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图穷匕见
“母后？”容莫一开始有些茫然，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皇后。
身为太子妃的贴身侍女，她自然清楚太子妃和皇后之间的关系素来不怎么好。
其实也难怪，天下间婆媳关系好的才是少数，更何况如今皇后还不是太子生母，却又摆长辈的架子，两人性子都比较强，自然互相看不顺眼。
“好叻！”容莫有些眉飞色舞，让太子妃去撞见祖安那小子吃里爬外的窘态，看他到时候还怎么讨太子妃欢心。
很快碧玲珑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来到了皇后宫中，很快被外围的宫女太监拦住：“参见太子妃。”
“听闻母后从别院回来了，我这个当晚辈的过来看望一下她。”碧玲珑不咸不淡地地说道。
“是，我们这就去通报。”皇后手下地宫女面面相觑，要知道皇后和太子妃关系只能说一般，每次都是过来几个特定的日子太子妃来走走过场而已，其他时日没有一次过来过，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碧玲珑蹙了蹙眉头：“你们守在外面干什么？”
那些宫女答道：“娘娘有些乏了，需要休息，就让我们守在外面。”
碧玲珑往宫中望了望：“不必麻烦了，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就是。”
说完直接往里走。
那些宫女不敢阻拦，只好一路小跑，先进去通知。
碧玲珑身为太子妃，自重身份，不可能跟着往里跑，也只能小碎步往里走。
等到了皇后寝宫，里面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原来是玲珑啊，本宫刚刚在睡觉，还请稍等一下。”
碧玲珑有些疑惑，皇后今天地声音怎么听着这么媚？
仿佛呼吸也有些发颤似的？
不过很可能是刚睡醒的缘故，她也没有多想：“打扰到母后休息了。”
同时一双眼睛悄悄四处打量，并没有看到祖安的影子。
想到这里她哑然失笑，皇后怎么可能让祖安在她的寝宫？
想到这里她原本有些生气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不禁狠狠地瞪了容莫一眼，都是这丫头乱嚼舌根，害得自己差点错怪了好人。
容莫也也很冤枉，她刚刚确实是看到了祖安被吕公公喊走的啊。
这时皇后已经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碧玲珑总觉得她现在明明没平日里那么隆重的打扮，反倒要比平日里好看许多，整个人容光焕发，特别是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如同少女一般。
连碧玲珑也不得不承认，难怪能当一国之母，果然是美人儿中的美人。
“玲珑今儿个怎么来了？”皇后笑着招呼她，衣裳包裹之下，身体却是抑制不住地轻颤，她一边回忆刚刚的余韵，一边埋怨碧玲珑突然到来。
当然她面上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的。
“听闻母后回宫，自然要过来探望一下的，最近正好得到一些珍贵草药，顺便给您拿过来。”碧玲珑说着示意一旁的侍女将礼物送了过去，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丁点毛病。
“玲珑有心了……”
两人极限攻防，互相之间公式化地寒暄了一会儿，碧玲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咦，怎么没有看到祖大人呢？”
皇后芳心狂跳，不过她并没有露出半分异样：“之前是喊祖大人过来问了几句话，不久前已经离开了，想来是回御书房那边候着了吧。”
她并没有否认，对方既然能这么问，显然有消息渠道知道祖安在自己这边，一味否认的话，反而更可疑。
“原来如此。”碧玲珑放下心来，随意和她聊了几句，便找了个由头告辞。
皇后虚情假意地挽留了几下，然后双方就这样散了。
看着对方离去的身影，皇后收起了笑容，没想到祖安来自己这里都被她知晓了，看来以后得注意点了，不然赵昊知晓了可相当麻烦。
咦，等等，她为什么这么关心一个臣子的事情？
难道……
难道她是打算用这个来攻讦我？
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还是有点逼数的，越这样想越觉得可能，说不定是从赵昊那里得了什么风声，想来抓自己和祖安的把柄的。
想到后面她冷汗涔涔直冒，如今的情况按理说不应该再和祖安有往来了，可她要恢复功力这又是免不了的，实在是纠结。
……
且说祖安回到了御书房附近，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实在是太考验心脏了，刚刚差点被碧玲珑撞了个正着。
皇后这个女人身上确实有一股特别的媚-劲儿，可和她走得太近实在是太危险了。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出来，看到祖安后有些意外：“祖大人正好，皇上找你。”
祖安神色古怪，心想皇帝不会发现了刚刚自己在她老婆身上策马奔腾了吧。
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他暗暗庆幸自己刚刚过来的路上，施展水系功法将身上的味道清洗蒸腾了一下，不然让对方闻到自己身上沾满了皇后身上的香味，那真是死定了。
进去后他不禁一怔，发现里面不止有桑弘，还有其他几个朝廷大员，比如中书监孟遗、尚书左仆射碧齐，国丈柳光，梁王赵翼……
无一例外，都是皇帝一派的核心成员。
看到他进来，皇帝说道：“你把桑大人带回去好好休养，另外准寻你带二十名羽林卫贴身保护他。”
“多谢皇上！”桑弘虽然有伤在身，还是行礼谢恩。
要知道羽林卫是皇宫中的禁卫，往往只是扶着皇宫的安全，偶尔会分配一些给钦差使团使用。
很少会派来保护某一个人。
二十名羽林卫虽然数量不多，但这表明的是皇帝的态度，这样一来没人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他了。
祖安也为桑弘高兴，这样他的命是保住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法时时刻刻守卫着桑弘，有了皇帝的公开庇护，齐王那些人已经不可能再对他动手了。
待两人离开之后，皇帝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抬头看了看，自己头上明明没东西啊，为什么祖安刚刚好几次偷偷瞟我的头顶？
而且他的眼神似乎有几丝怜悯之意，那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
就在这时，梁王赵翼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皇上，齐王竟然公开动用杀手在皇城刺杀，实乃罪不可赦，请皇上降职责罚！”
柳耀也起身说道：“齐王狼子野心，所犯之罪绝不止于此，之前在云中郡暗中布置意图谋反，事败后又围杀使团试图消灭证据，再加上这些年种种，其罪当斩！”
其余几人也纷纷起身述说着齐王的罪状，劝皇帝对齐王下手，如今他们一方已经占据了优势，要动齐王是最好的时机。
不过赵昊却始终没有表态，然后望向了碧齐和孟遗：“你们俩怎么看？”
碧齐和孟遗对视一眼，最终碧齐开口道：“臣以为……”
……
“齐王完了。”当离开御书房一段距离后，桑弘悄悄对祖安说道。
祖安一惊：“皇帝这次要出手了么？”
“那倒未必，”桑弘摇了摇头，“齐王最近虽然势力大幅衰落，但底蕴非凡，逼急了他也会狗急跳墙的。皇上应该不会采取太粗暴的手段，但齐王在京城已经无容身之地了。”
和一般的藩王不同，齐王是要争夺帝位的，一旦离开了京城这个权力中枢，他也就彻底退出了皇位争夺，手下势力也会渐渐土崩瓦解。
此时齐王府中一间密室，同样也有一场聚会，为首之人赫然是齐王。
“王爷，事已至此，不如发动吧？”其中一人出声道。
齐王半张脸被阴影遮挡，沉默半晌，最后缓缓开口：“好！”
第75章 剑心通明的可怕
祖安带着桑弘出了宫，发现宫门处不少侍卫往远处指指点点，一个个神色激动地讨论着什么，仿佛看到大明星了一般。
抬头一看，祖安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楚初颜正等在宫门外。
她就站在寒风中，长发飞舞，裙袂飘飘，配上绝美冷艳的容颜，整个人有一种遗世而独立之美。
不仅是宫门口的侍卫，就是远处路过的百姓乃至达官贵人都忍不住驻足多打量几眼。
甚至有些人想上前搭讪，但刚走几步，就被对方冰冷的气质所慑，不敢上前冒犯。
连桑弘也感叹道：“楚小姐果然是仙子一般的人物，这番光景，也就当年玉夫人进京能比了。”
回忆起当年的情形，他感觉自己仿佛都年轻了几岁。
原本他还计划着利用楚家和祖安断绝关系地机会，让女儿想办法嫁给祖安成为他的正牌夫人，但楚初颜竞争力实在太强了，他这一瞬间也失去了信心。
“阿祖！”看到祖安出来，楚初颜冰冷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犹如冰雪初融，然后才冲桑弘微微点头示意。
“走吧，先送桑大人回府。”祖安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这么漂亮的老婆不当众宣誓一下主权，简直是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看到楚初颜不仅没有反抗，反而很自然的依偎在他身边，周围那些人顿时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愤怒值+110+110+110……
感到后台不停收到的愤怒值，祖安哑然失笑，不禁回忆起了当年在明月城为了赚愤怒值，牵着楚初颜去赌坊的情形了。
不知道是不是也回忆起了往昔，楚初颜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娇羞。
“阿祖，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在这时她元气传音道。
祖安心头一跳：“干嘛这么问。”
“总感觉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方才对我格外殷勤。”楚初颜狐疑地看着他。
“你这样冤枉我我可就伤心了。”祖安心想女人地第六感还真是可怕，难道这就是燕雪痕以前提到过的白玉京的剑心通明么，楚初颜是少数也达到这种心境的天才。
幸好这时有羽林卫找来一辆新的马车将事情岔了开去，祖安急忙带来两人上了马车往桑府开去。
路上桑弘讲述着宫中发生的一切，然后说到：“其实蚕城那次使团被灭我虽然知道幕后黑手多半是齐王，但并没有证据，结果他狗急跳墙，竟然在京城里动用力量试图刺杀我，结果还失败了。”“京城不同于蚕城那种地方，他手段再通天，要完全隐匿痕迹还是不可能，只要皇上派人查，迟早能查到他头上。”
“再加上云中郡那边的罪名，已经足以治齐王的罪了。”
“特别是秦家两位带着大军在前线短时间回不来，齐王军中的势力就削减了大半。”
楚初颜眼神微动，秦家毕竟是母亲的家族。
“可伯父刚刚说皇上不会对齐王动手？”祖安奇道。
“你还年轻，太小觑齐王的能力了。”桑弘解释道，“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齐王才是本朝太祖的继承人，所以他继承了太祖皇帝当年的嫡系力量，再加上这些年的经营，他的势力某段时间甚至还要盖过了皇上。”
“而且有传言，齐王的个人实力甚至已经不弱于皇上了。”
听到这里祖安一惊：“他也是地仙了？”
“虽然没有切确证据，但我个人猜测应该八-九不离十，这才能在前些年形成那般浩荡的声势，”桑弘说道，“当然应该还是不如皇上，不然他恐怕早已不甘心继续当臣子了。”
祖安暗暗点头，这样一想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齐王比皇帝弱，但差距应该不会太大，皇帝要对齐王动手，肯定要付出极大代价。
如今皇帝寿元将近，他肯定舍不得损耗一丝一毫，所以才迟迟没有对齐王动手。
但如果真的生命到了最后时刻，皇帝肯定还是会对付齐王的，不然自己那个傻儿子肯定对付不了如日中天的齐王。
齐王也不傻，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所以明明时间对他有利，他也要铤而走险做出一些犹如叛逆的事情，比如云中郡的情形。
“不过这次齐王被抓到把柄，皇上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再不撕破脸的情况下，如果我所料不错，肯定是以齐王离京到封地而暂时告终，”桑弘沉声道，“世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旦齐王离开京城明摆着失去了争夺储位的能力，齐王集团很多官员也会开始离他而去，哪怕是齐王一党核心的家族也要考虑退路问题，他们内部肯定暗流汹涌。”
“接下来齐王的势力会越来越削弱，最后渐渐变得孤家寡人，那时候皇上再对他出手，影响就小了很多。”
祖安听得佩服不已，桑弘虽然修为在京城中不算出众，但他在政治上的敏锐却是一等一的，凭借目前的信息将后面发生的事情推测得合情合理。
这时楚初颜忍不住问道：“将来秦家会有什么结局？”
桑弘答道：“以秦家在军中的威望，只要不最后还伙同齐王造反，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当然到时候秦家肯定不会再有如今这般鼎盛权势了。”
楚初颜点了点头，她对权势什么的并不在意，只要秦家不出大的变故让母亲伤心就够了。
聊天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桑府。
桑倩和郑旦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早早地等在门口。
“爹！”相比郑旦，桑倩要更激动些，她已经失去了哥哥，这段时间以为父亲多半已经遇难，如今平安归来又如何不高兴。
“小倩！”桑弘也老泪纵横。
“祖大哥，谢谢……”桑倩感激地望向祖安，忽然身形僵住了，看到了他旁边的楚初颜。
“楚……楚小姐。”桑倩神情顿时有些不自然。
