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晚宴
陆深州见陈瑶捂着嘴巴，眉头蹙起，一幅被烫到的样子，闷笑起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来一罐饮料，拉开后递给她：“慢点吃，烫到了自己多不划算。”
也不想想怪谁啊，陈瑶喝着冰镇饮料，嘴里的疼减轻了几分。
“昨天晚上我不会发酒疯了吧？”
“你的酒品不错，没发什么疯。回来之后，刚躺在床上没多久就没有睡着了。”
陆深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带陈瑶回来，本来想让自己去浴室简单地洗漱一下，谁知道，她踢掉脚上的高跟鞋，趴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呼地睡着了。
陈瑶放下心，“那就好，之前在会所里，我都没有怎么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如何。”
“我送你回去？”
“嗯，也行！”她没有拒绝。
陆深州之后就要去市中心上班，陈瑶衷心地为他感觉到开心，肯定是个正经的工作吧，比她现在好多了！
之后也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时间能见面，想到这里，有些遗憾。
额头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陆深州又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就算我不在会所了，你如果有什么难事，也可以找我。橙橙，你遇到任何困难，我希望你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人都是我，我会帮你。”
……
“橙橙，可以呀，昨天晚上都没回宿舍呢。老实交代，去哪里了？”会所关系还算可以的陪酒小姐姐，拉住陈瑶：“是不是交男朋友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了，都别闹了，橙橙，今天晚上可是有工作的，你好好去调整一下状态，晚上可别犯困啊。”许妈妈帮陈瑶解了围。
等陪酒小姐姐离开之后，许妈妈意味深长地说：“橙橙，你的私人生活，我不会干涉。不过因为你之前为会所带来了不少收益，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少和陆深州来往。如果你想在这所会所工作的时间久一点的话。”
虽然不知道陆深州到底哪里得罪了莫云山，但是许妈妈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莫云山竟然会针对一个服务生。
恐怕得罪的非常狠。
而之前，橙橙也的罪过莫云山。若是让莫云山知道她和陆深州关系很好，甚至是男女朋友的话，恐怕连她也会被开除。
陈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许妈妈，陆深州怎么了吗？”
“总之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多想一想吧。对了，还有十个小时，就要开始工作了，要是觉得累的话，赶紧去宿舍休息一会儿吧！”
……
陆深州来到陈氏集团工作，已经过去了几天时间。
陈叙治平时基本上不工作，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玩游戏上。目前这个公司的所有决定，几乎都是在顾问的帮助下完成裁决，而他和王哲作为陈叙治的秘书，基本上没有什么活儿要做，顶多就是帮这位二世祖倒饮料。
或者陪他玩游戏。
陆深州上一世已经是个标准的二世祖了，因为身体不好，平日里几乎不插手莫氏集团的运转。
反正他拥有莫氏集团的股权，平日不用工作，也能得到分红。
但没想到陈叙治比过去的自己还更像一个二世祖，手中哪怕有陈家给的公司，平日里吃喝玩乐一个不差。
从陆深州来工作的这几天里，陈叙治已经应付了好几个应酬。有一次甚至喝的酊酩大醉，还是陆深州将他扶到车内。因为时间太晚，这几天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看看陈瑶。
好在两个人现在有了彼此的联系方式，总能抽出点时间告诉对方自己的近况。
得知陈瑶现在在会所里一切正常，陆深州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陆深州，下午让王哲带你去商场买点像样的西装哈，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应酬。”
刚才还在玩游戏的陈叙治吊儿郎当地拿着手机，靠在沙发上，“莫云山今天也去，你可别让我失望了，还记得我请你来的目的吗？”
“陈少放心，我记得。”
“那就行，王哲，你下午带他就去附近的商场看看。”
“是，陈少。”
王哲带陆深州去附近的商场买西装，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哪有一个男人带着另一个男人去商场里买西装的？而且这个命令还是男上司要求的。
越来越诡异了。
陆深州是标准的衣服架子，什么西装穿在他身上都好看。西装店里的小姐姐见到有这么一个帅哥，有的甚至忍不住来问他要联系方式。
王哲盯着陆深州，禁不住想，这人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怎么之前想不开，竟然在会所工作？
……
北城一家七星级酒店门口，豪车遍布。
来这里一晚上，甚至等于参加了一个小型车展。
莫云山捏着手中的酒杯，缓缓地摩挲着，黑眸微垂，不知在思考着什么。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她停在他的面前，涂着正红口红的嘴唇，一上一下，轻轻一碰，“莫总，许久不见，不知莫奶奶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女人的身上，有着浓郁的香水味，并非劣质香水，而是特质调剂的高级香水，只是有些冲。
莫云山不动声色的敛起眉头，浅色的唇抿了一口酒杯的边缘，“林韵，许久不见。”
莫老夫人很喜欢林韵，家庭背景好，又是留学回来的，感情经历一片空白，是最适合联姻的女人。曾经莫老夫人也不是没有动过心思，再加上林韵本人对莫云山也有着心思，自然曾经努力试着促成过。
但很可惜，莫云山自己除了陈瑶之外，旁的人难以入他的眼。莫老夫人还需要仰仗莫云山管理整个莫氏集团，这件事后来也就作罢。
但林韵本人似乎并未因此就放下她的心思。好男人不多，优质的好男人更少。曾经莫云山出席社交场合，身边总是有陈瑶的身影。
陈瑶被莫云山宠上了天，性格有有些骄纵，再加上又是个女明星，林韵自认为长相不比她差，但真要比较，似乎也没什么优势。
只是奇妙的是，从几个月前开始，陈瑶就没有陪着莫云山出席过任何社交场合。
第八百七十四章 流浪汉
而且更奇怪的是，身为明星的陈瑶，竟然从大众的视野中消失了。没有任何作品，也没有上任何节目，甚至连狗仔队都拍不到她的照片。
她就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寻不到她的踪影。
有人询问陈瑶的经纪人白晓鸥，陈瑶去了哪里。但是白晓鸥给出的回答都是：“无可奉告。”
众人均觉得这事有些诡异，好好的一个女明星，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而且她还是莫云山的太太，一个豪门太太，从大众的视线里淡出，有些诡异。
有些人猜，可能莫云山和陈瑶的感情出现了问题，说不定已经到离婚分居的状态，只是一直没有爆出来。
林韵觉得，这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如果把握住的话，或许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她弯起红唇，单手背在身后，举起酒杯，朝莫云山微微举杯敬酒，红色的唇，印在了酒杯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口红印，“没想到莫总也来了，真是太久没见，真想和你好好聊聊。之前我去探望过莫奶奶，她挺想你的。但是你一直忙着工作，都没有回去过。要不，趁着这个周末，我陪你回去，去看看莫奶奶吧？”
莫云山漆黑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了一丝厌恶。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精致的妆容，昂贵的高定礼裙，用钱堆积出来的精致女人，在整个圈子里也能称之为漂亮。
但，却让他不适。
“林韵，我们的关系没这么好，回家就不必了。”莫云山冷淡地拒绝。
“好歹也是曾经的朋友，也不必说的这么绝情吧。”林韵眼底的浓情，在听到莫云山的那话之后，微不可见地凝固了一下，但是很快，就融化开来，“我只是觉得，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叙叙旧也挺好的。”
“莫总，主办方到了，邀请您一叙。”
顾成适时地插进来，打断了这让莫云山感觉格外不舒服的对话。
他点点头，甚至没有给林韵多一分的眼神，修长的腿已经迈开离开。
在灿烂的吊灯之下，林韵的眼底，藏着一抹嫉妒和怒意。她不是没见过莫云山在面对陈瑶的时候，露出来的那种温柔和煦的神情。
那个男人，分明从来没有对女人露出过那种情绪，偏偏只有在面对陈瑶的时候会露出来。
那就是只属于她的特权么？
做着精致法式美甲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柔软的掌心，过了一会儿，林韵伸开手的时候，掌心里只剩下几个月牙形状的红色印子。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靠在沙发上，“查查现在陈瑶究竟在那里，她是不是和莫云山离婚了。”
发完消息，端起旁边的红酒，慢悠悠地晃着，喝完之后，放下酒杯，此时林韵的眼底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憎恨，而是如之前所有人看到的那样，温柔大方，千金风范。
……
陈叙治踩着红色的地毯，走入晚宴，而他的身边没有女伴，只有身后跟着两个秘书。
一个是王哲，另外一个，自然就是陆深州了。
他与晚宴现场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来这里的男人，大多都带着女伴，要么什么都不带，怎么就他一个人，带着两个男秘书过来。
真是个奇怪的二世祖。
陈叙治在整个圈子里为人所知，都是他是个标准的二世祖。平日参加晚宴，最喜欢的就是和圈子里的美女搭讪聊天，要是能玩上一玩，那更是最好。
但唯独有一个缺点，晚宴上不能有莫云山。如果有莫云山的话，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
他对莫云山似乎有着天然的敌意，但是谁都不知道这莫名的敌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只能当做这位二世祖的闲情逸致。
“莫云山呢？”
陈叙治没有瞧见自己今天想来恶心的对象，自然有点不舒服。要不是知道莫云山在这里，他才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来这无聊的晚宴。
他最讨厌的服务生，现在就在自己旁边，而且以后他每一次参加晚宴，都可能会遇到他。
一想到这里，陈叙治就特别好奇莫云山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来。
王哲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家的这位小少爷到底是对莫云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仇。
