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 陈文军,是你吗?
阮爱红冷冷看着孙玉竹。
即便孙玉竹戴着帽子和墨镜,只露出下半张脸,她也能看出孙玉竹脸上的不屑和高高在上。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孙玉竹递过来的钱,而是说道:“我是护工,你请我照顾你女儿,还没给我结账。
还有,昨晚我被当成小偷,被公安带出医院,现在医院里的人肯定都知道了,就算你们给我道歉,我的名声也坏了,工作也会受影响。
这个你们得给我解决吧?总不能说几句对不起,给几张钞票了完事了,我的名声怎么办?以后别人都当我是小偷,谁还会请我?”
孙玉竹不悦地皱起眉头:“你嫌钱少?”
阮爱红立刻说道:“除了我的工资,我可以不要你的钱,但是你得恢复我的名誉,不能影响到我以后的工作。
还有,你们得保证,以后不会再针对我。
我知道,你们这样的人,只要随便动动嘴皮子,就有的是人帮你们做事。只要你们发句话,我以后都别想找到工作。
既然你们说是来道歉的,我希望你们能有诚意一点,我就是一个小小的护工,得罪不起你们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能丢了工作。
我还要养女儿,要是以后都没了工作,我和我女儿以后怎么办?你们也是有女儿的人,我不求别的,只希望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
只要你们恢复我的名誉,以后咱们各不相干。我不会去找你们的麻烦,但也请你们忘了我这只小蚂蚁,别找我的麻烦。”
孙玉竹更不高兴了。
这个老女人什么意思?居然怀疑他们以后继续找她的麻烦!她以为她是谁?什么大人物么?他们又不是闲得发慌,怎么会找她的麻烦?
这话说得,好像他们都是心胸狭隘的小人似的,太过分了!
她正想说点什么,突然被陈文军拉了一把。
陈文军很爽快地说道:“你放心,我们会跟医院那边打招呼,说明你没偷东西,让医院那边给你安排工作。”
他越说越大度,“你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也是经常做慈善的,你生活困难,我们能帮的肯定会帮,这点你尽管放心。”
他是做生意的,早就练出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此时当着那些工作人员和领导的面,一番话说得格外漂亮。
然而阮爱红听到他的声音,脸色刷地就变了,眼睛也瞪圆了,死死地朝他看来,颤抖着声音激动地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文军愣了一下,直觉阮爱红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他诧异地打量着阮爱红,突然越看越觉得眼熟。想到阮爱红的名字,他也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这时孙玉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把陈文军往身后一拉,随后脚步一挪,挡住了阮爱红的视线。
她说道:“这事我们答应了,你以后要是有困难,找我就行了。我爱人工作很忙,这些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阮爱红却是往旁边走了一步,依旧直勾勾地看着陈文军:“陈文军,是你吗?”
1292 绝世渣男
陈文军震惊地看着阮爱红,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是……”
说到这里,他怔怔地看着满脸沧桑的阮爱红,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爱红嘲讽地扯了扯嘴角:“陈文军,还真是你啊,你不认识我了?也是,我现在的样子跟以前差别太大了,你哪里还能认得出来?”
陈文军被她说得有些无地自容。
他震惊地看着阮爱红,只见她肤色暗沉发干,眼白发黄,眼尾还爬满了鱼尾纹,早已和过去青春靓丽的模样大相径庭。
直到现在,他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女人竟然是阮爱红。
当初那个清秀害羞的漂亮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陈文军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还有种强烈的失望。
孙玉竹看在眼里,心中惊慌不已。她紧张地拉住陈文军,再次挡住阮爱红看向陈文军的目光,嘴里飞快说道:“你不是说有事情要忙吗?
要不你先去忙吧,我在这儿陪着阮大姐,顺便送她去医院。对了,你先把丽莎送回去,她脚上有伤,我一个人搬不动她。”
陈文军一听就知道孙玉竹是在找借口让他离开,顿时心情一阵复杂。
他真的没有想到,被陈丽莎冤枉的阮爱红居然就是他认识的那一个。
突然看到曾经的故人,他的内心十分震动,然而看到这个满脸沧桑的阮爱红,他却突然没了开口跟她叙旧的勇气。
只觉得曾经的所有美好,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都染上了污秽,变得丑陋不堪。
陈文军看着阮爱红那双痛恨的眼睛,心中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想要逃离的冲动。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
“我是有些忙,先回去了。”
他强笑着说出这句话,心虚得没敢去看阮爱红的眼睛,说完就想推着轮椅离开。
阮爱红见状连忙说道:“陈文军,你不是来跟我道歉的吗?我还没有原谅你呢,你怎么现在就要走?”
孙玉竹不悦地拦住她:“阮大姐,我家先生是真的有事情要忙,你说的那些事情我会处理,昨晚的事本就跟我家先生没关系,就用不着他来道歉了吧?”
她已经猜到陈文军和阮爱红关系匪浅,又岂会让陈文军继续留在这里,给阮爱红机会纠缠陈文军?
不管他们以前是什么关系,现在她才是陈文军的妻子!
陈文军心虚地停顿了一下,很快又抓紧了轮椅的扶手,推着轮椅继续往外走。
却不想陈丽莎居然在这时候闹了起来:“爸爸你快停下!我不要走!我还要道歉!她还没有原谅我呢!”
她现在还是忘不掉那个可怕的血字,肯定是因为阮爱红没有原谅她的缘故!
所以她不能走!她得留在这里,让阮爱红原谅她!
