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5章 谁算计谁
承乾宫，禧妃。
叶枣将头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当然，禧妃的嫌疑最大了。
可真是她？
在外人眼里，如今最有希望继承太子之位的，就是二皇子弘昐，虽然他也有过问题，可皇上既然没有怎么罚，也许不算什么。
然后是四皇子弘时，满人出身，自己也是个聪明伶俐懂事的。
五皇子弘昕，贵妃所出，身份高贵。
七皇子，满人出身，龙凤胎自带祥瑞。
或许，假以时日，八皇子也可以，可他毕竟还小。何况，对付了叶枣，不就是对付了五皇子和八皇子了么？
所以，没有区别。
不过，是不是太直接了？
如果，这件事真的叫四爷震怒了。那么，贵妃也不是面团子，到了最后，焉知不会鱼死网破？
何况，这计策本身就很不高明，张婆子虽然可以死，可家里多出来的田产没法说清楚。
总会被查出来的。
到时候，查出来是耿家和李家，那就是三家一起出事了。
一举打掉了二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
当然了，这对四阿哥是最好的，一下子就打垮了所有的对手么。
可所有的对手都倒了之后，四阿哥是会被看重呢？还是会被怀疑呢？
禧妃素来谨慎，这样的计谋，会是她出的？
四爷还年轻，就算是打垮了他这几个儿子，贵妃失宠。那么后来就不会有了？
不见得吧？
“小亭子，你觉得这件事是禧妃么？”叶枣睁眼，看一边站着的小亭子。
小亭子素来是个话少的，可他心里颇有算计。
“回主子的话，想来主子也是不信的，奴才觉得不是禧妃娘娘。这件事，倒像是想叫您和禧妃娘娘闹起来。您盛宠多年，只怕那背后之人也知道，只凭着三姑娘一句话，皇上纵然是发火了，也不至于就冷了您啊。”
贵妃要是经过此事不会失宠呢？
那么就会查，如现在一般。
查出来是李家和耿家，信了，就对付这两家。那么就可能叫二皇子和七皇子失利。
可贵妃素来是个极其聪慧的。她要是不信这表明上的事情呢？那么就是禧妃嫌疑最大了。
要是宸贵妃彻底对上了禧妃，不管是鹿死谁手，对于背后的人来说，都是好事。
“这后宫啊……”叶枣笑了笑：“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算计。不过……该死的本宫爱死了这个算计了。不然，常日无聊，本宫做什么呢？”
“主子……您有计划了？”小亭子眼睛一亮，他就知道，主子素来是聪明的很。
“既然，背后有人想叫我和禧妃斗，那就……请禧妃来用午膳。”叶枣笑盈盈的：“自打齐妃成了李答应之后，这后宫没人斗嘴，也挺无聊的呢。”
禧妃被宸贵妃请，自己就很诧异。
心里难免有些提着。
也不敢耽误，衣裳都不及换，就忙去了。
叶枣依旧坐在院子里，见了她笑道：“你倒是快。”
禧妃忙上前请安，也赔笑：“娘娘召见，臣妾不敢耽误。”
叶枣就似笑非笑的看她，明明只差一截，可她就做得出这份规矩来。
想一想，还真是像极了当年她给皇后做戏呢。
“禧妃，今儿叫你来，不光是用膳的。”叶枣坐直身子，很是淡淡的。
禧妃心一跳：“娘娘有话请说，臣妾不敢隐瞒。”
“好，那我可就直说了。”叶枣笑了笑：“我三妹妹的事，想来你知道了。她犯了口舌，也是我家里教导的不好。叫她竟然进宫胡言乱语。”
禧妃不敢接话，心说这事与她无关啊？
“撺掇我三妹的那个婆子，自尽了。可她一个二等的婆子，竟有偌大的家产。这一查，可是了不得。这位竟是个手眼通天的。”
“一头是耿家的人联系她，一头是李家的人联系她。你说，这是裕贵人和李答应合谋算计我呢？还是我误会了呢？”
禧妃一时间有些愣怔，不太明白贵妃的意思。
“娘娘……还请明示。”
“哦，我忘记说。我三妹素来……有些不着调。想着一句话叫我失宠呢。这也是家丑，不过呢，我哪里那么容易失宠？这背后的人比较聪明，知道我一定没事。这要是我没事呢，害我的人可就有事了。”
“你说我要不要收拾裕贵人和李答应以及二皇子和七皇子？”
叶枣笑盈盈的看禧妃。
禧妃慢慢琢磨这件事，忽然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之后，脸就有些白：“娘娘……”
“你说我怀疑你，是不是应当的？这后宫里，说到底最有本事的，就是你啊。”叶枣笑着看禧妃：“怀疑你，是不是很合理啊？”
“娘娘！”禧妃一下就跪下了：“娘娘冤枉了臣妾，臣妾不敢，臣妾哪里会做这些事呢！”
“可是这一箭三雕的计策，你说是谁呢？”叶枣笑了笑：“有孩子的不少。锦妃且不说有没有那个本事吧，她犯不上。悫嫔……我是不信她能这么做，何况她娘家人不在京城。”
“娘娘，臣妾冤枉，不是臣妾啊。”禧妃有点慌乱：“这件事，只怕是臣妾也被算计进去了呀。”
“啧啧，你们这些个奴才，怎么就看着你们禧妃娘娘跪下了？她是妃位，不是贵人答应的，还不扶起来？”叶枣不看禧妃了，只看着白玉珊瑚几个。
珊瑚几个忙上前扶着禧妃起来：“娘娘恕罪，是奴才们反应慢了。”
禧妃哪里顾得上这些个细节呢？
忙走近几步：“贵妃娘娘，这件事真不是臣妾做的啊，您要相信臣妾。倘或您真的对付臣妾了，是叫后头的人称心。”
“哎，我也是不知道怎么想对了。这后宫里如今也是乱啊。前儿七阿哥病了，昨儿三阿哥病了。”
“倒是皇后娘娘如今身子好了呢，真真是一日比一日好。”叶枣淡淡的。
禧妃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恍然。
“是啊，最近这时气不大好呢。”禧妃有些走神，心里想的是，莫不是宸贵妃怀疑的根本就是皇后?
这都是做戏给她看的？
第1006章 回京
禧妃究竟没在这里吃午膳。回去的路上，一直皱眉想着这件事。
其实，禧妃和宸贵妃之间一直很有默契。
她们想法都差不多，孩子们还不够大，不算长成了。所以如今不适合怎么争。
只叫孩子们争皇阿玛的心也就够了。
直白点说，不到下杀手的时候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出手，焉知后头没有黄雀？
她们都这么想，那么裕贵人的孩子才满一岁，更是要韬光养晦了吧？
至于李答应，禧妃的看法和宸贵妃是一样的，要是有什么把柄，她岂能忍到今日？
所以，这件事背后的人，最终是想叫贵妃和禧妃斗？
有孩子的就这么几个，都不是的话……还有谁呢？
对付贵妃的话，可能会是太后……
可太后……有这么的手段么？
那就是……
坤宁宫，皇后。
说起皇后的身子，禧妃也怀疑很久了，一直都在打听……
皇后病了很多年了，打从那年起她小产，就一直没好过。
年年春秋两季都有十来天起不来的。
可今年春日里，她竟这般精神。
人似乎还胖了些。
如果皇后忽然好了，那么……她与这件事有关系么？
禧妃不能不管，她很清楚，宸贵妃叫她去这一趟就是威胁。
如果她对这件事坐视不理，那么宸贵妃很可能会出手对付她和四阿哥。
也许不会下死手，可谁会愿意被算计呢？
禧妃揉着头，有点发愁。
“传话给嫂子，叫她娘家哥哥继续盯着。也盯着乌拉那拉氏。看看他们家最近是不是见过了什么神医。”叶枣道。
小亭子应了，就叫人出宫去了。
叶枣眯着眼，心想皇后已经很多年不出手了。可这手法，真是像皇后的。
莫不是，身子好了，又加上这几年四爷没继续打压她了，就又想害人？
她是想叫皇后这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熟人的。
可这个熟人要是害她。那对不起，她不会坐视不理了。
当年她是侍妾的时候，对福晋天然没有办法。
可如今她是贵妃，被皇后害了还不出手，那就活该被害死了。
为两个孩子，她也得狠下心肠来。
二月十一这一天，叶桂回京了。
阔别京城这么多年，走的时候，只带着一个小儿子罢了。
如今回来，已经是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肚子里还揣着一个了。
站在钱家门口，叶桂感慨万千。
“怎么了？”钱先林这一路半骑马，半坐车，也是累的不轻。
这会子看起来格外的精神不好。不过还是留意到了妻子的愣怔。
“没什么，爷累了，快进去。”叶桂笑道。
三个孩子已经被下人领着抱着进去了。
不等钱先林说话，就见钱老爷，张氏，二弟钱应林，二弟妹李氏，以及特地回娘家来的钱秀玲都迎出来了。
“儿子给父亲母亲见礼了！儿子不孝，一走就是这么多年。”钱先林满含着热泪跪倒。
叶桂也忙跪下：“儿媳也给二老见礼了，儿媳不孝。”
紧接着，三个孩子都跪下，拜见祖父祖母和叔叔姑姑。
“起来起来，你们都是好孩子。一路辛苦，进去再说。”钱老爷和张氏忙一人一个扶着他们起身。
钱应林和钱秀玲拉着孩子们一家子进了屋子。
男人们要去前院说话，女眷都要进后院。
临被拉走，钱先林笑着道：“母亲叫郎中来给大奶奶看看，她三个多月了，这一路颠簸，身子吃不消了。”
叶桂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不碍事。
夫妻多年，害羞就少了。只是乍然见回了京城，还真不习惯他这么好呢。
张氏就笑开了：“好好好，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咱们钱家娶了你，真是有福。”
“我素来听说，有的女人命极好，旺夫旺家的，咱们大嫂子定然就是这样的人。”李氏笑道。
“你也是个好的，母亲哪一个也不偏心。只你嫂子才回来，少不得多疼爱几天。”张氏笑道。
满京城里，有权有势的人家不少。可钱家这样的还真不多。
上下没有妾室，嫡出的子女娶得好，嫁得好，还都不愁子嗣。
李氏也生了长子的，如今才七八个月不会走路。
进了里头，张氏道：“我已经叫人去了侯府，你也不着急，宫里娘娘都叫你歇息一日，明儿再去看她呢。你就后日再去看你阿玛他们。你四妹妹订了亲，那扎拉布是个好的，你二弟见过，长得也好。想来你四妹妹也高兴。”
“多谢婆母费心了。”叶桂心里，确实是记挂这件事的。
还有叶家叶瑾被送去水月庵，宫里姐姐不知什么情况，她都很担心。
“都是一家，还说这个话。你身子可好？”张氏笑问。
叶桂忙道好，拉了小闺女给祖母和婶子姑姑再次见礼。
“哎哟，好标致的孩子！”钱秀玲马上就道：“母亲，我的大儿子您是知道的。我有意……”
“这话，你跟你嫂子说，你嫂子愿意我就愿意。”张氏笑道。
“如今都没见着呢，急什么。”李氏笑道：“只要他们大了有这个心，咱们都是一家子。”
叶桂松口气，她不介意叫女儿嫁给小姑子家里的孩子。只是也得看小姑子家里的孩子品性如何了。
钱秀玲笑着：“是我心急了，回头嫂子先见见我那两个混蛋孩子再说。”
书房里，钱老爷和儿子说过离别之后，就道：“叶家这回的事，说起来是那丫头不懂事。可叶侯爷处置上，也是不怎么好啊。”
