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神草
“我要不还是慢慢恢复吧，我想应该也不会很久......”
楚凝看着面前修，哦不对，是修的手掌上面。修的手掌上，此时正放着一条缓慢蠕动的雪白的大虫子。楚凝面色不善地看着虫子，有点崩溃的感觉。
“吞下去就好了。”鲛人族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意识神草看上去是条虫子，其实根本不是，它只是长得有点像虫子。”
楚凝：“......”你确定只是长得有点像？这条东西连眼睛都长出来了好吗！
“不就是条虫子吗？朱雀经常吃。”
楚凝瞥了青龙一眼：“我最开始找到他的位置，在惑天镜里面的一个湖泊中，他之所以不出来的原因是，外面有一条百足虫在堵着他。你确定朱雀会吃虫子？”
“呃......”
“我......我先收着。”楚凝从修手里拿过了意识神草，她感觉到这株神草在自己掌心不断翻转蠕动的感觉，她不由得打消了自己吞下这株神草的冲动。
修眯着眼睛看向楚凝的位置，虽然此时在游戏中，但是所有感觉都非常真实，如果真的吞下神草，楚凝绝对感觉得到虫子一边蠕动一边落入自己胃部的感觉。恐怕也是因为这样，楚凝才不愿意吞下神草。
这么多年，楚凝还真没有吃过虫子。
说起来，这一次来鲛人国度的目的已经达成，楚凝还收获了一条像虫子的神草，虽然她吃不下口，但是白得的，还是能够养着的。
“这东西怎么养？”楚凝坐在建木上，朝着自己左侧正在飞翔的绿色影子问到。
“这就是一棵草，养什么养。”青龙哼哼一声。
刚才楚凝和修离开鲛人国度的时候，青龙也跟着他们离开，看来他还记挂着将自己龙血卖了的朱雀，而钟离则还是呆在国度当中，说是迟点自然会去找青龙。
“你见过神草长眼睛？”楚凝拎起手上的虫子，此时被忽然间拿起来悬在半空的神草，再次开始扭动起身体来，而且，浑身雪白的意识神草，在摆动着身体的时候，它长出来的一双眼睛更是非常明显。
“嗯？刚才没注意。”青龙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这条神草，估计是无声台上成长最好的神草了。”
“嗯......确实吃了有些可惜。”青龙摆了摆头：“说不定放在什么地方养着以后还能进化。”
“那就养着吧。”反正不吃这东西什么都好。
修没有说话，他只是坐在建木背后，安静地看着楚凝。
青龙在寂空雪原就和楚凝两人分开了，毕竟四方祭坛不在建木枝干托举起来的冰层上，而是直接在雪原上的，青龙应该是去找朱雀了。
“你说我要将它放在哪里？”楚凝手上捧着神草。
“如果要养着，毕竟还是一株植物，应该要放在适合植物生长的位置。”修说到。
“......”楚凝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似乎想到了一个地方：“适合植物生长？对了——重生之壤！”
当初楚凝用了自己得到的重生之壤来栽培建木，因此这一份泥土楚凝也不曾收回来，建木枝干后来生长在了雪原上，但是重生之壤一直存在在树根位置，楚凝让建木稍微降落，她跳到雪原上，面前是高不见顶的建木枝干，中间还是空心的空间，在这几个月NPC和副业玩家的不断努力下，原本中空的树干内已经搭建起了数十层划分出来的小空间。
这里安放机关之后，所有外来侵略的人最开始都只能通过东面祭坛的传送阵进入雪原，建木枝干是通往寂空城的必经之路，所以，在机关完工之后，估计寂空城就真的很难被攻破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楚凝才刚刚踏进建木树干内部，自己背后已经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楚凝没有回头：“种草。”
“什么东西？”背后的声音拉近了许多，楚凝没有管他。
进来的自然是才刚刚在这里定居的吞叶藤，不过在枝干内部，已经形成了一整个树干的防御机关层，吞叶藤并不喜欢这里，因此他选择的，其实是建木上方托举着城市的建木树枝位置。毕竟吞叶藤只是藤类，树枝足够他生活了。
楚凝摊开掌心，意识神草有些懵懂地在楚凝手掌当中蠕动，或者是重生之壤对植物的吸引力，这虫子开始朝着楚凝手掌边缘爬去。
“咦？意识力量很磅礴啊。”吞叶藤说到。
当然，那可是意识神草。楚凝心中默默念到。
她看到神草从自己的手掌边缘滚落下去，直接落在了雪地上，这虫子此时一消刚才有些迟钝的动作，异常灵活地半竖起身体，然后，一头扎进去了雪地下面。
看来它知道重生之壤在下面，建木根部的位置。
不过奇怪的是，就算楚凝带来了另外的植物，建木却也没有表示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巨大的白色叶子停在树干入口，周身都散发着金色的光泽，与它身上正在缓慢流动的叶脉内的金色光泽遥相呼应。
除此之外，楚凝又前往东面祭坛附近，将蝠群令取了出来，一并放置到了建木的躯干最下方的位置，她将蝠群令钉在了建木中空的枝干内部“墙”上，因为蝠群令被设置成为入侵者攻击模式，所以，平常没有战争爆发的时候，蝠群不会攻击任何通过各种方法进入寂空城或者是建木枝干的人，但是一旦城战爆发，那么，所有从东面祭坛传颂着进入雪原的敌方，都一定需要通过巨大的建木枝干才能通往寂空城，而在此期间，树干内的机关和蝠群，估计能够让所有进攻的人员产生深刻的印象。
不仅如此，因为建木枝干和寂空城早已经成为一体，所以蝠群所示为不可入侵的地方，其实不只是树干，还包括寂空城，因此，除了通过树干往上进入寂空城外，就连利用坐骑或者翅膀进攻的人，也默认受到蝠群的攻击。
可以说，寂空这一座城市，因为建木的存在而使得它忽然变化，加上诸如上古冰楼，听音草，吞叶藤，蓝瞳蝠群等等的改变因素，逐渐使得原本普通的城市，变成现在的模样。张扬，而且安全。
弄好了这一切，楚凝也感觉到有些累了，自己的四肢有些钝钝的酥麻的感觉，虽然说这是知觉正在恢复所产生的感觉，但是这样的感受，确实不让楚凝感觉到舒服。
“还有三天。”
半个小时之后，楚凝已经和修走在路上，她收起了丝线，因此走得很慢，幸好修在旁边扶着自己，就在楚凝还要迈出一步的时候，她听到修这样说到。
“什么三天？”
“寂空城灯光节，你忘了？”
“哦对！”楚凝反应过来，说起来，这个东西她还真的经常忘记，大概是她还是觉得自己哥哥会弄这个东西太过奇怪，使得她不能接受吧。“还有三天，我可以恢复的。”
反正不吃虫子。
修知道楚凝的小心思，他笑了笑：“在灯光节之后，应该要去震旦了。震旦是高级地图，八十级以上玩家才能进入。”
“我到了......你还差三级。”楚凝看着修：“看来要推迟几天了，三天升三级不怎么可能。”
“放心吧，不用推迟。”修眯起眼睛：“说起来，去震旦，你的任务也很多。”
“嗯，对啊。”说起未来的行程，虽然楚凝好奇修为什么这么自信能够三天内升三级，但是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往街边走去。“估计去震旦，也会呆上一段时间，其实好像我已经积累了很多要去震旦才能完成的东西。”
“找迦楼罗，这是一件吧。”修说到。
“嗯......”楚凝轻轻点头：“找到迦楼罗之后，要问她关于寂灭之海的情况。如果迦楼罗难以找到，我也可以先找到另外的一个人。”
“谁？”
“陆斯年。”楚凝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NPC是最后见到迦楼罗的，而且，我找到迦楼罗之后，还要问她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命珠。”
楚凝瞥了修一眼：“你怎么又知道了。”
“你一说陆斯年我就知道了，毕竟当初设置这个角色的时候，本来就是为了给玩家提供迦楼罗的行踪的。”
楚凝心中一愣，不由得产生了一阵疑惑：“嗯？可是你们的剧情干预，不是只到仙魔大战吗，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陆斯年也不一定知道迦楼罗的踪迹吧？”
“正常是这样，但是里面有设定。”
“好了别说了。”楚凝打断了修的话：“到时候再说，现在把任务都说清楚了，就没意思了。”
“除了迦楼罗和陆斯年这两个，我还要找到龙之子蒲牢，还要去寻福楼找魔王，估计和凤凰有点关系，不然魔王灵力有点难得到。”
修挑眉，呵，对哦，还有这两个任务。
“还有三天。”楚凝喃喃自语：“但是去震旦之前不知道能不能将城市高级联盟升级成为大陆高级联盟。”
虽然现在整座大陆已经都属于联盟内，但是严格上来说，天风城依旧没有城主，所以大陆高级联盟自动判定城主同意数量不足，是无法完全将联盟升级成为大陆联盟。
希望子空早点醒过来吧。
正在楚凝心中祈祷的时候，街道另一侧还真的跑过来了两个NPC，这两个NPC，一看就是郝慕安身边的管事。
“城，城主，副城主，你们在这啊！”
“什么事？”
“子空......醒了！”两个NPC气喘吁吁地说到：“郝主管让我们告诉您。”
楚凝眯起眼睛，心中升起一阵喜悦——这还真是刚刚好呢。
“那我们过去吧。”楚凝说到，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或者你先去练级，我一会就来找你。”
“也好。”修点点头：“不急，你慢慢来。”
第五二五章 大陆规则（上）
沈堂的医馆门前，还是聚集着好些寂空城内的守城士兵，看来是上次对沈堂的偷袭的事件还没有完全过去。当然，楚凝也就默认了这种行为，毕竟，虽然黑棋阁不存在了，但是也不代表着就没有人想要来对付沈堂泄愤。
说起来......寂空城的管理，也确实还有不完善的地方。
毕竟对于大多数玩家来说，一个NPC的性命，其实只是一串数据，但是玩家们其实也没有注意到，NPC的生命，只有一次。楚凝敏锐地觉得这当中可能还有些什么问题，她一边跟着前方带路的人走着，一边正在仔细思考。
NPC......如果说，这是一座可以保护NPC的城市，乃至于以后，这是一个可以保护NPC的大陆，那么，亚阳所能吸引的人数，恐怕是现在的无数倍！
她还依稀记得，当初高擎带着宋袅袅第一次过来寂空城，并且唆使宋袅袅砸了鉴定行，那一次确实让楚凝非常烦恼，但是幸好她自己处理恰当了，不仅让观看热闹的NPC们肯定了楚凝起码是一个能够为了城民撑腰的城主，而且也很好地解决了宋弧衣和宋袅袅的问题。
从那以后，城民的归属感，确实是强了许多。
其实也像是沈堂这样，当初言笙镇被冥翼魔蛇摧毁，他们父子逃亡到寂空城，只是因为当初寂空城没有将他们挡在门外，此后，这两个NPC，便不再离开寂空城。
楚凝忽然发现，来自于NPC的忠诚，要更为明显，而且更为纯粹。
生存和利益，只要符合这两点，往后，楚凝绝对不需要担心亚阳大陆的人流量的问题。
至于利益......楚凝一直在努力的包括觅影楼，各类商铺或者是商铺的连锁行业，都是为了让NPC们有利可循。
不过，生存方面的话......
“城主，我们到了！”
正在楚凝不断思考的时候，前方的NPC已经停下了脚步，楚凝有些失神地还想要往前走，直到其中一个管事的提醒，楚凝才忽然间回过神来，并且停在了原地。
她抬起头来，面前已经是医馆了。
“好。”楚凝说到，她将心中已经快速动起来的心思暂时压了下去。
楚凝往里面走去，还是上次她进来寻找吞叶藤的那个房间，沈堂还在屋里面，不过此时，原本躺在床上的子空，已经睁开双眼，并且从床上坐了起来。
“城主。”
“这么快醒了也好。”楚凝眯着眼睛，在一旁坐了下来：“现在天风城还是无主状态，我想把这个城市交给你管理，你觉得如何？”
子空才刚刚清醒，但是偏偏遇上了楚凝这个单刀直入的人，他此时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被楚凝的这句话吓了一跳。
不过这怪不得楚凝，实际上，距离寂空城冰雪灯光节就剩那么三天，这三天里面，虽然子空醒了，但是如果要把城市交给他，那还要进行城主交接，然后才能升级城市联盟到大陆联盟，或者，还要让大陆联盟的防御阵法也生效才行。
现在的亚阳大陆，虽然已经逐渐归于统一，而且梦庭的事情也已经解决完毕，当以后两座大陆正是建立跨大陆高级联盟之后，梦庭将会被移动到亚阳隔壁，两座大陆，将会产生一条全新的，仅限于这两个大陆之间通行的通道，就像是现在建木托举着城市，同时分出一部分枝干链接着托举寂空城的几个外城的冰层一样。
那链接内外城的枝干，其实就相当于大陆联盟通道。
“城主，可是我......”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楚凝打断了子空的话：“你在天风城内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以后亚阳将不会再受到其他势力的干扰。我希望你明白，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她双目直视床上的年轻铁匠，因为刚刚苏醒，加上子空并不会什么法术，此时他身上其实带着或浓或淡的镜面蚁的气息。
“大陆很快会产生防御阵法，就算以后妖族之城进攻，也要看看实力。”楚凝勾起嘴角，“天风城交给你来管理，其实一方面，是想要你能够在人类城市中建立起来一个能够通融更多种族的城市，不仅是人类，还有妖族。”
子空嘴唇一抖，他抬起头来。
楚凝心中一定——有戏。
“而且，别忘了你最初为什么要回到天风城。”楚凝笑了笑：“你是为了郝慕安回去的，不是吗？”
“......”
“整座大陆现在，隐约以寂空城为尊，而郝慕安是寂空城主城的最高管事，仅次于城主副城主之下，这么令人震惊的地位，没有背景，会配不上她。”楚凝毫不留情地将子空的所有心思全部说出来：“对了，我已经将你半妖的身份，也一起告诉郝慕安了。当然，只告诉了她。”
最后这句话话音未落，子空忽然间瞪大了双眼，就在这一刻，楚凝感觉到了房间之内浓烈的镜面蚁的暴躁气息。
果然，虽然只是半妖，但是毕竟血脉承传自蚁后，子空体内的能力，其实绝对非常恐怖。
虽然说这样处理，并非子空想要的，但是偏偏处理这件事情的是楚凝，他却无法对楚凝生气。
如果是平常的话，楚凝自然乐意给他们自己折腾，她也不是闲得没事干要干预NPC之间的感情发展，但是现在，涉及到整座城市的归属和整座大陆的联盟问题，她不想拖，也没有时间可以拖。她思考过，天风城交给子空，虽然一开始不会如同玩家掌管的城市那样快速发展，但是在以后，这个城市，绝对会创造出令人震惊的价值。
不到真的不可以，她不想放弃子空这个拥有妖族血脉的城主人选。
不过，这就意味着，子空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思考，因此楚凝才会一开口就将他的退路掐断，包括郝慕安，包括他的身份。
她在告诉他，半妖虽然不至于被这里的人类杀害或者排斥，但是也绝对不会受到人们的包容，子空的半妖身份还不能揭露，因此楚凝只告诉了郝慕安一人，这是为了断了子空犹豫的想法，但是子空的半妖身份，在天风城真正成功之前，不可能被公开。
他可以选择继续留下，楚凝不会赶走他，但是，他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一个铁匠的身份上，而且，因为半妖的血脉，而惶惶不可终日。
究竟要一个可能成功的未来，还是一个平庸的未来？
楚凝心中一笑，她可不觉得子空会甘于平庸。如果他不是追求强大的人，他当初不会回到天风城，其实郝慕安是一个让他回去的原因，却不是所有的原因。只是因为郝慕安，是那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我......我答应！”
果然，房间之内只是经过了短暂的安静，子空的声音已经响起。
楚凝心中微笑，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半天时间，可以下床吗？”
“......”