陈文军吓了一跳,看着陈丽莎有些不知所措。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爱红,可陈丽莎现在不肯走,他该怎么做?
阮爱红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一双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她死死瞪着陈文军高大宽厚的背影,激动地质问道:“陈文军,她是你女儿?”
1293 同女不同命
陈文军听着阮爱红的质问,心情更加复杂。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回答,孙玉竹突然激动地说道:“丽莎当然是他的女儿,阮大姐,我们还是先来说说你工作的事吧。”
她故意咬重了“工作”两个字,威胁的意思非常明显。
阮爱红听出她的威胁之意,瞳孔猛地放大,随即变得更加激动:“陈文军,你对你这个女儿真好啊,把她养得跟小公主一样。
可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你为了回城,抛下我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可以不在乎。
可玉兰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怎么能够对她这么残忍?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
她今年高三,马上就要上大学。你知不知道她活得有多辛苦?
为了学费,她经常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地哭,每天学习到很晚,就为了能够考出一个好成绩,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拿到奖学金交学费。
陈文军,你还是男人吗?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简直就是陈世美!”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围观的工作人员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神展开,被冤枉偷东西的阮爱红居然是陈文军的前任老婆!
这个陈文军穿得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有钱大老板,还有他旁边那两个女人,穿的也都是牌子货。
可阮爱红呢?
她一看就是那种又穷又苦的女人,在医院当护工,挣点辛苦钱,还被陈文军后来的老婆跟女儿给欺负了。
这女人还真是命苦。
还有她女儿,明明有个富豪父亲,却是一点光都没沾到,还要为学费发愁。
搁谁心里也不会好受吧?
难怪阮爱红这么激动。
众人同情地看着阮爱红,可这种事情,他们作为外人也没法干涉。
孙玉竹则是最激动的,她紧张到了极点,对于阮爱红的痛恨也到了极点。
这个老女人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陈文军养她女儿?
他们都离婚多少年了!
她下意识看向陈文军,生怕陈文军提出要养那个便宜女儿。
陈文军这时回过了头。
他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阮爱红,可玉兰确实是他的女儿。以前他得仰仗老丈人,只能把过去通通忘掉。
现在他已经功成名就,身价百万,多养一个女儿自然不在话下。
更何况,玉兰毕竟是他亲生女儿。
他现在有了条件,总不能让亲生女儿继续过苦日子。
陈文军就问:“玉兰她也在龙京吗?在哪个学校?我能见见她吗?”
孙玉竹听到这话,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脸色也变得有些扭曲。
不过她毕竟是聪明人,所以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还善解人意地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她看向阮爱红,“阮大姐,我觉得还是不要打扰这些同志们的工作比较好,你觉得呢?”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些私事,总不能在这里说。
阮爱红厌恶地看着她,但还是退了一步:“那就出去再说吧。”
1294 超出她的预料
姜芷莹坐在教室里,手掌拖着腮帮子,郁闷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哎,好无聊。
随堂考早就结束了,班主任李老师抱着厚厚一摞写好的卷子急匆匆地走了,看样子是急着回办公室批改。
他们却还得上别的课。
复习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因为每天不是自习,就是考试,讲卷子,没什么特别的。
好在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多月,姜芷莹觉得自己还能忍忍。
就当是锻炼心性了。
姜芷莹刚叹完一口气,上课铃又响了。
任课老师走进来,依旧是让他们自己复习,遇到有不懂的可以找老师讲解。
姜芷莹熟练地拿出模拟卷子,开始刷题打发时间。
谁知课上到一半,突然有人来到了教室门口。
姜芷莹察觉有人朝她看过来,下意识抬眼一望,只见上午才在拘留所里见过的阮爱红居然站在教室门口。
显然是被放出来了。
而且看样子,她是来找阮玉兰的。
姜芷莹勾了勾唇,心里有些满意:看来她上午给陈丽莎打过去的电话效果不错。
虽然她也对陈家的生意下了手,但陈文军是个老奸巨猾的生意人,在弄清楚敌人底细之前,应该不会急着出手。
阮爱红能够这么快出来,多半还是陈丽莎的“功劳”。
这位千金小姐年轻又任性,做事从不考虑后果,比陈文军和孙玉竹冲动多了。
她上午给陈丽莎打电话的时候并不确定效果如何,所以才对陈文军的生意动了手,添了一把火。
现在看来,声音魅惑的效果倒是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了。
若是她以后继续升级,岂不是能够做到令行禁止?只要一张口,就能让人乖乖听话?
姜芷莹被这个猜测吓了一跳,干脆不再多想。
以后的事情多想无益,有那功夫,倒不如努力提升实力。
姜芷莹抛开思绪,也不再去看阮爱红,收回目光就要继续做卷子。
原本坐在讲台上的任课老师发现了阮爱红,怕打扰了正在自习的学生,就走出去小声问她:“大姐你好,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阮爱红面对女儿的老师,顿时有些无措:“我来找阮玉兰,她是我闺女。还有那位姜同学,我想谢谢她。
老师你好,能让她们出来一下吗?我就带她们去附近吃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任课老师愣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那行,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这就进去帮你叫人。”
阮爱红连忙道谢,态度紧张得不得了:“谢谢老师!谢谢你!”
她这样,倒是让任课老师很不习惯,嘴里连说“没事没事”,进去叫了阮玉兰和姜芷莹。
阮玉兰一听是阮爱红来了,激动地眼睛都亮了,不住地朝窗外看,恨不得立马飞出去。
姜芷莹却有些意外,阮爱红居然不光是来找女儿的,还要感谢她?