“听说莫总正在和晚宴的主人在包间里谈些要事，现在怕是不会离开。”
陈叙治啧了一声，“真无趣。”
陆深州黑眸环视，他很久没有来过晚宴这种地方。上一次来，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有一种恍然旁骛的错觉，自己身处在弧光交错之间，还是那个莫少濂。
他之前在会所里做服务生的事情，普通老百姓没人知道。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不代表晚宴上的这群平日里出入高档会所的人不知道。
他们可太知道了。
陆深州的长相，别说是放在会所里，就算放在演艺圈，甚至豪门圈，那也都是数一数二，让人看了一眼就忘不掉的类型。
有富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不是陆深州吗？”
和她同行而来的女人凑了过来，顺着她努嘴的方向，望了过去。
可不就是！除了陆深州，还能是谁？她咂了下舌，压低声音：“还真是，我之前去黄金屋的时候，那儿的妈妈和我说，他被开除了，现在这怎么跟着陈叙治了啊？”
“谁知道，陈叙治可是个直的，现在身边带着俩男秘书，搞的让人联想翩翩了都。”富婆翻了个白眼，“陈叙治是个难打交道的，真是，我之前都说了，如果陆深州不想在会所里干了，我愿意买他啊。不就是花点钱，在我身边当秘书，不比在一个男人身边当秘书的好？”
“你们还不知道啊。”有一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人，正儿八经地端着杯红干，听到富婆和她朋友的对话，忍不住道：“那陆深州以前，就是个流浪汉，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就被会所的人给捡去了。这陈氏集团也是不挑剔，这种男人都捡回去当秘书。啧啧，估计早晚这公司要被陈叙治这二世祖给折腾散架。”
第八百七十五章 丑闻
“他之前是流浪汉？”富婆敛起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晚宴富丽堂皇的灯光，在她精致且虚伪的脸上流淌。
一听到陆深州这么一个大帅哥之前是流浪汉，富婆眼中多了几分鄙夷。本来以为他顶多就是家境不好，要是流浪汉的话，之前不知道身上有多脏呢！
富婆的闺蜜也有点恶心，“呃，怎么之前是流浪汉啊。这陈叙治也真是够搞笑的了，陈氏集团现在竟然已经沦落到需要用流浪汉当自己的秘书了吗？”
一听八卦和陈叙治有关系，旁边的人也都凑了过来，“什么流浪汉？”
没多一会儿，参加晚宴的一部分客人已经知道原来跟着陈叙治的那个帅哥秘书，竟然之前是个流浪汉。
“唉，真是想不到陈家竟然堕落到现在这种程度，可惜了。”
话传到陈叙治耳朵里，这位脾气不太好的二世祖，脸瞬间青了下来，“我愿意用谁就用谁，还需要他们这群人在这里评头论足了？”
“王哲，帮我警告那些人，要是看不起我公司的人，可以直接来我面前说，不用在背后说风凉话，少让我瞧不起他们。”
……
等了一晚上，被人说了闲话，也没见到莫云山，陈叙治气头上来，让王哲直接将那些说风凉话的人警告了一遍，而后骂骂咧咧地离开。
要不是今天得知莫云山会来，他才懒得推掉自己哥们的饭局跑到这里来，结果莫云山在晚宴开到一半的时候就离开了。
目的没实现，还被人在背后说闲话，陈叙治这种脾气的人，自然忍不了，但又不好发泄，最后只好问：“陆深州，你以前是流浪汉啊？”
“是，陈少。”
“可真看不出来。”
教养不错，举止得体，要不是让他入职，陈叙治都发现不了这一点。
像陆深州这样的做服务生，应该说莫云山的会所是赚了啊？他脑子不好使，才把人给赶走了？
想不通。
总觉得这之中有什么猫腻。
……
莫家的别墅。
自从陈瑶出事之后，这里就没了生气，再后来，莫少濂的葬礼举办，巨大的庄园里，死气沉沉的，每天都没什么乐子。
莫老夫人想起杜欢，不知道莫云山用了什么手段，杜欢从北城消失了，老夫人心底多少有些不如意，派人打探，没有结果。后来她在一次晚餐的时候，问莫云山，杜欢去了哪里。
对方冷淡地回了两个字，“死了。”
莫老夫人差点被气的心脏病现场发作。自此之后，她再也不问有关杜欢的事。陈瑶几个月了都找不到尸体，八成也是出事了。一命换一命，她能说什么？
莫骁轩每天都在等着陈瑶回来，他越是期待，越是失望。
每天都在问，“阿姨去了那里？”，但是家中的佣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的上来。
他只好去问莫老夫人，“奶奶，阿姨怎么还没回来啊……”
“阿姨现在在医院里修养呢，等修养好了才能回来。骁轩乖，别着急呀。”
莫老夫人所有的耐心，几乎都用在了莫骁轩的身上，用在了自己的小孙子身上。
可这样的日子，总不是一个事。莫氏集团现在都是莫云山掌管，陈瑶死了，难道整个莫家之后就连继承人都没有了吗？那自然是不行的。
莫老夫人私底下，也让人帮自己整理了一些北城身世背景不错的女孩子。虽说莫云山这种情况，等于是再婚，但是他的条件好，外形优越，家庭更是不用说，就算是再婚，也有人愿意。
翻来翻去，还是数林韵最合她的眼缘，再加上林韵也时常会来家中探望她和莫骁轩，莫老夫人对她的印象，比之前还好。
偶尔也会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她的满意。
“林韵，现在有喜欢的人吗？”莫老夫人问。
林韵垂眸，双手交叠，“还没有呢。”
莫老夫人满意地敛起眸子，“现在还没有啊，唉，你都回国多长时间了，现在还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吗？要是当初的事情能成的话……算了，不说了。林韵，要是有喜欢的男生，记得告诉奶奶，奶奶能帮你牵线，就帮你牵线。”
林韵的脸颊上飞上了一层浅浅的绯色，“谢谢奶奶。不过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是他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也不敢再多想。”
莫老夫人聪慧，林韵话说道这个份上，她难道还能不知道这指的是莫云山？她微微一笑，拉着林韵的手，“这事就交给奶奶了。”
……
林韵那天在晚宴上，注意到了陈叙治带来的陆深州。
她特意多留意了几眼，私下让人去查了下，这位叫做陆深州的人，之前在莫云山的会所里工作。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被开除了。
莫云山怎么会和一个服务生斤斤计较？
但是陈叙治让陆深州过去工作的用意，倒是不难猜。
林韵拿起手机，找到通话记录中的一个，“之前晚宴上陈叙治带着的那个陆深州，照片你拍到了吗？”
“拍到了，林小姐。”
“嗯，陈家现在都需要用流浪汉这样的人当秘书，足以可见现在陈家堕落到什么程度了。稍微打点一下媒体，让这消息见报吧。”
“会不会得罪陈家？虽说陈叙治平日里只会玩，花花公子一个，但也是陈家的少爷。”
“没事，只要不让人知道是我们做得就行。”
次日，北城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丑闻。陈家的少爷陈叙治竟然用了一个之前是流浪汉的人做秘书，不光如此，这个人之前还是会所里的服务生。
媒体推测，之前陈叙治肯定也是那家会所的常客，否则绝对不会带陈叙治来自己的公司。
消息刚一爆出来，外界一片哗然。陈叙治在圈内只是玩玩，但是在外界看来，这种人就是玩咖啊。
“陈家没救了，竟然让那种人当秘书，我看陈氏集团到陈叙治手里，就算彻底退出商圈了吧。”
“那个流浪汉长得还挺帅的，不知道有什么肮脏的交易呢。”
第八百七十六章 发酵
随着新闻的发酵，陆成也看到了新闻。年长的中年人看到自己的私生子照片被公开，不光如此，甚至还去给陈家的小子做了秘书，差点直接气的晕了过去。
要不是他的助理一直在旁边劝说，让他千万别生气，他恐怕会直接气的晕过去。
“这小子，我不是都和他说过吗，在外面的时候，注意一下陆家的形象！现在外界不知道他是我们陆家的人，他竟然去给那个陈家的小子当秘书！”
陆成气的手都在颤抖。
助理劝说道：“陆总，少爷也是因为一直没有被承认，所以才在外面做事大手大脚。”
“你真当我不知道他当时在会所里当服务生？”陆成气笑。
而另一边，陈瑶看到新闻后，差点呛到。快速浏览了一下相关的情况之后，她急忙给陆深州发了一条消息，“你现在情况怎么样？不会被开除吧？”
现在的媒体每天不关注大新闻，就盯着普通人干嘛？陆深州就算是流浪汉，和他现在给陈叙治当秘书有什么关系？
刚才她查了一下陈叙治，不由咂舌，陆深州竟然能给一个二世祖当秘书，果然她之前觉得他受教育程度很高不是错觉！
现在他的家人刚找到她，他就找到了好工作。之前让他呆在会所里，真是委屈他了。难怪那些粗活他都不会做！
陆深州目光略过手机，看清上面的内容，嘴唇勾起，好笑地回：“没事，我现在很安全，并没有被开除。”
不光没有被开除，甚至就在刚才，陈叙治刚刚同他家老头子吵了一架，之后挂掉电话，直接叫王哲不要管他，说什么“我用个人怎么了？还要看他们媒体的脸色啊？赶紧给我去查，是谁把这事捅出来的！别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
陈瑶：“那就行，我看网上讨论的那么厉害，担心会影响到你。没想到你老板人还挺好的！”
陆深州：“……”陈叙治好吗？只不过是不爽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罢了。
……
林韵转账一百万给按照她的意思发稿件的媒体。
“之后如果有需要，林小姐直接联系便是。”
“行。”
随意地将手机丢在床上，她靠在床头，抱着平板，快速浏览着现在网上的舆论。
因为陈叙治的秘书曾经在会所工作过，很多人都觉得这二世祖没救，陈氏集团的股票价格正在不断地下跌。
林韵红唇微勾，眼底藏着满意。
她要的效果就是让陈氏集团的股票下跌。陈氏集团是莫氏集团的竞争对手，虽然这几年的竞争力已经大不如前，但还有些底蕴。如果能帮助莫云山除掉陈氏集团的话，他一定会高看她一眼。
到时候，加上莫夫人的推波助澜，她想成为莫云山的太太，难度会比之前低了不少。
只要陈瑶不要在半路杀出来，否则……这个位置，她势在必得。
莫氏集团。
落地窗外，车水马龙。
房间里亮堂，白色的光带着一丝冰冷。
莫云山左手打开文件夹，神色冷峻，垂眸望着文件里的内容。
左手微微抬起，能够看到左手腕上佩戴的百达翡丽。
“陈氏集团股票大跌是怎么回事？”他皱起眉，看着文件里的内容，身体往后一靠，陷入柔软的椅子内。
“今天早上刚刚爆出来的新闻，陈叙治让陆深州当了他的秘书。现在外界都说陈家没救了，让一个流浪汉当秘书，陈氏集团雇不起像样的人，相关的投资商也不看好陈氏集团，导致股票大跌。”
“陆深州，之前会所里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陆深州。”
顾成看到新闻上的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陈叙治虽然是个富二代，但是也不至于没脑子到竟然雇佣一个会所的服务生去当秘书吧？
结果他还真的干了这事。
莫云山眉头皱的更紧，陈叙治认识陆深州？他知道陆深州是陆成的私生子？
“派人盯着陆成和陆深州，看看陆家会有什么动作。”
“是。”
莫老夫人的电话，打破了沉默，莫云山拿起手机，朝里面的房间走去。
“晚上回来吃个饭吧，骁轩也想你了。他可是最喜欢你的，就算不想见我，你也应该回来渐渐骁轩了。”
莫云山望着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光景，薄唇轻抿，“好。”
莫老夫人的脸上，总算爬上了一丝喜悦。
……
莫老夫人的别墅。
黑色的轿车停了下来，顾成打开车门，“莫总，您今晚在这里住，还是回去休息？”
如果要回去休息的话，他就要在外面候着。
“你今天晚上回去吧。”莫云山下车，“明日早上，八点过来接我。”
他很久没有回这里，自从陈瑶离开他之后，他甚至不敢回到这座老宅。
几个月没有见莫骁轩，他也有些想他了。
莫老夫人见到莫云山，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你可是有段时间没回来了，骁轩都要想死你了。”