“其实可能有些勉强。”沈堂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楚凝是在问他，他顿了顿，继续说到：“不过用药物先吊着，可以暂时恢复受损的身体。”
楚凝点了点头：“那好。”
她从背包当中取出在前往梦庭之前，从沈堂手上拿过来的吸魂珠，重新将珠子还给了沈堂。
“吸魂珠！”
沈堂显然有些兴奋，虽然他轮回多次，而且记忆也已经淡了下来，但是他始终还是当初那个融城，此时他有些意外地接过吸魂珠，郑重地将珠子戴回了手上。
“我下午再过来，虽然不需要你现在就接管天风城，但是需要前往天风城才能完成交接。”楚凝说到：“好好休息半天吧。”
“我知道了。”
楚凝没有询问以后沈堂究竟会到哪个地方，也不知道郝慕安和子空未来会如何，这些事情，让他们自己弄吧。
还有半天时间，修已经独自去练级了，不过因为楚凝刚才前往医馆的时候想到的东西，反而让她产生了一种新的想法。
如何可以保护NPC？
寂空城内的管理制度其实已经很严格了，因为游戏系统虽然会提供各大城市的管理方法，而NPC也通常按照这样的方法来管理，长久以来形成了一种通性，不过寂空城却不一样，不仅选用了郝慕安这样年轻的管理人员，而且楚修他们，也会自己修改管理的条例，因此，在经过了大半年的发展之后，寂空城可以说是亚阳大陆上最为管理严格，但是也最为和平的城市。
如果说......将寂空城的规定，用在整个大陆上呢？
楚凝心中一震，这样的想法要尝试并不困难，毕竟现在大陆上的几座城市，几乎都掌控在楚凝这些人手上，此时，虽然还有像永夜之城，以及凌心湖下的落霞城这样的空城并不由玩家掌控，但是得益于系统的压制，使得这两座空城，永夜之城只有石神村村民生魂存在，而落霞城更是只剩下墨天赐的残魂，墨天赐真身甚至还被封印在寂空城一家别人无法看到的店铺之内。可以说，这两座城市，从严格上来说，并不算有主。
只是，因为这两座城市是空城，因此在升级联盟时要求的全部城主同意的规定，不包括这两座城市而已。
但是，如果说需要在未来吸引更多的玩家或者NPC，既然这两座空城都是亚阳里面的城市，那么，这两座空城，必定不能就此让他们空下去。
生存——虽然保障生存的要点，就是要保护NPC们的性命，但是如果NPC数量增多，必须还要提供更多的生存空间。
这么说来，还是......要为这两座城市找个城主啊，永夜之城还好办，毕竟生魂只居住在城下之城，只要接管的时候与生魂签订系统承认的生存协议就可以了，只是落霞城......墨天赐究竟，还是不是城主呢？
楚凝思考了好一会儿，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街上，她目光扫过街上的一排店铺，她心中忽然下定了主意，她张开双翅，朝着天上飞起。
她要找到那个困住墨天赐的店铺。
第五二六章 大陆规则（修改版下）
楚凝记得那个小店铺的位置，其实那个店铺，只有身为城主的自己能够看到，她估计就连楚修他们那些副城主，恐怕都找不到。
楚凝很快就找到了小店铺的位置。
实在是因为小店铺的位置太过显眼——因为寂空城在经历了好几次城战之后，已经成功升级成为顶级城市，此时整条街道上的所有建筑，都按照当初楚凝得到的那一本锦月城建设手册逐渐地变化起来。身为当年迦楼罗主管的城市，锦月城的所有建筑都可以说是精美绝伦的艺术品。在这满街上精致的高大建筑当中，却突兀地在店铺之间的空隙当中存在着一个矮矮的小店铺，可以说是非常引人注目了。
如果说这里不是墨天赐的小店铺，楚凝打死也不信。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楚凝最初发现这个小店铺的原因，其实是沈堂告诉她的，现在想想，沈堂之所以能够看到这个小店铺的存在，恐怕还是因为，他的体内，留有融城的法术残留痕迹。
她降落在地面上，直接推门进入。
“呵，你好久没来了。”
楚凝刚一进门，就已经听到了墨天赐的声音，他的声音似乎没有任何变化，而且就连店内的布置，还是他坐着的那张躺椅，也都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躺椅转动过来，墨天赐就坐在椅子内，他看着楚凝。
“我还没有找到命珠，但是我几天后要去震旦大陆了。”
“其实你不需要向我报告行踪。”墨天赐笑了笑：“而且，其实这个小店铺，不仅隔绝了我和外界的接触，也隔绝了时间。”
楚凝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你在外面过了多久，我在里面是没有感觉的，对于我来说，你上一次来到这里，和这一次来到这里，就是前后脚的关系。只是，我能够知道，你这一次进来的时间，和上一次进来的时间，相隔了多久而已。”
“但是，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没有人进来的时候，我会沉睡过去。”
“......”楚凝愣住，不过这并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小店铺其实根本就不是建筑，只是一个强大的封印阵法而已。
“好了，不废话了，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想知道......”楚凝顿了顿：“你现在，还是不是落霞城主？”
“......”墨天赐显然地愣了愣，他大概没有想到楚凝会问这个问题，他仔细地思考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说到：“其实......可以算是，也可以......不算。”
楚凝眯起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其实你也知道，现在这里的我，和落霞城内残存的我，都是我自己，但是，都不完整。”
楚凝点点头。
“这里的我被封印在这里，因为和外界隔绝，就连时间也一起隔绝了，所以，我已经丧失了落霞城城主的资格，真正还算是城主的，只剩下落霞城内我的那部分残魂。”
“不过，就那一点残魂，不能完全被城市自己生成的规则承认，所以，我现在，既是城主，又不是城主。”
“那落霞城，就是无主空城了？”楚凝一愣。
“也算是吧......”墨天赐双眼似乎闪烁着什么光泽：“让我想想......你是不是想要建立规则？”
楚凝挑眉，果然是活久了的NPC，就是聪明。
“对。”她没有否认：“亚阳大陆已经趋于统一，大陆联盟也成形了，接下来就是规则的制定。”
“呵，有点意思。”墨天赐笑了笑：“落霞城，因为我的残魂还在，没有办法完全换主，除非——”
“除非什么？”楚凝心中一震，墨天赐的话里面，似乎有不对劲的地方！
“除非......能够激活祭坛！”
激活祭坛！
楚凝心中猛然一惊，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你说什么？祭坛——落霞城内，有祭坛？”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请告诉我，你激活了什么地方的祭坛了？”
“洛华城无人区，寂空雪原四方祭坛，言笙镇后祭坛，永......麒麟王城地下祭坛。”楚凝仔细地数着：“六，七......已经七座祭坛了！”
这一次，轮到了墨天赐真的惊讶起来：“你好像比我想象的更为厉害。”
楚凝抿了抿唇，没有理会墨天赐的赞扬：“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关于祭坛的事情。”
“既然你已经激活了七座祭坛，告诉你也无妨。”墨天赐笑了笑：“第八座祭坛，确实就在落霞城内——是落霞城主的城主雕像！”
“雕像！”楚凝脱口而出。
“既然都告诉你了，我一并说了也无所谓。”墨天赐耸耸肩：“第八座祭坛激活的圣器，就是命珠！”
“......”
“嗯.......对了，上次你来这里的时候，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小箱子吗？”墨天赐说到。
楚凝显然没有想起来，对于墨天赐来说，楚凝的上一次到来，还只是前一刻的事情，但是对于楚凝来说，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前了。
她足足想了有两分钟，这才终于想起来，上一次，在她执行迦楼罗的涅盘连环任务时，在某一环的任务要求下，她来到这里，找到了墨天赐。
“哦，对。”她在自己的背包当中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箱子。
“这个小箱子，本来应该在迦楼罗重生的时候就会自动打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迦楼罗虽然重生，这个箱子内的东西却没有用上。”墨天赐皱了皱眉头，露出了一点儿疑惑的味道。“不过这个箱子现在正好给你使用。”
“不对......我好像用上了。”楚凝皱起眉头：“我去过丹荆路，那时候打开过盒子。”当初，楚凝确实在路上打开过箱子，但是箱子内只有一阵看不见的狂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但是，这个原本以为已经被使用过的箱子，此时再一次完整地出现在楚凝的背包当中，确实令她有些惊讶。
“你那时候所谓的打开，是假的。”墨天赐说到：“我感觉得到，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还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楚凝问到。当初墨天赐将箱子给自己，可是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
“这是......一道当初仙魔大战时候，天地产生的祝福之力。”墨天赐说到：“本来应该在迦楼罗神魂和身体融合的最后阶段帮助她清醒的，但是......这道祝福之力竟然没有用到，她就复活了，可以说是一道奇迹吧。”
“神主已经清醒，所以，这个祝福之力她也用不到了，现在，你可以随便使用。”
楚凝心中生出了一份好奇和疑惑：“这个......祝福之力，怎么使用？”
“在你进入落霞城时，放出祝福之力，它可以短暂地激活雕像，让你控制整座城市，然后，在那短暂的控制时刻，你可以建立全大陆的规则系统，当然，你不需要在那时候才一条条制定规则，只要规则网络构建完全，你可以慢慢完善规则。”
大陆规则，和城市规则不一样，城市规则只需要在城市内建立，并且安排相应的执政官就可以很好地利用规则进行管理，但是大陆规则并非如此，在还有王朝控制的大陆，例如梦庭，大陆规则会以王朝的律令的形式出现，但是像亚阳这样没有NPC王朝，而且已经拥有大陆联盟的大陆来说，大陆规则会以覆盖整片大陆的规则网络体现。
更为神奇的是，大陆规则网络系统，并不是虚的东西，而是可以实际上被人们所看到的。曾经，楚凝就看到过一个被玩家掌管的大陆上出现的规则网络。那网络随着大陆防御阵法一同在天上若隐若现，而且规则可以不断完善，一旦将规则输入规则网络内，那么，相应的规则字体，也会在规则网络丝线中显现出来，非常奇妙。
大陆规则网络只需要一次制定，就可以多次完善规则。
而且，在规则网络出现的时候，相应的，游戏系统就会根据填充进去的大陆规则自动进行管理，和城市管理不同，大陆规则管理，不需要执政官，而是依靠系统力量。也就是说，一个在大陆内的人违反了大陆规则，就算没有人发现他的行为，但是规则力量也会对他进行惩罚，就相当于是城市内的犯罪行为，被执政官抓捕之后所进行的惩罚一样。而不同点在于，大陆规则，无需任何见证者。所有进入该大陆的玩家和NPC，都相当于和系统签订了一份协议，一旦违反规则，直接被系统当作违约受到惩罚。
大陆规则网络的建立，比大陆高级联盟还要更为严苛，不仅仅需要大陆上大大小小所有城市的同意，还需要所有种族的同意。
而现在，亚阳上的所有种族，不包括作为被玩家刷级的怪物的话，包括人类，半妖，生魂，鲛人，圣兽，说不定还有一只狐狸。
祝福之力到手，那么现在，楚凝需要做的两件事情，就是——
第一，将永夜之城和落霞城也归入自己联盟的掌管，使得在构建网络时能够全部同意。
第二，事先取得所有种族的同意。
“......”楚凝叹气，她怎么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好像更多了呢？
落霞城算是暂时解决了，现在就剩一个永夜之城，整座城市，其实只有石神村的村民生魂在里面。楚凝心思快速转动，她不由得思考起来，究竟谁能够更好地和生魂定下协议，并且在掌管城市之后还能对生魂进行一定程度的管理呢？
就在此时，楚凝脑海当中闪过了一道光。
与灵魂打交道！
修，没有人比他更为合适。
只要半天后子空正式接管天风城，大陆高级联盟就是正式成型，联盟成型会使得楚凝拥有对整座大陆的支配权，在那个时候，再将永夜之城交给修，就一切都解决了！
第五二七章 跨大陆高级联盟
半天后，天风城。
城战过后的天风城，已经自动被系统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楚凝坐在建木上，后面还有一个子空，两人抵达了天风城上空。楚凝眯起眼睛找到了方家主宅的位置，随后让建木降落下来。
修早上去练级，只是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但是楚凝还是看见他升了一级，此时他正休闲地躺在建木的最后面。
“就是这里了。”
系统修复的方家和原来的方家差不多样子，不过在色调上似乎上调了一点儿色彩，没有了以前那种略微倾向于灰色的感觉。天风城的玩家一直很少，因为城市外只有一个方氏丘陵，丘陵上可以用来练级的怪物不多，而且因为方家人本来就是镜面蚁装扮的，蚁族不属于亚阳大陆，因此似乎也没有什么任务可接，久而久之，玩家们也就很少踏足天风城。
至于NPC们，天风城内原本倒还挺多，不过大概是因为上次的战争，使得流失了一部分，现在城内的人并不多。
不过人少一点，反而还能给子空一个过渡期，倒还不错。
楚凝跳落地面，原本的天风城城主是方家主，也就是镜面蚁后，而后来短暂地成为鼠族的据点。现在城市重新归于楚凝所有，她非常清楚象征城主的东西在哪。她迅速地进入了后花园的那处接客厅内，打开了背后的小房间。
不一会儿，她从里面拿出了——一枚戒指。
“戴上。”楚凝将戒指扔给了子空。
这是一枚古朴的戒指，全部是由铜金属打造而成的，但是看上去并不是一枚新的戒指，而是一枚已经经历了好些时间的老戒指，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无数的花纹，子空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带在了手指上。
就在这一刻，全服公告响起——
“根据分配，子空成为天风城新任城主。”
同时，和全服公告一起到来的，是还有一条专门给楚凝的个人通告，系统提示她可以升级城市高级联盟，楚凝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后，便摁下了确认的按钮。
就在此时，她耳边忽然间响起了一阵类似于呢喃的低声，她听到了无数就像是在低声吟唱什么东西一样的声音，很低很低，但是无法忽略。楚凝四处看了看，自己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场景出现。
“你听到有声音吗？”楚凝转头问修。
“有一点类似于叹气的声音，或者是风声。”
“......”好像和自己的不一样。
楚凝还想要仔细听一听这声音的内容，但是吟唱的不像是任何一种语言，因此她无法辨认出来，楚凝终于放弃了去听出内容，而这吟唱的时间持续了十五分钟，随后才慢慢地安定下来。
“恭喜你的城市高级联盟成功升级成为大陆高级联盟，因为和梦庭大陆有协定，征求对方同意后可继续升级联盟成为跨大陆高级联盟。请问是否征求意见？”
楚凝挑眉，还能继续征求？
她给木元夜和云影发过去了请求。
出乎她意料的是，一人一NPC竟然飞快地回应了她，仿佛就是一直在等待着楚凝的申请一样，
他们都同意了。
楚凝眯起眼睛，她心中大为舒畅，此时她选定了继续升级的选项，那原本已经逐渐消失的声音再度响起。
又是漫长的半个小时，跨大陆高级联盟的升级比大陆联盟升级还要慢，不过这一次的吟唱声音似乎变了一点，楚凝依旧听不清楚吟唱的是什么东西，但是却能分辨出来，这一次吟唱的内容，比原来的似乎还要复杂。
楚凝的意识产生了一些波动，她自己甚至还能感觉到浮现在自己身边的意识波动，她尝试着去吸收一点，出乎她意料的是，浮现在自己身侧的意识非常容易吸收，而且，楚凝只是吸收了一点儿的意识，自己身体内已经产生了一阵颤栗的舒服的感觉。
自己的受损意识似乎被修复了！
楚凝心中大喜，虽然吟唱时间长，但是至少自己还是有点收获的，她开始放出自己的意识进行外围意识吸收，因为在场的，无论是楚凝，还是修，还是子空，或多或少的都和意识有所关系，此时两人加上一个NPC，也都各自地开始吸收自己身侧的意识波动。
身体麻痹的感觉逐渐消失，楚凝心中大定，紧接着就是猛烈的吸收，这些意识波动没有属于个人的意识，纯属就是意识能量。在吟唱结束的时候，楚凝意识回到身体当中，就在回去的瞬间，她的身体再度升起了一阵如同潮水蔓延一样的舒爽的感觉，仿佛可以将她的所有疲惫，全部清除干净。
最终，在跨大陆高级联盟系统成型的时候，楚凝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咔”的声音，就像是机关咬合的声音，紧接着，系统提示也一并到来了——
“恭喜你的大陆高级联盟升级成为跨大陆高级联盟，亚阳大陆与梦庭大陆通道正式生成，防御阵法已经开启。”
“搞定了！”楚凝眯起眼睛，联盟升级反馈给她的意识奖励使得她完全脱离了意识受损带给她的伤害，楚凝动了动自己的四肢：“我已经完全好了！”
“那就好。”修笑了笑。随后，他看见楚凝转过身去。
现在楚凝正面对着子空：“你以后就是正式的天风城城主了，初期肯定会比较难以控制，但是你还有执政官，需要帮忙的话，就回来寂空城，联盟之内会给你尽量提供帮助。”
“好。”子空低头抚摸着手上的戒指，那原本还是泛黄的戒指此时反而是变得锃亮起来，黄铜本来的样子已经完全出现，原本戒指上的污垢消失不见。
跨大陆高级联盟成型，楚凝心中要做的事情，总算是完成了第一件了。
接下来就是——
想到这里，她停下了脚步，忽然间转到了修的位置，她看了看修：“我想把永夜之城给你。”
“？”修挑了挑眉：“永夜之城是个荒城，暂时还没有太大的建设要求，而且里面还有生魂，为什么要现在......”