她只是微微迟疑了片刻,就答应了,跟阮玉兰一起走了出去。
既然阮爱红想道谢,那就让她谢好了,免得她一直惦记着这事,心里有包袱。
却不想这一出去,竟是见到了陈家人!
1295 仇人相见
学校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阮爱红说要带阮玉兰和姜芷莹出去吃点东西,姜芷莹自然不好拒绝。
她反正无聊呢,出去逛逛,打发下时间也好。
谁知阮爱红带着她们到了外头一家咖啡店,刚走进去,姜芷莹就看到了陈家人。
姜芷莹:“???”
要不是在陈文军脸上看到了点东西,她险些就要怀疑这是一场专门针对她的鸿门宴了!
恰在这时,陈丽莎也看到了她,激动得当场惊叫了出来:“居然是你!”
姜芷莹见她如此激动,反倒笑了:“陈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看起来气色不错,看来身体没有大碍。”
陈丽莎气得瞪着她!
一张俏脸涨得通红,看起来还挺漂亮。
她是娇养出来的,皮肤白嫩,头发也保养得柔顺油亮,一身时髦的名牌穿搭,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一位有钱大小姐,高高在上的白天鹅。
跟她比起来,阮玉兰就差得多了。
当然,阮玉兰长得不丑,模样很秀气,五官长得并不差。
胜在年轻,她的皮肤也好。
就是没有陈丽莎那么白,个子也矮了点,一副营养不良的豆芽菜模样。
就连头发,都有些细弱发黄。
身上穿的是校服和帆布鞋,加起来恐怕还没有陈丽莎的袜子贵。
这就是同人不同命,让人唏嘘又无奈。
姜芷莹感慨的时候,陈文军和孙玉竹也在打量她和阮玉兰。
陈文军不愧是成功商人,眼神很隐晦,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敌意。
孙玉竹的眼神就要露骨多了,充满了侵略意味,即便隔着墨镜,都能够让人感觉到她那直勾勾的敌意。
阮玉兰有些不安地往阮爱红身边靠了靠,紧张地小声问:“妈妈,他们是谁?”
阮爱红心疼地拉住她。
她又不是没长眼睛,岂会看不出阮玉兰和陈丽莎之间的差距?
正是看了出来,才让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是她对不起女儿,她没本事,没能把女儿养好,让女儿跟着她过苦日子。
阮爱红满心愧疚,没等她开口,陈文军就率先朝阮玉兰招了招手,态度十分热情:“兰兰,快过来!”
当年他抛下阮爱红和阮玉兰回城的时候,阮玉兰还是个小娃娃。
陈文军此时看着她瘦瘦小小的个子,脑子里突然就回想起了当年他走的时候,阮玉兰眼巴巴看着他,哭着喊他的样子,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儿。
这些年他刻意不去回忆从前,本以为早忘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却不想如今一看见阮玉兰,那些回忆就争先恐后地翻涌了出来,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陈文军眼神复杂地看着阮玉兰,阮玉兰却是早忘了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见他一脸慈爱地招手,她越发紧张地朝阮爱红身边缩了缩。
“妈,他是谁啊?”
她小声问道,心里却已经猜到了陈文军的身份。
只是不敢相信,也有些不愿意接受。
阮玉兰虽然因为家庭的缘故有些自卑怯懦,可她不是傻子,甚至智商并不低。
此时她看着陈家三人光鲜亮丽的模样,心里越发抵触。
1296 姜芷莹的态度
阮玉兰其实早忘了陈文军的模样,也没见过陈文军的照片,可看到陈文军后,她还是很快猜了出来。
大概是亲人的血脉之间真的会有感应,反正阮玉兰一看到陈文军,她心里就隐隐有了个猜测。
后来陈文军笑着朝她招手,那份猜测就变得越发肯定。
只是看着西装革履的陈文军,还有他身边那对浑身名牌,时髦光鲜的母女,阮玉兰心里又陡然生出强烈的自惭形秽之感。
还有股强烈的敌意跟不甘。
她是天真了点,但不是傻子。亲生父亲抛弃了她们母女,她心里哪可能没有丝毫怨言?
这些年她在村里长大,眼巴巴看着其他孩子都有父亲,她却因为没有父亲,总是被人欺负和嘲笑。
村里人还总是议论她父亲抛弃她们母女的事,说他肯定娶了新老婆,给她生了弟弟妹妹。
还说就是因为她是个丫头,不是儿子,她父亲才会抛弃她们。
阮玉兰听得多了,所以整个人越来越自卑,还经常羞愧自己是个女孩儿。
她小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个男孩儿,父亲是不是就不会抛下她们离开?