“哎，儿子也不愿意说老泰山的不好。可儿子这位泰山，真是……”钱先林摇头。
叶桂是个极好的，他也很喜欢。又有相敬如宾，又有如胶似漆。
可她这个爹……钱先林是真看不上啊。
“还有那个其泰，他是有战功的，不过我瞧着，娘娘不是很在意。”钱老爷道。
钱先林点头，心说能在意他才奇怪呢。
不过，贵妃娘娘的往事，他也就不说了。
“横竖，咱们家是跟宸贵妃娘娘脱不了关系的。瞧着皇上也是愿意叫咱们帮衬。其泰那，盯着点就是了。”钱应林道。
“多年不见，二弟越来越厉害了。”钱先林笑着夸赞。
第1007章 想通
次日里，因宫里传话，说贵妃娘娘暂时有事，后日相见，叫二姑奶奶先去叶家，故而叶桂和钱先林带着孩子们就先去了叶家。
叶家得了消息，叶明远叶枫叶恒一早就在候着。
这会子见他们来了，忙出来迎接。
叶桂见了叶明远，实则淡淡。只礼貌的问候。
倒是看见叶枫，亲热的多：“大哥这几年可好么？嫂子好么？”
“都好，都好。”叶枫见叶桂过的好，也高兴。
钱先林笑着上前见了泰山，以及大舅哥小舅子。
进了府，觉罗氏，陶氏，叶珍，叶樱都迎上来了。
叶桂紧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出那个跟姨娘五六分相似的妹子了。
可也不敢叫。
觉罗氏笑着道：“这是太太。”这是介绍陶氏。
毕竟，叶桂没见过。
叶桂也笑了笑，只是笑的冷：“给太太请安了。”
“快免礼，听说二姑奶奶怀着身子呢，快屋里去。瞧这两个个孩子长得真好。”
三个孩子都跟着她来的，这会子长子跟着他阿玛去前头了。
“嫂子！”叶桂叫了一声：“您可好？”
“好，来，这是你四妹妹，也多年不见了。这是你侄女儿，是个皮猴子。”觉罗氏拉着两个小姑娘。
叶樱知道这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可总是有点不太敢上前。
“二姐姐。”
“哎，哎，四丫头长得真好，比我好。”叶樱一下子就流泪了。
想起早逝的姨娘，那个没享福就去了的女人。
叶樱见她哭了，也就跟着哭了。
想起了姨娘，没有不伤感的。
“二姑姑，还有珍珍你没有见呢。怎么就哭了？”叶珍忙道。
“珍珍啊，是二姑姑失态了。这孩子长的，真好看。”叶桂忙擦泪：“来，见过你珍珍表姐。”
叶桂的长子比叶珍大，其余两个孩子，就比叶珍小。
两个孩子笑盈盈的拜见过表姐。
叶珍很有风度的递上自己预备好的礼物。
叶桂也给叶珍叶樱都送上了礼物。
一时间坐下说起了这几年的事。
过了一会，叶桂的长子钱越就过来拜见众人了。
只见已经十岁的孩子长身玉立的站在那，带着笑意拜见了众人。
陶氏，觉罗氏都笑着送上礼物。
“呀，表哥真好看！”叶珍嘿嘿笑。
叶珍也是十岁，不过比钱越还小一个月。
“这就是珍珍表妹吧？素来听闻是个活泼漂亮的，果然不假。”钱越笑着掏出一个锦盒：“这是表哥给你的。”
叶珍欢欢喜喜接了，谢过他。
众人都笑着看他们，就见叶桂的小女儿钱巧巧嘟嘴：“大哥哥不喜欢巧巧了。”
巧巧今年不过五岁还没过生日呢。见自己的哥哥对另一个小姐姐好，就吃醋了。
叶桂有点尴尬，正要说话，就见叶珍过来：“表妹不要吃醋，表姐这里好多好东西，还有好吃的。带你去挑好不好？你大哥哥还是喜欢你的，我也喜欢你。多了一个人喜欢你好不好？”
巧巧仰头，看着这个漂亮小姐姐，就猛点头。
一屋子人都松口气。
叶桂黑线，这孩子哪都好，就是爱吃。
等她们牵着手走了，叶桂才尴尬：“嫂子，是我没教好孩子。”
“说哪里话，四五岁的孩子懂得什么？何况是素来与她哥哥亲近的。”觉罗氏笑道：“珍珍也没亲弟弟妹妹的，如今就如同是有了。以后你们都在京城里，她们见多了就熟悉了。以后还要一道玩耍呢。”
叶桂忙点头。
今儿多年不见的女儿回京了，自然是要热闹起来的。
叶家一早就预备好了，后院里还摆上了戏台子，就是要热闹热闹的。
“你不在京城，我总是担心你，你哥哥也担心。宫里娘娘也总是念叨。如今瞧你过得好，我们都放心了。”看戏的空档，觉罗氏拉着叶桂的手道。
“多谢嫂子，多谢哥哥姐姐了。我一直都很好。我们家爷……瞧着不多话，却对我极好。我这些年，接连生孩子，他也没有别的心思。对我和孩子都好。”叶桂笑道。
“这是好事，可有一件事，我也提醒你。你这几年生的太密了，这一胎生下来之后，对付对付，养一养身子要紧。”觉罗氏道。
“不瞒嫂子，他……他也这么说。说以后就不生了。”不管这一胎是男是女，都够了。
“知道心疼你，就是好事。”觉罗氏羡慕的很。
人家生的不想生了，她却总是怀不上，哎……
叶桂也知道她的心病，忙劝：“嫂子年轻着呢，急什么？宫里头娘娘的五阿哥和八阿哥不也差好些年？”
觉罗氏笑着点头。
心里却道，那怎么能比呢？皇上可是有满后宫的美人，可叶枫只有她一个呢。
说话间，下一场戏就开始了。
姑嫂两个也就不说了。
陶氏坐在一边，时不时和叶桂的小女儿说几句话。倒也看着是个和蔼的。
她一直留意觉罗氏和叶桂的动作，就看出，这姑嫂两个也是关系极好的。
再看远处坐着的叶恒，嗤之以鼻了起来。
以前，她一门心思想推着叶恒上位，叫他做世子。因为他好拿捏，以后也能叫她享福。
可如今瞧，叶恒有什么？
有个亲姐姐，还拆贵妃娘娘的台子呢。
贵妃娘娘不亲近他，就是叶桂也不亲近他。
有贵妃娘娘还不够，还有钱家，还有冯家支持着，这世子的位置如何会落在叶恒手里？
叶枫虽然无子，可他有依靠啊。
陶氏算是清楚了，只要宫里娘娘在位一日，这府里，就落不到叶恒手上。
而陶氏，经过这几年的接触，也算是看清楚了叶家这些人的好歹。
她只要好好的呆着，还真是不怕没依靠了。
就算是叶明远早走一步也不碍事。
叶枫是个憨厚人，觉罗氏也不是个苛刻的。比起不靠谱的叶恒和坏了良心的叶瑾来，倒是不亲近的叶枫和觉罗氏更靠谱。
就在这个上午，陶氏心里的天平彻底的倾斜了。
未来还未可知，可眼下，她觉得不闹也挺好的。
已然没有子嗣了，她终身追求不就是荣华富贵么？叶明远从不管她穿戴什么。也算是达到了。
第1008章 番外：没有叶枣的叶家
二月二，天降大雪。
今年看着又是个春深之年。叶枫紧了紧斗篷，在漫天风雪中往马车处走。
叶家在孝顺胡同住着。当然不在内城里，叶枫只是个六品小官儿，如何能住进内城里呢？
他出了户部大门，得走很远，才能见着自家的马车。
整个叶家，只有这两辆马车，一辆是他每日里当值的时候用的。另一辆，给家里的女眷用。
也是个瘦马，破车。
不过，再是破车，也总是能遮住这大雪的。上了车，他终于是松口气。
小厮忙不迭赶车出来，笃笃笃的往家里跑。
从户部回家，着实是不近，回去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叶家人口不多，叶明远自打嫡妻过世之后，就没有续娶，如今只有一个姨娘苏氏伺候着。
叶明远自打那年从江西任上回来，就再没有差事做了。
赋闲在家已经十来年了，如今也认了。
朝中办事的人那么多，他算什么？
倒是叶枫，科举出身，进了户部。只熬了好几年了，也只是个六品官儿。
后院里，叶枫的嫡妻觉罗氏生育了一子一女，都是聪明健康的孩子。
也没有妾室。
这会子，觉罗氏心疼叶枫，忙伺候他洗漱换衣，这才热乎乎的喝上了汤。
“爷冻着了没有？咱们那马车也是不太好了，明儿爷不当差，我出去叫人修修吧。早说换一个，爷就是不舍得。”觉罗氏抱怨了一句。
“哪里是不舍得，那不是还好好的么。”叶枫不甚在意的笑：“咱们孩子也都大了，我这个做阿玛的省着点没什么，倒是你，总叫你买些像样的首饰，你就不肯。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哪里就揭不开锅了？”
“爷拖着一家子不容易，三妹妹四妹妹都大了，也是要出阁的。”觉罗氏叹气。
说起来，爷也是做官的，可一个人养着一家子，哪里是容易的？
“二弟也该娶妻了。”觉罗氏又道。
叶枫叹气：“二妹妹那都预备着呢。”
叶桂嫁给了钱家，这些年过的很好。
“到底也是出嫁的姑娘了，她给四姑娘添妆是应该的，可指望她也不对。”觉罗氏道：“好歹我嫁妆里还有银子，庄子上一年也不少出息。”
“那些都是你的，你留着。不许动。以后你想给咱们闺女也好。”叶枫觉得很是愧对她，自打嫁给他，没什么好日子过。
“罢了，不说了，用膳吧。”觉罗氏笑了笑。
吃过了晚膳，躺下之后，叶枫有些怔怔的：“说起来，我今儿中午歇息的时候，做了个梦。”
“什么？”觉罗氏问。
“我梦见大妹妹了。”叶枫简单道。
大妹妹，自打那年被其泰骗进了四贝勒府，不出半年，就没了……
他是差点痛断了肠子啊，这么多年，想起来就恨。
可恨也没有用，没了就是没了。
“大妹妹……”觉罗氏叹气，她没见过这个妹妹，可那是爷的嫡亲妹子，哪里有不疼爱的。
“叶家子女里头，大妹妹最是出挑。长得好，聪慧温柔。”叶枫艰难的说着：“可她命苦。被骗进府之后，就病倒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也够不到她。半年以后，贝勒府有人出来，说是妹妹没了，病故的。送给家里一百两银子。”
叶枫恨的厉害：“一百两！我活生生的妹子，就换了一百两！”
“她打小良善，胆子不大。进府就病倒了，病了半年多，说是死的时候都脱了相！就换了一百两银子。我连尸首都见不着。”
“爷……大妹妹定是上天去了，来生定是有好日子的。”觉罗氏也跟着哭了。
“我……我梦见她没死，从贝勒府侍妾一路跟着当今……成了贵妃。生了两个孩子，叶家……叶家跟着她成了侯府。我也不知怎么就梦见了这个。真是异想天开啊。”叶枫抹掉泪，笑了笑。
觉罗氏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叶枫看她。
“我……我有一回，也梦见个奇怪的梦。梦里头，我带着珍珍进了宫。进了一处宫殿，那真真是个好地方，美不胜收的地方。”
“有个美妇与我和珍珍说话，珍珍就腻着她叫唤。爷这一说，当时珍珍叫的可不就是姑母？”觉罗氏有些茫然：“莫不是，我梦见的也是大妹妹？”
“什么样的美妇？可……可眉眼与我相似么？大妹妹的眼睛，与我一般。”叶枫抓住了觉罗氏的手。
“我不记得了，这梦……可那美妇声音极好听，极悦耳的。穿戴也极华丽，想来……想来是个贵人。”觉罗氏道。
这梦，做了也有一两年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是了，是了，就是大妹妹，大妹妹的声音就极好听。是了……”叶枫松开手，喃喃道：“这定是梦见了枣儿……”
“爷，要是……真的是大妹妹，那就是说，她在另一个地方活得好好的。爷就不要太难过了。”觉罗氏见叶枫的眼泪止不住，也心疼。
她没见过的人也就罢了，可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
他们夫妻和睦，虽然家里不富裕，也过的极好，她心疼。