桑弘老脸一热，自然清楚女儿还是太脸嫩了，便出声帮忙化解尴尬：“小倩啊，这次多亏了楚小姐相救，我才能保住一条老命啊。”
桑倩一呆，哪里还顾得上争风吃醋，急忙对她表示感谢。
“桑姑娘客气了。”楚初颜礼貌地回应着。
接着一行人进了屋，桑倩自然和父亲述说着离别之情，祖安也在一旁作陪帮忙讲解。
楚初颜则被郑旦挽着手拉到一旁说些家常：“哎呀，姐姐感觉比以前还要清丽脱俗了。”
楚初颜性子娴静冷淡，不太习惯她这么热情地贴身，可是又不好意思将她推开：“郑小姐，好久不见。”
她自然知道祖安和郑旦之间的关系，心中其实是不高兴的，但想到当初祖安落难之时，郑旦在他身旁不离不弃，大家也一起并肩作战面对强敌，她也不好发作出来。
心中幽幽叹了一口气，对方既然服软喊她姐姐示好，她难不成还翻脸么。
很快收拾好心情和对方聊了起来，看到她配合，郑旦心头一块大石彻底落了下来，这代表着对方已经一定程度上接纳了她。
两女聊着聊着气氛熟络了不少，郑旦敏锐地注意到楚初颜数次将眼神往祖安那边瞟，忍不住笑道：“姐姐这么会儿都离不开阿祖啊。”
楚初颜玉颊微晕：“我又不是看他……”
犹豫了一下，她小声问到：“桑姑娘是不是……也喜欢阿祖？”
“噗！”郑旦刚刚说得口干舌燥，正在喝茶润喉咙，闻言直接一口喷了出来。
第76章 灵魂拷问
“怎么了？”楚初颜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郑旦有些尴尬地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往另一边桑倩的方向望了一眼，实在看不出什么异常：“你为什么这样问？”
楚初颜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刚刚刚刚见面时她看阿祖时的眼神充满了欣喜和情意，后来注意到我在之后明显变了，就是转变得这么明显，我才注意到的。”
郑旦心中发出了和祖安同样地感慨，这女人实在太敏锐了。
不过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而是笑着说道：“阿祖这样的英雄人物，哪个少女会不喜欢他呢，正常的事。”
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她吹吹风，免得楚初颜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到时候突然发现桑倩怀了自己丈夫的孩子，冲击力太大。
哎，我为这个家真是操碎了心啊，阿祖可得找机会好好谢谢我。
楚初颜一愣，显然没料到是这样的答案，不过转念一想，她说的好像也是实情。
如今的阿祖可不是当年明月城那个声名狼藉的败家子了。
又隔了一阵，祖安起身告辞，如今桑弘回来了，楚初颜也在这里，他总不好留在桑府过夜。
嘱咐那些羽林卫好好保护桑府的安全，然后和楚初颜一起离开。
回家的路上，楚初颜数次欲言又止，祖安看得有些好笑，牵住了她的手：“有什么就直接说呀，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感受到他手心的热意，楚初颜心中一暖，微笑着摇头：“没什么。”
“真没什么？”祖安好奇道。
“真没什么。”楚初颜抿嘴微笑，不管对方怎么问，都以此回答。
祖安云里雾里，甚至在怀疑是不是桑倩怀了他孩子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他想着告诉她实情，但此事关系着桑家声誉，特别是桑倩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的名声，没和他们商量前，告诉其他人确实不大好。
不过初颜也不是外人……
他一路纠结，没想到已经回到了府中，楚幼昭和慕容清河闻讯迎了出来：“姐姐，姐夫！”
楚幼昭拉着两人转了几圈观察，确认他们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楚初颜宠溺地捏了捏妹妹的脸蛋，这才大致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两女眼睛瞪得老大，显然没想到京城里还能有当街袭杀的事情。
接着楚初颜对两人说道：“天色已晚，先送你们回去。”
楚幼昭小嘴一撅：“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嘛。”
楚初颜莞尔：“我还要去拜访秦家的各位长辈呢。”
虽然秦家两位老爷子出去打仗了，但府上还有不少其他长辈。
然后也望向祖安：“你也我一起去秦家。”
祖安有些尴尬：“我去不太合适吧。”
这段时间和秦家的关系不能说坏，也绝算不上好，平时一个人去还无所谓，如今和楚初颜一起的话，说不定一些人又会来冷嘲热讽的。
楚初颜柳眉一扬：“哎，看来你果然是认为和我离婚了，自然和秦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祖安苦笑道：“我去，我去还不行么。”
楚初颜那冰冷的性子，竟然也会玩这种花招了。
听他也要去秦家，不用这么早分开了，楚幼昭就不再拒绝了。
一行人先将慕容清河送回了家，然后一起来到了秦家。
得知楚初颜来了，浓眉大眼的秦光远、眉清目秀的秦咏德两兄弟亲自出来迎接，另外秦家七大姑八大姨都出来了，纷纷拉着楚初颜夸奖着当年的小姑娘长得这么俊了之类的。
祖安在一旁有些尴尬，因为按理说他是楚家的姑爷，和秦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可偏偏之前为了保护楚家，他和楚初颜名义上又是离婚了的。
幸好秦光远抽空和他聊天：“听说你们护送桑弘进宫路上被人袭击了？”
“不错，似乎是来自幽影楼的刺客，不过他们动用了军弩，还有一辆攻城弩。”祖安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反应，秦家是军中第一世家，这件事说不定和他们都有关联。
果不其然，秦光远闻言脸色一变，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难看。
察觉到他似乎有什么心事，祖安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秦光远是个聪明人，想来肯定第一时间想到齐王了，不会不明白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
就这样陪着在秦家渡过了尴尬的几个时辰，楚初颜起身告辞回家。
秦咏德忍不住说道：“京城里秦家就是你的家啊，这么晚嘞你还要回哪里？”
楚初颜看了一旁尴尬却一直留在这里陪着她的祖安，脸上多了一丝温柔之意：“我回阿祖那里。”
秦家不少人皱眉，纷纷劝道：“你们已经和离了，再住在一起恐怕不太合适。”
虽然哪怕秦家再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祖安已经足够优秀，但双方并不属于一个阵营，越优秀反而越坏事，自然看祖安没有太大的好感。
而楚初颜如此风姿绰约，哪怕嫁过人，但在这京城中也不乏优秀追求者，有朝一日重新选一个高门世家联姻并不是难事，那样对秦家、楚家更有利一些。
但如果楚初颜如今还和祖安住一起，传扬出去，哪怕她再漂亮再优秀，哪个世家大族还敢娶她？
楚初颜微微笑道：“当初因为《凤凰涅槃经》的缘故，阿祖为了不拖累楚家，这才名义上和离，但在我心中，他一直是我丈夫。”
祖安听得心中一暖，忍不住握住了她柔-滑的手。
平日里这方面素来腼腆羞涩的楚初颜这次却一反常态紧紧反握住，显然是向秦家这些亲戚表明自己的决心。
楚幼昭看到以这一幕一方面觉得无限美好，满足了自己从小以来幻想的那些美好爱情，另一方面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落寞。
不过她少女心性倒也没有想那么多，立马跳出来为两人摇旗呐喊。
秦家人还想再说什么，秦光远伸手制止，然后望向楚初颜：“表妹，你素来聪颖，既然你这般决定，那当哥哥的也只有祝福。”
接着转头看向祖安：“祖兄，还望好好对待初颜，切莫辜负她一片心意。”
祖安有些诧异秦光远态度的转变，微微笑道：“这是自然。”
就这样从秦家出来，两人漫步在朱雀大街上，昔日繁华的景象如今却莫名有些肃杀，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
楚初颜忍不住说道：“今晚不知道有多少暗流涌动。”
“那些是皇帝和齐王考虑的，和我们没关。”牵着她那冰凉的小手，闻着那淡雅的幽香，祖安只觉得心情格外温馨平静，懒得去想他们狗咬狗的事情。
“那你带我好好逛逛京城吧，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楚初颜脸上微笑盛开，挽着他的胳膊，整个人依偎在他肩头。
看到楚初颜难得展现如此小女儿的一面，祖安心中爱意大生，同时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自己就是个极品渣男啊。
放弃了将云中郡胭脂斋里买的东西拿出来送她，而是带着她在大街上四处逛着，凡是她多看了一眼，都买来送给她。
弄得楚初颜又是开心又是好笑：“你怎么和我师父这次回来一样，各种好东西都给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眸光清澈无比：“你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故意瞒着我。”
第77章 后院起火
祖安浑身白毛汗都吓出来了：“你怎么这样问？”
其他女人还好，但燕雪痕是她师父，如果现在被她知道了，恐怕真的会翻脸。
只能慢慢想办法她们渐渐接受这段关系了……
这个念头一出，祖安自己都苦笑不已，说实话，对此他完全看不到什么希望。
“因为你们都对我太好了啊，”楚初颜表情有些困惑，“特别是我师父，以前多冷冰冰的一个人，对我也很严厉，我还有点怕她，但这次回来忽然变得温柔了许多，对我也是关怀备至。”
祖安：“……”
燕姐姐这心态确实不过关啊，还号称什么太上忘情呢。
幸好他反应快，马上说道：“我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啊，对你好有什么奇怪的，对你不好才奇怪吧？”</p>
“可是师父转变也太……”楚初颜还是有些将信将疑。
祖安这才解释道：“想来是我们之前在不可知之地见到了太多强大存在，我们好几次九死一生，想来应该是这段经历对她冲击很大，让她的心态有了些变化吧。”
楚初颜微微颔首：“想来就是如此了，这次师父回来我明显感觉她的实力似乎提升了些，而且她很快就闭关，按照观中那些人的说法，她这次出关后应该能更上一层楼。”
见她信了这种说法，祖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在京城走走转转，京城是世间最繁华的城市，除了少数区域之外，很多城区都是不宵禁的，这也是让无数其他地方的人最向往的。
两人一路吃一路逛，祖安有一种回到前世逛夜市的感觉。
楚初颜从小家教甚严，又背负着楚家的安危，从来没像这般放松过。
冰冷的容颜也变得笑靥如花，抱着祖安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一路上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地痞流氓调戏的事情，一来京城不比外地，治安好得多，特别是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到处都有巡逻的兵丁，二来京城那些有头有脸纨绔子弟基本也都认识祖安，都知道这是个大煞星，谁敢来触霉头？
就这样两人一直逛到深夜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回到公爵府后，两人并肩坐在房间窗台上，楚初颜靠在祖安怀里，两人一边欣赏着天上的月色，一边倾诉着分别这段时间各自发生的事情，以及对彼此之间的思念。
情人间的话是说不完的，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两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就这样在窗台那里依偎了一晚上。
直到第二日丫鬟起来发现这才将两人惊醒，也多亏得两人的修为都已寒暑不侵，否则这大冬天在这里坐一晚上，不生一场大病才怪。
宫中传来了清脆悠扬的钟声，通知百官今天要上朝。
祖安对此毫不意外，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今天不早朝才奇怪了。
他现在的身份也是需要去上朝的，嘱托楚初颜接着睡一会儿，毕竟时间还早。
楚初颜微笑着摇头，随意洗漱了一番便回到房中打坐修行起来。
祖安看得佩服不已，心想都说楚初颜修行天赋很顶级，不过这修行努力也超过了世上大多数修行者了。
“退朝后我尽快回来，陪你一起去国立学院。”昨晚聊天中得知，楚初颜受师门所托，要拜访祭酒大人，同时送一些礼物之类的，他寻思着自己回京后还没来得及去见学院里的朋友。
“我等你。”楚初颜的声音比起平日里的冰冷多了一丝温柔。
……
到了皇宫过后，不出意料的，朝堂上很快有官员出来提出大力彻查昨天袭击的事情。
另外又有人说要查云中郡那边的事情，因为桑弘带回了新的证据，当然桑弘使团被灭杀一事也要彻查。
……
虽然没有谁说齐王，但大家都知道目标是齐王。
因为确实是理亏在先，齐王一派的官员有心出来反驳，也不成气候。
又隔了一会儿，忽然有官员出列指出按照历朝历代的规矩，藩王成年后都要回封地就国，没道理一直留在京城。
同时还拿历史上少数几个藩王一直逗留在京城的例子说明这并非江山社稷之福。
最后建议让齐王回封地，整个朝堂顿时哗然。
谁不知道这些年齐王在争什么，这样让他回封地，岂不是要他的命？
齐王一派一些不知情的中下层官员纷纷出言呵斥辩驳，不过辩着辩着他们忽然回过味来了，怎么齐王一派的那些顶级大佬一个个都不发话啊？
能站在朝堂上的无一不是聪明人，只是因为一些信息缺失导致分析出了错误而已，如今看到这阵仗，再联系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个个渐渐回过味来。
整个齐王一派的人士气顿时低落下去，后面几乎是节节败退。
到了最后这件事基本就这样定了下来，对此祖安有些意外，因为他发现齐王似乎过于平静了，从头到尾没见他组织力量反扑过，难道就这样认命了？