直到后来长大了,学到了更多知识,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村里那些人其实是在胡说八道。
可她的性格已经养成,却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她还是经常自卑,胆子也小,即便听到村里有人议论,也不敢当面反驳对方。
她不想听那些村人的议论,也不想再被他们嘲笑,所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留在外头不回去了。
却不想,平平淡淡的日子,却在今天突然出现了这么大的转折。
先是妈妈出事,被当成小偷关了起来。
现在她又看到了疑似父亲的男人。
这一天真是太突然了。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专门来看她的吗?可他走了那么多年,从未回来找过她们,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阮玉兰心里生出强烈的抵触,很快又警惕起来。
她猜想不出陈文军来找她们母女的原因,只能小心戒备,不能再让他欺负了她和妈妈。
阮玉兰太警惕了,就站在了原地,没再往前走。
她确实不太想过去。
阮爱红见状,只得轻轻推了她一把:“兰兰,别站在这儿,我们先过去。”
阮玉兰为难地看向她,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小声说道:“妈,我不想过去。”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姜芷莹却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还朝陈家三人笑了笑,直接在三人对面坐了下来。
即便陈丽莎死死瞪着她,她也没有半点怯场的意思。
陈文军和孙玉竹看在眼里,不禁对姜芷莹多了几分在意。
他们刚刚都在留意阮玉兰,倒是把姜芷莹给忘了,此时看到姜芷莹落落大方的姿态,夫妻俩就不约而同地意识到姜芷莹的出身不简单。
毕竟,一般像她这么大的孩子,突然见到他们这样的陌生长辈,总会有些局促。
姜芷莹却是丝毫没有。
只有出身不凡,家境优渥,见识渊博的孩子,才能像她这么处之泰然。
1297 姜芷莹VS老狐狸
陈文军和孙玉竹都不年轻了,自然不会像陈丽莎那么任性。夫妻俩看着姜芷莹落落大方的态度,一时间想的就有些多。
陈文军甚至连阮玉兰这个亲生女儿都顾不上了,微笑着热情地跟姜芷莹打招呼:“你是兰兰的同学吧?既然你们一起来了,想来关系不错,不知道怎么称呼?”
陈丽莎一听急了,连忙说道:“爸爸,她就是……”
刚说到这儿,就被孙玉竹用力拉了一把。她不解地看向孙玉竹,对上孙玉竹警告的眼神后,只得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姜芷莹就觉得很好笑,陈家人的态度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她就不信,陈文军猜不出她就是那个打电话的人。可他现在却装作不知道,还从阮玉兰那边下手,跟她拉进关系,打探她的身份。
真是太鸡贼了。
果然不愧是个做大生意的老狐狸!
确实够狡猾!
跟他比起来,阮玉兰简直就是个傻白甜!
陈丽莎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她毕竟不是亲生的,没有继承到陈文军的老奸巨猾倒也说得过去。
阮玉兰的话,智商肯定不低,只是她的傻白甜应该是随了阮爱红。
要是阮爱红有本事,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姜芷莹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想对于他人的人生过多置喙。
她之所以走过来,只是因为来都来了,直接转身离开反倒显得她多怂似的。
而且她也有些同情阮玉兰和阮爱红。
光凭这对老实人母女,哪里会是陈文军和孙玉竹这种老狐狸的对手?
既然她遇到了,那就顺手帮一把好了。
反正她也看陈家三人不顺眼。
尤其是孙玉竹,那眼神真是太让人厌恶了。不过是占了时代的便宜,倒还把自己当成贵夫人了,看不起谁呢。
姜芷莹并不打算给陈家人面子,她似笑非笑地看了陈文军一眼,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随后她转过头,朝阮玉兰招了招手:“阮同学,来都来了,赶紧过来吧。”
阮玉兰无奈,只得走了过去。
她看得出来,陈家三人应该是冲着她来的,现在姜芷莹都过去了,她总不能转身逃跑,留下姜芷莹面对他们吧?
那她成什么了?
阮玉兰做不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就过去了。阮爱红跟她走在一起,也过去了。
姜芷莹见她们过来,就站起身,让她们坐在里面。
这里的座椅是长款的沙发卡座,挺宽敞的,一边能坐下三个人。
姜芷莹起身后,阮爱红和阮玉兰不由自主地往里走,母女俩都没多想。
她们进去后,姜芷莹才又重新坐下,然后淡淡笑了笑:“我就是个陪客,你们聊就好,不用在意我。”
这话算是回应了陈文军刚才的试探。
陈文军暗暗有些失望,可这会儿阮爱红跟阮玉兰都过来了,他总不能抛下母女俩不管,光顾着找姜芷莹说话。
所以他挤出一脸热情的笑容,像是丝毫不在意姜芷莹的态度,然后就问起了阮玉兰:“兰兰,我是你爸爸,你还记得我吗?”
1298 陈丽莎VS阮玉兰
姜芷莹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份冰激凌,笑眯眯地吃着。
陈文军的话挺多。
不愧是做生意的,这人还真是能说。
他先是跟阮玉兰说起了自己的身份,见阮玉兰态度冷淡,不肯搭理,又苦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起了这些年的不容易,还有对阮玉兰的想念。
大概是孙玉竹在场的缘故,他没说自己想阮爱红,只说了如何想念阮玉兰,也是够无情的。
姜芷莹用小勺子吃着冰激凌,觉得今天这场戏还挺不错。
咖啡店里很安静,只有陈文军一直说个不停。不过他很会说话,声音低沉有磁性,长得也挺英俊。
所以姜芷莹觉得,这场生动的现实版狗血剧还是挺好看的。
别的不说,至少颜值和声音都很过关。
反而是阮玉兰听不下去了,她突然激动地打断了陈文军的话:“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陈文军脸色一僵,有些错愕地看着阮玉兰:“兰兰,你是不是一直在怪我?”
“别叫我兰兰!”阮玉兰冷冷说道,眼神痛恨地看着陈文军,“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她刚说完,阮爱红就急了:“兰兰,别胡说!他是你父亲,你不能没有礼貌!”
“妈!”阮玉兰难过地看着阮爱红,“他都不要我们,我为什么还要认他这个父亲?既然他不要我,那我也不要他!”
她说完猛地起身,就想离开。
然而她坐在最里面,是个靠窗的位置,根本不出去。想要出去,得先经过阮爱红跟姜芷莹。
阮爱红坐在沙发椅上没动,显然并不打算离开。
阮玉兰无奈,只能急切地看着她:“妈你让一下,我还要回去上课!”
