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6 姜富国的母亲
姜富国坐不住，于是一家人出了招待所，在外头买了一袋新鲜桃子，去了钱家。
钱爷爷和钱奶奶看到姜富国和沈婉晴都很高兴，问了他们不少农场的事。
姜世勋和唐玉兰笑眯眯地在旁边坐陪，姜芷莹可坐不住。她跑去看了钱家院子里种的菜苗，又跑去看了院子角落种的石榴树，还有一些房间门口种的花。
直到全都看完了，她才回到客厅里坐下，听着姜富国和钱老爷子怀念从前。
不知不觉，时间想到了下午四点多，外面的日头终于没那么强了。
姜世勋可不想再遇到钱砳和康敏，所以他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说道：“爸，时间差不多了，不是说要去看房子吗？现在过去吧。”
钱老爷子闻言一愣：“看房子？”
姜富国笑着点了点头：“我们那栋老宅子不是拿回来了吗？听说里头的人还没搬，我们打算去看看，跟他们好好说说。”
钱老爷子一听就懂了，这种事他也听了不少，这会儿回想起来，自然就有些担心姜富国他们。
于是他眉头一皱，起身说道：“那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
姜富国赶紧说道：“钱老，您先坐，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出马？我们先去看看，相信他们应该愿意搬的。”
当初他们家出事的时候，钱老可帮了不少忙，还收留了姜世勋他们三姊妹，不然他们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这人情已经欠大了，现在钱老都一大把年纪了，他如何有脸再让钱老为了这点小事情奔走？
钱老爷子见他坚持，只得叹了口气：“那你们先去吧，如果遇到麻烦，一定告诉我，别觉得不好意思！你娘当初帮了我们不少，如今她没了，我帮她照看你们也是应该的。”
当初姜富国的母亲还在的时候，就捐钱捐物，支援他们的抗战。要不是她太过操劳，也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走了。
跟她当年对他们的帮助比起来，他为姜家做的那点事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底还是他没用，当年都没能护住姜富国和沈婉晴，害得他们房子被抄，还被下放到了农场住牛棚。
他愧对于人啊！
姜富国想到母亲，心里也是难过不已。
母亲当年实在是太苦了，她和父亲是包办婚姻，父亲不喜欢她，婚后直接去了国外留洋，把家里的担子全扔在了母亲一个人肩上。
当时他爷爷身体不好，奶奶的性子又执拗，总觉得是母亲气走了她儿子，没少冲母亲撒气。
母亲任劳任怨地照顾他们，还要照看家里的生意，给国外留洋的父亲寄钱过去供他花销，还得防止下头的人作乱，被对手抢了姜家的生意。
后来战乱，父亲干脆留在国外不肯回来。母亲一个人送走了爷爷奶奶，她自己的身体也熬坏了。
可就是这样，她也不肯停下来休息，总想多替他遮挡些风雨。
结果就在他二十一岁那年，母亲出去查看药园，竟遇到了乱匪，再也没能回来。
0467 姜芷莹的奇怪感觉
姜富国回想起母亲出事的那年，仍旧觉得撕心裂肺地疼！
那时候世道还乱得很，他想方设法去找母亲，却连母亲的尸骨都没能找到，只能给她立了个衣冠冢。
一开始他也曾奢望过，既然没有找到尸骨，那么母亲说不定没事。
然而一年年过去，母亲始终没有回来找他，他哪里还敢有半点奢望？
或许这就是母亲的命吧，上天何其不公啊。
她那么好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落得那样的结局呢？
钱老和老太太也都跟着叹气。
老太太抹了抹泪：“楚姐姐真是太可惜了。”
姜世勋心里也很不好受，不过他知道姜富国和沈婉晴只会比他更难受，就说道：“爸，我们先去看房子吧。”
姜富国点了点头，跟钱家两位老人道了别，慢慢走出了钱家。
到了外头，他仰头看着仍旧灿烂的日光，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
他叹了口气，说道：“阿勋，等房子拿回来，我们祭拜一下你奶奶吧。”
姜世勋点了点头：“好。”
说完，一行人朝着姜家老宅走去。
唐玉兰下意识握紧了姜世勋的手，小声安慰他：“姜哥，你别难过。”
姜世勋朝她笑了一下：“嗯。”
他没说自己不难过，因为他现在回想着那位只看过照片的奶奶，心里真的很不好受。
他听父亲说过，奶奶真的太不容易了。
明明是家中嫡长女，可惜生母早早就没了，从小就得在继母的手底下讨生活。继母对她不好，她父亲也漠视她。
明明家里有钱，却不愿意送她去学校，只让她在家里学女戒。反倒是她继母生的妹妹，从小就成了家里的小公主。
不仅上了新式学校，还出国留洋。
而他奶奶早早结了婚，丈夫还不喜欢她，在她怀孕后，就丢下她去了国外留洋。
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算得上什么男人？
可她受了那么多苦，最后居然还出了那样的事，连尸骨都找不出来。
姜世勋光是回想起这些，都觉得一颗心跟刀割似的，疼得厉害。
不过他不想让唐玉兰担心，就一直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显露出来。
唐玉兰并没有听他说过奶奶的过往，只知道那位奶奶已经不在了。先前在钱家听了一耳朵，才察觉出一些。
她心里好奇极了，又忍不住替姜富国和姜世勋难过。
可惜这是在外头，她便是有心想问，也只能默默忍着，根本不敢在这种时候问出来。
四个大人的心情都很难过，唯有姜芷莹满心诧异。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听到钱老和姜富国他们说太奶奶不在了，她突然就觉得有些怪怪的。
因为她看着姜富国的脸，居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生父生母都还在世！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瞧出来的，那种念头突然就冒了出来。
姜芷莹心里就忍不住嘀咕了：难道是她上次吞噬掉那东西后的收获？
可她之前并没有看出什么啊。
难道是之前还没彻底消化完？
姜芷莹心里怪怪的，忍不住又朝姜世勋看去。
?