当然，赵昊的手段也高明，刚刚那几件大逆不道的事没有一件指向齐王，想来是打算以此为交易，我不追究你这些事，你则乖乖滚回封地。
退朝过后，祖安按惯例到东宫点卯，他找了个机会询问碧玲珑：“齐王难道真的认命回封国了？”
“哪有这么容易，”碧玲珑容颜精致，今天似乎经过了特意的打扮，“只是如今形势对他不利，他暂时蛰伏而已，想来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反击了。”
祖安询问她齐王很可能得反击是什么，碧玲珑摇了摇头：“齐王深谋远虑，哪是我等小辈能妄加揣测的。祖大人还有别的事禀告么，没有就退下吧。”
感觉到她语气冷淡，祖安一怔，不知道她吃错了什么药。
昨天在皇后那里的事情好像也没有暴露啊。
他只好接着说道：“最近家中有点事，我想请几天假……”
“不准。”他还没说完，碧玲珑就直接打断。
祖安也有些恼了，霍然起身：“为什么？”
碧玲珑仰着头望着他，脸色不悲不喜：“东宫可谓是日理万机，你身为太子中庶子，前段时间出使，长期不在东宫，早已积累了不知道多少公文，好不容易回来了，结果你又要请假？”
“这几天确实有些忙，等过了这几天，我保证回来加班加点处理。”祖安有些莫名其妙，其实他这个中庶子在东宫职位虽高，但具体事务基本都有下面的人在处理，拿主意的话上面还有太子妃，哪里需要他亲自来处理公文？
“你能有什么要忙，不就是陪楚家那个女人么，”碧玲珑冷冷道，“据我所知你们已经和离了吧，现在她又不是你的家眷，哪里需要陪？”
祖安恍然大悟，忍不住望着她笑道：“原来你是在吃醋。”
“混账，本宫堂堂太子妃，怎么会……怎么会吃你的醋。”碧玲珑脸色不自然，“来人，把这段时间积压的公文给祖大人拿来。”
说完后她直接起身离去，不给对方反驳的机会。
很快容莫搬来一大堆公文堆在他身前，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祖安也是傻眼了，这么多别说一天，就是三天三夜也弄不完啊，初颜还在家里等我呢。
第78章 躺枪
正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忽然有个胖胖的小太监跑来通传，赫然便是皇后身边的太监小卓子，说娘娘有事相召祖大人。
祖安平日里都对皇后的邀请有些畏如蛇蝎，但这次却喜出望外，急忙答应跟着那小卓子走了。
生怕给碧玲珑机会留住自己，祖安架着那小卓子就往外跑。
碧玲珑闻讯赶来，哪里还有他的踪影，气得一拂袖把旁边的公文全扫落在了地上。
这时容莫在一旁添油加醋：“这个姓祖的太不知好歹了，他是不是忘了是谁提拔他的啊，吃里爬外的东西。”
“闭嘴！”碧玲珑霍然回头瞪了她一眼，“自己掌嘴！”
“啊？”容莫顿时傻眼了，太子妃咋回事，我帮着她骂怎么还惹火烧身了？
……
另一边那小卓子直到皇后寝宫外，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这一辈子哪里这么快过？
“小卓子兄弟，多谢！”祖安冲对方拱了拱手，然后径直往宫中走去。
小卓子顿时热泪盈眶，身为一个小太监，从小到大在宫中没少受欺负，祖大人如今贵为侯爵了，竟然还是不改往色，不把他当奴才，而把他当做一个人看待。
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祖安来到寝宫中，今日的皇后一身便服，不过丝毫不掩成熟的身材，走路时一阵波浪涌动，腰-臀-间扭动的韵律风情是少女很难比得上的。
看到祖安到来，皇后有些惊讶：“咦，你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祖安刚刚脱离“苦海”，现在心情也比较好：“娘娘说得哪里话，你有懿旨，我哪敢不来呀。”
“切，”皇后丝毫没有上当，“我先前好几次找你，你都推三阻四甚至最后来都没来。”
显然她对此还是相当怨念的。
祖安讪讪笑了笑，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缠：“对了，娘娘为何突然找我，如今风声正紧，我频繁出入这里恐怕不合适。”
皇后伸了个懒腰，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放心吧，这两天我查了一下，赵昊如今精力应该主要放在对付齐王上面，恐怕无暇分心其他。”
“那娘娘觉得接下来事情会如何发展？”祖安趁机问道，对方毕竟是一国之母，家族也很强大，看问题的高度非一般人可比。
皇后示意他坐下，还帮他倒了一杯茶，这才说道：“能有什么发展，齐王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离京呗，多半找什么理由先赖在京城再说，比如生病啊之类的，然后再谋划什么变数之类的。”
“你似乎并不担心？”祖安有些惊讶她的镇定。
“有什么好担心的？”皇后望向了御书房地方向，表情无比复杂，“虽然因为一些事我对那个男人颇有怨言，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世间最强者，从来没有败过。”祖安神色古怪，心想在西犬丘秘境中他就败了一次，当然这话他是没法说出来的。
“不对，”皇后忽然娇笑起来，“某方面他确实败给你了。”
祖安心中一热，成熟的女人果然是主动而热情的，和小姑娘的羞涩截然不同。
他又回忆起了前世办公室那些已婚少-妇开起玩笑来，能让男人都面红耳赤。
看到他那古怪地眼神，皇后抛了个媚-眼：“放心吧，这次叫你来不是要吃你，上次你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我还没炼化完毕呢。”
祖安：“……”
“那娘娘找我过来什么事？”
“听说你那小妻子来京城了？要不把她带进宫来本宫瞅瞅？”皇后好奇道，“这两天我已经听到了不少传言，都把她夸得仙女一样，我想看看她现在成长成了什么地步。”
祖安一头冷汗：“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不太方便。”
开什么玩笑，人家都是避免后宫撞到一起避免修罗场，自己脑袋进水了才会同意。
“怎么，还怕我跟她透露你我之间的关系么？放心，我没那么傻。不愿意就算了。”皇后倒也没有强求，“那你给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什么时候好上的呀，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啊，她那小身子骨经得住你这牲口一样的折腾么？我都有些扛不住……”
祖安：“……”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好不容易从皇后那里出来，祖安也没敢回东宫那边了，急匆匆出了宫，寻思着等过些日子碧玲珑气消了再说。
他原本想往家里赶，结果注意到附近不少人视线都往某个方向瞟去。
他心中一动，顺着他们目光望去，发现一席冰蓝色长裙的倩影立在一棵树下，不是楚初颜又是谁！
他惊喜地跑了过去：“初颜，你不是在家中修炼么？”
楚初颜望着他，唇角有一丝浅笑：“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在师门修炼很容易就能入定，但现在心却很难静下来，于是便过来宫外等着，这样也能早点见到你。”
听到素来内敛的她语气情意绵绵，祖安哈哈大笑，拉着她的手便大步离去，留下周围人一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此时东宫中的太子妃望着正一个人在房间中，桌子上有一面镜子，上面赫然便是祖安两人手牵手的画面。
皇宫周围都有特殊法阵，平时可以用来监视四周的情形，以碧玲珑的身份，弄来权限并不是难事。
看到楚初颜的出尘脱俗，碧玲珑也有些失神，心想那家伙难怪跑得那么快。
不过让她很不舒服的事两人那卿卿我我的画面，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她清楚以自己的身份，恐怕永远没法正大光明和祖安像情侣一样这样在大街上秀恩爱了。啪的一声！
她将镜面扣到了桌子上，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
且说另一边祖安和楚初颜按照既定计划直接往国立学院而去。
楚初颜原本还准备通报等待，谁知道祖安直接拉着她往后山走去，而沿途的那些守卫也没有阻拦，反而有不少人对他点头问号。
楚初颜有些惊讶：“咦，你在这里人缘似乎很好啊。”
她以前来过一次京城，自然知道国立学院是何等眼高于顶的存在，特别是后山这个地方，仿佛禁地一般，没有邀请外人想进去不说难如登天，也算是相当困难了。
“那是，你老公就是招人喜欢。”祖安哈哈一笑。
楚初颜原本想笑骂一句，不过马上想到他周围那些源源不断的桃花，不禁微微蹙眉。
就在这时，忽然前面传来一阵兵器交接之声，两人都有些诧异，这学院后山是何等清净之地，怎会有人在这里相斗？
走近一看，却发现交战的双方是两个面貌姣好的少女，她们并不像是同门切磋，更像是在生死相搏，甚至时不时还骂彼此一句。
大致听下来似乎是两个女人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又帅修为又高，是世上最完美的男人，彼此骂对方是贱人不知羞耻勾搭自己的男人，害得自己好久没有见到自己情郎了……
楚初颜若有所思望向了祖安，联想到他在书院这熟悉的程度，显然是经常出入这里。
祖安顿时瀑布汗：“这可不是我干的！”
就在这时，另一边两个少女打出了真火，直接施展各自绝招往对方要害攻了过去，两人修为伯仲之间，眼看着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楚初颜足尖一点，袖子一拂将两人的剑打落：“区区一个男人，两位姑娘这又何苦。”
两女震惊于她的修为，不过闻言却忍不住指着不远处的祖安反驳道：“说得轻巧，要是有人抢你的男人，你也拱手相让么？”
楚初颜一怔，脑海中浮现了好多名字，秋红泪，郑旦，乔雪盈……
一时间五味成杂。
祖安暗叫不妙，急忙上前说道：“两位姑娘莫要生气，听你们话中刚刚的意思，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们家情郎了，与其斗得你死我活，不如先坐下来好好谈谈，到底是何人辜负了你们，我帮你们找那负心汉算账？”
“呸，你才是负心汉，竟然侮辱我家秀哥哥！”两个少女异口同声举剑往他刺了过来。
祖安：“？？？”
第79章 传话
祖安一脸郁闷，这关我什么事啊？
等等，那声秀哥哥听着咋这么眼熟啊，不会是……
眼看着两剑即将刺到他身上，旁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锄头，只是随便一碰，便将两女给震飞开来。
这时一个黄土高原老农外形的人挡在了两女身前：“胡闹！”
“七……七先生。”那两个小女生看到那人后，纷纷噤若寒蝉。
楚初颜眼前一亮，七先生？
那应该就是祭酒的七弟子王书扬了，当年爹爹聊起此人也是佩服不已，因为他是真的为了天下苍生之人。
楚初颜也听过太多关于他的传说，对这样品性高洁之人那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不过没想到七先生竟然形似老农一般，完全看不出什么高人的风范。
但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形象。
王书扬语重心长教训了那两个少女几句，不过也没有为难她们，随手就让她们走了。
祖安向他拱了拱手道谢，顺便将楚初颜介绍了一番。
王书扬露出质朴的笑容：“楚小姐果然生得俊。”
当然嘴上虽然这样说，眼神却十分平静，仿佛绝世美女对他的吸引还不如手里那株水稻大。
“七先生，她们到底在争什么？”楚初颜回礼过后忍不住好奇道，想到刚刚还怀疑她们是在争祖安，不禁有些莞尔。
“好像是学院里有个学生很受欢迎吧，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向来没有关注这些，”王书扬随口回应了一句，便热情地拉着祖安，“祖先生，上次你给我提的那个杂交水稻的概念真是让我受益匪浅，这段时间我天南地北倒是找到了你描述的雄性不育株，成功做成了杂交水稻，但那些杂交水稻的后代很快变成了正常水稻，没法量产啊……”
看到他恭恭敬敬向祖安请教，楚初颜瞪大了眼睛，在她印象中，王书扬应该是农业界最顶尖的存在吧，甚至连祭酒在这方面也未必有他懂。
这样的人物，竟然要向祖安请教。
等等，祖安懂这些么？
她自认为也算对祖安知根知底，以前从没听说过他还有这样的才能。担心他那跳脱的性格说不定以前在王书扬面前胡吹大气把他给唬住了。
心里寻思着等会儿私下要好好和阿祖说声，王书扬这样的人物关系着天下百姓的福祉，素来品性高洁，不应该欺骗他的。
同时也担心祖安如今面对王书扬的问题解答不了露馅，传扬出去对阿祖的风评打击可就大了。
谁知道祖安直接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个简单，有个叫‘三系配套法’，你找到的雄性不育株为母本，另外给它找两个对象，一个叫保持系，一个叫恢复系。”
“第一个对象外表极像母本，但有健全的花粉和发达的柱头，用它的花粉授给母本后，生产出来的是女儿。长得和母亲一模一样，也是雄蕊瘦小退化，花药干瘪畸形、没有生育能力的母本。”
“另一个对象外表与母本截然不同，一般要比母本高大，也有健全的花粉和发达的柱头，用它的花粉授给母本后，生产出来的是儿子，长得比父、母亲都要健壮。”
“然后分开种一块繁殖田和一块制种田，繁殖田种植不育系和保持系……”
听到祖安详细讲解着一些细节，楚初颜一脸懵逼，她自认为自己也算天资聪颖了，可祖安这番话明明每一个字她都认识，偏偏连在一起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是在忽悠王书扬？
不过当她注意到王书扬脸上的震惊欣喜与钦佩之色过后，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是不是今天打开世界的方式有些不对，阿祖真的懂这些？
还让天下第一农者的王书扬都发自内心地尊敬？
这时王书扬拉着祖安的手，激动地说道：“祖先生真是大才，王某这数十年所学，甚至都远远比不上先生点拨的这两句。”
祖安有些不好意思道：“王先生才是真正的专家，我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纸上谈兵而已。”