阮爱红还是坐着没动,还拉了她一把:“你急什么?好不容易看见你父亲,还没说几句话呢,再坐会儿。”
阮玉兰拿她没办法,又做不出直接从阮爱红身上跨过去这种没有礼貌的事,只能憋屈地坐了回去。
她刚坐好,对面的陈丽莎就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装模作样!”
阮玉兰听到她这话,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不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陈丽莎可不会怕她,作为从小被宠大的小公主,她的胆子比阮玉兰大多了。
所以她毫不客气地朝阮玉兰瞪了回来,嘴里还嚣张地冷笑道:“我说你装模作样,怎么,你还不福气啊?
瞪什么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在嫉妒我!我爸爸不肯要你们也是你们活该,你瞪我有什么用?”
她越说,越发口无遮拦,“你妈是乡下的吧?像她这样的女人,有人肯要都不错了,我爸爸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当年她还不知道是用了什么不要脸的手段才逼着我爸爸娶了她,不然的话,我爸爸当年又怎么会逃回城里?
她跟我爸爸本来就不合适,既然我爸爸早就跟她离了婚,她就不该再痴心妄想。
别觉得你们变成这样都是我爸爸害的,说到底还不是你妈妈自己没用!”
这话一出,阮爱红和阮玉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1299 泼了一脸咖啡
陈丽莎看着阮玉兰难看的脸色,笑得越发不屑:“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妈要有本事,要么找个好男人嫁了,要么自己就能挣很多钱,又何必跑到医院里伺候人?
所以我说错了吗?你妈妈就是没本事!她不仅没本事,还没人要!现在一大把年纪,都人老珠黄了,居然还臭不要脸地跑来勾引我爸爸!
你该不会也跟你妈妈一样不要脸吧?我告诉你,我可没我妈妈的脾气那么好,你们最好管好自己,别来纠缠,不然……”
她刚说到这里,还没来得及放狠话,阮玉兰已经激动地拿起她面前的冰咖啡泼在了她脸上。
陈丽莎只觉得脸上一片冰凉,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激动地尖叫起来:“啊!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孙玉竹也急坏了,一边拿纸巾会陈丽莎擦脸,一边眼神冰冷地看着阮爱红,咄咄逼人地质问她:“阮大姐就是这样教育女儿的吗?”
阮爱红听到这话,立刻气坏了。
刚刚陈丽莎骂她的时候,她心里也生气,只是为了女儿才一直努力忍着。
而且,她其实觉得陈丽莎说的并没有错,她确实没用。
既找不到好男人,也没本事挣钱,连累女儿跟着她受苦。
阮爱红嫌弃自己没用,所以即便被陈丽莎这个小辈给骂了,她也忍住了,并没有发作。
可现在孙玉竹居然骂阮玉兰家教不好,这可直接戳中了阮爱红的肺管子!
孙玉竹要是只骂她也就罢了,她确实没用。
可孙玉竹怎么可以骂她女儿?
她凭什么?
于是阮爱红也抓起孙玉竹面前的冰咖啡朝她脸上泼!
正好孙玉竹嫌弃这家咖啡店不够高级,虽然点了冰咖啡,却连一口都没喝过。
所以杯子里还装着满满一杯子的冰咖啡。
阮爱红这么一泼,里头的咖啡就全都泼在了孙玉竹身上。
她是当护工的,算是体力活,不仅力气大,双手也非常稳。
所以这一杯冰咖啡是一滴都没有浪费,全泼给了孙玉竹。
孙玉竹虽然上了年纪,却很会打扮,穿的是上身白色,下面亮色的印花连衣裙,真丝做的,飘逸又时髦。
裙子是圆领,正好露出脖子。
她还戴了一条莹润饱满的珍珠项链,搭配着镶嵌钻石和珍珠的金耳环,还有左手一只金表,右手一只黄金嵌珍珠的手镯,一看就很富贵。
可惜如今被冰咖啡一波,她不仅脸上全是咖啡,白色的上衣也布满了咖啡色的污迹,气得孙玉竹脸都歪了。
她委屈地扯着裙子向陈文军告状:“老陈,你看看她们!太过分了!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能这样呢?”
陈文军头都大了,同时也挺生气,就不悦地看着阮爱红跟阮玉兰:“爱红,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样怎么能教好兰兰?”
他一边说,一边拿纸巾帮孙玉竹擦身上的咖啡。
姜芷莹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
她直接“啪啪啪”地拍起了掌。
其他人听到声音都是一愣,不约而同地朝她看来。
1300 姜芷莹的嘴有毒
陈文军和孙玉竹眼神不悦地看着正在拍掌的姜芷莹,只是想到她可能的身份,两人都有所顾忌,就皱着眉头没有开口。
陈丽莎却没他们这么小心,当即便瞪着姜芷莹怒气冲冲地质问道:“姓姜的,你在那儿拍手是什么意思?”
姜芷莹连陈文军的面子都不会给,何况是她?
她直接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拍手当然是夸奖的意思,陈小姐都上大学了,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陈文军和孙玉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孙玉竹忍不住刺了一句:“姜小姐这样不合适吧。”
姜芷莹笑得一脸灿烂,特别真诚地说道:“陈夫人别误会,我就是真心佩服陈先生的胸怀,所以刚刚才有点情不自禁。”
说完她又“啪啪啪”地鼓了好几个掌,然后朝陈文军竖起了大拇指:“陈先生,你的胸襟太让我佩服了,你是这个!”