?身体不舒服，所以写得比较慢。晚点还有两章。
?
????
0468 偶遇，孽缘
姜芷莹偷偷打量着姜世勋，想试试看这次能不能看到什么。
结果这一看，还真有发现。
刚刚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姜世勋的祖父祖母还在世！
所以，她那位太奶奶真的还在吧？
可她在的话，为什么一直没回来呢？多半是出了什么变故。
只可惜，她现在只能看出太奶奶还在世，更多的就看不出来了。
哎，也不知道那个恶心玩意儿跑哪儿去了。要是她能够把它全部吞噬，是不是就能看到更多了呢？
姜芷莹期待地想着。
结果不知不觉，姜家老宅就到了。
姜芷莹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这房子光是从外头看，就已经陈旧得厉害。门上的漆全都掉光了，只剩下泛黑的木头芯子。
柱子还有外墙也都是斑驳的痕迹。
不过外墙倒是还好，毕竟是砖砌的，就算破败也破不到哪儿去。那些木头的柱子就惨了，居然被虫蛀的不成样子，也没个人换。
也是，又不是自己的房子，谁愿意花这份心思呢？
不过从这些表象上，也能看出住在里头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了。
姜芷莹看了眼姜富国和姜世勋他们，果然看到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看，估计是看到自家房子被糟蹋后，心里已经受不了了。
偏巧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
姜芷莹下意识看了眼，然后就惊了。
这是什么缘分啊！骑在自行车上的那人，居然是他们之前在火车站遇到的那个嘴欠的男青年！
她当时气不过，还悄咪咪给了他一个教训来着。
哪想到这么快又遇上了！
李英雄骑着自行车过来，直接停在了姜家老宅门口。然后他不客气地看着姜富国等人：“你们谁啊？来这儿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姜芷莹见他又嘴欠，心里的火气就上来了。所以她故意大声喊道：“妈你快看，是那个耍流氓的哥哥！”
她的声音忒大了，惊得四周的邻居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流氓在哪儿呢？”
“居然敢跑到这儿来！”
“绝对不能放过他！”
李英雄气得整张脸迅速涨成了猪肝色，凶巴巴地瞪着姜芷莹，扯着嗓门儿怒吼：“你个小胖妞胡说什么呢！谁耍流氓了！”
姜芷莹瞬间黑了脸：居然敢骂她是小胖妞！很好！她记住了！
她立刻大声反驳：“就是你在火车站脱裤子耍流氓！”
邻居们跑出来，很快认出了李英雄。
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李英雄，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居然在火车站脱裤子耍流氓？”
李英雄愤怒反驳：“我没有！这小胖妞胡说八道呢！”
谁知刚说完就被人打脸：“我想起来了，那天你拿了一条破裤子回来！”
很快有人震惊道：“什么？破裤子？难道是耍流氓，被人把裤子扯坏了？”
李英雄气得脸都紫了：“谁耍流氓了？你们胡说什么呢！”
姜芷莹立刻说道：“火车站好多人都看到了！”
李英雄愤怒地瞪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好啊，原来是你们这些土包子！”
0469 姜芷莹使出杀手锏
李英雄恶狠狠地瞪着姜芷莹。
这个该死的小胖妞！他好不容易才忘记那天火车站里丢脸的事，这丫头居然直接说出来了！害得他出了这么大的丑！
他迅速停好自行车，撩起袖子走向姜芷莹，嘴里恶狠狠地说道：“你们这些外地人不老实待着，居然敢跑到老子面前胡说八道，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姜芷莹才不怕他呢，她正想再给这人一下，谁知道姜世勋突然挡在了那人面前：“你刚刚说，你想收拾谁？”
李英雄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姜世勋冷冰冰的脸，他突然就怂了！
可周围那么多人看着，他哪儿能认怂啊？那也太丢人了！
于是他色厉内荏地警告道：“小子，老子不管你们这些外地人是来干什么的，这地方是老子的地盘！你最好现在带着那个死丫头滚回去，不然小心老子弄你！”
“哦？你的地盘？”姜世勋直接笑了出来，“你确定，这里是你的地盘？”
李英雄得意地抬起下巴：“那是当然，这里不是老子的地盘，难道还是你的地盘？你知道老子在这儿多久了吗？
你说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怎么就不能老实点儿？招惹谁不好，居然惹到老子头上！知道老子是干什么的吗？”
姜世勋似笑非笑地问：“哦，你是干什么的？”
“说出来吓死你，老子告诉你，在这地方，老子就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表情格外嚣张，“老子底下还有不少兄弟，只要老子一声令下，你们可就……”
他刚说到这里，谁知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李英雄，你又在欺负人了是不是？”
李英雄听着那声音，突然就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迅速威胁姜世勋：“你最好给老子老实点儿，要是敢乱说，小心老子……”
刚说到这儿，他的话突然被一道哭声打断：“哇，你不要杀我爸爸！我不要爸爸死！”
李英雄再次吓了一跳！
玛德，哪儿来的哭声？
眼珠一转，他突然看见了哇哇大哭的姜芷莹。只见她哭得脸都红了，嗓门儿还超级大：“你不要杀我爸爸！”
李英雄正要反驳：“老子……”
一名公安气冲冲地跑过来：“李英雄，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居然还想杀人！”
李英雄惊得瞪圆了双眼：“！！！”