他说的是实话，这些都是前世看纪录片了解到的一些皮毛，说个大概还行，真让他去实施，保证是两眼一抹黑。
王书扬自然不知：“先生果然谦虚，学院里那些学生如果能有先生百分之一，不，万分之一的学识和品格，都是学院之福。”
听到王书扬真诚地吹捧，素来淡定的楚初颜嘴巴都惊得老大。
等王书扬兴冲冲地离去试验祖安的法子去了，楚初颜都没有回过神来，眼睛时不时盯着祖安。
祖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怎么，我脸上有花么？”
楚初颜叹了一口气：“我发现我其实并不了解你。”
“哈哈，你不了解的多了，你男人是一本厚重的书需要你慢慢研读。”祖安得意地说道。
看到昔日那熟悉的性子，楚初颜脸上多了一丝轻松的笑意：“呸，真不害臊。”
两人就这样一路往山上走着，祖安沿途给她介绍每处地方是哪个老师的地盘，他来了这里几次，已经算轻车熟路了。
心中有些遗憾，似乎姜罗敷没有在学院。
“前面就是黑白子的居所了，谢秀就是拜在他门下。”祖安说着说着就傻眼了，因为他发现前面的院子外围着一群女学生，“什么情况，难道黑白子要收女弟子了么？”祖安有些疑惑，两人走了过去，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黑白子正在教训惩罚谢秀。
这时外面那群女弟子叽叽喳喳在讨论着什么，似乎讨论的对象正是里面接受惩罚的谢秀。
有女弟子认为谢秀有此下场活该，不过马上被另外一群女弟子群起而攻之：
“我纯路人，我感觉你们黑这么一个阳光大男孩不对。”
“我本来不关注，但是看到学院里这么多人黑他就去了解了一下，结果被这个大男孩圈粉了。”
“不爱请别伤害，另外喜欢秀哥哥的也别去和人争，大家圈地自萌就可以了。”
“我们爱的那个人眼里星光闪烁、笑容开朗阳光……”
“这个老头子太过分了，秀哥哥有什么错，要这么惩罚他！”
“你不要命了，黑白子在学院地位多高，他一句话可以让你毕不了业的。”
“难道眼睁睁看着他欺负秀哥哥么，不行，我要去上面举报他。”
“对，找院方举报！不行就找祭酒。”
一群女人越说越激动，祖安和楚初颜听得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情况。
这时里面正在受罚的谢秀忽然看到了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救命啊！”
这时黑白子也看到了他，不由大喜，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院外：“祖兄弟你来得正好，上次你发明的那五子棋，我终于找到了破解你那必胜之术的办法，快快快，我们来一盘。”
楚初颜更吃惊了，黑白子号称棋艺无双，但听他这口气似乎以前输给祖安了不服气啊。
祖安苦笑道：“我那五子棋本来就是取巧之法，当然瞒不过你这样真正的大家，既然你说破，那必然是破了，没必要再比试。”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哪能我说破就能破了，快来试试，秀儿快摆棋盘。”黑白子拉着他不放手，一脸猴急。
谢秀见师父没有责备意思，不由喜出望外，急忙屁颠屁颠抱着一个棋盘走了过来。
“可是我还要陪夫人去拜见祭酒。”祖安十分头疼。
“见祭酒哪有下棋有意思，我喊个人带她过去就是。”黑白子随意挥了挥手，安排了一个人出来。
楚初颜哑然失笑，对祖安说道：“你就陪他下棋吧，正好师门也是让我单独将话传给祭酒。”
祖安一怔，很好奇白玉京到底要和祭酒说什么。
第80章 别把祖大哥带坏了
不过既然是对方师门的秘密任务，他也不好追问，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快去快回。
祖安则被迫营业和黑白子下起了五子棋，谢秀则如蒙大赦一般在旁边端茶送水。
外面那些女弟子纷纷讨论起来：
“那人是谁啊，竟然让黑白子都如此郑重对待。”
“难不成是什么棋中圣手？”
“怎么可能，天底下谁下棋下得过黑白子啊，连祭酒单论棋艺也未必是他对手。”
“哎，我突然发现这人长得好帅，简直是不在秀哥哥之下啊。”
“你这个叛徒，世上就秀哥哥最帅。”
“可这个男人也很帅啊，而且和秀哥哥的俊美不是一样的帅，他显得更阳刚一些……”
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一群女人口诛笔伐：“怎么，你是说秀哥哥没有男子气概么？”
“我……我没那个意思。”
“你们都没听说么，这人是刚立下大功的祖安，年纪轻轻已经是侯爷了，而且还是东宫第一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原来是他呀。”
……
听到那些女弟子的讨论，楚初颜哑然失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明月学院的生活。
虽然当初她根本不参与这些，但妹妹还招对这些相当感兴趣，经常在她耳边念叨这些，就和现在这些一模一样。
哼，只要不是觊觎阿祖的就好。
有再多的女人喜欢谢秀，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这时一道身影急匆匆从山下赶了下来，速度之快，要不是楚初颜敏捷往旁边一闪，恐怕会被其撞到。
“对不起对不起。”来人是个女子，对方忙不迭弯腰道歉，样貌清秀典雅，哪怕是急匆匆赶路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书卷气。
“咦，谢小姐？”看到那人样貌，楚初颜忽然咦了一声。
那女子一愣，抬起头来看到楚初颜，整个人也是一呆：“楚小姐？”
来人自然便是谢道韫了，她听闻祖安来学院了，心中欣喜，便从练字的书斋飞奔出来，哪知道差点撞到了楚初颜怀中。
“好久不见，谢小姐风采依旧。”他乡遇故知，楚初颜也相当高兴。
当年明月城的圈子内，两人虽然算不上亲密无间的闺蜜，但也算朋友，互相钦佩彼此的才华。
“楚小姐的风采才是让人心折。”谢道韫感慨道，以前楚初颜在明月城就被人称为仙女，如今身上那股仙逸之气越发明显，有一种让人羡慕的出尘脱俗之感。
两人寒暄了两句，楚初颜想到了刚刚她急匆匆飞奔的样子，想到这不符合她文静的性子，忍不住笑道：“谢小姐刚刚怎么跑得那么急，不会是去见情郎吧？”
平日里她很少开这样的玩笑，只因今天心情很好所以顺嘴说了一句。
谢道韫浑身一颤，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哪……哪有什么情郎，楚小姐误会了。”
楚初颜笑而不语，身为过来人又岂会不明白刚刚她的反应，自然不信她的说辞。
谢道韫这时也回过神来，解释道：“只是听说我弟弟又闯祸了，我才着急去看看什么情况的。”
“原来如此，谢秀那家伙确实和以前在明月书院一样，”楚初颜不禁莞尔，“黑白子那边围了好多女弟子，似乎都是冲着他去的，还有人打了起来。”
谢道韫跺了跺脚：“这小子从来不让人省心，我先过去看看，后面有机会再和楚小姐聚一下。”
说完提着裙摆小碎步往山腰跑去。
看着她哪怕小跑起来也那么文静优雅，楚初颜心想也不知道学院里谁那么好的福气被她看上。
想着想着她忽然笑容僵住了，霍然回头望向了祖安所在方向，不过她马上摇了摇头，这两人素来没什么交集，怎么可能，自己别整日里疑神疑鬼的。
……
且说另一边祖安投子认输：“阁下不愧是棋中圣手，这么快就想到了破解之法。”
对面的黑白子有些得意地捋着小胡子，不过还是谦虚地说道：“祖先生过奖了，比起你凭空发明一项棋艺，我这些只是小道而已。”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阵，黑白子便将时间留给了两人，显然是准备跑去哪里吹嘘去了，临走时还帮忙驱赶走了围绕在附近的女弟子。
谢秀拿出一大堆奇花异果招待祖安：“祖兄，今天若不是你过来，我恐怕要被打掉一层皮。”
祖安有些好笑：“你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说起这个谢秀就有些郁闷：“归根结底都是师父有个远房侄女，非要我晚上去见她，说我不去她就跳水自尽，我寻思着她应该只是故意这样吓我的，哪知道她玩真的，幸好学院里能人异士很多，最终成功将她救回了一命，师父自然就要来找我秋后算账了。”
祖安沉声道：“谢兄，这我不得不说一下你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人之常情，但也不能始乱终弃啊。”
他回忆起当初进明月学院，也是看到一个女生被他抛弃寻死觅活，再加上刚刚上山碰到两个女子为了他决斗，心中已经给他打上了渣男的标签。
谢秀顿时叫屈道：“从来没有乱，又怎么会有弃呢。”
“呵呵~”祖安可是清楚他的底细，这小子完全就是个花花公子，到处都有他的风流韵事，自己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个纯情小处男一般。
看到他的神情，谢秀知道他不信，苦涩地解释道：“祖兄，我这个人虽然滥情，但其实眼光还是挺高的，我师父那侄女实在是……一言难尽，反正不是我喜欢的风格，我已经明确拒绝过她几次了，但架不住她不听劝啊，反倒要死要活的。我就因为在学院的名声，大家都觉得我对她始乱终弃。”
说到这里他都委屈得快要流泪起来。
祖安想到黑白子地长相，不禁哑然失笑。
这时传来一冷哼：“要不是你天天在学院里勾三搭四，名声会这么坏么？”
虽然是在生气，但声音却非常文静秀气，让人光闻其声，就能脑补出一个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模样。
“谢小姐。”祖安冲谢道韫点了点头。
谢道韫脸颊微晕，甜甜地叫了一声：“祖大哥。”
谢秀忍不住郁闷起来：“祖安他不也一样么，身边女人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说他？”
“人家和你一样么？”谢道韫哼了一声，“他待人以诚，从来不玩弄别人的感情，更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情。”
谢秀傻眼了：“敢情我这种每次结束一段恋情再专一地展开下一段恋情还比不上他这种脚踏几只船？”
祖安差点被茶呛到：“秀儿，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刚刚还安慰你呢。”
谢道韫给了弟弟脑袋一个暴栗：“别把自己美化得那么好，再说了，你也不看看祖大哥身边的女子都是何等优秀的存在，你觉得她们会识人不清，被人欺骗么？你可别把祖大哥带坏了。”
谢秀受到了暴击伤害：“姐，你到底是谁姐啊。”
……
此时后山山顶之上，楚初颜好奇地看了看墙上那幅画，不过很快收回目光：“祭酒前辈，师门让我给您带话，说他们答应了当年的约定，会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正确的地点。”
第81章 死亡信息
山腰处，谢道韫正在向祖安抱怨自己弟弟沾花惹草，指着桌上那些奇花异果说道：“你看这些吃的全是学院那些女弟子送的，不仅如此，还有穿的用的，全都是那些女人送的。”
祖安哑然失笑：“这样不好么，有人送东西总比没人送东西好啊。”
这些瓜果都还蛮珍贵的，那些女学生出手还真是阔绰啊。
“对啊，这证明弟弟我魅力大啊。”听到有人撑腰，谢秀顿时得意起来。
“你以为人家平白无故对你好么，那是馋你身子。”谢道韫怒其不争地说道。
谢秀嘀咕道：“谁馋谁还说不定呢，反正我又不吃亏。”
气得谢道韫伸手去掐他耳朵：“我们谢家素来家教甚严，从来不占人便宜，怎么教出了你这个东西。”
“我都认真地对待每一份感情，大家都你情我愿的，怎么能叫占人便宜呢。”谢秀有些不忿了，仿佛被侮辱到了自己的爱情一般。
“那你干嘛抛弃人家啊。”谢道韫对这个最为耿耿于怀。
“我对爱情比较执着，如果不爱了就不耽误欺骗人家，这有什么问题？”谢秀一脸无辜。
祖安看得出他并不是在狡辩，而是他心中就是这样认为的，只不过这种做法确实有点那啥，想说一下他，但转念一想自己也是个渣男，实在没立场……
“不耽误？你那就是喜新厌旧！”身为女子，谢道韫对这个相当敏感，气得又想教训弟弟。
祖安好不容易才将打闹的姐弟俩劝住，谢道韫有些不好意思：“让祖大哥见笑了。”
“没什么见笑的，反倒让我想到明月城的种种，有一种别样的故乡亲切感。”祖安笑道。
谢秀一听顿时人都精神很多，果然还是男人最理解男人啊。
几人聊了一会儿天，谢秀有些好奇妖族那边发生的事情：“祖大哥，听说你在妖族那边立下了大功，给我们说说妖族那边是怎么样的呗，他们真的吃人么？”
谢道韫也充满了好奇，从小到大都是在书本上看相关知识，他们还从来没有到过妖族。
祖安哑然失笑：“他们没那么恐怖……”
于是将妖族的种种风土人情讲给他们听，惹得姐弟俩啧啧称奇。
“对了，这次还特意给你带了份礼物，应该很适合你。”祖安说着从琉璃宝珠里取出了奇木妖沙，当初在妖族王庭的碧园里赌石得到的。
“奇木妖沙？”还没用祖安介绍，谢道韫便认出了此物，激动地浑身发颤，“此物能用来绘制传说中的禁咒符文阵法，连老师都只是曾经用过，现在手里也没了，这么多年一直苦寻也没有找到。”
此物对于其他修行者来说虽然珍贵，但作用并没有那么大。
但对于修行符箓的人来说，奇木妖沙简直可以算得上神物，所以谢道韫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
“祖大哥，这东西太珍贵了，我不能收。”激动过后谢道韫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
祖安却拉过她手再次将奇木妖沙递给她：“当初要不是你给我的护身符文，我这条命恐怕已经没了，和救命之恩比起来，区区一奇木妖沙又算得了什么。”
被他拉住手，谢道韫本能地收缩，却没有缩回来，却又不好再挣扎了，一张文静的俏脸顿时肉眼可见的红了：“我那护身符文其实没那么神奇……那就谢谢祖大哥了。”
见她收下，祖安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手了。
谢道韫抿了抿嘴唇，表情一时间相当复杂，似乎欣喜，似乎忧愁。
这时旁边谢秀阴阳怪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刚刚是谁说人家送礼都是馋对方身子来着。”
“要死啊！”谢道韫顿时大羞，又跑去追打他。
谢秀一边闪躲，一边笑着向祖安伸手：“祖兄，我的礼物呢？”
祖安看了一眼旁边那些堆积如山的礼品，笑眯眯说道：“反正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争着给你送礼物了，就不劳我费心了。”
