦通过试炼之地，就是妖族的佼佼者。”
“能力筛选的地方。”楚凝心中已经对这试炼之地有了比较明确的定位。这漩涡当中散发出来的吸引力不算特别强，而且里面的能量混杂，也有些复杂的样子。楚凝已经意体分离很长时间了，但是她依旧不能非常明确地知道，这漩涡之下，究竟可能有什么东西。
可能直接从漩涡边缘潜入妖族之城比较好，自己不是妖族，没有必要一定要进入试炼之地。加上进入这未知的场景，先不说危险还是安全，至少时间是肯定会耗费一点的，而时间这种东西，是楚凝现阶段最想要争取的东西，即使是一分一秒，她都不想浪费。
她心中有了主意，她轻轻拍了拍建木，叶子稍微滑翔向漩涡边缘的位置，叶子落在地面上，最终停在了距离漩涡边缘大约三百米远的地面上。
楚凝已经踩在了妖族之城的地面上了。
漩涡周围是一片草地，上面长满了蓝色的小草，小草顶部还有蓝色的碎花，看上去像是蒲公英的模样，楚凝刚刚跳下草地，脚上已经无意间踢掉了许多碎花，在她踩过的位置上，蓝色的花绒飘散起来，最后又落回草地当中。
只有妖族之城边缘的草地上的蓝色小草比较矮，楚凝抬头望去时，在她前方不超过一公里的距离开始，小草的高度便开始急剧增长，越是靠近大陆内侧，那小草长得越高。就从楚凝看过去能够看到的最高一棵的小草高度来看，那一株蓝色的草已经超过了十米高。
大片的“草墙”已经遮住了楚凝的视线，至少在地面上时，她看不到远处的场景。
她转过身去，幸好在漩涡边缘，蓝色的小草还只有几厘米的高度。从地面上近看时，漩涡更像是一处天坑瀑布一样的场景。漩涡中心凹陷，无数紫色和黑色的雾状物质从漩涡边缘斜着向下切入漩涡当中，就像是从天坑边缘流泻下去的瀑布一样。楚凝慢慢地朝着漩涡的边缘走过去。
她没有发现，此时此刻，在她背包当中的一样东西，已经慢慢地开始发起光来。
她已经很快靠近了漩涡的边缘，不过她暂时还是看不到除了紫色雾气之外的其他东西。站在边缘观察时，这漩涡就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如果不是在“海面”深处还有一个凹下去的巨大“坑洞”，这漩涡恐怕就是一个完整的雾状湖泊。
这地方真的是试炼之地吗？
楚凝才刚刚生出这样的疑问，就在此时，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头部一疼。
等一下。
她忽然咬了咬牙，她明显地感觉到，刺痛来自于她的意识体。
有什么东西直接开始攻击她的意识了。
与此同时，她背包当中的发光的物品从她背包里面忽然蹦了出来，不受控制一样地想要冲入漩涡当中，楚凝眼疾手快地将那东西一把抓住，她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炙热感觉。
不过她也已经看清楚她自己手中的东西了。
那是一枚卵荆七交给她的那一枚蜘蛛的卵。
第一零五五章 意外(上)
楚凝看见，那一枚卵从她自己的背包里面飞了出来，她趁机一把抓住了那虫卵。荆七曾经将这一枚卵交给了她，而且，当时荆七就已经告诉她这一枚卵，要让她带过去妖族之城。
而将这一枚卵交给楚凝的唯一要求就是，楚凝要在妖族之城的任何地方任何地方都可以将这一枚卵，打破。
不用将这一枚卵放到哪里，而是只需要将这一枚卵打破。
什么都不用做，除了将这一枚卵毁坏。
虽然不知道荆七是什么意思，不过楚凝似乎还记得，在她当初接过这一枚虫卵的时候，系统提示她接取到了一个任务，而那一个任务叫做
荆七的宣告。
和荆七有关，而且，荆七平常的话语当中，也都或多或少地流露出对于妖族，甚至是妖族之城的仇恨。
虽然不知道荆七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荆七和妖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仇恨在其中，不过，对于楚凝来说，这就是一个任务。
而且，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楚凝都应该帮助荆七。
这么说来……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虫卵，这一枚虫卵是蜘蛛的卵，在楚凝靠近漩涡边缘开始，这虫卵就已经从背包里面飞了出来，现在看起来，这虫卵的异动，应该和漩涡有关。
在这个地方打破合适吗？
楚凝心中稍微产生了一点儿犹豫，不过还不等她继续思考下去，她就已经发现，她自己手上的虫卵，似乎想要脱离自己的手掌。
她皱了皱眉头，放出了一点儿意识，意识变成了一小根丝线捆在了虫卵旁边。对付妖族用常规的道具已经不太可行了，幸好意识还能稍微起点作用。
总算能够暂时将那虫卵固定在自己的手中。楚凝尝试着将虫卵放入背包当中，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那虫卵虽然没有能够孵化，甚至里面的生物都可以说是已经死亡，但是此时此刻，这虫卵依旧依靠着一种本能的感觉想要逃逸。
不行，放进背包一下子就被它溜了。
没办法了，只能在这里打破了。
楚凝一下子下定了决心，她让殷锦年稍微后退一点。殷锦年虽然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不过还是非常聪明地没有询问，而是默默地退到一旁。
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虫卵，原本白色的卵表面渐渐变得透明起来，这虫卵露出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现在，楚凝仿佛正手捧着一个玻璃球一样，玻璃球里面有包着什么东西。
而那一个东西，就是一只完整的蜘蛛，蜘蛛的八条节肢全部被压在身下，整只蜘蛛就像是被搓圆的球一样。
虫卵摸起来软软的，楚凝发现，自己凝聚出来的意识丝线能够在虫卵表面留下一点儿痕迹，甚至是能够将虫卵表面的一层材质划开一道缝隙。
意识可以对这虫卵造成伤害，楚凝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好地办法。
不就打破这虫卵吗，似乎挺简单的。
楚凝再度分出一点儿意识残体，将那残体压缩成灰尘大小，随后，楚凝将残体贴在虫卵边缘，残体非常轻松地从被丝线划开的缝隙当中钻了进去。
楚凝等了会，她心中一动，钻入了虫卵里面的意识残体被她引爆开来。
与此同时，楚凝手上意识丝线一松，手腕用力一抛，将那虫卵抛了出去。
还没有落到地面，那虫卵已经在空中爆炸开来。
楚凝看见，在那虫卵爆炸之时，在虫卵炸开的瞬间，一个蜘蛛虚影出现在爆炸地方的附近，那虚影只出现了一瞬间，下一刻，虚影消失，那爆炸产生的烟雾也瞬间消失不见。
而且，从爆炸那一刻开始，楚凝忽然发现，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那些声音都消失了，楚凝甚至怀疑自己不小心封闭住了自己的听觉。
她轻轻地拍了拍手不对，拍手还是有声音的。
她抬起头来，她的目光看向了天上爆炸之后残留的浅淡的烟尘，虚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虫卵也已经完全被毁坏了。不过在这一刹那，周围环境的异样还是让楚凝非常谨慎。
她召唤出生命护盾，放出灵火，火焰化作一层蓝色的薄膜，将她和稍远一点的殷锦年都笼罩在内。
声音都去哪了无论是风声，小草互相摩擦的声音，灰尘散落的声音，全部都不见了。
声音究竟都去哪了。
楚凝还在疑惑当中，不过很显然，这一个问题她马上就得到了回答。
因为，就在周围声音全部消失的瞬间，楚凝发现，那一直旋转着的紫色漩涡，忽然停止转动了。
不对。
她放在背包里面的虫卵是因为漩涡才忽然躁动起来的，现在虫卵被打破，似乎是引发了漩涡的某些异变。
至少，漩涡停转了。
楚凝咬了咬牙，虽然荆七没有明说，但很显然，从荆七的表现，还有现在这虫卵爆炸之后引发的异相来看，这一枚蜘蛛的虫卵绝对就是妖王后代的卵。
蜘蛛。
可惜这卵被荆七收藏这么多年，早已经失去了活性，加上楚凝将这卵完全毁灭，刚才的爆炸其实就是告知这大陆上的所有妖族
妖王后代之卵，碎了。
而且，在漩涡停转之后，楚凝还从空气当中感觉到了一丝来自于荆七的气息。
这一个刺客完全不害怕泄露自己的气息，他甚至将气息藏在虫卵里面，让自己的气息在虫卵破裂的时候爆发出来，从而告知所有妖族，虫卵毁在了荆七手里。
这应该就是“荆七的宣告”这一个任务的真正作用。
楚凝站在漩涡边缘，巨大的紫色漩涡已经停转了一两分钟，周围环境当中的声音依旧没有恢复，楚凝正想要寻找通向内陆的路线，就在此时，她背后的漩涡重新开始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周围气温忽然降低。
楚凝心中一动，她下意识地回头望去，她甚至还没有弄清楚自己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被一阵忽如其来的吸力拉了过去。
等会什么东西？
第一零五六章 意外(下)
楚凝背后忽然出现的那一阵强力的吸引力，将她整个人都往后拉去。楚凝措手不及之下，被那力度猛地拉后，她身体一转，在她侧身转去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背后的漩涡已经重新转了起来。
从方向上看，那吸力产生的位置，应该就是
漩涡中心。
楚凝张开翅膀，想要飞上天上，不过那拉扯的力量也在此时忽然加大，仿佛是知道“猎物”准备要逃走。
楚凝回头看去，背后的漩涡中心有一小缕紫色的光芒一直从中心出来，并且缠绕上了她的身体。
楚凝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紫色光芒，心中不由得一笑。
本来还想方设法要躲开这一个试炼之地，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打破了那一枚虫卵的原因，现在这漩涡并不想要让她离开。
既然躲不开了，那还不如直接面对吧。
楚凝心中下定了决心，原本一直扇动的翅膀也就在此时停了下来，不过她没有收起翅膀，虽然翅膀不扇动，她就会被漩涡的吸引力拉下去，但很显然，她张开着翅膀，就像是摊开降落伞一样，不至于让她一下子就被拉入漩涡里面。
楚凝咬了咬牙，她看向了殷锦年的位置。此时，这个正害怕地看着楚凝，脸上血色尽消。
对了，差点忘记她了。
不能将殷锦年留在这里。
要将她带入这漩涡当中吗？