修说着，但是他很快就已经停顿下来，他的眼中倒映着楚凝的样子，不一会儿，他才忽然间呼了一口气出来，随后问到：“大陆规则？”
“当然。”楚凝眯起眼睛。
“但是需要所有城市的确认，而亚阳大陆上其实还有隐藏的荒废城池，就在——”
“凌心湖下，落霞城。”楚凝眯起眼睛：“对吗？”
修挑了挑眉毛。
“放心吧，落霞城的问题可以解决。”楚凝说到：“现在就剩下永夜之城和落霞城没有归属，然后还有种族的同意......”
“看来你的事情更多了。”
“嗯.......对啊。”楚凝装作烦恼的样子：“赶紧的，回去寂空城，还不知道哥哥，惊杀，夕风他们那些人在哪里，赶紧找出来，也就剩下两三天就是灯光节了，大陆规则如果制定好了，我就可以更放心地去震旦了！”
......
剩下的半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半天之内，不算上梦庭大陆的联盟成员，只是亚阳联盟高级成员聚集还是挺快的，大陆规则其实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毕竟游戏当中太过还是由NPC掌管的大陆，因此大陆规则在一些有心注意的玩家眼中，其实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楚凝只是简单地说了一说自己的想法，大家也都明白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情，就相当于和意体分离一样重要。因为城市的分配和城市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所以，这些人只是在商量着，各自需要去谈判的种族的类型而已。
至于楚凝，只分到了一个种族——鲛人。
修也是毫无疑问，就是永夜之城内的生魂和遗留在大陆上的灵魂。
“梦庭大陆不需要大陆规则吗？”剑者颇为有些不解。
“梦庭大陆现在还是NPC大陆，大陆规则就是王朝颁布的法令，是适用于整个大陆的，但是因为NPC没有玩家这么受到系统的照顾，因此NPC建立的大陆规则，需要执政官管理，而玩家建立的大陆规则，系统直接管理。”楚凝解释道：“梦庭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还没有这个条件建立玩家的大陆规则。”
“那果然还是我们的好一点。”剑者迅速领会过来。
必须是这样的啊。楚凝心中悄悄说到。
......
黄昏时分，楚凝再一次来到了离魂死海海面，她今天之内已经是第二次前往鲛人国度。不过这一次，她可是带着重要的任务来的。
修自己去永夜之城了，所以楚凝现在，是自己一人来到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戒指，曾经落阳在她的戒指上刻下了传送点，既然是自己一人来到，自然可以直接传送至国度之内。
楚凝点亮了传送点，下一刻已经进入了国度之内，她才刚刚睁开眼睛，眼前已经闪过了一道光泽。
“谁？”
对方问到。
“我。”楚凝没好气地回答，一听声音就是狐王钟离，明明就知道来的人是自己，还非要问。
“你怎么又过来了。”钟离嫌弃地说。
“你怎么总在这里？”楚凝瞥了他一眼。
“......”
“咦？九尾小姐，你怎么——”落阳在背后游了上来。
“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们商量。”楚凝说到，涉及正事，她还是放弃了和钟离继续作对，她转过去狐王的位置，对他说到：“我要去找族长，你能一起过来吗？省得我说两次。”
“和我有关？”狐王钟离看了看楚凝。
“对。”楚凝说到：“很大的关系。”
第五二八章 建立协议
“大陆规则？你说的该不是真的吧。”
狐王钟离双手抱在胸前，一幅“我看着你吹”的样子。
“迟点你不就知道了。”楚凝看了看他：“如果请求到来，那你会接受吗？”
“接受也无所谓。”钟离耸耸肩：“问题是，虽然现在亚阳大陆只有我一个狐族，但是不代表永远没有狐族到来，如果是这样，你想怎么制定规则？”
“我只是制定规则网络。”楚凝眯起眼睛：“至于规则内容，我们可以先签订约定。”
约定，其实就是玩家口中的合约，也是NPC口中的誓约，其实都是受到系统的约束，只不过对于NPC来说，系统的约束力对于他们更像是所谓天道的约束，因此约定便像是发出一个誓言。
“我没什么要求，但是必须要设立的，是互不侵犯。”狐王钟离收起了他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地说到：“不然，我不会同意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楚凝眯着眼睛，这句话本来就应该是自己来讲，毕竟狐族怎么说也比普通人类强大一点，不过钟离这样说，大概还是在为那些刚刚出生或者还是幼年期的小狐狸担心。
钟离在主要的事情上还是很好说话的，此时她将目光转向了隔壁的鲛人族长。
“族长......那你们呢？”
鲛人族长罕见地露出了严肃的神情，这让楚凝不由得心中一紧。
但是这个时候，不适合自己说话。
楚凝只能耐心地等待起来。
房间内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过，楚凝只能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猜想浮在一边。而钟离似乎也清楚现在不是他开口的时候，他也只是安静地呆在落阳身边，不说一句话。
十五分钟，整个房间安静了十五分钟。
此时，在宫殿之内，不仅有鲛人族长和落阳，还有楚凝上次见过的那位长老，和剩下几位不曾见过的鲛人长老，此时可以说是鲛人一族高级掌控人都已经到齐。
或者是因为落阳的关系，钟离没有被赶出去。
“九尾小姐，你的这个请求我们可以答应，但是——”
楚凝闻言，心中已经稍微松了松，随后问到：“是因为互不侵犯？”
族长点了点头：“这是其中一个方面，其实，我和长老们之前也都商量过，我们一直想要和你商量，但是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
“我知道，天池......寂灭之海我们可能很长时间都无法回去，现在，包括我在内的族人，连身体都不曾拥有，仅凭借灵魂之力的我们战斗力很弱。现在我们可以说是处境危险，所以，我想问，在制定规则之后，我们一族，会被其他种族发现吗？”
楚凝心中一松，这下她倒是完全明白族长的想法了，毕竟还是一族之长，考虑的东西是更多一点。鲛人一族和狐族不一样的是，狐族至少有钟离护着，但是鲛人一族，仅剩下一个落阳还有身躯，鲛人擅长的不是精神攻击，而是刺客，没有了身体确实是一大问题。因此，族长与其说考虑互不侵犯的问题，倒还不如说，是考虑族人能不能继续隐藏的问题。
“我可以答应你，向外继续隐藏鲛人一族的踪迹，而制定的规则里面，我也不提鲛人一族。”
“真的吗？”族长双眼一亮：“但是......不提族人，规则之力能够生效吗？”
“这要看怎么写了，灵魂种族，或者海底种族，都可以，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恢复身体，你们也可以选择再公布自己的种族。”楚凝说到，其实这个真的不算是什么问题，毕竟，先建立起来的大陆规则网络，后面填充的内容，只要不违反系统要求下，都可以自己增添或者修改。
“这就好，这就好......”
看得出来族长也是感觉到非常为难，而她身后的其余长老，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么——我们暂时说定了。”楚凝笑了笑，为了避免他们临时改变主意，她还特意与他们签了协议。
“其实互不侵犯，也已经可以保护你的族人安全出现了。”楚凝说到。
“九尾小姐，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族长微微一笑：“只要不致死，那都不是侵犯。但是死亡，并不是唯一一种折磨的方法。”
“嗯？”楚凝抿了抿唇：“这样的吗？”
“当然是这样的。”狐王钟离开口说到：“虽然狐族很少在人类面前出现，但是也有一小部分是被抓起来驯养的，那些狐狸，其实也没有死，但是，算不上是自由的。”
“不过，在整个世界的天道规则之内，种族之间的一点点摩擦，被天道允许而已。只要不是开战或者大规模捕杀，那都不是侵犯。但是摩擦是不可能被列入规则当中的，因为，如果连摩擦都要规范的话，所有的种族，都会死亡。”
楚凝一愣，她不由得在心中想起了一个词语，一个已经在地球上消失很久的词——食物链。
所有的捕食，严重的其实也是侵犯，只不过，更多的，还只是针对个体的伤害，那还只是摩擦。
“我明白了。”楚凝没有再说什么，这个东西，不是同一种族，说不清楚。
最好还是沉默吧。
“你什么时候去震旦？”钟离问到。
“如无意外，四天后。”楚凝垂下眼眸：“但是，我不知道我多久时间才找得到迦楼罗。”
“......”提到迦楼罗，就连钟离也稍微严肃了一点点：“很难说，尽量吧。”
楚凝挑眉——这家伙怎么忽然间态度就好了？
“如果顺利，说不定可以问出寂灭之海的处理方法。”楚凝看了看族长，果然，她的这句话令族长神情大变，寂灭之海还是鲛人的最初居所，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化的，虽然希望渺茫，但是总也比绝望要好得多。
“去见迦楼罗，不要硬闯，不然，你可能会被当作入侵的人，震旦神庙的人，不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楚凝顿了顿，钟离的这条消息是一个提示，她默默地记下来。
“好。我知道了——那么，我先走了。”
第五二九章 密室
楚凝的谈判工作还算是完成得挺好，她回到寂空城。不过此时的其他人，似乎都不在城市当中。
应该还在和其他种族沟通。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楚凝站在城墙上，夕阳照在天边的晚霞上，在紫红色的晚霞光泽下，能够看到一张隐隐若现的透明的防御阵法。阵法就像是一个半圆形的穹顶，完全笼罩在亚阳大陆上。因为跨大陆高级联盟的设立，梦庭的位置移动得靠近了亚阳很多，在游戏阶段进行到这里的时候，可以说，不再是亚阳，应该说全游戏，楚凝的这些人，其实已经闻名所有世界。
梦庭和亚阳之间有一条新生出的长长的岩石状通道，通道上也覆盖着防御阵法，而梦庭上的防御阵法，也在岩石路上和亚阳这边的防御阵法重合起来，这一条通道，代表了两个大陆的盟约地位和联成一体的证明，虽然只是细细的一条通道，但是因为是游戏世界，所以不需要担心通道是否会断裂，在联盟解除之前，两个大陆的通道不会消失，就算不通过传送阵，大陆之间的人们，也可以互通往来。
楚凝曾经发现，有一部分NPC不愿意使用传送阵，无论是大陆传送阵还是普通的地点传送阵，都不怎么愿意使用，除非是必须的状况，这确实和人们对未知的事物产生排斥感一样。
大陆上，最多的永远是普通的人类NPC，安家乐业，生老病死，只会在自己的大陆里面移动，平常连城市也很少出去。
通道免除了他们使用传送阵的必须性，这么说——能够供很多普通NPC活动的地域，就相当于是原来的一个大陆，扩展到了两个大陆。
至于连锁店的问题......楚凝已经跟钱多多和宋袅袅说过了，按照商人的直觉，应该会有所行动。
楚凝暂时没有时间管这些事情，她呆呆地在城墙上站了好一会儿，随后轻轻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指环，回到了城主大殿之内。
这几天之内，要完成大陆规则网络的构建......恐怕还需要一个问题。
虽然前世的自己，远远不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但是不代表楚凝一无所知。取得所有城市和所有种族的同意是前提，当然，还有另外的条件。
需要掌控大陆的主宰之人开启。
城主大殿内有仓库等级记录室，不过那一间房间之内，却也不只有仓库登记册。
房间在城主大殿三层，这是高级城市之后的城市才拥有的三层空间，也代表着，在高级城市之后，仓库登记册才会移动到戒备森严的城主大殿。
顶级城市之后，城主大殿三层的房间，将会一分为二。
外间，是仓库登记册存放点，内间，是一个密室。
楚凝轻易地推开了仓库登记册存放房间，里面的书柜其实很多还是空的，毕竟寂空城在楚凝来到之前已经空了游戏时间的一千年，空城是不会有任何的仓库存货的。而在楚凝来到之后，到现在也只有大半年时间，因此货物占据的册子，还不到十本，连大书柜的一层位置都没有填满。
城主大殿三层，只有城主，副城主或者特许的管理人员可以上来。而楚凝设定下的允许进入的管理人员，只有郝慕安一个NPC。在有新的忠诚度达到八十的NPC出现之前，郝慕安独自进入的状况，还要保持很长时间。
她走入房间之内，冰雪雕刻的书柜放在房间墙边，房间内有一套桌椅，楚凝径直走到书柜旁边，手上指环轻微闪过了一道白光，她将指环褪下，放在了书柜顶层的边缘。
下一刻，她手指用力将指环一弹，指环“叮”地一下，撞上了顶层书架背后的竖板。
“喀拉拉......”
接连几下，所有指环被楚凝弹至书柜背后那面上，紧接着，书柜竟然开始移动起来。
书柜向一边移开，露出了背后的一个小门，楚凝重新戴上落在她手上的指环，朝着书柜后面走了进去。
书柜门在她背后缓缓关闭，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
小门连接着的是一条通道，两侧的烛台在楚凝路过的时候亮起，在楚凝离开烛台十米后又熄灭下来。她只是走了大约五分钟，已经来到了走廊背后的小房间内。
这是一个大约只有50平方米的房间，四周竖立着四根巨大的透明冰柱子柱子当中似乎被包裹着什么东西，在漆黑的房间内微弱地闪着光泽。
楚凝刚刚踏入房间，墙上的所有烛台，全部亮起，同时，走廊上的烛台全部熄灭。
借着烛光，楚凝看清楚了这个因为上次跨陆战争导致城市升级到顶级才出现的小房间，这个小房间内，空荡荡没有任何的东西，但是无论是墙上，还是地面上，还是半拱形如同半个鸡蛋壳罩下来的房顶上，都能看到，这些的地方，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字体。
全是咒语。
楚凝踏入房间之内，她每走一步，地面都亮起一朵雪花纹样。在房间内的烛台引领下，楚凝看清楚了地面上正在微弱闪烁着的一串线条。
这是一条路线——带领她走到念咒位置的路线。
没错——这个地方，应该说这个房间，就是最终，她需要进行构建大陆规则网络的地点。
当然，楚凝没有打算现在开启，毕竟其他人还没有完成和其他种族洽谈的工作，不然至少会在他们自己的群中说话的，楚凝安静地站在房间之内。
她在等，她也只能等。
“你去哪了？”果然，先来信息的还是修，或者只是搞定永夜之城的圣魂和灵魂其实非常容易，鬼王这个身份，虽然在100级以前能够产生的威力非常小，但是对于鬼魂的压制，却是无人可比。
“我在城主大殿找不到你。”修的声音似乎有些疑惑：“鲛人国度也没有。”
楚凝大为惊讶，她以为这家伙才刚刚搞定，但是没想到，他除了搞定任务之外，竟然还额外去了两个地方。
都是为了找自己。
“你......语音不就好了？”
“我以为你没有谈判完，我就自己过去了，不过看起来你也挺快的。”修的声音通过通话系统传入楚凝的耳边，不知道为何，她脑海中能够生出修说这句话时往上挑起的眉毛。
“我这边很顺利。”楚凝抿了抿唇：“我在城主大殿三层，你上来吧，我这就出来。”
在通话另一头的修闻言一愣，城主大殿三层，而且，他还捕捉到了一个能够说明一切的词语——“出来”。
三层，正常情况，只有一个房间，就是存放仓库登记册的房间，但是楚凝说“出来”，所以，她应该是进去了密道当中，并且发现了密室。
修叹了口气，又不用自己提醒——怎么感觉她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呢？
不过这时候，他再也不会产生对楚凝的疑惑和猜疑，他不知道楚凝什么时候跟自己说清楚那些他不能明白的事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一并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不过幸运的是，楚凝至少告诉过他——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
这应该是一种约定吧？
修若有所思地走上三层，不过楚凝的动作比他快一点。她已经从存放仓库登记册的位置出来了，此时正靠在楼梯栏杆位置看着修。
“看起来你也很顺利？”
“还算吧。”修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将永夜之城的主权给了我，说不定那些石神村的村民，还真的会抵抗一会儿。”
“毕竟也是当年的麒麟王城。”楚凝倒是理解生魂的抵抗，不过此时，她显然对另外的东西疑惑：“一般城主是不能担任其他城市的副城主之类的，内外城除外，但是永夜之城不是寂空城的外城，为什么你现在还能是寂空城副城主？”
“永夜之城还只是一个空城。所以.......”修说到：“等以后城市有人定居了，估计就好了。”
“......”