“但愿真是她在别的世界过的好，我……我对不住她。我要是早知道其泰的心思，就是拼死也不会叫他带走了她。可怜她十三四就没没有了。就算是真有别的世界，她过的好，那还是我的妹子么？”
那还是那个小时候跟着他，仰着头看他的妹子么？
“别难过了。爷倒是说说，你梦里，咱们好不好？”觉罗氏实在是不知如何安慰了，只好岔开话题。
叶枫却沉默了一下，然后才道：“与如今不差，就是富贵些。”
他没说，梦里他们只有一女，那个男孩子，当年就不曾生下来。
他要是说了，觉罗氏肯定会难过的。
“那就好，也不早了，爷歇着吧。明儿虽然不当差，可是明儿不是还要去给婆婆上香？也顺便……”
“嗯，睡吧。”也顺便给大妹妹上香。可大妹妹算是皇家的人，他们其实只敢偷偷的上了。
第1009章 姐妹相见
叶桂进宫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末了。
着实不早，可这也是觉罗氏吩咐的，说娘娘不爱早起，早去了也是叫娘娘辛苦等着的。
所以，叶桂很是等着，到了快辰时才动身。
这一路走来，进了宫之后，就这时候了。
她也必须先给皇后娘娘请安，就带着三个孩子往坤宁宫去。
皇后不会为难她，且不说有没有贵妃，就是钱家如今的权势，也不能小觑。
钱先林直接调任吏部尚书，兼大学士。
三十多岁就入阁，本朝都没有几个。
所以，前途可谓无量。
皇后很客气的见了她，又赏赐了三个孩子，这才叫她们走了。
毓秀宫的人已经在隆福门外候着了。
见了她就笑着上前见礼，请他们一行人进毓秀宫去。
毓秀宫，叶枣就在院子里等，见了她，笑盈盈的叫：“妹妹。”
“姐姐！”叶桂紧走了好几步，然后猛然顿住：“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三个孩子也忙跪下，拜见贵妃娘娘。
“起来，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叶枣笑着拉她：“进去坐。”
叶桂起身，擦了眼泪：“是，多谢娘娘了。”
“我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好，也就不担心你。只是念着你。如今可算见着了。”要说感情，还是与这个妹妹最深。
不说原主，就是叶枣本人，对叶桂也是有感情的。
“娘娘可好？”叶桂问着就叹气：“娘娘纵然有不如意的，也不会说。我们都瞧着娘娘花团锦簇的，娘娘的苦楚我们也不知道。”
“哪有那么好？我也有愁啊，这后宫人多，是非就多。家里的事都听说了吧？那就是我一桩心事。”叶枣笑了笑摇头：“只可惜，嫡母多明白的一个人，竟生出那么个糊涂孩子来。”
说起嫡母，叶桂与叶枣是一样心思。
塞米尔氏在世的时候，是一点对不住她们姐妹都没有的。
反倒是认真教养，才叫两个庶女都出落的规矩大方。
“便是嫡母还在，也不能容她这般行事。这孩子心里，全没有忌讳，便是对阿玛也……也罢，不提她。倒是背后，究竟是谁算计娘娘？”叶桂做了多年知府夫人。
钱先林爱重她，尊重她。后院就她一个。
所以也是初一不二，再不是当年叶家的二姑娘，而是说一不二的钱夫人了。
所以，她眼下也不是丝毫都不能帮衬姐姐的。
“你回来，我有事也有依靠。你也知道哥哥的性子。”叶枣摇摇头。
然后招手，叫叶桂靠近，轻声说了她的怀疑。
叶桂点头：“我知道了。”
她一定会盯着乌拉那拉氏的。
“好了，不说这个，来，这几个是我的外甥？”叶枣看几个孩子。
那个最小的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了，怪可爱的。
“钱越拜见贵妃姨母。”
“钱赴拜见贵妃姨母。”
“钱巧巧拜见贵妃姨母。”
“嗯，这几个孩子倒是好看，越儿长得随了他老子吧？一个模子。这赴儿也不随你！巧巧也没随了你……把你个没出息的，生了三个，一个都不随你！”
叶枣嗔怪的看叶桂。
叶桂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极了，这能怪她么？
“姐姐……”
“没出息的东西。”叶枣瞪她：“那钱先林是真的对你好么？有不如意的就要说。我好歹能给你撑腰。”叶枣故意道。
“哪里不好了，姐姐快别当着孩子的面说。”叶桂尴尬的很。
长子十岁，次子九岁，他们都懂事了。
果然，两个儿子面面相觑，都低头了。
心说，姨母还真是和额娘亲近的很，这话说的。
叫阿玛听着多郁闷啊。
“阿玛很好的！”巧巧有点委屈。
叶枣笑着拉她：“小东西，还不能说一句你阿玛了？你阿玛对你额娘好？”
“嗯，好！”巧巧哪里懂得好不好？她就是觉得不能叫姨母说阿玛的坏话啊！
虽然姨母好美好香，可是阿玛好亲的。
“好好好，那就是姨母的不是了。与你额娘留下，一起用膳。”叶枣笑着捏捏这孩子的脸。
不及叶珍长得好看些，不过也别有一种小家碧玉的美。
何况，是自家孩子。
等抱来八阿哥，叶桂要抱着，叶枣不许。
她可怀着孩子呢。
这时候，钱越和钱赴已经被带出去溜达了。
哥俩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定，有模有样的喝茶吃点心，倒是没有一点畏缩的样子。
做了多年的知府大人公子，如今进京，倒是稳得住。
于是，等弘昕和六阿哥回来，就见院子里有两个不认识的小哥哥喝茶呢。
弘昕皱眉，着实不认识。
没人与他说今儿有谁来啊。
钱越和钱赴忙起身：“给五阿哥请安，给这位阿哥请安。”
“免礼，这是六阿哥。”弘昕摆手：“你们是？”
“给五阿哥请安，给六阿哥请安。”小亭子忙迎上来：“回五阿哥，这是钱家两位小爷。”
“原来是表哥们，失礼了。”弘昕笑道。
“不敢当阿哥一句表哥。”钱越忙道。
皇子叫你一声表哥是抬举了，你要是应了，就是不知高低，不知好歹。
“主子请您几位进去呢。”小亭子很耐心的笑盈盈的看着他们说完了话，这才道。
弘昕点头，领着大家进去了。
各自拜见过，弘昕也认真的拜见了叶桂。
叶桂看过了长大的五阿哥，总算是知道了姐姐那恨铁不成钢。
这五阿哥的样貌，真真是和姐姐一样呢！
这一比，可不就是她自己不争气？
弘昕被姨母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这位姨母，可是看着他格外热切呢。
“见过你表哥们了？这个是表妹，叫巧巧。”叶枣拉着小姑娘道。
“表妹好。”弘昕笑道。
巧巧愣了一下，又回头看姨母，才发现好像啊！
钱越和钱赴刚才，不就是凭着这份像，才认出了五阿哥的么？
这头，叶桂和孩子们拜见贵妃，乾清宫里，钱先林也正在拜见皇上。
四爷笑呵呵的道：“这几年你办差极好，朕很是放心。如今回京来，也能更好的办差了。”
“臣多谢皇上抬举，臣才疏学浅，全凭皇上信重。”钱先林激动道。
第1010章 在意你
“起来，你的才学，朕心里清楚。”四爷亲自扶起他：“朕如今是求贤若渴，你回京也好，朕很欣慰。”四爷笑道。
“何况，贵妃很想念她妹妹，如今总算是回京了，以后叫你的夫人多多进宫陪伴贵妃。”
钱先林受宠若惊：“臣遵旨！”
四爷拍拍他的肩膀：“你与朕，也是连襟。不必如此客气。”
钱先林忙又道不敢。
说罢了闲话，这才又说起了朝中之事。
钱先林能有这样的际遇，自然与叶桂有关系。
没有贵妃这一层关系，他没那么快能脱颖而出。
可是，他终究是个有本事的，才学好，心思也足够用。
用一句现代的话说，就是双商都很高。
所以，就算是没有叶家这一层关系，他也不过晚几年，总是要出头的。
所以，说起朝中之事，他也很是能马上理清楚。
不多时君臣两个就开始认真的说起政事来了。
后头，巧巧没有和弘昕太好，她不太敢凑上去。
虽然这个哥哥好好看。
不过，她与六阿哥，倒是神奇的能一起玩。大家都是吃货么。
六阿哥很是肉疼的把自己爱吃的点心给了这个妹妹，眼巴巴的看着妹妹毫不客气的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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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后，孩子们都被安排去歇着了，叶枣和叶桂姐妹两个就歪在外间榻上说私房话。
“瞧着五阿哥，我多少不放心也就放心了些。”有这样一个皇子傍身，还有个小的。
姐姐想来是站稳了脚跟的。何况，姐姐也是贵妃了。
“是不是没想到，打小与你一处长大的姐姐，能有今日？”叶枣笑了笑。
“说实话，我却也不盼着接济如此，姐姐一个人进宫，千辛万苦。叶家因姐姐都受惠。有时候想想姐姐吃苦，我心里难过。”
虽然，钱家上下都是聪明人，娶了她就不会苛待她。
可要是没有姐姐这个得宠的贵妃撑着，她总是要遇到些挫折的。
再是好人家，还能一丝波澜也不起？
何况，妯娌之间，姑嫂之间，婆媳之间，这些天然的关系之间，怎么会没有矛盾呢？
不过是，她们都让着她罢了。
“你我都好好的，这就是好事。”叶枣笑了笑：“我也没想到有今日。可想想，我又觉得无该有今日。”
这些年，看似肆意潇洒，实际上，也有担惊受怕的时候。
孩子生了，宠爱有了，合该风光了。
“姐姐，这些年，你受苦了。”叶桂拉叶枣的手。‘
叶枣反手拉住她：“不说这个，你回来，时不时来看看我。”
“是，我一定常来看看姐姐的。”叶桂知道，姐姐出不了宫，也少见家里人，所以时不时的来看看，也叫姐姐心里舒服吧。
“说起来，越儿倒是很聪明，看着也是个肚子里有货的。”叶枣道。
“这孩子跟他阿玛一个性子。”叶桂笑了笑。
她想着，这孩子与那个平时不大说话的钱先林真是一样啊。
“很好，好好培养，以后也接了他阿玛的衣钵。”
叶桂正想回答，就见姐姐昏昏欲睡了。
叶桂好笑，果然姐姐这些年，也是被娇养的很厉害。
不过，她怀着身子，也是困了。
看着叶枣已经靠在迎枕上睡着了。
珊瑚过来给她盖上毯子，将她扶着躺好。
就笑着小声道：“二姑奶奶也歇会吧，您也别累着。”
叶桂就笑着点头，也躺在外间的榻上了。
姐妹两个多年之后，一个成了贵妃。一个成了一品大员的妻子，倒是难得能在一张榻上歇个午觉。
一如小时候，她们常常在一起玩，累了就一起歇着。
夜里也常常一起睡觉、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可却宛如亲生的一对姐妹。
叶桂睡着之前，看了一眼姐姐。她还是那么好看。
甚至比起小时候有点弱的美丽，她更喜欢姐姐如今肆意张扬的美。
真是美的夺目啊。
难怪皇上喜欢姐姐，皇上真是有眼光极了呢。
下午，叶桂带着孩子们出宫。
宫外就见钱先林来接，他笑盈盈的看着叶桂：“大奶奶歇息过了？”
叶桂一见他叫大奶奶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些年在外头，大家都是叫一声夫人的。
就唯有他，人前人后，想起来了就叫一声大奶奶。