楚凝叹了口气，她召唤出龙蛟，巨大的龙蛟直接飞到殷锦年身边，将想要躲开的女生一卷，抛上了自己的背后。
殷锦年下意识地抓紧了龙蛟背后的凸起，她一脸恐惧地看着楚凝。
楚凝却收回目光，现在不方便对她解释。而且从刚才虫卵破碎时引发的异动来看，说不定已经有妖族知晓了楚凝的行踪，将殷锦年留在这里，她就是死路一条。
漩涡的吸引力将她拉下去，楚凝几乎是没有什么抵抗地就已经被拉入了漩涡当中，她眯了眯眼睛，同时，她眼前所有的光亮都已经消失。
不过，已经失踪好一段时间的声音又重新出现了。楚凝耳边忽然响起了风声，她知道自己被系在腰间的那一缕紫色光线拉扯下去，只是经过了短短几秒，她感觉速度已经慢下来了。
楚凝眼前出现了好些细碎的光点，龙蛟追上了她，楚凝单手抓住龙蛟背鳍，翻身坐上了龙蛟上。
还顺便拉了一下快要被颠下去的殷锦年。
女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是被吓坏了。
龙蛟在下方停了下来。楚凝现在看到的场景就像是穿过一层瀑布之后的模样。从她落入漩涡开始，她看到的黑色，再到白色光点闪现，最后到一片扭曲的光层，还有光层背后的另外一片空间楚凝穿过这些地方，其实都只有几秒钟时间而已。
还好。
龙蛟带着两人穿过光层，就像是从山洞口的瀑布钻出来，现在，她们来到了天池一样的地方。
楚凝目光凝聚起来，她环顾一周，她发现自己来到的是一片平静的湖泊边缘，湖泊几乎是标准的圆形模样，四周被山体环绕着，不过楚凝已经不知道刚才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刚才的那一个瀑布一样的入口，已经永远地隐藏起来。
湖泊没有一丝涟漪，倒映着天上的蓝天白云，咋一看，还以为天空都已经被倾倒下湖泊表面了。湖面呈现着雪山天池一样的蓝色镜面，天上也是一片醉人的蓝，两者之间只有一条细浅的水平线隔开。天上没有什么云层，而且仅有的云层变换很快，转眼之间已经消失了踪迹。
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漩涡之下，为什么好像来到了高处一样？
楚凝心中的疑问还没有得到解决，她已经发现了新的问题。
这湖泊周围全是完全连绵起来的山体，甚至没有一点儿能够让人通过的缝隙。要想上去，只能直接往上飞去。
“抓紧了。”
楚凝叮嘱了背后的殷锦年一句，已经让龙蛟往上飞起，龙蛟飞快地窜入蓝天之上。不过这样的状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龙蛟才刚刚超过山崖最高点的时候，楚凝已经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她的眼前出现了无数星点，就像是头部被人击打之后眼前冒出的星光。
下一瞬间，星点消失。不过楚凝发现一个问题。
她又回到了湖边。
只要穿过了这片空间的山体的最高点，就会引发空间扭曲，自己将会回到湖泊边缘。
这么说来……难道不能通过天上离开吗？
楚凝想了想，让龙蛟将自己送往这连绵山体的顶部。
龙蛟攀在山顶附近，楚凝则跳下龙蛟背后，落在了山顶上。
等一下，那是什么？
楚凝眯起眼睛，在这么靠近的情况下，只有在她静止下来的时候才能够发现，在山顶之上大约四五米的位置，有一层薄薄的肥皂泡一样的东西。楚凝抬起头的时候，她发现肥皂泡膜上有一个淡淡的影子。
那是她自己的倒影。她的倒影在天上倒着看向她的位置，倒影也踩着一样的山体。
这一层肥皂泡是怎么回事？
楚凝张开翅膀，慢慢地往上靠近肥皂泡，在她停下来的时候，她和肥皂泡中的倒影已经隔的不超过一米。
她的倒影非常清晰，她在看着它，它也在看着她。
楚凝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要验证一件事情。
她伸起手来，手指一下子已经碰到了肥皂泡。和她想像当中的冰凉滑腻的触感不一样，这肥皂泡摸上去，是暖暖的，柔软的样子。
她手指一下子已经穿过了肥皂泡。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正当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眼前再一次出现了星光，下一刻，她又回到了湖泊边缘，正踩在岸边土地上。
不过龙蛟还在山顶上。
似乎是不会触碰到那一层肥皂膜，就不会被“遣送”回地面上。
穿不过去吗？
楚凝心中还有些许奇异的感觉，但是她说不出来那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她低下头来，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片湖泊，慢慢地，她在湖泊当中看出了什么东西。
这湖泊……水位正在下降。
第一零五七章 漩涡
湖泊的水面正在下降，就像是升降梯一样，水面基本没有什么涟漪，只有湖泊边缘位置上才偶尔会出现一点，那似乎是水位下降时水面碰到岸边凸起岩石后产生的。
这湖泊怎么了？
楚凝心中还没有这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过她一直盯着这一片湖面，很快，她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她看着湖面水位下降，下降的速度并不慢，甚至还有些快。楚凝长时间盯着湖面，很快，她就从这下降的湖面看到了什么东西。
她看见湖面出现了一幅画。
那是一幅很浅的画，半透明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层铺在水下的薄膜。
画面上描绘的，似乎是某一片建筑群的衣角，而且画面上的角度，看上去是俯视的角度。就像是画家在半空中看下去时看到的画面。
俯视的角度吗？
楚凝心中一动，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奇怪的可能。
她张开翅膀，小心地不让自己碰到上方的肥皂泡层面，在她从地面飞上半空的时候，她看向湖中画面的角度也随之变换起来。
她从原来的往前看，变成了现在的俯视角度。
就在移动的过程当中，她发现，自己看到的那一幅画的内容，竟然也慢慢地变化起来。
站在岸边时，楚凝看到的画面，是建筑群边上的其中一角建筑的顶部，但她现在移动到了湖泊的正上方，看到的画面，已经完全是建筑的屋顶，就连一点儿建筑的墙面都看不到了。
一幅画好的画，会因为观看的角度不一样，就能呈现出不同的画面内容吗？
楚凝发现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一旦她反应过来，几乎是立马的功夫就已经明白了自己面前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不对，这不是一幅画这是实景。
在这片湖泊之下，有一座水下的空间，就从湖泊当中露出来的一点儿建筑来看，那似乎是一座水下城市。
楚凝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天上的肥皂泡膜，那一层膜安静地存在在那一个位置，无论怎样都没有办法穿过去。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一条路了。
楚凝收回目光，看向了地面上的湖泊。
那就从水下进去吧。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她将龙蛟召回来。楚凝从背包里面翻出一枚避水珠，递给了殷锦年。
多了一个要照顾的人，确实是有些麻烦。
“抓紧龙蛟。千万不要放手。”
楚凝感觉自己已经开始啰嗦起来，她看着殷锦年有些怯怯地点头，心中叹了一口气。
下水吧。
楚凝来到湖边，水位已经下降了将近两米的高度，原本平静的水面现在已经慢慢产生了一点儿小小的漩涡。
她眯了眯眼睛，率先跳入了水中。顿时，一阵彻骨的冰寒将她包裹起来。
麻烦了，这水这么冷。
楚凝皱了皱眉，她迅速放出寒冰，碎冰包裹着殷锦年。
就这么瞬间的功夫，殷锦年的嘴唇已经冻的发紫了。寒冰覆盖在她身上，帮她阻隔了一部分水中的寒气。
殷锦年双手有些颤抖，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松开。
寒冰阻挡了水中传递过来的亮起，这让楚凝心中轻轻地松了口气，她咬了咬牙，往水下沉去。
嗯……刚才看到的那些建筑，究竟在哪呢？
她这样想着，身体已经迅速地往下潜去，不一会儿，她看到了一抹轻微的光亮。
那是一抹从她身前不远处闪现起来的光芒，光芒在水中轻轻动了动，随后就像是一尾鱼一样，在水中迅速地钻了过去。
不过，就只是这么一抹亮光闪烁的功夫，楚凝已经能够看清楚水下究竟有什么东西了。
她果然看到了不少的建筑准确点来说，是建筑的顶部。
光芒闪烁的地方，好几处铺就着弧形砖块的屋顶呈现出来，屋顶上的瓷片排列得整整齐齐，丝毫没有凌乱的地方。那光芒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为了继续看清楚前面的画面，楚凝放出了灵火。
火焰才刚刚一出，水中已经迅速泛起了涟漪，借着蓝色的火光，楚凝首先看到的，就是水中忽然出现的好几个小小的漩涡。
这漩涡出现得有些突然，而且也消失得非常突然。
漩涡消失，然后她就看到了刚才的那一片连绵的屋顶。
她已经往下又潜了一段距离，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那建筑群的内部。楚凝心中非常明白，刚才她在岸上看到的那一幅建筑的“画”，应该就是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些建筑。而且，在这些建筑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片的建筑群被隐藏在水下。
她慢慢地沉到水底，灵火正在她的身前浮动着，蓝色的火焰光芒照亮了水下深处的场景。楚凝现在能够看见，这湖泊底下，果然掩藏了一整片巨大的城市。
湖泊就像是一个入口，整座城市所在的位置，其实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倒过来的存钱罐，湖泊的入口就像是存钱罐底部的那一个小小的可以让硬币出来的孔洞。