莫骁轩看到自己的叔叔，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蹦两跳，跳到了莫云山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他：“叔叔，你都好久不来了，是不是不要骁轩了啊？”
阿姨不来，叔叔也不来。
他都快以为除了奶奶，没人要他的了！
莫云山看到自己的侄子，神色复杂。他知道，这孩子身上流着和他一样的血。他不该将陈瑶的离开，迁怒到他的身上。
但，如果莫骁轩没有被绑架的话，陈瑶也不会出事。
莫云山弯下腰，将莫骁轩抱到了怀里，一步一步地朝沙发走去，“怎么会，叔叔怎么可能会不要你？”
莫骁轩抱着他的脖子，嘿嘿笑起来：“叔叔，奶奶说阿姨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阿姨啊？骁轩好想阿姨。”
莫云山的身形，顿时僵住。他的眸子里，藏着一丝痛苦。
陈瑶再也不会回来了，几个月的时间，几乎掘地三尺，也还是没有找到与她有关的半点消息。
就连她的尸体都找不到！
活生生的一个人，竟然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第八百七十七章 再婚
莫骁轩扬起头：“叔叔，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阿姨啊？”
莫云山摸了摸莫骁轩的小脑袋：“再过一段时间，等阿姨的身体再养一养，骁轩就能见到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忍耐着。见到？这辈子大概都见不到，可他有没办法将失去陈瑶的痛苦发泄到小侄子的身上。
……
莫老夫人的家里，餐厅古色古香，装修的极具格调。
佣人端着精致的晚餐，放在桌上，除了莫骁轩喜欢的粤菜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更合莫云山口味的菜品。
看的出来，莫老夫人为了让他回来吃饭，花了不少心思。
“云山，这些菜合你的口味吗？都是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得，要是喜欢的话，我就让这厨师留下来了。”
莫云山尝了一口，冷峻的容颜上，多少因为家人的关心，松懈了几分。他点点头，语气平和：“不错，我很喜欢。”
“这厨师还是林韵推荐给我的，没想到那丫头现在还记得你的口味。”
“林韵？”
“是啊，她之前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回来了之后，就来探望我了。那孩子我一直都挺喜欢，人长得也漂亮，通情达理……”
“老夫人，吃饭吧。”莫云山礼貌地打断了莫老夫人的喋喋不休，“饭菜很好，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怪可惜的。”
平日在公司里雷厉风行的男人，此时低下头，平静地喝汤。
莫老夫人顿了一下，本来还想夸夸林韵，见莫云山反应是这样，也就暂时放弃。
来日方长。
莫骁轩年纪小，吃完晚饭后，莫云山陪着他闹了一会儿，他就困了。
打了几个哈欠，眼角挤出来几滴泪水。
莫老夫人朝旁边的女佣招招手：“骁轩困了，带回去让他赶快睡觉吧。”
莫骁轩紧紧地抱着莫云山，不想撒手：“不要，叔叔好不容易来一次，我要多和叔叔玩一会儿！”
嘴上说着逞强的话，但小脑袋却像小鸡啄米一样，不断地点着头，似乎下一秒就要睡着。
莫云山哭笑不得，他拍拍莫骁轩，“骁轩，什么时候想叔叔了，给叔叔打个电话，叔叔就过来。”
“你说话不算话！”莫骁轩一针见血：“每天就是工作、工作……”
他嘟囔着，小手渐渐没了力气，好困啊……
看着怀里睡着的小侄子，莫云山冷峻的五官，染上了一丝柔和。他轻轻地将怀中的莫骁轩送到了女佣的怀里，“带他上去休息吧。”
“是，莫总。”
当女佣带着莫骁轩离开之后，客厅里只剩下莫云山和莫老夫人两个人。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客厅里的灯光还是明亮的。莫老夫人坐在沙发上，抬起苍老的眼睛望着莫云山，她叹了口气，将茶杯放下，“云山，我们谈谈吧。”
换做是过去，莫云山很少会老实地坐下来听她的长篇大论，但是今天少有地坐了下来，“您说吧。”
“陈瑶那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只有陈瑶，但是……你也忙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也没有找到。我们理智想一想，大概陈瑶她已经……”
莫老夫人似乎是为了照顾莫云山的感情，没有说出那个“死”字。
莫云山刚刚还隐藏着温情的眼睛，此时彻底冷了下来，“老夫人，您想说什么？”
“你毕竟现在打理着莫家的一切，不可能就这样一辈子都没太太了，也不可能没有孩子。”莫老夫人说：“我这也是为了莫家好，你总是要考虑考虑莫家和你自己。陈瑶的事情，我很遗憾，但是——”
“我的太太永远只有陈瑶一个。”莫云山冷淡地道，“如果她去世了，我不会再娶妻。至于将来莫家的继承人，还有骁轩。”
“你……”
“是林韵和您说了什么吗？”莫云山是什么人，在商业上的嗅觉，敏锐的可怕。从进家门开始，到刚才莫夫人说的话，稍微想想就知道林韵回国后来莫老夫人这里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如果陈瑶去世，他真的需要一个太太的话，那林韵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和林韵没有关系，是我自己觉得你总是要从陈瑶这事里走了出来。”
“老夫人，瑶瑶是因为骁轩出事的，你不觉得你现在让我从这事里走出来，很可笑么？”
莫云山本来打算在老宅子住一晚上，话已至此，他甚至懒得再在这宅子里多呆一秒。
他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西装，起身离开了老宅。
……
次日。老宅里，莫骁轩起床后，洗漱完，来到餐厅，却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叔叔，有点奇怪：“咦，叔叔呢？”
“他有工作，先回去了。”莫老夫人脸色有些差，她给莫骁轩盛了一碗八宝粥：“赶快吃早饭吧，吃完还要去学校呢。”
“好吧……”莫骁轩听到莫云山离开了，有些遗憾，情绪也有些低落。
而此时，林氏集团内。
林韵刚刚来到办公室，现在林氏集团的总裁还是她的爸爸，但她回国归来，也开始接手相关的工作。
“林小姐，您的咖啡。”
林韵扫了一眼，不是她最喜欢的咖啡豆磨的咖啡，于是脸色微变，“去我的柜子里，把拿破仑咖啡豆拿出来，重新煮一杯，我不喝别的咖啡。”
林氏集团大楼下，一辆黑色低调的宾利，稳稳地停下。还没有等顾成下车，莫云山已经率先拉开车门，迈开修长的腿，快步朝楼内走去。
顾成停好车，也飞快地赶了过去。
糟了糟了，莫总这绝对是气在头上了啊！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不能上楼的！”前台的小姐，没有认出莫云山，按照公司的规矩，将他拦了下来。
“预约是么？”莫云山冷笑了一声，给顾成使了一个眼神。
顾成认命地拿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这林氏集团的前台小姐竟然连莫总都不认识，就这他们公司的大小姐还想着追莫总呢，真会做梦啊。
第八百七十八章 断绝合作
顾成认命地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前台小姐，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是莫氏集团总裁的秘书。”
前台小姐将信将疑地接过，看了一眼，还真的是莫氏集团总裁的秘书。那他身后的男人就是……莫氏集团的总裁？前台小姐立即换上了一幅微笑的表情，朝莫云山还有顾成鞠躬：“不好意思，请问莫总是要找林韵小姐吗？请稍等，我这就与林韵小姐询问一下。”
可不敢耽误了，她匆匆拿起电话，询问之后，“好的，我明白了。”放下电话，依旧保持着微笑，“莫总，林小姐说您可以上去，她的办公室您知道的。”
林韵接到电话之后，内心狂喜。莫云山突然来寻找自己，可是一件稀奇事。他以前很少会主动来找自己，难道是莫老夫人和他说了什么？
她让自己的秘书把办公室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再煮一杯拿破仑咖啡。”
门把手被矜持地拧开，莫云山推开门，漆黑的眼眸冷厉地看着正坐在办公桌后的林韵。
“莫总，来了呀。”她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悠悠地走到莫云山的身边，红色的唇，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换做是其他男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丝优雅和魅惑，但是在莫云山的眼里，无任何波澜。
他坐下后，林韵的秘书已经端着咖啡过来，放在桌上。
林韵朝秘书幽幽地瞥了一眼，示意她可以离开了。旋即，她笑着道：“莫总，上次晚宴上，本来想和你叙叙旧呢，结果你有事先离开了。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
“林韵，陈叙治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她怔了几秒，“是，但我也是为了你好。他不是一直看你不顺眼吗？像这种男人，不给他一点教训，他根本不长记性的！莫总，陈叙治把你会所的服务生雇佣走，不就是为了打你的脸吗？我也是为了帮你……”
莫云山端起咖啡，浅色的唇平静地抿了一口。他余光掠过眼前有些崩溃的女人，刚才她的伪装已经破裂开来。
“林韵，我们不熟。”
“什、么？”
他们不熟？他们怎么不熟了！之前好歹曾经差点相亲，如果不是陈瑶插足其中的话，他们可能已经结婚。现在莫老夫人还对她有好感，他们怎么可能不熟？
“以后再让我知道你做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别怪我直接公布出来。”
莫云山手指轻轻地弯曲，叩了一下玻璃茶几，“我很讨厌有人来干涉我。”
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声，像是一种诅咒。
沉沉地敲击在林韵的身上。
“你与老夫人都说了什么？”莫云山修长的左腿，压在右腿上，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似乎这里不是林韵的办公室，而是他的房间。
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林韵，是我给你错觉，让你误解了什么？”
女人姣好的面容，因为这讥讽冷嘲的话，愈发地扭曲起来，她的肩膀轻轻地颤抖着，“莫总，莫老夫人曾经对我很好，我作为晚辈，回过之后去拜访她，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她确实字里行间告诉莫老夫人，她愿意和莫云山在一起。
哪怕他已经结过婚，但像他这样的男人，就算是二婚也有前赴后继的人。
“拜访她？你的拜访还带暗示老夫人，我打算结婚了？”
咔哒一声，莫云山将咖啡杯放在了桌上。
“我的妻子这辈子都只会是陈瑶。”
“再让我知道你和老夫人说什么的话，林氏的公司，我不介意收购后让我的侄子接手玩玩。”
他的声音一直很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和他的行为习惯一样，总是稳操胜券。
林韵的肩膀，因为愤怒而颤抖。但莫云山甚至不屑于再多给她一个眼神。他起身，径直离开了办公室，整个过程，甚至不超过十分钟。
守在门口的顾成见莫云山出来的这么早，有些诧异，“莫总，您已经和林小姐说完了？”
“从今天开始，与林氏集团的所有合作，全部结束。无论是谁来洽谈相关的合作，都不予会面。”
