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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锋锐     复活之战斗在第三帝国txt下载     复活之战斗在第三帝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章 讯问

    readx;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英国乡下农舍,有着一个由低矮围墙圈起来的院子,正面是一排砖木结构的主屋,是主人一家生活居住的地方,主屋侧面是一排低矮的木板房,这是存放工具杂物的仓库以及牲畜居住的畜圈,一间高大的谷仓,底部储存粮食和干草,顶部阁楼供农场雇工居住。

    现在这座农舍的院子里停放着两辆贝德福德卡车,原本不太大的院子一下就被占用了一半的空间,几名英国陆军步兵站在卡车旁聊天,当两名中尉被押进院子时,步兵们都把视线转向了这一边。爱德华可以发誓,他在其中两个士兵的脸上看到了不怀好意的戏谑笑容。

    “情况有些不对,爱德华。”霍华德低着头轻声的对爱德华说道。

    “你也发现了?这些人很不对劲。”爱德华悄声的回答到。

    “这边走,长官。”宪兵上士站定脚步,回过身指着谷仓方向说道。

    “你们究竟在搞什么,你们是哪个部分的,指挥官是谁,我要向他投诉。”爱德华大声的提出抗议。

    “会有人告诉你的,长官,我们的指挥官就在里面,你可以亲自向他提出抗议。”站在谷仓门口,宪兵上士冷冷的回答到,随之拉开谷仓的木板小门。

    爱德华感到背后突然有人狠狠推了他一把,他踉跄着冲进了谷仓,期间还在一根横出的木档上绊了一下,差点就摔了个狗吃屎。霍华德没有他的好运气,直接一头栽倒在他的身旁。

    “狗屎!你们在干什么?”爱德华想要过去扶起自己的挚友,却发现手臂被两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爱德华惊怒的转脸看去,却发现一左一右两名高大壮实的宪兵牢牢抓着他的手腕和臂膀,把他夹持在了中间。

    “你们想要干什么,我是军官,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爱德华大声抗议着,同时奋力扭动手臂想要从对方手里挣脱开,结果发现双方的力量相差太远。他的挣扎完全不起作用。

    “我们当然可以这样对待你,柯文.爱德华中尉,英国陆军肯特郡独立边防营沃尔曼堡守备连连长,还有这位。安迪.霍华德中尉。英国陆军肯特郡独立边防营迪尔堡守备连连长。”一个声音在谷仓中响起,带着很重的伦敦音。爱德华连忙转头看去,发现在谷仓的中心放着一张破旧的办公桌,一个英国陆军军官正靠坐在桌面上看着他们,嘴角带着一抹轻蔑的冷笑。

    “你们是不是可以跟我解释清楚。作为连队指挥官的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车后座上还带着两名皇家空军妇女辅助队成员。”军官站起身来,走到了谷仓的中间,阳光透过顶部的天窗照射在他身上,爱德华这才看清了他的军衔。

    “只是一个少尉。”爱德华有些吃惊,对方的军衔在他看来似乎有些太低了,但是他绝对不敢小看眼前的这个少尉,军衔虽然有用,但是并不能代表一切,光看对方手里指挥着这么多红帽子宪兵。就知道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角色。

    “原来你们怀疑的是这个。”爱德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对方确实只是在进行例行调查。两个陆军部队主官远离自己的驻地,车上载着两个空军美女,大白天的在公路上狂飙,从逻辑上看确实有太多的疑点。

    “我们刚从多佛尔要塞出来,正在赶回自己的驻地,昨晚我们被召集去指挥部开会,由于多佛尔遭到了德国的炮击,我们在那里被困了一晚。半个小时前才找到机会跑出来,车上有我的文件包,里面有昨晚会议时发下来的文件和资料,你们看一下日期就会知道我没有说谎。”爱德华连忙向对方交代。他确实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自己所说的事实,陆军中尉觉得自己充满了底气。

    “哦?去车上把文件包拿来。”陆军少尉歪过头对着一名宪兵说道,对方点了下头之后快步走出了谷仓。

    “再来说说那两位女士,她们的证件显示是。。。。皇家空军通讯处。”少尉拿着两个女兵的证件翻看了一下。

    “她们为什么会在你们的车上。”

    “她们只是。。。。”被两名宪兵死死按在地上的霍华德大声的叫喊起来。

    “闭嘴!我没有在问你,霍华德中尉。”少尉厉声的喝阻了霍华德,两名宪兵的手臂用了点力。霍华德连忙识趣的闭上了嘴。

    “把他拉起来。”少尉对着两名宪兵命令到,随后转过视线望向爱德华。

    “我们是在多佛尔街头偶然遇见的她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她们正巧在休假,提出想要去海边看看,所以我们就把她们带上了,迪尔海滩很有名,风景优美。。。。”

    “够了,我不想听其他的废话,中尉。”少尉有些不耐烦的阻止了爱德华的旅游宣传。“你们说你们刚从多佛尔出来,昨晚多佛尔遭受了炮击。”少尉转过身走到了办公桌前。

    “是的,一直持续到白天,说不定现在还在打呢,我们是在炮击的间隙中找到机会跑出来的。”爱德华连忙大声的回答到。

    “多佛尔目前的具体情况怎么样,说说你们看到的,从昨晚开会时起一直到你们离开,我想知道全部的过程,所有的细节,不要妄想有所隐瞒,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相信我。”少尉冷冷的说道。

    “所有的?”

    “对,所有的,一切。”

    “那好吧,我们是在昨晚。。。。”

    爱德华开始老老实实的向对方讲起昨天的遭遇起来,当然其中还是隐瞒了一些**,不过那位少尉似乎也对那种事情毫无兴趣,他只是不停的询问炮击的情况,损害的范围,损毁的程度,以及多佛尔司令部的内部架构人员与一些细节。

    爱德华这时候急于想要摆脱目前的窘境,在他看来,对方只是在进行例行的问话,必定已经对自己所说的事情了如指掌。他们只是试图从他描述的细节里印证自己的身份,所以爱德华交代的也异常详细,生怕出现什么疏漏,最终他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老老实实的坦白了出来。根本没有想过对方询问的很多问题其实和他的身份证明完全没有什么联系。

    “很好,你还有什么补充吗?霍华德中尉。”少尉对爱德华的表现很满意,他微笑着对着霍华德说道。

    “没有了,我所知道的就是爱德华所说的,现在你应该可以相信我们的身份了吧。什么时候可以放我们走,我们的连队还在等着我们回去。”霍华德此前已经尝到了苦头,他畏畏缩缩的向对方提出了问题。

    “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两位中尉,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们的身份,请稍等片刻,等完成最后一道手续之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现在可以放开这两位长官了。”少尉微笑着对着两个军官说道,接着对着两人身后的宪兵点了点头。

    听完少尉的话,爱德华总算松了一口气。但是下一刻他发觉背后抓住自己手臂的手掌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更加用力了,接着有人狠狠的一脚踹在了他的膝弯上,他毫无防备的向前跪倒在地。“哎?!你们。。。。”爱德华惊慌的想要开口质问,还没等他喊完,一根坚韧的钢丝绞索就从身后套到了他的脖子上,随即猛然收紧。

    爱德华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凶手们的力量完全压制住了他,两个人在两旁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死死的按倒在地上。第三个人用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双手用力的绞紧了细细的绞索。

    爱德华的脸憋的通红,额头的血管都爆胀了起来,双眼已经突出了眼眶。他用力的长大嘴巴,却无法吸入一口空气,颈间的绞索深深的勒进了肌肉里,脖子上的皮肤已经被割破了,鲜血喷溅了出来。

    爱德华用祈求的眼神望向对面的少尉,却发现对方正颇有兴致的翻看着文件包里的文件。爱德华知道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他绝望的奋力扭转头颅,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挚友,看到的却是朋友正在垂死挣扎的惨象。

    爱德华眼前出现了一片片的闪光,视野开始慢慢变窄,随即一片黑暗降临,在进行了最后一次徒劳的挣扎之后,陆军中尉失去了知觉。

    凶手却并没有因为受害人不再挣扎而停止杀戮,他们继续着手里的工作,足足等了两分钟后才松开了绞索。

    “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杀了他们,长官。”在杀戮进行时,宪兵上士低声对着少尉说道。

    “我也很讨厌做这种事情,但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干,你必须记住,我们现在穿着的是敌人的制服,这是严重违反战争法的,如果这些事情被流传出去,德**队的荣誉会受到严重的损害。所以知道这些事的人越少越好,谁能保证他们在战俘营里不会胡说八道,事后报告里我会说他们是在战斗中勇敢的阵亡的,我们保住了我们的秘密,他们也保住了自己的荣誉。”帕拉格摘下军帽,捋了捋额头的头发,他转过身把手里的文件扔到了办公桌上。

    “那车上还有两个女兵。。。。”穿着宪兵上士制服的副官上前询问。

    “把两具尸体拖到那边去,把那两个女人带到这里来,看看她们知道些甚么,然后。。。。”帕拉格戴上了军帽,正了正武装带,用力拉了拉军服的下摆。

    “明白了。”副官向帕拉格敬了个礼,随后向着门口走去。

    “施特劳斯,你知道我不想这样做的。”帕拉格高声的对着副官的背影喊道。

    “我明白,长官。”副官在谷仓门前停下脚步,侧过脸对着他的营长微微点了下头,随后拉开谷仓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两个女兵很快被带到了谷仓里,两个女人紧紧依偎着站在帕拉格的面前,用惶恐的眼神的四处张望着。

    “霍华德中尉在哪里?”安妮下士仰着美丽的下巴,故作镇定的询问到。

    “他正在另一处地方接受我们进一步的询问,你们很快就会和他见面,所以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想要询问你们一些问题,希望你们配合我们,诚实的回答这些问题。”帕拉格眨了眨眼,缓缓转到办公桌的后面。他拿起了桌上女兵的证件。这两个女人确实拥有惊人的美貌,特别是黑发的那个,让见多识广的帕拉格都感到惊艳,他假装低头看着女兵的证件。掩盖起自己的一时失态。

    “安妮.康沃利斯皇家空军妇女辅助队上士,凯特.布鲁斯皇家空军妇女辅助队上等兵。你们能够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两位陆军中尉的车上么?你们准备去哪里。”帕拉格定了定神,开始了讯问。

    “我们正在休假。。。。我们。。。。。上帝啊。”安妮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她惊恐的望着谷仓的一角。

    帕拉格飞速的转过身向着女子视线的方向望去,随即看到了让他想要吐血的一幕。堆在角落的稻草垛垮塌了下来。在稻草堆的一角,一只穿着军官皮鞋的脚和半截裤腿堂而皇之的露在外面。

    帕拉格回过头,对着边上的两名伞兵狠狠的瞪了一眼,这是个根本不该发生的低级错误,这些混蛋只是草草的堆了些稻草在尸体上,这两个家伙明显在敷衍自己的命令,帕拉格已经决定,有人要为此倒大霉。

    就在帕拉格开始考虑该如何处理现在这种情况之时,一件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会告诉你们所有想知道的。也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做任何事情,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们。”安妮开始用流利的德语对帕拉格发出了祈求。

    仓库里的德国伞兵顿时都大惊失色,他们全都自认为伪装的天衣无缝,谁想到竟然被一个英国女人给识破了,而且听起来早在她发现尸体前就已经察觉了伞兵的身份。

    “很有意思,康沃利斯小姐,你是怎么看出我们的身份的呢?”帕拉格飞快的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他突然对面前的美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在外面车上,我看到你们的士兵来回走动。英国兵从不这样走路,他们点烟的手法也是德国式的,有个士兵掏出个德国式的烟斗,他们使用的打火机也是德国式样的。”安妮含着眼泪。抽泣着向帕拉格诉说道。她觉得自己快吓得昏过去了。。。。她身边的女伴则已经昏过去了。

    “你很了解德国?你去过那里?”帕拉格更感兴趣了,他尽量用和蔼的语气发出询问,并且从腰间取下水壶递给了哭泣的美人。

    “谢谢。”安妮接过水壶,大口的喝了一口水,感觉心理稍微安定了一点,面前的这个假冒成英**官的德国人看上去似乎不是非常凶恶。

    但是。。。。想起草堆下的那只脚。安妮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爱德华中尉的脚,昨天晚上,大家还在为他鞋跟上那圈闪亮的镀铬铁掌开玩笑。

    安妮再次提醒自己目前的处境险恶,对方是一群职业军人,如果有必要,动手时他们绝对不会心软。

    “我的祖母就是德国人,我小时候每年都会去那里看她,大学毕业之后也曾经去德国旅游,我去过柏林和科隆,在巴伐利亚住过一个月,旅馆的边上就是一座兵营,我每天都能见到很多德国士兵在街上走来走去。”安妮尽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亲切一些,这样可以拉近双方的距离,提升对方的好感。

    “是吗?我对你出色的观察力深表钦佩,康沃利斯小姐。我相信你所说的了,我的士兵确实有些缺乏警惕性,非常感谢你帮助我提早发现了这些漏洞。我是德国空军少校福瑞兹.帕拉格。”

    “认识你很高兴,帕拉格少校,你可以叫我安妮。”安妮发现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松动,决定再接再砺,再次拉近双方的距离,事关自己和伙伴的生命,可不容丝毫懈怠。

    “好的,安妮小姐。从证件上来看,你是英国空军通讯处的,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帕拉格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我是通讯处的电话接线员,凯蒂和我一样。”安妮还准备替朋友刷一下好感度。

    “有没有经受过无线电操作训练?”