他看了看那名怒不可遏的公安，又看了眼抱着姜世勋大腿哭个不停的姜芷莹，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
玛德，他居然让这王八蛋算计了！
他愤怒地瞪着姜世勋，以为是他教唆的。
毕竟姜芷莹就是个小娃娃，谁能想到这是她一个人的主意？
李英雄愤怒地辩解：“老子没想杀人！她污蔑老子！”
他指着姜芷莹。
姜芷莹立刻大声反驳：“明明就是你耍流氓！你还骂我们是乡下人，你说你有兄弟，要杀了我爸爸！”
那名公安更加愤怒：“你居然还耍流氓！”
李英雄怒吼：“老子没有！是她冤枉老子！”
那名公安不满地看着他：“你好意思吗？居然说一个小娃娃污蔑你！”
李英雄：“！！！”
0470 济世堂姜家
李英雄觉得自己冤死了！
他不就是随便放了两句狠话吗？这多正常啊！在外头混的，谁不放两句狠话啊？就吓唬吓唬人而已，他又没想真的怎么样。
再说了，就算他真想了，这些人现在不是还没事吗？干嘛这么说他？
他什么时候想杀人了？他又不傻，杀人可是要吃枪子儿的！
“真是这丫头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做！”李英雄气得跳脚，说完后突然瞪着姜世勋，凶巴巴地嚷嚷道，“你来说，我刚刚有说过要杀了你吗？”
姜世勋能被他给吓唬住吗？
他眼神冰冷地看着李英雄，伸手把姜芷莹抱进怀里：“你要没说，我女儿会被吓哭吗？”
这话一出，李英雄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玛德，他就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就是丫故意让那个死丫头乱说的！
“你……”李英雄气得拿手指着姜世勋，“你小子有种！居然连老子都敢算计，老子……”
他正撂狠话呢，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公安打断了。
这名公安其实就是附近的片儿警，名叫孙勇军，专门维护治安的。他平时会在辖区到处转转，免得有人干坏事。
正好转到这附近，就听见有个女孩子的声音在喊“耍流氓”，他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了。
这会儿看到李英雄当着他的面都敢耍横威胁人，孙勇军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怒吼了一声：“李英雄，你很嚣张嘛！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跟我走一趟吧！”
李英雄瞬间怂了：“孙哥，你别当真啊，我就……我就跟他说笑呢。我就是气不过，这小子故意污蔑我你知道吗？他故意在这儿演戏呢！”
结果他刚说完，姜芷莹就哭唧唧地问：“爸爸，他为什么要杀我们啊？”
李英雄瞬间气炸：“嘿，你说谁呢？谁要杀你们了！老子警告你，再敢在这儿乱说，小心老子……”
孙勇军不满地瞪着他：“李英雄！你再胡闹试试！”
他是认识李英雄的，知道这小子有些不老实，不过嘛，杀人这种坏事他还是不敢做的。
所以他吼了李英雄后，很快又看向了姜世勋一行人。见他们老的老，小的小，还都生得一副好相貌，他不由自主地放软了语气：“几位瞧着有些眼生，是今天才来这边的吧？不知道几位来这儿是为了……”
姜富国皱着眉头：“我们来看房子。”
他指着姜家老宅那陈旧斑驳的大门，“这里是我家。”
这话一出，李英雄就不满了：“老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儿是你家？老子在这儿住了那么多年了，怎么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真有意思，碰瓷居然碰到老子这儿来了！”
姜富国压根不搭理他，只是看着孙勇军说：“这是济世堂姜家的房子，姜家人住了十几代了，上头现在把这栋房子还给了我同志要是不信，我有证明。”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像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谁没听说过济世堂姜家的大名？
0471 一家子戏精
李英雄对济世堂姜家也有些印象，他隐约记得，当初闹饥荒的时候，济世堂姜家似乎还捐过粮食。
所以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向姜世勋一行人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和不确定。
还有点儿心虚。
不过他很快将那心虚压了下去，凶巴巴地问：“我看你就是骗子，故意跑到这儿来碰瓷的！”
虽然语气很凶，却是不敢在自称什么老子了。
孙勇军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很快走到姜富国面前：“同志你好，你说的证明，可以给我看看吗？”
姜富国点了点头，掏了一张纸出来，交给了孙勇军。
孙勇军打开仔细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把东西还给了姜富国：“原来是姜老同志，不知道你来这里看房子，是想……”
姜富国叹息了一声：“我们现在就这一栋房子，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搬进去住的。所以进来过来看看，顺便见见里头的租户，谈谈这房子的事。”
李英雄瞬间皱起了眉头，有些不高兴：“你要赶我们走？”
“怎么能说是赶？”姜富国皱起眉头，表情凄苦，“我们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落叶归根，只想回自己家里安度晚年，这难道不应该吗？”
沈婉晴抹了抹眼睛，憔悴地站在他身边，看起来可怜极了。
姜芷莹抱住姜世勋的脖子，可怜巴巴地问：“爸爸，他是想抢我们的房子吗？”
周围的邻居一看，心里的天平瞬间就歪了。
这既然是人家的房子，而且人家就这一栋房子，不搬进去住，难不成还要去外头租房子吗？
有人就指责起李英雄：“李英雄，你可别胡闹。这既然是人家的房子，你们占着不给，不是跟强盗一样了吗？”