陈文军:“……”我怎么觉得你TM是在嘲讽我?
孙玉竹也是一脸不悦,她再次质问:“姜小姐难道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可以任由你随意糊弄?”
姜芷莹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说:“我真的是真心的,你们怎么都不相信呢?
毕竟像陈先生这样胸襟开阔,宁愿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宠成小公主的父亲,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见,这份胸怀真的太让我佩服了!”
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姜芷莹分明就是在嘲讽陈文军!
别说是阮爱红他们,就连那几个一直在偷听的几个咖啡店店员听了,都忍不住变了脸色,险些笑出来。
没办法,实在是姜芷莹这话太毒了,嘲讽值几乎拉满,气得一向涵养不错的陈文军都当场铁青了脸!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陈文军不仅老奸巨猾,还非常善于伪装,可以说是能够让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牛叉大佬。
结果现在都被姜芷莹给气得崩了脸色。
可见姜芷莹的嘴有多毒!
孙玉竹和陈丽莎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陈丽莎最先叫了出来:“姓姜的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女?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不然我撕烂你的嘴!”
姜芷莹用手掩住嘴,故作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不知道吗?陈先生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的亲生父亲是……呀,他还关在牢里呢。”
陈丽莎哪里肯信?
她气得脸色涨红,一双眼珠子瞪得老大,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你胡说!我不信!我爸爸才不可能是劳改犯!”
姜芷莹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椅上,还往背后的靠背上靠了靠,用小勺子挖了一勺冰激凌放进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孙玉竹:“我有没有胡说,陈夫人最是清楚不过了。陈夫人,不如你来说说,我是不是在胡说?”
陈丽莎一听,猛地扭头朝孙玉竹看去,却见孙玉竹的脸色已经扭曲到了极点,难看极了。
她脸上本就因为被泼了冰咖啡,擦拭后已经花了妆容,有些惨不忍睹。
如今就更加让人无法直视了。
1301 威胁姜芷莹?
孙玉竹用力攥着手里的包,眼睛死死瞪着姜芷莹,像是要用眼神将她凌迟了。
她愤怒地说道:“你当然是在胡说,丽莎就是老陈的女儿,她的爸爸怎么可能会是劳改犯!姜小姐,别以为仗着年纪小就能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
竟是用上了威胁!
然而姜芷莹会怕吗?
如果是那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危险男人,她或许还会忌惮几分,可孙玉竹?
这女人还没有让她忌惮的资格!
虽说孙玉竹背后的孙家有点小权势,可也只是一点而已。
且不说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即便是当年,她也不会怕。
她到了这个世界后很少杀人,只是因为没有必要罢了。若是当真惹恼了她,她有无数种法子毁了孙家!
姜芷莹依旧老神在在地吃了口冰激凌,随即似笑非笑地说道:“陈夫人,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今日便送你一份忠告。
你那位旧情人可是一直在想着你呢,你们当年用手段将他关了进去,你猜他要是出来了,会怎么对你?”
孙玉竹猛地一哆嗦,结果不小心撞翻了旁边陈文军的冰咖啡。
杯子一歪,里头的冰咖啡立刻倒了出来,泼在了陈文军身上,杯子也滚落在地,“啪”的一声摔成了碎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陈文军反应过来,那些泼洒的冰咖啡已经溅在了他的高档白衬衣上。
他长得英俊,身材高大,如今虽然上了年纪,身材却保养得很不错。一身高档白衬衣穿在他身上,非常减龄,让他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的黄金年纪。
结果现在咖啡杯一倒,他的衣服和裤子上都溅上了咖啡渍。尤其是裤子,那些冰咖啡刚好泼在他的裤裆上,看着就跟尿了裤子一样。
他今天穿的是深蓝色的西装裤,咖啡泼上去后颜色特别深,藏都藏不住。
陈文军的一张脸都快涨成了猪肝色,然而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刚刚姜芷莹说的那番话!
用手段把他关了进去?
什么意思?
难不成,孙家用手段把陈丽莎的生父关进了牢里?
不会吧?
要真是这样,那也太狠了!
陈文军不愿相信,可孙玉竹明显惊慌失措的反应,却让他不得不信。
他是个聪明人,一看见孙玉竹的反应,就猜到姜芷莹说的是真的。
这让他有些意外,同时又忍不住警惕。
孙家要是真的这么狠,那要是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
而且,这个姓姜的小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她到底是谁?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知道?
陈文军深深看了姜芷莹一眼,见她依旧老神在在,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中便不由自主地生出了浓浓的忌惮。
看来,这个小姑娘比他以为的还要厉害。
这样的人,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为好。
不过,她说这些,莫非是在为玉兰她们出气?
或许,他该好好了解一下自己这个亲生女儿。他们分开了多年,他身为父亲,也确实应该好好补偿她,跟她拉进关系。
陈文军心念急转,很快做出了决定。
1302 彻底撕破脸
就在陈文军打定主意的时候,孙玉竹突然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挺会胡说八道!
看在你年纪还小的份上,我就大度点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要是再敢打电话吓唬我女儿,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孙玉竹撂下狠话,猛地推了陈文军一把:“老陈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还不快走?”
陈文军坐在最外头,他不悦地看着孙玉竹:“玉竹,你胡说什么呢?别吓坏了小姑娘。”
他一听就知道,孙玉竹这是恼羞成怒了。
可姜芷莹分明身份不简单,她如此不管不顾地撂下狠话,可是要彻底将人得罪了!