    “我们经受过全部的通讯训练课程,我会熟练的收发电报,凯特非常善于翻译电码。”安妮从少校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生路,开始兴奋的向对方推销其自己。

    “很好,你是不是愿意与德国国防军合作,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用自己的名誉保证你会受到最优等的待遇,你的生命将受到德**队的保护,如果你能够帮助德**队获取胜利,你还会得到我们极为丰厚的奖励。”帕拉格紧盯着对方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我愿意与你们合作,少校,我也会劝说我的朋友同意,她所有事情都听我的。”安妮连忙用力的点起头来。

    “那实在是太好了。听着,我现在有一个计划。。。。。嗯,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讨论一下。哦,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可以请你共进午餐么?安妮小姐。”帕拉格微微欠身,对着安妮伸出了右手。

    “当然,少校,这是我的荣幸。”黑发美人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娇弱的把小手放入了帕拉格的掌心。

    随后,大灰狼和小白兔一起咧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ps:值此佳节之际,作者在此向所有喜爱与支持本书的书友们,致以最诚挚的祝愿,祝愿大家月圆花好,大吉大利,阖家幸福,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多福多寿。

第一百零一章 宣传部长

    readx;d日下午四点十五分,弗雷德里希空军基地,德国统帅部临时驻扎处。≤,

    由于德国新元首具有不可思议的蚂蚁属性,德国最高统帅部也只能跟着这位统帅满世界乱爬,行踪诡异飘忽不定,活活逼死了一批试图摸清德军指挥机构动向的间谍特工。

    统帅部现在提倡人性化管理,但是随着战役展开,需要处理的事务犹如海潮般涌入,工作压力骤然上升,在堆积如山的公文与电报堆前,管理人员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统帅部眼下唯一还能保持着恬静优雅的仪态的,就只剩下伟大的元首阁下了。

    “很高兴能够在这里见到你,我亲爱的朋友。”徐峻端坐在他的新沙发上,手指轻轻抚摸着扶手上包裹着的绿色天鹅绒,神态悠闲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那人原本瘦削的脸庞现在更加消瘦了,显得颧骨愈加的高高凸起,鼻翼边的法令纹深深陷入脸庞,下巴的线条却变的柔和了许多,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掩藏在深陷的眼窝里的双目,依然炯炯有神,徐峻能够看出,那里面依旧燃烧着激情澎湃的火焰,以及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拜。

    上一位享受这种眼神的人已经成就了他的伟大,现在被雕成了雕像供奉在了柏林的英灵殿里。徐峻打倒了阿道夫希特勒,却让那个人躲过了悲惨的失败与历史的惩罚,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历史伟人。承担在那个人身上的沉重责任现在压到了徐峻的肩上,每次想到这个,徐峻都只能感叹命运的奇妙,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评价。

    “我也非常荣幸能够获得您的召见,我的元首。”第三帝国的国民教育与宣传部长,保罗.约瑟夫.戈培尔恭敬的向徐峻欠身致意。这位纳粹党喉舌一如既往的穿着笔挺的黄褐色纳粹文职官员制服。但是原本胸前一直佩戴着的金质纳粹党徽换成了一枚铁十字徽章,手臂上也没有再佩带鲜红的纳粹党袖章。

    “坐吧,博士,跟我谈谈柏林的事情,博尔曼一直在诉苦,说我给他增加了太多的工作,他有些吃不消了。”徐峻对着戈培尔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戈培尔连忙再次欠身致谢,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马丁.博尔曼才不会吃不消,他现在完全就乐在其中。实话说您给他的权力有些过大了,现在在国内已经有了一些传言,其中涉及到了您和希特勒的冲突。我怀疑背后有某些势力在暗地里推动。希姆莱已经开始对此进行调查了,不过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阻力。”戈培尔恭敬的向徐峻汇报着,同时毫不留情的给博尔曼穿起了小鞋。

    当希特勒死去的消息传到国内,纳粹高层中真正真情实意的为其悲伤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戈培尔另一个是席拉赫,后者又与前者不同。戈培尔是真正为失去一位伟大的旗手和领袖而伤心。后者是为失去了崇拜的偶像而痛苦。

    就在其余纳粹党魁们开始四处串联,野心勃勃的试图从希特勒留下的政治遗产中分到一块蛋糕之时。这两个人却在老老实实的为希特勒承办后事与组织群众守灵。也就是因为如此,徐峻在之后的冷血清洗中放过了这两个人。因为忠诚是一种美德,徐峻确信自己能够获得这两个人的忠诚。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在德国民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影响力。对徐峻接手德国的掌控权能够起到非常巨大的作用。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徐峻在前线的神奇表现让整个德国都为之振奋,他头上的战神与使徒的光环让他轻轻松松的接过了希特勒的权柄,所有人都在为德国在失去一位伟人之后能够再次获得一位似乎更加伟大的领袖而感到庆幸与欣慰。德国百姓开始坚信上帝是偏爱德国的,因为他竟然一次赐予了德国两位伟大的领导者,实现伟大的民族复兴这个最终目标似乎不再是一个问题,只要有着那位高贵伟大的年轻领袖指引,德国必将立于世界之巅。

    戈培尔熟练的操控着政府的喉舌,动用起他所有的宣传手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在德国民众中树立起了这种信念。一开始他的出发点其实非常单纯,他不能看着德国陷入混乱,他不允许他投入无比热情耗费无数精力的事业就此结束,他想要延续希特勒的神话,完成那个男人向他展示的伟大目标。

    而在戈培尔眼里,现在唯一有能力并且有实力做到这一切的,唯有那位上帝的使徒。他不想研究究莱因哈特.冯.施泰德在希特勒的死亡中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无论这位副元首在此事前后的行为与表现中有多少疑点,戈培尔认为都无关紧要,因为那对解决德国的危机毫无帮助,还会导致更多不必要的内耗。

    他必须要让人相信莱因哈特.冯.施泰德是上帝赐予德国的救世主,这个男人身上肩负着一项伟大的历史使命,那就是继承起希特勒的事业,将德国带向史无前例的辉煌。

    但是随着法国前线一场场辉煌的胜利消息传到国内,当德队趾高气扬的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时,戈培尔自己倒是先相信了这个自己杜撰出的传说。

    戈培尔投入了更大的热情创造元首神话,在他的宣传里,莱因哈特犹如日耳曼历史上那些伟大的英雄一样,比如腓特烈一世,或者威廉大帝,在他的统治下德国最美好的时代即将来临。德国人必须毫无保留的向他们的新元首献上全部的忠诚和力量,他们必将从这位使徒身上获得永久的回报。元首的命令就是法律、是信条、是神谕,任何对此表示怀疑的家伙都是德国的敌人。

    当徐峻从奥丁之眼那里获得这些报告的时候,作为被宣传的主角,都对那些言辞感到一阵阵的脸红肉麻,戈培尔这家伙越来越像一个邪教主祭了。

    “博尔曼的忠诚是值得信任的,我亲爱的博士。我这次召你过来就是为了关于德国下一步舆论导向的问题。随着德国国防军的节节胜利。我们的宣传舆论已经不能再单单局限在国内,我们要果断出手,领导起整个欧洲的舆论方向,让欧洲人民真正听到德国人民的声音,让他们真正了解德国以及德国伟大的事业,破除民族国家之间的隔阂,拉近各自的思想与情感。

    之前的那些宣扬欧洲各国仇恨的言论必须立即得到纠正,我们要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英国。我们必须从历史层面上剥开英国人虚伪的面具,英国人一直在搅动欧洲的历史,他们是一切动荡的源头。英国王室和议会一直在使用卑鄙的手段挑起欧洲各国之间的民族矛盾,他们收买间谍和叛徒,贿赂的政客。刻意制造欧洲大国间的冲突,为的就是从混乱中攫取政治与经济利益,在欧洲王室与人民的尸体上剥取财富。

    一个稳定和睦强大的欧洲大陆是他们最恐惧看到的,因为团结起来的觉醒的欧洲人民必将向这些阴谋家讨取几百年来的每一笔血债,所以他们使用各种手段阻止这种局面出现,每一次欧洲迈向团结与稳定的时候。他们必定会动用一切手段加以破坏。

    我们要向全欧洲人民揭露这恶毒阴险的国家。让大家明白谁才是欧洲人民真正的敌人。欧洲人民将会在德国的引领下团结起来,建立起史无前例的大同盟。从此不再有纷争不再有杀戮,这是上帝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我们将会给欧洲带来真正的和平。”

    徐峻神采飞扬的对自己的宣传部长展开洗脑,后者显然被徐峻灌输的东西所触动了。戈培尔现在犹如一个小学生一般正襟危坐,脸上的表情严肃而神圣。两眼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滔滔不绝的领袖,眼神里充满了崇敬与狂热。

    徐峻为他打开了一扇紧闭的窗口,在他面前展现了一副从未想象过的景象,操控整个欧洲的舆论,掌控十几亿民众的思想,这是何等伟大的目标。如果这个目标达成,整个世界都将因此而改变。提出这项宏图的人,拥有着何等的宽阔的视野,是如此的深谋远虑,元首的思维已经超出了一国一地的考量,直接凌驾在整片欧洲大陆之上,不,或许不光是欧洲大陆……戈培尔心中无比的感动,他只想要跪下向面前的神祗顶礼膜拜。

    “我的元首,能够参与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将是我一生的荣幸与骄傲,我会竭尽我所有的力量,来完成您的目标。您可以信任我,如同信任博尔曼一样,我在此向您发誓,我保罗.约瑟夫.戈培尔向莱因哈特.冯.施泰德献上全部的忠诚,我的生命、我的一切,都将服从于你的意志,直到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戈培尔站起身来,随后单膝跪倒在徐峻面前,庄严的说出了他的誓言。

    “我接受你的誓言,戈培尔博士,我相信你对我和对祖国的忠诚。”徐峻微笑着对着戈培尔点了点头。

    “关于我前面所说的,这项工作将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是实现我们的伟大事业所无法避免的代价,你在回到德国之后,就要立刻展开准备工作,工作压力很大,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我会命令希姆莱和博尔曼全力的配合你,你将会获得你想要的所有资源和特权,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当我们的事业完成时,亲爱的戈培尔,你将会和我一起被载入史册。”徐峻打开手边茶几上的雪茄盒,才能够里面拿出了一根雪茄。

    “现在我们谈一下实际的问题。其中一些现在还是最高机密,还不允许公开,这些你必须要注意,国内一旦出现类似的传言,必须立即从源头上加以遏制。”徐峻从镀银火柴盒里抽出一根长长的雪茄火柴,在盒子一侧的磷皮上擦燃后点着了雪茄。

    “遵命,我会密切注意这些问题,我的元首。”戈培尔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和希姆莱的能力。现在听好了,我已经与法国总统签订了秘密的协定,法国与德国已经进入停战状态,在适当的时候,法国将会公开向德国投降,欧洲大陆上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德国获得了全面的胜利。”徐峻抬起手阻止了激动的戈培尔。

    “但是目前我们不能把这项消息告诉德国人民,因为其中牵涉到了战略上的需要。你现在要做的,是在这条消息宣布之前在德国国内引导起亲法国的舆论,尽量宣传民族和国家之间的和解,倡导宽容与饶恕,让人们相信这能够体现出日耳曼民族的高贵与优秀,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宽恕之类的,反正这方面你是专家,不用我来指导你怎么做。我们必须要让德国人放下对法国人的仇恨,目前法国方面已经在这项工作中走在了我们的前面,而且已经可以看到效果。”

    “是的,我在巴黎逗留的一天里,去巴黎街头走过一圈,法国人似乎已经接受与德国人和睦相处,至少我没有看到有谁带着仇恨的表情。”戈培尔点头表示赞同。

    “我允许贝当政府的法语电台与报纸可以在德国占领区自由传播,为的就是现在这种效果,法国人干的非常不错,所以我希望德国媒体也赶快迎头赶上,我们在战场上打败了他们,不能在这个方面输给他们。这关系到我们下一步的国家战略,你必须要对此加以重视,我期待着尽快能够看到结果。”

    “一切遵循您的意志,我的元首。”戈培尔恭敬的回答到。

    “很好,现在我们再来谈谈关于电影与电视的传播,我们已经有了公共电视传播系统,我觉得应该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以改进……”

    就在两个纳粹头目兴奋的讨论着各种反动阴谋的时候,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了,在获得徐峻同意之后,长着扑克脸的党卫队上校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

    “我的元首,博克将军发来电报,第一波攻击部队已经开始向多佛尔方向前进。战役的第三阶段行动开始了,布劳希奇元帅希望你能够去统帅部指挥室坐镇。”道根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徐峻。

    “提早开始了你去回复布劳希奇元帅,我马上就过去。”徐峻接过文件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他站起身来对着戈培尔微笑着说道。

    “有兴趣成为一个历史的鉴证者吗戈培尔博士。德队正在前进,我们现在去征服英国。

第一百零一章 前进

    ();    “长官,团长的新命令。”一名摩托传令兵在连部的250半履带装甲运输车旁刹住了胯下的聪达普,他先抬手敬了个礼,随后从橡胶风衣的胸口插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公文,高高抬起手递给了正站在后车厢里的中尉连长。

    “辛苦了。”蔡司勒中尉趴在车厢沿上接过了命令,随意的回了个军礼,然后打开公文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请转告团长,我们到达了庆典小道,已经和第二伞兵营的联络小队会合,正在按照计划向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前进。第二连正在从北面包抄迂回,等他们就位之后,我们准备发起第一次试探攻击。”蔡司勒看完了命令,重新折叠好后塞进了腰后的地图包里。