李英雄那个气啊，他住了十多年的房子，一直住得好好的，怎么就成强盗了？
他气得当场怼了回去：“可我们那么多人，搬出去了去哪儿住？住你家啊？”
那人瞬间没了声。
孙勇军警告地看了李英雄一眼，觉得他有些过分了。
姜富国看在眼里，趁机说道：“这位公安通知，能不能麻烦你陪我们进去看看？我们刚回来没多久，都不知道里头住的是谁，所以想麻烦你帮我们做个介绍什么的。”
孙勇军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他哪里敢走？
不少下放回来了的，因为房子跟租户发生纠纷，闹得厉害的甚至会打起来。他要是走了，这边出了事，他可没法推卸责任。
更何况，这姜家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胖乎乎的，说不定怀着娃娃呢。
这要是打起来，事情可就大了！
“行，我跟你们一起进去。”孙勇军很快又说道，“不过里头的人一般都住得挺久了，一下子要搬走，估计有些接受不了，你们等会儿千万别冲动，最好给他们一些时间。毕竟这找房子搬家也是需要时间的，不可能马上搬出来。”
姜富国连忙说：“公安同志你放心，这些道理我懂。”
0472 遇到硬茬
孙勇见姜富国答应得好好的，一家人也不像是那种性子急的，就悄悄松了口气，然后带着他们准备推门进去。
谁知道居然没推开！
孙勇军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因为这些房子里住的不止一户人，为了避免麻烦，大门平时都是不锁的，只有晚上才会上锁。
现在居然从里头锁上了！
显然是里头的人听到了动静，不想让姜家人进去，故意把门给锁了。
这就有些过分了。
人家是房子主人，就算不舍得搬出去，也不能这么做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
他沉下脸色：“里头的人呢？我知道你们在，赶紧开门！”
里头还是没动静，显然是要负隅顽抗，坚决不开门了。
李英雄趁机说道：“里头应该没人，要不你们改天再来。”
孙勇军皱起眉头，看向姜世勋等人，想看看他们会怎么选。
姜世勋突然问道：“公安同志，既然这是我们的房子，那我们想给它换个大门，应该是可以的吧？”
孙勇军先是一惊，随即就忍不住佩服了。这位同志也太聪明了吧，居然连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
不过也是，这是他们的房子，他们想给自己房子换个大门有什么问题？
里头的人怕是遇上硬茬了，要是死赖着不搬，还真说不好姜家人又会使出什么招来。
于是他拍了拍门：“里头的人听到了吗？要是再不开门，可就把门拆了。”
这下，总算有人打开了门，只是脸色臭得很，一双眼睛不满地瞪着姜世勋他们。
姜芷莹看了她一眼，“害怕”地往姜世勋怀里缩了缩，哭唧唧地说：“爸爸，她好吓人。”
孙勇军无奈地看着开门的人：“金大娘，这房子现在已经归他们了，你们还是尽快找个新房子，收拾东西搬出去吧。”
这个开门的金大娘就是李英雄的老娘，她也是个硬茬，不仅骂人特别厉害，还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关键是，她有六个儿子，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的，一看就不好惹。所以这附近就没有不怕她的。
孙勇军一看见她就觉得头大，同时也忍不住同情姜家人了。遇到这金大娘，姜家人想要拿回房子，怕是不容易了。
姜芷莹仔细打量了金大娘一眼，本以为她属于那种不好惹的泼妇，谁知道这金大娘看到她后，眼神居然软了些。
“想看就进来看吧。”她没好气地说了句，突然瞪了李英雄一眼，“还有你，在门口胡闹什么，还不快把自行车推进去！”
李英雄看到自个儿老娘，心里就松了口气，觉得姜家人肯定不是自个儿老娘的对手。
只是想到济世堂姜家的那些传闻，他又有些心虚。
所以他迅速推着自行车进去了，都没敢再去看姜世勋他们。
倒是孙勇军小声说道：“金大娘的爱人打仗的时候没了，剩下她一个人把六个儿子拉扯大，她也很不容易，所以你们最好是注意点儿。”
姜富国和姜世勋一听这话，心里就秒懂：这个金大娘可不好打发！
0473 被糟蹋了
姜芷莹听到孙勇军的话后却是一愣：金大娘的丈夫打仗没了？可她刚刚看到的，这女人的丈夫明明还活着啊！
姜芷莹转了转眼珠，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很快，孙勇军带着姜世勋他们进去了。姜芷莹被姜世勋抱在怀里，觉得热烘烘的，很不舒服，就拉了拉姜世勋：“爸爸，我自己可以走。”
姜世勋看了她一眼，见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赶紧拿出手帕给她擦了，然后才把她放在地上：“珠珠别乱跑知道吗？”
姜芷莹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一旁的孙勇军看着，突然有些羡慕：这娃娃真乖啊！养得也是真好。不过他要是有这么一个漂漂亮亮又听话懂事的小女儿，他肯定也愿意宠着。
姜富国、沈婉晴和姜世勋却是在打量自家房子，越看越觉得心痛。
门口进来本来有块影壁的，现在却没了，显然是让人砸了。还有那些花圃里的花也没了，变成了菜园子。
那些木门木窗户，也都变得破破烂烂的，曾经的雕花甚至全都没了，实在是太让人痛心了。
都是些好东西啊，全给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院子里还搭了晾衣架，衣服飘摇着，看起来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在姜富国三人眼里却是陌生极了。
他们简直都不敢认！
孙勇军看着三人的脸色，隐隐猜到了几分，顿时有些尴尬：“这个住的人多了，看起来是有些杂乱。”
姜富国重重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自家老宅子肯定不可能跟原来一样，可是看到它被糟蹋成这样，还是感到异常痛心。
他叹息道：“去后面看看吧。”
姜家这老房子是三进的四合院，不仅房间不少，还带了小花园，这还只是前院而已。