顾成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林韵这次把莫云山得罪的死死的。只不过他有些想不通，她到底干嘛了，能让莫总直接断绝之后与林氏集团的所有邀约。
办公室内，秘书悄悄地走进来，“林小姐，我看莫总已经离开了……”
她话还没有说完，装着咖啡的杯子直接朝秘书丢了过去。
要不是她躲得及时，装着的热咖啡已经全部撒到她的身上，轻则烫伤，重则毁容。
“滚。”林韵声音尖锐，情绪有些波动，“滚，滚出去！”
等秘书麻溜地离开，她的身体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陈瑶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莫云山一直只要她一个！
她的直觉告诉她，陈瑶可能出了什么事，否则为什么莫老夫人字里行间都在说，需要给莫云山再找个太太。而且刚才莫云山也在说，他的太太只有陈瑶一个。
一个不敢设想的假设，出现在林韵的心中。
难道陈瑶出事了？
……
回莫氏集团的路上，莫云山脸色低沉。
莫老夫人认定陈瑶已经去世，他的心底有些动摇。他可以无数次告诉自己，只要他不签死亡证明，陈瑶就没有死。
但这不过是自我欺骗。
几个月过去，除非陈瑶在摔下山崖的时候，醒过来就离开，否则她没有任何可能再活下去。
“莫总，下午的会议您还参加吗？”顾成透过后视镜看到莫云山脸色不太好，试探性地问。
“参加。”
他还没有到因为林韵的影响，连会议都不参加的程度。
而此时，另外一边，王舟舟正坐在咖啡厅内，点了咖啡和蛋糕。
手指滑动着屏幕，浏览着新闻，陆深州竟然被陈叙治那个二世祖相中，带去当秘书了？还没几天，就有人把这件事给捅了出来。
她可不觉得莫云山是这么无聊的一个男人，他从未把陈叙治放在眼里。
第八百七十九章 你要做除疤手术吗
王舟舟黑眸微垂，扫了一眼微博上的那些评论。陆深州和橙橙的关系那么好，也不知道橙橙会不会受到影响。八成消息不是莫云山放出来的，他要是会故意针对陆深州，甚至不惜动用媒体……不可能不可能，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橙橙，你最近应该没收到什么影响吧？”
“影响？没有呀。”陈瑶今天休息，正躺在床上看综艺。难得的休息日，不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快速思考，瞬间get了王舟舟的暗示，笑着回答道：“你是在问陆深州的事情吧？他和我说，他现在没事。他的上司人还挺好的，并没有开除他。”
王舟舟：“……”陈叙治绝对算不上一个好人。至少在他们圈子里，这样的男人，大部分人都避之不及。
以她对陈叙治的了解，遇到类似的情况，铁定会将指使媒体的幕后抓出来，疯狂地报复。现在还没有动手，八成是还没抓到人。
“橙橙，你今天休息吗？”
“休息呀。”
“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昨天，她的美容医生给她打电话说，她特意研究了一下橙橙的皮肤情况，可以试一试除疤，不过费用很高。
王舟舟本来以为，橙橙不能做除疤手术，只能整容。整容的话就看不出来她之前的样貌了，即使她觉得橙橙有点像陈瑶，也无可奈何。
现在美容医生说，可以尝试做一下除疤手术，那就有可能看到橙橙的真实长相。
她心中有一种期望，说不定橙橙和陈瑶可能是一个人呢？
王舟舟自己也知道，这听起来很诡异，很不可思议。但谁知道呢？万一真的是的话……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了，莫云山没有找到陈瑶。
陈瑶没有想太多，“可以啊，你几点过来？我稍微收拾一下。”
王舟舟看了下时间，“十点多吧，我现在还在咖啡厅，吃完早餐我就过去。”
……
“美容院？”从车上下来，陈瑶望着眼前的美容院，眉头轻敛，她之前拒绝了美容医生的请求，如果需要整容的话，费用太高，她目前承担不起这么高的价格。
诚然，她也想自己能变得漂漂亮亮，而不是一直这么丑。但如果整容花费的价格太高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
“是啊，昨天美容医生给我打了电话，她和我解释了一下，之前她研究了你的皮肤层，也并非一定要做整容手术，除疤手术也是可以的，所以我今天带你来再看看。”
王舟舟说：“如果能做除疤手术的话，还是最好的吧！这样你的家人看到你的照片，一定会来找你。”
脸上有这么多疤痕，就算是自己的亲人，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王舟舟猜测这也是为什么橙橙发了那么多寻人启事，都没有人来找她。
陈瑶被王舟舟说的有些心动。
整容手术除了价格昂贵，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担心，万一她整容之后，家里人认不出来她该怎么办？
美容医生已经认识陈瑶了，她朝她笑笑，“来，今天还是平躺下来，我一会儿会用专业的设备帮你检查一下皮肤深层的情况。放心，不会有任何疼痛的。”
王舟舟：“橙橙，我的美容医生可是世界顶级的！你放心吧！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陈瑶嗯嗯了两声，平缓地躺在床上。很快，红色的光从她的面部扫过，她闭上眼睛，忐忑地等待着医生的检查。很快，医生就将报告拿到了手里，撤掉了仪器，“好啦，我研究一下，你可以和舟舟小姐聊会儿天。”
半个多小时后，医生拿着报告出来，“除疤手术也是可以做得，橙橙小姐要不要考虑一下？”
她把文件递给了陈瑶和王舟舟。王舟舟拿过来，扫了一眼，认认真真地看完后，和陈瑶说道：“橙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美容医生已经把做除疤手术的过程还有报价都写的很清楚了，“安全程度几乎是100%，如果愿意的话，我明天就可以为橙橙小姐准备手术。”
陈瑶自己看完报告之后，有些纠结，一方面，她确实想去掉脸上的疤痕，另外一方面，还要给许妈妈请假，而且价格也不菲。
美容医生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解释起来说道：“如果是普通的除疤手术，手术费用自然不用这么贵。但是……橙橙小姐你的皮肤层受伤比较大，所以目前处理起来，有一定的难度。”
三十万。
陈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如果有三十万的话，她早就离开会所了。
王舟舟说道：“橙橙，要不然我给你出这个手术费吧？”三十万对她而言，并不是一个大数目，也不过就是买个包的钱。
如果能看到橙橙真实的长相的话，这三十万倒是值了。
陈瑶简单地思考了下之后，摇了摇头。
王舟舟对她好，她也明白，但是她自尊心很高，除非是影响到了她的生命，否则她不会舍弃自己的自尊，只是为了一个整容手术。
“不用啦，三十万的话，我回来自己努力存一存再过来吧。”陈瑶说。
王舟舟见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医疗费，表示理解。
这么高的自尊心，和陈瑶也很像。
她真的越来越觉得橙橙和自己的好朋友实在是太像太像了。
美容医生说：“嗯，那也行。只要橙橙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以随时空出我的工作时间，为橙橙安排手术。”
王舟舟本来打算送陈瑶回去，可她接到了家里的电话，要她现在就去公司一趟。
“你去吧！我一个人打车也可以的！”陈瑶拿出手机，朝她摆了摆手，“我已经预约了出租车，没事的。”
王舟舟见状，只好点点头：“行，那你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先过去了。”
唉，怎么爸爸偏偏这个时候叫她去公司啊。
距离出租车司机过来还有一段时间，陈瑶干脆在医院门口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玩起了手机。
第八百九十章 你不是为了他来的
美容医生告诉她，她的脸实际上还是有救的，陈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有些喜悦。虽然她现在没办法凑出三十万，但总算有个盼头呢！
陈瑶没有注意到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对面停了下来。黑色轿车的窗户，缓缓地落了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手臂搭在窗户上，黑色的眸子朝陈瑶的方向望了过去。
“王哲，那就是橙橙？”
“对，现在坐在那里的就是橙橙。陆深州以前上班地方的女服务生，听说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特别好。”
“嗯？是么……”陈叙治的眼底，带了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坐在那里的女人，长相未免有些太不尽人意，虽说身材和皮肤看起来倒是还不错，只不过脸却不行。
坑坑洼洼的，和月球表面差不多。
这是被毁容了吧？
“陆深州的眼光也未免有些太差了。”陈叙治忍不住吐槽道，“怎么能看上长得这么丑的女人。”
王哲：“……”
陈少一大早将工作丢下来，说要来美容医院，就是为了跟踪陆深州以前的同事？
该不会陈少打算把这个女人也挖到陈氏集团吧？
如果真的这样做的话，怕是陈总会比之前还生气，恐怕会直接将陈少现在手里的公司都收回去。
“陈少，您听我说——”
王哲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叙治已经率先拉开了车门，快步地朝对面走去。
陈瑶正在刷微博，黑色的阴影挡住了光线。她还以为是出租车司机来了，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出租车司机，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其实也不能说是陌生，她在新闻上见过，陆深州的上司，陈氏集团的公子哥，陈叙治。
她微妙地敛起眉头，沉默了片刻，“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挡住我了。”
说完，陈瑶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陈叙治挡住了路。
“先生？”
怎么还特意挡住她的路，总不会他以为将陆深州的消息贩卖出去的人是她吧？
陈叙治眉头微抬，看着眼前的陈瑶。他之前曾经不经意地扫过一眼陆深州的屏幕，上面就是这个女人的照片。
他当时还觉得奇怪，知道陆深州来他这里工作的，除了陆深州自己之外，恐怕只有这个叫做橙橙的女人。
陈叙治怀疑过，很有可能是她为了钱，将陆深州的消息出卖。但是调查了与她接触的人，没有一个媒体。也就是说，将陆深州的消息贩售出去的并不是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别的人。
陈瑶愣了愣。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你是有事找我么？”说不清为什么，面对豪门圈的男人，她自动有些退避三舍。或许是因为在会所工作的原因，她看惯了太多抛弃会所陪酒小姐姐的负心汉。
莫云山也占据了一部分原因。
“你来美容院，想治疗脸上的疤痕吧。”陈叙治单手抄在西装裤袋内，黑眸微垂，盯着陈瑶。
说起来，这种长相的女人，竟然都能在会所工作？不怕这种长相把客人给吓走？
陈叙治过去也是会所的常客。北城的会所，他没有全部去过，也至少去过一半。那么多会所里，从来没有长得如此可怕的陪酒女，哪怕服务生也没有这样的。
客人抱着旖旎的心思来，见到这种女人，大概都会直接离开。