    “遵命,长官。”传令兵再次向中尉敬了个礼之后,拧动油门,摩托在原地漂亮的掉了个头,卷起一溜青烟,咆哮着向着后方狂飙而去。

    蔡司勒跳下装甲车,走到了车头前,把一张地图铺在了装甲车的发动机罩上,他的三个排长和连部士官都围在了车头前,等待连长发布作战命令。

    “大家都到位了么?等二连发出信号,一排从正面推进,二排在一排开始冲击后从左面斜插到这幢大楼旁,然后顺着这条直道包抄过去,三排作为预备队,随着连部行动,按照伞兵的情报显示,里面守卫的是一群军校生,手里有步枪和机枪,也许还有一些手榴弹,让我们的士兵注意,不要以为对方是一些孩子就掉以轻心,别忘了我们在法国时的教训。

    这个建筑是他们的主教学楼,前面那片操场上有一些沙包掩体和散兵坑,等到一排占领这个角之后,就集中两个排的迫击炮和机枪,封锁住这条主干道。命令士兵不要随便进入大楼,清缴的残敌的任务让北面的二连来干,我们的任务是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团部命令我们占领这片校区之后立即就地建立防线。封锁住多佛尔公路,我们的责任很重,所以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所学校打下来,如果对方负隅顽抗,就彻底消灭他们。先生们。开始行动吧。”蔡司勒说完之后,开始与部下们一一握手并祝好运,各位部队主官小跑着返回了自己的部队。

    就在德国海军公海舰队与英国皇家海军本土舰队还在英吉利海峡中奋力搏杀的时候,一份来自于伞兵部队的报告放到了博克上将的面前。看完报告内容之后,博克坐不住了,他立即召集了司令部的所有参谋人员以及各已经登陆部队的团级指挥官,在迪尔堡的会议室里召开起作战会议。

    伞兵的情报分量十足,内容更是惊爆,他们依靠英军投降人员,竟然重新启用了肯特郡地下指挥所的通讯系统。利用缴获的英军密码,与多佛尔和福克斯通的部队恢复了无线电联系。随即他们惊讶的发现,多佛尔要塞的指挥部已经完全瘫痪,在这一地区的英**队陷入了指挥混乱的窘境。

    两个步兵师与一个装甲师是平级的,伦敦并没有确定这支援军的总指挥人选,按照原定程序,他们全都归多佛尔要塞司令梅森少将指挥,谁都想不到梅森少将竟然会变成失踪人员,不但如此,连带着他的替代人选副司令以及参谋长乃至整个战区司令部全都和他一起被封死在了黑暗的地下隧道里。

    眼下这些部队。三位师长的军衔全都是上校,谁都没有资格指挥对方。此前他们一度与肯特指挥所联系上了,作为眼下战区里军衔最高的军官,肯特指挥所的莱斯海军少将接手了部队的指挥权。这位可怜的海军通讯专家哪里有什么指挥经验,结果只是下令的让他们原地待命,等待伦敦的后续指示。

    虽然这个命令听上去很让人无语,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战区里的部队总算有了一个主心骨。但是好景不长,等到那些待命到不耐烦的师长们再次向肯特指挥所询问进展的时候。肯特指挥所却再也联系不上了。

    这些部队有些慌神了,眼瞅着德国人就要登陆了,这边非但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而且还失去了与上级的联系,同时也失去了情报与物资的支援。

    第一装甲师刚赶到多佛尔港区,连驻地与补给都没有落实到位,昨晚到今天白天,部队是依靠携带的战地应急口粮度过的。由于要塞主官几乎全军覆没,管理后勤与行政的人员也损失惨重,没有书面文件与主官许可,他们连一只罐头都领不出来。

    受伤的士兵难以获得急救,死亡的士兵没人收敛,只能盖上一块军毯,随意的排列在堆满碎石瓦砾的路边。部队的士气正在飞速下降,全军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军官和士官无所适从,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悲观看法,这怎么看都是要出大事的前兆。

    军官们开始试图直接向伦敦发报,报告部队目前的情况,并且寻求陆军司令部的指示,却不知道为何,一直都没有获得回应。所以当他们再次与肯特郡联系上之后,简直犹如走失的孩子重新见到父母一般,喜出望外之际对肯特指挥所发出的指示完全是言听计从,并且毫不犹豫的立即加以执行,伞兵巧妙的命令他们召回外围部队,收缩防线,给德国人让出了一条顺畅的通道。

    胆大包天的德国伞兵竟然还派出了一支精干的小分队,以肯特指挥所前线联络小组的名头潜入了英军要害,目前他们已经英军第一装甲师的师部里驻留了下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识破的迹象,他们正在将收集到的英军布防与驻军调动的情报源源不断的经过肯特指挥所转发到德军登陆司令部。

    博克发觉他期待已久的战机已经到来,现在已经不能继续保守下去了,时机不等人,德军必须立即做出反应,在英军重整旗鼓之前,把这支正处于脆弱状态的机动兵力歼灭在预定的区域。

    博克明白,他已经来不及等到下一批部队登陆了,他现在能够利用的只有手头上的两个半步兵师和一个装甲师,其中装甲师还欠缺一个步兵营,不过却可以补充进一个刚爬上岸的坦克歼击营。那是足足二十八辆三号突击炮,还是装着长身管75毫米炮的最新改进型,可以在一千米外打穿马蒂尔达坦克的前部装甲。

    博克的性格虽然趋于保守,但是只要他下定了决心。就绝不会再瞻前顾后,他会不惜一切全力以赴的完成既定目标。古德里安作为突击力量的总指挥官,博克授予了他前线指挥权,可以按照当时情况临机处理,修改战术与转换进攻方向。不用获得登陆军司令部的许可,同时对于所有参与进攻的部队,古德里安有战地全权处置权,他可以随意撤换扣押甚至逮捕所有他认为有罪的指挥官。

    博克对古德里安表示出了毫无保留的信任,对此古德里安也非常的感动与敬佩,在向博克郑重的敬了个军礼之后,古德里安带着各部队指挥官离开了司令部。

    按照计划,德军第6师的一个步兵团将作为先锋部队,为后续部队清理出一条通道,第52步兵师随后跟上。搜索并清除多佛尔周边的各个英军小据点,然后在港区北面设置起一道防御线,锁住英军向坎特伯雷与伦敦方向撤退的通道。

    古德里安装甲师从52师控制住的通道突入多佛尔区域,顺着阿甘公路直插福克斯通侧背,堵住英军向阿什福德撤退的通路,将驻守在福克斯通郊外的两个步兵师向多佛尔方向挤压。

    这两个步兵师当时驻扎进了福克斯通港区的兵营里,结果在凌晨的炮击中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士兵与物资损失很大,大部分的辎重与弹药还没来得及从运输车上卸下,都随着那些宝贵的卡车一起化为了一堆焦炭。

    现在这两个师加起来不到两万人的残余部队已经退守到了城区的郊外。在周边已经废弃的农舍和村庄里暂时驻扎了下来,他们不断请求肯特指挥所调集补给物资,声称如果今晚得不到补充,部队就可能要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

    福克斯通港内的物资储藏仓库全都已经在炮击中付之一炬。政府地下掩蔽所里的物资拿来救灾都不够,在炮击中幸存下来的市民正带着最后的家当陆续撤离城市,想要从当地获得补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博克和古德里安的预计,这两支步兵师在遭到德军装甲部队突袭时,根本不可能做出有效的抵抗,他们将会乖乖的按着德军的指挥棒被赶往多佛尔港区。

    德军的第22步兵师将会填补多佛尔与福克斯通之间的空白地带。在北部建立起一道坚固的封锁线,他们将与古德里安装甲师相互配合,收缩包围圈的范围,最终将英军机动部队挤压到多佛尔港方圆十公里的狭小区域里,逼迫对方投降或者就地歼灭。

    蔡司勒的连有幸承担起了这次战役中德军的先锋部队的责任,这支步兵连是德军首批全机械化实验部队,他们已经废弃了惯用的骡马车辆,全连现在拥有十五辆半履带运兵车和四辆越野汽车,以及三辆三轮摩托。

    他们隶属于第6步兵师的37步兵团,按照上级的意思,以后整个步兵师都将转换成机械化部队,有消息说按照元首的意向,他准备把这种编制单位划为一个新的兵种,元首给它起了个名叫作装甲掷弹兵。

    装甲掷弹兵,蔡司勒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他为自己的连队能够成为这个新兵种的先驱者感到骄傲,试验单位的任务就是在战斗中寻找出适合这种部队的战术,找出其中的优点和不足,特别是发掘出这个兵种的弱点和缺陷,并且让上级指挥官熟悉这种部队的使用方法和使用途径,从战术和战略上对其加以认识,为以后向全军推广这种单位以及换装整编铺平道路。

    “快看,长官!”此时蔡司勒的连军士长大声的呼喊起来。蔡司勒站在车厢里极目望去,之间北面的天空中两个明亮的红色光点正在飞速落下。

    “是二连的信号。他们已经就位了,弗兰肯军士长,立即打一发绿色信号弹。一排二排马上开始按照计划进攻,三排随着连部。”蔡司勒挺胸站立在装甲运兵车的车厢里,左手扶着车顶的钢板,高高的抬起右手,随后用力的向前挥下。“装甲掷弹兵!前进!”

    随着一阵发动机的轰鸣,第一排四辆251半履带装甲车迅猛地冲出了灌木丛,车队很快转换成了锋矢阵型,锰钢履带飞速旋转着,碾压过英国原野里松软的泥土,向着一百米外的军校校区冲去。未来威名赫赫的德国装甲掷弹兵在这里迎来了他们的初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军事学校

    ();    托马斯.安东.皮特曼是个好小伙子,每一个认识这位英俊的17岁男孩的人都会做出这样的评价。热情、友善、慷慨、乐于助人、勇敢、自信、自律、信仰虔诚,凡是人们期望在自己的孩子身上看到的优秀品质,在这个男孩的身上都能找到。

    三天前皮特曼刚刚渡过了他17岁的生日,虽然由于战争的缘故,生日庆祝会上只有一只没有奶油的麦麸蛋糕,味道还难吃的要死,但是有一群挚友在身边一起庆祝生日,皮特曼感到无比的满足与快乐。

    现在,这位英俊的棕发男孩正提着一只野餐篮沿着狭窄的铁质螺旋楼梯,向着教学主楼的钟塔顶层攀登。

    皮特曼是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的十二年级生,原本再过一年就可以从学校毕业,不过以目前的局势看来,毕业典礼肯定是要延期了。

    当敦刻尔克惨败的消息传回国内,德**队即将登陆的传言开始在社会上疯狂传播,政府为了平息家长们的担忧,同时也鉴于对下一代的安全考虑,英吉利海峡一线的各大小寄宿学校全都停止教学,学生被禁止继续留宿在学校里,避免由于空袭或者其他原因引发学生群体性的损伤,给已经焦头烂额的政府与军队增添舆论上的压力。

    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按照规定,应该是划归为必须停学的寄宿学校名单之内的。但是由于这家学校的特殊性,所以并没有被关闭,教学活动一直坚持到了八月初,等到德国空军彻底掌握了英国南部沿海地区制空权之后,这才无奈的关闭了学校,把最后一批学生撤往了英国北部乡村。

    这家学校能够如此特别,主要原因是它有着浓厚的军方背景,在那个时代,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其实就是一家军队的子弟学校。这所学校的学生大都是英国陆军中现役军官与士官的后代,有着陆军军官摇篮的称号。这所学校承担这些军人子弟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业,其毕业生成绩优良者可以继续报考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最终成为职业军官。

    由于这些学生的背景,所以校方决定继续坚持开课。因为很多学生的父辈都在军中服役,根本无法照顾被送回家的孩子,与其让这些军队子弟在社会上颠沛流离,还不如继续留在学校里由政府和校方统一照顾。

    在敦刻尔克战役之后,陆陆续续的有一部分家里条件良好的学生被各自的亲属接了回去。但是还是有大量学生被留了下来,其中一部分孩子的身份已经转为了阵亡将士子女,另一些孩子的家长进了对岸的战俘营,还有一些因为亲戚嫌弃母亲改嫁之类的问题,反正就是除了学校这些孩子已经无处可去。

    把这些已经经受过长时间预备军事教育的孩子送上社会,在校方眼里实在是一种无法容忍的浪费,所以经过和军方上层的谈判,这所学校获得了多佛尔当地驻军的支援,学生们得以继续留宿在学校里,享受着列兵级别的军队配给。一边学习着正常的课程,一边接受着军事训练。

    不过随着德国空军的节节胜利,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终于迎来了终结的那一天,教学工作全部停止,低年级学生被强制疏散到各个乡间村镇,由政府统一安排生活与教育。

    但是,依然还是有一群学生留了下来,人数大约有三十多人,这些人全都是接近毕业的高年级学生,年龄大都在16到17岁。已经接近成年,远远超出了政府疏散学员的年龄上限。

    他们中的很多人已经孑然一身,除了学校之外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地方,虽然他们已经到了可以服役的年龄。但是陆军的征兵工作已经停止,重新开始据说要等到九月下旬。

    这些学生向校方提出申请,要求留下来守护这所学校,他们申请成立约克公爵皇家军事学校学生自卫队,装备起学校里的教学武器,守护学校的校舍与财产。关键时刻还能为多佛尔驻军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校方经过了一阵考量,最终同意了这些学生的要求,毕竟这片校园规模庞大,拥有大量宝贵的教学资料和器材,确实需要足够的人手来进行维护和守卫。

    托马斯.安东.皮特曼成为了学生自卫队的一员,他的父亲是一名陆军少校,参加了英国远征军,最终在敦刻尔克投降被俘,他的母亲早在他孩提时代就已经病故,他是在父亲的兵营里度过的童年,家族里的亲属全都在一战之后移居海外,此前他还能依靠父亲的一些商业投资利润完成着学业,但是等到父亲的被俘消息穿来,那些商业伙伴一个个都失去了联系,军饷的发放也停止了,他现在只能依靠家里之前的积蓄生活。