一如他们新婚那会子，总是这么叫的。
叶桂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道：“在娘娘那里歇了一会。爷这是专门接我们？我也可以带着孩子们回去的。这两个都大了。”
“我这是怕大奶奶累着，走吧，伺候大奶奶回家。”钱先林过来，将女儿抱起来笑道。
叶桂就实在是不好再说了，爷很高兴，她不扫兴了。
回家后，先是一顿忙乱，去给婆婆请安，又安顿孩子。
等终于坐下来吃晚膳的时候，叶桂惊讶的发现钱先林胡子没了。
这几年，他留了小胡子的，也是清朝男人到了三十来岁就要留的。
毕竟，成婚早的，三十多做了爷爷的很多么。
叶桂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忽然见他剃了胡子，着实惊讶：“爷……”
“不好看?回京之后才发现，也就我有。皇上没有，大舅哥没有，如我一般年纪的都没有。”钱先林笑着：“已然回京，总要跟上潮流不是？”
“挺好的……”叶桂眉眼弯弯，不得不说，如今一看，他年轻了十岁！
还是这样好看啊。
虽然有点不太习惯吧。
“还好你今日进宫穿的鲜亮。”钱先林摇头、
他想了想今儿皇上看他那胡子的时候那个眼神……
本来也觉得都是三十的年纪了，怎么穿就怎么穿吧。
可这回回京算是看清楚了，大约是打皇上起，都没往老了打扮，就导致满朝文武都是往年轻打扮的。
他虽然没见着贵妃，不过想来也是往年轻里打扮的。
就说昨儿见着的大舅哥的妻子觉罗氏就是。
虽不能细看，可那一身大红也是鲜嫩啊。
叶桂与他有默契，这一说，就明白了，心想既然京城都是这样的风气，那她可不能叫家里丢人了。
以前么，娘娘会不会说她还真是不好说。如今她可看出来了，要是穿的显老了，姐姐肯定要骂她的。
只不过，想起姐姐会骂她，只觉得开心，姐姐那个人啊……骂你是在意你的。
第1011章 表哥好看
弘昕对这个钱越表哥异常的感兴趣。
次日就带着人往钱家来了。
钱家迎来了五阿哥，那可真是蓬荜生辉啊。
整个府里的人都来接。
也是天然就有这个技能点，弘昕很是客气有礼的谢过他们，然后道：“是弘昕来找表哥玩耍，不知道是不是打搅了府上安宁？老夫人年纪大了，还来迎接，这却是弘昕的不是了。”
张氏忙道不敢，心说不愧是皇子，这言语之间都带着一股子贵气呢。
也明白，皇子是来找越儿的，他们在这里也不合适。
拜见过之后，就都回了后院了。
钱越没想到五阿哥来找他，也有些受宠若惊。
这会子笑着迎接了弘昕去他的院子里。
如今他和弟弟都有自己的院子。钱家人口不多，所以他们都是住的很宽敞的。
“表哥，你这里还挺宽敞的么。”弘昕笑道。
“比不得宫里，不过比阿玛在任上的时候宽敞的多，也够住了。”钱越温文尔雅笑道。
“表哥回京之后，还没开始读书是不是？以前在广东，是怎么读书的？先生可跟着进来了？”弘昕问。
“回五阿哥的话，先生却是不曾跟着进京。阿玛正在给我和弟弟找先生的。”钱越道。
“那，不知道表哥愿不愿意进宫读书？表哥与我可以一起在明心殿读书。那里也不光是有我们兄弟，还有宗室里的不少哥哥弟弟的。表哥去，也是可以的。”弘昕笑着邀请。
这位表哥，很是有些见识，说话又叫人舒服，还是个懂很多事的。
最要紧的一点，他！好！看！
“能和五阿哥一起读书，这是我的荣幸，可明心殿不是一般的地方，没有臣子的儿子进去的，却是要辜负了五阿哥的好意厚爱了。”钱越道。
“不打紧，皇子们的哈哈珠子也都在那读书。”弘昕豪迈的挥手。
“当然，我不是当表哥是奴才的意思，只是说。单单是学东西的话，表哥去了也是可以的。”弘昕笑道。
钱越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当然知道，钱家是站在贵妃娘娘这头的。
如今大清尚未有太子，皇子们太子之争也是很激烈的。
最有可能的，就是这几位皇子。
如今贵妃所出的五阿哥和八阿哥都是身份最高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五阿哥和四阿哥了。
所以，只要五阿哥不倒，并且愿意用钱家。那么他钱越就总是要为五阿哥服务的。
所以，他不排斥进宫读书这件事。
但是，这种事，并不是一个皇子说句话就可以成功的。
“我是不反对的，只是这件事，皇上那……”钱越顿了顿：“毕竟没有这个先例。”
“只要表哥你不反对，回头我就求皇阿玛去。反正表哥学问好，进宫读书也是帮我了。”弘昕笑呵呵的：“省的皇阿玛说我不上进。”
钱越就想着，莫不是五阿哥不爱读书？要是真是这样，他进宫之后，就一定要带着这个阿哥好好读书了。
学问好，也是叫皇上高看一眼的。
当然了，小伙伴的心是好的。
只是几日后进宫读书才发现……什么不爱读书！人家根本就是天生的学霸！
上课从不认真听，说捣乱就捣乱！
下课不认真做功课，说玩耍就玩耍！
可先生问什么他都都回答，要背书就背书，要抄书就抄书！
最要紧的一点事，都！不！错！！！！
太打击人了，叫他们这些辛辛苦苦读书的怎么办？
不过眼下，两个小伙伴还没有一起读书呢。
弘昕当日回去，就去求皇阿玛了。
四爷一开始，还真是不想应了他。
这种事，说是他喜欢表哥，可外头难免就要想歪了。
想着是不是皇子已经开始培植自己的人马了？
已经叫弘昕拜了一个功臣做师傅了，如今又送来一个功臣之子陪着读书，难免有些过了。
可弘昕太会求，趴在四爷要批的折子上，委屈吧啦的看四爷：“皇阿玛！”
“不成！”四爷板着脸，一点笑意都没有。
弘昕也不怕，只往前爬，揪着四爷的衣袖：“皇阿玛，皇阿玛，皇阿玛！”
“不像话，你看你还有规矩么？还不起来？”四爷越发板着脸的。
可却没甩开他的手。
“皇阿玛，表哥读书很好的，表哥很好玩的。”弘昕坚持。
四爷皱眉：“好了，一点规矩都不讲了？先下来，朕想想。”真是叫这个狐狸生的小狐狸弄得没法子了。
一个男孩子，说撒娇就撒娇。
这要是叫四爷说。八岁的孩子还撒娇，那简直是不能忍！
也没哪个孩子还敢这么撒娇的。
可叫这个小小狐狸做出来，这么就那么……叫他喜欢呢！
“皇阿玛真是疼爱儿子，儿子谢谢皇阿玛！”弘昕一本正经，就跪着了。
反正他是儿子，给自己的老子下跪，没毛病啊。
“你这混小子，朕应了你了？”四爷终于是绷不住了，笑出来了。
“嘿嘿，皇阿玛您笑了，您笑了！”弘昕也跟着笑了：“皇阿玛最疼爱儿子的。”
四爷摆手：“滚蛋吧。”
弘昕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成了，嘿嘿笑着出去了。
四爷见他走了，笑着摇摇头。也没法批折子了。
孩子提出要求了，他这个做皇阿玛也不能一味不许。
只是，这件事一定要从长计议，不能这么草率。
不然一时只是为了五阿哥高兴，就叫钱家的孩子进来。后头，臣子们可不这么想，只怕是要乱想的。
他不希望儿子们如今就斗的乌眼鸡一般。
所以，总要妥善解决，不叫弘昕失望，可也不能乱了平衡。
这也是保护孩子们，保护弘昕。
“苏培盛，你说这件事如何俺怕好？”即便四爷，也总有一时间想不到的时候。
“奴才不敢。”苏培盛忙道。
“叫你说，你就说。”四爷皱眉，这奴才有想法还不说呢。
“奴才斗胆，那奴才就说了。”苏培盛忙道：“既然，五阿哥这里想要个陪着读书的，那……旁的皇子那，是不是也想要一个呢？”苏培盛赔笑。
横竖，谁家亲戚里，还找不出一个读书好的表哥来呢？
真的找不出，那……真就太差了。
第1012章 伴读
四爷点了个头，这倒是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不过，也不需要局限于各家亲戚里头。
倒是可以专门为皇子们选一名伴读。
之前孩子们的哈哈珠子就是伴读，侍卫，奴才。
可这专门的伴读，却不管这些，只是陪着读书。
四爷想了想，就下了一道旨意。
满朝汉臣们的子弟里，选几个出来进宫读书。年纪在八岁到十五岁之间的男孩子。
越是想，四爷就越是觉得可行。
这个滚滚，无意中一件胡闹的事，倒是给他开了一个口子。
一直都想提拔汉人，那皇子们的伴读里，是不是就可以加一个？
如今是一个，以后就是好几个。
汉人会读书的多，再配上两个会骑马射箭的满人孩子，不是很好么？
四爷一直笑着下了旨意，当天就发出去了。
另外叫人传了口谕给钱先林，叫他的长子钱越预备进宫与五皇子一起读书。
不过三日，就选出五个汉人家里的孩子，有一拼大员的孙子，二品大员的儿子等。
钱越赫然在列，正是五皇子弘昕的伴读。
四爷亲自见了这些孩子，在明心殿里，四爷笑着道：“都是好孩子。”
众人忙道不敢，跪着谢过四爷。
四爷叫他们起来：“你们几个，都是学问好了，叫你们进宫来，是与皇子一起读书。督促皇子。朕早先就说过，如今与皇子一起读书的，都是皇子的好友。以后你们也不必拘束。只陪伴皇子读书就是了。骑射弓马朕知道你们不擅长，不必伺候。”
几个人松口气，进宫读书，那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了。
可这汉人不擅长的，他们也真是有点愁。都准备硬着头皮上了，皇上如今这么说，真真是救命的人啊。
几个孩子马上就都松口气。
四爷失笑，心想汉人的孩子就是比较喜欢读书啊。
没什么事，四爷就起身回了后宫。
昨儿有点事，晚间就没回去。想来枣枣今儿又要给他白眼了。
四爷一边走一边想，枣枣给他白眼的时候往往很可爱。他很喜欢看呢。
毓秀宫里，刚报了皇上驾到。
叶枣就丢下手里的东西起身出来迎接了。
她今儿穿了一身鹅黄的对襟小袄子，下面是米白色的旗装，很是精致又简单。
趁着她像是年轻了十岁。又像是当年府里那个小姑娘了呢。
头发也梳的简单，只三两件首饰罢了。
快步迎出去，就见四爷正进来，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这是急什么？”
“皇上~~~”叶枣几步就过来了，叫的那叫一个销魂。
四爷接住她：“朕这是进了盘丝洞了？”
叶枣哼了一声，果然赏给四爷一个白眼：“你是进了狐狸洞了！”
“哈哈哈，好好好，狐狸洞。这小狐狸长得真是好看极了。”四爷笑着牵着她的手：“今儿这一身也不错，就是首饰太少了。你是贵妃，何必如此节约？”
“在屋里戴不累啊？”叶枣很随意的道：“你再看看，我戴的什么啊？”
四爷就看过去，原来是两根白玉簪子和一个东珠的钗。
也罢，她这三件，也顶人家一头珠翠了。
“弘昕这回如愿了，他巴巴的盼着表哥进宫呢，这回进来了。”叶枣笑着看四爷：“谢谢爷。”
这么愿意满足自己孩子的愿望，四爷是个好父亲。
“朕也不瞒你，起初，是想叫那孩子如愿的。后来……”
“好啦，既然事情是这样，你一开始又是想要他如愿的，中间还顺便是什么都不要紧的。”叶枣打断四爷：“反正，我们家四爷雄心壮志，肯定有很多想法的么。我就看着皇上您成为伟大的皇帝好啦。”
如今其实已经很好了，海禁开了之后，已经与周边很多小国家通了贸易。