楚凝还在思考，不过这时候，其余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在寂空管理者群上发出了情况，除了剑者和夕风晓阳负责的的两个种族稍微还有些细节没有商量好，其他人还是顺利签订了约定。
“看起来还真是我的最简单。”楚凝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最先发上群上的协议内容，她和鲛人签订的合约只有半页，就连和狐王签订的，也不过是一页。
“那看来今天弄不好了。”楚修在群上说了句话，随后又转为了私聊信息发给楚凝——
“阿凝，你可能要下线一次了。”
“怎么了？”
“佣兵等级考核，我们要升到A级了。”
“好吧。”虽然自己这些人做的佣兵任务不多，但是楚凝参与完成的几个任务都是高级任务，加上惊杀他们也各自完成过任务，因为是一个小团队算分制度，所以他们轻松地来到了升级的界限。只不过，佣兵数量这么多，A级以上的并不多，这就是等级考核的存在问题了。
A级以上的佣兵团队，每一个人都要参与考核，而且是分开考核，团队当中只要出现一个不合格的，都不能通过，这是为了团队的整体战斗力。毕竟A级以上佣兵团队，在无数星系当中也不会被人随便怠慢，这样的特殊待遇，使得队伍当中不允许存在拖后腿的存在。
因此，往往注册的时候，佣兵团队可能有十几个人，到A级之后，就只剩下几个人。无法通过的队友，一般都会被抛弃。
楚凝挂断楚修的消息，转身对着修说到：“我要下线一次了，趁着今晚有空去过了考核再说。”
“考核？”修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哦，是佣兵等级考核。”
楚凝看了看他：“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当初你们和冥河签订协议的时候，是真的看中我们的能力，还是别的原因？”
“你这应该是一道多选题。”修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淡，几乎无法被察觉出来，他对着楚凝说到：“赶紧去吧，说不定要排队等候。”
忽然，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东西，他眯起眼睛，又冲着楚凝说了一句：“以后吧，我会告诉你的，究竟，有什么原因，让我选择了你们......”
“......”楚凝歪了歪头，“好吧，一言为定，别忘了。”
修微笑着，看着楚凝下线消失的身躯，他的嘴唇微微动了起来，在空无一人的三层空间，最后说出了几个字。
“......也让我选择了你。”
第五三零章 等级考核（上）
楚凝推开营养仓仓门，从里面窜了起来。她已经又有一段时间没有下线了。在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房间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楚凝坐在床边，从墙壁镶嵌的传送带上取了一瓶饮料。床软软的，楚凝忽然间才反应过来——对哦，搬来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自己也没睡在这张床上多少次。
嗯......挺舒服的。
“下线怎么就直接躺床上了。”楚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门口，他看见楚凝半趴着在床上，似乎是还想要滚一滚。
楚修：“......”
“忽然发现挺舒服的。”楚凝蹦了起来：“其他人呢？”
“嗯......正在下线。”
“好吧。”楚凝站了起来：“我们要一起去吗？还是分开？”
“当然是一起去啊！”
此时，在门外忽然传来了另外的声音，楚凝转头看过去，剑者首先出现在门边，不过他很快就被挤到一边，随后是明烛钻了进来。
“虽然是分开过关，但是这不是......人多力量大嘛！”
楚凝没有什么异议，事实上，佣兵A级等级考核，她觉得在座的，包括楚冰和沉凰，都能过关。毕竟佣兵虽然需要战斗能力强，但是不代表就只需要战斗能力，在某些方面，程序控制和机械发明也非常重要，佣兵组织经历了长时间的发展和完善，已经到达了一种制度完善，思考全面灵火的组织。因此，对于佣兵的考核，也分为文考和武考。
武考不需要解释，就是战斗能力，而文考，更多的是关于网络控制和机械运用等等，这方面，可以说是专门为两个小姑娘设计的，虽然沉凰和楚冰一样几乎不会战斗技巧，但是也都拥有着厉害的信息控制技巧，不仅如此，现在，又多了一个情报贩子白晓在指导着两个小姑娘，可以说现在她们的水平，绝对在整个佣兵组织算得上是一流水平。
虽然和顶级还有一定距离，但是对付A级佣兵等级考核，绰绰有余。
“好了，我们过去吧。”惊杀开口：“地球上的佣兵分部，我们只需要十分钟就可以到达。”
......
果然，就和修说的那样，佣兵分部外面聚集着无数的人，如果是来自于其他地方的佣兵，看到这个分部的情况，绝对会大吃一惊。毕竟，星际佣兵不属于任何机构，组织内部不允许内斗，但是下面的佣兵的小摩擦，组织不会制止。因此，在无数个佣兵分部当中，摩擦的事项经常出现，而且还会出现伤亡的情况，因此，久而久之，佣兵分部便越来越少人聚集，佣兵们也都选择在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才进入分部。
但是，地球上的佣兵分部，是一个例外。
无论人类怎么发展，总是不能够忘记最初的那个可以被称得上是母星的星球，地球上所有掌控权都归光之子集团，而且，和其他星球将佣兵分部列为无权利管理区不同，地球上的管理，明确将佣兵分部也一起列入管理。
也就是说，分部内发生的事情，不完全是佣兵组织的事情，而且，也包括地球方面。
所以，摄于地球的管理，就算是人满为患，佣兵分部也不曾出现打架的行为，毕竟，谁都不愿意得罪地球掌权企业。而且，得益于这一份管理，导致大多数佣兵团队在进行考核的时候，或者是新的实力较弱的佣兵队伍，都喜欢来地球的佣兵分部。
不过这可让楚凝这些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楚凝放眼望去，不仅是佣兵分部内部站满了人，就连外面，也都围了一层的人。
“好多人啊！”楚冰撇了撇嘴。
“你们在外面等会，我先进去排个号，然后我们一会再回来。”楚修说到：“反正我们的身份牌会提醒的。”
白晓本来想要来看看热闹，结果人这么多，直接让他失去了等下去的耐心，只是跟其他人说了声我还是回去吧，就直接离开了。
“哥哥，我和你进去吧。”楚凝追上楚修。
两人挤了进去，虽然对于楚凝和楚修这种行为，其他人都表示不满，但是也不好发火。
“哎，别挤了！”
前面有人开口喊到：“挤什么挤，外面等着！”
楚修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说话的人，那人大概是觉得自己被无视了，竟然一下子生气起来，想要抓住楚修的肩膀。
“你这个——”
楚凝眯起双眼，现在可是在现实当中，她抽出背后的透明钻石薄刃，直接左手往左边一伸，就在这一刻，她的短刃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一样，已经抵上了那个人的脖子。
“等一下！”
又是另外一个人喊出声来，楚凝没有管，手上的短刃也没有松开。
“这位小姐，这里是地球！”
“你们也知道这里是地球。”楚凝瞥了一眼刚才的人：“所以我才没有动手。”
众人：“......”你确定你没动手？
“插队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行为。”
果然，那被楚凝用刀抵住脖子的人身边，看起来是那个人同伴的另外一个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是就这一句话，已经成功了引来了一堆仇视的目光。
楚凝挑了挑眉，嗯，这个人才是聪明的，直接一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弱位，而且，还把楚凝和楚修一下子拉到了所有人的对立面上。
插队行为，在哪里，都是会被人谴责的。虽然现在在这里不能动手，但是不代表，以后见到的时候，不会下个死手。
实力为尊，人命在这个时代，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我有说过我们是插队吗？”楚凝直接看了看另一边的人群，而就在这一小段时间的拖延下，楚修已经重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可以了，我已经排了号了。”楚修由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那边的人，他只是轻轻跟楚凝说到。
“......”楚凝收起了杀气，手上的钻石短刃忽然从她手上消失。
亲眼看着短刃的消失，就连那后开口说话的人也不由得脸色一变，本来楚凝的钻石薄刃就非常引人注目，所有可以用作武器的宝石里面，只有钻石薄刃是绝对光洁无瑕的存在，而楚凝的短刃非常薄，几乎不能看见厚度一样，普通宝石是无法用这么薄的厚度承受在战斗时巨大的冲击力度的，因此，楚凝手上短刃一出，几乎可以断定就是钻石刀刃。
而且，楚凝的刀刃，又比普通钻石的刀刃更薄了不少，显得更是锋利无比。她收起短刃的动作已经被她使用了很多年，几乎是已经被刻印到她身体习惯的动作，只是此时她收刀动作似乎有些迅速，竟然让在场的人不能完全看清楚，她的刀到了哪里。
楚凝双手放下，手上钻石薄刃已经回到了她背后的刀鞘。
“......”
楚凝的刀非常锋利，她收回来的时候，悄悄地在那个人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疤，虽然不致死，但是也会让他好一阵子受伤，她可没有忘记，刚才这人伸出手去抓楚修肩膀的时候，手指下隐藏着的细小银针。
不还给他一点回礼，楚凝都感觉不好。
在楚凝的背影也消失在佣兵分部之内后，那男人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面一片刺痛，他伸手去摸了一下，拿下手的时候，看到了满手的红色。
“血！”
“果然是钻石薄刃！”那人的同伴脸色一变，“刀刃锋利，划伤的时候速度极快，因此血液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直到刚才才忽然渗出......”说到这里，那个人忽然将目光转到了受伤的同伴身上：“你是不是刚才想用暗器？”
那人捂着伤口，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已经苍白了一点。
“我就知道！”同伴哼了一声：“如果你刺中了刚才的男人，现在你已经死了！”
“别这么夸张！”那人不满地说到：“这里是地球！”
“地球也不是一个绝对的保护罩。”同伴的声音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没听到刚才那个男人说什么吗？排号！你交任务需要排号？什么情况需要排号拜托你认真想想！”
那人这才忽然间一惊，就连刚才受伤的伤口此时也感觉不到疼痛了。排号——只有等级考核，才需要排号！
而且，等级考核的最低级别，都是A级考核，也就是说，刚才的那两个人，已经达到了考核的积分要求！
这么一想，确实，在刚才排号二字一出之后，在场的声音，确实少了很多。
没有人是蠢的，一听排号，自然知道楚凝和楚修不好惹，自然也就不出声了。
......
遇上了一个小冲突，其实楚凝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楚修就更加没有管了，不过排号显示他们之前还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还好，不用等很久。”楚修松了一口气：“我们......随便逛逛吧，一会在这里集中。怎么样？”
众人没有什么异议，楚冰惯常地缠着楚凝一起，不过这一次似乎看不见沉凰。
“姐姐，我想去隔壁街的周边店看看，好像有新货了！”
自从上次楚冰和沉凰带回来一个带着声波炸弹的娃娃之后，楚冰郁闷了好一段时间，在那之后似乎都没有再去过那店内了。
“可以啊。”
楚凝知道自家妹妹还是挺喜欢那些小东西的，但是带回炸弹的愧疚感让她不好意思再去那家店铺——虽然炸弹和店铺本身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往小店走去，因为已经是晚上了，街道亮起了一堆灯光。楚凝找到了周边小店，正要回头喊楚冰，不过此时楚冰看向了另外的一边，她扯了扯楚凝的袖子，在楚凝喊她之前说到：“姐姐你看，那不是剑者哥哥吗？”
楚凝回头看去，只见刚才才分开的剑者，现在正站在路边的一盏路灯下，正在默默思考什么，或者——只是在发呆。
第五三一章 等级考核（下）
“剑者哥哥还在这里！”十五分钟后，两人从小店出来，剑者还是站在那盏路灯下，连动作也不曾变化。
楚凝想了想，还是决定悄悄走过去。
两人缓慢地靠近剑者的位置，在靠近的时候，楚凝能够看见剑者确实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个位置，他背对着自己和楚冰，因此楚凝不能看清楚剑者究竟看向哪个地方。但是这令她非常费解的是，剑者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看着什么地方。
“嘿！”
楚凝在背后喊了一声，剑者仿佛是被吓到一样地蹦了起来，他回过头来，看见是楚凝和楚冰，不由得就是一愣：“哦，怎么了？要过去了吗？”
“当然不是。”楚凝看着剑者：“看见你在这里发呆，就喊一喊你。”
“是，是吗。”剑者似乎有些狼狈。
“不用这个样子的啊。”楚凝看着剑者的样子，以为他是在紧张：“放心吧，佣兵A等级考核水平，你只要按照你平常在游戏中的心态对待就好了。没有问题的。”
“......”剑者顿了顿，不过或者是楚凝猜错了他的想法，剑者正想要解释，不过他愣了愣，随后反而问到：“那个......阿凝啊，我问你个事情！”
“？”
“就是......”剑者罕见地露出了略微迟疑的神情，而且楚凝还能看出来他神情当中的一丝疑惑和羞赫。
楚凝心中一顿，剑者这个样子，该不是......
“若水无？”
剑者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楚凝翻了个白眼：“这么明显有什么不知道的。”
“......”被楚凝戳穿了心思，剑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起来也是之前的事情了，还是组队争霸赛的时候的，我一开始不是说和长江那些人组队了吗，其实我就是不喜欢晴空万里那个人，就是个小人，后来就被他杀了，怎么说......我是觉得，其实除了晴空万里，其他人都还......都还......”
“都还不是坏人？”楚凝眯起眼睛：“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不能说？”
“就是嘛剑者哥哥，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楚冰也在一旁帮腔。
“......”剑者深呼吸了一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就是这样的，晴空万里加入了青木楼，不过后来城战青木楼解散，就前几天吧，在大战之前，我正要去梦庭大陆，但是在传送阵位置，碰到了她......”
“若水无吗？”
“对。其实她没有过去梦庭大陆，那一天她是特意等在那里了，因为她知道我会从那里出现。”剑者挠了挠头：“她说没什么意思，不想呆在青木楼，而且以前的同伴似乎都不是一条心了，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她自己和其他人，还是晴空万里和剩下的人，大战之后，我想去问问她，不过我就找不到她了，她好像没上线。”
“笨。”楚凝翻了个白眼。
剑者：“......”他怎么就笨了？
“她为什么要等在传送阵，你不懂啊？游戏里面没有通信系统的？她等在那里，跟你说没有意思，根本就是告诉你，她不想玩了！而她之所以等在那里，只是因为想看你一眼而已！”
“对哦，剑者哥哥有点笨。”楚冰仗着楚凝在自己身边，连连点头。
“是这样的吗？”剑者脸色变了起来：“那我......”