    学生自卫队的组建给了他新的希望,因为可以获得军队配给以及一些学校发放的经济补助,着实减轻了压在他身上的沉重负担,他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

    现在他正在准备与同伴交接班,这座塔楼是方圆五公里内最高的建筑物,所以军方提议校方派人二十四小时在塔楼上值班瞭望,主要是为了警戒德军空投伞兵和间谍,为此学校还专门为钟塔拉了一根电话线,一旦有什么特别的发现,瞭望手可以通过塔楼上电话通知学生自卫队前去查看。

    皮特曼提着沉重的野餐篮慢慢的攀登着,篮子里是他和同伴今天的晚饭和夜宵,他们将要从下午四点一直值班至午夜,这项工作看似轻松,其实并不怎么好受,两个男孩蹲在一个仅有四平方米的狭窄阁楼里,连着吹数个小时的夜风,如果再没有一点食物顶着,那是无论如何都撑不下去的。

    当皮特曼爬上最后几阶扶梯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一些粘稠的红色液体正从旋梯的出口处缓缓流下,顺着墙壁淌到了铁质的雕花踏板上。

    “汤米,汤米,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皮特曼大声的对着出口叫喊到,但是却没有获得同伴的回应。此时他已经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

    “汤米,发生什么事了。”皮特曼连忙紧跑几步冲上了钟塔的阁楼,急促间他没有注意到那些粘稠的红色液体已经淌满了最上面一级的铁质台阶,结果粘滑的台阶让他在进门时失去了平衡。等到他反应过来,发现自己正趴在同伴的血泊里。

    汤米.谢帕德已经死了,这个体重一百五十磅的17岁男孩曾经是学校球队的主力队员,是最受女生欢迎的明星,英俊、开朗、肌肉强健。现在那张曾经迷倒一批女生的面孔已经因为快速失血而变成了灰白色。双眼微微睁开,无神的瞳孔死死的瞪着屋顶,他嘴巴大张着,嘴角边满是浮沫和血泡,下巴被凝血整个染成了黑红色。

    他一只手紧紧的按着自己的颈部,另一只手无力的摊在一边,制服胸口已经被血液浸透,地板上流淌着一大滩血液,几乎占据了这间小小阁楼一半的面积,另一半地面上则布满了沾满了鲜血的手印和鞋印。以及各种血色的划痕,这个男孩死的时候显然非常痛苦,他在这间阁楼里挣扎了很长一段时间。

    皮特曼慢慢爬起身来,小心翼翼的向着同伴的尸体靠近,他曾经接受过一些医疗训练,也参观过学校的人体标本收藏,他自认为对鲜血与死亡已经有所准备,但是真正面对这些,特别是面对的是一直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朋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准备还远远不够。

    皮特曼慢慢的挪到了友人的身边。他小心的移开朋友按在脖子上的手,立即就看到了导致朋友死亡的原因,汤米的脖子上有着一个巨大的孔洞,他几乎能够看到里面的喉管和动脉。创口非常可怕,半个脖子被残忍的撕开了,一般人应该当场就已经丧命,但看着阁楼里地板上的痕迹,汤米当时展露出的那种强烈的求生**让人感概。

    皮特曼不知道这个创口是怎么造成的,因为他从未见过类似的伤痕。看上去似乎像是枪伤,但是究竟是谁会向着一个学校的塔楼射击。

    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发动机的轰鸣,似乎有一支车队正在从附近开过。皮特曼连忙站起身跑到了阁楼的围栏边,他扒着扶手向下面望去,只见植满浓密灌木的公路边,覆盖着绿色野草的旷野里,十几辆灰色涂装的装甲车辆正排着倒V字阵型飞速向着学校冲来。

    皮特曼平日里最喜欢翻阅军事技术期刊,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车辆型号。“德国的251装甲运兵车,德国人正在向学校进攻?”皮特曼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惊呆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实在不明白德国人究竟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多佛尔已经失守了吗?

    几秒钟之后,皮特曼相信了自己看到的景象是真的,之前所有的疑问都能从这里获得解答,是德国人射杀了汤米,因为他们现在也正在向自己开枪。德国装甲车上的机枪开始向着这座最高的建筑物射击,显然德国士兵已经看到了塔楼上活动的人影。密集的子弹瞬间就覆盖了这个小小的阁楼,两指厚的橡木板壁根本抵御不住机枪弹的射击,飞溅的木屑与横飞的子弹犹如风暴般从阁楼的一侧席卷到另一侧。皮特曼双手抱头,跪在安放电话的台几旁大声尖叫,两发7.9毫米尖头重弹就在他面前把那台沉重的磁石电话扯成了两半。

    皮特曼在弹雨中尖叫着,拼命的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只期待着这种可怕的射击能够停止,让他可以逃出这个可怕的地狱。

    “火力封锁那个制高点,狙击手究竟怎么搞的,不是说目标已经清除了吗?”蔡司勒站在他的指挥车上,手里端着望远镜查看着战场的局势。

    犹如伞兵们告诉他的一样,当地的守卫只是一群还未毕业的学生,一排的四辆装甲车顺利的突破了一百米空旷的野地,竟然没有遭到任何抵抗。对方根本就没有料到会遭到德**队的攻击,连哨兵都没有安排,这对装甲掷弹兵的初战来说,是一个令人满意的开局。

    “二排也突进去了,没有遭到抵抗,他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连士官长端着望远镜紧盯着二排的动向。他看到了站在最一辆装甲运兵车上的通讯兵开始向着自己挥舞起白色的信号旗。

    “连部前进,三排跟上。”蔡司勒放下望远镜,冲着连部的另一辆250半履带车挥了挥手,连里剩下的七辆装甲车排成了两排。开始向着校区前进。

    蔡司勒将三排留在了二排身边,那四辆251型半履带装甲车中有两辆是重武装型号,一辆上装了一门82毫米迫击炮,另一辆则装了一门37毫米反坦克炮。二排和三排任务是封锁住校区的横向主干道,切断校内人员外逃的通路。他们需要重火力作为支撑。

    等安排好防守阵地,蔡司勒带着他连部的三辆250装甲车,飞速冲进了学校的校园,车队从主教学楼的一侧插入了学校的中轴线上,一边向两侧警戒着一边沿着中轴线向道路尽头的学校办公楼方向前进,那是他与二连预定的汇合位置,如果二连的部队到达那里,那就意味着两个连已经对这所学校完成了合围。

    剩下的就是枯燥的清剿任务,这方面二连似乎对此很有心得,好像还挺乐在其中的。因此蔡司勒也乐得让出空间给对方随意发挥。

    就在蔡司勒与他手下的德国士兵紧张的盯着两侧宿舍楼的窗口,等待着预料中的攻击的时候,一连的连部车队与学生自卫队迎面撞上了。

    几十个穿着蓝色学兵制服的年轻人手里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急匆匆的从一栋宿舍楼里跑了出来,他们或许是听到了前面射击塔楼的机枪声,但显然没有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学生们乱糟糟的一窝蜂跑到了主干道上,当他们看到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德国装甲车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步伐,他们长着嘴巴傻乎乎的望着飞驰而来的德国装甲车,手里的步枪指着地面。似乎没有人想到要对这些敌人射击。

    德国人也被这一幕搞糊涂了,领头的装甲车在这群学生的身边停了下来,蔡司勒抬手示意手下的士兵不要射击,他觉得对方的样子似乎是准备投降。于是这些德军士兵端着手里的步枪和冲锋枪。笔挺的站在装甲车的车厢里,一脸疑惑的望着面前的英国人。

    学生们不知道眼前的装甲车究竟是真的德国货,还是英军拿来演习的仿冒产品。看上去这些假扮德国兵的家伙真的非常敬业,无论服装还是道具都非常逼真,看看这军服和武器,那些漂亮的勋章。再看看这精致的35式钢盔,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搞到成色这样好的玩意儿。

    看那个铁十字车徽刷的还真的挺像那么回事,车身上的编号也非常专业,让人忍不住要对美工点一个赞。

    学生们提着步枪围了上去,几个胆大的男生乐呵呵的拍着装甲车光滑的外壳,还有几个对机械感兴趣的学生已经蹲下身体开始研究起车身下的负重轮和悬挂结构来。

    “请问前面是你们在开枪吗?你们是在搞演习吗?你们演的德国人真是太像了,这军服是从哪里搞到的。”学生们七嘴八舌的对着车上的德国人发起了询问。

    “这位长官,您穿的是德国少尉制服吧,看上去真是太逼真了,这是从德国人手里缴获的吧,你手里是MP38冲锋枪吧,能给我看一下吗?”一个学生兴奋的对着蔡司勒喊着。

    “喂喂,这德国装甲车是真货!这里有德文的零件标示和警告说明。”

    “真的吗?让我看看,在哪里?”

    “长官,能让我上去看一下吗?我绝对不会乱碰的。”

    “先生,你的步枪看上去有些新了,我觉得如果沾上些尘土或许可以更逼真一些。”

    可怜的蔡司勒现在满脑子都灌满了英国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也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这些孩子根本不相信面前的德**队是真的,以为是英国陆军为了演戏逼真而伪装的,看着这群天真的小英国佬,蔡司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此时,突然远处一个人影发疯一般挥舞着手臂,飞快的向这里跑来,一边狂奔还一边嘶声喊叫着什么,外围的学生们听到叫声疑惑地转头望去。

    “德国人!他们杀了汤米,他们杀了汤米,他们是德国人!”皮特曼急的都快发疯了,他不明白自己的朋友们为什么不向这些德国人开枪,他一边叫喊着一边向着他们挥舞着手臂。

    几个学生总算听清了皮特曼的喊声,他们惊慌的转过脸望向德国装甲车,却发现车上的德国兵早已经端起了武器对准了自己,围在装甲车边的同学们已经扔下了武器高高举起了双手。

    一名德国士兵举起步枪瞄准了从远处跑来的皮特曼,在学生们惊恐的目光中扣下了扳机。瞥了一眼正抱着大腿在地上翻滚的皮特曼,德国士兵放下步枪,转过脸来对着车边的英国学生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王后私属骑兵队(上)

    ();    “我亲爱的玛格丽特,我的挚爱,很抱歉这么久才给你回信。我现在正在多佛尔郊外的兵营里给你写信,这里的情况有些糟糕,但是我们依然没有失去勇气,德国人打不垮我们。我非常想你和我们的孩子们,真希望能够早日结束这场该诅咒的战争。不知道。。。”写到这里,钢笔的墨水似乎枯竭了,尖利的笔尖只在信纸上留下淡淡的印痕。

    “哦,上帝,别再这样。。。。”艾德伍德中校用力的甩了甩钢笔,然后在一旁的公文上用力的划了几下,终于确认钢笔确实是用完了最后一滴墨水。

    “亨利,你这里有墨水吗?”艾德伍德抬起头对着正蹲在玛蒂尔达二型坦克炮塔后面,在堆在发动机罩壳上的一堆背包里翻拣东西的副官大声问道。

    “没有,长官,我没有墨水,我正在找我的备品包,我记得里面还有半条香烟。”亨利少尉低着头扯开了一个帆布行李袋的捆扎索,拉开袋口往里一看,高兴的笑了起来。“找到了,原来放在这个袋子里。”

    “真是乱套了,我现在需要一瓶墨水,少尉。”艾德伍德中校站起身来对着自己的副官下了命令。

    “遵命长官,我去汉德森士官长那里问问,他或许有一些墨水。”亨利少尉把他的备品挎包背在了身上,胡乱的扎紧了行李袋的袋口,随后从坦克上跳了下来。

    “没有墨水的话,给我找支钢笔也行。”

    “知道了,长官。”艾德伍德把写了一半的家书仔细的叠好,和剩余的信纸一起放进了腰间的地图包里。

    艾德伍德的处境并不像他在家书里写的那样有一些糟糕,而是糟糕透了。第一装甲师已经陷入一片混乱,究其原因,全都是因为丘吉尔下达的严令。

    为了在伦敦规定的时间内赶到多佛尔港,第一装甲师几乎抛弃了一半的部队。因为只有拥有越野能力的车辆才能离开公路行军,第一装甲师扔掉了他所有的重型坦克运输车,整个辎重后勤团。两个机械化步兵营以及卡车牵引的高炮团和重炮团,只带着坦克、履带装甲车、轮式越野装甲车以及一部分越野卡车从野地里穿过堵塞区域,沿着乡间土路行军。

    自从分开之后,师部竟然再也没有收到过这些后续部队的消息。艾德伍德估计那些部队现在还在沿着公路向着多佛尔磨磨蹭蹭的前进。问题是,坦克师的辎重补给全在那些部队里,全师现在已经陷入了油料、备件、食品全面匮乏的状态。

    为了行军,各个装甲中队也都抛弃了各自的轮式运输车,只携带了一部分补给和各人的行李。由于英国坦克内部空间狭小。坦克手们只能尽可能的在自己的坦克车辆上堆放物资,因为从未考虑到遭遇这种情况,他们连货物捆扎带都没有,只能用背包带子相互打结固定。由于要越野行军,车顶上也不能堆积太多物资,每个车组也就携带了两天份的应急食品和个人的行李包,把帐篷、弹药、被服、食品全都留在了公路上,跟随着辎重部队行军。他们还抛弃了他们的野战炊事车,把它们和厨子们一起留在了辎重队里。搞到现在全团竟然连一口热汤都喝不上。