刚才楚凝下水的时候，水面还在继续下降，和刚才建筑群中出现的小漩涡不一样，水位逐渐下降形成的巨大旋涡，正在这空间当中忽然成型。
在水下看的时候，这漩涡就像是一个龙卷风。
楚凝心中非常明白，那“龙卷风”的底部就是这片空间的缺口，水流都往那一边流去了。
而且，那缺口绝对是刚刚才出现的。
妖族的试炼之地中，反复出现的，就是各种大大小小的漩涡。
很奇怪，但好像又有些意思。
楚凝心中飞快地动了起来，她其实没有想到什么很明确的事情。不过防水的过程看起来还需要很长时间，她看着水中有些虚无的“龙卷风”，干脆转过头去，往这水下城市游去。
她攀上龙蛟背部，这由龙鱼进阶而来的龙蛟在水中非常自如，片刻之后，龙蛟已经在城市正中心停了下来。
这水下城市不算很大，城主大殿的建筑也不算难找。
还好。
楚凝心中刚刚划过这样的想法，转瞬便已经落在了地面上，城主大殿的大门早已经打开，里面黑黝黝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当她稍微将目光放在门内的地方久一点时，渐渐地，她能够看见，在门内，也有一个慢慢旋转着的漩涡。
第一零五八章 城主雕像(上)
从刚刚降落在妖族之城开始，楚凝已经碰上了好些漩涡，或大或小的，各种颜色的漩涡已经数次出现在她的眼前，无论是刚刚进入试炼之地的那一处紫色漩涡，还是进入之后湖泊中的漩涡，或者是现在在水下城市看到的漩涡。这些漩涡的作用非常奇怪，既没有什么攻击楚凝的趋势，更没有什么太过明显的提示。
不过，就在莫如笙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心中猛地就是一愣。
等会……太过明显的提示？
这会说明什么问题吗？
楚凝咬了咬牙，她停在了水下城市城主大殿的门前，她心中细细地划过一片诡异的光芒，而且，也就在划过光芒的这一刹那，她貌似终于反应过来了。
漩涡其实不是什么都没有表达，其实漩涡本身，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确的表达。
试炼之地的入口，就是漩涡也就是说，漩涡最初代表着的，是入口。
然后，在楚凝进入试炼之地，在她将注意力放向水中的时候，水下慢慢地泛起了几个漩涡，虽然那些漩涡只是存在了某一个瞬间，甚至连几秒钟都不曾维持完全，但是就那么短短的时间，让楚凝随着漩涡的位置游了过去。
其实那几个湖水中的漩涡，就是一种吸引她过去的手段。
而且，楚凝在无意之间，还真的过去了。
紧接着，就是城主大殿当中的漩涡。因为这水下之城其实就是一处被水淹没的城市，完全没有光芒的照耀，尤其是建筑内部的空间，那更是漆黑一片。即使楚凝现在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或者危险，但在面对着早已经打开门，而且内部一片黑暗的城主大殿，她还是会有非常明显的犹豫心理。
而这时候，一个新的漩涡，就这样悄然出现在城主大殿之中。
它……就是在吸引着楚凝过去。
明白了这一些漩涡，其实本身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实际上，这些漩涡出现的时机正好就是掐准了那一个“点”，也就是说，这些漩涡，应该就是引路的某些路标。
跟着漩涡走。
楚凝相信这一路上，这片空间正在悄然地传递出这样的信息。
想明白了这一点，楚凝心中不由得苦笑一声。
因为她别无选择，进入了这个地方，只能沿着布置好的路往前走。
她深呼吸了一口，虽然现在正在水下，不过这深呼吸的动作，能够让她的心情慢慢地平复一点儿。她最后看了看城主大殿，让灵火先行进入。
火焰从她身边溜走，钻入了宫殿里面，蓝色的火光一下子映照出了这空间的一点儿模样。楚凝仔细看过去，她发现，城主大殿里面是完全空荡荡的空间，没有丝毫的家具。
她游了进去，灵火在此时分成好几朵，慢慢地从中间散开，均匀地分布在了周围的几处地方。
和楚凝所熟悉的城主大殿相似，这一座水下城市的城主大殿当中，也是一片空旷的空间，不过这空间当中，也像其他城主大殿一样，保留着这一座城市的城主雕像。
楚凝看过去，不过这里是妖族之城，城主自然也都是妖族，她看到的雕像并不是人形的雕像，而是一只巨大的蜘蛛。
楚凝眯起眼睛，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一只蜘蛛，看上去，就和真的一样。
灵火在水中本来就被压制，而且现在灵火还分出好些分身，能够散发出来的光芒就更加微弱了，楚凝心中一动，就在某一处微弱火光的抖动之下，她忽然看见了一幕不可思议的场景。
她看见，那蜘蛛雕像动了。
它动了一只脚。
楚凝心脏猛地一跳，这一个雕像让她心中警铃大作。在这一刹那，她本能地开始后退。
而也就在这一刹那
那蜘蛛雕像忽然完全动了起来！
那就是一只巨大的，强悍恐怖的蜘蛛。
这是城主大殿的防御模式，雕像化作守护者，攻击入侵的所有人。
楚凝咬了咬牙，她在这一瞬间收回灵火，火焰消失的时候，周围环境也忽然暗淡下来。
不过它还能感觉到自己身侧水流的流动情况。
她干脆封闭了自己的视力，同时将灵火扔去了龙蛟的位置。
“松开龙蛟，呆在那里别动！”
楚凝头也不回地大声喊道，她知道声音会让蜘蛛更迅速地朝着她攻击，不过楚凝必须要保证殷锦年的安全。
而且，她还需要龙蛟。至于灵火，现在它更应该保护殷锦年。
龙蛟从大门钻了进来，楚凝身侧的水流开始猛地移动起来，电光火石之间，龙蛟喷出了第一口火焰。
火焰被湖水压制住了大半，不过依旧有不少的火焰冲破冰凉的湖水，直接从楚凝身侧飞过，打在蓝对面的蜘蛛身上。
楚凝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湖水开始剧烈地流动起来，这是因为龙蛟和蜘蛛开始交战的原因。
她皱了皱眉头，最终将自己的意识体从身体里面抽了出来，龙蛟暂时吸引住了蜘蛛的注意力，楚凝则在一旁凝聚出自己的意识体，她封闭了自己的视觉，但在意识体的情况下，她漆黑的视线范围当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些细碎的光点，这些光点慢慢在她一片黑暗的视线范围中勾勒出了两个轮廓。
一个是蜘蛛的轮廓，一个是龙蛟的轮廓。
意识鹰眼！
鹰眼画面是她敢于直接封闭自己的视觉的重要原因。一旦轮廓出现，楚凝已经迅速地从自己身后抽出意识双刀，意念一动已经逼近了蜘蛛。
她的意识体在水中没有受到任何阻力，相应的，她也不能感觉到水流的变化了。
她双手用力，将意识能量加叠在自己手上的意识双刀当中，当她落在蜘蛛背上时，她迅速地将意识双刀送入了蜘蛛的后背位置。
然后，她双手忽然一扭，双刀在蜘蛛背上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她将附着在双刀上的意识能量送了进去。
紧接着，她飘了起来，鹰眼画面中的蜘蛛和龙蛟轮廓正在迅速缩小，这也说明了她正在远离那两只东西。
然后，她引爆了意识能量。
第一零五九章 城主雕像(下)
楚凝引爆了意识能量。在鹰眼画面当中，能量爆炸的瞬间，那巨大的蜘蛛轮廓在鹰眼画面当中忽然顿了顿，很快地就已经完全停止下来。当然，那“停下来”的当口也只是那么一刹那而已，蜘蛛转瞬之间就已经重新动了起来。
不过它应该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毕竟是意识攻击，而且还是直接将能量送入蜘蛛的体内，这一种攻击方法会比其他要好用。
楚凝心中慢慢舒出一口气，她的意识体经过了多次的强化，现在已经可以拥有基本的感官感觉，加上她屏蔽了视觉，无形间也就强化了其他的感官。
不过还好。
水流划过她身边的感觉还是不太清晰，但她可以听到水中偶尔传来的一些类似于呜咽的声音，那都是技能碰撞时透过湖水传递过来的声音。
楚凝很快地重新靠近了那蜘蛛，龙蛟正缠着蜘蛛的身体，楚凝干脆也落到龙蛟身上，她单手抓住龙蛟头上冒出来的角，一边反握手上的短刃，继续朝着刚才的伤口划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那蜘蛛忽然转过身来。
楚凝没有太大的慌张的感觉，她迅速地松开手，手掌松开短刃，并且在刀柄上一拍，将短刃送入蜘蛛体内。
她原本的意识体专用的武器已经消失了，现在她使用的意识双刀只是意识体变换出来的而已，因此那刀子才刚刚被她拍入蜘蛛的体内，就已经迅速散开成白雾，那些白雾没有很快地散去，反而是在水中形成了一段白色的丝线，丝线绕在了她的手指尖上。
这一段丝线才是她真正的武器，是专属于她意识体的意识武器。
楚凝手上一扯，用力将丝线绷紧，蜘蛛在此刻忽然不安起来，楚凝趁机离开蜘蛛体表，在保持着丝线绷紧的状态下，她分出第二块意识能量，顺着丝线送入了蜘蛛体内。
果然，炸弹还是需要在合适的位置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比如说在对方的体内。
楚凝迅速院里，这一次，她听见了水中传来的轻微的“嗡嗡”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有一只蚊子在她耳边叫起来一样。虽然并不响亮，但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这是第二次意识能量爆炸的声音，被湖水淹没之后，这些声音全部都变了音调，现在听起来，这些声音无端地染上了好些神秘的感觉。
楚凝眯了眯眼睛，这一只蜘蛛其实并不难对付，现在，她只需要再做一道工序就可以了。
将它的伤口再度撑开。
幸好，原本就连接在蜘蛛体内的那一根白色的丝线，现在还好好地连接在蜘蛛身体当中，虽然因为龙蛟的纠缠，蜘蛛总会出现强烈的挣扎的动作，使得那丝线一直存在了一阵拉扯的状态。楚凝却并不担心这一点，她在保证这丝线一直绷紧之下，便直接迅速地顺着丝线往下，她空出来的手也放出了更多的丝线。
她发出剩余的九根丝线。
然后，在她顺着原本的丝线落到蜘蛛身体表面时，她双手忽然摁在了蜘蛛已经被撕裂开来的伤口之上，也就在此时，她手上的几根丝线就像是寄生虫一样钻入了蜘蛛体内。
蜘蛛正在拼命挣扎，它忽然加大了自己的抖动力度，楚凝险些被它狠狠撞翻。
她只能先往上浮起一点儿，在距离蜘蛛表面大约有十来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在鹰眼画面当中，那巨大的蜘蛛轮廓上，已经出现了一条原本不存在的裂缝，那就是楚凝努力的结果。
裂缝已经出来了，现在，只是差将这裂缝撑开而已。