谢秀顿时大叫：“祖兄你见色忘友啊。”
祖安不懂声色伸出脚绊了他一下，谢秀顿时重心不稳摔倒在地被谢道韫抓住，然后就是一顿收拾。
整个房间顿时充满了欢乐的信息。
“什么事情聊得这么开心？”这时一个好奇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楚初颜回来了。
原本正在揍弟弟的谢道韫立马收手，又恢复了昔日淑女的模样：“姐弟间的打闹而已，让楚小姐见笑了。”
谢秀忍不住感慨道：“楚小姐你吃啥长大的啊，怎么越来越仙了。”
谢道韫狠狠地瞪了弟弟一眼：“别胡说。”
她知道弟弟花花公子的特性，怕他把主意打到楚初颜身上。
谢秀撇撇嘴，他可是人间清醒，楚初颜这些女子虽然漂亮，但是太优秀了些，这样优秀的女子要是敢玩自己习惯的没感情就分的戏码，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样级别的女子他碰都不会碰，此生不知道会少多少麻烦。
其他人都羡慕祖安身边红颜知己绝色倾城，只有他才会同情祖安，玩得实在太少了，这样的标准注定红颜知己数量远远比自己少。
祖安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怎么感觉到谢秀望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呢？
不过他无暇细想，注意力很快回到了楚初颜身上：“你事情办完了？”
楚初颜嗯了一声。
祖安起身道：“我也还有点事要见一下祭酒，你在这儿等我片刻。”
楚初颜一愣：“可是祭酒已经离开了啊。”
“啊？”祖安傻眼了。
楚初颜说道：“我把师门的东西交给了他，他看了后便一飞冲天，然后不知道在哪里去了。”</p>
祖安顿时郁闷了，祭酒神龙见首不见尾，下次再找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时楚初颜说道：“对了，我一直寻思着郑旦妹妹天赋极佳，但受限于家世门第，没有更高的施展空间，所以刚刚我还求了祭酒一件事，本来想让郑旦拜他为师，不过他表示已经不再收徒了，后来听闻了郑旦的过往，便决定让其拜入大弟子门下。”
说着顿了顿望向谢道韫：“到时候郑旦要和谢小姐当同门师姐妹了，还望谢小姐多加照拂。”
“啊？”谢道韫有些愣神，紧接着反应过来，“我们以前是同学，更何况来自一个地方，自然是要互相照应的。”
她有些好奇楚初颜为何特意为郑旦谋划这些，以前听过一些关于郑旦和祖大哥的传闻，难道她已经得到了楚小姐的认可？
哎，楚初颜的风度果然让人心折，根本生不起与其争锋的念头。
祖安则是大喜过望，因为他原本要找祭酒也是想解决郑旦的问题，她的资质与心性，就这样埋没在桑家太可惜了，没想到初颜和自己心有灵犀，想到一块儿去了。
更重要的是，她此举显然已经是接受了郑旦的存在，以后至少不用担心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了。
“对了，你找祭酒干什么？”楚初颜忽然想起来，好奇问道。
“没什么，不重要了。”祖安笑得极为开心。
……
此时皇宫之中，皇帝得到了绣楼送来的绝密情报，脸瞬间沉了下来：“金牌第七死了？”
第82章 新任务
此时的祖安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一切，他此时很快乐，既见到了老朋友，又解决了郑旦的修行问题，特别是这还是楚初颜主动去解决的。
心情一好，和谢家姐弟聊起来更开心。
大家回忆往昔明月城的趣事，畅谈修行间碰到的事情，气氛越来越热烈。
唯有谢道韫似乎有心事，表面上笑得很开心，但没人注意的时候表情又格外落寞。
等祖安两人离开后，看着发呆的谢道韫，一向轻佻的谢秀忽然郑重起来：“姐，别看了，祖兄是个好人，但绝非女子良配，你就别惦记他了，飞蛾扑火，徒增伤感。”
姐姐这样的优秀的人，家世也不错，再加上学院这层关系，正常来说完全有资格嫁入最顶尖的豪门当正妻，可偏偏要往祖安身边凑，他身边那些女人哪个不是优秀得让人怀疑人生，难道姐姐愿意跑去做妾么？</p>
谢道韫顿时犹如受惊的兔子跳了起来，一张脸羞得通红，：“谁说我喜欢他了？你这凑小子自己风流事一大堆，还好意思教训别人。”
说着又去揪谢秀耳朵，疼得谢秀连连求饶，他也不明白姐姐这一招为何练得如此快很准，让他避都避不开。
……
另一边祖安离开后又去拜访了甚虚子等其他几个熟人方才离开了书院。
回去的路上楚初颜感慨道：“哎，我发现自己真的不了解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有那么浩瀚的学识，连学院这些先生都要像你请教。”
祖安微微一笑：“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是啊，捡到宝了，看来我的命也挺好的嘛。”看到情郎在国立学院受人尊敬，楚初颜打心底高兴，素来冰雪寒霜的脸颊也多了几分笑容。
祖安看得一呆，忍不住感慨道：“你笑起来真美。”
楚初颜白皙地肌肤多了一丝云霞色彩：“那你以后就多让我笑，千万别让我哭啊。”
祖安一怔，总觉得这句话似乎意有所指。
正思索间，楚初颜冰凉的小手已经主动握住他，又询问他关于妖族的所见所闻了。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桑家，看望了受伤的桑弘过后，把祭酒允许郑旦投入大弟子颜羡古门下。
这下惊呆了桑府众人，别看桑弘身为钦差，又曾是度支尚书，但论名望论修为，都远远不如颜羡古。
颜羡古是祭酒的开山大弟子，相传修为是所有亲传弟子中的第一，甚至在符文阵法上的造诣更是青出于蓝。
整个帝国军队、官府，甚至宫廷不少符文阵法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能成为他的弟子，可想而知前途是多么的光明。
郑旦忍不住抱住了楚初颜，声音都有些哽咽：“姐姐，谢谢你。”
以前知道谢道韫能投入颜羡古门下，她不知道多羡慕。
她自问资质不亚于任何人，可偏偏出身商贾之家，底蕴比起谢家这样的世家大族差了太多太多。
再加上又嫁入桑家，没过门桑家就出事，未婚夫也死了，各种事情加起来她早已心灰意冷，哪料到如今还能在修行一途更进一步。
看到两人这么亲密，桑倩不免有些嫉妒，心想这楚初颜好高明的手段，仅仅这一招便彻底赢取了嫂子的好感，将她绑定在同一阵营。
自己辛辛苦苦经营这么久，想和嫂嫂组成联盟，恐怕效果还不一定赶得上对方。
不过她很快哑然失笑，人家都不知道自己和祖安的关系，自然也不存在故意使这招来挖墙角了，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初颜则有些受不了郑旦的热情，稍稍从她怀里挣脱了一下才说道：“其实不止我一个人关心，阿祖也一直关心着你的前途，如果今天我没开口，想来他也会想办法去找祭酒的，是吧阿祖？”
祖安讪讪一笑，没想到自己的心思都被她看穿了。
她只是性子冷淡了些，但并非是傻，很多事情都门清。
郑旦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现在毕竟还是桑家的媳妇，虽然桑家早就和祖安融为一体了，但当着桑弘的面，还是有些怪怪的。
“改日我们找个时间送你去学院举行拜师仪式，而且谢道韫也是你师姐，大家都是熟人，以后也会照顾你的。”祖安对郑旦说道。
郑旦嗯了一声，然后请示地看向了桑弘。
桑弘心中一阵舒坦，这个郑旦当真是七窍玲珑心，这种情况下也顾着我的面子，于是笑道：“这是大好事，我又岂会阻拦，到时候老夫也跟你一起去拜见一下颜先生，我混迹京城这么多年，虽然树敌无数，但也留下了些许清名，曾经和颜先生也有过书信往来，倒也有一点交情，去找她叙叙旧也是好的。”
郑旦舒了一口气，如果只是祭酒随口一句话，她并不清楚颜羡古会不会对自己这个突然插班的弟子上心，有这层渊源在，以后显然要省心许多。
楚初颜原本想和祖安离去过二人世界，不过桑家哪里放人，非留着他们在家晚宴表示感谢。
两人推辞不过，便留在桑家，回家时天色已晚。
“阿祖，桑小姐身体是有什么不适么？”楚初颜回想起席间桑倩数次离席，似乎还有些呕吐症状，忍不住笑道，“如果不是她还没嫁人，我还以为她有身孕了呢。”
祖安顿时瀑布汗，这让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吧？
那这几天两人好不容易培养出的那种和谐温馨的气氛岂不是瞬间修罗场。
“也许是前段时间桑弘出事，她担惊受怕病了吧。”含糊不清回答后，祖安便转移话题。
幸好楚初颜也没有多想，两人洗漱完毕后，很快便来到了喜闻乐见的环节。
楚初颜有些羞赧，虽然两人已经成过亲，但早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后来感情到了后却是聚少离多，说起来两人亲热的时候不是在治伤，就是在治伤的路上，反而没有怎么正儿八经地过夫妻生活。
前几天两人坐在阳台赏月聊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但今天显然是躲不过去了。
她犹如少女一般默默地裹着被子缩到了墙角，一颗心确实砰砰直跳。
看到她那害羞的样子，祖安顿时哑然失笑，三下五除二便钻到了被窝之中。
“别闹，痒~”楚初颜声音不复平日里的清冷，多了一丝人间的烟火气。
祖安并没有回答，他此刻的嘴空不下来做其他事。
太阳高照，冰山初融。
随着一声仿佛来自云端的仙-吟，两人彻底恢复了当年知根知底的熟悉。
“你还是这么温暖~”祖安忍不住感慨道。
楚初颜羞得不能自已，娇嗔着打了身上的男人一下，然后找来了狂风骤雨。
……
接下来几天，京城局势有了新的变化，本来齐王已经被朝堂下了通牒，要回封地就国了，谁知道临行那天他忽然生病了。
以他的修为，自然没人信他会风寒感冒之类的，但很快有消息传来，似乎是他修炼的功法出了问题，导致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好几次都莫名其妙晕倒。
所以目前看是走不成了，此事也只能暂时搁置，当然齐王再也不能出现在朝堂上，他们这一派势力声势再也不如以前，所有人都看得出分崩离析在即。
这天祖安被皇帝招进了皇宫，赵昊直接开门见山：“朕需要你出京办一件事。”
第83章 紫山
祖安有些郁闷，前段时间在妖族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回来和初颜过两天悠闲日子，结果又指使我去做事，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样用啊。
“我能拒绝么？”祖安寻思皇帝让自己办的事，貌似每一件轻松的，自然不怎么情愿。
赵昊一愣，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回答。
平日里那些大臣看到他大气都不敢出，哪里敢这样和他讨价还价？
这小子最近胆子明显大了很多啊。
“不能！”来自赵昊的愤怒值+244+244+244……
不过毕竟要派他去做事情，赵昊并没有发作出来，而是直接说道：“负责燕国境内情报的金牌第七突然死了，最近朱邪赤心不在，其他金牌绣衣又各有职责分身乏术，你去查一查到底出了什么事。”
祖安立马得到几个关键信息，朱邪赤心果然不在京城，也不知道他去办什么了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另外其他金牌绣衣应该都是分散在天下，负责一方区域，每个人都是日理万机，不像自己这么空闲。
咦，等等，这个金牌第七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他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了，当初钦差使团去云中郡的途中，路过了燕王所在的封国，当地一个金牌绣衣联系到自己，两人还一起并肩作战过。
当时对方始终忧心忡忡，似乎对即将到来的不幸有预感似的，还提过正在查什么，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敢随便乱说。
结果如今不明不白死了，岂不是证明其查到的很可能是真的，不小心被人灭了口？
这一瞬间他闪过了很多念头，但并没有将这些禀告给皇帝。
不管他是不是对皇帝忠心，这样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的时候最好别给其他人什么期待，不然后续出点什么意外，很容易招致怨怼。
“好。”祖安答应下来，一来当初和金牌第七也算是并肩作战，勉强算个朋友，不能就此袖手旁观；二来么他也想查查背后到底什么隐情，如果能再查到几股反抗皇帝的势力，也好先接触一下。
皇帝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易郡那边有一座紫山，要不了多久，朝廷会到那里举行封禅大典，你提前到那里打点，排除各种隐患。”
易郡是燕王国所在的地方，而紫山是易郡甚至整个帝国最出名的一座山。
此山每逢朝阳日出时分，山巅隐隐约约会蒙上一层紫气，暗合紫气东来之意，是以得名。
世人都以为此山有重宝，可万千年来，无数能人异士前往查探，都找不到任何东西，最后大家默认此山非凡，乃是上天留下的遗迹。
历朝历代皇室更是对此大作文章，于是紫山的地位越来越高，成了封禅祭天的不二选择。
祖安以前听过，不过他一个穿越者，对于紫山并没有这个世界土著那种神秘崇拜感，现在更多思考的是赵昊这家伙口是心非，之前朝堂之上群臣提议过让他去封禅，他还谦虚地说何德何能之类的话，结果转头就让人去准备了。
“我一个人恐怕力有未逮啊。”祖安有些不情愿，既要去查金牌第七的意外身亡，又要打点封禅的安保工作，都是苦差事。
赵昊随手扔给了他一块令牌：“燕王国的所有绣衣使者都会听你号令，另外你还可以动用此令牌召集当地官员配合，不过当地官员从属于燕王，你还是要分得清轻重缓急，轻易不要动用。”
“是。”祖安摸索着手里的令牌，寻思着有这个就好办了许多。
见赵昊陷入了沉默，祖安知道他已经下了逐客令，行了一礼便告退。
刚走到门口却忽然被叫住：“听说你最近经常去皇后那里？”
祖安一颗心都差点跳出了嗓子眼，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他也算是经过了大风大浪了，马上答道：“是的，娘娘召我过去询问一些妖族还有不可知之地的事情。”
赵昊皱了皱眉头，不过又挑不出什么错来，不久前刚问过他和太子妃过往过密一事，正常人肯定会很心虚，要是心里有鬼根本不敢再去接近皇后，这样一想他便有些释然。