    当德国人对多佛尔展开炮击时,第一装甲师刚刚赶到多佛尔还不到两个小时。经过长时间的高强度越野行军,士兵和装备都已经陷入了极度疲劳的状态中。不少坦克的行走系统已经磨损到了必须立即更换的程度,车辆的发动机也因为大负荷运转而需要进行保养和维护。原本这些工作预定在第二天白天完成,因为师指挥部里的人乐观的认为后勤补给部队可以赶在第二天中午之前到达,有了那些生力军的加入,维护整备工作很快就能完成。

    当时师里唯一担心的是德军会在后续部队到来前发起登陆,但是多佛尔要塞方面表示,多佛尔港本身的防御力量就已经足够强大,凭借要塞与周边的十几处防御堡垒以及岸炮阵地,超过一百门的各种口径大炮。至少可以阻滞住德军的登陆船队24小时以上,这点时间足以让装甲师获得休整。

    第一装甲师在多佛尔港的任务其实非常简单,就是把这些坦克当成巷战中的机动堡垒使用,这些坦克将会分散在整个城区。在大街小巷构筑起一个个射击阵地,利用装甲与火力上的优势,将德军登陆步兵消灭在城市里。

    按照英军的估计,德军第一批登陆的必定是轻步兵,在打开登陆局面,掌握一个稳定的登陆区之前。德军不可能输送他们的装甲部队上岸。英军坦克面对的只会是装备着步兵武器的德国轻步兵,他们最多配备了小口径迫击炮和手榴弹,只要坦克指挥官小心应对,加上陆军步兵们的火力配合,德国步兵将会在多佛尔城区遭遇一场大屠杀。

    艾德伍德也同意这种看法,他的坦克团虽然装备型号繁杂,但是其中部分型号却很适应在这些狭小的道路街巷中活动,也就是说非常适合打巷战。一开始他还比较担心会与德国装甲部队遭遇上,他的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只是番号唬人而已,他根本不指望依靠这群菜鸟坦克手加上一堆从后备仓库里翻出来的坦克可以与精锐的德国装甲兵正面对抗。

    艾德伍德的坦克团放在德国陆军中,也就只是营级规模,因为英国陆军编制中只有师、营、连三种编制,其他的团、队之类的编制更多只是一种行政单位称号,实质中还是一个营的编制。

    艾德伍德中校的部队有个非常荣耀的称号,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这支古老的部队最早的记录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当时是一支由苏格兰佣兵转换过来的骑兵部队,由于效忠英国王室,一开始被乔治一世授予威尔士公主私属骑兵队的称号,等到国王乔治二世登基,由于当时王室里没有公主,所以给了他们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番号(由于英语里王后和女王都是同一个名词,因为不了解这支部队的背景。所以后来也有人把他们叫成女王私属骑兵队)。

    这支部队长期在印度服役,在一战时一度在巴格达与土耳其人火并,战后回到印度又待了十二年,四年前这支部队被调往了埃及。在那里被整编成了一支装甲部队,全部换装了玛蒂尔达II型坦克,几年训练下来,也可以算作精锐了。

    不过,艾德伍德指挥的只是挂着这个光荣番号的样子货而已。原本的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现在依然还在埃及沙漠里吃土,英国根本没有办法把他们从地中海里运出来,之前抽调的那八个营精锐步兵的尸体现在还在法国海岸不断被渔民发现呢。同时因为意大利人那边有些蠢蠢欲动,埃及的兵力已经处于警戒线之下,现在这条漫长防线的主要防御力量竟然是一群澳大利亚步兵,实在是不能再抽人出来了。

    英国陆军决定退而求其次,把这个番号继续利用起来,他们相信德国人一定知道这个精锐装甲部队的番号,如果在国土防御战中出现,会给对方造成很大的困扰。至少可以迷惑德军,认为他们的海上封锁线出现了漏洞。

    艾德伍德的团拥有62辆坦克,分成三个中队,其中第一中队是步兵坦克中队,拥有十二辆玛蒂尔达I型和五辆玛蒂尔达II型,第二中队是巡洋坦克中队,拥有十八辆A9型巡洋坦克以及三辆最新型的十字军巡洋坦克,第三中队是轻型坦克中队,装备了艾德伍德所知的所有七种型号的维克斯轻型坦克,从早期的6吨到稀有的MKVI。简直是维克斯坦克博物馆,这些装甲薄弱的小坦克一旦遭遇对方的坦克或者反坦克炮,将会不堪一击,但是在狭小的街巷里屠杀轻武装的步兵。这恰恰是这些小家伙的强项。

    就在第一装甲师踌躇满志的准备在这场战役中大杀特杀之时,德国的大口径重炮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从狂想中清醒了过来,原来战争还可以这样打的。

    分散停在城区兵营、空地和街道上的各坦克中队在炮击中损失惨重,坦克手们和他们居住的房屋一起被撕成了碎片,在大口径炮弹之下。哪怕是最坚固的玛蒂尔达坦克也脆弱的犹如鸡蛋。

    师里的三个坦克团只有艾德伍德的团完整的撤了出来,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团脱队的坦克太多,为了等待那些废柴,整个团在郊外盘桓了两个小时,耽搁了入城时间。所以当炮击来临时,第七骑兵团才刚刚开始入城。这群家伙以比入城快两倍的速度逃了出来,而师里剩下的那两个团却已经损失了至少两成装备,人员的伤亡更是无法估计,其中有两支可怜的中队已经成建制的消失在了燃烧的街巷里。

    更严重的损失是来自于指挥系统,一枚三百毫米以上的炮弹正好砸在了停放在中心广场上的师部通讯连驻地上,将三辆大型越野通讯卡车以及正在车上发报的通讯连官兵一网打尽。现在整个师只能依靠第一坦克团的那辆实验型装甲指挥车与外界保持联系,这辆车上的电台功率不够,加上多佛尔港周边地形复杂,所以只能勉强收到伦敦的一些信号,据说发出去的消息全都犹如泥牛入海,收不到一丝回应。不过最终总算是和肯特指挥所取得了联系,才将他们从慌乱中拯救了出来。

    艾德伍德中校从腰间掏出水壶,微微的晃了一晃,感到里面还有液体在晃动。他的团现在排成一长排停靠在多佛尔郊外的一条公路上,车头对着多佛尔的方向。公路右边停着坦克,装甲车辆则停在左侧。

    师属装甲车团的第二中队原本拥有二十四辆装甲车,一半是布伦机枪车,八辆卡登罗伊德履带运输车,最难得的还有六辆野狗侦查车,这种两人座的小装甲车性能非常优秀,艾德伍德十分欣赏这种小小的轮式车辆。

    这个装甲车中队现在只剩下了十两布伦机枪车和两辆卡登罗伊德,野狗全都完整的跑了出来,让艾德伍德对这种小车的速度有了一个更新的了解。

    因为这个中队的建制保存的最为完好,所以师里就把它配属给了眼下实力最强的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这个分队将会成为装甲师的拳头,投入到最关键的战斗中,所以师部在天亮以后就不断地想法设法充实这支分队的力量。

    现在这支队伍停驻在一条被叫做峡谷路的柏油公路上,顾名思义,这条公路正好从一条峡谷底部穿过。这是条两车道的乡间公路,公路两边是五十英尺高的缓坡,当地农民在山坡上开垦出田地,种满了苜蓿和小麦。

    “长官,我找到了你要的墨水,康迪少尉带了他的油画工具箱,里面有整套文具。”亨利少尉在远处的一辆卡登罗伊德履带车边大声的喊着,他举着一瓶墨水向艾德伍德示意。

    正在这时,一辆双轮摩托轰鸣着从山谷的一侧飞快的向着车队冲来,它飞快的掠过亨利少尉,差点就撞掉了他手里的墨水瓶,车手熟练的扳动车把,踩下了后轮的刹车,摩托车身横移着滑行了半米,在中校的面前停了下来。

    “艾德伍德中校?”车手大声的问道。

    “是的。”中校站起身来走上前去。

    “师部的紧急命令,长官。”传令兵从夹克胸口的文件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中校,向中校敬了个礼之后再次拧动油门向着来路飞驰而去。

    “真是个毛毛糙糙的家伙。”艾德伍德看着远去的摩托摇了摇头,他展平手上的文件纸,仔细的看了一遍。

    “亨利!”中校大声的吼道。

    “立即召集所有中队指挥官到我这里集合,我们要开战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侦查排

    ();    只要德军的作战行动开始启动,就不可避免的会与英军外围部队遭遇上,这一点古德里安早就有了预见,为了更好的达成作战意图,德军的先锋部队被命令竭尽所能,使用一切手段消灭或俘获所有接触的英军单位,尽可能的拖延英军获得真实战场情报的时间。

    这一点德军的先锋突击部队在战斗初期完成的还算不错,他们拔掉了不少英军的检查站和小型哨所,俘虏了一批老弱残兵,这些单位是作为空中预警系统的一部分以及反伞降作战而设置的。

    但是毕竟战场情况复杂,德军人生地不熟,在战斗过程中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结果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从德军的凶猛火力下逃了出来。

    第一装甲师下属第十二枪骑兵团的一个轻型机械化侦查小队在天亮之后被派遣了出去,他们的任务是沿着多佛尔公路向查宁顿方向搜索前进,而后转向伦敦公路,寻找并联络上那批渺无音信的后续部队,装甲师现在处境危急,急需要那些物资与人员的补充。

    这个小队由三辆侦查运载车组成,而所谓的侦查运载车其实就是加装了一支博伊斯反坦克枪的布伦机枪车。这三辆小小的履带式装甲车沿着公路以三十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北上,此时他们已经不想再考虑机械磨损和油耗的问题,侦查小队的上士排长刚刚通过了升职考试,如果不出意外,他很快就会成为一位真正的陆军军官,现在正是他向上司表现出自己的能力的时候。

    求功心切的侦察小队只顾着埋头赶路,没有注意道路周边的情况,结果一头撞上了正在为迂回部队打前站的一支德军伞兵侦查分队。

    正准备穿越公路的德国伞兵看到沿着公路飞驰而来的英军装甲车,他们曾经在法国前线不止一次的遭遇到这种麻烦的小铁盒子,伞兵们丝毫都没有犹豫,他们熟练的在树林旁的一个丁字叉路口购置起了一个伏击阵地。

    公路伏击是一项很有讲究的战术,不是你趴在路边草丛里打打冷枪那么简单。每一个兵力都要充分的利用起来,所有自动火力和步枪兵的射击线都要进行科学的计算,严禁在射界中出现己方的人员,所以一般情况下公路伏击都只选择在一侧攻击。只有外行人才会玩两面包夹,这样会造成攻击秩序的混乱,甚至发生公路两边己方火力相互压制的乌龙事件。

    这队德军伞兵战斗经验非常丰富,在无数次演习和实战中他们早就掌握了对付这种铁甲小车的方法。等到最后第一辆侦查运载车进入伏击圈,德国伞兵的武器瞬间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顿时覆盖了这三辆布伦,德军的步枪弹无法击穿那层12毫米的钢板,这些射击主要是为了干扰英军士兵的观察和还击,风暴般的弹雨把他们死死压制在这三个敞盖铁盒子里。

    英国人一下子就被打蒙了,打在观察缝周边的子弹溅起了一连串的火花,没人敢趴在那个位置上往外看,更别说从车厢里探出头张望,英国士兵只能低下头紧缩在装甲板后,踩足了油门向前猛冲,准备等冲出这个陷阱后再做打算。

    德国伞兵凭借手头上的轻武器确实无法阻拦这些小装甲车的突围。不过这些德国伞兵还携带了两支铁拳。一名伞兵半跪着身体,直接把铁拳夹在腋下向第一辆侦查运载车发动了攻击,这是这种反坦克武器首次在战场上向敌方单位射击。

    由于双方距离还不到十米,铁拳的弹头拖着烟雾正正的砸在了布伦车的前装甲上,随后就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爆炸,炙热金属射流当场把驾驶员从胸口处打成了两截,四溅的金属溶液把一侧的反坦克枪手打成了筛子,金属射流和融化的装甲碎屑穿透了第二层钢板,驾驶员一侧的后车厢里掀起了一场金属风暴,车厢里的那名布伦机枪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即就被那场高温金属雨浇了满头满脸。

    中弹的侦查运载车失去了控制,笔直的冲出了公路叉道,一头翻入了一侧的麦田里,车上的弹药发生了几次小小的殉爆。随后火焰就从车厢里熊熊的燃烧起来,随即车上携带的备用油桶发生了爆炸,把这辆武装车辆变成了一个滚烫的火葬炉。

    第二枚铁拳几乎在同时被射了出去,准确击中了第三辆侦查运载车,这发铁拳是从尾部车厢射入,造成的声光效果远远超出了首车。金属射流射穿了那台轻巧的发动机。而后直接点燃了一侧车厢里的后备油桶,装甲车顿时裹在了一团炙热的火球中,车上的士兵发疯般的惨叫着,他们伸出沾满燃烧着的燃料的双手扒着车厢的外壁,拼命想要从车里逃离出来,但是由于呼吸道受到灼伤,窒息与剧痛让他们快速丧失了逃生的体力,这些士兵没有一个获得成功,他们只能趴着车沿在烈火中缓慢地移动着手臂,做着最后的挣扎。

    虽然早就被锻炼的心如铁石,但是面对这种悲惨的景象,几名伞兵还是感觉有些看不下去,他们端起枪射杀了这三个士兵,解脱了这几个可怜人的痛苦。

    伞兵们准备按照以往的经验,使用手榴弹解决第二辆侦查运输车,但是这时候意外发生了,这辆小车的驾驶员非常机灵,就在伞兵们的注意力被第一辆与第三辆侦察车的惨状吸引过去,火力有所减弱的时候,他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时机,猛地扳动方向盘,布伦运载车疯狂的冲出了路面,这种小型越野车辆毫不费力的穿过了路旁的灌木丛,就在伞兵的眼皮底下冲入了灌木后的麦田向着来路的方向飞速的逃跑。

    这下德国伞兵们傻眼了,他们只能对着飞速逃离的机枪车愤愤地发射了一堆子弹,这种小车越野速度非常可观,伞兵依靠双腿是无论如何追不上的,最终伞兵们只得面对现实,通过无线电向上级报告自己或许搞砸了任务。

    幸存的侦查运载车在麦田里全速奔驰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已经远远离开了伏击地点,才重新调头爬上了多佛尔公路。这回这群菜鸟可是被吓得不轻,他们从未经历过真正的实战,等到稍许感到安全之后。惊魂未定的士兵们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他们确信攻击自己的是德**队,作为侦查兵训练的他们早就熟读过敌军单位识别手册,他们一眼就能认出那些人的穿着打扮。那就是传说中的德国伞兵。

    这些士兵不敢怠慢,连忙全速向多佛尔撤退,他们要向装甲师指挥部报告自己的发现,多佛尔的侧后方出现了德国伞兵,显然这是德军登陆的先头部队。

    侦察车终于跌跌撞撞的逃回了出发地。歪歪扭扭的冲进了第一装甲师临时司令部的院子,车长还未等到发动机熄火就从车厢里跳了出来,随后飞快的冲进侦查团的指挥官帐篷,扯开喉咙大喊起来:“德国人,我们遭遇到了德国人。”

    帐篷里的人都被这一嗓子惊呆了,几名军官都在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个小小的上等兵,他们现在就在多佛尔郊外,德国人的登陆还未开始,这个混蛋是在哪里看到的德国人。

    “发生什么事了,詹姆士上等兵。你是叫詹姆士吧。”第十二枪骑兵团团长查理斯中校走到了士兵面前,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中校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我的记忆还不错,现在你先冷静一下,詹姆士上等兵,我记得你们在一个小时以前刚出发,去寻找失联的后续部队,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们的排长比伯上士呢?”