“别说这个！”楚凝手臂上的佣兵身份卡已经亮起了提示灯：“有什么事情，等考核过去再说。”
剑者闷闷不乐地跟在楚凝背后，明明年纪比前面的两个女生都要大差不多十年，不过剑者似乎是因为住无定所，因此一直不曾考虑过这些事情，被楚凝说出了他一直不曾注意的东西，更是令他非常懊恼。
楚凝走在前面，她叹了口气，随后转过身去：“你带了营养仓无线电通讯仪没有？”
“没有。”
楚凝从自己衣服当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仪器，扔给了剑者：“喏——别说我不提醒，自己拿着通讯仪先通知一下回去上游戏的白晓，让他帮忙给你找找若水无。”
“哦，哦，对！”剑者忽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打开通讯仪。
“剑者哥哥好像反应有点慢？”楚冰歪着头。
“嗯......因为他脑子都在想一个人，所以想事情就没这么快了。”楚凝说到：“有一天你也会这样的。”
“嗯......”楚冰眨了眨眼睛：“是吗？就像你和修哥哥那样？”
“......”嗯，小丫头皮痒了，开始开自己玩笑了。
楚凝带着两个人回到佣兵分部门口，此时其他人已经集中好了，看见最后的人过来，楚修没有怀疑什么东西，只是轻轻说到：“那我们就进去吧。提示灯已经变成红色了。只有五分钟，过时会当作我们放弃的。”
分部的人还是这么多，其实不乏刚才和看见过楚凝和楚修样子的人，不过这一次，因为楚凝这一群人拿着的身份卡上的指示灯，没有人想要去拦过他们。
开玩笑，拦着他们不让去考核，恐怕是自己不想活了吧。
楚凝走在队伍最后面，剑者似乎是联络上了白晓，因此心情还好，一行人来到了分部后面的一半空间当中。因为佣兵等级考核是单独进行的，楚冰和沉凰被带到了文考的房间。剩下的人，则一人被分配到了一个小房间门前。
分部后面，不是等级考核的佣兵不能进入，因此这个地方倒是挺空旷的。
“那，祝我们好运！”楚修最后进去之前，微微笑了笑，对着其他人说了一声。
楚凝目光扫过剑者的位置，她看了看剑者，似乎还算是挺淡定的，她收回目光，推开自己面前的房间门口，她看见里面漆黑一片。
楚凝跨入房间之内。入目的是一条走廊，她不慌不忙地走完了大半条走廊此时她的双眼已经稍微适应了一点儿漆黑的环境，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两侧的墙壁，似乎都是实心的。
那就继续往前走吧。
楚凝又走了两三分钟，她隐约可以看到自己眼前的景象开始开阔了许多，走廊到了尽头之后，通向的是一个圆形的房间。
就在此时，房间内的所有灯光，忽然全部亮起！
楚凝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灯光令她双眼瞳孔一缩，同时，她感觉到了地面发出了一阵震动！
“咚，咚！”
楚凝连忙往旁边先躲过，她的双眼已经可以稍微睁开一点。此时她从背后抽出钻石薄刃，在她感觉到一阵清风吹过的时刻，楚凝直接往后飞速后退，而在她的眼前的光线忽然间被遮挡起来的时候，一个庞大的影子也接近了她！
背部抵在了墙壁上，光线被遮挡一部分刚好为楚凝提供了一份方便。她忽然整个人转身面对墙壁，随后双手忽然在墙上一撑，同时双脚在地免一蹬，整个人朝着斜上方的位置挑起，同时，她已经听到了背后忽然靠近的声音，她双脚在跳起的瞬间直接踢在墙上，忽然产生的冲力令她再一次往斜上方冲起来。而就在此时，一道灰色影子扫过她刚才所在的位置，直接打在了墙壁上。
什么东西？
楚凝往上跳起，身体在离地两米的位置翻转过来，但是她已经开始往下跌去了，就在此时，她灵机一动，直接趴在了刚才扫过她身体下方的那个灰色的东西上。
金属的感觉。
楚凝双手接触到灰色的东西，这很显然是个金属，楚凝松了口气，随后再一次转过身去。
她看到了一整个巨大的机械战士。
果然，佣兵A等级考核考官，就是人造机械战士，战士高大约五米，刚才扫过楚凝身体下方位置的那个灰色的影子，是战士的手臂。
而此时，自己就趴在了手臂上。
楚凝咬了咬牙，手上钻石薄刃毫不犹豫地往手臂上的金属外壳切割过去——
一条明显的划痕出现，但是一时半会还不能破坏。楚凝在手臂上摇摇欲坠，而且机械战士虽然反应不算迅速，但是因为受到计算机控制，计算却是非常精准，此时战士抬起了另外的手臂，又朝着楚凝所在的位置打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因为战士抬起了手臂的原因，楚凝无意间看到了战士胸前镶嵌着的一个蓝色物品。那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水晶，正在发着蓝色的光泽。
就是那个！楚凝恍然大悟，这是能量显示器和中枢发电仪，只要破坏了这个东西，就可以是的这个大块头瞬间失去能量！
楚凝明确了目标，此时她趴在手臂上，看见另外一个巨大的手臂正朝着自己的位置扇过来——
就在这一瞬间，楚凝忽然想到了一种方法。
她收起了钻石薄刃。
她猛地站起身来，手臂也已经忽然间来到了她的面前，然而楚凝就在这一刻双手推在刚刚扇过来的手臂的金属突起上，并且，她双手用力，顿时整个人翻身而去，直接爬到了刚刚扇过来的那个手臂上！
楚凝快速地站起身来，在摇摇晃晃的手臂上快速地跑动着，她抿了抿唇，通过她的跑动，她快速地接近了机械战士的肩部位置。
最后，她双手再次攀在了肩头位置突起的东西，忽然用力，翻身站在了战士的肩膀上。
战士的反应很快，此时两条手臂也都朝着楚凝的位置扫过来，楚凝看着正在扑过来的手臂，忽然一跃，直接从肩头位置跳了下去——
而且，就在这一瞬间，她拔出背后的钻石薄刃，在她看到蓝色光芒闪过的时候，手上薄刃直接挥刀刺向了蓝色位置！
楚凝真切地感觉到了薄刃刺中了什么东西，她心中一喜，直接松开握着钻石薄刃的手，落在了地上。
跳下来的速度使得她必须在地面滚动消除冲力。最后，楚凝双手撑在地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只是短短几个照面，机械战士的中枢能量仪已经被楚凝破坏，此时庞大的战士站在房间当中，一动不动。
同时，房间之内，响起了一阵机械化的声音——
“A级佣兵考核通过，请沿原来通道出去。”
第五三二章 气味
楚凝百无聊赖地走出了走廊，恐怕她是最快通过考核的一个人，虽然她的等级还没有完全升到A级，但是在她的身份牌上，却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标记点，正好就在身份牌的左上角位置，只要拿出身份牌，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能够很清晰地看到。
红点，表示的是准A级或者A级，而准S级或者S级，则是金色。至于再往上的等级，那就无人可知了。
佣兵组织是在几百年前成立的，组建者据说有SS级别的战斗能力，但是那对于现在的组织来说，就是天方夜谭，无人可知。
楚凝收回已经飘过去的思绪，此时她看见，楚修和惊杀同时从他们的小房间内走出来。
“我还以为我是最快的。”惊杀一愣，他笑了笑。
“我也是这样想的。”楚修耸了耸肩。
一看这两人就是开玩笑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在里面，楚凝便装作懊悔的样子，朝着他们说到：“我的错，下次我会拖久一点。”
此时，剩下的飞鹤和明烛也快速地出来了，果然如同楚凝所料，A等级的考核对于他们来说不算很难。现在，就只剩下剑者了。
“难不成剑者遇上麻烦了？”
众人等待了20分钟，正在楚凝觉得已经不对劲的时候，剑者进入的那所房间，门上的指示灯终于灭了，随后，大门缓缓打开。
“哎？”
楚凝眼尖，她看见，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剑者，额角有轻微的瘀伤，而且他似乎是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肚子的位置。
“受伤了？”楚凝诧异，剑者这家伙，虽然不是和惊杀这些本身具有武力的人一样，但是游戏经验和他在游戏中的灵敏度都可以反映出来，他本来的身体，或者说素质，绝对远远强于普通人。不过看他身上带伤，而且又用了大半个小时，该不是——
用了第二次机会吧？
考核严格上来说拥有两次机会，但是两次机会之间不存在休息时间，而且也不会给挑战者提供任何的伤口处理措施。
“啊，第一次不小心就被打中心脏位置。”剑者说到，心脏位置默认是一击必杀的位置，只要被机器碰到或者瞄准达到三秒以上，自动判别挑战失败。
“我是第二次过的。”
楚凝松了口气，起码过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透明身份牌，上面隐隐约约印出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在原本的等级位置，已经用细细的笔直的线条勾勒出了一个“A”字母。
“第14357小队，恭喜你们通过A级佣兵考核测试，成为第1034队A级以上的佣兵小队，请从考核场侧门离开。”
这是一道生硬的机器合成声音，从这个巨大空旷的考核场地上方传来，同时，在场地边缘，悄然打开了一扇门。
这个考核大厅，在楚凝等人离开之前，不会有下一队需要考核的人进来。因为成为A级佣兵，已经有了基本的主导权利，而且也会受到组织的重视，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组织都回尽量隔绝队伍之间的见面和接触。
“那我们回去吧。”楚修说到：“赶紧回去给剑者上点药。”
......
回到别墅之后，楚凝飞快地上了线，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大陆规则网络上面。因为是夜晚额原因，此时她看见夜空下的寂空城挂满了灯饰，有很多不仅是用来照明的，似乎还在为大后天晚上的灯光节准备的。
楚凝颇为悠闲地站在城主大殿门前的冰台阶上看下去，此时台阶连接着的巨大的广场，那座和大殿之内一模一样的，楚凝自己的雕像正屹立在广场中央，不仅如此，广场上，正摆放着无数巨大的灯车，有些还没有组装好。
修不知道去哪了。楚凝想了想，将建木召唤出来。她爬上去，让建木将自己带去寂空雪原。
差点忘了，要想构造大陆规则网络，还差几位的同意。
离开城市，雪原上迅速暗了下来，毕竟大片雪原没有装上什么灯饰，她穿过一片漆黑的区域，最后，来到了东面祭坛。
祭坛也是一片黑暗，楚凝看了看祭坛，青龙似乎不在这里。
嗯......
楚凝稍微思考了一会，随后调转建木，朝着南面飞了过去。
寂空雪原最南面，就是那一条时间神河，即使是在黑暗的夜里，因为是岩浆，那河流已经发出红色的火光，楚凝还没有下降靠近那个地方，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阵炙热的气息。不过她喝过神河水，那炙热的温度无法伤害到她。
她让建木下降，这火属性非常充足的地方令建木也稍微有些迟疑。楚凝最终还是收起了叶子，自己张开双翅往神河深处的山洞位置飞去。
她总感觉，青龙应该就在那山洞里面，说不定，就连朱雀，也在里面。
楚凝张大双翅，加快速度，不一会儿，她已经就着火光看到了漆黑的山洞入口。她稍微收缩了一下翅膀，侧身笔直飞了进去。
进入山洞之后，令人心悸的热量迅速消减到零。而且，咋一看是黑漆漆一片的地方，其实也并非是完全黑暗，一颗颗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珠子镶嵌在山洞当中，虽然不如夜明珠那么亮泽，但是却也发出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就像是快要熄灭的，摇摆不定的火种。
“你怎么过来了？”
一道声音响起，仿佛说话的人就在楚凝的身边。她收起翅膀，双脚落在地上。
楚凝心念一动，肩上的蓝色鸢鸟直接飞上上空，忽然迸发出一阵幽蓝的光芒。
此时，在蓝光的照耀下，巨大的山洞内部的场景显露出来。楚凝发现，原本寸光被束缚着的时候，她坐着的巨大王座已经消失不见，此时原本放置王座的高高石台上，正放着一张小巧的白玉桌子，而桌子边缘，三个人正盘腿坐在边缘。
楚凝抬起头去，她抿着嘴唇，看来是都齐了，免得她到处找。
青龙，朱雀，还有钟离。
“又是你——哦，我知道你过来做什么？”钟离说到。
“寂空城主，有什么事情吗？”青龙才刚刚醒来，相对于旁边的两只，他反而是最为礼貌的一个，此时他站了起来，往下走下台阶。
“我要构建大陆规则。”楚凝开门见山，对于这些游戏中已经活过无数岁月的老妖怪，没什么迂回的。
“嗯？这是好事！”青龙似乎是颇为意外，他转过头去看着钟离：“离，你刚才说想跟我说的，该不是这件事吧？你还说这两天估计有人来找我。”
钟离撇撇嘴：“喏，这不是在这吗？”
“果然是这件事情。”青龙眯了眯眼睛：“好吧。”
楚凝看着此时面容似乎比较温和的青龙，他将当时刚刚清醒时的暴戾气息全部收了起来，看起来，就是一个贵公子的摸样。
旁边红色衣服的朱雀身影一晃来到楚凝身边，他上上下下嗅了嗅楚凝的衣服，皱起眉头：“你怎么身上有妖的味道？”
“......”楚凝看着朱雀：“我刚刚和鼠族和镜面蚁全族打完架没多久。”
“哦......那些家伙。”朱雀哼了一声：“当初规定妖族不得大规模进入亚阳大陆，现在看来是已经要不受规则了吧。”
楚凝心中颇为好奇，她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征得现在清醒过来的两个圣兽的同意，让她可以去构建大陆规则网络。不过朱雀说的——
“有过这样的规定？”楚凝问到。
“当然，你才不会知道！”朱雀撇了撇嘴，颇为嫌弃地瞄了一眼楚凝：“这是很长的一个故事了，我懒得说......不过我闻到的，不是鼠族和镜面蚁。”
楚凝一愣，她看着朱雀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虽然，她的脑海当中忽然间生出了一个可能的想法，她瞪大了眼睛，声音急促地问到：“妖王？”
“对啊。”朱雀点点头：“就是妖王那只恶心的东西，你不知道吧，它是只蜘蛛！emmmmmm太恶心了！”朱雀一边说着，一边还抖了抖自己的身体，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楚凝：“.......”谁能告诉她，如果朱雀这么多年一直讨厌虫子，甚至已经到了被吓到的地步，那么......他靠吃什么活下来的。
朱雀被楚凝略微诡异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还没说妖王那家伙的气息你怎么会碰到。”朱雀转移话题。
“我和镜面蚁对战的时候，鼠族趁机灭掉了镜面蚁一族，我最后在蚁后的身上找到了一个碎片。”
“妖王之心碎片。”此时，唯一一个还坐在上面桌子边缘的钟离忽然开口说到，他也是一下子瞬移到了楚凝身侧：“我今天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闻到了。”
楚凝白了他一眼，就你厉害。
不过钟离的话使得她心中警铃大响，本来以为她已经有石鳞蛇蛇衣可以掩盖妖王之心碎片的气息，但是她却不知道，原来只要接触过妖王之心碎片的人，比如她自己，都会被像朱雀这样的存在轻易地闻到——即使，已经过去了七八天的时间。
这可就麻烦了，妖王之心碎片，可不止是她接触过，至少，给她送来奖励的哥哥，就一定碰过。
妖族当中......会不会也有如同朱雀一样能够闻到妖王之心碎片气息的妖族？
“我身上的妖王之心碎片气息，会消失吗？”
“会倒是会，但是很难完全消失。”朱雀说到。
这就有些麻烦了。而且，因为子空的半妖血脉，而且加上天风城镜面蚁族，楚凝意外地开启了妖族大陆隐藏任务，而且还得到了一个传送点坐标，她总会去妖族大陆的，或者是在震旦之后，这么说来，她前往妖族之城前，还先要找到怎么掩盖自己身上气息的办法啊。
更惆怅了。
没有办法，只能到时候再说了，毕竟100级前，楚凝不打算和妖族之城有什么接触。
这么想着，她暂时放下了自己的打算，她还是抬起头来，看着青龙和朱雀的位置：“其实我来，就是为了征求你们的同意，让我构建大陆规则。”
“这没有什么问题。”青龙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温和。
“反正规则对我们约束不大。”朱雀补充道。
楚凝挑眉，好嘛，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能够同意就好。
第五三三章 规则网络！
两天后，灯光节前一天。
所有的种族已经全部同意，而且也订立了协议。此时楚凝终于来到了凌心湖前。湖水表面平静，就连一点涟漪也都不曾看到。虽然在众人第一次潜入凌心湖到达落霞城的时候，墨天赐残魂是给了楚凝这些人一个传送戒指，但是那个戒指只有在找到命珠之后才能使用，现在不能使用戒指。
所以只能通过凌心湖进入。
楚凝还是只有一个人，她在等。
不一会儿，她期盼已久的系统提示声音终于响起。楚凝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栏——修终于上线了。
他这一次下线又持续了一天左右，不过昨天总算还记得在下线前跟楚凝说一声。此时楚凝看见修已经上线，她松了一口气，随后直接整个人跳入了凌心湖内。
用旧办法穿过红心鱼群，楚凝顺利地通过了传送阵进入落霞城内，城市还是当初自己见到的那般荒芜，楚凝张开翅膀，直接在半空找到了城主大殿，她加快速度落在了大殿门前。
她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城主大殿内光线不足，显得有些阴暗，不过楚凝还是能够看见城主大殿内的雕像还完好地屹立在大殿之内，微弱的光线使得她看清楚了雕像的样子。确实和墨天赐一模一样。
“寂空城主。”
一声呼唤从黑暗位置传来，楚凝转过身去，遗留在这里的墨天赐残魂凝聚出来的额墨天赐，此时正站在自己的背后一段距离的位置。
“落霞城主，我不是来交给你命珠的。”楚凝开门见山：“我今天来，其实是来构建大陆规则网络的。”
“哦？”虽然面容看不清楚，但是站在那里的影子再次说到：“构建规则网络，对亚阳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命珠还没有找到，落霞城祭坛无法驱动，就算所有城市都已经没有问题，但是这里——”
“没事，有办法。”楚凝只是笑了笑，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能够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她从背包当中取出了那个箱子：“这个里面有一道祝福之力，可以短时间内激活这座雕像。”
“嗯？看来你都准备好了。”墨天赐的声音有些诧异，不过这么说起来，说明他留在这里的残魂和困在寂空城店铺内的残魂，果然已经互相失去了联系，而且也无法探寻对方做过了什么东西。
感觉就像是分成了两个人。
楚凝看了看城主大殿之内，这里的布置其实和寂空城的布置非常类似，当然并不是现在的寂空城，只是和最初的寂空城类似而已。落霞城的城主大殿还是两层的高度，雕像矗立的地方，是两层连通的位置，雕像刚好是两层的高度。
她不能这么快就放出那道气息，楚凝看了看此时还是安静一片的管理人聊天群，不由得问到：“准备好了吗？”
她的这一句话就像是扔进去湖面的一颗小石头一样，顿时在水面上荡起了阵阵涟漪，不一会儿，大家陆续在群上回复过来。因为协议已经签订，楚凝并不害怕种族方面的问题，她需要问的，其实是这么多个城市的城主——准备好了没有。
更为神奇的是，这个群里面，还有子空的存在。
看到所有的人都回复了之后，楚凝看了看还在阴影位置的墨天赐，在驱动祭坛的时候，楚凝将会暂时成为落霞城的城主，而且因为落霞城和寂空城其实是镜面城市，因此她同时担任这两座城市的城主，并不矛盾。
“看来是真的准备好了。”墨天赐残魂忽然出声：“我可以帮你稳定大殿的震动。”
“会有震动？”
“构造规则，就是改变天地，你说呢？”
“好。”墨天赐的话还是能够相信的，楚凝没有什么迟疑地就应了一声，她看了看四周，现在为止都还是非常平静的。她深呼吸了一口，随后手指搭上了手上的箱子。
“准备——”
楚凝在聊天频道说了一句，她的手指感觉到了箱子当中传来的一阵阵温热的感觉，还伴随着一点点的抖动。箱子里面的祝福之力似乎开始蠢蠢欲动，楚凝走近了雕像位置，手指稍微用力，将箱子打开——
就在那一刹那当中，一阵白色的气息直接从箱子当中飞了出来，也就在那一刻，箱子的重量忽然间减轻了很多。
祝福之力，是有重量的。
那道白色的光茫直接没入了雕像当中，而且，地面也在这一刻震动起来，楚凝正要张开翅膀，就在此时，地面重新恢复平静。
她回过头去，墨天赐的位置上，墨天赐双手正结出印记。
“谢了。”楚凝低声说到，回过头来。而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她已经看到了，在眼前的巨大雕像上，原本暗淡无光的石座雕像，此时竟然开始变得如同白玉一般的材质，那抹祝福之力从雕像的额头钻了进去，然后从雕像额头开始，白玉的光泽在雕像身上蔓延开来，不一会儿，整座雕像，竟然已经变成了白玉雕像！
“你激活了明水祭坛，激活时限：五分钟。”
楚凝抿起嘴唇，五分钟，她只有五分钟，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那么，只能等她真正找回命珠的时候，才能重新构建大陆规则了！
事不宜迟，在楚凝选中高级联盟页面的隐藏界面的时候，她的眼前忽然凭空出现了一堆浮现在空中的字迹，无数字体凑成了一个复杂的咒语，楚凝心念一动，直接选中了页面中的最后一项——
构建大陆规则网络！
顷刻之间，楚凝身侧已经涌起了阵阵金色光泽，那光泽从她身边飞起，随后直接散入地面，虽然地面偶尔还有震动，但是在墨天赐残魂的震摄下，已经几乎感觉不出来了，无数金色光泽变成了一缕缕小小的金色丝线，就像是网络线条的存在，随后，楚凝心中又是一动，紧接着，那些金色线条仿佛是知道了她的想法一样，纷纷潜入了她所站在的地面，如同入水的鱼儿，顿时消失不见。
无数丝线，从楚凝身边生出，然后，流向了亚阳大陆的各个位置！
楚凝看了看时间，还剩3分50秒。
快点，再快一点！
楚凝焦急地在心中喊道，她不能动，口中必须保持念咒的状态，祭坛激活的倒计时也一并和咒语一起出现在楚凝面前的空气当中，鲜红色的字体不断地变化着，每一秒，都是一种折磨。
3分30秒。
楚凝双手摊开，身上的金色丝线已经全部消失，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她和墨天赐在大殿之内遥遥相对，鲜红色的数字还在跳动。
3分。
终于，第一个回应，来到了！
“鲛人一族同意构建网络。”
鲛人，果然还是他们最快。
只有五分钟啊，其实根本不允许思考。只要稍微思考一下，都有可能超出时间。
“血衣城同意构建网络。”
“冠阳城同意构建网络。”
“余汾城......”