“知道了，下去吧。”
祖安从皇宫出来后，悄悄擦了一把冷汗，皇后真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啊，好玩是好玩，但容易把命都玩没了。
刚离开御书房没多久，远远两个侍卫迎了过来：“祖大人，祖大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朴断雕和焦丝棍，祖安笑道：“哟，怎么这么巧啊。”
两人顿时哭丧着脸：“哪里巧了啊，我们是特意来这里等大人的。”
祖安一愣，往东宫方向指了指：“是那边在找我？”
两人嗯了一声，然后朴断雕凑到祖安身边小声道：“最近太子妃脾气有些不好，祖大人要小心一些。”
焦丝棍也悄声说道：“太子妃身边那个侍女容莫说了很多你的坏话，你再不回去赔小心，恐怕将来会出大-麻烦。”
祖安心中微暖，两人是真把他当朋友才说这些交心底的话，不然他俩这些话稍微泄露一点出去，两人就别想在东宫混了。
祖安笑道：“无妨，我去一趟东宫自然就能化解。”
两人对此纷纷表示怀疑。
祖安也不解释，直接跟着两人来到东宫。
先走程序拜见了一下东宫的主人太子，那大胖子整天里只知道玩，随手就把他打发走了，一副生怕他耽误自己玩的时间一样。
祖安暗暗寻思，自从那次在西犬丘秘境中消灭了他体内皇帝的分魂过后，这小子似乎比以前更傻了。
很快进入了里面，碧玲珑正坐在书桌前办公，腰背笔直，整个人坐姿极为规范，一副母仪天下的风范。
不过细细观察也能注意到她的偷懒，似乎是不堪胸前的重负，悄悄用桌案托着……
碧玲珑仿佛没看到他似的，专注着手里的公文。
祖安也不在意，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碧玲珑脖颈间升起一丝淡淡地晕红，显然是受不了他这炙热的目光，
“祖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么久了，还非得让人专门去请才过来。”碧玲珑心中有气，依旧没有看他，手提笔在公文上写着处理意见。
祖安叹了一口气：“我这次过来是和你告别的。”
碧玲珑心中一惊，手里的笔抖了抖，墨汁污了公文一大片，霍然抬头望向了他，再没有往日里那种镇定。
第84章 失-足
“出什么事了。”听到对方语气中的凝重，碧玲珑也顾不得生气，急忙紧张地问道。
“我被皇上派去易郡一趟……”说着将赵昊刚刚分派给他的任务详细说了一遍。
碧玲珑还是第一次得知此事，闻言也是花容微变。
“你刚回来竟然又派你去易郡？”碧玲珑秀眉紧蹙，似乎对此十分不满。
这一瞬间，祖安心中一暖，听她语气，这才感觉到把她当自己人。
碧玲珑心中地怨气同样烟消云散，听到祖安将刚刚得到的任务毫无保留地告诉她，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才是最亲密的，顿时觉得这段时间的生气有些没来由。
“没办法，职责所在。”祖安叹了一口气。
碧玲珑当然知道这并非职责所在，而是皇帝如今太强大，强大到他们还没有反抗能力，想到这里她幽幽叹了一口气：“委屈你了，你一路小心，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听到她的真情吐露，祖安情不自禁走过去，一把搂住她的纤腰，然后在她错愕的眼神中吻了下去。
碧玲珑身子一颤，本能地要推开他，但对方纹丝不动，很快那熟悉的气息让她浑身渐渐软了下来。
两人就这样吻了一阵，碧玲珑终于得到喘息，娇嗔地看着他：“你胆子真大，太子还在外边呢。”
“那又如何。”不听这话还好，一听之下，祖安再次吻了过去。
碧玲珑的腰肢如同杨柳一样，整个人被压得往后仰去，倒在了书桌上。
感觉到那熟悉的压迫感，碧玲珑满脸羞红：“要是被皇上发现了我们就死定了。”
她可以不顾及那个傻太子，但不能不无视皇帝，地仙的修为，神念一开，整个皇宫任何蛛丝马迹都瞒不过他。
“放心，他现在没功夫管这些。”祖安这样说也是有底气的，如果赵昊随时随地监控整个皇宫的话，他和皇后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碧玲珑却不知道其中的关窍，皇帝的强大在她心中有难以磨灭的印象，但是被情郎搂着，她又浑身发软，根本无力抗拒。
于是就这样半推半就，两人再次恢复到当初在秘境中那最亲密的状态。
因为担心被皇帝甚至外面的宫女侍女乃至太子发现，碧玲珑今日比平日更加敏感万分，祖安体验最是明显，感觉仿佛置身不停颤动的波浪之中，很快两人便达到了灵肉合一的境界。
两人时间从来没如此短暂过，但也从来没如此美妙过。
拥抱在一起良久，碧玲珑方才缓过神来将祖安推开，将裙摆放下，细心的整理了上面的褶皱，声音发腻的厉害：“你这讨厌的家伙，每次都只会欺负人家。”
“还生不生气了？”看着对方余韵后娇艳无端的模样，祖安心中也是充满了怜爱之情。
“谁在生你气了？”碧玲珑有些心虚，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只好娇嗔道，“好啦好啦，谁让你这段时间只知道陪楚初颜，都不来理我。”
祖安哭笑不得：“她是我妻子啊，分别这么久，我不陪她陪谁。”
“她明明和你合理了，哪还是你的妻子？”碧玲珑有些不忿，“那在你心中我又算你什么？”
此言刚说出来，她便有些后悔，紧接着有些顾影自怜，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恐怕永远没法公之于众，心中相当郁结。
这时外面传来了容莫的声音：“太子妃，外面姜大人求见。”
显然她身为碧玲珑的贴身侍女，知道太子妃单独见一个外男这么久有些于理不合，于是找了个机会来提醒。
碧玲珑也反应过来，再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确定没有什么异样，这才对外面说道：“让姜大人进来。”
没过多久，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参见太子妃。”
他很快一僵，因为发现今日里的太子妃比起平日更加娇艳欲滴，不过他很快恢复回来，紧接着对祖安行了一礼：“见过祖大人。”
祖安对此人有印象，太子冼马姜珪，是太子的侍从官，平日太子出行他是在马前做前驱，是东宫里很重要的官员之一。
而姜珪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熟人，他是姜伯阳的三子姜山的儿子，而他的母亲则是玉家祖女，说起来和玉烟萝也算是亲戚；另外姜罗敷身为姜伯阳的小女儿，则是姜珪的姑姑。
整个大周王朝，除了玉家之外，就属姜家以颜值出名。
每个儿子和女儿都是颜值爆表的存在，姜珪则是集合了姜家与玉家的优点，从小都隐隐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直到祖安进京，他的名头才被抢了。
对此他相当不忿，觉得论样貌祖安并不比自己强多少，论修为似乎也没有强太多，自己唯一欠缺的是出身豪门大族，一辈子太过一帆风顺，没有他那么多坎坷，自然也没有那么多表现机会。
当然身为一个世家子弟，他倒也有自己的骄傲与涵养，虽然心中不爽，却也不至于因此厌恶祖安，只是心中升起竞争之意。
只不过在祖安看来，不管是玉烟萝那边的关系，还是姜罗敷这边的关系，这家伙只是他的子侄辈，哪里是什么竞争对手？
他冲对方笑了笑，便找几个机会向碧玲珑告辞。
碧玲珑刚刚有些“做贼心虚”，巴不得他早点离开，自然应允。
看到这一幕，姜珪则有些意外，世人都说祖安是太子妃眼前的红人，但目前看来两人关系也没多好嘛？
想到这里他精神一振，立马向碧玲珑禀告这次求见的事情，各种解决方法更是说得头头是道，只需要碧玲珑选择其中一种就行。
碧玲珑虽然贵为太子妃，但年轻貌美，特别是丈夫太子明显又是个傻子，所以朝廷中不少年轻俊杰对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与幻想。
倒也未必是真的有什么不轨的念头，但少年慕艾人之常情，哪怕太子妃对他们多笑一下都能让他们开心很久，这也是为何太子妃声望这么高的缘故。手底下有这么一批年轻俊杰如使臂助，声望又岂会不高呢？
姜珪满怀期待地望着太子妃，寻思着这次的事情自己准备如此充分，肯定能让她刮目相看，看，她嘴角有一丝抑制不住的笑意，显然是对我的才能欣赏。
只可惜他并不知道，碧玲珑此时正回忆起刚刚的旖旎，整个人都如在梦中，根本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他。
……
祖安出了东宫后，找了个地方换了装束来到了绣楼之中，他要查金牌第七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看到他到来，不管是肖建仁还是戴老七陈老八都纷纷激动地迎了上来，这也不怪他们热情，主要是他们这个上司实在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其他那些同僚忙得要死，他们却是闲得要死。
本来光是闲也没什么，但绣楼中的考核体系主要是看做事的多少来决定奖金的，所以闲着就有些蛋疼了。
祖安将自己新得到的任务大致说了一遍，询问肖建仁何处找到金牌第七相关资料。
果然不出所料，身为绣楼百事通，肖建仁很快便有了答案，带着他来到绣楼中最机密的情报所处地。
那里的守卫唯独将戴老七和陈老八拦了下来，两人有些郁闷，
肖建仁则是得意道：“这是高级长官之间的谈话，你们小兵还是在一边等着吧。”
戴老七和陈老八一脸无奈，却也知道绣楼中等级森严，只能守在外面等他们。
很快祖安在肖建仁的带领下，调取到了相关档案。
关于金牌第七个人的详细信息，上面一溜星号，只写明了性别是男。
祖安心想这还用你说，当年我和金牌第七并肩作战，自然知道他是男的。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悦，肖建仁解释道：“天下间十一个金牌绣衣身份是绣楼最隐秘的存在，相传除了朱邪大统领和皇上之外，没有第三人知晓。”
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万一有朝一日十一大人罹难，其他金牌绣衣能查到的信息也差不多。”
祖安听得一头黑线，这小子小嘴儿真甜，难怪一身大才，却在绣楼中郁郁不得志。
幸好接下来肖建仁不负所望，在他帮助下查询出了金牌第七死亡的相关卷宗。
上面记载着金牌第七一日路过一水潭，不幸失-足落水，死因溺亡。
祖安看得一脸懵逼，堂堂的金牌绣衣，掉到水里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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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断更了，有再多理由说出来都是苍白的，借着除夕这天，祝大家兔年大吉，新的一年里能天降横财，天降萌妹，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嫁给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同时希望我在新的一年更新也有新气象！
第85章 隐情
“这理由确实很离谱，但应该不是假的，”肖建仁指着卷宗说道，“这是燕国地盘内的绣衣使者单独出具的调查报告，和当地官府的调查也对的上。”
“一个金牌绣衣怎么可能被淹死？”祖安依然不相信这个结果，更何况金牌第七还是他接触过的。
“如果这都是假的话，除非当地绣衣使者系统已经全部变质，和当地官府勾结在一起……”说到一半肖建仁脸色也变得凝重，“如果真的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出身绣衣使者系统，他对绣衣使者了解很深，干这个的能力还在其次，忠心是第一位的，也是公认的最不可能背叛的。
如果整个燕国的绣衣使者和当地官府联合作假，那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倒不至于，”看到肖建仁如临大敌的模样，祖安哑然失笑，“上次我在易郡和金牌第七接触过，当时如果整个地方的绣衣使者都有问题，他肯定会找我求助的。”
肖建仁送了一口气：“那就好。”
如果真的整个燕国的绣衣使者都出问题了，那真的是要变天了。
祖安这才接着说道：“如果建立在燕王国那边大部分绣衣使者都还是可靠的前提下，金牌第七的死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肖建仁点了点头，他是基层干吏爬起来的，办案的熟悉程度还在祖安之上，顺势分析道：“有几种可能，一是金牌第七其实并非溺亡，而是造成了溺亡假象，只不过绣衣使者那么多人，不可能看不出他的死因，所以金牌第七多半还是溺亡。”
祖安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么。”
肖建仁这才解释道：“当然不一样，这里面可操作空间就比较多了。比如先想办法让金牌第七昏迷或者失去行动能力，再将其投入水中，最后查证起来，他的死因依然是溺亡，而他昏迷的原因，一是可能随着时间导致体内药物消失，二是相关的人员稍微遮掩一下就能应付过去，比起改变死因这种关键问题容易得多。”
祖安一听大为佩服，果然只有他这种老手才知道其中的关窍。
“你的意思中还是当地有绣衣使者叛变了？”
肖建仁点了点头：“不出意外应该是有，这个人数应该不多，但地位肯定不低，不然很难遮掩住这一切。”
说着他忽然咦了一声：“等等，这个黑水潭为什么看着有点眼熟？”
肖建仁说着忽然又急匆匆跑往档案室，接着又抱来一叠案卷，在里面翻了一下才说道：“果然是我记忆中那个，易郡下宁治县三河乡有一黑水潭，路过行人偶尔会有无故失踪溺亡，甚至其中还不乏修行者，当地官府一直查不出来什么原因，导致乡里流传着各种志怪传说。”
“查不出原因？”祖安一愣，“会不会有什么凶兽藏在其中？”
肖建仁微微摇头：“当地还特意请绣衣使者甚至当地学院的人去看过，里外里都查过，就是一普通水潭，顶多比较深而已，看不出什么异常。后来据说查出是当地一些地痞流氓谋财还命，为了脱罪故意编造出一些鬼怪传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祖安沉声道：“以有心算无心，一般的修行者也许会被普通人弄翻，但金牌绣衣绝不可能。”
“可惜信息太少，很多事情需要现场去才能查清楚。”肖建仁翻了翻卷宗，也找不到什么新的东西。