所以他果断当起了和事佬:“姜小姐,你别在意我夫人的话。她这人受不得刺激,不是故意发火的。”
边说边让开位置,让孙玉竹出去。
免得等会儿闹得更加难看。
孙玉竹走出卡座,又催促陈文军:“快把丽莎抱出来,丽莎身体不好,得赶紧送她回家。”
陈丽莎坐在最里面,她激动地看着孙玉竹,急切地问她:“妈,她刚刚胡说八道的对不对?我怎么可能不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孙玉竹怕她受刺激,连忙说道:“你当然是你爸爸的亲生女儿,乖,别听她的,她就是在胡说八道!故意惹你生气的!”
陈丽莎听到她这么说,立刻松了口气。
她不愿意接受自己不是陈文军的亲生女儿,所以本能地相信了孙玉竹的话。
还故意瞪了姜芷莹一眼,赌气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故意骗我的!我警告你,你少得意,我才不会相信你那些鬼话!”
姜芷莹也不跟她争辩,只是勾着嘴角,嘲讽地看着她们母女:“既然你不信,那就祝你们身体健康,出入平安吧。”
陈家三人听着这话,不知为何心头突然狠狠一颤,莫名有种强烈的不安。
陈文军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姜芷莹:“姜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你看我们现在衣服都脏了,实在不适合继续坐下来谈。
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下。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姜小姐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姜芷莹没接。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文军,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你我无缘,没有联系的必要。还有,陈先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说完她直接扭过头,看向一旁的阮玉兰和阮爱红:“阮阿姨,我还要上课,先回去了。
你和阮同学难得见一面,不如再坐会儿,多说说话,我就不打扰了。”
她已经看完了好戏,接下来阮爱红打算跟陈文军说些什么,她都不打算掺和了。
反正她已经点名了陈文军和陈丽莎的关系,也算是帮了阮家母女一把。剩下的,就不需要她再多事了。
姜芷莹走得很干脆,压根没理会陈文军的挽留。
她多少能猜到陈文军的心思,现在她走了,这个老狐狸若是不肯死心,肯定会从阮爱红和阮玉兰身上想法子。
如此一来,他肯定不敢对两人太过绝情。
1303 提醒
姜芷莹非常干脆地回了学校,继续上课。
过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阮玉兰才又回来。
姜芷莹扫了一眼,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古怪,眼睛也红红的,像是才哭过。
她也不问,继续刷着自己的卷子打发时间。
阮玉兰回到座位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拿出复习册默默开始复习。
两人就这么互不干扰地各自复习,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下午放学。
放学铃一响,不少学生就激动地冲了出去。
有朝着食堂飞奔的,也有朝校门口走的。
姜芷莹正要走,被阮玉兰给叫住了。阮玉兰小声说道:“姜同学,我妈妈就在外头,她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帮忙。”
姜芷莹连忙摆了摆手:“吃饭就不用了,我家里人还等我回去吃饭呢。你跟你妈妈好好吃一顿吧,不用谢我。
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只是打了几个电话而已。你们不用在意,倒是陈先生那边,你们可以多想想。
既然是他对不起你们,现在给你们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可别为了所谓的骨气就跟钞票过不去,那本就是他欠你们的。
你看你妈妈工作那么辛苦,要是有了钱,有一套房子,她以后说不定能做点小生意。到时候,你们也能活得轻松点。”
姜芷莹就是随口安慰,她佩服那些有骨气的人,却也觉得人活着,有时候就不能太死板。
为了所谓的骨气,就放弃本该属于自己的利益,那是傻!
陈文军抛弃妻女,不知道给她们母女带来了多少伤害,不让他狠狠割下一块肉,岂不是便宜了他?
要是换成她,她肯定要从陈文军身上讨回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件事情上,她就是个外人,阮玉兰母女才是苦主。
所以她也就只能看在同桌一场的份上劝劝几句,至于阮玉兰母女要怎么选,那是她们的自由。
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后的后果,也得由她们自己担着。
姜芷莹说完就想走,谁知阮玉兰突然掉起了眼泪。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眼泪汹涌而出,不停地往外涌。
倒是没有哇哇大哭,只是泪汪汪地看着姜芷莹,抹着泪感激地说道:“姜同学,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虽然你说你只是打了几个电话,但我知道,这次如果不是你,我妈妈不可能这么快出来,陈家人也不可能跟她道歉。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也没办法报答你,不管说什么都是虚的。你放心,我会好好跟我妈妈商量的,不会犯傻。
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
“哦,那我回去了。”
姜芷莹轻轻应了一声,拿出一包没开封的面巾纸放在她桌上,淡淡提醒了一句,“别用手擦了,手上有细菌,小心眼睛感染发炎,影响高考。”
说完把椅子一收,很干脆地走了,留下阮玉兰孤零零地坐在位子上。
她泪汪汪地看着姜芷莹离开的背影,只见外面的阳光洒在姜芷莹身上,照得她就像是在发光一样。
1304 讨回公道
阮玉兰看着姜芷莹快步走进阳光里,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面巾纸,抽出一张轻轻按在眼睛上,拭去汹涌的眼泪。
她吸了吸气,努力压下泪意,等到眼泪再也没有了,才扔掉湿漉漉的纸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面巾纸收好,装进书包里。
她想自己不能再哭了,姜同学说得没错,她妈妈工作那么累,她不能为了所谓的骨气而犯傻。
陈文军欠了她们的,她就该讨回来!