她心中明确下来，她扯了扯自己手上的丝线，那些丝线全部已经扎根在蜘蛛体内，在蜘蛛疯狂扭动的时候，楚凝双手忽然一拉，那些已经钻入了蜘蛛体表缝隙中的丝线被她一下子拉开，因此，在拉扯过程中，全部附着在一边的丝线将那原本产生裂纹的伤口一侧直接扯开。
鹰眼画面当中，那蜘蛛身上，原本只是一条简单线条的缝隙，忽然变成了一块斑纹一样的东西，同时，那蜘蛛开始抖动起来。
这是最好的机会了。
楚凝心中一动，龙蛟接收到了她的指令已经直接朝着蜘蛛的伤口位置绕过去，龙蛟的本命火焰在这水下依旧有强悍的破坏能力，楚凝为它打开了一道攻击的口子，因此，龙蛟也就乐于直接在这口子当中往蜘蛛体内喷射出更为强力的火焰。
鹰眼画面当中有一瞬间的扭曲，那扭曲看上去竟然也像是一个小小的漩涡，这一个漩涡现在引发了更大，更复杂的情况。也就在此时，楚凝听到了一声闷响。
就像是什么东西打击在**上的那一种闷响。
她心中大约明白了一点什么，她迅速地朝着远处撤开，她借助着鹰眼画面观察着那一只蜘蛛轮廓，在她远离的过程中，那蜘蛛轮廓也是越来越小，最终变得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贴纸图案一样。
然后，在湖水安静下来一会儿之后，这片区域再一次响起了一阵声音。
这一次，不再是闷闷的，钝钝的声音，而是一声刺破了湖水的覆盖传递过来的尖锐的啸声，楚凝似乎是知道了这声音产生的原因，她默默地等待着这声音的消失，最后，在声音渐渐减弱之后，她慢慢地朝着蜘蛛原来的位置降落下去。
湖水彻底安静下来，她放慢了下降的速度，同时，她解除了对视觉的封锁状态。
在最初的时间里面，她还是只能看到一片黑暗，甚至刚才的鹰眼画面也开始暗淡消失。不过只是一会儿，她已经看到了龙蛟。
龙蛟身上有轻微的蓝绿色的光芒正在闪耀，在这片黑水当中尤为明显，龙蛟仿佛是知道楚凝心中正在想着什么，因此它还一直将蜘蛛拉扯着。此时看上去，龙蛟就像是趴在了一块巨大石头上面。
直到此时，楚凝才终于看清楚了自己对手的模样。
蜘蛛的外层覆盖着一层石块，从外表来看，确实就是雕像的模样。不过在蜘蛛的后背，有一道被强行打开的口子，在口子当中还有一些黑黑的物质，那似乎是被烧焦的内脏。
楚凝落到蜘蛛体表，就在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眼角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什么东西。
那是一抹光在水下的这一抹光芒，看上去是一个漩涡的模样。
第一零六零章 天坑塔楼
在这一片基本上还是黑漆漆的空间当中，有一个小小的漩涡出现在楚凝眼前。
那是一个暗色的漩涡，看上去应该是普蓝色的模样，稍微不留神就能将这漩涡完全忽略，楚凝心中明白这一点，因此，就在她刚才环顾四周，却意外地看到了这一个小漩涡的时候，她心中已经猛地一顿，紧接着，她的目光也抛向了那一边的漩涡。
漩涡就是一个提示。
虽然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漩涡就是引路的标志，但现在看上去确实就是如此，楚凝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她看准了漩涡的位置，意识体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之中后，便一下子游了过去。
前方的漩涡转动，终于发出了一丁点儿的光泽，就像是夜晚海边细沙被月光照耀后反射出来的细微光亮一样。楚凝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就是那里了，应该。
她正这样想着的时候，那漩涡已经悄然在水中快速旋转膨胀起来，楚凝心中一动，就在此时，她感觉到了一阵空气当中传来的异样的气息。
感觉有点像妖族之王的气息。
楚凝疑惑了一会儿，那气息也已经消失了。楚凝想了想，最终还是抵不过自己对于那漩涡的强烈好奇，因此，她最终选择钻入了漩涡当中。
此刻，楚凝完全不知道的是，那普蓝色的漩涡在她进入之后已经迅速地缩小起来，最终完全在黑暗的环境里面消失，与此同时，在这片大陆的中心点上，妖王城中央宫殿中，一枚紫黑色的宝石忽然亮了起来。
另一边，进入了漩涡的楚凝此时被漩涡送到了一处新的地方，她看了看周围，很快发现，漩涡送她去的那一处地方，似乎是一栋塔楼一样的地方。
塔尖位置，是一条长长的铁针，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避雷针。不过这铁针的顶部似乎还有一块什么东西，楚凝没有办法完全看清楚。
不过那东西，应该是一座雕像。
楚凝眯起眼睛，现在她正站在一处悬崖边上，悬崖环绕一圈，中间是一处圆形的天坑，而那塔楼，就正好在这天坑之中建立起来。四周的悬崖环绕，将这塔楼刚好包裹在内，楚凝站在悬崖边缘往下看时，她其实看不到塔楼底部的位置，也就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塔楼究竟有多高。
而且，就单从塔楼高出悬崖平面的那段高度看起，其实也已经有将近三十米的高度。
更何况还有天坑之下的大段建筑。
楚凝对这塔楼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就在此时，她的身后亮起了一阵白光，她转头看去时，发现是龙蛟带着殷锦年出现在白光之中。
灵火从殷锦年身边离开，欢快地回到楚凝身边，化作了一只蓝色鸢鸟停在她的肩上。
“还好吗？”殷锦年诧异了一下，她好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楚凝正在跟她说话，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楚凝收回目光。
“既然这样，那就抓紧吧。”
她抛下了这样一句话，随后自己张开翅膀，从悬崖边缘一跃而下。
翅膀就像是降落伞，稳稳地带着她往下降落下去。天坑之中没有光线，只能依靠阳光照明，但这处天坑正中心有一座高塔耸起，将大部分阳光挡住了，因此现在，楚凝只是刚刚下降了一小段距离，她周围的环境已经黯淡下来。不过幸好，才刚一进入黑暗的空间，鸢鸟身上已经亮起了一片蓝色的光泽，鸟儿在楚凝肩上偶尔动一动，看上去像是一朵小火焰的模样。
借助着灵火的光泽，楚凝渐渐地靠近了天坑地面。这一个天坑的面积其实不大，加上这高塔越是往下体积也就越大，已经缓慢地占据了天坑里面的大部分位置。楚凝找准了落脚点，才轻轻地踩在了地面沙石上。
天坑底部一片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
“……”楚凝能够听见自己的呼吸声音，那声音在这片空间里面显得尤为清晰，她看过去自己的前方，在天坑最底部的位置上，高塔已经占据了这天坑的80的地面，只给高塔周围留下一圈细长的环形通道而已。楚凝借着火光，找到了这高塔的入口。
那是一处没有安装上门的门洞，呈现着拱形模样，门框上两侧都有一个镶嵌在门框上，并且像藤枝一样伸出来一点儿的烛台，烛台上各放着一根白色蜡烛。
楚凝心中一动，鸢鸟吐出了一点儿火焰，将门框边上的两根蜡烛全部点亮。
也就在这一刹那，两边的两根蜡烛烛光一抖，明黄色的光芒在门中也忽然亮了起来。就像是打开了一整排灯管一样，门中房间内壁上的其他烛台也都被一一点亮。
顿时，明黄色的光芒将塔楼底层的空间完全照耀起来，就在此时，楚凝才忽然发现，这塔楼底层，竟然是一个花园。
从门洞进入，就是一处完整的室内花园，正中心的圆形花坛里面还栽种着无数鲜艳的花朵。在花坛正对着的天花板上，是一幅复杂的壁画。而这圆形房间的四周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柱子从墙壁里面突出来一点儿，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盏烛台，一根蜡烛。
高塔的最底层，被掩藏在天坑之下，没有阳光到达的地方，反而是一处美丽异常的花园。
这诡异的画面正无声地在楚凝面前展开。甚至让她一下子忽略了门洞对面，沿着墙壁往上螺旋的扶手楼梯。
烛光将这片空间很好地照亮起来，楚凝这样看过去时，她能够看到这片空间当中正在茁壮成长的各类植物，她眯了眯眼睛，终于看到了对面的那一条楼梯。
她从花坛旁边过去，绕开了一些已经从花坛当中伸出来的藤枝，来到了楼梯面前。
这小楼梯贴着墙壁往上延伸，楚凝便沿着楼梯往上走去，楼梯扶手雕刻满了各种花纹，楼梯和底层的柱子都是大块的石头堆叠或者雕刻形成的，虽然这天坑之下的建筑看上去杳无人烟，不过就从这底层的装饰布置来看，这个地方倒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在这里的。
楚凝看了看周围，默默地走上了二层，在进入二层时，楼梯两侧扶手也有两盏小烛台。
灵火点燃了烛台，蓝色的火焰光芒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已经变成明黄色的烛光。
烛光将二层的空间照亮，这片空间空旷一片，唯有中间有一根巨大的柱子直接连接到天花板上，仿佛是为了支撑上方的高层。
楚凝定睛一看，那中间的柱子上，雕刻着一个漩涡的浮雕。
第一零六一章 捕获
这试炼之地的提示还真的是非常明显。
楚凝心中大致有这样的想法，她眯了眯眼睛，在她看过去二层中央那巨大的柱子上时，那柱子上的漩涡也在此刻忽然亮了起来，漩涡浮雕之中闪现出来的依旧是一片紫色的光泽，就和最初楚凝看到的那一个漩涡一样。
紫色的，不断旋转着的漩涡。
楚凝咬了咬牙，她往中间漩涡浮雕走去。
漩涡就是引路的标志，希望这一条推理出来的信息还是管用的。
她在柱子面前站定，目光已经移到了柱子之上，她现在能够十分清晰地看到柱子上的这一个浮雕的全部形状。这漩涡其实由很多细小的线条组合而成，每一条线条都不长，这整个漩涡的浮雕，其实就是一笔一划在柱子上雕刻下来的，无数的弧形短线条共同组合形成了这一个巨大的漩涡浮雕。
漩涡正中心由无数的同心圆组合而成，咋一看，倒像是一个完整的圆面。
楚凝伸出手去，碰了碰漩涡浮雕正中心的同心圆位置。
就在这一刻，当她触碰到同心圆的时候，楚凝忽然感觉到了一阵麻麻的感觉从她手掌位置传递出来，迅速地传遍了她的身体。楚凝浑身一抖，也就在此时，她对面的漩涡忽然开始飞速旋转起来。
漩涡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风车一样，被风一吹，整个飞快地转动起来。楚凝下意识地缩回手去，就在她缩手的时候，那原本应该固定在巨大柱子上的漩涡浮雕之中，一枚白色的椭圆形球体在漩涡正中出现。