祖安说道：“你这些日子先收集一下相关的资料，到时候跟我一起到易郡去一趟。”
“是！”肖建仁两眼放光，终于来任务了，这段时间他都闲得发霉了。
从绣楼离开过后，祖安换回自己装束，正要离开皇宫之时，却又被小卓子找来：“祖大人，娘娘找你过去呢。”
祖安有些惊讶，这皇后胆子还真大，明知道皇帝在查，还隔三差五找我。
他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马上要离开京城，如果不说清楚的话，鬼知道这女人会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他发现自己有些摸不准皇后的性子，她骨子里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疯狂，干出什么事都让人不意外。
很快跟小卓子来到了皇后寝宫，小卓子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就守在外面。
祖安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一路上他发现这小太监似乎对自己格外殷勤，他来自现代，自然也不会像这个世界的人一样瞧不起对方，自然也是态度亲和。
进了寝宫过后，皇后一身白色常服，正在那里练功，岁月完全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犹如少女一般平坦的小腹，肢体柔和优美，与其说是在练功，看起来却仿佛在跳一段优美的舞蹈。
以祖安如今地眼力，看得出这是一套相当高明的武技，只是因为皇后的元气强度还无法支持她施展完全，所以只能先缓缓打个套路。
看到祖安进来，皇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冲他招了招手：“来，帮我抬一下腿。”
祖安神色古怪，来到她身旁，在对方指点下，拖着她的一只小腿往上抬，最终一只腿站立，另一只腿笔直朝向屋顶，整个人站着摆了个一字马，紧接着她双手缓缓张开，整个人成了一个十字造型，从旁边看着，甚至恍惚间分不清哪是手，哪是腿。
祖安有些惊讶于她的柔韧性，皇后却忽然开口叹了一口气：“哎，还是老了，当年我这样根本不需要人帮忙的。”
“娘娘有伤在身，这么多年经脉有些淤塞，所以稍稍退步很正常，不过看得出恢复得很快。”祖安说道，刚刚帮她的时候只是稍稍用了点力，主要还是她自己就成功做到了这个姿势。
皇后侧头对他妩媚一笑：“这还多亏你的操劳。”
祖安心头一荡，这女人真是个妖精。
看着她这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祖安好不容易才稳定住心神：“呃，娘娘能不能先下来。”
皇后微微摇了摇头：“我的功法有些特殊，需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好不容易有了恢复希望，可不能懈怠。”
祖安没办法，只好说道：“对了，这次过来是向娘娘报备一声，我很快要离开京城了。”
“是要去紫山么？”皇后倒是丝毫不意外。
祖安吃了一惊：“娘娘已经知道了？”
要知道前脚皇帝才刚和自己说过此事，她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自己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个皇后在宫中的实力啊。
“这不难猜，如今赵昊身边也没几个可用之人，没谁比你更合适。”皇后笑了笑，不过很快严肃地说道，“你此去要小心，这件事绝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祖安心中一惊：“还望娘娘指点。”
谁知道皇后却笑而不语：“你马上要离京了，又是很久都见不到了，不如趁这机会好好来指点一下我，助我恢复一臂之力？”
祖安神色古怪，怎么有一种自己要靠出卖美色获取情报的感觉似的。
“怎么指点？”
“就像现在这样啊，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我试试看能不能在你帮助下成功运转昔日功法。”皇后眼神中有一丝勾魂夺魄之意。
看着眼前摆成十字形的女人，祖安一时间有些懵逼。
第86章 心跳
祖安原本才从太子妃那里出来，整个人还尚处于贤者时间，再加上一直以来对皇后比较警惕，所以时不时警惕告诫自己要和这个女人保持距离。
可架不住二弟这家伙不争气啊！
二弟也很委屈，不是他不争气，而是这女人花样太多了。
……
两声叹息同时响起，各自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犹如一把精巧的锁，尘封多年，终于等来了命中注定的钥匙。
一旦锁芯被解开，皇后渐渐感受到昔日凝滞消失的元气开始渐渐恢复了起来。
于此同时，她的五感也比平日更敏锐了几分，正娇笑着要说什么，忽然皱了皱鼻子，似乎在嗅着空气中什么味道：“咦，怎么似乎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祖安顿时瀑布汗，这女人是狗鼻子么，这都闻得到？
要知道他从东宫那里出来，特意以水系法术清洁了一下全身，但毕竟不是真正洗澡，清洗的也就是外层的衣服而已。
“怎么可能！”祖安开始尽力帮助她体内元气恢复运转，让她没机会再想东想西。
皇后一想也是，这宫中的女人都是皇家的，除了自己还有谁这么胆大包天。
而且紧接着她也被体内汹涌澎湃的元气冲击弄得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思考了。
祖安趁机问道：“娘娘刚刚提到此去紫山事情不简单到底是什么意思？”
皇后此时身心舒畅，声音也没了平时那种高傲，相反极为柔顺服帖：“具体我也不知，但综合各方面情报来看，紫山那边似乎有一张大网，有山雨欲来之势，而且我也略通星象之术，观紫山方向有大凶之兆，似乎有十绝之像，史上每次这种征兆出现的时候，都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鲜有生还者，所以我才提醒你。”
祖安有些惊讶，他知道星象占卜的高手是国立学院的七瑶光，万万没料到皇后竟然也精于此道。
听她说得如此严重，祖安不禁对此行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正准备问皇后有哪几方面的情报，平日里皇后肯定不会告诉他的，但此时的状态，对方完全处于他的掌控之中，让他有一种让她生就生，让她死就死的征服欲，显然是会说的。
结果刚刚开口，外面忽然传来了小卓子公鸭嗓的高喊：“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寝宫中两人大惊失色，祖安急忙要退出，可偏偏皇后此时也本能地将腿放下来要站直，两股力交织在一起，一时间让两人难以分开。
也亏得祖安的体魄百炼成钢，否则这一瞬间恐怕已经足以鸡飞蛋打了。
就是这种越是焦急越是分不开的紧迫感，再加上想到皇帝发现的死亡临近之意，两人整个大脑一阵空白，身体比平日里不知道敏-感多少倍。
祖安虎吼一声，幸好及时强行压住将声音收在了喉咙之中。
皇后觉得体内仿佛无数座火山爆发，那一瞬间整个人都差点直接晕了过去。
幸好两人保持着最后的清明，终于成功分开，皇后脸色苍白无比：“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赵昊又不是傻子，进来看到两人同处一室，而且如今这番模样，哪还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等待两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了。
不仅是他们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还会被株连九族。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既然如此，不如死前将这些年的怨恨彻底发泄出来，让赵昊余生也不好受。
她此时脑海中浮现出无数能打击赵昊道心的犀利言辞。
幸好祖安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然后打开角落里的柜子躲了进去。
皇后看得又气又急，赵昊什么修为，你藏在那里怎么瞒得过？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她迅速整理好衣裙，内心忐忑地迎了出去。
“狗奴才这么大声音干什么？”外面响起了赵昊的怒斥，显然被小卓子忽然高亢的声音弄得有些不满。
小卓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赵昊皱了皱眉头，但也总不至于因此治对方罪，更何况对方还是皇后宫里的人。
他不再搭理小卓子，直接往里推门而入。
正好皇后正往外迎出来：“臣妾见过皇上。”
皇后柳凝此时胆战心惊，脑海中几乎一团浆糊，身子也不禁有些颤抖起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刚刚反应的余韵。
赵昊正要说什么，忽然眼前一亮，觉得今天的皇后脸蛋儿格外的娇艳动人，而且她如今这怯生生的样子和平日里那副桀骜不驯截然不同，有一种莫名的我见犹怜之感。
他情不自禁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皇后请起。”
对方手接触到她，皇后有一种抗拒感，下意识往后面一缩。
赵昊何等敏锐，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这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过皇后却反倒渐渐镇定下来，因为她发现赵昊似乎并没有发现祖安，否则刚才已经第一时间发作了，也不至于和颜悦色扶起她。
她心中震惊无比，完全不知道祖安是如何办到的。
赵昊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神念完全铺开，整个京城的一举一动都未必瞒得过他的耳目，只不过他平时一般不这样浪费精神力而已。
但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不主动打开神念，藏在柜子里的祖安也应该早被发现了才是。
柜子里的祖安则是庆幸不已，还是键盘系统的技能靠谱，黑暗隐身，在完全黑暗的地方能完全隐身，同时隐匿住气息，连皇帝也感知不到。
这时赵昊的声音传来：“你的身子为什么颤抖得如此厉害，难不成在怕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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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面甚至有一种讥讽之意。
祖安神色古怪，这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些奇怪，两人的过往应该有什么隐情才是。
“皇上威震寰宇，臣妾又岂能不怕。”皇后低头答道。
赵昊碰了个软钉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抬起头来，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心中不禁升起几丝怪异之感，这女人今天娇艳得未免太反常了些。
这时皇后已经彻底平静下来，宫闱中这么多年的生活，让她锻炼出一颗强大的内心：“刚刚在试着练功的缘故。”
“练功？”赵昊叹了一口气，“看来你果然还是不甘心当一个普通人。”
皇后反问道：“皇上觉得这种情况下谁能甘心？”
赵昊有些不悦，不过还是说道：“朕会让人再送些灵药过来，前段时间地方上进贡了一天才地宝，说不定能帮助到你的伤势恢复。”
“多谢皇上。”皇后心中暗暗冷笑，这么多年嘴上说得漂亮，可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是尽心尽力帮她找的话，又岂会一点起色都没有？
说到底一个修为废掉的皇后最符合他的利益罢了。
幸好自己已经找到解救之法了，不需要他假惺惺了。
“你总是这样，”赵昊似乎感觉出了她语气中的应付，不禁有些恼怒，似乎欲发作，不过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也罢，当年的事情你有怨言，朕不怪你。”
祖安八卦心顿起，当年究竟啥事啊，让赵昊这样的唯我独尊的存在，竟然都会对一个女子服软？
第87章 人生离合
皇后淡淡地说道：“陛下言重了，臣妾对陛下忠贞不二，又岂敢有任何埋怨之心？”
说话间她忽然心头一跳，因为感觉到刚刚留在自己体内的东西似乎快淌出来了，这种情况下和赵昊说这种话，饶是她城府极深，此时也有些尴尬。
赵昊哼了一声，显然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注意到她那一瞬间的蹙眉，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么，要不要朕传太医？”
“不用，臣妾现在没什么不舒服，恰恰相反，前所未有的好。”皇后想到刚刚的场景，灵魂上都有一种颤动之感。
一开始听到赵昊来了，她吓到了极致，但后面转危为安，她就有些回味刚刚那一瞬间的事情了，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这一辈子说不定再也不会更快乐了。
柜子里的祖安表情也有些异样，这女人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哎，还是她们京城里的人会玩啊。
赵昊只当皇后是在说反话，倒也没怀疑什么：“不久后朕要去紫山封禅，你也一起去吧。”
“封禅的事情臣妾也有所耳闻，在这里要恭喜陛下完成如此丰功伟绩，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皇后语气谦卑，但听起来总是缺少了几分真诚热情之意，“只不过臣妾已经是个废人了，实在懒得动弹，就不去掺和紫山的事情了，还望皇上见谅。”
赵昊仔细端详了她一番，似乎是在判断她的真实心思。