所以里头住的人也不少，要把那么多人全都清出去，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这会儿就有不少人在家，主要是些老人跟小孩儿，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
他们听到了消息，一个个几乎都躲在自己屋里不肯出来，只有个别小孩儿在外头好奇地看着。
姜世勋他们越看越痛心，因为很多墙边都放了煤块还有煤炉子，把墙熏得黑漆漆的。等他们走到后头的花园，更是痛心不已。
曾经的花园早让人铲平了，变成了一块块的菜园子。
姜富国为了母亲和沈婉晴找来的那些珍贵花草，竟全都不见了。
也就只剩下一些果树还在。
姜富国和沈婉晴看得痛心不已，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心思去跟那些租户说话？
姜世勋稍微好些，他毕竟只在这里头住了十多年，倒是不像姜富国和沈婉晴那么痛心疾首。
见两人难受，他就主动去跟那些租户说。
可惜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他，全都躲在屋里不肯出来。
唯有李英雄贱兮兮地看着他，有些得意地说：“你这样没用的，他们都是在这儿住了好些年的，而且这里房租又便宜，不会有人愿意搬出去的。我劝你们啊，还是重新租个房子吧。”
0474 照片里的男人
姜世勋深深看了李英雄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说再多也没用，除非能有法子让那些人搬出去。
如今那些人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他总不可能硬闯，只能慢慢来了。
另一边，姜芷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一个人在院子里溜达。
有小孩儿看到她是一个人，就忍不住走到了她面前，凶巴巴地问她：“我听说你们来这儿是想赶我们走，抢我们的房子，是不是啊？”
姜芷莹瞥了眼面前这个小屁孩儿，眼神闪了闪，故意抬起下巴：“我们才不是来抢你们房子的，这里本来就是我家的房子！”
小屁孩儿更凶了：“哼，你们就是来抢房子的，你们还想赶我们走，你们都是坏人！”
姜芷莹瞥了瞥周围，发现附近没人，立刻从小兜兜里摸出一颗糖，问那小孩儿：“你想吃糖吗？”
小屁孩儿年纪不大，骨气倒是不小：“哼，我才不要吃你的糖衣炮弹！”
姜芷莹笑了笑，迅速剥开糖纸，自己吃了。还故意跟他炫耀：“你不吃算了，好甜的。”
小屁孩儿大概没想到她居然不按常理出牌，整个人瞬间傻了。
姜芷莹又拿出一颗糖来，再次问他：“你想吃吗？很甜的哦。”
小屁孩儿吞了吞口水：“我……我才不要你的糖衣炮弹！”
姜芷莹又问他：“你知道李英雄吗？”
小屁孩儿立刻得意洋洋地说：“我知道，他好凶的，他还有五个哥哥，他们都好凶！你们肯定不敢惹他们！”
姜芷莹无语地扯了扯嘴角，这小孩儿还挺人小鬼大！
她故意凶巴巴的：“你凭什么说我们不敢惹他们？”
小屁孩儿立刻说道：“他们可凶了，金大娘更凶，就没人敢惹他们！我奶奶说了，金大娘男人打仗死了，谁都必须给她面子，你们要是敢欺负他们，你们就完蛋了！”
说完他突然抢了姜芷莹手里的糖，剥开丢进嘴里后，朝姜芷莹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就跑。
姜芷莹没去追他，只是悄咪咪放出精神力，找到了金大娘的房间。
房间里，她正在擦拭相框里的相片。
相片是黑白的，里头是一个年轻男人，瞧着有些帅气。
姜芷莹猜测，这人应该就是她那“死了”的男人了。
她心念一动，很快给金大娘打入了一道精神力。
金大娘晃了晃神，随即狐疑地看了看四周，然而什么都没发现，于是她又继续擦拭那相片。
姜芷莹勾了勾唇，正有些得意，就听到远处传来唐玉兰等人的呼喊——
“珠珠——”
“珠珠你去哪儿了？”
“珠珠，你在哪儿？”
姜芷莹脸色一变，赶紧跑了过去。唐玉兰看到她，气得狠狠拍了拍她的屁股，惊得姜芷莹脸都红了！
“妈妈！”姜芷莹迅速捂住小屁股，然后委屈巴巴地说，“有人抢我的糖。”
唐玉兰顿时打不下去了，她心头一软，无奈地看着姜芷莹：“你刚刚去哪儿了？不是让你别乱跑了吗？”
0475 虚惊一场
“我看到有个小孩儿，就追过去了。”姜芷莹可怜巴巴地看着唐玉兰，“妈妈我错了嘛，你不要生气。”
唐玉兰哪里还生得起气？
她无奈地瞪着姜芷莹：“以后不准再乱跑了知不知道？”
姜芷莹乖巧点头：“嗯嗯，我肯定不乱跑了。”
沈婉晴连忙说道：“好了，既然珠珠已经知道错了，你也别怪她了。”
她可舍不得看着宝贝小孙女挨打。
姜芷莹一听，立刻抬起脸朝她灿烂一笑，笑得沈婉晴心都快化了。
这时姜世勋快步走了过来，看着唐玉兰问道：“刚才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见你们在喊珠珠？”
姜芷莹迅速躲在了唐玉兰身后，一副害怕挨打的可怜样子。
唐玉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不禁心头一软：“没什么，刚刚没看到她，还以为她跑丢了，结果是虚惊一场。”
姜世勋立刻猜到，姜芷莹刚刚肯定乱跑了。
他下意识朝姜芷莹看去，见她躲在唐玉兰身后，悄咪咪地伸出头朝他看来，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想到那些不肯配合的租户，他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那些人不肯配合，他总不能逼太急了，还是先缓缓吧，找人打听一下这里的租户都是些什么人，再想想该怎么解决。
孙勇军一听他们要走，立刻松了口气，主动表示要送他们出去。
姜世勋正想找他打听呢，闻言点了点头，非常配合地跟着他出去了，完全没有要闹事的意思。
孙勇军暗暗松了口气，到了外面后，就想告辞离开。
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姜世勋问道：“公安同志，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里面的租户都是些什么人？”