想到等在外面的母亲,阮玉兰连忙背起书包走了出去。
这时学生们早就跑出去了,教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倒也不担心被人看见。
阮玉兰越走越快,刚走出教室,就被外头灿烂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疼。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眼睛,看着那灿烂的阳光,想着刚刚姜芷莹走进阳光里的样子,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
姜同学太好了,明明她们都不是很熟,姜同学却帮了她那么多。
刚刚走之前,还特地提醒她不要犯傻。
姜同学那么好,她也不能让姜同学失望呀。
阮玉兰一开始还只是浅笑,后来笑容越来越灿烂。就像是一只羞涩的小奶猫终于鼓起勇气,试探着亮出了自己的小爪子。
她越走越快,很快来到学校外面,找到了一直在校门口外头等她的阮爱红。
阮爱红看见她,立刻迎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兰兰,你没跟你同学说吗?我刚刚看到她一个人出来,跟她说想请她吃饭,她没答应。”
阮玉兰笑了一下:“我跟她说过了,不过姜同学说她家里人在等她回去,吃饭就不用了。”
她一边说,一边拉住阮爱红的手,“妈,我们先去吃饭吧,感谢的事等以后再说。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是请她吃顿饭,很没诚意啊。”
这话说得阮爱红羞愧不已:“是我太没用了。”
阮玉兰连忙安慰她:“妈,你没必要自责,你已经很好了。姜同学也说你工作挺辛苦,太不容易了,所以你千万别多想。
该自责的不是你,是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妈,之前在咖啡店的时候是我不懂事,没想清楚,还以为你心里还想着他。
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欠了我们的,我们就该找他讨回来。
凭什么他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我们在村里被人议论那么多年?他还能舒舒服服地过他的好日子?
还有他娶的那个老婆,凭什么嫌弃我们?她有什么资格嫌弃?
妈你放心,我都想清楚了,以前咱们不知道他在哪儿,都没法找他讨一个公道。现在既然遇到了,那我们一定要把公道讨回来!”
阮爱红无奈地看着她,嘴上劝道:“兰兰,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专心复习就行,这些事情妈妈会处理好,你别想太多知道吗?”
阮玉兰能够想清楚这些,她还是很高兴的。可惜女儿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公道哪里是那么好讨的?
今天要不是那位姜同学,她还在拘留所里关着,就是下午那会儿,她和阮玉兰就要被那对母女狠狠奚落羞辱。
哪可能讨回公道?
1305 萧凛,你帮我一个忙
阮爱红毕竟比阮玉兰多活了快二十年,又在社会上摸爬打滚努力打拼。
她在医院工作,见识过不知道多少人间真实。
自然想得要比阮玉兰更透彻。
对于陈文军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她早就没了爱意,只剩下痛恨。如果不是为了阮玉兰,给她更好的生活,她今天又哪可能对陈家人低头?
强忍着那对母女嘲讽奚落的眼神,像个叫花子一样讨好陈文军?
还好那位姜同学也来了,不然下午的时候,她和阮玉兰还不知道要被羞辱成什么样。
她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被对方羞辱了也不要紧,可阮玉兰还是个孩子,她马上就要高考了,要是受了打击,肯定会影响到接下来的高考。
到时候,她的女儿该怎么办?
阮爱红想想都觉得后怕。
后来陈家人走后,她就一直在后怕,同时又庆幸不已。她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姜芷莹是在帮她们?
今天真的是多亏了她。
可惜她真的没用,什么都没有,就算想感谢那位姜同学,都请不起好点的馆子。
女儿说得没错,她们现在就算要感谢,也显得没诚意,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母女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很快走进了一家小馆子,进去点了吃的。
阮爱红想点些好菜,让女儿吃好些,阮玉兰却更心疼钱,只要了一份炒饭,又点了一份炖蹄花,给阮爱红补身子。
最后,这一份炖蹄花自然是让母女俩分着吃了。
母女俩让来让去,谁也不肯多吃,都想让对方多吃点。
而她们这一让,倒是让自己对目前的处境明白得更加深刻了些。
其实不管是阮爱红还是阮玉兰,心里都堵着气,不肯像乞丐一样去求陈文军。
只是阮爱红先被残酷的现实给打败了。
她为了女儿,率先弯下了腰。
阮玉兰年纪小,又一直在学校里,虽然智商不低,却有着未经世事的天真,还有读书人的清高。
所以之前在咖啡店的时候,她非常不理解阮爱红的态度,气得发作了出来。
后来被孙玉竹和陈丽莎母女俩狠狠打击了一番,她才隐隐体会到了现实的毒打。
再后来,姜芷莹率先离开后,她跟阮爱红说了会儿话,才明白阮爱红为什么那么做。
之后又有姜芷莹的提醒,她才彻底想通了。
如今吃着炖蹄花,她更是深刻体会到了没钱的辛酸。
她们穷得连点一份炖蹄花都要心疼,陈文军却能西装革履,他后来的老婆跟女儿也能浑身名牌。
这就是残酷的现实!
所以她必须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然后挣更多的钱!
有了钱,她和妈妈才能挺直腰杆子,不用再怕那对母女的羞辱。
当然,陈文军欠了她们的,她也要讨回来!
阮玉兰咬牙切齿地想着,悄悄握紧了瘦弱的小拳头。
而另一边,姜芷莹吃着萧凛特地给她带来的饭菜,心情却是相当不错。
今天看了一出好戏,还做了好事,她的心情真是好极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实力提升了!
真是愉快的一天。
吃完饭,姜芷莹突然对萧凛盈盈一笑,声音蛊惑道:“萧凛,你帮我一个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