楚凝眯起眼睛，她忽然感觉到，这一枚椭圆形的珠子上，带有非常明显的妖族的气息。
不是专属于某一种妖族的气息，而像是很多不同妖族的气息糅杂在一起的样子。
“呃。”
楚凝心中正疑惑着，她的背后在这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呻吟的声音。楚凝转过身来，殷锦年脸色难看地趴在龙蛟背上，整个身体正在剧烈颤抖着。
楚凝快步走过去，殷锦年整个人紧紧地抱着龙蛟，从龙蛟不乐意的样子来看，她的力气肯定不小。她的身体颤抖得非常明显，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恐怖异常的事情，或者是忍受着强大的疼痛。
“怎么了？”
“很疼……”殷锦年声音颤抖着说到，她想要抬起头来，不过她似乎根本就没有力度站起来。
“喘……喘不了气。”
楚凝心中一动，她仿佛明白了什么东西，她迅速地转头看过去，刚才漩涡出来的那一个椭圆形小石块现在正升到这片空间的顶部，散发出白炽灯一样的光芒。
楚凝眯了眯眼睛。
这片空间的气息已经有些许的变化了。只是不知道这变化是不是好事。
“走。”楚凝拍了拍龙蛟，龙蛟转身从楼梯间下去，殷锦年的状态非常不好，应该是受到中间的那一枚珠子的影响，让龙蛟将她带出去，说不定可以稍微缓解一下殷锦年的难受的感觉。
龙蛟一下子已经往楼梯之下转了出去，楚凝发现，那空气当中的气息似乎忽然间转变了起来。
奇怪。
她心中刚刚掠过一丝这样的想法，那中间的白色珠子却仿佛已经知晓了她的想法一样，那珠子迅速地朝着她冲了过来，空气猛烈地抖动了一下，甚至有种想要和楚凝同归于尽的感觉。
这珠子……
楚凝皱了皱眉头，她张开翅膀飞了起来，珠子在她身下掠过，随后珠子猛地一拐，转了一圈之后朝着她再次冲过来。
楚凝伸出手来，单手攀在了空间当中的柱子表面，她手上丝线已经迅速地绕紧了柱子外围，在珠子冲过来时，她佯装匆忙躲避的样子，当她侧身的时候，珠子欺身上来，楚凝却忽然一个转身回去，空出来的一只手放出寒冰，碎冰在靠近珠子的瞬间已经爬上了珠子表面。
抓住了。
楚凝咬了咬牙，手上手掌一翻在空中做出了一个下压的手势，随后，她手上的寒冰迅速成型，在白色珠子表面化出了一层冰霜。
“咔。”
附着在珠子表面的寒冰凝结成冰层，完全覆盖在了珠子表面，仿佛给这珠子套上了一层透明的外壳。
珠子还在轻微颤动，不过被楚凝吸引过来，并且用寒冰包裹起来的珠子确实没有这么容易可以逃脱楚凝的掌心，她现在盯着手上的珠子，渐渐地，那一点儿抖动也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寒冰带着珠子落在了楚凝手掌之上。
透过透明的寒冰外壳，楚凝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珠子的模样，她现在才惊讶地发现，这东西，可能不是珠子。
椭圆形的白色“珠子”里面，还包裹着什么东西看上去，那应该是一条长长的虫子。
这白色珠子难道是个虫卵吗？
殷锦年身体里面应该有鼠族留下来的印记，虽然她是人类，但因为印记的存在，她也难免会受到压制，就从殷锦年刚才的反应来看，这虫卵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妖族。
楚凝心中泛起了一点儿好奇，她感觉自己可以稍微做一个实验。
她松开丝线，慢慢落到地面，她切换成刺客职业，单手将背后的蛇王妖刀拔了出来。
红蓝两色状态的蛇王妖刀其实就是两把刺客短刃组合在一起的形态，楚凝的千年冰蚕就留在刀柄之上。
此时，蛇王妖刀的刀柄上，慢慢地散发出了一点儿雪花。
那是纯白色的雪花，带着一点儿冰寒的气息，仿佛能够把人一下子带到严寒的地方。楚凝看向了自己旁边的那一枚白色珠子，现在，那珠子似乎感觉到了千年冰蚕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气息让虫卵非常忌惮。
即使是被寒冰捕捉起来不能离开，那虫卵也开始本能地挣扎起来，想要尽量远离千年冰蚕的位置。
只是，它根本就无法离开。
楚凝心中微微一喜，看来她还真的猜对了。
千年冰蚕是一种很霸道的生物，喜欢吞噬其他的昆虫。在楚凝看到那椭圆形珠子里面的虫子时，她已经想到了这样的试验方法。现在看起来，虫卵里面的虫子对千年冰蚕非常在意，而且恐怕不是冰蚕的对手。
楚凝抓住了那一枚寒冰球，她看着冰蚕散发出来的白色雪花从寒冰球边上轻松地钻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第一零六二章 无穷玻璃球(上)
雪花从外层的寒冰表面直接钻了进去，就像是刺入豆腐里面的银针一样，被寒冰包裹在内的虫卵表面颜色正在逐渐减弱。楚凝看了看虫卵，此刻虫卵外壳白色的部分已经变得半透明，里面那一条长长的雪白虫子已经隐约可以被她看到。
那虫子看上去也像是一条冰蚕，不过比冰蚕要稍微细长一点，与其说是蚕虫，倒不如说是线虫。
这虫子在虫卵里面不安地扭动着，雪花已经贴在了虫卵外壳上，楚凝看着雪花正在渐渐融化，并且很快已经消失不见，她知道，那雪花其实是进入了虫卵之中。
被寒冰压制，里面的虫子本来已经失去了一部分战斗力，何况还有一只冰蚕在外面，现在这虫卵已经处于无法逃脱的状态了。
雪花完全在虫卵外壳消失，已经钻入了虫卵内部。楚凝将这寒冰球牢牢地抓住，不让虫卵有丝毫逃脱的机会。不一会儿，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丝从寒冰球中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气息反馈到楚凝的身体里面，让她感觉到了一丝爽快的感觉。
她惊讶地发现，这是因为千年冰蚕正在吸收。
冰蚕在吸收着虫卵里面的那只虫子的营养！
果然是喜欢吞噬生物的千年冰蚕。
楚凝安静地看着这一幕，实际上，这过程一点都不长，但那虫子应该是挣扎过的样子，只是那挣扎的动作太过微弱，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被冰蚕完全压制住了，翻不起一点儿浪花。
那长条的虫子慢慢地安静下来了，最终变得一动不动，楚凝手上的蛇王妖刀刀柄散出一阵强烈的淡蓝色光芒，而在虫子彻底安静下来之后，它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虫子被冰蚕吸收进去了。
蛇王妖刀好像没有发生变化，不过和楚凝拥有契约联系的千年冰蚕似乎产生了一点儿变化，也正因为如此，楚凝刚才也感觉到了一阵爽快那感觉就是冰蚕反馈回来的信息。
楚凝切换回傀儡师模式，蛇王妖刀在她手中消失，不过冰蚕消失也没有办法挽回这虫卵被破坏的事实，在寒冰球中，那白色的虫卵已经渐渐变成透明的物质，和寒冰放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
最后，这被寒冰包裹着的球体已经完全破碎开来，变成了一团雾气，楚凝咬了咬牙，她发现自己好像稍微感觉到了一点儿舒适。
虽然是千年冰蚕吸收了那一条虫子，不过千年冰蚕反馈回来的感觉，也让她浑身得到了一种明显的激励。
她松了口气，心中一个念头刚刚闪过，龙蛟已经重新从楼梯位置钻了上来。
殷锦年依旧脸色苍白地趴在龙蛟上，不过嘴唇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发青，而是重新有了一点儿血色。
殷锦年抬起头来，她的眼神当中有一点儿歉意。
“对不起……”她嗫嚅着，因为自己太过虚弱而感觉到抱歉。
楚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这样，她转过身去，在刚才冰球破碎的时间里面中央的柱子外层刚好剥落下来，露出了隐藏在里面的空间。
柱子是中空的，里面是一个螺旋往上的楼梯，通向第三层楼梯扶手上有一点儿荧光的物质，从远处看，荧光组合成了一个漩涡的图案。
看来就是这个了。
楚凝心中已经有相应的猜测，她往楼梯过去，慢慢地往上走。
楚凝感觉自己好像踩在了一团团棉花上，那看上去是大理石铺就的石级表面非常柔软，楚凝心中诧异，不过那楼梯虽然柔软，但非常平稳，楚凝非常迅速走了上去，她来到第三层的最初，就已经发现，她沿着正中央的楼梯上去，去往的却是第三层的边缘。
其实二层的楼梯通向的还是三层的正中间位置，只是楚凝在跨入第三层楼的范围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就直接来到了三层的墙壁边上。
就像是……瞬移了一样。
她看着这层空间正中的楼梯位置，陷入了沉思。
楚凝往中间的楼梯位置走过去，但几乎是马上的功夫，她就已经反应过来。
无论她往前走了多少步，她看到的东西永远没有变化。
就像是她在原地踏步一样。
这不对。
楚凝停下了脚步，她往后看去，自己身后依旧是一面墙壁，她伸手去摸了摸，她能够摸得到墙壁。
看来不是假的。
她放出丝线，白色的丝线往中央的楼梯位置过去，丝线不一会儿已经缠上了楼梯的扶手。
丝线的行进就没有任何问题。
楚凝眯起眼睛，她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她迅速地拉起丝线，丝线在她手下绷紧，楚凝召唤出寒冰，冰霜爬上丝线，一直延伸到楼梯位置，在冰霜爬上楼梯的瞬间，这片空间整个抖动了一下。
刹那间，这第三层当中，整层空间全部被冰霜覆盖起来。
咦？
楚凝心中一动，她发现，在丝线牵制住的那处扶手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透明玻璃球，这一个小球体仿佛是刚好镶嵌在楼梯扶手上的，丝线也恰好是绕在了这球体的位置，因此，刚才的寒冰其实有大部分都覆盖在了玻璃球面上。
很奇怪的现象。
而且，那玻璃球中，还包裹着什么东西。只是距离有点远，楚凝看不清楚。
她试着抽出自己的意识体，她将意识体压缩成颗粒大小，她往中间楼梯过去，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周围的场景终于开始变化起来。
她来到了中间的楼梯位置，玻璃球就镶嵌在扶手最上方，正当楚凝凑过去时，她看到了玻璃球中一幕令她震惊的画面。
透明的球体里面，是一处空间的微缩模型，弧形的墙壁和圆形的地面，正中间有一处缺口，连接着楼梯尽头。