“石神村生魂一族......”
很快，无数接连而来的通知充满了楚凝的耳边，一道道的消息提示令她心中欣喜异常。此时她的眼前，除了构建网络的咒语和倒计时外，又出现了一份地图，楚凝发现，这是一张亚阳大陆的地图，而此时，上面的一部分地域，已经亮起了白色的光泽。
那代表着——这个地方，同意构建网络。
还剩2分钟。
楚凝咬着牙，在放出祝福之力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祝福之力可以支撑多长时间，而现在她却连在群上催促一声都无法做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念动咒语，并且——等待。
只有等待。
“狐族......”
“圣兽青龙......”
“圣兽朱雀......”
系统提示还在继续，而时间也在飞快流逝，楚凝呆立在原地，她几乎能够感觉到自己生成的一缕缕金色丝线的正在拉扯着，一张大网正在缓慢成型。
1分钟。
楚凝口中还在默念咒语，她无法停止念咒，倒计时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深红的颜色，就像是流出来一段时间后凝结起来的血块。
“天风城......”
“洛华城......”
“蚁族......”
还剩最后30秒！
楚凝额头渗出了汗水，此时在她面前的整张地图已经完全被点亮，然而令她感觉到不安的是，此时她没有感觉到大网开始收网的样子，那些金色的看不见的丝线还沉在地下，而且，一阵明显的拉扯力度还缠绕在楚凝的手腕上。
怎么回事？
20秒。
深红的数字还在跳动，楚凝心中已经焦急到了一个极点，地图还在半空浮着，很显然，是还没有完全得到种族的同意，但是不可思议的情况是——地图已经完全被点亮了。
还有种族，什么种族？
是什么在地图上看不出来的种族？
10秒！
楚凝紧紧地咬着嘴唇，最后的时间令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脑袋此时已经开始混乱，就在此时，她手腕上的一道力量忽然间将她的整个手臂完全拉起！
楚凝整个人一惊，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就在此时，她愣住了。
她看到，一条细细的，金色的丝线，正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并且，一直在紧紧地拉扯着她的手。
是金色丝线！
就在这一刻，楚凝猛地反应过来。
是人族！缺少同意的种族，是人族！
之所以在地图上看不出来，是因为人族遍布整个大陆，无法被光芒简单地表示出来，而且楚凝作为亚阳大陆高级联盟的盟主，加上亚阳大陆上没有任何王朝，因此，她被系统默认为亚阳人族之首！
她缺少的，是自己的同意！
倒计时还剩下最后三秒。
楚凝脑子一片空白，她手腕上的丝线几乎要割破自己的手腕，她下意识地开口喊到——
“人族，同意构建规则网络！”
就在她喊完这一声之后，楚凝的耳边，再一次响起了一道系统提示——
“人族同意构建网络。”
就在这一刻，倒计时停止。
00：01
与此同时，楚凝手上的金色丝线悄然消失，重新融入地下，而那原本白玉一般的落霞城主雕像，也在此时重新变为巨石雕像。
光芒消失。
楚凝面前的所有东西，包括咒语，倒计时，还有地图，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城主大殿，重新恢复到了一片漆黑的状态。
第五三四章 规则与灯光节（上）
成，成功了吗？
整个落霞城城主大殿内一片安静，就算是墨天赐残魂也没有出声，楚凝喘着气，她失神地看着自己手上消失的金线，自己手腕上还残留着刚才金线缠绕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金线其实是由她发出去的构建网络的申请，会自动缠绕在种族之主或者是城主手上，因此楚凝才会收到一根金线，但是其实，她收到的不是一根，是三根。
一根代表人族，一根代表寂空城，一根代表......落霞城。
当然，三根金线里面，寂空城和落霞城的丝线都缠绕上了她手上的戒指，反而轻易就同意了，只是人族的那一根丝线，差一点酿成了最大的遗憾。
最后一秒。
在短暂的寂静的时间过去之后，楚凝仍旧站在原地，她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嗡嗡声音的震动从自己脚下传来，一声声的颤抖的声音非常规律地开始播放着，楚凝抬起头来，看着另一边的墨天赐。
“怎么回事？”
“等一等吧。”墨天赐的声音似乎非常平常，当中还带着一点儿的欣慰：“没什么问题的，只需要等它自动完善。”
“它？”
“嗯，大陆规则。”
楚凝忽然一愣：“我这是，成功了吗？”
“哦，是啊。”墨天赐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挺好的。”
随着他的声音刚刚落下，楚凝脚下忽然间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地震。她条件反射张开翅膀飞了上去，此时她低头看见，自己刚才站着的位置，此时已经完全裂开了一条缝隙，那缝隙还在朝着外面延伸过去，像是一张蜘蛛网一样，顿时形成了巨大的，扭曲的网络形状的地裂。
紧接着，楚凝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侧忽然间产生了一阵巨大的气息波动，她放缓了呼吸，随后再一次升高了高度，她从已经裂开的城主大殿顶部飞了起来，此时整个城主大殿，完全破碎！
“落霞城主！”楚凝睁大了眼睛，她高声喊道：“墨天赐！”
“我在这里，不用喊。”另一边，在废墟当中，墨天赐的声音不变地从废墟里面传了出来，“我没事，这里一会儿就恢复了。”
“这是构建网络必须的步骤吗？”楚凝察觉到墨天赐的声音非常正常，没有什么诧异的情况。
“是的。你看不见而已，此时所有城市，所有的城主大殿，都是这样。”
楚凝心念一动，她连忙打开了刚才的聊天频道，这个因为她刚才不能动弹而忽略了的聊天频道，此时已经炸开了锅。虽然里面的人也都是各方城主，但是确实不曾遇到过城主大殿直接崩塌的情况。
“失败了吗？”
“先等一等！”楚凝连忙说道：“好像是必须的步骤。”
“确定吗？阿凝。”楚修问到：“血衣城里面的城主大殿，现在变成了一片废墟啊。”
“落霞城这里，也是一样。”楚凝顿了顿，随后问到：“寂空城还好吗？”
“一样，都塌了，不过城主大殿在台阶高处，没有影响到下面的广场，旁边的觅影楼也挺坚固，完全没有问题。”刚刚接替惊杀成为寂空城副城主的飞鹤回答到，“不过貌似被围观了。”
围观就是小事。楚凝舒了一口气。
她放松下来，墨天赐没有理由骗她，刚才他说构建成功，那应该就是成功了。
就在此时，那地面的震动完全消失不见，楚凝神情一愣，此时她看见，在城市边缘位置的，一道金色光泽逐渐升起，那光芒就像是远处吹过来的沙尘暴一样直接压城而来。楚凝眯起眼睛看了过去，那金色光泽，带着令她心悸和熟悉的气息。
那股气息，非常强大，浓烈，既陌生又熟悉。
楚凝忽然间反应过来——这就是，刚才金色丝线的气息。
那铺天盖地一般的金色光芒此时就像是从边缘被拉起的一张网络，紧接着那些金光飞速地朝着上方蒸腾而去，无数的气息朝着天上迅速升去，只是稍微几秒钟的时间，那些金色的气息全部升到了天上，逐渐聚合起来。
一条条金色线条，再次生成。
与此同时，聊天频道当中再一次响起了飞鹤的声音——
“城主大殿开始重建了！”
楚凝心中一定，她直接翅膀扇动转过身去，她看见背后的落霞城城主大殿，那刚才还是废墟一片的位置，残垣断瓦直接开始在原地重建起来，顷刻间，一座巨大的崭新的城主大殿在原地建立起来。
楚凝心中一动，直接从大门钻了进去。
果然，墨天赐残魂还在里面，不知道是因为不能见光，还是不能离开，墨天赐残魂确实没有出现在城主大殿范围的外面。
她飞了过去，落在地面。楚凝才刚刚收起翅膀，墨天赐已经抬起头来。
“好了，这就搞定了。”
“嗯？”楚凝一愣：“你是说......大陆规则网络？”
“嗯，不信你出去看看。”
楚凝转身离开城主大殿，此时是中午的时分，阳光比较猛烈，当然，落霞城看不到这一切。楚凝没有和墨天赐道别，直接从来时的道路离开了这座地下之城，现在她顾不了这么多了，在她刚从凌心湖面貌出头来的时候，她直接抬起头来看着上方，而就在她抬眼的时候，天上，原本空荡荡的位置，忽然间出现了几缕金色光线。
楚凝压抑下心中的激动，她召唤出建木飞了上去。虽然金色光线看上去并不算太高，但是事实上，那金色光线和大陆防御阵法完全融合在了，直到在梦庭和亚阳之间的那条通道的位置才停止，除此之外，整片亚阳大陆，全部被金色丝线布满了。
大陆规则网络，已经全部成型！
楚凝往天上飞去，越是靠近天上，地面的事物就越小，同时天上的防御阵法也在发着微弱的流光，就像是一个肥皂泡泡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来的七彩亮泽一样。但是，此时的大陆防御阵法，除了偶尔划过的七彩光之外，还能够看见已经融入了阵法当中的金色线条。
从天上看，此时的线条总算不是细线的样子，而是看起来像一根根直径大约十厘米的金条连接起来。当然，那不是金，甚至不是金属。楚凝伸出手去，她的手掌轻而易举地穿过了防御阵，而且，在她接触到金条的时候，她的手指，也轻松地穿过了金条。
无论是阵法，还是规则网络，其实都不是实体。
直到这时，楚凝才彻底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的心脏依旧跳动得很快，她无法忘记刚才最后一秒惊悚的情况，他们曾经商量过关于人族的事情，但是实际上，众人虽然有推测人族的首领可能是楚凝，但是毕竟没有什么证据，因此在当时也就没有特意对楚凝强调，而是让众人随机应变。
而楚凝自己，则因为沉浸在念咒当中，完全忽略了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金丝的存在，如果最后，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错了的话，那么，这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签订的协议，祝福之力，和这几天大家东奔西走做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幸好，在最后一秒的时候，楚凝总算挽回了全局。
楚凝坐在建木上，她想了想，从自己的背包当中取出了两份协议，一份是和鲛人族长签订的协议，一份是和狐王钟离签订的协议，楚凝的协议只是刚刚被她拿出来，那金条状的规则网络忽然间产生了一阵强大的吸力，将她手上的两份协议直接吸入了网络之中。
“？”
楚凝来不及抓住协议，她只能看着协议被吸入了防御阵法当中，并且在瞬间消失不见。不过眼尖的她还是看见了，就在协议消失的同时，网络上的整张金色网线，全部都闪起了一阵金色光泽。
她心中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催动建木再往上飞起一点，她尽量不看下面地在建木上站了起来，楚凝目光看向了金条位置。
虽然她不怎么恐高，但是楚凝觉得，可能只是因为以前高度不高，所以她才不害怕，此时她站在建木上，就像是她正站在一片云朵上看着下面细如尘埃的大地，这还是让她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
果然，在她凑过去的时候，她轻易地就看见了，在金条上，已经隐约露出了一连串的细细的字体，而上面的内容，就是协议的内容。
更重要的是，因为鲛人要求先不要公开鲛人的存在，因此，在鲛人协议进入网络被纂刻在网络金条上的时候，所有的鲛人字眼，全部被替换成“某种族”。
从此之后，在亚阳上的所有人，包括亚阳大陆内的原住民，或者是外来者，只要踏足亚阳这一片大陆，被规则网络笼罩在内的时候，就一定受到网络的监督和管理。规则是如一国法律一样的存在，无论是哪一国人，只要踏足在国土上，就要遵守国土的法律，并且，违法也会受到惩处。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所有惩处，交由系统自动惩处。
不过，现在比较奇怪的一件事情是，人族是亚阳上数目最多的种族，同时，因为人族之首是最后一刻才确定的，因此在此之前并未签订任何协议，也就是说，关于人类一方的协议规则，还是一片空白。
不过不管怎么样，大陆规则网络总算是建造起来了，这件事情的完成，令楚凝心中既是喜悦又是放松。她重新坐在了建木上，白色的叶子迅速地往下面降落过去。
楚凝手上的凝瞳魂戒正在发着紫色的光泽，她心念一动，整个人直接在空中消失。
下一刻，她出现在了寂空城城主大殿之内。
准确点来说，是新的城主大殿。
不过大殿的样子看起来是一样的，就连雕像也不曾变化。现在，她就剩下最后一个需要去的地方。
城主大殿内，那个大殿三层位置的密室。
在过去的两天时间内，楚凝一直呆在密室当中，她曾经在密室当中，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第五三五章 规则与灯光节（下）
密室当中密密麻麻的咒语，大部分都是构建大陆规则网络的咒语，当然，还有一小部分，其实是暂存咒语的阵法。
最初，系统之所以设定大陆规则网络需要在这个房间内构建的这个要求，其实并不是因为房间当中拥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而只是因为这个房间当中的咒语太多，单靠背诵很难将咒语全部记住。
但是，身为城主，楚凝还能够看到这个密室房间当中还留有的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可以将任意一种无法被记入脑海的咒语暂时刻录在阵法当中，并且，在需要使用的时候，将阵法放出来。
因此，在两天前开始，楚凝一直在密室当中催动阵法，将构建网络的咒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刻录上去，并且最终在落霞城城主大殿内，将阵法放出来，因此构建网络的时候，才会在半空出现咒语的字体。
不过，在网络构建完毕之后，楚凝还剩下最后一步的步骤，此时的她回到了密室当中，原本刻满了咒语的房间此时快速地亮了起来，无数原本暗淡的咒语字体此时全部变得光亮起来，仔细看过去的话，很容易就会发现，其实在每一个咒语字体上，都出现了一点点的流动的金光，就像是建木叶脉内流动的金色光点一样。
构建网络的咒语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但是阵法的咒语已经消失，留下了一大片晶莹的墙壁。楚凝直接走到空吧一片的墙壁上，手掌摊开，她心念一动，手上忽然出现了一阵白色光泽。
她的阵法，还在她的手上，此时她放出阵法，那白色光芒自动回到了墙壁位置，一下子就融入了墙壁当中。
下一刻，原本光洁的墙壁上，重新出现了一个个阵法要素，不一会儿，墙壁上重新被刻印出了一个圆形的，巨大的阵法，占据了整个墙面。
楚凝松了一口气——现在，才是真的完全搞定了。
她的心中生出了一阵畅快的感觉，她从城主大殿出来，因为刚才大殿的倒塌导致无数人的围观，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散去。楚凝打开城主大殿正门，她看见，广场上，还有无数的人们聚集在那。
其实楚修在半个小时前已经以寂空城副城主的身份已经发出了声明，张贴在了城市公告栏里面，而且详细地说明了城主大殿倒塌的原因，加上这里毕竟是游戏世界，玩家们就算凑热闹也总不会耗费太长时间，因此，此时聚集着的人，大多数是NPC。
郝慕安就站在大门之外，她看见楚凝出来，连忙迎上来。
“城主。”
“再发一个公告吧，就说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楚凝看了看认真听着的郝慕安：“看看怎么补偿一下吓到的居民吧。”
“没有问题。”郝慕安回答。楚凝看了她几眼，她这几天都不曾见到过郝慕安，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工作水平。不过至少现在看来，郝慕安的神情，还是挺平和的。
子空已经离开寂空城，虽然还是一个联盟以下，但是，毕竟城市不同。
沈堂留在了寂空城内，其实不仅是沈堂希望如此，楚凝也是这样希望的，毕竟，沈堂还留在这里，子空才会经常回来。
楚凝心中叹气，自己真的为了NPC的生活担忧太多了。
从短期来看，其实她担心这些事情完全就是没有用的，但是从长期来看，却又未必如此。