就是去年派出去要去欧洲的商队至今未归来。不过如今是古代，总是要时间的，也没法通讯。
不过，肯定会回来的。
蒙古战乱平息之后，四爷也处理的极好。
这几年，都算是风调雨顺，有些地方偶尔有灾害，也不严重。
总的来说，清朝如今算是蒸蒸日上了。
只要四爷下台之后……不换上某个败家的玩意儿。
“想什么呢？”四爷看她发呆，就捏她的鼻子。
“哎呀，捏坏了。”叶枣打四爷的手。
“胡说，又不是假的还能捏坏了？”四爷又捏了一下。
叶枣忽然笑出声，好吧这里是古代，确实不存在假的。
不过……
四爷这么帅，不逗不舒服啊。
“爷，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郎中的技术会成熟到……能做假的鼻子，换一张脸，或者是做个假的眼皮子？”
“如今，你宠爱我，想来很多人都想拥有一张与我一样的脸。爷想一想，那个技术成熟的时候，爷走在大街上，就会看见很多和我差不多的样子的美人……”
四爷忙打断她：“真真是异想天开，真要是满大街都和你一样了，那朕就该出问题了。”
四爷想了想都觉得恶寒。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许有这些念头。”四爷捏她的手：“都是胡言乱语。”
“那可不一定，也许有一天，人还会飞上月亮。上去之后就会发现，那里只是荒芜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广寒宫，也没有嫦娥。没有月桂树。”
“或许，人可以在天上飞，也可以隔着很远就说话。只需要借助一点东西……”
“枣枣。”四爷皱眉打断她。
然后果断的伸手摸她的头：“你是不是不舒服了？”
她说这些话，四爷倒是不甚介意，不过是一个女子的胡思乱想罢了。
不过也就在他跟前说说而已。
可她的表情，那是一种怀念？怎么会是怀念呢？倒像是她说的这些，她都见过似得。
还有悲伤。
“我没事，我不过是瞎想，我错了。”这些话，确实不该说的。
万一被人以为是个妖女呢？
不过……
叶枣笑了笑。抱住四爷的脖子，妖女不求迷惑世人，只求迷惑他一个。
“真是叫人担心。”四爷叹气：“总也不见你老实。”
“老实了，你就该不喜欢了。”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美人，这后宫里还少么？
第1013章 皇后
四爷叹气：“你最是个有歪理的。”
叶枣哼了一声：“陪我逛园子去。”
四爷摇摇头，起身：“贵妃娘娘要逛园子，那是园子的荣幸。朕就候着娘娘更衣了。”
叶枣噗嗤一声笑出来：“皇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点都不像。浑身都是帝王霸气，再是伏低做小，也不像。”
说罢，叶枣响亮的亲了四爷一下，然后起身更衣去了。
已经是二月下半旬，花园里，颇有些看头了。
有奴才们精心护养，这个季节，不敢说花团锦簇吧，最起码也很是有意境了。
宫里的奴才们厉害之处就在于，只要不是寒冬，总是叫御花园里有生机的。
不然，皇上要赏花，你们说花开不了，那不是逗呢？
叶枣换了一身藕荷色的旗装，头上也加了三两件金首饰。瞧着不那么素淡的，又叫人给她化了眉毛，涂上口脂这才出来。
四爷瞧着她，觉得她这样简单勾画一番也很是迷人。
真是浓妆素抹都是极美。
“走吧。后头拿着斗篷。”四爷吩咐。
这会子是上午了，还是不冷的，不过总要预备着。毕竟还是早春。
两个人出了毓秀宫，也不坐撵。只走着往御花园去。
当然了，前前后后人不少呢。
才到了体和殿附近，就见苏万福跑回来道：“皇上，娘娘，前头御花园里，皇后娘娘和瑞嫔娘娘都在呢。皇后娘娘说，想给皇上请安。”
“嗯。”四爷摆手，示意知道了。
既然是皇后，遇见了，又想请安，那就不好叫她走。
叶枣倒是无所谓，这遇见的几率本就很低，还有一个瑞嫔。这倒是奇了。
瑞嫔不是早就不和皇后娘娘来往了么？
莫不是如今又好上了？
也是，本就是亲生的姑姑与侄女么。
叶枣想，这要是叫叶珍进来也伺候四爷……
想想就恶心死了，她能直接掐死他们两个好么？
皇后也是做得出来。不过也不光是皇后，皇太极那会子，哲哲皇后和庄妃不就是这样的关系？
御花园里，瑞嫔有些不安。
她早先就已经暗示过贵妃，她是愿意中立的。
虽然她一个不得宠的嫔位，是不能对后宫有什么影响的。
可她姓乌拉那拉氏。
如今皇后本就是与她巧遇，却又要见着皇上和贵妃，她心里多少不安。
要是贵妃误会她们两个关系好，那以后只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要是一开始就好也罢，后来才好，还是晋位之后……
她这个位份怎么来的，心里很是有数。皇上要是怀疑她，只怕也没个好。
想到这里，就觉得皇后的心思真是……够恶毒的。
她就是故意的呀！
“怎么，瑞嫔不想见皇上？”皇后笑着：“这可难得，这后宫里的女子，没有不想见皇上的。”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有些不适罢了。”瑞嫔忙道。
“哦。”皇后淡淡：“那也得见过了皇后和贵妃，才好回去。”
说罢，就不理她了。
收拾她，不过是顺手的事，她不过是出来走走，如今天气暖和了。她身子也好了。
早上喝了药，虽然外头人闻不到，她自己却总觉得有味道。
虽然是香气，可那样诡异的香气……她还是不适应。
很快，四爷和叶枣就过来了。
叶枣给皇后请安，皇后给四爷请安。瑞嫔给叶枣与四爷请安。
然后都站定，叶枣笑了笑：“皇后娘娘今儿瞧着，气色越发好了呢。真真是好事。”
这一回，四爷总算是认真的看了皇后一会。
她确实看起来很好，面色红润，人也精神的多。
甚至，是不是比之前胖了些？
“皇后看着是不错。”四爷说了一句，就坐在一边的石桌前。
四爷心里，有点疑惑。
皇后的身子有多么破败，他是知道的。
之前，太医也不敢隐瞒他。自打皇后小产开始，身子就每况愈下。
一开始，只是差，还能救治。
可皇后太过于劳心劳力不肯放权，导致自己身子越来越不济。
去年吧？
四爷想着，是去年。去年夏天的时候，太医明确的与他说过皇后的病症不好。
是什么来着？四爷有点费劲的想。
似乎是，皇后一来月事，没有半月二十天是不会完的……
便不是太医，四爷也知道，女子如此，长此以往身子肯定坏了。
枣枣来了月事几日，都不舒服的紧。夜里翻个身都要难受的。脸色也不好，就是喝着补药也是发白。
可想而知皇后半个月二十天是什么样子了。
太医只是保养，他也不吝啬东西，赏赐了不少名贵药材下去。
太医说的是，只能缓解？
那么，皇后这是好了？好了是好事，他也不至于盼着皇后去死。
可……皇后这个好，总叫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来。
当年的先帝爷，明明是治不好的腿伤，却先后被太医和那个宁神医治好过。
可最后呢？
虽然事情不是那么明白，随着宁神医的死，很多事终究是说不清了。
可四爷就是觉得，皇阿玛的死，总是因为他的腿伤。
一个重伤的人，怎么会很短的时间里就看着好了呢？
皇后如今，是不是也一样？
太医既然无能为力，那么她乌拉那拉氏家里是不是找了什么神医？
吃了什么东西？强行叫她好起来？
四爷出神，就没听见皇后的话。
苏培盛只好上前一步：“皇上？”
四爷嗯了一声：“朕走神了，贵妃说什么？”
叶枣瞪眼，你就给我招黑吧，我说话了么？
四爷这才反应过来。
皇后笑着道：“想来是政事繁忙，皇上分心了。”
“朕只是出神了，皇后说了什么？”四爷接了句。
皇后的台阶，四爷懒得下，所以也不介意就说自己出神了。
皇后有点尴尬，可这么些年她尴尬的时候着实不算少，也就不算什么了。
“臣妾说，难得与瑞嫔遇见了。又难得皇上和贵妃来，也是巧的很。”皇后笑道。
四爷嗯了一声：“这是难得。”
叶枣不必细看，就知道皇上没走心……
皇后自然也看得出，就笑了笑不说话了。心想着，一会就走。
她懒得留下给皇上和贵妃照亮。
至于瑞嫔么，那就自己看着办吧。
第1014章 反派
过了一会，皇后就告退了，果然没提起要带走瑞嫔的话。
这事，就分两个解释了。
要么就是懒得管她，叫她自生自灭的意思。
要么……那就是故意留着她，叫她伺候皇上，或许就能有机会侍寝了呢？
瑞嫔正要也说告退，叶枣就笑道：“瑞嫔妹妹倒是有日子不见了。可好么？”
“多谢娘娘惦记着，臣妾都好。”瑞嫔这回不敢说告退的话了，这要是一说，不是显得不懂事？
“瑞嫔和皇后娘娘是亲近的，倒是少见你们聚在一起。如今皇后娘娘身子好了，也是好事，你也该常去看看。”叶枣故意道。
彼时，她坐在皇上对面，端起茶碗喝着茶，很是不经意。
四爷嘴角轻轻勾起，他看出来了，小狐狸这是又欺负人呢。
这个瑞嫔……
四爷余光看了一眼，心想知道是谁，看脸就有点对不上了。
这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子，他没兴趣。
“娘娘对皇后娘娘的心意，真是叫臣妾感动。可臣妾素来愚笨，在家里的时候，与皇后娘娘也未曾见得几面。那时候倒是也亲近、但是进宫之后，便就不怎么接近了。”
瑞嫔自嘲一笑：“臣妾蠢笨，说话总是叫皇后娘娘不高兴。索性也就不敢凑过去了。要是气着了皇后娘娘，那就是臣妾不是了。”
“你倒是懂事。”叶枣又笑了笑：“皇上您瞧，瑞嫔是个懂事的呢。”
“你喜欢，就叫她常来伺候着。”四爷接话。
心想，小狐狸这是扯虎皮，做大旗。
“臣妾遵旨。”瑞嫔很迅速的回答。一脸的惊喜和感激。
哪里有一丝勉强呢？
叶枣失笑，这个瑞嫔，倒是也是个做戏的高手了。
不过，也无所谓。想要生存下去，就得有个方式。
谁不想过得好？宠爱她就不必想了，那么别的方式也是要想一想的。
如果是皇后与她好，那就不说了。
要是皇后与她不好呢？
皇后那，会容得一下一个对她有二心的乌拉那拉氏女子么？
显然不能。看她那几年的日子怎么过的就知道了。
所以……如果瑞嫔要过得好，投靠贵妃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也罢，我那里，素日里就是祺嫔去的多些。你爱来，就一起来。”叶枣笑道。
总要试着接受一下的么。
“臣妾多谢娘娘。”瑞嫔又道。
“好了，你先退下吧。”四爷瞧着小狐狸该说的说完了，就摆手道。
瑞嫔忙感激不尽的走了。
出了御花园，就松口气。
她可真是不敢盼着宠爱了，要是耽误了贵妃娘娘的事，估计更麻烦了。
“爱欺负人的狐狸。”四爷笑着看叶枣。
“欺负你的小美人你心疼了？”叶枣哼了一声瞪眼：“没有良心。”
“你就闹，朕没帮着你？”四爷也跟着瞪眼。
叶枣嘿嘿笑：“那皇上帮到底么。”叶枣伸手拉四爷的手，就跟刚才瞪眼的不是她一般。
四爷只装作不知道。
叶枣就起身，过来坐在四爷怀里：“好皇上，好四爷，您最好了么。人家喜欢你，最喜欢你了。嗯？”