    “我们在坦普尔尤厄尔附近的小树林旁遇到了德国伞兵的伏击,比伯上士和莱斯利上等兵的车被德军击毁了。我看到他们全都当场被打死了,我当时冲入了麦田里,才躲过了德军的追击,实话说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从那个可怕的陷阱里活着逃出来的。感谢万能的上帝。”詹姆士这时候还有些心有余悸,他飞快的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跟我去见师长,我要你把这件事仔细的向师长汇报。”查理斯觉得这个士兵不像在撒谎,那么就说明在多佛尔的背后确实有一支德军伞兵在活动,想到这里他不禁额头都冒出了冷汗,没有比补给枯竭后最关键的补给线上出现敌军更危险的事情了。他觉得必须立即让师长知道这个情况。

    小小的上等兵被带到了师长埃文斯上校面前,这名士兵老老实实的把他这个侦察排的悲惨遭遇原原本本的向最高指挥官陈诉了一遍。但是他犯了一个侦察步兵最容易犯下的错误。在遭遇敌军伏击的时候,士兵往往会因为紧张与恐惧,误判对方的实际兵力,由于一瞬间大量子弹在四周落下,被射击的一方根本没机会去仔细判断射击来自何方,很多人会认为自己被包围了,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

    这位上等兵遭遇的就是这种标准的伏击,他其实根本就没看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当时他被子弹压在驾驶室里根本不敢抬头,所以他只是按照射击的密度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对方的兵力,加上两辆同伴的装甲车被敌军击毁,他其实根本没看到是什么东西打中了那两辆车,只是按照训练中的经验认为是德军的37毫米反坦克炮所为。于是他向上校报告,他们遭遇了至少一个连的德国伞兵攻击,德国人还携带了至少两门37毫米反坦克炮。

    这位列兵以为自己是如实报告绝无添油加醋,实际上却已经把自己的上司误导到了沟里。

    埃文斯上校虽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但是他也是受过高级指挥官教育的军队精英,听完士兵的报告中,他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德军既然派出伞兵,当然是为了切断多佛尔要塞部队的后勤补给线。

    这项工作依靠一个连的伞兵是不可能完成的,按照这名士兵的描述,这支伞兵很可能只是一支尖兵部队,德国人说不定已经投下了五至六倍相同的兵力,而且按照这个士兵叙述的,德军拥有反坦克炮,那么就可以肯定那些是滑翔机机降伞兵。

    按照此前已经掌握的情报,加上自己的脑补,最终埃文斯确定自己的后方活动着的敌军伞兵不会少于一个团。

    于是埃文斯上校做出了决定,他必须出动手里最强的装甲力量,在那些伞兵截断自己的后勤补给线之前将他们彻底的击溃。(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王后私属骑兵队(中)

    ();    “前进、前进、前进!小伙子们,我们要去杀德国人了。←,.”艾德伍德中校神采飞扬地站在他的十字军指挥坦克里,大声的对着路边的部下们吆喝着。团部其余的三辆十字军巡洋坦克紧跟在团长车的后面,从停在路旁的坦克队列前飞快驶过。

    “我们去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艾德伍德对着自己的坦克兵们高举起拳头。坦克手们狂热的欢呼着,他们非常热爱他们勇敢睿智的团长,坦克车长们站在炮塔里对着自己的长官敬礼,发动机轰鸣起来,各小队按照次序先后启动,排成一列纵队跟随在了团部车队的后面。

    艾德伍德在自己的指挥车上升起了团指挥旗,各小队的队长车也在天线上升起了各自的小队角旗。远远望去,坦克团犹如古代的铁甲骑士一样,高举悬挂着纹章旗的骑士长矛,排着长长的纵队,缓缓开出了这条峡谷。

    “按照师部的情报,我们要对付的是一群空降伞兵,那是德国人的精锐部队,他们还拥有37毫米反坦克炮,所以我们一定要非常小心,我可不希望让我的小伙子损失在这些喜欢假扮成修女的混蛋手里。”艾德伍德坐在指挥席上,在面前的小桌上铺开了一张多佛尔战区的大比例地图,他拿着一支红蓝铅笔在地图上划了一个圈。

    “按照情报,侦查小队就是在这里被伏击的,从时间上来看,他们应该走不了多远,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进行向心搜索,机械化骑兵中队从这里到这里进行拉网搜索,只要发现敌军,我们就把他们包围起来加以歼灭。”

    “长官,按照师里的判断,对方应该有一个团的兵力,他们都是步兵,在坦克面前不堪一击。”从师部赶来的师作战参谋雷明顿少校提醒团长对手的实力有限。但是艾德伍德并不这样认为。他指挥的说起来是一个装甲团,实际上只能算一个装甲营,离开坦克的话人数还凑不齐两个连。

    “我们需要步兵的支援,多佛尔要塞守军已经调出了一个步兵营配合我们行动。我们将会在坦普尔尤厄尔镇与他们汇合,希望这些步兵会打仗。”

    对于自己的部队,艾德伍德中校其实非常清醒,只能说外强中干。虽然士兵们的士气很旺盛,但是艾德伍德知道。这其实都是假象,根本经不起严酷的考验,他从参加过一战的前辈嘴里听过太多的类似事例。这些士兵对敌人的了解只限于新闻和军部发下的资料上,他们对真实的战争毫无概念,这些菜鸟包括他们的指挥官大都没有实战经验,甚至很多士兵连装甲训练课程都没有全部完成,充其量只是一群半成品,把他们送上战场纯属不得已而为之,要不是战局危急,艾德伍德甚至都不会允许这些愣小子登上坦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这些小伙子将要遭遇到他们人生中第一次实战,希望他们能够如同先辈们那样,能够经受住这场战争的考验,成功者将会成为勇猛的战士,失败者则被战火自然淘汰。

    “前面就是达坦普尔尤厄尔镇了,我看到载满步兵的卡车在镇口等着。”驾驶员大声的报告到。

    “到镇子口停下。”艾德伍德从炮塔里站起身来,他转头向着自己身后望了望,看到自己的副团长正站在身后的十字军坦克炮塔上对着自己点头。

    开到村镇外的公路岔道,十字军指挥坦克靠着路边停了下来,一名陆军军官一路小跑着跑到了坦克旁边。他抬起头敬了个军礼,随之大声的向艾德伍德报告道。“长官,我是多佛尔守备团第一营营长卡特兰,按照第一装甲师师部的命令。我们将接受您的指挥。”

    “你现在有多少人,我看似乎没有一个营么。”艾德伍德向前张望了一下,发现村口的步兵最多只有两百多人。

    “昨晚的炮击太猛烈,我损失了不少士兵,我的营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但是我敢保证,这些全都是好小伙子。受过严格的训练,不会让你感到失望的。”少校神情有些激动,这是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任务,他发誓要为自己惨死的部下报仇。

    “我明白了,少校……”艾德伍德拿起挂在耳机上的胶木话筒大声的喊道:“亨利!让第十二枪骑兵团上来,搭载上这些步兵。”

    随后他低下头对着卡特兰少校命令到:“让你的人搭乘那些装甲车,我们有很大一片区域需要搜索。”

    “我的人已经查看过前面的伏击现场,看路上的痕迹,他们应该穿过森林往东北方向走了,或许是撤回去跟他们的大部队会合。”少校向艾德伍德提出了他的推断。

    “你能够确认么?我有着整个多佛尔最好的侦察兵,我相信他们的判断。”

    “很好,少校,那么我们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始,让你的人搭乘装甲车,我们从这里向东北方搜索前进。”艾德伍德用赞赏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少校,像这样精干的军官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坦克团重新启动,由轻型履带装甲车打头,巡洋坦克居中,轻型坦克在两翼警戒,整个队伍排成了两个弧线型的搜索队形,爬下公路向着东北方缓缓前行。至于剩下的一个中队步兵坦克,艾德伍德用无线电命令他们到达村庄之后开始建立防御线,守住自己的后路,防止对方穿插迂回。

    艾德伍德对第一中队的玛蒂尔达彻底的失去了耐心,对这些每小时才12公里的极速乌龟已经绝望了,这些越野速度连步兵都赶不上的坦克现在还在三公里外的公路上苦苦挣扎,想要等到他们赶到,怕是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所以艾德伍德直接把他们排除出了搜索队伍之外。

    不过这些步兵坦克除了那可悲的机动力,他们的装甲与火力还是有些看头的,用他们守卫住公路主干线,防止敌军穿插到自己的身后之类的任务,估计应该可以做得到。

    绕过村镇,地势开始慢慢变高,从公路往东北方向走是一个缓缓的上坡。上下落差有一百多英尺,不过只要爬上坡顶,从那里一直到坎特伯雷都是一望无垠的平原,这里就是多佛尔丘陵谷地的分界线。

    英国装甲车辆开足了马力。缓缓的向坡顶攀登,等到了上面,很容易就能看清周边的情况,如果那些伞兵真的往那个方向撤退,那么在空旷平原上他们不可能躲过装甲部队的追杀。

    艾德伍德踌躇满志的站在坦克炮塔里。手扶着背后的滑板舱盖,十字军mki型坦克的蛤壳状装甲炮塔有着非常独特的构造,它的炮塔舱盖不是单独设立的圆形出口,而是整片向后方滑移的装甲盖,推开之后,坦克手就像站在敞篷车里一样,可以获得非常良好的观察视野。

    此时作为前锋的两辆野狗侦查车已经爬上了坡顶,发动机排气管猛地喷出一股青烟之后消失在了艾德伍德的视线里。后面跟着的两辆野狗也开始最后的冲刺,它们轰足了马力,试图追上前面的同伴。

    艾德伍德对着电台操作手示意。那名少尉连忙调整了电台频率。“杰克逊少尉,报告情况,你们在上面看到什么没有。”第十二枪骑兵团的野狗侦查车小队长是个年轻的少尉,他一马当先的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杰克逊少尉,请回答。”没有接到对方的回复,艾德伍德有些奇怪,他歪着头看了看电台操纵员,那位少尉向他耸了耸肩表示一切都很正常。

    就在艾德伍德准备继续呼叫之时,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嘈杂的杂音,随后就听到了杰克逊少尉断断续续的叫喊声。

    “这是个……中校。我们要撤退……他们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我数不清究竟有多少,天啊!他们向我……救命!”

    艾德伍德已经听到了坡顶传来野狗侦察车独特的发动机轰鸣声,接着就听到一声巨响。艾德伍德惊讶的抬头望去,只见坡顶后腾起了一团火球,随即竖起了一根黑色的烟柱,同时传来了几声闷雷般的响声,装甲团长当即就分辨出了这种熟悉的声音,那是火炮射击的轰鸣。

    另一辆野狗侦察车出现在了坡顶。它没有减速,直接撅起屁股就想往坡下冲。还未等到前轮压上斜坡,这辆小小的轮式装甲车就在人们的眼前爆炸了。整个后车身被炮弹撕裂了开来,从发动机一直到车头被整个打穿了,车厢顶盖连着车内的杂物与两名乘员的人体碎块随着一团火球飞上了半空,整辆车开始向前直立起来,接着一个前滚翻,狠狠的拍到了斜坡上。

    “上帝啊!”艾德伍德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些轻型装甲车都减缓了爬坡的速度,车长们开始犹豫是否应该继续前进。

    “部队不要停下,继续前进,不能停在这里!”艾德伍德拿起话筒大声怒吼起来,无论上面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他们都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现在只有往前冲锋一条路,如果被敌人堵在这个缓坡上,那么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装甲车和轻型坦克减慢速度,巡洋坦克中队跟着团部顶到前面去,敌人只是一群伞兵,只有小口径反坦克炮,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要让德国人知道一下我们的厉害,我们要为杰克逊少尉报仇。”艾德伍德努力的重新鼓舞起部队受挫的士气,他命令驾驶员加速,他的指挥坦克超越了轻型装甲车队列,带着团部小队冲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在经过最后十几米攀登之后,十字军坦克车头高高仰起,随后一低头履带碾压到了坡顶平缓的泥地上。

    “我的上帝啊!耶稣基督!”艾德伍德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低声哀叹道。随即他一把抓住身边师部参谋的领口,大声的对着对方咆哮起来。“雷明顿,你不是说他们只是伞兵吗?只有37毫米反坦克炮?那么这些是什么?”