郝慕安离开了，楚凝自己来到了个人仓库的位置，她想要看一看妖王之心碎片。
事实上，碎片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一颗心脏的模样，楚凝不知道朱雀察觉到的究竟是怎样的气息。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是意识吗？
有石鳞蛇蛇衣包裹，楚凝暂时还能够将碎片取出来，她走到了城市的角落位置，直接放出了自己的一部分意识。
一缕，只是一缕，楚凝感觉到了一缕轻微的，不属于自己的意识气息。
难道这就是妖王气息？
此时她无法求证，朱雀也不在这里，估计直接拿着碎片去找他，他一定会非常嫌弃的。楚凝打消了找朱雀的想法，不过至少自己也记住了这一缕气息的味道。
没有什么收获，楚凝将碎片放回了个人仓库。
此时已经是午后的时分，因为明天是城市的灯光节，虽然刚才发生了城主大殿倒塌这样的事情，但是毕竟现在危机已过，渐渐散去的NPC们都开始为明天的灯光节做准备。虽然这个提议并非是楚凝提出来的，不过现在她看着寂空城的满城布置，似乎隐约觉得，有时候，抛下游戏升级的紧迫感，去享受一下在现实中不可能出现的事物，其实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大陆规则网络完成，此时其他人都开始往网络输送签订好的协议，因此在城内都暂时都还不见人影，关于灯光节的情况，楚凝几乎没有什么了解，因此此时她想了想，直接往城主大殿下方，正悬在台阶一半高度的管理大厅过去。
管理大厅基本都是NPC在运作，楚凝很少过来，就算是有什么决策，其实也是郝慕安过来报告的。
因此，楚凝只是刚刚到达管理大厅，正在忙碌的NPC已经一下子发现了她，对于他们来说，楚凝还是城主，此时过来晃悠的楚凝在他们的眼中就是巡查，一片NPC顿时严肃起来。
楚凝：“......”好像见鬼一样。
“城主，您过来有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位主管跑了过来，恭敬地问到。
“你们有灯光节的流程吧？”楚凝问到：“我想了解一下。”
“有有有！”NPC连忙应到，他又跑了过去，在长桌上胡乱翻找了好一会儿，又跑了过来，将一本册子递给楚凝。
“就是这个。”
“别这么紧张，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不用管我。”楚凝看着满屋子停下工作的人，不由得说到。
还是郝慕安可爱，毕竟人家总算已经习惯了在楚凝身边。
楚凝不理他们，自己翻开了流程图，真正的灯光节其实是开始在明晚，不仅是灯饰装扮，而且似乎还有游行。
“......”这都是些什么？
她不清楚这一切是如何被决定下来的，但是厚厚的一本流程告诉楚凝，很显然，这个灯光节，应该不是自己哥哥一时兴起的想法，那么——-究竟他想要做什么呢？
第五三六章 意识震慑
夜幕降临，寂空城内一片灯火通明，楚凝坐在建木上，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终于看到整个灯光节的整体布置，不仅灯光一直蔓延到城主大殿表面，就连台阶位置也都点缀上了点点灯光。无数莲花状冰灯底座被安放在了路面上，在高空看去，无数点点的灯光，又组合成了一个巨大的雪花纹样，在空中望下去，一览无余。
“还是蛮漂亮的，不是吗？”
修坐在建木后面，问到。
楚凝点了点头：“也是。”她看着地面的人群：“嗯？有一些好像——”
“你看到了？”修说到：“其实，你哥哥和我商量过的，灯光节，他的主意有两个。”
“嗯？”
“其实一个，是他的私人原因。第二个，你现在也看到了，下方那些人，有一部分，其实根本就不是亚阳和梦庭的人，你哥哥请他们过来，其实还是有原因的。”
“难不成是有什么要商量？”楚凝抿着嘴唇。
“那倒不是。如果要商量什么东西，你也早就知道了。”修说到：“你的哥哥，真的只是，发了一份邀请函在论坛而已。特别邀请其他大陆的大盟会的人们前来寂空城。”
“怪不得这么多人。”楚凝想了想，已经明白过来：“我说呢，为什么会弄一个这么奇怪的东西。”
“原来是这样。”楚凝看着陆续从传送阵出来的人们，目光闪烁。
哥哥他是故意的，论坛上的邀请函，只要他不是匿名，所有人都会看到他的名字，这一份邀请，没有任何的附加条件，但是事实上，它已经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了。
楚修不需要说些什么，更不需要做些什么，借由灯光节这个借口，就可以将大部分的玩家吸引过来寂空城，即使只有一晚上，也已经足够了。
楚凝可以保证，来到寂空城的人，不可能不会被寂空城所震撼到。
进入寂空城，只能先通过寂空雪原，而雪原上的唯一传送点，就在正东方，面对着青龙祭坛，因为祭坛已经被激活，因此在晚上还会散发出阵阵光泽，祭坛的青光能够和前面不远处扎根在雪原上的建木枝干遥相辉映，任何从传送阵出来的人，目光都会从祭坛转向前方的巨大的树木枝干。而第一次见到建木本体，相信一定是一副令人震撼的场景。
巨木托举着寂空城主城，还有三个外城，这样的场景，足够无数的人回味。
尤其是，无数只是听闻寂空城，却从未见过的人。
不仅如此，因为防御的安排，楚凝一直不曾开放其他传送阵，要从雪原上去寂空城外，就必须进入建木之内，而在不久之前，她才刚刚将蝠群令钉在了建木内部，因此，所有新进入的玩家，必然先受到蝠群令的欢迎。
当然，因为楚凝控制着完整的蝠群令，因此只要不是遭到入侵，蝠群可以忽略所有进入的人。只不过，蓝瞳蝠群，本来就是一个恐怖的群体存在。
从建木枝干往上传送而去，一层层的防御工事和机关会造成参观者的第二次震撼，然后才是抵达城市外面的冰层上，至于整座全部都是冰雕的城市，就是最终的压轴出场的存在。
这不仅仅是灯光节的参观邀请。楚凝现在明白了，其实楚修，是想要赶在亚阳大陆上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和楚凝前往震旦前，尽可能地稳固亚阳大陆的地位。当游戏发展到后期的时候，每一片大陆，其实都像是一个完整的国度一样，每一片大陆的统治者，都会千方百计地完善自己的防御系统，并且进行保密。而楚修却反其道而行之，看来，是想要告诉任何看到寂空城防御构造的人知道——就算你看到了我们的防御布局，你也无法入侵。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在外观的震撼之后，楚修想要达到的，在认知上的，对他人的震慑。
他要借助灯光节的理由，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
楚凝何等聪明，她只是稍微经过修的提醒，已经完全明白过来，此前一直让她迷惑的问题也得到了解答。确实，在这一方面，楚凝自认比不上自己的哥哥。
原来——是这样。
“那今晚可就热闹了。”想明白这一切的楚凝，轻声说到。
“你不下去吗？”
“好多人。”楚凝看了看：“我觉得在天上挺好。反正人只会越来越多，人不可能只在地面。”
楚凝心念一动，建木往前飞去，白色冒着金光的叶子在夜空中格外显眼，叶子直接从城上空飞过，留下一道金色的尾光。
“你要进城吗？”楚凝转头看向了修：“我要不先放下你。”
“人多，不想下去。”修快速地拒绝了。
“......”楚凝顿了顿：“可是我要找朱雀。”
“那就一起去啊。”
......
片刻之后，两人站在寂空雪原最南面的时间神河最内侧的山洞中。
不过，令楚凝失望的是，朱雀并不在这里，不仅朱雀不在，就连青龙和钟离那些家伙，也都不见了。
关键时刻就不见了，惆怅。
楚凝无法知道这几只的踪迹，她想了想，打算去祭坛那边看看。
“不会在祭坛那里的。”修仿佛是知道楚凝想要做什么一样，他轻声说到：“尤其是东面祭坛，是传送阵的入口，在那个地方，被围观的概率非常高。”
“也可能在祭坛里面？”
“如果说是在祭坛里面，我还不如猜测，他们在寂空城内？”
“嗯？”楚凝一愣，就在此时，她的思绪仿佛是被打开了一般，她恍然大悟地看着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的，城内的无数灯饰都美伦美奂，如果是朱雀这只喜欢漂亮的东西的鸟儿，估计还是会想要去看看的，至于青龙就不确定了。
不过无所谓，楚凝要找的，也就是朱雀而已。
“那我们回去。”
楚凝快速反应过来，两人离开了时间神河的位置，寂空城内的人更多了一点。城下的灯饰基本上已经都打开了，冰雕灯座内的烛光将城内的大片场景照亮起来，宛如白日。
两人悄悄回到城主大殿，无论什么时候，城主大殿永远是最少人的地方。
“怎么找朱雀比较快呢？”
楚凝眯着眼睛思考起来，因为进城人数很多，郝慕安这样的管事们都已经各自忙去了。如果要找到朱雀，还不如用......用意识！
她将自己的意识放出来一点，开始从城主大殿位置扩散出去，因为城市的范围很广，因此楚凝最终还是将所有的意识全部抽了出来。当然，现在抽取意识已经不能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了，毕竟构建大陆规则网络之前，她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楚凝“看见”城内的景象，她的意识开始往四周扩散开来，不过一旦扩散，她的视力会被削弱，也就是说，她会看不见任何东西。
不过还好，反正只要感觉到朱雀的位置，不需要视力，她也能找到。
意识缓慢地掠过寂空城，楚凝的意识已经经过了多次强化，而且上一次受到重创却恢复过来，她的意识竟然似乎又更加坚韧了一点，此时就算她发散意识，也能继续维持自己的思维，而且，在场的，不仅仅是普通NPC和普通玩家，还有很多，是来自于其他大陆高级盟会的人们。楚凝似乎忽略了，自己的意识，对于一些已经接触到意体分离境界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反应的。
不过她肆无忌惮。
她自信自己的意识绝对是现阶段的顶级意识。
楚凝甚至能够感觉到下方人群中偶尔还会闪过一点儿的意识波动，有一些只是很懵懂的样子，有一些却已经成型，其实到现在的时候，不仅是楚凝和修，连楚修，惊杀和剑者，也都已经能够意体分离，剩下的一些人，也已经到达了边界，就差一点契机，就可以正式冲破，达成意体分离的局面。
既然他们能够做到，那么这个游戏中的其他顶尖高手，也能感觉到意体分离的界限，说起来其实也并非是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人外有人，楚凝达到现在的水平，其实，她虽然相信自己的实力，但是不可否认的另一方面是，她也承认自己的一些机遇的存在。可能，别人还不能意体分离的原因，并不是实力，而是机遇而已。
楚凝大致地扫过地面的人群，她感觉到了一点儿意识波动。不过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她刚才的那一份意识探寻，究竟对那些能够感觉到意识波动的人造成了什么样的震撼。
她也更加没有意识到，她寻找朱雀的举动，反而再次为这一座庞大的城市，增添了一份新的神秘感，同时，也更加另其他人忌惮。
不过，大范围的意识探寻，楚凝收获颇丰，她最终在丹荆路通向的那个当初充满幻术的小亭子边缘找到了朱雀，而且，青龙也在那里。
哦，还有钟离，和幻化出双腿的鲛人落阳。
他们在做什么？
楚凝将意识收回了城主大殿内。刚才因为她的意识出现得很快，因此很多能够感觉到意识甚至已经意体分离的人都不知道楚凝的这道意识的来源在那，但是当她回收的时候，已经刻意留心的人，自然可以知道，刚才扫描全场的那道意识，其实来自于城主大殿。
联想到刚才出现在夜空中的白色叶子，正常人只要想想，就知道意识的归属了。
寂空城城主，亚阳大陆人族之首，跨陆高级联盟盟主——九尾。
这上面的称呼，无论是哪一个，随便拿出来都足够使得别人极尽疯狂，而这么多荣耀集中在同一人身上的时候，刚才的那道强大的意识压制，竟然也在一定程度上令别人接受。
仿佛就是，拥有这么强大地位的人，确实应当也有这么强大的意识。
只是这一来一回，楚凝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无意间再度在今天四面八方的玩家心中，震慑了一把。
而收回意识的楚凝，此时在城主大殿之内睁开眼睛，她看见修正环抱着自己，她撑起身体，对他说到：“他们在丹荆路。”
“丹荆路？”修想了想：“有点耳熟。”
“是那条路啊。”楚凝朝着他笑了笑：“我当初，差点被轮白的那条路啊。”
楚凝站起身来：“丹荆路......说起来，不就是我正式和青木楼对上的位置吗？”
那个地方，是青林企图重创楚凝的位置，但是，也是在那个位置，青木楼开始了它的溃败之路。
第五三七章 掩盖气息的办法
丹荆路上丹经生，月下梅花照独城。
这是曾经迦楼罗的涅盘任务里面的提示，虽然任务被中断了，但是丹荆路，却一直是楚凝心中的一道比较奇怪的存在，这个地方，本来应该有些什么东西，但是当初因为青林的捣乱，使得她无法找到所谓的“丹经。”
“喏，果然来了。”
楚凝才刚刚踏入丹荆路的路面，朱雀的声音已经传来，这声音夹带着一些意识在内，普通人听到的声音，只是很小很小的音量，但是会感觉到头晕，就像被音波攻击一样，而能够意体分离的楚凝，此时她不仅听到了声音，而且声音当中带着的意识，更是在她耳边被放大一般，此时她听到的声音，其实还是非常响亮的。
“你们怎么都在这？”
修和楚凝并排走了过来，丹荆路通向的不是另外的路，而是一个死角和一个小亭子。因为亭子带有幻术，楚凝害怕普通NPC误闯，因此在和青林的冲突之后就已经封住了这边的路，因此城内布置灯光的时候，也没有对这个地方做些什么。
楚凝目光扫过前面的几只，嗯，一，二，三，四，全齐了。
“刚才你放出意识，是找我们？”青龙问到。
“呃，准确来说，是找朱雀。”楚凝指了指旁边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因为上次他说过妖王之心的气息，我想问一下怎么样可以将我自己身上的气息隐藏起来。”
“哦，那个啊。”朱雀点了点头，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以现在亚阳大陆的情况，我觉得妖族不会过来的。”
看来朱雀是以为楚凝只是担心妖族会过来亚阳大陆发现她的气息而已。
“我不是担心这个。”楚凝眯着眼睛：“我以后会去妖族之城。”
“你确定？”
“去那个地方？”
楚凝话音刚落，青龙和朱雀同时开口，两只圣兽都是有些惊讶的模样。
楚凝疑惑：“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携带妖王之心气息，落入妖群，就是羊入虎口。”此时，钟离忽然开口说到。
楚凝心中一惊，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她无法对眼前的这几只NPC解释什么叫做升级，什么叫做进阶，在他们看来，楚凝的这个决定无疑是找死，但是在楚凝这样的玩家看来，妖族之城这样的高级地图，她一定会去的。
“所以我才来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隐藏我身上不小心沾染上去的妖王气息。”
朱雀想了想：“对了，你先回答我——你说妖王之心的一片碎片在你这里，据我所知，就算现在碎片不在你身上，但是你沾染上的气息仍然还是太少了，这不符合常理，你先说说，这有什么解释。”
“我有石鳞蛇蛇衣，可以隐藏妖王之心碎片气息。”楚凝回答：“本来我不会沾染上的，不过我不小心取下过石鳞蛇蛇衣，这才沾上了一点点气息。”
“哦，好吧。”朱雀眯了眯眼睛，“想我告诉你也可以，先帮我个忙。”
“......”有求于人，楚凝老老实实说到：“什么忙？”
“这个小亭子，里面有幻术，你知道的吧。”朱雀指了指亭子：“是一个下面有岩浆的悬崖峭壁。我顺便说了吧，只要跳下去就可以离开幻境，但是我需要你帮我进入幻境，并且往悬崖的另一边走去。”
楚凝顿时明白过来：“要我深入幻境？”
“对。”朱雀说到：“500米位置，帮我取一块通红的石块回来。”
虽然不懂朱雀什么意思，不过楚凝也不怎么在意，她点了点头，她忽然发现修还在自己身边，她对他说到：“要不你先等等我。”
“......”修有些心不在焉，楚凝感觉他正在和谁在私聊着，此时他一下子回过神来，反而没有拒绝，只是轻声说了句：“我在这里等你。”
楚凝转身离开，亭子还在原来的地方，空荡荡的亭子一如楚凝最初见到的那个样子，她加快了步伐，一下子踏入了亭子当中。就在这一瞬间，一阵忽然而来的热气迎面扑来。
她睁大了眼睛，就这一个刹那，她已经来到了那幻境当中。楚凝看了看前方，她自己正站在悬崖边缘，只要再往前跨上一步，她已经掉落悬崖。