“这位先生，我和你并不熟悉，我来这里做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此时，出租车已经到了。滴滴按了两声车铃，陈瑶拿起包，“我的出租车到了，我现在要离开了。”说完，她就准备离开，谁知，陈叙治却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先生？”陈瑶有点烦了，“你再这样，我就直接报警了。看你的穿着，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因为骚扰女性而进入警察局的话，万一上了新闻，你也很麻烦吧？”
真以为她是一个小羊羔，可以随意揉捏了？
陈叙治挑起眉头，有点来了兴趣。他摆摆手，示意王哲去和那个出租车司机应付一下，然后道：“你这不是认识我么，干嘛装作不认识呢？”
单凭衣着就能猜出他的身份不普通？她和陆深州的关系那么好，当时新闻出来，她绝对看到了。自然而然，知道他的长相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刚才却装着不认识，故意的？
陈瑶见到自己的伪装已经被识破了，也懒得继续伪装。她努力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陈少的。万一得罪了陈少，能不能在北城生活下去，还不知道呢。”
之前的莫云山，已经给她上了一课。
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剥夺她这样的普通人的生活。
只要一两句话，莫云山就能将她赶出会所，断了她的生活。
而陈叙治也是一样。
他现在是陆深州的上司，一两句话就会开除陆深州。陈瑶担心自己有那句话说错了，陆深州就会被开除。
但是……
她刚才说的话，已经得罪了眼前的这位公子哥了吧？
陈瑶突然有点懊恼，都怪眼前的这位二世祖，她是被他激的，否则绝对不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
陈叙治饶有兴致的看到陈瑶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恼。他本来性格就挺恶劣，现在看到好玩的人，就像猫捉耗子似的，想要慢慢地逗一逗。
“都知道我是陆深州的上司了，还敢那样和我说话。你胆子倒是挺大的，我要是想开除陆深州，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他真的被开除了，主因就是你。”
“陈少，如果你真的想要开除陆深州的话，即使不找我，也能直接开除吧。媒体大肆报道，您随意找个借口开除就是了，何必单独来找我。”
陈瑶快速地思考了一下，他难道是在怀疑，是她将陆深州的消息卖给了媒体，连累了他？
她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陈叙治：“你该不会是怀疑，我出卖了自己的朋友吧。”
第八百九十一章 拒绝
天有些凉。陈瑶捏着包的手，紧了几分。她警惕地盯着陈叙治，这二世祖该不会是以为她出卖陆深州，媒体顺着她提供的证据，最后挖到他身上，导致北城的新闻媒体都在报道。
陈家的人也因此责怪他，因为他的错，连累陈氏集团的股票价格大跌。陈叙治忍受不了家里的压力，所以找到她，想将愤怒发泄到她的身上？
陈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重点。
她甚至把陈叙治的故事全部完美地脑补。
陈叙治：“……”
玩世不恭的男人，浅色的唇抽搐了下，她的想象力比他想象中丰富，他就说了那么几句话，她就把所有的故事都给脑补出来了？
“之前确实怀疑过你。”陈叙治自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来，翘起腿，单手撑在腿上，托着下巴：“不过你放心，我还没蠢到什么不调查就来找你。最近和你联系的人，没有一个是媒体相关的。你和陆深州关系又不错，不可能出卖他的消息。”
还算有点脑子。
陈瑶拎着包，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那里的陈叙治：“既然如此，陈少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走了。”
转身，却瞧见出租车已经离开了。
“？”
“刚才我的助理已经让出租车司机离开了，你要是想走的话，要么再叫一辆车，要么和我聊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完全没有一点道歉的意思，陈叙治唇角勾起，“不过这里还挺偏僻的，你现在再叫一辆出租车过来，估计也要一段时间。既然如此，我们聊聊？”
她有的选择吗？
美容院在北城的郊区，现在叫出租车，最快也要一个小时。陈瑶皮笑肉不笑，这二世祖直接让人取消她的出租车，行，她就当请个牛郎陪聊。反正陈叙治长得很不错，她也不吃亏。
明明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但脸上还维持着笑容。陈叙治单手搭在椅背上，“和你谈个生意，怎么样？”
“陈少不怕麻烦？陆深州做陈少的秘书，已经被外界批判了，现在再和我谈生意，真不怕掉价？”
“我想做的事情，谁都管不着。外界随便揣摩，管我什么事？”
“……”陈瑶坐在距离离陈叙治有些远的地方，二世祖随心所欲，她可是一个普通人，不可能随着他的性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陈少，你想和我谈什么？”甚至还不惜跟踪她，一路跟踪到了美容院。如果她今天没有和王舟舟没有来美容院的话，他恐怕打算直接来会所找自己吧？
陈叙治平日虽然除了享受之外，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他的手下。但他本身却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富二代，“挺聪明的啊，那我就有话直说了，我觉得你挺好玩的，想做整容或者除疤手术的话，我帮你出这个钱，怎么样？”
陈瑶心里想，完全不怎么样。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王舟舟也就罢了，她是真的对她好，好几次帮她解围，出于友情，才想着帮她筹措手术费。
那这位二世祖呢？他想干什么？陈瑶可不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友情这一说。刚刚见面，甚至还不到十分钟。总不能一见钟情吧？要是真的能对她这张脸一见钟情，她甚至都要以为这位陈少审美有问题了！
陈瑶警惕地看着嬉笑着的男人，虽然新闻上都说这位公子哥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兴趣。但天天吃喝玩乐，也没有让他变得油腻。
难得。
“你是不是腹诽我了？”陈叙治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腿，“我又没想怎么你，就当我心肠好，想帮你一把，怎么样？”
“……”不是很懂你们富人的乐趣。
陈瑶想着，“陈少，我脸上的疤，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并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也能找到工作。如果我真的想要整容或者去掉脸上的疤痕，我也会自己准备钱，存够了足够的，再来美容院做手术。谢谢你的善心，但是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离开了。”她说完，拿起包，正准备离开。
陈叙治意味深长地叫住了她，“等等。你不想要钱，那行，要不你跟着陆深州一起，来我公司上班？”
陈瑶踩着的高跟鞋，停了下来。她疑惑地转过身，“陈少，你的公司是什么慈善公司吗？陆深州也就算了，我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去你的公司也做不了什么。”
“你失忆了？”
“承你所见，除了日常生活之外，我什么都忘了。”陈瑶叫了一个出租车，站在路边，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
……
“不好意思呀橙橙，今天是我爸打电话过来，非要我去公司，没办法，我只能先赶过去。你现在到会所了吗？”
“没遇到意外，你放心吧。”陈瑶没有把自己遇到陈叙治的事情告诉王舟舟。
王舟舟放下心，“嗯，那就行，那你早点睡吧！哦对啦，其实你可以仔细想想的，实在不行，我帮你先出一部分，你回来慢慢还我也可以。”
陈瑶：“我好好想想，谢谢你啦，舟舟。”
而另一边，陈叙治双腿翘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手机，过了一会儿，他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着：“王哲，帮我查查橙橙都什么时候上班，把排班表给我拿过来。”
王哲：？
“陈少，您不会是想去会所找橙橙吧？”陈少是真的不担心最近他惹了多大的篓子。现在陈家的老头子还不满他用陆深州当秘书，要是再被媒体拍到去会所，得，还不知道陈氏集团的股票会跌成什么样子。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
夜色降临的时候，红灯街热闹起来。前几天，莫云山曾经单独来过一次会所，与许妈妈吩咐了一些事。
许妈妈有些疑惑，之后就让陈瑶搬到了一个环境比宿舍更好的房间里。
会所里不少人都觉得奇怪，就算陈瑶唱歌不错，也没有到能够单独搬到单间的程度吧？
第八百九十二章 一百万
但因为这件事，欺负陈瑶的人却没有。她们还要跟陈瑶学习怎么提高自己唱歌的水平呢，俗话说得好，有求于人，态度自然要好一些。
“橙橙，许妈妈对你可真好。”
今晚和陈瑶一起搭班的小姐姐说道，“你最近是不是营业额很高啊，我最近也挺努力了，但收入额还是不行。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宿舍里搬出来。”
陈瑶自己也觉得纳闷，她最近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会所帮助特别大的事，怎么会突然让她搬到新的宿舍呢？
“橙橙，有客人点你，你记得一会儿把客人点的鸡尾酒送过去哦。”
“好嘞，我马上过去。”陈瑶放下手机，“那我先过去了。”
“嗯嗯，你去吧，我在这里继续调酒啦。”
领班的目光，有些奇怪，似乎像是在说你怎么能被那位看上。
她的目光让陈瑶有点不舒服，“领班，哪些鸡尾酒是我要送过去的？”
“黑麦威士忌，还有苦艾酒。送到303包间内，赶快点。记得脾气好一点哈，那位也算是我们的常客。”
“嗯嗯，我知道！”陈瑶端着刚刚调好的鸡尾酒，朝303包间走去。
会所里，纸醉金迷。霓虹的灯光，让人有些恍惚。偶尔有的包间门忘记关上，能传出嘤咛的声音。
陈瑶敲了敲303号包间的门，“客人您好，您点的鸡尾酒已经送到了。”
“进。”
声音有些熟悉，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似的。陈瑶愣了几秒，保持着脸上的笑意，推开了房门。
“客人，您的黑麦威士忌和苦艾酒。”刚刚说完，黑眸将屋内的人收入眼底，陈瑶端酒的姿势都僵住了。是谁不好，偏偏是陈叙治。她都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故意来挑自己的刺了！不然为什么她前脚刚刚拒绝，后者就来到会所。
陈瑶没有进入房间，站在门口。
包间里只有陈叙治一个人在，平时跟在他身边的王哲并不在。
“站着干什么？怎么不进来？”陈叙治朝她笑，“我可是特意点你的，快来陪我喝一杯。”
陈瑶把托盘上的黑麦威士忌和苦艾酒放在桌上，却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桌边，“陈少，你来会所了难道不知道我是不陪酒的吗？”
陈叙治端起黑麦威士忌，抿了一口，苦涩的辣酒，在舌尖上迸发开来。
“你不陪酒？那我还是刚知道。”他朝她举起酒杯，“要是不想陪酒，也没关系。先坐下来聊聊就是，我现在点酒也能给你带来收益吧？听说一杯鸡尾酒，你的提成快一千？”
陈瑶看了他一眼：“陈少，你喝醉不会发酒疯吧。”她还是没有坐下，提防着靠坐在沙发上的陈叙治。