楚凝清晰地“看”见，那模型楼梯扶手顶部，也有一个小小的水晶球。重点是，在这模型当中，靠墙的位置，也有一个小小的人形模型，那模型靠着墙壁坐在地面上。虽然楚凝意识体附着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模型的背影，但她非常肯定，那模型，其实就是她自己。
楚凝意念一动，她转过去，她看见，自己的身体也还靠着墙壁坐着，姿势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
现在她贴合着的玻璃球面上还有许多白色的傀儡丝缠绕着，她干脆将意识体附着在丝线上。
她心中有一个比较大胆的猜想需要证明。
第一零六三章 无尽玻璃球(中)
楚凝将意识体附着在了丝线上，而此刻丝线正缠绕在楼梯扶手顶部的玻璃球表面。楚凝试着钻入玻璃球中，就像是冰蚕刚才放出的雪花钻入虫卵一样。
她轻松地就透过玻璃球表面进入了玻璃球中。她很快发现，那玻璃球并不是完全都是透明的玻璃，除了最外一层的玻璃外壳，玻璃球内部，其实被液体充满了。
楚凝已经迅速地穿过了球体外壳，进入了液体当中，此刻，她其实已经靠近了玻璃球中的模型。
模型其实只有很小一部分，不过非常完整，除了天花板，这整个第三层都已经被放进了模型当中。楚凝意念一动，慢慢地落到了模型之中代表她自己身体的那一处位置上。
楚凝将自己的意识体压缩到一粒灰尘一样的状态，因此，她在看到自己的身体模型时，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很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而且，触碰上去时，模型皮肤表面还带着一点儿弹性，不是硬邦邦的模样。
如果不是她预先知道这是玻璃球内的模型，她也会以为这就是她真实的身体。
楚凝渐渐地感觉到了一阵奇异的感觉，她干脆转过去，看向了模型正中间的楼梯。
在模型之中的楼梯扶手顶部，也有一颗玻璃球。玻璃球里面，果然还有一个模型。
一模一样的模型，也是一样的楼层，一样的人形模型，一样的楼梯。
楚凝心中已经渐渐有了一点推测，她已经大约可以肯定，这个玻璃球，就是无尽空间。
无尽空间比较像一样东西如果非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应该是套娃。
楚凝干脆又钻入了第二个玻璃球中，她像刚才一样直接来到了第二重玻璃球空间当中的楼梯位置，她钻入了第三重玻璃球空间。
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暂时看起来，这无穷玻璃球还完全没有穷尽的时候。
楚凝渐渐地已经放下心来，她在每一次钻过玻璃球的时候都会压缩自己的意识体，她穿过了无数的空间，而她的意识体也已经变得只剩下一个细胞大小。
她钻过了第三十重空间，来到了第三十一个玻璃球面前，就在此时，楚凝终于发现，这新玻璃球中有了一点儿变化。
透过玻璃球原本可以看到第三层空间的模型，不过这第三十一个玻璃球里面已经看不到模型，而是变成了一团紫色的雾气。
不知道那雾气是不是有自我意识，察觉到楚凝的意识体靠近，被封在玻璃球中的紫色雾气忽然间动了动，就在此时，她察觉到了一点儿从空气中出现的意识能量。
不过那意识能量出现得突然，消失得也很突然，楚凝甚至还完全不清楚那能量究竟从什么地方出现，能量气息就已经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凝心中好奇，虽然这一个无尽空间看似非常简单，而且从前面的三十重空间来看，这其中的变化一点都不大，其实这也就证明了这一个无尽空间也算是比较直白的空间，直到这三十一重的空间情况出现，这片重叠的异空间才终于出现了第一处异样的地方。
这里的空间，已经可以说是非常稳定的无尽空间了。根据楚凝所了解的无尽空间来看，这些空间往往非常脆弱，多变，而且无法掌控。虽然从框架来看，无尽空间依旧是无尽空间，是像套娃一样的奇异空间结构。但正常来说，不稳定的无尽空间比多米诺骨牌更脆弱，甚至不需要轻轻一推，而只是一个小小的气息变化，就可以使得不稳定的无尽空间崩溃或者产生变化。
即使是套娃，每一个小娃娃也有可能不一样。
正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层数越多的无尽空间越难保持基本的稳定，层数越多，变数也会越大，像现在面前的这一个玻璃球，已经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无尽空间。
三十重完全稳定的空间，这已经是一个中等级别的无尽空间才能维持的状态。
在游戏后期当中，游戏世界里面的场景开放越来越多，而且玩家也能够发现更多的奇异场景，有人甚至统计过，各个大陆之间被玩家已知的无尽空间，有超过90的无尽空间都是初级空间，层数一般不超过10重，中等的无尽空间占了6，高等4，至于顶级无尽空间，直到楚凝穿越虫洞时，都还只是一个传说。至于顶级无尽空间之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等级，无人知晓。
眼前就是一个中级无尽空间，已经算是比较难以发现的级别了。楚凝看着玻璃球中紫色的雾气，神情不由得认真了一点。
这雾气正在旋转，虽然整体是松散的模样，但无论怎么扩散这些雾气始终没有办法穿透玻璃外壳楚凝想了想，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进去看一看。
她沿着玻璃壳边上钻了进去。在进入的一刹那，里面紫色的雾气将她完全遮盖起来，楚凝辨认了好一会儿，她的视线范围当中全是一片紫色，正当她想要往回退回玻璃壳内侧时，她看到的雾气却忽然间散了开来。
也就在此时，楚凝看见了一幅在过去一个小时内她看到过无数次的画面。
她又一次来到了模型当中，墙边依旧靠着一具身体模型，中央依旧是楼梯顶部，而且扶手上也还有一枚镶嵌起来的透明珠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又一次来到了这样的地方？
楚凝心中不由得一动，她以为自己刚才碰到的紫色雾气只是错觉，但很快，她已经能够在自己已经被压缩了无数次的意识体表面找到一部分紫色雾气的残留。
雾气留下来的东西就像是碎石块一样，细细地粘在楚凝意识体表面，楚凝轻轻一抖，那些紫色的碎石块纷纷被抖落下去。
看来不是幻觉，刚才的紫色雾气是真实存在的，可是……现在看到的场景却又让楚凝的惊讶程度忽然上升了一个档次。
楚凝一次性穿过了五六重空间，不过她看到的，还是完全一样的楼层模型。
紫色雾气的出现，应该代表着这一个无尽空间开始崩溃，但在紫色雾气之后，空间却又再次出现，这是无尽空间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除非……刚才的紫色雾气，根本就不是无尽空间崩溃的信号。
第一零六四章 无尽玻璃球(下)
楚凝停在了第三十六重空间，在这一个空间里面，玻璃球依旧安静地被镶嵌在楼梯扶手顶部，和前面的所有空间都没有什么变化。
楚凝已经忍不住想要叹口气了，她发现，其实这个空间就像是油盐不进的顽固的人，无论遇到了什么，或者是经过了什么奇怪的设计，它都一直维持着自己固有的形象，丝毫不打算改变。
除了那一处紫色的空间。
那一个空间不是空间崩溃的信号，这是很显然的道理。无尽空间一旦开始崩溃，会像骨牌一样迅速地一片片倒下，不可能会在中途遏制住崩溃的趋势，更不可能能够在崩溃之后重新凝聚出一模一样的空间。
也正因为如此，楚凝才不愿意将那紫色雾气当做这片无尽空间崩溃的前兆。
她开始对那雾气产生了兴趣，她感觉，那雾气应该还拥有着某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可惜的是，现在她已经越过了好几个空间，早已经远离了刚才的紫色雾气的房间。
现在回去还有意义吗？
楚凝脑海当中稍微挣扎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地放下了回去的想法，她感觉，自己应该要继续往前走比较好。
她穿过了好几处地方，当然那些空间依旧是一模一样的。
算了。
楚凝心中这样想着，她继续穿过了好几处空间，这一重一重的空间仿佛就是直接复制黏贴出来的东西，只是大小不一样而已。
楚凝穿过了第六十重空间，她来到了第六十一重空间里面，也就在此时，她惊讶地发现，第六十一重空间的玻璃球里面，再一次出现了无数的紫色雾气。
看到紫色雾气没有让楚凝觉得麻烦，相反，她的内心还隐约露出了一点儿喜悦。刚才她就已经想要返回去看看紫色雾气，现在眼前又有紫色雾气，她心中便感觉到非常惊喜。
三十一层，六十一层，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规律的话，似乎也挺容易看出来的。
三十层。
楚凝来到了玻璃球前，她轻松地钻入了球中，紫色雾气将她包裹起来，她眼前一黑，下一次看得到东西的时候，她已经进入了下一个空间。
还是和第三层空间一样的模型空间。
又来了当她穿过第二个紫雾空间之后，她又被传送到了下一层模型空间里面。
还真是这样。
楚凝现在已经确认，紫雾空间根本就不是什么空间崩溃前的信号，而只是一个标识，而且很有可能是每三十层出现一次。
楚凝在进入最新的模型空间后，没有朝着中央的玻璃球过去，反而是朝着刚才进入的方向，想要从这一片空间的玻璃外壳离开。
不过很快，她就被玻璃外壳拦住了。
她的意识体碰到了包裹着这片空间的玻璃球的内侧，却不能像她钻入新的玻璃球那样轻松地穿过。
她被玻璃挡住了，而且似乎完全不能突破那玻璃层的封锁。
楚凝现在隐约有了一丝醒悟过来的感觉，她不由得开始觉得自己大意了起来。
这里是妖族之城，而且还是试炼之地，现在她碰到的这一个无尽空间也是一个罕见的无尽空间，说不定已经超过了中级，甚至是高级的级别，她贸贸然进来，当初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现在冷静一想，却忽然发现自己太过自信起来。
这一张全新的高级地图应该隐藏着无数的机关和隐秘才对。
这一次可以说是一次小小的教训，虽然现在还不是绝望的时候，但楚凝已经明白，到这样的地步，她要出去，恐怕需要更多的精力，也或许会面临更大的变数和危险。