孙勇军正想拒绝，却听姜世勋又说道，“我看他们好像也挺不容易，所以想问问清楚，要是他们确实有困难的，我们该体谅的，肯定会体谅。”
孙勇军听他这么说，好像有退一步的意思，顿时惊了：“你们不要房子了？”
姜世勋笑了笑：“这是我们姜家的老房子，我们祖祖辈辈在里头住了十几代了，如今我爸妈年纪又大了，只想在里头安度晚年，房子肯定要收回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确实有困难，我们能够帮忙的，可以帮一帮。能体谅的，我们也愿意体谅。”
孙勇军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姜世勋说了说。
他见姜世勋他们拖家带口的也不容易，就没隐瞒，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其实住在这里头的，也不是都困难。真正困难的，也就那么两三户，剩下的其实都是日子过得不错的。
像是李英雄一家，他家虽然就一个老娘，可是上头还有五个哥哥呢，有三个都在当兵，剩下的两个也有不错的工作。
也就李英雄废物了点儿，念书不行，还不肯吃苦，喜欢偷奸耍滑。
姜家这房子位置好，里头的房间也大，住在里头挺方便不说，房租还低，所以里面的人才不肯搬走。
说难听点儿，就是想占便宜。
0476 姜芷莹的手段
姜世勋听了孙勇军的介绍，心里很快有了数。
他暗暗想着，既然大多数租户并不困难，那他要把人赶出去，也就不用太顾忌了。只是那三户困难些的，肯定不能逼太紧了，还是得用怀柔的法子。
孙勇军说完，又小声说道：“姜同志，我能够理解你们想拿回房子的心情，不过里头的租户不好，这要是闹起来，不仅不好看，你们人少还容易吃亏。
他们在里头住了那么多年，我们总不能帮着你们赶人，这样说不过去。所以你最好还是慢慢来吧，别跟他们硬来，闹出事来不好看，你们也容易惹上麻烦。”
姜世勋知道他的意思，自然是满口答应。
孙勇军看着差不多了，这才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姜世勋他们先找饭店吃了晚饭，然后慢慢溜达着回了招待所。
他和姜富国商量了一番，父子俩都觉得这事不能硬来。他们成分不好，必须得小心谨慎，不能为了房子，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不过想到那栋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老房子，姜富国就觉得心痛。所以父子俩说完后，他和沈婉晴就早早地歇下了。
他们睡下后，姜世勋和唐玉兰等着姜芷莹从空间里头出来，也睡下了。
只是姜世勋惦记着房子的事，眉心一直皱着，睡得不是很安稳。
姜芷莹看不过去，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眉心，姜世勋很快睡了过去，皱着的眉心也舒展了开。
姜芷莹这才满意，然后美滋滋地睡下了。
想到之前打出去的那道精神力，她有点小期待，同时又有些忐忑，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如果成功的话，或许他们就不用再为房子的事情费心思了。
渐渐的，夜色越来越深。
另一边，姜家老宅。
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是因为姜家人的到来，众人都睡得不太好。他们都知道姜家人是来收回房子的，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得从这里搬出去，另外找地方住。
这让他们如何愿意？
有人暗暗打起了死赖着不走的主意，反正姜家人的成分又不好，量那些人不敢跟他们硬碰。
也有人惴惴不安，根本不敢跟姜家人硬碰。
还有的回想起姜家曾经的那些救济，有些心虚。
总之是各怀心思。
金大娘睡得沉沉的，跟往常一样做起了梦。不过，她很快发现今天的梦有些不一样。
李抗战在梦里看着她，四周都是雾气，他就站在雾气里，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金大娘本能地想要过去，双腿却沉重得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动不了。
她痛苦地看着李抗战，心里难受极了，拼命朝他伸手：“抗战，你快过来啊，你过来看看我，也让我看看你！”
李抗战没过来，只是站在雾里看着她。就在金大娘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他说道：“我还活着，可我回不来了。”
金大娘听到这声音，惊得险些从梦里醒过来！
很快她又听见那声音说道：“你帮帮我吧，我想回来看你和儿子们。”
0477 金大娘的变化
金大娘连忙说道：“好，我帮你！你告诉我，我要你怎么帮你？”
“你帮我积德，攒够了功德，我就能回来找你们了。”那个声音继续说着，“姜家是有大功德的，不能欺负他们，欺负他们是在造孽，你帮了他们，就能帮我积德。”
金大娘很快说道：“好，我帮你，我帮你！抗战，你真的活着吗？你真能回来吗？”
她泪流满面，想朝李抗战扑过去，梦境却又突然变了。
李抗战又回来看他们了，而她像个小女人一样靠在他身上，他们的儿子们也还小得很，一个个兴奋地围着他们转。
不知不觉间，金大娘突然听见一声鸡鸣，整个人一下子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眼睛，眼泪却汹涌而出。
想到梦里的那个声音，她脸色一变，猛地翻身而起，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窗外的方向。
昨晚那个梦太奇怪了！
李抗战没死？
这是真的吗？
不行，她必须得试试！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试试！万一……万一他真的活着呢？
她必须试试！
隔壁屋里，李英雄正像往常一样睡着懒觉，还砸吧着嘴，像是在吃什么香喷喷的东西。
谁知突然间——
“砰砰砰！”
一阵砸门声响起，李英雄一下子就被惊醒了，梦里香喷喷的猪蹄儿也没了。