女人的力量比男人小太多了。要是真的动手，她根本不可能比的过陈叙治。
“我酒量还行，酒品也有保证。”陈叙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瑶，噗嗤一声，弯起了唇，“行了，坐吧。我要是对你出手的话，我遭天打雷劈，这样行了？”
“……”他这话说的，好像她长得真的难看的让他下不去手似的。怎么有人能这么讨厌，把她贬低的一文不值了？
陈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行，陈少想聊什么？”
刚才是她无语，现在变成了陈叙治无语。他最近被老头子烦的要死，这也要听他们的，那也要听他们的。来放松放松吧，陆深州的这朋友还有点嫌弃他。
他这长相，也不至于谁都嫌弃吧？
“随便聊聊，我刚才听说你唱歌挺好听的，要不唱一首？”
“陈少，凭你的身价，直接请个歌手唱歌都没问题，非来会所里听歌，什么道理？”
“花钱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也要讲究一个眼缘。我和你聊得来，所以想听你唱呗。”陈叙治放下酒杯，叫了几瓶昂贵的洋酒，足够陈瑶这个月的营业额。
陈瑶：“……”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陈叙治聊得来了。上次聊天的时候，分明是不欢而散。
陈叙治一直没有叫其他的陪酒小姐姐，只是和陈瑶随意地聊着，聊着聊着，他就吐槽起来莫云山，把他贬低的一文不值。陈瑶少有地赞同起他的意见来。
“陈少，这我赞同。我们会所的大老板真的很烂。”除了加强会所的安保之外，上次他是怎么针对她的，她可没忘。
陈叙治眼睛亮了起来，他吹了声口哨：“难得，不容易。莫云山的会所里，竟然还有人会赞同我的意见。”
“我也不算是赞同陈少的意见，只不过我们大老板有时候确实挺气人的。”
“你说，如果我把这些话告诉他的话，你会怎么样？”
陈瑶瞪了陈叙治一眼，“陈少，你这就不讲义气了吧。我听你吐苦水，是看在钱的份上。你转眼把我卖了，那可就太过分了哈。”
“放心，我没打算告诉那家伙。”
陈叙治基本上就喝了一杯黑麦威士忌，他之后叫的酒，都没有喝一口，只是为了给陈瑶赚点提成。
他单手拖着自己的脸，“我和你也算聊得来，之前我提出的帮你出治疗费用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不需要。”陈瑶拒绝的很果断：“我的意思和之前一样，无功不受禄。如果陈少之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只要不涉及社会公德的，我能做的话，到时候你再给我出这个钱，我心里倒是能跨过去这个坎。”
陈叙治啧了一声，“行。”
……
当天晚上，陈叙治点的酒，价值差不多在一百万以上。光靠提成，陈瑶几乎赚了二十万。
连许妈妈都惊呆了，急忙叫陈瑶过去，“橙橙，你竟然和陈少认识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橙橙明明长得不怎么样，反倒是在豪门圈子的人缘却很好。无论是之前的大老板和王舟舟，还是现在的陈叙治，都对她挺不错的。
一百万的营业额，整个会所里的陪酒小姐能一个晚上赚这么多的也没有几个。
第八百九十三章 福星
许妈妈甚至把陈瑶当做了摇钱树和福星。
自从陈叙治来过之后，他经常会带着他的朋友来会所，不光如此，每次点的酒水也超过以往。
许妈妈甚至都怀疑陈瑶是不是做了什么，能让这位二世祖天天往会所跑。
她私下拉着陈瑶：“橙橙，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和陈少有什么私下交易啊？”
陈瑶：“许妈妈，你看看我这张脸，你觉得我能和陈少有什么私下交易？”
如果只看脸的话，搞不好人家都该以为，她是富婆，而陈叙治是她包养的小白脸了。
“那就奇了怪了，以前陈少也没有特别喜欢我们会所啊。之前还说想入股呢，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反正没有谈拢，就直接走了。”
许妈妈说着，盯着陈瑶认真地打量了几眼。
其实除了面部毁容之外，其他地方倒是都很好看。尤其是脸的整体轮廓，小巧的瓜子脸。
要是没有被毁容的话，许妈妈想，她搞不好真的会成为会所的头牌也说不好。
就冲着她在圈子里的人脉，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不来。
……
“今日陈少又来了哦，橙橙。”与陈瑶一起上班的同事啧啧了两声，“可以啊，你这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连方允儿都不能讨得那位的欢心。”
“你问我？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陈瑶认命地一边配酒，一边检查着订单。
除非领班叫她过去，否则她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过去凑热闹。
后台，灯光有些清冷。同事双手垫在下巴下面，“你最近可小心点，我觉得方允儿会因为这件事，嫉妒你。”
“头牌嫉妒我一个底层小员工干嘛。”
“你现在可不算是小员工了，陈少圈子里的人多给你捧场。你这个月的营业额可是都快超过方允儿了。我那天从她房间路过的时候听说，她现在因为你这个月的营业额，可是嫉妒不已呢。”
“橙橙，陈少叫你过去。”领班的声音传来。
同事嗤笑了一声，碰了碰陈瑶的手臂，“财神爷来了，赶快去吧。”
陈瑶叹了口气，谁能和钱过不去呢？既然有人愿意送钱，她自然也乐意赚这个钱。
她有的时候也会怀疑，搞不好这位陈少的脑子真的有点不太好使，否则怎么可能会天天来会所点那些高档的酒，还不求回报的？
陈瑶想到那些网友的评论。
“陈氏集团我看是没救了。”
“可不是么，摊上那么一个人二代，将来公司还要他继承，鬼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局面呢。”
“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花钱大手大脚，陈家有再大的家业，将来也会败完。”
包间里，陈叙治难得没有在喝酒，他手里捏着一份文件，面带不悦地正在看着，等到陈瑶进来之后，他才将那份文件，只接撂在了桌子上，轻描淡写地抬起头，朝她深深地瞥了一眼。
“橙橙，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
他语气里竟然还有点抱怨。
王哲有些不忍直视，作为陈叙治的助理，他这段时间天天往会所来，每来一次，陈家那边就会打电话询问，陈叙治都干什么了云云。
也难怪陈少不愿意回陈家。谁乐意自己的生活天天被人监视着？
王哲瞥了陈瑶一眼，暗示她今天陈少心情有点不好，让她多担待些。
“陈少，这又是谁惹您了啊。”
“还能是谁？”陈叙治冷不丁地嗤笑了声，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搭在扶手上，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包间里，波光流转的五颜六色的灯，打在他的身上，多了几分纸醉金迷的感觉。
“橙橙，我说你是个小白眼狼吧，你还不信。最近这段时间，我为了你买的酒水，也不少吧？”
陈瑶仔细一算，确实不少。光是这个月，她的营业额都能被方允儿盯上。
“陈少，理是这么一个理，不过我之前也和您说过了，我不陪酒的呀。”
更别说陪睡。
她在会所里顶多陪着客人唱会儿歌。
其他的就别想了。
陈叙治啧了一声，“一块石头，这么长时间我都能给捂热了，怎么你就不行。”
陈瑶心里直咯噔，这位少爷总不能审美真的有点问题，看上她这张脸了吧？
别说是他了，就连她自己每天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心里都有些不舒坦。
“陈少，您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的，您可以直接说一声。我只要能做到的，绝对都会为您做，但是除此之外，我就无能为力了。”
陈叙治朝她勾了勾手指。
陈瑶没有动。
都没喝酒呢，怎么就开始胡闹起来？
陈叙治哑然闷笑，双手平摊，耸了耸肩：“你是真的有点无趣，我又不会真的看上你。”
起初是因为陆深州，他想来看看这位让自己秘书一直留在会所里的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见面之后，发现有点意思。其实轮廓和五官的形状似乎都还挺不错的，只可惜脸上的疤痕，错综复杂，旁人看到她这幅长相，一般都会吓个半死。
结果有人提出帮忙出资给她做除疤手术，人家还不乐意。
真是没见过嘴巴这么倔的，稍微改个口，讨人欢心不就成了？
……
江为奇怪地看着最近的会所财务报表。
每个月，会所那边都会将这个月的财务情况整理出来，然后提交给他。
而他审查完之后，如果没有问题，就会交给莫云山。
往日会所营业额最高的都是方允儿。
人家是头牌，赚的多是应该的！如果连头牌都赚不到钱的话，那这个会所也没有再开下去的必要了。
江为盯着财务报表上的数额。
橙橙，两百万。
江为险些觉得是自己的视力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会看到一个本来不该属于橙橙那个服务生的数字呢？
两百万，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江为眉头紧皱，给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许妈妈，橙橙的营业额是什么情况？她哪里来的这么多营业额？”
许妈妈：“江助理，你是不知道情况啊。现在的橙橙，可是我们会所的福星呢。”
第八百九十四章 朋友？
江为满脸不解。
福星？陈瑶？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还有人相信这个？
优秀助理江为听到许妈妈的话，呆滞了片刻，立马恢复过往的精英助理形象，“许妈妈，您说的话我不是很理解。橙橙以往的营业额没有这么高，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说呢，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许妈妈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缓解困乏：“她在圈子里的人缘特别好，有二代愿意砸钱呗，顺带着还带着朋友一起过来给捧场。”
“哪个二代？”
“陈少啊。”
“陈叙治？”
“对对，就是陈家那个少爷。不过他让橙橙去的时候，也没别的要求，就是聊聊天，然后就点一堆昂贵的酒水。”
许妈妈之前还担心，是不是陈叙治审美有些问题，不然干嘛非点橙橙呢？
橙橙告诉她，陈叙治没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恰恰相反，甚至连歌都没让她唱。
许妈妈只能认定，有时候富人就是喜欢来一些新花样。
比如现在，纯粹就是在做公益事业啊。又不让橙橙陪睡，也不让橙橙陪酒，要不是橙橙的脸真的不在大家审美上，许妈妈都要怀疑这位陈少是遇到真爱了！
江为：“……”
是谁不好，偏偏是陈叙治。
他难免不去多想，陈叙治是不是想要针对莫总做些什么。
莫云山从会议室离开后，刚回到办公室，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坐下休息，他的助理江为已经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房间。
“莫总，这个月会所的财务报表。”
“放那儿吧。”
莫云山甚至没有看一眼，直接走到桌后坐下，“一杯美式咖啡，加冰。”
一直到回家，他才打开那份财务报表。
对于会所的经营，莫云山从来没有放在心上。对他而言，一个会所甚至连一个玩具都称不上。
只不过是随手玩玩的小玩意。
至于赚不赚钱，盈不盈利，无所谓。会所的财务也从来不会经过他的手，这些工作都是他手下需要去做的。