往回走行不通了，楚凝迅速地调整了自己的想法，这片空间里面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包括每一个空间里面都有一个她自己的身体模型，但那模型只有一个硬邦邦的外形，没有任何可以提供给她的帮助。而且，这片空间里面的物品都比较特殊，除了每一个空间正中的那一个玻璃球，剩余的所有模型，都会排斥楚凝的意识体靠近。
因此，这片空间的玻璃球，似乎成为了楚凝唯一能走的道路。
但是，人的本质会对未知终点的路途感到畏惧，即使楚凝已经能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也未免会被一些情况影响自己的思考过程，就像是今天的这一个无尽空间。
现在，她知道她可以穿过玻璃球，去往前面的新一重空间，并且在那一重空间里面又往前移动到另外的空间，但这样的移动本身并无意义。
她不知道终点在哪，也不知道这空间崩溃的位置在哪，更不知道当她遇上崩溃的空间时，她是不是还逃的掉。
这都是她需要思考的问题。楚凝心中叹了口气，她发现无论是什么问题，似乎都挺重要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楚凝陷入了沉思，她心中其实隐约有一种被无尽空间牵着走的感觉，在过去的无数次穿越空间的过程当中，这一抹奇异的感觉被她压在心底，但此时此刻，她停下来思考时，那感觉已经愈来愈烈，甚至要将她原本的一些想法完全覆盖住一样。
她被牵着走了吗？
楚凝这样反问着自己，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还真是。
这片空间里面，包裹着空间的玻璃壳不能从内部穿透，而这片空间的所有模型都会排斥她的意识体，加上每一次穿越玻璃球都非常成功。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楚凝自己，也就此坚定了自己的道路选择。
却不曾想，她可能是掉入了别人的陷阱里面。
她一个激灵，心中迷茫的情绪猛地爆发出来，不过这忽然的情绪爆发反而让她心中忽然一亮，而且，也就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她被牵着鼻子走，她走上了一条无尽空间想要她这样走的道路也就是说，在反过来思考时，其实不难发现，这片空间的突破口，应该就在那些她无法靠近的地方。
模型，这片空间里面的模型。
她被正中间的玻璃球吸引住了，过于顺利的过程并不一定是个好兆头。那些排斥着她意识体的东西说不定才是真正的生机，而空间正是因为要阻止她发现这一点，才会拼命排斥她的意识体靠近那些地方。
第一零六五章 显形
其实这片空间本身不是没有任何的出口提示的，至少，就只是看到空间当中无数的排斥意识体的能量就已经可以知道了。
只是这样的提示太过晦涩了一点，如果不是楚凝停下来慢慢思考，她其实不可能能够想得到。
一旦想明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就简单的多了。楚凝心中慢慢安定下来，她的意识体早已经压缩得几乎消失。现在她正慢慢地朝着这空间的每一处地方靠近过去无论是她自己身体的模型，还是弧形的墙壁，或者是圆形的地板，还有除了玻璃球附近之外的楼梯扶手位置，她全部都逛了一遍，很快她就发现，这一片空间当中，排斥的力度也稍微有些不一样。
某些地方的排斥力度很弱，即使是楚凝靠近过去，也只能感觉到一点儿力度，而且还不足以让她的意识体承受不住往后退。但同时，在另外的一些地方，她甚至连靠近都很难做到。
楚凝能够感觉到，在自己身边的这些地方里面，排斥力度最大的，只有一处地方，奇异的所有地方，都不足以达到那一处的排斥力度。
而排斥能量最强的地方，就是靠在墙角边上的，代表着她自己身体的模型。
每一重空间都是高塔第三层的复制模型，在楚凝进入第三层之后，她也就默认成为了第三层空间的其中一个“物品”。她意识离体之后，身体就被放在第三层位置，所以每一重空间模型都有一个和她模样一模一样的模型。
虽然模型是硬邦邦的样子，没有任何生气，也不可能能够动起来。
在过去的几十重循环空间里面，虽然楚凝都知道空间里面许多地方对她有排斥，但确实不知道排斥力度还有强弱这个问题。现在她一下子发现了这一个情况，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
说不定，她应该要将精力放在她自己的身体模型上。
她心中下定了决心，不过很快她就发现，她有新的问题了。
她身体模型的排斥力度最强大，而且即使楚凝在此之前并不知道空间里面排斥力度不一样，但至少在她最初进入这片无尽空间时，她还不小心碰到过她自己的模型，当时她基本没有感觉到什么排斥力度。
也就是说，这些排斥的力度，有可能是越来越强烈的。
楚凝慢慢地靠近过去，在她距离模型还有十几厘米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前进下去了。
当然，这所谓的“十几厘米”，也只是按照模型作为基本的参照物，将模型当成是她自己原本的身体，将自己的身高数据代入模型之后，才得出的“十几厘米”。实际上，在六十多重的空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其实都不超过一粒尘埃大小。
楚凝没有松开自己的意识体，她保持着压缩了的状态。而在她没有办法继续前进的时候，她已经不是感觉到推力，那些排斥的力度已经直接变成了一堵墙，将她完全拦在了模型之外。
她根本过不去。
楚凝现在已经完全明白过来了，很显然，这一处无尽空间已经知道了她真实的想法，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楚凝的举动，这片空间极其迅速地作出了阻拦她的动作。不过楚凝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她心中也很快地生出了一点儿想法。
好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楚凝往后退了一点，在她忽然松懈下来的时候，她原本固定在某一处地方的意识体忽然往后倒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推开一样。
而且，在她后退的过程中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想要过去的那一具模型身上，而在她距离自己的模型越来越远的时候，她也看到了一幕令她感觉脊背发凉的场景。
那靠在墙边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模型，低垂着的头部轻轻往上抬起，双眼眼皮睁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一对眼珠。
整个眼珠只有眼白，没有瞳孔。
而且，那原本面无表情的模型在抬起头后，忽然无声地咧开嘴巴，笑了起来。
那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如果那模型的面容是其他人倒也还好，她还不至于这么惊讶，但现在那模型穿着她的衣服，顶着她的脸朝着她诡异地微笑，这样的冲击让楚凝心头发冷。即使是她，在面对着这样诡异的模型，也不由得产生了想要后退的感觉。
人偶这个东西看起来已经是个人偶了。
楚凝心中明白，在对面的东西朝着她微笑开始，她和这片无尽空间之间，就已经进入了图穷匕见的状态了。她不再顺着空间指引的路线往前走，而无尽空间此时，也真的开始对楚凝起了真正的杀心。
作为游戏里面第一个人偶师，楚凝心中清楚，那没有生命，没有智慧的布偶和人偶之间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偶拥有思维核心，而布偶没有。
思维核心就是人偶产生灵智的开始，相当于动物修炼成妖，体内生出内丹一样。楚凝当初造出来的提供给鲛人附身的人偶，它们的思维核心就是鲛人灵魂本身。
拥有了思维核心，人偶就彻底从物体脱离开来，变成了一种介于生物和死物之间的物质。
现在楚凝已经知道了，这片无尽空间之所以拥有这么恐怖的循环性，是因为，这一处空间，开始拥有自我逻辑和思维了。
至少，这空间可以暂时利用楚凝的身体模型作为附身的地方，进而更好地利用这一个空间对楚凝进行控制。
刚才顶着她模样的那一个模型人偶抬起头来看着她，不过是因为它发现楚凝已经没有办法在排斥的情况下靠近模型，因此才这么嚣张地露出真面目。不过它始终只是无尽空间衍生出来的灵智，毕竟没有太大的忍耐力度，所以才以那一个诡异的笑容当做自己的宣战的说明。
可惜，它的这一个行为，却让楚凝一下子锁定了这无尽空间的思维核心，无尽空间炫耀的行为，反而暴露了它自己所在的位置。
一零六六章 破绽
楚凝发现了这一处空间的思维核心了，就藏在每一个空间那具她模样的模型身体里面。
楚凝心中非常清楚，如果她还要再迟上那么十来层才发现这个问题恐怕就算她想明白了思维核心究竟在哪，也不可能可以轻易地对付无尽空间的思维核心了。毕竟，再来那么十来层，她是完全近不了她自己模型的身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现在这六十多层的位置，她感觉到的排斥力度，大约已经接近了她能够破坏的极限，但非常走运的是，还没有超过她的极限。
只是，破坏这样的地方，恐怕需要比较多的意识能量。她需要炸开排斥力度组合形成的壁垒。
楚凝心中一笑，不管怎么样，她总算找到了一点进攻的突破口了。
她再一次朝着那已经重新低下头的模型过去，不过那模型即使已经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情况，但楚凝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意识体周边产生的一丝气息的变化。
那是什么情况？
楚凝心中稍微疑惑了一下，不过很快已经重新反应过来，那大概是思维核心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所发散出来的一些本能排斥的气息。不过这样的气息和刚才排斥的能量强度完全没得比。楚凝只是稍微顿了顿，已经继续朝着前面的模型位置飞了过去。
就在此时，那原本已经低下头去的人偶忽然抬起头来，它的双眼已经睁开，这一次，那人偶双眼之中重新出现了极浅的颜色，一双隐约可见的瞳孔收缩起来。楚凝心中一缩，她没有想到，就只是这么一点时间的功夫，那思维核心竟然成长得这么迅速。