楚凝心中有些诧异——奇怪，最初她进入这个幻境的时候，她站的位置，应该不是边缘啊。最初自己进来的时候，她确实是靠着墙壁的，但是那时候，她的双脚，距离悬崖边缘，应该还有几步路的距离。
等一下，背后靠墙？
她往后看去，此时，楚凝更加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因为，她忽然发现，原本，自己背后应该是一片石墙的，但是现在，她的背后，还是一条大路。一条类似于黄泉之路一样，在黑暗和火光中蜿蜒而去的大路。
楚凝明白过来——自己这一次进入亭子，被传送到了幻境中的另外一个落脚点，此时，她站着的落脚点，后面有路。
难道，这个幻境，还有什么她未知的东西？
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应该先往里面走过去。楚凝按照刚才朱雀所说的要求往路面的位置走了过去，她慢慢地走着，因为没有准确的记路程的条件，楚凝只能依靠自己的步伐。
幸好，她对于自己的步伐的大致距离，还是有点信心的。
十分钟后，在她觉得自己应该走了差不多500米的时候，楚凝停了下来。
这一条路一直在不断地绕弯，此时楚凝停下来的位置，并不是什么终点，而只是半路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位置。楚凝抬起头来，她看见前面的路还在曲折着绕转，她看不见前面的尽头。
不过500米，确实就是这里了。
巧合的是，楚凝一路走来，蜿蜒的道路就像是山路一样盘绕着中间高耸的岩石盘旋而上，路边会经常性出现很多小碎石头，因为幻境中除了岩浆，没有任何其他发光的东西，此时楚凝就着从自己背后闪耀的火光，隐约可以看到，此时自己站着的位置左侧，地面上，只有孤零零的一块小石头。
这块单独存在的石头，更加使得楚凝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五百米，就在这里。
她捡起小石块，仔细地察看起来，就在小石块的边缘位置，有一道鲜红的颜色，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曾经在小石块上蹭过，或者是曾经有什么东西溅上了小石块上造成的。
楚凝收起了小石块，迅速地离开了大路，她原路往悬崖的位置走去。
而就在她离开之后没多久，那原本放置着小石块的位置，此时竟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如果楚凝还在这里的话，那么她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人影其实就是当初叫她前往震旦大陆的那个魔王——慕容焰，此时的慕容焰双目看着刚才楚凝离开的位置，他刚好站在了刚才小石块放置的位置上。慕容焰神情冷淡，他看了看曲折的道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身影一闪，再次从原地消失。
慕容焰在离开的时候，口中反复着凤凰二字，只是，这低声的呢喃，终究还是变成了这阴暗的幻境中，一抹奇特的微风。
此时的楚凝，已经回到了悬崖位置，她还不能发现魔王的气息，她走到悬崖上，稍微倾身向前看了看。
奇怪——下面的岩浆，好像多了很多。“水位”都上涨了。
楚凝心中疑惑，不过她来不及多思考这一切，她直接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她感觉到了一阵身体飘浮的感觉，轻微的失重感之后，她双脚重新踩在了地面上，而此时，她定睛看着，她发现自己已经一下子从另一侧跨出了亭子外面。
她回头看去，此时，四个NPC，加上修，在亭子的另一边。
楚凝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石头，还在。
她绕过亭子，将手中的石块交给了朱雀。
“这个？”
“嗯......是的。”朱雀只是随便看了一眼，随后，他将石块拿在手上，直接捏碎了。
“......”所以拿块石头捏着玩吗？
“看来是真的恶化了。”朱雀说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精血开始外泄，怪不得我上次发现了守护者的踪影。”
“这也正常。”青龙回答，不过他的话也是一样的令人无法理解：“只能先这样了，应该幻境还能再撑一段时间，如果到时候真的——”
青龙话说到一半，这才忽然发现楚凝和修还在这里，他及时地停住了嘴，楚凝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们，这两只圣兽，虽然以前可以说是迦楼罗的护卫，但是却不是她的护卫，现在他们能够和颜悦色的说话已经不容易，楚凝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资料，也就不费那个功夫。
“那么，能告诉我怎么隐藏气息了吗？”
“很简单。”这一次，朱雀总算没有再推辞，他说到：“你将妖王之心碎片融入你的身体，就可以了。”
“融......”
“融入妖王之心碎片，然后再炼化石鳞蛇蛇衣，然后蛇衣的保护物变成了你这个人，而你已经和妖王之心碎片融合在了一起，因此也就成为了一个‘物’，一件蛇衣可以完全遮盖起所有气息。”
朱雀说到，而且，他似乎看见了楚凝有些迟疑的表情，他加了一句：“融合妖王之心碎片，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好事。”
楚凝一愣：“为什么？”
“获取妖王力量，可以获得控制之力，甚至进化傀儡丝，正式开启傀儡控制的攻击道路。”
就在此时，许久没有说话的修，他的声音忽然从楚凝背后传来。
楚凝心中一惊，她一下子转过身去，修似乎已经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刚才魂不守舍的他已经消失不见。
“傀儡......控制？”
“傀儡师，你这个职业，现在的情况，其实相当于还没有开启。妖王统领全部妖族，本来的设定就是妖王拥有巨大的控制力量，妖王之心继承了妖王的力量，所以可以改造你的职业，使得你正式开启控制和炼化生物，练就傀儡的道路。”修轻轻说道，他似乎是不害怕旁边的NPC听到什么，此时的他目光稍微变动了一下：“真正的傀儡，而不是借助我的灵魂。”
第五三八章 暂离（第二卷结）
傀儡师这个职业，源自于修的一种执念，但是他造出这个职业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东西。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弄一个这个职业出来。后来他对楚凝的所有关注，其实都源自于傀儡师这个职业，只是因为后面他却对楚凝这个人产生了兴趣，这才终于进入了游戏。
当初，包括修在内的大多数光之子的人，都不喜欢进入游戏。
其实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职业，因为傀儡师，顾名思义就是需要傀儡，但是即使成为了傀儡师，也不一定能够控制傀儡——并不是说找不到合适的傀儡，而是，即使是傀儡师，没有契机，也是不可能开启正式控制的道路。
当然，现阶段的楚凝也是如此，虽然她是傀儡师，但是却不是一个合格的傀儡师。
此时的楚凝还不知道，一个天大的契机，正摆放在她的面前。
——妖王之心。
“碎片只有三块，收集齐全不是不可能的。”修说到，目光稍微闪过一点微光：“三块碎片合一之后，妖王之心成型，到时候会彻底改造你的身体，并且使得你可以控制物品，或者是炼制傀儡。”
修慢慢说到，此时身边的几只也没有打断他，只是修说完之后，旁边的朱雀才说到：“我都忘记了，鬼王也是知道这些东西的。”
楚凝抿了抿唇，其实她很想对朱雀说你想错了，因为修只是游戏创建人所以才知道。不过就算说出来，这些家伙也不懂。
“融合......听起来是不错。”楚凝歪着头思考：“我要怎么融合？”
“喏，你的火焰。”朱雀指了指楚凝肩上的蓝色鸢鸟。
“火焰灼烧，将妖王之心融化，随后，将火焰融化留下的液体吞下去。”
楚凝目光诡异地看着朱雀。
“干嘛？”
“......”
“好啦好啦，开个玩笑咯。”朱雀尴尬地轻声咳嗽，一副“你不好玩”的样子说到：“等融化的液体冷却之后，将它吞下去就好了。”
虽然楚凝不会被火焰伤害，但是被火焰融化后留下的液体，无论是什么，温度绝对是难以承受的，因此朱雀直接说吞下去，一听就是随便说说的。
“好吧。”楚凝眼看着已经没有什么她能够知道的信息，她想了想，直接说到：“那我还是先离开了。”
她和修离开了丹荆路，建木还在路口位置盘旋着，此时两人一出现，建木直接俯冲下来，将两人载起，飞上天空。
楚凝坐在前面，她忽然发现，此时的气氛有些冷静。
她转过头去：“你怎么了？”
“？”修回过神来，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你好像有什么事情要想。”楚凝说到：“要不——”
“其实也没什么。”没有等楚凝说出让他先处理自己的事情的话，修已经首先打断了楚凝的话，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没有想到。”
“？”这一次轮到楚凝疑惑了。
“你知道吗，当初傀儡师这个职业，设定的确实是能够控制生物或者物品，但是其实，因为所有玩家的种族都是人族，而傀儡师其实还有一点被封印住的能力，是需要契机的，妖王之心是一个，当然还有其他的方法，但是对于玩家来说都是很困难的，所以我觉得，其实这个职业，有些鸡肋。”
楚凝诧异：“为什么这样想？”
修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他心中曾经对一些事物的坚持早已经消失殆尽，有一部分是周围的事物带给他的改变，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楚凝给予的。傀儡师这个职业，是修的坚持，正如他自己的灵魂巫师一样，但是在今天以前，他都不曾相信，这么优秀的楚凝能够激活真正的傀儡师。
因为激活真正的傀儡师，是一个奢望。
妖王之心是一个契机，但是事实上，妖王之心根本就不容易寻找，甚至说——很难得到。如果不是当初和镜面蚁一族的战斗，如果不是楚凝独自消耗了蚁后的力量，如果不是她用石鳞蛇蛇衣掩盖住了妖王之心的气息，使得后来的鼠族感觉不到她身上只残留一点而的妖王之心气息，如果不是今日她遇到了朱雀，没有这一连串的巧合，其实妖王之心这一个契机，都不可能能够被她发现。
而且，在此之前，因为不抱有希望，就连修自己，也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
他觉得这个职业有点鸡肋，只是他不愿意放弃。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楚凝却并非这样想，毕竟她见过前世的那位傀儡师，她知道那个人曾经用丝线控制了一条蟒蛇妖进行战斗，因此楚凝一直都知道自己未来的样子，只是现在，还不曾达到而已。
“这是你们设计的职业，干嘛这么不自信？”楚凝看着修，奇怪地问到。
“不是我们设计的。”
“什么？”楚凝一愣。
“......”修愣了一下，他似乎发现自己说多了什么话，他随后接到：“是我自己设计的。”
“那就更奇怪了。”楚凝坐直了身体：“自己设计的职业，那就更加不应该对自己设计的东西不抱有希望啊。”
“也对。”修不知道应该怎么向楚凝说出此时他的心中所想，他只是舒了一口气，身体却开始前倾，慢慢地靠在了楚凝身边。
“......”
“让我靠一下呗。”修说到：“有点累啊，”
今天的修有些不正常，但是楚凝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他好像发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呆，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累了。楚凝没有说些什么，不过她还是轻微地移动了一下身体，让修靠在自己身上。
奇怪的家伙。
楚凝心中叹了口气，和他接触得越久，她了解他越多，同时也就会发现更多她所不了解的东西，他们俩，和正常的很多情侣都不一样，他们彼此知道相互之间都有秘密，而且不曾告诉对方。楚凝不知道修对自己了解多少，但是自己确实对他了解还不深。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坦诚相见。
只是，两个人，却都能理解对方隐瞒事情的情况，也都识趣地不去追问。
这样的情况，能够持续多久呢？或者说——在哪一天，秘密将会被揭开呢？
时间应该快到了吧，楚凝心想。
“漂亮吗？”
正在楚凝思绪翻飞的时候，她身边的修却忽然开口。
“嗯？”
“这个世界，漂亮吗？”
楚凝转过头去，她发现侧着靠在她身边的修，此时目光正注视着下方灯火璀璨的寂空城。
“漂亮。”楚凝心中一动，她下意识地回答到。
“我不是说这座城市......”修靠在一边，此时因为两人靠得很近，他的声音刻意被他放缓了，建木轻微飘荡着，细微的风吹过，将他的声音吹散了一部分。
楚凝认真地听着，她听到修这样说到：“我是说——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这个，游戏世界。
“当然。”楚凝说到：“这个世界，好像一个真的世界一样。”
修垂下来的眼眸当中稍微闪过一道光泽，但是楚凝没有注意，修此时心中生出了一阵烦闷的感觉，他脱口而出：“其实有件事情想向你道歉。”
“什么？”楚凝转过头去，修从她肩上离开，不过此时她看清楚他的眼睛之后，却不由得感觉到浑身一颤，楚凝发现，此时修的目光，深不见底。
那一下深邃的目光只是持续了一瞬，然后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下，但是楚凝知道，她不可能看错的。
那样的目光太过特别，而且令人心生异感。
也就在那一瞬间，楚凝觉得，自己似乎也不曾了解眼前的这个人。
她稍微移开目光，轻声问到：“你想说什么事情？”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修的语气未见特别的地方，楚凝听到他这样说到：“其实就是，我不是一开服就进入游戏的，我最初，没有打算进入游戏。”
楚凝没有想到修说的是这件事情，她重新看向了他：“那为什么——”
“因为你。”
“？”
面对着楚凝的目光，修反而是刻意放缓了语速，建木此时刚好路过城主大殿上空，白色的，带着金光和绿色藤条幻影的建木化成的叶子，吸引住了下方无数的目光，而且，因为灯光节已经开始，此时天上，也不再只是楚凝的叶子在漂浮着，天上开始出现了另外的飞行坐骑，甚至也有玩家，张开翅膀飞了起来。
楚凝和修依旧靠得很近，因为楚凝的银发，她的身份毋庸置疑，建木往上升去，在众人的目光当中离开了城主大殿上空。
楚凝没有注意这一切，她的心跳因为修的话而有加速的趋势，她抿了抿嘴唇：“因为......我？”
“嗯......”修眯起眼睛，“在我进入游戏之前，我曾经用游戏行为记录仪观察过你。”
楚凝惊讶地转过身去，她看到修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这就是......你说的，抱歉的地方？”
“算是吧......因为正常来说，我们不能这样做。”修说到，当然，他没有告诉楚凝，只是正常情况，他们不能这样做而已。
“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修喃喃自语，楚凝疑惑地看着他，不过就这么短短几分钟，修的情绪似乎稍微好转了些，他的话楚凝还不能理解，但是她总有一种直觉，她觉得自己总有一天能够理解的。
是挺有意思的。楚凝心中想着。虽然她想的，和修所说的，未必是一个意思。
这是他们俩前往震旦前的最后一个晚上，在这个灯光充满城市的晚上，在无数人的目光当中，楚凝离开了人们的视线，但是这种离开，只是一个暂时的离开。在这一个晚上，她没有再让建木落回到城市当中，反而只是和修两个人一直坐在叶子上面漂浮着，他们或者说过话，但也或者没有。楚凝已经不记得了。
在很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这一晚上的时候，她也已经记不清楚细节，但是，留给楚凝的，只有当时她身边的来自修身上的温度，以及她眼角余光看得到的，来自城市下方的，闪烁的光芒。
密密麻麻的，虽然四周黑暗一片，但是唯独主城和外城，都是灯火通明，风华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