    艾德伍德手指的方向,一群蓝灰色涂装坦克,正排着整齐的冲击队形向着他们缓缓的驶来,而在那群坦克背后,还有数不清的坦克装甲车辆源源不断的从远处的树林边涌出,一面血红色的德国陆军军旗正在领队的半履带运输车上高高飘扬。(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王后私属骑兵队(下)

    ();    狭路相逢,这就是真正的狭路相逢,艾德伍德中校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正确的抉择,因为对面的德**队不会给他太多考虑的时间。面对目前这种局面,留给这位英国坦克指挥官的选择并不多,是战还是逃,全团上下数百将士的生死荣辱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英国陆军缺少勇气吗?没人会这样认为。当年的龙虾兵曾经与世界最强陆军锦标赛的冠亚季军全都正面死扛过,虽然常常扮演的是被吊打的一方,但是没人能够否认英国陆军士兵的勇敢与坚韧,特别是后面那点,给所有与他们交战过的敌军将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龙虾兵在战场上犹如行尸走肉,不知痛苦,无惧死亡。

    龙虾兵曾经无数次冒着枪林弹雨列队前行,这些士兵在硝烟炮火中端着步枪踩着鼓点犹如闲庭信步般迈着轻快的步伐,哪怕身边的战友被子弹射中摔倒在地,他们都不会为此多眨一下眼睛。他们不是无痛无畏的怪物,他们只是畏惧军规甚于畏惧死亡。

    英国陆军的战斗力是依靠严酷的军规来维持的,相比黑暗的皇家海军海上规范,英国陆军内部规章之森严冷酷更甚于皇家海军。当年的龙虾兵并不是什么光荣的职业,如同当时只有无业游民和罪犯才会参加海军一样,正规陆军并不是良家子弟的选择,好人家的儿女以及贵族官绅子弟会报考军校或者直接当军官,只有无权无势的失地农民或者底层市民才会选择入伍当大头兵.

    他们或者为了养家糊口、或者为了逃避债务、或者为了躲避官司,当然也有想要出去涨涨见识寻求冒险与刺激的猛人,因为英国殖民地遍布全球,英国陆军主要是在海外服役,国内防守是本土军的事,天高皇帝远,管理又不严,是躲避麻烦的最佳职业。

    所以英国陆军一度和皇家海军一样,底层士兵素质之低劣完全超出了现代人的想象。但是恰恰就是依靠这群人渣废柴流氓痞子蠢货农夫,龙虾兵硬是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前面早就说过,盎格鲁撒克逊人从来就不是循规蹈矩的和善民族,野蛮凶顽贪婪暴虐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

    英国陆军只是干了四件事。用薪水教会他们分辨等级,用奖赏激发他们战斗的勇气,用酷刑压制住他们的行为的散漫,用皮鞭教会他们服从上级。这是一群由严酷的纪律和金钱奖赏双管齐下炮制出的部队,士兵们已经养成了对军官条件反射般的畏惧与服从。哪怕是明知道对面飞过来的那发炮弹会命中自己的胸膛,但是出于对军纪的畏惧,他只能挺起胸对着子弹迎上去,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侧身躲开,扰动了队列队形,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惩罚会比死亡更可怕。

    但是艾德伍德中校的部下们只是一伙新兵,英国陆军已经没有时间对他们进行常规的职业养成,与那些合格的老兵相比,他们似乎更有个性。但是却也缺乏对纪律的敬畏以及条件反射般的服从。

    艾德伍德只用了几秒钟就对局势做出了判断,他的坦克团在地势上就处于劣势,他的部队一大半还在背后的坡道上,连看都看不到敌人,更别说参加战斗,而已经爬上坡顶的第二中队与团部小队全部加起来只有二十五辆巡洋坦克,其中只有七辆是最新型的十字军坦克,剩下的都是老旧的MKIA9型,而自己面对的怎么看都是一个齐装满员的德国装甲营,那可是正真的坦克营。坦克、步兵、支援火炮齐备,而不是自己这种营级水货。

    他没有认出对方领头的那些坦克是什么型号,应该是德国最新的装备,看那门长身管坦克炮的口径就知道绝对不是自己这些薄皮货色可以抵挡的。更别提背后坡道上那堆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了。

    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从各种条件上都处于绝对的下风,这场战斗完全没有胜算可言。于是艾德伍德中校发现自己现在需要面对一个艰难但是必须要做出的抉择。

    “长官,他们是从哪里登陆的,海岸防御司令部都是瞎子吗?”耳机里传来了副团长弗雷斯特少校的声音,艾德伍德张着嘴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部下的问题。

    “我们该怎么办。长官。”第二中队的中队长大声的询问到。

    “下命令吧,长官,现在只有我们能够拦住他们了。”副团长提出了他的建议,确实现在只有艾德伍德这个团能够阻挡住这支德军部队的前进,如果放任这些德国坦克长驱直入,这对多佛尔地区内所有的英**队而言就是灭顶之灾。

    但是问题是,就算他们想要阻挡,就真能挡得住吗?艾德伍德终于做出了决断。

    “团部小队和第二中队随我前进,弗雷斯特你留下,带着第三中队和十二枪骑兵团的人撤到坡下的镇子里去,和村里留守的步兵汇合,你们在那里建立起防线,把第一中队的步兵坦克作为主力,与德国坦克打巷战,应该可以拦阻住他们的进攻。另外,立即向师部汇报这里的情况,让他们火速调动所有的机动兵力前来增援,一旦让德国人突破这里,那么一切都完了。”

    艾德伍德决心带着巡洋坦克中队死守住坡顶,为剩余的部队在坦普尔尤厄尔镇建立起防线争取时间,艾德伍德发现眼下只有这唯一一种战术可以给德军坦克的突破制造一些阻碍,那就是逼迫对方进入狭小的村庄街道进行巷战。

    “不,长官!还是我留下来,我对巷战战术了解不多,相反我对指挥巡洋坦克有不少经验,接下来的防守战斗必须由你来指挥,士兵们都信任你服从你,部队不能缺少你的指挥。现在听好了,第二中队全体随我冲锋,为了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荣誉,为了大英帝国,为了国王!”副团长在电台里大声呼喊着,接着他的十字军坦克加足了马力,咆哮着向着德国坦克群冲了过去。剩下的巡洋坦克也毫不犹豫的排成一个长长的横排,争先恐后的向着德国人发起了无畏冲锋。

    团部小队剩下的两辆十字军坦克停在团长指挥坦克的旁边,艾德伍德的副官亨利少尉突然转过身来,对着自己的长官敬了个军礼。艾德伍德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他只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有说。亨利微笑着放下了手臂,钻回炮塔并用力合上了装甲盖,接着他的那辆十字军坦克开始启动加速。跟在第二中队的冲锋阵型后向着德军冲去。

    “为了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荣誉吗?”艾德伍德觉得眼眶有些酸涩。这些年轻人在参军前根本连这支部队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艾德伍德很清楚,陆军上层实际是把这个番号作为一种伪装颁给了这支部队,这并不代表他们承认了这支部队的身份,按照以往的习惯,更大的可能是等到战役结束,这支部队会被重新拆分,有经验的士兵和军官将被分配到那些新组建的部队中作为种子使用,而这个番号则会重新回到陆军部的手中。

    但是今天,这些勇敢的年轻人却让艾德伍德有了新的感悟。这些人相信自己是这个光荣番号的继承者,他们是这支部队的一员,他们甚至愿意为了这支部队的荣誉而献出生命。

    望着远去的坦克中队,艾德伍德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后对驾驶员下达了掉头的命令。

    艾德伍德知道自己对抵挡德军坦克其实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作为一个最高指挥官,他必须要做出带头作用。英**队士兵的士气很多时候取决于军官的表现,一旦军官表现出懦弱畏敌的情绪,部队的士气将会瞬间一落千丈,而如果军官带头发起冲锋。没有一个士兵会愿意躲在自己的指挥官的身后。

    艾德伍德的指挥坦克其实根本就没有坦克武器,为了安装上调度指挥用的三台19型电台,加上需要扩大炮塔内的空间,十字军二型指挥坦克拆除了炮塔上的两磅炮与同轴机枪。只在相同的位置用木头做了一门假炮作为伪装,车上唯一的防御武器就是驾驶舱侧面旋转机枪塔里的一挺伯萨机枪,对于德军坦克来说这等于是无武装车辆。

    中校带领着团部剩下的一辆护卫坦克,掉头从坡顶退回了坡道,他通过无线电发布了命令,正停在坡道上的所有车辆全都转过车头向着山坡下的村庄开去。此时坡顶上已经响起了一片密集的炮声和爆炸声。第二中队正在进行最后的死战。

    MKIA9是英军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巡洋坦克,所谓巡洋坦克,这是英国陆军独有的称呼,这种武器的设计理念是制造出一种可以突破敌军阵地在敌军后方高速运动,破坏敌军后方补给站与交通枢纽的装甲车辆,从任务性质上来看,确实有些与海军的巡洋舰相似,作战理念更是有独特的先进性,很多方面与德军的闪电战理论相符。

    但是实际上,英国陆军这种战术思想的灵感其实是出自于骑兵战术,英国人只是简单的把巡洋坦克当成骑兵的替代品来使用,这跟德国人的装甲战理论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两回事。

    战后英国经济紧缩,陆军机械装备理事会死死卡住了各坦克制造厂的脖子,英国坦克发展从财大气粗的技术优先开始向精打细算的价格优先转型,也就是旁人所说的先进型与经济型的区别。

    此前英国陆军资金雄厚,所有坦克型号全都是以高大上为目标,用最先进的技术,最优良的材料,最精细的加工工艺,完全一副不差钱的嘴脸。但是经济危机之后,军费紧缩,陆军再也不敢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了,反应到坦克设计上,陆军开始以价格作为选型的首要标准,这也就是玛蒂尔达一型竟然会被采用的原因,这种越野速度还不如步兵的坦克以价格便宜而闻名,六千英镑一辆,堪称白菜价。

    这导致了从那时候起,英国坦克设计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想象力与灵气,而是一味的追求在前一型号上进行细微的改进,二战中的英国系列坦克几乎就像从一个模子里浇筑出来的,只是稍许修改了一下细节与轮廓,千篇一律的丑到没有朋友。更可恶的是,为了便于工厂生产,控制成本,他们丝毫不考虑前线部队的反馈,任何对装备公开表示不满者都可能因此被送上军事法庭。

    MKIA9就是经济型坦克的典范,为了省钱它装了一台公共汽车的发动机,装甲最厚处只有十四毫米,别说德军的37毫米反坦克炮,就是20毫米机关炮都能把它打成筛子。而现在这些坦克面对的,是一个连的四号坦克,装有一门长身管75毫米坦克炮。

    德国坦克连排成了一个标准的战斗队形,两个排的四号坦克左右分开,中间间隔五十米,排成而来两个倒V字冲击队形,在两个排的后方中间位置是第三个坦克排,与前排坦克相距一百米,同样排成了倒V字阵型,紧跟在第三排身后的是连队部,最后是第四排的五辆四号坦克作为后卫。

    德国坦克稳健的向前迈进,英军的坦克炮弹不断的在他们身边落下,打在正面装甲和坦克炮塔上的炮弹被瞬间弹开,没有一枚能够穿透四号改进型那坚固的装甲。

    先锋排在距离英国坦克五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打出了一次齐射。十发高速半穿甲榴弹尖啸着划过空气,随后在英国坦克的冲锋阵型中炸出了一片火球。

    这些德国坦克兵在法国战场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这个距离完全不可能会脱靶,十两MKIA9应声中弹,半穿甲弹轻松的穿透了炮塔防盾和正面装甲,延迟引信在车体内引爆了弹头内的装药,将坦克瞬间化为了一个燃烧着的火炬,有两辆A9被打中了前部的旋转机枪塔,德国穿甲弹撕碎了这个小机枪塔的装甲,把里面的机枪手扯成了肉片,弹头再穿过后层装甲,最后在炮塔防盾上爆炸了,剧烈的爆炸震碎了那层脆弱的铆接装甲,断裂的铆钉在车体内部飞溅弹射,三名乘员在狭窄的炮塔里根本就没有闪避的空间,被这些高速飞行的金属块打的血肉模糊。

    德国人在两秒钟内就消灭了第二中队几乎一半的坦克,但是剩下的巡洋坦克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他们继续一边行进着一边使用那门40毫米坦克炮还击,同轴机枪和旋塔机枪全都疯狂的向德军坦克扫射着,同时以二十四公里每小时的越野极速向着德军冲锋。他们如同当年的英国红衣掷弹兵一般,对自己战友的惨状视而不见,依旧迈着轻快的步伐,面对着死神勇敢前进。

    远在埃及的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官兵们不会知道,在英国本土,有一群顶着和他们一样番号的年轻坦克手,正在为了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荣誉奋勇死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过招

    ();    “这是一群勇敢的人,使用的战术也很正确,可惜他们选错了敌人,也选错了战场。”斯乃德中尉从左胸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属帽徽放到了折叠办公桌上。