喝了一口咖啡，拿起报表，扫了几眼，莫云山的眉头皱了起来。
橙橙名字之后的数字，真的不是多加了一个零？
江为接到自己上司的电话的时候，一点都不意外。
“莫总，情况是这样的。”江为说：“我今天下午询问了许妈妈，许妈妈告诉我，因为陈少这段时间天天去会所给橙橙捧场，所以橙橙的营业额比之前高了不少。”
“陈少，哪个陈少？”莫云山声音压抑。
“陈叙治。”
“……”
越是沉默，越是可怕。江为感受着这死一般的寂静，有些压抑的说不出话来。
莫总，您要是生气的话，好歹吱一声呢。
什么都不说，真的会把人给活活吓死。
“明天去一趟会所。”，莫云山吩咐完，掐断电话。
修长的手指，稍微用力捏着手中的财务报表，陈叙治这段时间天天去会所？
他又打的什么主意。
对于这位比自己年纪稍微小上一点的富二代，莫云山平日压根懒得给他一点多余的关注。
都是圈子里的人，将来抬头不见低头见。
没有闹僵的必要。
当然，如果真的闹僵，对于莫云山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一个几乎没什么往来的可能会成为商业伙伴的公司而已。
但陈叙治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但凡是莫云山投资的项目，他就非要掺和进来一脚。
他特意把陆深州开除，陈叙治下一秒就把陆深州给招到自己的公司里。
要不是陈叙治的表现并不像是知道了陆深州是陆成的私生子，莫云山毫不怀疑，陈家的未来真的没救了。
……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行驶着，再有一公里就要到会所了。
江为给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通知她，他们一会儿就会到会所。
许妈妈怔了一下，“江助理，你和大老板一起来的？”
“对。”
许妈妈：“……”最近一段时间，莫云山来的未免有些太过勤快了。
她挂掉电话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吩咐会所里的人，赶紧将卫生给打扫一下。
奇怪，以前每个月，莫云山会来一次两次就不容易了。
现在是抽了哪门子的风，动不动就来会所检查工作。
黄金屋对于莫云山的产业而言，九牛一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莫氏集团在北城，家大业大，像这种零星的小产业，本来就是个玩具。
供他们这些大人物开心用的。
半个小时后，会客室内，许妈妈亲自端来上好的茶水，“莫总，今天又是刮了哪门子的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叙治最近经常来店里？”莫云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
许妈妈错愕地点点头：“是啊，这段时间陈少经常过来。不光他过来，也会带着朋友一起来。消费的也挺高的，估计陈老爷子又给他发钱了吧。”
莫云山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真皮沙发扶手，修长的双腿，缓慢地交叠在一起。
期间的过程，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性感。
“把他最近到访的时间，和点的人都让我看看。”
许妈妈是个老狐狸，该不会莫云山这次来会所，是从江为那里听说陈叙治最近经常来会所，点名让橙橙去陪他吧？
她拿来最近一段时间的记录，递给莫云山：“这段时间，陈少点的都是橙橙。不过橙橙不陪酒，更没有其他服务，所以两个人就只是单纯地聊聊天。”
莫云山翻开记录，从陈叙治来的那天开始，一直到昨天，他点的陪酒小姐始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橙橙。
他和朋友一起来的时候，甚至一个陪酒小姐都不点，只一个劲地点酒。
只要他自己一个人过来，那就会点橙橙。
“莫总，我猜陈少和橙橙关系不错，是朋友，所以才会……”
“朋友？许妈妈，一个豪门家族的公子哥，和一个会所的服务生，是朋友？”
莫云山声音清冷，似在说一句开玩笑的话。
许妈妈卡壳，这话说出去，确实有点可笑。
但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解释了啊！
第八百九十五章 换工作
如果有一个人说，富二代和一个会所的服务生做朋友。
别人肯定会觉得说这话的人脑子有毛病。
总不可能陈叙治看上了橙橙吧？
这更是不太现实。
“但是莫总，陈少愿意和谁做朋友，我们也没道理插手吧？”许妈妈谄媚地笑着道。
人家的交友自由，她一个会所的妈妈，总没有资格去管吧？
莫云山黑眸微眯，深邃的眼底，复杂的情绪暗潮涌动。
许妈妈不能说的话，他心里却心知肚明。
就算是陈叙治真的和橙橙只是朋友的关系，只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郁闷。
昨天晚上，从江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之后，莫云山晚上休息时，久违地有些失眠。
胸口压抑堵塞的难受，甚至有些酸胀。
他因为会所里的一个服务生和另外一个圈子里的男人走的近了一些，郁闷地睡不着？
莫云山拧起黑色的眉，用理智将心中那一抹微不足道的负面情绪挥去，“叫橙橙过来。”
许妈妈犹豫了一会儿，“莫总，这事和橙橙关系不大吧？她在会所里其实挺努力工作的。”
虽然起初捡橙橙回来的时候，许妈妈有些嫌弃。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橙橙除了长相不太讨人喜欢之外，其他的方方面面，都很招人喜欢。
莫云山抬起眸，冷淡地扫了一眼许妈妈，眼底的不耐烦，几乎溢了出来。
许妈妈抿了下唇，讪讪地笑笑，离开房间。
此时，陈瑶正在整理着房间。自从她从宿舍搬出来之后，屋子大了不少。
加上陈叙治经常捧场，她现在的待遇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每天甚至还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可以放松。
她买了个素描本，偶尔在上面涂涂画画，设计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服装。
在设计方面，她似乎很有天赋。
起初，陈瑶只是觉得有些无聊，每天下班之后，看看综艺和电视剧，几乎是在浪费自己的人生。
在会所积攒够足够的钱后，她打算离开会所，找个别的工作，能够养活自己就行。
直到有一天，她在素描本上涂涂抹抹设计的那些裙子，被同事看到了。
“橙橙，这些都是你画的啊？好好看！”
同事眼睛微亮，一页一页地翻着：“不错啊，和时尚杂志上的大牌单品差不多呢！橙橙，你以前学过造型设计？”
陈瑶怔了一下，摇摇头。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学过造型设计。
毕竟她压根没有之前的记忆。
同事也想到了这一点，语气里多了几分歉意：“啊，抱歉……我忘了你已经忘了过去的事情了，真对不起啊。”
陈瑶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
但也正是因为同事的这句话，让她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更多的好奇。
或许她真的和同事说的那样，其实过去的她，是一个服装设计师呢？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将来离开会所，她应该还是能找到新的工作吧？
陈瑶想着，把自己这段时间在素描本上画的作品整理好，刚准备放到桌子上的小书架上的时候，门开了。
“橙橙啊，你现在有时间吗？”
陈瑶转过身：“许妈妈，有什么事吗？”
许妈妈面色有些纠结，“大老板来了，有些事情要问你。和陈少有点关系，你想好再回答啊，可别得罪了大老板。”
陈瑶敛起眉头，陈叙治这段时间，确实经常来会所，给她捧场。
她从心里还是挺感激陈叙治的。
莫云山现在过来，找她问话，她也说不清理由，总觉得有点不安。
“反正大老板又不会把你给吃了，你如实回答就行。”
陈瑶点点头：“好。”
会客室内，莫云山矜持地靠在那里，黑色的眸子微垂，正看着刚才许妈妈助理送过来的报表。
一个一个，非常详细。
“莫总，您找我。”
有些熟悉的女声传来，莫云山翻动文件的手，停顿了一下。
他之前不止一次觉得，橙橙的声音和他的妻子的很像。
陈瑶的声音很好听。
她和现在很多的明星演员不一样，台词功底特别好。
再加上声音好听，很多人都说看陈瑶拍的电视剧和电影，最喜欢她的原音。
陈瑶在莫云山的对面坐下来，大大方方，没有一丝拘谨。
她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莫总，请问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与第一次见面想必，她多了几分冷静和成熟。这段时间在会所的磨练，让陈瑶心中无比清楚，她心中再不满，上司也是上司。
如果不是她脸上有那些略显狰狞的疤痕的话，她弯起唇笑起来时候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动人。
莫云山很快收敛深思，将手中的文件随意地放在一旁，锐利的鹰眸快速掠过陈瑶，“这段时间，陈叙治经常来会所，和你有关系。”
他的语气很笃定。
陈瑶大大方方地承认：‘是，陈少人很不错，每次来会所，也不会对女性动手动脚，从来不让人陪酒，更不会有出台这些事。’
她平静地说着。
“平心而论，陈少这样的客户，是会所里每个员工都喜欢的类型。”
“你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的。”他冷嗤了一声，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不快。
“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莫总。”陈瑶说：“您今天突然过来，肯定不是只是简单地询问一下陈少和我的关系吧。您是有什么其他担心的吗？”
毕竟陈叙治的家庭背景在北城也算得上响当当。
而且许妈妈说，他之前有打算入股会所的念头。
总不会是陈叙治把她当做突破口，想询问经营会所的敲门，将来也开个会所，和莫云山竞争？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开会所的钱，就和玩似的。
莫云山淡淡地扯起唇，“我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最近的营业额不错，可以换职位了，有什么想要的职位吗？”
只要不然她陪酒，陈叙治自然也没办法点她。
陈瑶愣了一下，“换职位？”
难道是她最近给会所带来的营收太多，甚至都引起了大老板的注意？
第八百九十六章 心动了
仔细想一想，她最近的工作，没有一个是依靠自己的本事。倒是不如说，都是陈叙治的功劳。
陈瑶心虚，“莫总，情况是这样的。我对我现在的工作很满意，打算再学习一段时间，不用换职位了。”
声音客气，语气礼貌，挑不出任何毛病。
至于她想学什么……场面话罢了，陈瑶可不打算一辈子都呆在这里。
莫云山身形轻陷到沙发之中，手指轻触了一下手机屏幕，“不想换工作？橙橙，你现在的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扫卫生。现在有一个机会，可以让你离开目前的岗位，即使将来陈叙治不来，你也一样有不菲的工资，你不想换？”
“……”
说实话，陈瑶心动了。
她又不傻，能摆脱现在的工作，换到一个行政岗位的话最好，如果不是行政岗位，远离那些富二代客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
与莫云山的初遇，一直定格在她的脑海之中。陈瑶很难不去想，现在他是安得什么心。