四爷就算不被她求，也肯定会应了她，何况被她这么求了？
“好了，朕赏赐她。”四爷捏她的鼻子。
不就是不许她与皇后联手？这点事，他都不乐意，所以不介意她怎么做了。
“多谢四爷，我也不是总这样的。只是皇后娘娘太厉害。我心里是真怕么。”叶枣很温柔的道。
四爷点了点头，当然，对于她说的怕，四爷根本不信。
四爷是说，皇后真厉害这句是对的。
皇后……
是个有本事的女人，只可惜，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枣枣。”四爷将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
“嗯？”叶枣靠近四爷：“皇上也觉得，皇后娘娘的身子奇怪？”
“嗯。”四爷点头：“朕并非容不下她。只是……”
“我知道，我甚至闻见一股香气。那味道香的怪异。我也算是用了无数香料了，从未问道过那种香气。”
就算是现代，她有一段时间喜欢香水。各种味道都喜欢闻一闻试一试。
爸爸就带着她去商场，买了几十种香水。
还被人误会是被包养的女孩子，叫她对着一个售货员发了好大火。
可那么多香水，以及还有同学们的，也没遇见过这样的香气。
“无法形容，只觉得怪异。”叶枣皱眉。
“朕只是怀疑。”四爷叹气：“后宫之中，朕只希望能安定些。可总是……”
“皇上是傻了么？后宫里，如何会有安定呢？”叶枣笑了笑：“便是你雨露均沾，也做不到安定。何况，你如今可只是宠爱我。莫不是，你后悔了？”
“胡说八道。”四爷捏她的腰：“朕只是那么一说，你这狐狸。”
“那人家怕怕么，要是皇上您后悔了，人家怎么办么。被宠习惯了，要是失宠了，就算是贵妃也没意思的呀。”
“傻狐狸，放心，朕说了对你好，就对你好。不许胡思乱想。”四爷被她说的，心都软了。只抱着她哄着。
根本看不见趴在他肩头的娇小女子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唔，就是想听甜言蜜语。
四爷忽然站起身，就连着叶枣一起抱起来了。
叶枣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
四爷笑着：“老实些，别掉下去了。”
“你好吓人呢，我都被你吓坏了。”叶枣捶了四爷一下，然后紧紧的抱住他。
四爷笑着抱着她走：“快午时了，朕可是饿了，你不饿？”
“我也饿了，我想吃鱼，我们吃红烧的鱼好不好？”叶枣趴在四爷怀里，想着吃食。
到了御花园外头，四爷放她下来，给她整理了几下衣裳：“吃什么都好，只你要好好走回去。”
叶枣点头：“唔，走回去好，走回去就能多吃点。”
皇上您喂养狐狸的手段真是炉火纯青啊！
四爷不知她腹诽，只牵着她的手：“好好走，这个爱穿花盆底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改？难道穿了花盆底不是显得身材更好？”叶枣不服。
“好，朕只是怕你摔了。”
“不可能！”叶枣想，她这样的，到哪都是反派呀，反派还能摔了？必须的不能啊。
第1015章 下地狱
瑞嫔得了赏赐，面上惶恐感激。
背后，只能苦笑了。
皇上不许她与皇后亲近，她是懂得。只是皇后如今似乎好了，也开始步步紧逼。
她身为后宫嫔妃，势必是皇上的话要听的。
可皇后也是皇后啊！何况，她确实出身乌拉那拉氏，完全不理会，也是不能的。
她躺在榻上，挥手叫人出去，只一个人慢慢想。
这些事啊，她得好好想想。
叶枣这里，四爷与她用过了午膳之后，就一起歇了午觉。
等叶枣醒来，四爷已经走了有一会了。
乾清宫里，四爷叫来了曾给皇后诊脉的太医。
太医们跪在地上，都是心神不宁的。
最近几个月，皇后根本没叫他们请脉。就算是十日一次的平安脉也是叫人替代了的。
他们不见人，可也知道帐子后头被他们请脉的那个人不是皇后。
一个病人，怎么会忽然恢复健康呢？
何况……帐子后头的人，分明是个姑娘。没有生育过的。
可皇后，她生育过皇子不说，还小产过一次。
太医们不敢说，可这几个月一直提着心呢。这会子皇上来问，他们心里都有数。
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
“你们都是给皇后看身子的，皇后身子恢复如初，你们有功。”四爷淡淡的。
太医们不敢抬头，自然看不见皇上的脸色。
可就算是傻子，也不会以为皇上会真是夸他们吧？
何况，皇上素来和皇后娘娘感情淡漠。
“臣该死，臣该死，求皇上饶命啊！”终于是有一个太医受不了了。
四爷猛的将茶碗砸在地上。
茶水和瓷片都溅在了太医们的衣裳上。甚至有一个太医手背被划伤了。
并不很严重，可也马上见了血。
那太医也忙跪下喊起饶命来。
“几位大人，还不赶紧说？”苏培盛上前一步。
最先求饶的太医忙道：“回皇上的话，近几个月，皇后娘娘每每叫了臣等去请脉。都……都不是皇后娘娘本人。那人在帐子后头，分明是个姑娘，臣等该死。因没有见着皇后娘娘的面，所以不太敢断言。也是近日，彼此对峙，才知道的。”
“是啊是啊，臣才疏学浅，全然不知那是个姑娘，臣……臣该死啊。”
“臣也不知，臣也不知道啊。”
“臣也是不知道啊，求皇上饶命啊！”
“哦？你们四个，竟有三个不能分辨姑娘与妇人？既然是这般医术，怎么配做太医？”四爷淡淡的。
三个人忙磕头，一个一个砸在地上，不多时额头就见了血。
“既然你们如此不济，不妨告诉朕，皇后的身子如何忽然就好了。”四爷道。
四个人面面相觑，却都说不出来。
他们都不知道啊！
这几个月里，根本没有碰过皇后娘娘的脉搏，如何能知道？
想必是皇后娘娘在外，有什么好郎中吧？
“都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朕留你们无用。”四爷哼了一声：“你们三个，竟然医术浅薄到连姑娘与妇人都无法分辨，自然是不配做太医了。就打一顿之后流放吧。”
三个太医都是腿软，可总算是留下一命，还是忙磕头谢恩。
“至于你，明知那不是皇后，却瞒着朕。欺君之罪，你该受着。”四爷冷眼看那个太医：“朕念及你年纪不小了，家人也无辜。便不牵连你的九族。只你一个，斩首便是了。”
那胡子花白的老太医整个人一下子就歪倒在地了。
终究是连谢恩都忘记了。
将死之人，四爷懒得与他计较，一摆手，就有侍卫进来，拖着四个人出去。
就在乾清宫外头，四个太医一人挨了五十个板子。然后被死狗一般的拖出去了。
四爷早就下了严令，这消息，不准传去后宫。
不然传递消息的就与朱太医同罪。
朱太医，就是那个被斩首的。
显然，只要四爷说不许传，那就一时半会真不会传出去。
皇后这里，就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到了晚间，皇后依旧喝药。
她如今对这东西，又是爱，又是恨。
爱是因为这东西不仅叫她的身子越来越好，还有润泽肌肤的功效。
不过几个月，她就明显觉得自己的肌肤都光滑了。不光是脸，身上也不是过去那种干枯了。
要是按着那个神医的吩咐喝下去，也许会变得很好。
可也恨，恨就是恨这东西着实恶心！
可再是恶心，也比不过对死亡的恐惧。
就去年八九月的时候，皇后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她疲惫到不能睡，饥饿到不能吃……
月事止不住，人一天比一天瘦。晚间躺下的时候，她都摸得清楚自己的肋骨有几根。
头发枯黄，眼角皱纹丛生。整个人，像是一具暂时会行走的骷髅架子。
想到这里，她一把端起那白玉碗里红褐色的东西来，几口就喝下。
甚至，这一次都没有太恶心。
比起那种一日一日等死的感觉来，这点恶心都不算什么。
她终究是个俗人，怕死的俗人。
她还有很多心愿未了。
嫁给四爷，成为皇后，她就该尊贵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凭什么就要早死？凭什么压抑这么多年，还得早死？
她不服！
她恨皇上无情，很天道不公。
所以，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活下来，然后尊贵的活着！
她已经喝得下这样的东西，那么以后还有什么能难得住她？
只要她喝完了这些东西，那就能好好活着。活下去，就要将那些个贱人都踩死。
叫她们知道，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不能小觑的。
杨嬷嬷见皇后闭眼，瞧瞧的将东西端走，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皇后身子越来越好这是好事，可她最近感觉到了万分不安。
洗白玉碗的时候，那水沾到手上，她都会害怕。
老了啊，老了啊！终究是怕了。
这样损阴德的东西，皇后要喝下去……还这么多，她真是很怕啊。
怕叫人发现，然后不得好死。
更怕以后死了下地狱啊。
可她这把老骨头，是主动要在那十八层地狱里熬一遭的，怕又能如何呢？
杨嬷嬷抖着手，将白玉碗收起来想。
第1016章 瞒不住
皇后的事，四爷想要查，是瞒不住的。
端看四爷心意如何了。
显然这一次，四爷想要查。
他也这么做了。
所以，不过八日日，到了滚滚生日前一天，格图肯就把资料放在了四爷的案头。
四爷看过之后，强忍着没有马上下令斩杀了乌拉那拉氏的族人。
这理由，不能说。
也不能马上动皇后。因为明日就是滚滚的生日了，八岁了。
他不想因为一个恶毒的妇人，叫孩子不高兴。
之前滚滚就求着他要一把好刀，他也说了，生日的时候给他。
这会子要是处置了那个毒妇，后宫不安，前朝也不安。滚滚这个生日就过不成了。
四爷想着孩子，渐渐将手松开：“你先退下吧，这件事容后再议。”
格图肯忙应了，几步就退出去了。
说实话，他也怕。
皇后一家真是疯了！
四爷平息了一下，将那一叠资料放在桌子下的抽屉里，就继续批折子。
不急，晚一日罢了。
只是他几次三番的走神。终于是将一封折子丢出去了。
“整日里只会歌功颂德，什么内容都没有就敢写这么多！”
苏培盛忙过去捡起来，是一个字也不敢看的，只放在案头。
心想，皇上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皇上真的生气的，是格图肯查出来的那些个资料！
天爷，皇后这是又怎么作死了？
这几年不是好了么！
四爷起身，站在门口背着手。
他真是想马上冲去坤宁宫，亲手掐死那个毒妇！
她服用的什么？
嗯？
胎心血！
九种血液制作出来的东西。九种里，八个是动物。
凡事会怀胎的动物，从怀孕起，到胎即将生出来，就强行将不成熟的胎打下来。趁着那胎还有一口气，取了心头血。
佐以药草熬煮了。
动物也就罢了，还有人！
那第九种，正是人的胎心血！
人的更残忍，胎儿不满六个月，就会被强行打下来，然后趁着那胎还有气，取了血。