他不满地睁开眼睛，朝门外吼了一嗓子：“谁啊！敲什么敲！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
谁知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他老娘的怒吼：“你跟谁老子呢！”
听到金大娘的吼声，李英雄吓得彻底没了瞌睡虫，整个人都激灵了。他迅速爬起床，急匆匆跑去打开门：“娘，原来是你啊，你怎么这么早来叫我？这天都还没亮呢。”
金大娘嫌弃地瞪着他：“赶紧穿上衣服，跟我去办事。”
这小子是长得最像李抗战的，可这性子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
她家抗战多好啊，怎么会生出这么没用的儿子？
金大娘以前没怎么嫌弃过李英雄这个儿子，现在却是越看越嫌弃。以前李抗战死了回不来，长得最像他的李英雄就成了她最好的慰藉。
现在李抗战有可能还活着，以后说不定能回来，李英雄这个慰藉就彻底没用了。
所以金大娘整个人都清醒了，看他的眼神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英雄不明所以，还好奇地问了句：“娘，你找我办什么事啊？这天都没亮……哎哟！娘娘娘你别掐！你别掐我啊！哎哟哎哟痛死了！”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金大娘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一把：“你怎么这么懒散！你知道你爹当年多努力吗？你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吗！你还敢睡懒觉！老娘看你就是欠收拾！”
李英雄简直惊呆了！
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儿出来了吗？老娘居然嫌弃起他来了！
搞什么嘛，他以前天天睡懒觉，娘也没说什么啊。
今天怎么变了？
李英雄委屈巴巴地说：“娘，我又不用去打仗……”睡懒觉怎么了！
然而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揍了。
这回是真揍！
0478 还有这种好事？
用过早饭后，姜世勋一个人去了姜家老宅。
这次他没让姜富国和沈婉晴跟着去，也没带唐玉兰和姜芷莹，自己一个人去的。
姜富国和沈婉晴毕竟对老宅感情很深，昨天就已经难受坏了，姜世勋不希望他们再难受一回。
更何况两人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好，姜世勋担心到时候发生点儿冲突，两人会受伤。
没带唐玉兰和姜芷莹，也是因为这份顾虑。
就怕发生冲突。
虽然他没想过闹事，可里头的租户未必愿意和平解决，万一对方闹起来，唐玉兰他们可就危险了。
今天姜世勋故意去得早了些，想赶在那些租户们出去上班之前，跟他们好好聊聊。
去的路上，他想着对方肯定不会乖乖配合，心情就有些沉重，把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设想了一遍。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敲响老宅大门后，里头的人居然很快就给他开了门！
开门的还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见过的李英雄。
姜世勋有些惊讶，以为这人把他当成了其他人，于是迅速伸进去了一只脚，就怕李英雄反应过来后，突然把他关在外头。
谁知道李英雄居然没急着关门，还主动退了一步，只是嘴里不满地抱怨了一句：“我说你也太急了，赶着投胎呢？”
姜世勋满脸问号：“？？？”
这人没毛病吧？
居然没拦着不让他进去？
李英雄被他看得挺不满，很快恼羞成怒起来，凶巴巴地质问：“喂，你看什么呢？”
玛德，这个小白脸儿该不会是看出他今天挨揍了吧？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倒是引起了姜世勋的注意。
姜世勋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突然发现他的耳朵红得有点不正常，好像还有点儿肿！这是……被人拧过了？谁干的？难道这里还有李英雄的对象？
李英雄见他盯着耳朵看，更加恼羞成怒了！他气得涨红了脸，凶巴巴地说：“你能不能别看了？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吗？”
玛德，他不就是耳朵红了点儿吗？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娘也是的，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呢！居然把他揍了一顿，还管起了姜家的闲事！真是的，姜家关他们什么事啊？
就算他们以前救济过穷人，可他们这些资本家的钱本来就是剥削穷人赚来的，救济不是应该的吗？
李英雄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痛，就觉得格外不爽，所以越看姜世勋越觉得不顺眼。他死死瞪着姜世勋，压低声音凶巴巴地质问他：“喂，我问你，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昨天是不是偷偷给我娘灌迷魂药了？”
姜世勋闻言一愣：“什么迷魂药？”
难不成这李英雄不是被他对象收拾了，而是被他老娘给收拾了？
可是为什么呢？
李英雄愤怒地瞪着他：“你还敢否认！你要不是给我娘灌了迷魂药，我娘能这么帮着你们？你知道她今天做啥了吗？她居然起了个大早，逼着我跟她一起去劝那些人搬家！”
姜世勋闻言大惊：还有这种好事？
0479 姜世勋意外极了
姜世勋惊讶极了，连忙问李英雄：“你们真去了？”
李英雄不满地瞪着他：“废话！老子要是没去，能给你开门吗？”
要不是娘今天吃错药了，他能给这姓姜的小白脸儿开门？别做白日梦了！
姜世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又问道：“那他们愿意搬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对他来说结果更重要。