此刻那一双浅色的瞳孔正盯着楚凝意识体的方向看，而且，那一双瞳孔的颜色，竟然在慢慢地变深色。
按照这个速度，瞳孔颜色很快就会变成黑色，楚凝只能加快了速度。
人偶不能站起来，只能抬起头部，而且，楚凝很快发现，人偶的身体开始颤抖，似乎是想要挣扎着站起来或者是逃走。
楚凝依旧感觉到了一阵阵阻拦她的能量围绕在她的身边，不过这些力度却已经不足以形成刚才那样的坚硬墙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楚凝还是非常愿意看到这样的画面。
她分出一点儿意识残体，朝着前面排斥力度比较大的地方放过去，炸开了一条通道。
比她想像当中需要耗费的意识残体要少得多。
楚凝心中对此稍微有些满意，她眯了眯眼睛，意识体也开始最后的加速。
她猛地冲了过去。
而且，就在瞬间，她已经穿过了刚才排斥能量聚集的地方，一下子来到了人偶的面前。楚凝的视线范围当中，那人偶的双眼当中，先露出了非常明显的情绪变化。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一下子开始扭曲起来，显出几分狰狞。
原来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模样。楚凝今天才发现这一点。
她从人偶的嘴巴钻了进去。
她进入了一个黑色的空间，不过和真正的人体不一样，这只是一个人偶的躯壳，她进入的只是一个周围黑色的空间。唯有人偶半张的嘴巴和睁开的双眼位置还能透入一些光芒。
楚凝朝着头顶位置过去。思维核心出现前后，人偶的双眼变化最为明显，从双眼下去，身体甚至还不能动，因此思维核心一定在头顶位置。
不知道怎么的，楚凝忽然想起了她以往的一次经历。
她还记得，当她进入洛红衣那一个的身体里面时，她发现，洛红衣身体也像现在这一个人偶一样，是完全空荡的模样。
楚凝来到人偶头顶位置，她“看到”了一团光团。
就在那里，找到了。
楚凝心中一动，这应该是最好的机会了。
楚凝意念一动，一下子朝着那光团靠了过去，光团有些后知后觉地移动起来，不过从光团颤抖的感觉来看，那光团也不是什么都不害怕的。
还知道害怕就好。
这光团肯定就是思维核心了。
楚凝锁定了自己面前的光团，她靠过去的时候也开始松开自己的意识体，原本被压缩得几乎看不到的意识体在这一瞬间松开来，无形间爆发出了一阵强烈的能量风暴，楚凝趁此机会将一部分意识体引爆。
意识爆炸真是一个很好的攻击手段，只是事后自己会有些疲惫。
那光团显然受到了惊吓，大约是没有想到楚凝竟然就这样冲了过来，而且还非常迅速地展开攻击。那思维核心借助着无尽空间的特征，可以很好地对付楚凝，但它只有在特定的机会才能做到出击，思维核心在前面一直做的很好，它已经将楚凝引到了六十多重的位置，几乎已经接近了完全成功的边缘。但就在这个时候，楚凝一下子找到了思维核心的位置，从那一刻开始，无尽空间就注定要处于下风了。
爆开的意识残体让光团受到了重创，光团缩小了许多，并且颤抖得更加严重，而且不仅是光团颤抖，就连周围黑色的环境也开始颤抖起来。
不，准确点来说，应该是这片空间开始颤抖了。
楚凝看见，黑色的空间中出现了几道白色的裂纹。
裂纹迅速扩张，很快蔓延到了整片黑色环境里面，形成了一个满满的白色蜘蛛网，随后，这空间崩塌下来。
楚凝看见，她周边的所有黑色的空间变成碎片散开，更多的光线从裂开的碎片之间露出来，楚凝定了定神，她将剩下的意识重新收集压缩，原本有些眩晕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她回到了外面的塔楼第三层的空间模型里面，她首先看到，楼梯正中间的玻璃球碎了也就是说，通往下一层的通道，碎了。
楚凝回过头去，她看见自己的身体模型变成了一堆碎片，她还没有来得及再查看周围，就连这片空间也开始崩塌起来了。
只是那短短的几秒钟，空间在她面前彻底破碎，楚凝感觉自己处于洋葱正中心，空间一层一层破碎，她看着空间碎片从内而外地被“剥开”，她心中明白，这个地方的思维核心已经被她严重破坏了。
第一零六七章 神化
楚凝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高塔第三层的空间里面。
她的身体就靠着墙边躺着，一动不动，楚凝回到了自己身体里面，她慢慢站起来，身体里面蔓延起了一阵强烈的疲惫感。
不过她还能动，多次意识攻击的经验使得她已经大约知道自己可以使用的意识能量的极限究竟在哪了。
她环顾四周，不过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东西，除了房间正中央楼梯扶手上那已经裂开的玻璃球。
那球体从她出来开始已经开始咧开，只是一开始裂纹还不是特别明显，只有一点点，那裂纹就像是能够自动生长一样，慢慢地朝着玻璃球所有地方迅速蔓延开来，只是片刻的功夫，那裂纹已经布满了整个玻璃球。
楚凝看着玻璃球最终碎裂成一片片碎片，落到了第三层地面上。同时，那楼梯仿佛藤条一样迅速开始生长，盘旋着伸向了天花板，钻入了第四层。
看来可以了。
楚凝心中大约有这样的想法，她也明白，这是她成功通过第三层的最大标志。她心中一动，建木重新出现，将她载起朝着第四层上去。
龙蛟会跟着过来，楚凝自然清楚这一点，她放心地往上过去，上到了第四层。
第四层依旧是和第三层差不多的结构，只是墙壁上终于出现了一点儿壁画，那壁画看上去似乎是和妖族之王有关。
壁画当中全部都是被配上了面容的巨大狰狞的蜘蛛。站在这空间当中，楚凝觉得有无数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虽然那些都是壁画，不过现在看起来，这些似乎不是什么普通的壁画。画中透露出了不少奇怪的信息，让楚凝一时之间也猜不出那画面的含义。
在某一幅画里面，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将
一头看上去像是雄鹰一样的巨大生物摔在地上，雄鹰碰地的位置裂开了无数裂纹，看上去也像是一张狰狞的蜘蛛网。楚凝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动了动，她一眼看过去这些画面里面，她发现，这些诡异的壁画看似内容丰富复杂，但实际上，基本都在讲述着那一只强悍的蜘蛛打败各种生物的场景。
那一只蜘蛛……应该就是妖王了。
而且，从这么多的战斗场面来看，蜘蛛和它的敌人基本都是一对一的战斗，与其说是战争，倒不如说是挑战。
它们应该在争夺地位。
而不同妖族之间的争夺地位的行为，结合上那一只壁画上近乎神化的蜘蛛形象，其实楚凝一下子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就是妖王夺得妖族之主这一个地位的过程，而在它成为妖王之前，它面对过无数的敌人，但最终，它都成功地打败了自己的敌人，取得了妖族里面最高的荣誉和地位。
楚凝看完了这片壁画里面的所有画面，从头到尾，壁画都在讲述妖王战斗的场面，画面都是静止的模样，但无论是什么物种，在画面上看都是栩栩如生的模样，每一只被斗败的生物，最终的下场都是死亡，因为每一幅画面的右下角，都有额外的一幅败者死亡的图案，配合上这一层空间墙壁上被全部填满的位置，那些死相各异的妖族们给楚凝带来了额外的一种观看这些壁画的感觉。这让她心中惴惴不安。虽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在一处已经被自己破坏了的无尽空间里面，却为何还要感觉到慌张和恐惧。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奇怪的感觉让楚凝心生诧异，并且开始驱使她去探寻这样感觉出现的原因。
壁画，无数的壁画，其实这也是空间的一种无限延伸，每一幅画面都是如此，蜘蛛始终屹立不倒，其他生物根本没有办法撼动蜘蛛分毫，其实在看到前面几副画面的时候，楚凝已经明白了这一点。
蜘蛛被绘画成了一种近乎无敌的存在，不仅刀枪不入，而且自带圣光。
楚凝沉默着将目光从墙壁上移去，当她转头看过去自己身后的时候，她却忽然发现，自己背后原本只停在她腰部位置上的高度的楼梯，现在早已经如同藤蔓一般爬上了这一层的屋顶，那茁壮的“小苗”依旧像螺旋一样扭曲，并且就和排列一样，楚凝总感觉，在她没有注意到楼梯那边的时候，她应该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她眯起眼睛，朝着楼梯位置走过去，她伸出手去触摸那真实的扶手，从扶手位置有一抹清凉的感觉从扶手一直传递到了楚凝的身体里面，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现在已经很难有让她感觉到寒冷的时候了，这一个寒战，其实不是寒冷，而是一种未知的，阴森的感觉。那感觉一旦传入她的身体，就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还是就此抖了一下。
哪里来的奇怪的气息？
楚凝心中疑惑，她想要找出那一种令她忧心忡忡的气氛，但那样的感觉似乎并不容易寻找。耗费了一点儿时间，她还是一无所获，她只能强迫自己先忘记这一点，随后才重新将目光放在周围。
很显然，这个地方唯一的出口，也应该是那楼梯。只是，现在的楼梯就和刚才的一样，扶手只到她的腰间，再往上已经没有了。
暂时没有路了不，也不是没有路，只是扶手停住了而已，那一直延伸到这第四层天花板的楼梯，已经从天花板出现的一处孔洞钻了过去，那出口似乎是通向第五层的地方。
楚凝不再看壁画上的那些画面，虽然她依旧对那些画面有非常明显的印象，甚至已经是刻入了脑海当中一样，但她并不想要继续盯着那些画面来看。
她往楼梯位置走去，她沿着螺旋楼梯往上走，很快来到了第四层的天花板位置，那一处通向第五层的入口之内一片黑暗，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她只能感觉到从那一口子另一边吹过来的一丝寒风。
寒风夹杂着血腥味，钻入她的鼻孔。
楚凝忽然泛起了一阵眩晕，因为扶手并没有向上延伸到顶部，而是半路便已经断了，唯有楼梯楼板还连接到四楼天花板的入口位置，楚凝下意识只能抓住自己头顶的那一处入口的边缘，但这一抓之下，那五楼的空间当中便忽然间生出一阵吸力，将她整个人直接扯上了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