一个没完全成熟的胎能有多少血？所以每次一个孩子，三日一副药，一副药喝三日。
就是好几个孩子。可这药还有一个要求，必须是女婴的血。
可不过五六个月的孩子，谁能断定是男是女？所以只能是生出来才知道。
这便又是多了害人的借口。
至今，已经被他们残害了十几个了。
他们倒是做得聪明，这十几个都是花了银子买的！
是产妇和家人愿意卖的。
可也不是全都如此，有两个不愿意的产妇，一个强行生产不足月的孩子之后大出血当时就死了。
还有一个，争不过家里人，触柱而亡。
连打带小，已经害死十八个人了。
四爷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是冷的！
皇后为了续命，竟这般残害生灵。她是皇后啊！竟坐着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那样的血液，她怎么喝的进去呢？
她找的那个郎中，原本是会巫术的，来京城之后也害了不少人。
但是那人没有告诉皇后，这样的方子，是能叫皇后看起来好了。
只是，年限只有五年！
皇后并不知，还以为从此就一劳永逸了。
四爷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手腕放开。
他忍着是为了孩子，也是因为不能将这样的罪名宣布出去。
一国之母靠服用胎儿之血存活，残害了十几个人。
这样的话传出去，皇后自然是妖后，必须要死的。
可是皇家的颜面无存也罢，只怕是会叫百姓恐慌。
皇后既然有这样的手段，那么皇室中其他人会不会也有？
只要是皇室成员要死了，那么他们会不会用普通百姓的胎儿续命？
这样的事，想想就可怕。
一国江山，都可能毁在这样的流言中。
皇后，皇后！
四爷冷笑，他想着枣枣说的，皇后是个有本事的。
果然是有本事的！真是天大的本事。
要是这件事漏出去了，假以时日民间造反都是有可能的。
白莲教，天地会，红花会，只怕都要死灰复燃。高喊清帝吃人了！
皇阿玛一生，虽然也有苛责皇子的时候。可对他着实算的很好。
只有一件事不好，就是给了他一个心肠连蛇蝎都不及的狠毒女子！
一瞬间，四爷想起了被皇后害死的孩子们以及女人。
他如今无比后悔，当初就该叫她去死，叫她病逝的。
是他一时疏忽，造就了如今的事。
四爷终究是忍不住心里翻腾的这一股怒气与自责。
抬脚去了毓秀宫。
叶枣见四爷来，诧异了一下。
然后就见他没换衣裳，袖子上还有墨渍呢。
不及请安，就被四爷拉着进去里头了：“都出去。”
叶枣看了眼珊瑚，点了头。珊瑚就带着毓秀宫的人都出去了。
“怎么了这是？”叶枣见四爷铁青着脸，问道。
“枣枣……”四爷叫了一声，又绷着脸：“朕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
“你问。”叶枣第一反应是，有人给她下套了。
因为她如今没有什么隐秘是怕四爷问的。
“一个女人，要是明知自己命不久矣。却有一个药方子能治好……”四爷艰难说着。
叶枣却忽然明白了，这是皇后……
“可这个药方子，狠毒无比。要许多生灵的命。要人命，几十条甚至上百条。”因为无法断定男女，因为无法保证，母体不死……
“还有很多动物的命……”
“你会用么？”
“喝血？”叶枣惊讶一起，声音大了起来：“皇后喝血？”
“喝血续命？”叶枣惊讶的无以复加。
这怎么可能？现代医学告诉我们，血液流动的时候，是人的营养供给。
可要是血液离开人体了，就与日常吃过的鸭血猪血一样，怎么会续命呢？
治病都不可能，又不是吸血鬼？
就算是吸血鬼，那也是西方杜撰罢了。
“你会么？”四爷执着的看叶枣。
“废话，我当然不会！我没那么蠢！”叶枣也忽然怒了：“你的好皇后喝血，你来问我做什么？我一条命，用几十条，上百条命换，还有那么多动物，我没那么值钱！”
见四爷沉默，叶枣又冷笑：“何况，喝血怎么可能续命！异想天开！”
“别生气，朕错了。”四爷拉她的手。
第1017章 质问
“你别碰我！凭什么皇后做错事，你来问我？你凭什么质问我？”叶枣猛地甩开四爷的手。
用力有点她，她整个人往前头栽。
四爷一把将她捞回来抱住：“朕错了，乖，朕与你解释，不是质问你。乖。”
“朕知道你不会，朕其实是想问，谁会这么做。你别急，朕没有怀疑你。”四爷摸着她的后背。
“可是喝血怎么可能能续命？这根本不可能。不然从古至今，多少贵人要死的时候也没有见谁续命的。要是血能续命，这个世界早就乱了。”
濒死的人都要喝血，那这世界早就成了修罗地狱！
四爷手一紧，他还没想到这个。
是啊，此事要是传出去……
恐慌是一方面，有人会相信。
有人会效仿！
他们也许真的去试验，那么……
这个后果，四爷甚至不敢想：“枣枣，你提醒了朕。”
四爷脸色变得极为差劲：“枣枣，朕不怀疑你，朕只是很震惊。”
“我也……很震惊。喝血不可能续命，不可能治病，也不可能有什么功效的。可皇后确实好了……”
叶枣也想到了一系列东西。
四爷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不说具体的。
他不是怕枣枣知道，只是怕枣枣知道了之后恶心，害怕。
“朕不想说与你听那些细节。只与你说一件，这个药方子，是一个会巫术的人给皇后的。这会子这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四爷道。
“皇上一定要好好查，这个人以及背后的人一定要抓住。这太害人了。”叶枣皱眉。
“这世上，不存在什么能救活死人的东西。一个病入膏肓的人，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好了。”
便是穿越也不能。
要是穿越在一具病重的人身体里，也得慢慢好起来、
要是穿越在一具身体机能已经死亡了一半的人身体里，也活不成。
虽然她是穿越的，可科学还是要讲的。
“皇后喝的东西，也许有效，可……也许只是段时间内有效。”叶枣皱眉。
古代的中医是很厉害的，但是也没有这么短时间呢叫人康复的本事吧？
要是之前，她只是怀疑，还能解释皇后是遇见了真的好神医。
可皇后既然是喝血才能好，那就很匪夷所思了。
“别想了，朕会查的。明儿是咱们滚滚的生日，好好给他过一个生日吧。”
“你先呆着，朕回去了，晚上来找你。”四爷起身道。
叶枣知道他这会子心里有事，没留他，就送他出去了。
四爷回了乾清宫，就道：“将皇后跟前那个嬷嬷，以及那几个亲近的都带出来。封住坤宁宫，查。”
“不要动静太大了，对外说皇后病了就是。”四爷道。
明日，他不希望皇后出现。
他觉得恶心。
坤宁宫忽然见苏培盛带着一队太监来，都吓坏了。
苏培盛也不多说，只将杨嬷嬷，秀荷几个都带走。
皇后咯噔了一下，上前一步：“苏公公，本宫跟前的人，要带走，本宫都不能说话了？”
“皇后娘娘恕罪，奴才是乾清宫的太监。这皇上的口谕已经下来了，奴才不敢违背啊。”苏培盛丝毫不让。
皇后马上就要出事了，他怕什么？
一时间，四个宫女，以及脸色灰白的杨嬷嬷，和太监李大全跪在那，都是战战兢兢的。
“你敢！”皇后气势全开。
苏培盛却笑着，依旧是不慌不忙：“皇后娘娘，您是中宫皇后不假，可是皇上的口谕奴才只能遵从。您也必须遵从。”
“本宫要要见皇上！”皇后推开他就要出去。
却被门口两个眼生却个头很大的太监拦住了：“娘娘留步。”
“皇后娘娘，皇上的意思是，您也劳累了，就好生养着吧。”苏培盛说罢，懒得与皇后多话，摆手叫人带着这六个人出去了。
皇后皱着眉，却无计可施。
这时候想要闯出去都不能够。
显然，苏培盛不光是要抓人，他还要搜宫。
皇后再三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苏培盛带着四个太监搜。
正是喝药的时候，当然逃不过搜查。
终究是在杨嬷嬷的屋子里，找到了那晚上才要喝的胎心血。
因为加了草药，所以没有血腥气，只有一种诡异的香味。
可知道这是什么的人，就会觉得这诡异的香气是多么恶心。
苏培盛并不知道，可从皇上的态度里也知道，这大约是极其恶心的东西了。
他皱眉，亲自捧着，再不理会皇后，就出去了。
皇后这里，彻底被乾清宫的人围住了。
甚至入夜之后，格图肯派了侍卫，驻扎在了坤宁宫里头，将这里团团围住。
皇后这回知道事情发了，可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孤立无援，无法与外界联系。
带走的人里头，其实之后杨嬷嬷知道这件事。
可留下的人里，虽然一无所知，也知道皇后这一回肯定是完了。
侍卫都驻扎进了坤宁宫里头了。那就是不许叫外头人知道如今皇后被软禁啊。
但是，侍卫都在了，皇后翻身还有希望？
但凡是能翻身，就不会叫侍卫进了皇后的宫殿。
不然以后如何说得清楚？
这一夜，皇后没睡着。
毓秀宫里，叶枣并不知道皇后已经被困住。四爷也不说。
所以夜里她还是睡得着的。
起先，四爷睡不着，慢慢的听着怀里人的呼吸，也就睡着了。
事已至此，四爷想他也没法叫这事不出。
只能好生应对了。
京城了，格图肯夜里敲了才回京不久的隆科多的门。
“哟，这不是格图肯么，怎么这时候来了？”隆科多在前院书房见了格图肯，惊讶的厉害。
“隆科多大人快别问了，快起身与我走吧。”格图肯道。
隆科多咯噔了一下，就有点怕：“老弟，你好歹给我透个底啊。”
“快别问，你不知道反而好。咱们去抓人。”格图肯见他这样，笑了笑：“这事与你我都无关。皇上不许说，我就不能说，放心，我不害你。”
隆科多勉强一笑：“你说你这天子近臣，深夜进来我府里，还全副武装，我不怕才怪呢。还以为我是犯了王法，皇上要抓我下大狱呢。”
第1018章 招了
格图肯笑着与他说不是。
也不说为什么，只是说去找人抓人。
四爷要抓的，当然是那个会巫术的郎中。以及他背后的人。他的师父，徒弟，都要抓。
这样的害人的医术，四爷不许他存在。
隆科多见果然与自家无关之后，也就放心了。
既然是不能问，那就是皇家隐秘，不问就是了。
于是两个人带着人，通宵达旦的开始抓人。
还真是抓到了那个人的两个徒弟并几个伙计。
另一边，苏培盛连夜审讯皇后跟前的奴才。
这件事上，杨嬷嬷咬死了不认罪。拿来东西只说她自己吃的。
老了，怕死。
倒是李大全开头，以及四个贴身侍女全招了。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招了的是别的事。
最近的一件，就是皇后叫乌拉那拉五格买通了叶家的家奴。叫那家奴撺掇与叶家不和睦的叶瑾。
进宫揭穿贵妃。后头又安排了后手，将这件事嫁祸出去。
正真与叶枣所料不差，就是皇后设计，叫她与禧妃斗。
横竖，只要叶枣不肯放过这件事，那么禧妃或者是二阿哥或者是裕贵人，总要有一个折了的。
要是她们几个够厉害，能折了贵妃最好了。
就算是都不出事，那么叶瑾也算是皇后给贵妃的大礼了。
只是皇后万万没想到，皇上只是罚了叶瑾一个，竟丝毫没有牵连叶家。