“莫总，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这段时间，似乎也没有为会所做出什么贡献。”
陈瑶在心中斟酌着词句，尽量避免冒犯眼前矜贵的男人。
“你最近的营业额已经足以说明一切。”莫云山将手中的文件，安静地放在桌子上。
越是和眼前的女人交流，他愈发地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
世界上会有两个人拥有如此相似的声音么？
“莫总，虽然我这个月的营业额在众人之中非常突出，但是您也知道原因是什么。”
没有陈叙治的话，她的营业额会立即掉回会所里最后一名。
“虽然我很高兴自己的努力，换来您的肯定。但如果调换岗位，我不能保证我能达到您的期待。”
陈瑶起身，微微欠身，面带微笑：“还是请您三思。”
许妈妈回来的时候，只见陈瑶已经离开。
“莫总，情况怎么样？”她笑着问。橙橙这丫头，命真是不错，总是能遇到各种贵人。
前有王舟舟，后有陈叙治，现在就连莫云山都想要帮她还岗位。
莫云山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除了最早他喝了一口之外，便再也没有动过。
浅色的薄唇，轻轻地开启了一条细线。男人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上位者的气息，他说：“许妈妈，你捡回橙橙的时候，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太像了。
声音实在是太像。
以至于他刚才甚至少有地恍惚，当她离开的时候，才终于回神。
少有地失态。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失忆了，之前的事情都记不清。之前流浪了很久，我看她怪可怜的，人也懂事，就留她住下来，做一个服务生。”
许妈妈在会所里呆了那么长的时间，人生阅历丰富，精妙地察觉到莫云山有些失态的地方。
难道说橙橙拒绝了莫云山让她换岗位的问题？
这丫头真的是个傻子吧！换做其他人，如此好的机会，谁会放过？也就只有她！
莫云山点燃一支烟，修长的食指与无名指之中，夹着进口的香烟。
袅袅的白烟，在屋内蔓延。
失忆了……
会是她么？
但是有些巧合。
莫云山咬着烟头，单手捏着手机，单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江为，橙橙之前的经历查一下。”
……
之后的几天，陈叙治依旧会来会所。
一如既往，他点的人只有一个，陈瑶。陈瑶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端着同事调好的鸡尾酒，“陈少，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要是我能帮上您忙的话，您吱个声，我又不是不帮您。”
除了让她盗窃会所的商业机密。
陈叙治抬眸，他喝了点酒，眼里却很清明。
“橙橙，我有什么需要让你帮忙的么？”他似乎听到了笑话，摇摇头，晃动着的酒杯，折射着房间里五颜六色的光，璀璨如同宝石，“你要是能帮上我的忙，估计也不会在这种地方工作了。”
她保持着微笑，心底却有些不太舒服。字里行间像是在职责她在这地方工作，有些丢人。
说是朋友吧，他们也算不上。但她也不是个白眼狼，陈叙治的好，她也记了下来。
陈瑶端起酒杯，头一次喝了鸡尾酒。舌尖火辣辣的味道，自然地滑过。
陈叙治看向她的眼神里，潜藏着几缕诧异。
今天这是转性了？
以前好说歹说，她都没喝过酒，今儿是怎么了，受刺激了？
同一时间，金碧辉煌的大堂内，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反射着光，刚刚打过蜡的缘故，更凸显着会所的纸醉金迷。
江为快步地跟在莫云山的身后，“莫总，橙橙现在在陈少的包间里。”
真是见了鬼了，也不知道在北城玩的欢的陈叙治到底是怎么盯上了橙橙。
之前莫云山让他查有关橙橙的资料。
是一片空白。
整个北城，根本没有一个人的长相能够和她对上。
除非她不是天生被毁容，而是成年之后被毁容，所以才无法比对上。
江为刚把消息告诉莫云山，莫云山就来了会所。
许妈妈见到大老板来到会所，一张中年人满是皱纹的脸上，还是堆积上笑容：“莫总，您今日是来找橙橙的么？”
大堂里人目混杂，有陪酒小姐，也有客人。
“那是莫云山。”
“他不就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许妈妈说的什么啊，找橙橙？什么意思，莫总和橙橙的关系很好吗？我真是酸了，一个两个也就罢了，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被她遇上！”
“嘘，你声音小一点。被允儿姐听到，麻烦可就大了。”
莫云山眼皮微抬，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许妈妈，薄唇轻启淡道：“带路。”
“现在过去打扰陈少……似乎不太……”她硬着头皮，小声地说。
“带路。”男人的声音比刚才又压抑了几分。
似乎大有如果她再继续多说一句话，就得立即滚蛋的气势威压。许妈妈汗颜，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脸上保持着笑意，“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莫总，这边请。橙橙和陈少都在这边呢。”
第八百九十七章 什么意思？
许妈妈干这一行，门道多，接待过的大人物也多。莫云山就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又是会所的大老板，如果他有什么意见，赶紧伺候着就是了。
“橙橙刚刚进去也没多久，您放心吧。”她迎笑道。
陈叙治在会所的风评不错。
给钱大方，小费也大方，而且很少动手动脚，和那些来会所为了女色的男人不同，他来这里，似乎就是图一个放松。
不少人都盯着他这块肉。
结果这块肉不知怎么着，直接掉到陈瑶那里了。
江为和许妈妈十分有默契，谁也没有再往前一步。
包间里，五光十色的光，折射的梦幻。陈瑶只喝了一小口鸡尾酒，就被火辣辣的味道刺激地再也喝不下去一口。
好火辣，这苦艾酒她以后是再也不会喝第二口。
瞧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陈叙治很显然被愉悦到了。他畅快地大笑起来，多天被自家老头子逼着的压力，释放出来。
陈瑶狐疑地抬起眸子，瞥了一眼眼前的大少爷。
什么毛病，她被这酒苦辣的受不了，他就开心了？
要是早知道这位公子哥性格是这样的话，那她先前只要表现出自己很不如意，他就乐了？
什么毛病。
就在陈瑶心中有些奇怪陈叙治的性格真够古怪的时候，包间的门从外面被略微粗暴地打开。
她和陈叙治下意识地朝门口望了过去。走廊光线明耀，包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一时之间，他们难以立即分辨出门口的男人是谁。
但是下一秒，陈瑶就知道了答案。
“橙橙，过来。”
声音低沉，裹挟着一丝轻不可见的愠怒。他在生气。陈瑶被自己的猜想愣住，他生什么气，整个会所，每天晚上陪酒的姑娘多的是。
她不过就喝了那么小杯。
莫云山漆黑的眸子微微垂下，望着陈瑶白皙的手指捏着的酒杯。
之前几次，没有注意。
她的这双手，根本就不像是做粗活的手。
手指纤细好看，哪怕是这几个月在这里工作，还是如同水葱一般。
皮肤白皙，盛冬寒雪。
他有些恍惚，似乎隐约看到之前的妻子会用这双手，调戏一般地挠挠他的下巴，扯住他的领带。
解开他衬衣的扣子，一枚又一枚，最后滑过他的胸膛，再顺着往下。
一般这个时候，他会抓住她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声音里带着压抑。
而现在，他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看到了这双手的影子。
他没有喝酒，现在却可能醉了。
“莫总，你这就没意思了。”陈叙治放下手中的酒杯，单手搭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黑色的发丝，稍显凌乱，“来这会所里的人，都是来享乐的，总不能莫总你这里不允许我来找乐子吧？”
莫云山快步朝陈瑶走来，他甚至没有理会吊儿郎当坐在那里的陈叙治，几乎没太用力，一把拉住了陈瑶的手腕。
黑暗之中，她黑色的眸子微微睁大。
她看不清莫云山的五官。
“莫云山，我点的女人，你带走做什么？”
陈叙治晃晃悠悠地从沙发上起来，陈瑶就算以前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也知道了。
肯定关系不好。
看在陈叙治这半个月的时间，不间断来给她送钱的份上，她朝陈叙治使了一个眼神，“陈少，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和莫总有点事要谈。等之后我再来陪你。”
红唇微抿，单手推着莫云山的背。
她头一次摸上他的西装。
面料很有质感，在掌心里形成一种奇妙的触感。
陈瑶怔了一下，眼见屋内的陈叙治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赶紧推着莫云山离开了包间，嘭的一声，将门锁好，转过身，“莫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恼怒，但唇角依旧维持着微笑，“莫总，陈少是我的客人。我理所应当在这里等待时间结束，而不是任由您拉着离开包间。”
走廊上的人，其实还不少。
有服务生，有出来透气的客人，有依偎在客人身旁的陪酒小姐。
他们几乎无一例外，朝陈瑶和莫云山投来了奇怪的目光。似乎在想，大老板是疯了吗，竟然和一个服务生拉拉扯扯的。
莫云山现在还维持着拉着陈瑶的姿势，没有松手。
他的掌心，有些滚烫。
甚至出了汗。
潮湿的触感，贴在她纤细的手腕上，陈瑶有些不舒服，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他率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动向，捏着她手腕的左手，轻微用力，旋即将她想要抽出手的动作阻止。
莫云山周身散发的冷厉的气息，除了陈瑶之外，整个走廊上的人都巴不得退避三舍。不过半分钟的时间，刚才还人群熙攘的走廊，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的房间在哪里？”
陈瑶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被莫云山握着的手腕上。
“在几楼？”他又问了一次。
她如梦初醒，“等等，莫总？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谈的话，我们可以去会客室，或者去许妈妈那里——”
他捏着她的手稍微有些用力。她甚至疼的差点咬破自己的舌头，疯了吧！？拉着一个服务生问她房间在哪里。
不是她妄自菲薄，她现在只想知道，会所的大老板真的就这么不挑剔的？
陈瑶不说话，莫云山单手拿起手机，捏着陈瑶手腕的左手也没有松开。
许妈妈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莫云山的电话。
“橙橙的房间？在四楼，最靠东边的那一间……”刚说完，电话就被直接挂断。
许妈妈：？
等她回味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莫云山的力气不大，但是让陈瑶无法挣脱开来。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色，“莫总，您最好还是冷静一下，不然您之后一定会后悔的。”
走出电梯间，他深深地看了陈瑶一眼，黑眸微眯，“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一个男人突然拉着一个女人要去她的房间，而且还发生在会所，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