李英雄瞬间得意：“废话，我跟我娘都亲自出马了，他们敢不搬吗？”
姜世勋瞬间无语：这人可真是，说得好像他们是恶霸一样。
他想了想说：“那我进去问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搬出去。我们现在还住在招待所里，如果能够尽快搬进来，那肯定再好不过。”
“你去问吧。”李英雄给他让开路，很快又说道，“喂，你可记清楚了，这事可是我跟我娘帮你的，你要报答我们知道吗？”
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反正他做了好事，姓姜的必须报答他！
姜世勋淡淡一笑：“我得先确认一下，如果真是你和大娘帮了大忙，我一定诚心感谢你们。”
结果李英雄直接摆了摆手：“我管你诚心不诚心，反正你要感谢，就得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别想着拿几句好话来糊弄我。”
姜世勋爽快地答应了：“可以。”
他昨天就想过，先跟那些租户接触一下，他们愿意搬的话，他不介意给出一些补偿。要是不愿意，那他就只能找人帮他去“劝劝”。
当时他想的就是从金大娘和李英雄这里下手，却没想到都还没来得及找这两人商量，他们居然主动帮了忙。
这可真是……太让他意外了。
真是奇怪，他们怎么会突然愿意帮忙呢？总不会是因为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儿升起来了吧？
姜世勋下意识看了眼天上的太阳，确定还是在东边儿，又觉得自己挺好笑。
他也是的，怎么也跟着犯傻呢。
太阳哪可能从西边儿升起来？
不管怎么说，金大娘和李英雄要真愿意帮忙把那些租客们劝走，他当然愿意给些好处。
李英雄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嘴上：“跟我来吧。”
姜世勋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他进去了，并不担心里头有陷阱。
好歹是京城，他相信里头的人就算不愿意搬，也不至于搞个陷阱来弄死他。
果然，进去之后什么陷阱也没有，只是里头的人看见他和李英雄，一个个的脸色明显都不太好，就跟看到了恶霸似的。
姜世勋有些无语，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现，走过去主动跟那些租户商量腾房子的事。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这些租户的脸色虽然很不好看，但都愿意搬出去，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找房子，所以让姜世勋给他们一个星期的时间来搬家。
这已经远远低于姜世勋的预期了，他想的是最长给一个月的时间。主要是他们成分不好，肯定不能把事情做绝了，只能多给些时间，免得这帮人闹腾。
谁知道，这些人居然愿意在一个星期之内搬走！
简直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0480 恶霸和傻大款
姜世勋这下有些相信李英雄的话了。
这些租户昨天可不是这副态度，这才过了一夜，突然就愿意在一个星期内搬走了。要不是有人已经跟他们说过什么，姜世勋可不相信。
他下意识朝李英雄看去，果然看见这人得意地抬起了下巴，就跟孔雀开屏似的，得意洋洋地说道：“没错，就是我和我娘让他们一个星期内搬出去的！”
事实是，金大娘现在急着攒功德，好让丈夫回来。
所以她只给了一个星期的期限，坚决不让这帮租户们拖延。为了让这些人尽快搬出去，她还承诺，会帮他们找房子。
当然，找房子这事光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所以李英雄被拉壮丁了。
李英雄当然很不乐意，可惜他的不乐意全让金大娘无情镇压了。敢不听话，就拿扫帚伺候！
现在他身上还有扫帚打出来的印子呢，只是被衣服裤子遮住了，所以看不见。
要是把衣服裤子脱了，他身上那些痕迹才好看呢。
姜世勋自然不知道里头的这些内幕，李英雄也不可能把自己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完，又跟恶霸似地对那些租户说：“既然要搬就赶紧搬，别拖拖拉拉的。这是人家的房子，一个个都给老子有点儿自觉！”
租户们一个个黑着脸，却是敢怒不敢言。
金大娘太过彪悍，李英雄还忒不是东西！他们要是不搬，这娘俩儿还不知道怎么折腾他们呢。
更可怕的是，金大娘还不止李英雄这一个儿子，她还有另外五个儿子，而且一个比一个不好惹！
与其赖在这儿不走，还不如重新找个房子住，过点儿安生日子。
这些人都愿意搬走，姜世勋自然高兴。他连忙说了好些漂亮话，又说愿意给每户一人一块钱的补偿，总算是让这些租户们的脸色好了些。
一人一块钱不算低了，有的一户好几口的，那就是好几块钱！
这可是白来的钱！
租户们当然高兴了。
这一高兴，脸色就没那么难看了，对姜世勋也没那么抵触了。
李英雄却有些不满意，他看着姜世勋，酸溜溜地说：“一人给一块，你还挺大方嘛。”
真是个傻大款！
明明不用给钱的，他还主动给，不是傻大款是什么？
姜世勋淡淡一笑：“毕竟是给大家添了麻烦，给些补偿也是应该的。”
顿了顿，他又拿出十块钱塞给李英雄：“这次倒是多亏了大娘和李同志，这是给大娘的一点辛苦费，还请李同志帮忙转交一下。
接下来这搬家的事，说不得还要劳烦李同志帮忙看顾看顾，等大家都搬出去了，姜某一定不会忘记李同志的辛苦。”
李英雄一把将钱攥进手里，嘴上说道：“算你懂点儿规矩，你知道我和我娘多辛苦吗？家家户户地去劝，嘴都说干了！
为了让他们尽快搬出去，我和我娘还得帮他们找房子呢，你知道这事多麻烦吗？我光是想想都觉得累死了。”
姜世勋压根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闻言自然是惊讶不已。同时又忍不住狐疑，那位金大娘怎么会这么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