这多少叫她有些火大了。
再然后，就是府里的事。
苏培盛这回用刑，那真是照着死用的。所以几个宫女根本承受不住，很快就都招了。
次日一早，四爷就站在屋外，听着那几个宫女哭哭啼啼的交代。
从府里，宋氏的格格开始，宋氏一个孩子，以及另一个还未生育的胎儿。
李氏的一胎，以及暗害过却未曾得手的二阿哥。
耿氏的胎，尹氏的胎，早死的小李氏的胎。
常氏的胎，云贵人的避子汤。
以及养废了的三阿哥……
进宫之后，谋害叶枣的胎，却失败了的事，一件一件，一桩一桩，都交代的清楚。
四爷平静的站在那里，一瞬间，他就已经决定如何处置皇后了。
这一次，他绝不会手软。这样一个毒妇，该有她存在的地方。
四爷听完，扭头离开。
今日是弘昕的生日，虽然皇后忽然病重叫人疑窦。可贵妃之子的尊贵，可不是一个空有名分的皇后能压住的。
所以，大家还是喜气洋洋的为五皇子贺寿。
四爷的赏赐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把好刀，多得是好东西呢。
甚至，四爷补上了一份赏赐，对外说是皇后的。
这会子，后宫女子已经隐约的察觉了皇后不在这件事的异常。
可是谁也不说。只一心一计的给五阿哥贺寿。
乾清宫里，到底是前头，所以对于后头的事还是不知道的。
唯一知道真相的格图肯，以及大约有怀疑的隆科多也都笑着与众人喝酒，并不提起此事。
大家心照不宣，一团和气。
总算是叫弘昕这个八岁的生日圆满的过去了。
夜里，四爷还没回来，叶枣就叹气：“这宫里要变天啦。”
“主子说的吓人，就算是变天了，咱们毓秀宫也没事。”珊瑚给她揉着肩膀：“主子在，奴才们什么都不怕呢。”
“你主子我总要给你们撑住这一片天的。去叫人抱八阿哥来。”叶枣坐起来道。
不多时，八阿哥就抱来了。
叶枣看着小儿子，就笑着亲了亲：“小家伙，想不想额娘啊？”
将近八个月的孩子，不说话，只是争着黑葡萄似得眼睛看着叶枣，然后伸手要抱抱。
叶枣将他抱着放在榻上，捏捏他的小脸：“还是这么小的孩子好，什么都不懂。”
“是不是啊登登？嗯？”叶枣笑着看小儿子。
登登伸手又要抱抱。
叶枣半躺下，索性将他抱住：“臭小子吃的太多，额娘都抱不动你了。”
珊瑚拿来玩具，放在八阿哥跟前。
八阿哥看看叶枣，然后玩玩具。
但是隔一会就看叶枣一眼，像是不许额娘走掉一样。
叶枣就那么躺着看着他，看着看着，自己眼皮子太沉就睡着了。
登登玩腻了手里的玩具，看额娘，就见额娘睡着了。
他还不太明白，也知道往额娘那凑。
几下子就也倒在榻上，伸手摸叶枣的脸。
只是没控制好力度，就啪的一声打在了叶枣的脸上。
叶枣却太累了，只是动了动，就继续睡。
四爷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忙将孩子抱起来，轻声斥责珊瑚几个：“没见你主子睡了？怎么不抱开孩子？”
登登猛的被抱起来，先是愣，然后见是认识的人，就顺手伸起手来。
于是，四爷脸上也来了一下子。
四爷勾唇，这孩子。
将他塞给了奶娘，这才看叶枣。
今儿她起来的早，这是累了。
轻声问过珊瑚，说叶枣晚上吃了粥的，这才安心。就抱着她进了内室。
叶枣睁眼，见四爷来了，又闭上，实在是困得厉害了。
与此同时，皇后被人从坤宁宫带出来。一路带去了英华殿。
就是曾经住过玉太贵妃梁氏的那一处宫殿。
此时，皇后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她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装，头发是散着的。
没有梳妆，她是被四个大力嬷嬷押着过来的。
来了之后，那四个人就出去了。外头是太监守着。
这里是皇宫的西北角，不会有人来，她就是叫喊也没用。
根本没人听得见。
皇后颓然的坐在破败的宫殿里。
这里本就破败，后来玉太贵妃梁氏住进去之后，略休整了一下子。
后来，梁氏死在畅春园里，这里就彻底荒芜了下来。
大半年了，这里当然是越来越破败。
皇后内心是惶恐的，可也带着一丝侥幸。
她不过是想要活着。她是皇后，不过是要活着。
她自然知道喝的是什么东西，可五格说了，所有的胎儿都是那些人自愿卖给他们的。
都是出了银子的!
这样而已啊，她……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至于四爷想到的那些，她根本想不到。或者，就没有想过。
她眼里，无非是那些孩子是买来的。可就是没有想过，一个皇后，不该做这些事。
第1019章 不后悔
次日，四爷上朝。
就在当朝，便宣布皇后残害皇嗣，乌拉那拉氏一族七八个官员的各种罪责。
有的重，有的轻。
最严重的，就是五格受贿，纵容家仆打死人命。
最轻的，也是收受贿赂。
而皇后这边，四爷并未直接说出她残害谁。只是说打从潜邸起，便残害皇上子嗣，屡教不改。
四爷在早朝上，沉痛道：“朕与皇后，少年夫妻。也曾相敬如宾。奈何皇后心思毒辣，几番教诲皆不肯改正。朕念及皇后曾诞育皇长子弘晖有功，不忍苛责。岂料皇后变本加厉。从二阿哥至八阿哥，无有皇后不曾下手之子。朕更是因皇后狠毒，曾痛失许多子嗣。”
“然，皇后乃先帝爷指婚，到底不同。朕也不欲废后，皇后心性有瑕，又正值她病重。便从此修身养性吧。坤宁宫不宜在住，英华殿清净，就此叫皇后搬进去。”
“朕愧对先帝爷。是朕没有教导好皇后啊。”四爷一脸沉痛。
众人忙劝，无非都是皇上岂能看穿皇后心肠，皇后狠毒，理应废黜。皇上不忍，乃是仁君风范。切不可再伤怀云云。
有些对此事不太知道的臣子们倒是没说话。
因为皇后的废立是大事，不能草率的。
可皇上并不是要废后啊，只是要软禁皇后。
这一来，众人就不敢说话了。
何况，一个无子，无宠，无德的皇后，在不在位也没什么区别。
最要紧的是，皇上没有废后的意思。
说白了，皇后做没做那些事，不难猜。
端看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后院里子嗣不多，且总有小产的就知道了。
皇上登基之后，一次都不曾歇息在皇后那，这件事也是瞒不住的。
记录这些的太监是有的。
简单一句话，臣子们不管皇后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但是皇上厌恶皇后，这是肯定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皇上要叫皇后修养，就只能修养了。
要是皇长子弘晖还活着，他们也据理力争一下，可如今，没必要。
至于后来，四爷下旨废除乌拉那拉氏的爵位，以及所有的官职，就更是不在意料之外了。
不过，四爷也下了一道叫人匪夷所思的旨意，那就是后宫里瑞嫔，晋位成了瑞贵嫔。
瑞贵嫔是乌拉那拉氏，甚至是五格的女儿。
这一点，没有人不知道。
皇上这一手，还真是……
这是叫天下百姓知道，他软禁皇后，是因为皇后犯错了。
他削了乌拉那拉氏的爵位，罢了乌拉那拉氏的官位，是因为他们犯错了。
可无辜的瑞贵嫔不仅没有被贬黜，还晋位了。
这晋位，是对她的安抚，也是对外头的安抚。
既然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子都不会被牵连，甚至她的阿玛都要斩首了。
那么，其他与乌拉那拉氏有关的人，自然也没事。
而对于四爷来说，后宫里留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该除掉的，一个都不能逃。
还有那个给皇后家里药方子的郎中，被拷打之后供出三个人也知道这个方子。
其中一个已经作古，子女也都不是从医的。
还有两个，一个已经病入膏肓，却并没有尝试过，也没有留下这个药方子。
还有一个健康的，也早就毁了药方子。
四爷叫人都威胁过，叫他们保证终身不得说出这个药方子。
终究四爷还是觉得欣慰，这世上，那般残忍狠毒的人还是不多的。
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之后，四爷终于来了英华殿。
他想见一见他的皇后。这个与他十几年夫妻的女人。
四爷一路走来，慢慢回忆过去的事。
他都想不起娶了乌拉那拉氏那一天，她是什么样子了。
想来也是年轻貌美的样子吧？
可什么时候起，她就变成一个魔鬼了呢？
皇后看着站在门口的四爷，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楚。
不过，她还是跪下来了:“皇上。”
“朕与你，也有十几年夫妻了。”四爷淡淡的：“这一路上，朕都在想，与你成婚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的。朕想不起来。”
“皇上满心宠爱的不是臣妾，自然是记不起来的。”皇后觉得有点好笑。
她可没指望皇上能记得。
“是啊，朕想不起来你那时候的样子，可朕却想起了弘晖。那也是个可爱聪明的孩子。朕记得，他死之前，宋氏的女儿，以及尚未出生的儿子就已经死在你手里了是吧？还有那个朕也不太记得的小李氏。她怀孕之后，母子俱亡，也是你的手笔吧？”
“你说，朕的弘晖，是不是因为你害人，所以才会死呢？”四爷还是淡淡的。
哪怕是提起早逝的儿子，也不在有变化了。
当年他是很喜欢弘晖的，那是他的嫡子。
可如今，四爷想弘晖早逝也好。
要是活着，只怕皇后仗着长子，还不知要如何害人。而弘晖，是会像他过去想的那么长大呢？还是学他的额娘呢？
“你看，只有你生出来的儿子活不成。其他的，都好好的。而朕，本该多几个孩子的。宋氏的，李氏的，耿氏的，尹氏的……”
“皇上最恨的，是不是臣妾差点害了五阿哥？”皇后忽然笑了出来。
也不跪着了，起身问。
“你怎么可能害了五阿哥呢？朕的枣枣是极其聪明的，那么多年在你手里，不也安然无恙？皇后，你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趁着枣枣还是侍妾的时候害了她是不是？”四爷也笑了。
“是啊，皇上说的真不错，当初她还那么弱，我就该杀了她的。”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啊。你没有，朕没有。你知道么，朕其实也很后悔。后悔在当初知道你害了人的时候，没有叫你去死。你根本不配做朕的福晋。更不配做这大清的国母。你就是个毒妇，是个愚蠢的毒妇。”
“反正，我在皇上眼里心里，从来没好过。其实我也不怨恨皇上。一开始，我只是不想叫宋氏先与我生孩子。后来……我就不想叫其余的孩子在我弘晖的跟前。”
“最后，我就是不喜欢李氏。哎……”
皇后叹气，很是有些轻松的感觉：“可我也不后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