皇后此时早已调整好了心态，平静地看着他，如果世上有谁不怕赵昊，恐怕非她莫属了。
良久后赵昊叹了一口气：“也罢，你就好好在京城调养身子吧，另外也照拂一下京城局势。”
皇后眼帘低垂：“臣妾如今自保都难，又哪里还有余力照拂京城局势。”
赵昊脸色一沉，对方话里总是带着刺，听着真是让人窝火。
隔了一会儿他这才说道：“皇后帮忙占卜一下此行吉凶吧，不知为何，最近朕总有些心神不宁。”
衣柜中的祖安恍然大悟，难怪从刚刚开始皇帝的脾气就格外的好，原来是有求而来啊。
话说强如赵昊，竟然都要向皇后请教占卜星象之术，看来皇后这方面的造诣比我想象中更高啊。
皇后答道：“自然是大吉！”
祖安听得神色古怪，这说的和她刚刚告诉我的截然相反啊。
赵昊果然也有些不满：“你算都没算，就说是大吉？”皇后不慌不忙答道：“陛下天下无敌，以前也就妖皇堪堪当个对手而已，如今妖皇已死，天下间还有谁值得一提？就算有些许阴谋诡计，在陛下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哈哈哈，说得好，”赵昊顿时龙颜大悦，不仅是因为对方这番话搔到了他痒-处，更因为皇后话中透露出一个情报——此行有些许阴谋诡计。
这就证明皇后确实是真的算过，而非信口雌黄。
对方的卜算和自己对此行的判断差不多，那就没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皇后就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了。”已经达到目的，赵昊自然没有什么留恋的。
“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半跪在地上行礼。
看着她顺从的姿势，还有那艳如桃李的面容，赵昊觉得今日的皇后格外动人，想到这么多年都没宠幸过她了，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他咽了咽口水，往她伸出手去。
皇后注意到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是个女人，又是一个成熟到极致的女人，又岂会读不出他眼神中的含义？
她没想到平日里无情到极致的赵昊今天竟然会对自己动情。
一时间她心中有些慌乱，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反抗？对方的修为，真的坚持的话，她又哪里反抗得了。
可不反抗？那等会儿还不是什么都曝光了，自己和祖安会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她一颗心立马紧了起来，连身子都情不自禁又开始颤抖。
幸好这时赵昊又将手放下，迷醉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坚毅，自己寿元无多，不能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元。
他冲皇后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他离开之后，皇后整个人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祖安从柜子里出来将她扶了起来。
皇后伸手揽住他的颈子：“刚刚我真是魂都快吓没了。”
祖安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是。”
这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说实话当初和皇后搅在一起，主要是当初在西犬丘秘境中被赵昊整得太狠了，心中存着一丝郁结之意，完全是一种另类的报复。
可后面冷静下来，很清楚这件事风险太大，刚刚就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啊。
不过得知连赵昊都要向她请教，祖安渐渐发现她并非自己一开始想象中的那种深宫怨妇，身上还藏着太多秘密等着他发掘。
正要问紫山封禅一事，皇后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别说话。”
感受到她的动作，祖安神色古怪，这女人还真是疯狂，赵昊才刚走啊？
……
当祖安离开皇宫地时候，脚步都有些虚浮。
回忆起刚刚的旖旎，不得不赞叹皇后真是浑身都是水做的。
不过他很快收拾好心情，特意施展蓝凫吸引周围的水元素对浑身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侯爵府中。
楚初颜一席白裙，倚靠在水榭栏杆上，正望着天上出神，和周围的环境共同构成了一副美丽自然的画卷。
那一刻祖安有一种静谧之感，仿佛身心都被洗涤了一番。
他不禁懊恼异常，刚刚为何会那么冲动啊，一股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事前淫如魔，事后圣如佛。
“你回来啦。”看到祖安，楚初颜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淡淡地喜意。
“你在看什么呢？”祖安走了过去，在她身前几步停下，生怕此时的自己靠近会亵-渎了她。
“我看这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何尝不是如此。”楚初颜轻轻叹了一口气。
祖安一惊，听出了她话中的离别之意，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走？”
楚初颜嗯了一声：“这段时间和你在一起太快乐了，以至于我都忘了还有一场和魔教圣女的决斗。”
祖安急忙说道：“你们又没定具体的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啊。”
“原本确实如此，但……”楚初颜玉颊微晕，“但和你在一起心情过于愉悦，和我所学的《太上忘情篇》背道而驰，我都察觉到最近我境界似乎都有些不稳固了，再继续在这边生活一段时间，说不定还要跌落境界，到时候肯定不是魔教圣女的对手，一来此事事关白玉京的颜面，二来……我也不想输给她。”
祖安有些恼怒：“这《太上忘情篇》真是有毛病，燕雪痕都教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初颜秀蛾微蹙：“不要对师尊不敬。”
祖安神色古怪，心想这就叫对她不敬了，要是你知道我在她身上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第88章 国师
最终祖安没有阻止楚初颜的决定，毕竟这次决斗对她真的很重要，他也不希望对方放弃自我，全都扑在他的身上，那样就失去了明月城那天之娇女的风采。
只不过不知道红泪准备得怎么样，要是输得太惨，她那边恐怕也很难交待。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准备什么时候走啊。”祖安叹了一口气。
“一直在等你回来，和你聊完了就走。”楚初颜眼中也是不舍。
祖安：“？？？”
似乎也察觉到这样太过突兀，楚初颜不好意思解释道：“我需要在山林之间感受一下孤独，放空自己的心灵，慢慢找回太上忘情的心境，接着才能去魔教找秋红泪，所以时间有些紧张。”
祖安：“……”
“真的要和你师父商量一下，改一下这门心法了，完全不符合人性。”
楚初颜和燕雪痕完全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如果不是自己让她们沾染了一些人间烟火气，这样发展下去恐怕不说成仙，恐怕真要修成冰石女了。
楚初颜抿嘴一笑：“那恐怕有点难，师尊很凶的，小心到时候她揍你。”
祖安腹诽不已，她没揍过我，倒是被我抽了不知道多少顿。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幼昭就麻烦你在京城多加照应了。”楚初颜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犹如一道浮云，飘然远去。
“好。”祖安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和她说去紫山的事情，对方大战在即，没必要让她平添担心，影响心境，特别是太上忘情的功法又如此坑爹的情况。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祖安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原本满园生香的宅子显得格外空旷，再也没有了家的温暖。
接下来几日，祖安的情绪都低落了不少，只好把精力用在公事上。
收集易郡的资料，还有一切和金牌第七相关的情报。
肖建仁和戴老七陈老八则被他提前派往易郡去打前哨了。
他则趁这几天带郑旦再去了一趟国立学院，拜访颜羡古，落实了一下拜师的事情。
因为桑家计划伪造遗腹子的事情，所以郑旦不能一直在学院中，不然肯定瞒不住。
所以是打算偶尔来这边一下，得到颜羡古指点后，在家领悟修行。原本这个要求有些不知好歹了，但有谢道韫在从中周旋，整个过程倒是相当顺利。
毕竟颜羡古也一直在闭关修行，短时间倒也不用郑旦上山。
祖安有些好奇，这个颜羡古倒是有些神秘，自己来学院这边也有好几次了，但似乎没怎么见过他？
祖安和郑旦办完事情正要下山之际，谢道韫却偷偷喊住他，然后羞涩地递给了他一个香囊。
看到他惊讶的眼神，谢道韫急忙解释道：“你不要多想，上次你送我的奇木妖沙太过珍贵了，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想来想去帮你求了个平安符，你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希望能保佑你逢凶化吉。”
尽管这样说着，但她那通红的脸蛋儿似乎出卖了她的部分心思。
“多谢道韫妹妹。”祖安接过尚带余温的香囊，之前谢道韫送过她几次，每次里面的符箓都帮到了他，这次却没有说明其中符箓的作用，想来只是单纯从寺庙或者道观里求来的，这代表着一片心意，他当然不会嫌弃。
听到他的称呼，谢道韫心头一跳，不敢和他对视，随意说了两句便急匆匆转身逃离了现场。
下山的时候郑旦忍不住打趣道：“刚刚谢小姐送了你什么定情信物啊？”
祖安一头黑线：“朋友间的正常往来，别乱想，要是影响了谢小姐的名声就不好了。”
郑旦冷笑道：“都送男子香囊了，还担心别人说她名声么？”
祖安没好气地说道：“人家现在是你师姐了，而且刚刚帮了你大忙，这样背后说她恐怕不太好吧。”
郑旦有些郁闷道：“要是早知道需要我的男人出卖男色，我才不会同意来呢。”
“那好呀，我们现在还没走远，去和颜大师说你不愿进学院。”祖安作势拉着她往回走。
郑旦急忙求饶：“哎呀，人家只是和你开玩笑啦，我巴不得你再被几个这样厉害的女人包养，然后再包养我呢。”
祖安：“……”
这女人的脑回路和一般女人比起来确实不一样。
两人打闹的同时，谢道韫已经回到了颜羡古闭关门外：“老师，你找我？”
石门之中，颜羡古苍老的声音传来：“你去一趟紫山，检查一下那里的山脉大势有没有被人为篡改过，皇上即将前往紫山封禅，很可能有宵小之徒在那边布置什么阴谋。”
谢道韫不禁一怔：“紫山有国师坐镇，还需要我去么？”
大周王朝当年一统天下，也得到了道门九宗不少人的支持，其中以九宗之正阳派尤甚，事后论功行赏，正阳派掌门王无邪被封为国师，以历史上充满传奇色彩的紫山作为道场，风头一时无两，是和国立学院祭酒相提并论的人物，甚至江湖中不少人好奇国师和祭酒谁的修为更高。
只不过国师远在紫山，平日里处于半隐世的状态，所以名声输了祭酒一筹。
但天下间真正的高手没人敢忽视他，所以谢道韫不觉得有谁能够在紫山布置什么陷阱阵法。
石门之中沉默良久，颜羡古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别随意相信任何人，亲近之人都未必可靠，更何况一个你素不相识之人。”
谢道韫一惊：“难道国师那边会出问题？”
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可谓石破天惊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备无患而已。”颜羡古缓缓说道。
谢道韫脑海中却是出现了太多种可能，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师父，如果真是国师那边有什么问题，弟子本领低微，恐怕就算到了现场也看不出来。”
她虽然自认为资质不错，这段时间符箓阵法之术突飞猛进，但和国师比起来犹如萤火之光。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就按照前些日子我教你的那些做，自然能判断出来紫山有没有陷阱。”颜羡古安慰道。
听老师这样说，谢道韫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同时心中有些惆怅，自己马上去紫山了，恐怕短时间都没法见到祖大哥了……
这个念头一出，她悚然一惊，谢道韫啊谢道韫，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多年从弟弟那里看的还少了么，一个女人如果太过主动，往往不会被珍惜。
不过她马上又纠结起来，祖大哥身边那些优秀的红颜知己实在太多，自己如果不主动恐怕……
“你最近心境有些乱，是因为今天那个男人么？”颜羡古的声音突然响起。
“哪有！”谢道韫立马否认，继而羞恼娇嗔道，“老师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
“哈哈哈，老师也年轻过，那个祖安倒是个妙人……”感受到门外弟子似乎要爆发了，颜羡古说道，“既然没有那今天就出发吧，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相信此行能让你的修行更上一层楼。”
“是！”听老师说起修行，谢道韫也郑重起来。
她一个人很快踏上了去紫山的旅途，她万万没想到离京三日之后，朝廷便发布了一道命令，近日紫山正阳观发生了一场大火损毁了不少建筑，鉴于紫山众建筑年代久远，着申候祖安带领羽林卫和一干能工巧匠前往修缮，彰显朝廷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