    “皇冠、马缰,橘红色,这些是苏格兰人?”古德里安饶有兴致的拿起那枚帽徽仔细端详着,他对英国纹章学没有多少研究,但是却知道橘红色是苏格兰人最喜欢使用的纹章色。

    “这是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标志,据说是一支历史悠久的苏格兰骑兵部队。我询问过俘虏,他们是新组建的部队,人员都是从英格兰中部乡村征召的,几乎没有几个是真正的苏格兰人。”勤务兵把一杯咖啡放到了斯乃德的面前,古德里安随手把桌上的一罐方糖推了过去。

    “非常感谢,将军。”斯乃德连忙欠身表示感谢。

    “这么说,你们和他们好好的干了一仗,我看了报告,想要听听具体的情况,这是我们首次在英国本土与敌军装甲部队交战,在德国陆军战史上有非常大的纪念意义,我建议你回去之后仔细的把战斗的细节记录下来,最好再附上详细的地图。”古德里安用茶匙在咖啡杯里搅拌了几下,随后把那把小银勺放到了咖啡盘上,他端起咖啡慢慢的品尝了起来。

    “我会按照您的建议详细记录的,将军。”

    “好吧,请继续说下去,那些巡洋坦克被消灭之后,你们开始向英军盘踞的镇子进攻了。”古德里安放下咖啡杯,微笑着对着斯乃德问道。

    “是的,将军,那些巡洋坦克非常顽强,我的人花了不少功夫才解决掉他们。事实证明英国人的坦克的主炮已经无法对四号坦克的最新型号造成致命的威胁,我们只有一辆坦克由于被打断了履带而退出了战斗,不过这是小问题,很快我们就修好了它。我的连冲到那条长坡的边缘时,可以看到英国步兵正急急忙忙的在村口修筑机枪工事。。。。”斯乃德开始向古德里安报告发生在四个小时前的那场战斗。

    英国坦克团在损失了一个中队的巡洋坦克之后。士气并没有受到损伤,反而因为战友自我牺牲的英雄行为而变得热血沸腾起来,坦克手和步兵们发誓要在坦普尔尤厄尔镇与德国人死战到底,给那些野蛮人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让那些侵略者们知道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和多佛尔守备团的战士们是怎样的一群坚如磐石的男子汉,哪怕为此流干鲜血,也绝不后退一步,不能让那些战友白白牺牲。

    但是由于双方遭遇的时候,距离已经相当接近了。巡洋坦克虽然勇敢的发起了决死突击,但是并没能给自己的战友争取到多少时间,艾德伍德中校只来得及把部队撤入镇子,德军已经出现在了坡道的顶端,英国步兵只能仓促的构筑起简陋的街垒,材料来自于各家各户的屋院,板车、木箱、家具之类的杂物堆积成一个个阻碍物,士兵们信心十足,认为这些东西应该可以阻滞德军坦克的行动。

    一些步枪手进入了村镇外围的住宅,他们在阁楼和上层卧室建立起了火力点。一支支步枪直指对面的坡顶,士兵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德国人的步兵单位出现。

    多佛尔的要塞驻军已经经受过整整一年的巷战训练,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把各种巷战手册熟记于心,他们知道该如何构筑隐蔽的射击口,怎样从街巷的角落给敌军设下陷阱,怎样使用燃烧瓶与手榴弹摧毁敌军的坦克,他们甚至还训练过那种见鬼的撬棍攻击,而且是最终的改进版本。

    英国陆军经过现场试验之后,发现铁制撬棍似乎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但是他们又不舍得放弃这个“天才”的主意,于是他们耗费了一周的时间进行研究改进,最后搞出了一个终极版本。

    这个版本不再是单兵使用铁制撬棍发起攻击,而是由三个士兵抬着一根边长一英尺(大约三十厘米)的方形枕木从侧面向坦克履带下黑手。实验效果让英国陆军上层很满意,这根木头确实能够卡死坦克的主动轮并且崩断履带。

    按照陆军的预想,英国士兵将抬着这根木头躲在狭小街道旁的房屋或者小巷里,等到德国坦克从路上经过,预先在道路前方设置的一些障碍物会迫使坦克减速慢行,同时设置在街道两旁的火力点突然开火。打散并压制住伴随德军坦行进的德军步兵,最后枕木三勇士抬着那根木梁闪亮登场,他们从街道一侧的隐蔽处一跃而出,冲到德军坦克旁将那根木梁塞入履带与主动轮之间的间隙,德国坦克主动轮被卡死,履带被崩断,发动机熄火瘫倒在街边,枕木三勇士跳上坦克撬开舱盖扔进手榴弹,德军坦克手化为糜粉,三个勇士站在坦克上拍胸仰天长啸。

    徐峻到目前还不知道存在这个最新版本,否则一定会掀桌骂人,这跟前面那个版本有什么区别,把一个人送死改成三个人一起送死,这群英国人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由于这次行动原本的目的是搜索并消灭空降的伞兵,没人想到会遭遇到德国装甲部队,回过头想想也对,当时要是真有谁想到过这一点,这人的神经一定不太正常。所以无论是机械化骑兵队还是要塞步兵,都没有携带任何步兵反坦克武器,他们手里没有反坦克炮,没有反坦克枪,没有反坦克手榴弹或者地雷,没有反坦克燃烧瓶,他们甚至连制造燃烧瓶用的玻璃酒瓶都没有。

    镇子里的居民早就跑了个精光,这倒是省了士兵们很多的麻烦。要塞步兵撬开了镇子里的商铺,从里面搬出了成箱的汽水和啤酒,他们已经没时间一一撬开瓶盖了,所以直接在墙角街边砸掉了瓶口,汽水和啤酒被倒入了路边的排水渠里,轻型坦克和装甲运输车上的备用油箱被抽空,里面的汽油被灌入了这些玻璃瓶中,商铺里的各种纺织品被撕成了碎片,浸透燃料之后塞进了瓶口,一个个简易燃烧瓶就此诞生了。

    艾德伍德把轻型坦克中队布置在了镇子中心的几处房屋后院。靠近镇子的主干道,同时可以通过几条支路移动方位,它们将作为机动火力点使用。这些维克斯轻型坦克最重的也只有六吨,按照国际标准。这些小车应该被划入迷你坦克范畴,放到另一个岛国,这些就是标准的豆坦克。

    维克斯系列坦克无论什么型号,基础装甲一水的都是十二毫米,据说是因为这正好是维克斯点五零机枪发射的半穿甲弹能够穿透的最大厚度。这是英国人固步自封闭门造车的产物,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其他国家并不会按照英国人制定的规则转的时候,英国陆军已经装备了大量的这种脆弱的玩具,等到想要改变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跟上世界的潮流了。

    这些迷你坦克上只安装有一支水冷机枪,口径有点三零三的也有点五零的,其中以点三零三比较多,因为这个口径的机枪质量比较轻,子弹也容易补给。

    一个中队的步兵坦克沿着中心十字主干道排开,每隔二十米停放一辆,在街道上一左一右交叉配置。几个隐蔽的巷道里安排了玛蒂尔达一型作为伏击火力,这些坦克速度太慢,只能拿来当成固定火力点使用。

    玛蒂尔达二型作为绝对的主力,被安放到了几个关键的路口,它的任务是凭借厚重的装甲和火力吸引德军的注意力,配合两侧房屋里的步兵对德国坦克发起近距离突击。

    艾德伍德把他的指挥车停到了镇中心教堂边,他命令两名步兵带着有线电话爬上教堂钟楼的塔顶,作为观察哨汇报德军的动向,他将使用指挥坦克上的无线电,居中指挥整场防御作战。

    但是当德国坦克的车影出现在坡道的顶部时。艾德伍德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而远处山坡顶站在四号坦克炮塔里端着望远镜观察的斯乃德中尉此时发出了和艾德伍德一样的感慨,英国人用对了战术,却选错了战场。

    德国人占据了制高点。他们能够从坡顶轻松的俯览整片丘陵谷地,整个坦普尔尤厄尔镇都在德国人的视野之中,他们只需要要端起望远镜,村镇里英国人的一举一动他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斯乃德已经从英国部队的调动中察觉了英国人的作战企图,他们很明显准备和自己在面前的小镇里展开巷战。

    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手的目的,德军当然不会让敌人如愿。况且斯乃德早就被上级耳提面命过多次,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与对方打城镇巷战,装甲兵是战场上的骑士,这些粗活应该交给其他专业人士来干。

    斯乃德向上级报告了自己的发现,突击群指挥官是陆军22步兵师的弗兰克.赫伯特少校,他一听斯乃德的报告就知道对方现在需要的是什么支援。就在英国步兵和坦克手正在镇子里紧锣密鼓的构筑着防御阵地时,德国人开始忙着安置他们的大杀器。

    十八辆野牛自行火炮缓缓的开到了坡顶边缘,他们排成两排,炮管高高仰起,炮兵指挥官的指挥下,德军炮兵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炮击前的准备工作,观察手们熟练的架起了炮队镜和测距仪,在地图上开始测绘起炮击坐标,一个个参数被输入了炮兵机械计算机里。

    弹药车排成一排停在炮兵阵地侧后,弹药手开始推着手推车给每个炮组分配发射药筒和弹头,短短的黄铜药筒被存放在木质的弹药箱里,每箱里面装有两枚,弹头单独的装在一个个独立弹药筒里。弹药手在自行火炮旁的地上铺开一张帆布,随后把药筒与弹头从包装容器中取出,按照一枚弹头一个药筒配对,整齐的码放在帆布上。

    一发炮弹与药筒被推进了炮膛,自动炮闩关闭,炮手在炮尾发射扳机上挂好了炮绳,首发炮击的参数传达了下来,瞄准手开始转动手轮,按照参数调整好了炮击方位与高低角度,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指挥官下达命令,炮兵营立即就可以向村子展开炮击。

    这就是德军应付眼前这种局面的处理方法,哪里有那份功夫跟你打巷战,这村子我不要了。

    当艾德伍德从观察哨那里获知坡顶出现德国人的大家伙时,他还蹲在指挥坦克里调度手下的装甲部队,接到哨兵的电话后,他不知道哨兵口中那所谓的大家伙究竟是什么,想当然的认为或许是另一种德国坦克,反正已经走到这一步,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不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多也就是以身殉国,为国王尽忠罢了。

    但是没过半分钟,当艾德伍德从坦克里爬出,准备上塔楼再次观察一下德军动向时,远处的坡顶传来了一连串滚雷般的轰鸣,这绝对不是坦克炮能够打出的声音。艾德伍德中校听到空中由远而近传来一连串的嘶鸣尖啸声,感觉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他很清楚那声音代表了什么,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德军的意图。

    坦克团长顿时感觉心丧若死万念俱灰,他此前的努力在这一刻看来犹如笑话一般,更让他痛悔的是,他亲手把自己的部下带入了一个绝地,而那些勇敢地向德军坦克决死突击的坦克手们所作的牺牲被自己白白的浪费了,他原本可以利用这些时间带领部队撤退的。

    带着满腔的悔恨,艾德伍德中校站在镇中心的教堂外的台阶上,高高的仰着头望着教堂门楣上的十字架,那个古老的铁制艺术品在红色的夕阳映照下显得格外神圣庄严。

    “上帝啊。。。。”艾德伍德发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感慨。一发150毫米炮弹擦着教堂的屋檐几乎以垂直的角度打到了教堂的台阶前,在剧烈的爆炸声中,一阵钢制弹片与碎石的暴风席卷过整片广场。爆炸过后,碎屑如同雨点从空中淅淅沥沥落下,停在教堂边的十字军指挥坦克上到处都是弹片打出的凹痕和划伤,教堂厚重的橡木大门被打得支离破碎,半扇门板已经从门框上脱离了出来,倾斜着倒在了教堂的门庭里,木板上面布满了碎石和弹片打出的孔洞,满地都是门板碎裂中迸发出的木刺碎屑。

    而此前站在台阶上的艾德伍德中校,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台阶上只留下了一只刷的锃亮的军官皮鞋和一顶黑色的装甲兵贝雷帽,帽墙上的第七王后私属骑兵队的帽徽在弥散的硝烟中依然闪闪发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最漫长的一夜(一)

    ();    德**队在高歌猛进,在多佛尔至福克斯通这片广阔区域里,德军主力部队被分成了一个个营至团级的突击集群,按照地图上标示的进军路线向着各自的攻击目标前进。

    古德里安把他的战争智慧与战地指挥技巧发挥到了极致,德**队在他的指挥下犹如一只巨大的章鱼,向着四面八方伸展出粗壮的触手,席卷包围擒拿住它碰触到的所有物体。与此同时一些敏锐的触手开始延伸至战区的每一个角落,探索着周边的环境,寻找出隐藏的危险。当所有的前期工作完成之后,这头强壮的章鱼将会收缩起强壮的腕足把最大的那只猎物死死缠住,然后挤压、揉捏、撕碎,一寸一寸的送入锋利的口器里嚼成碎片。虽然听上去有些怪诞,但是这确实是对当时德军行动模式最形象的描述。

    随着这些触手的推进,一系列的小规模战斗在这片区域里爆发开来,在最外线的迂回防御部队遭遇到了几支正在向多佛尔战区前进的英军增援部队,德军著名的右勾拳向来凶猛暴虐,这支经过加强的突击部队担负的任务就是右勾拳手臂上的护腕,他们被命令摧毁一切遭遇到的阻碍,使用一切手段隔绝战区与外界的交通,保护住主力部队的侧背,所以当这些援军出现在德军的视野里的时候,立即就被毫不留情的碾成了碎片。

    英国陆军装甲第一师已经不用再为他们失踪的后续部队担忧了,这些可怜的家伙排成长长的行军队列在公路上缓缓行军,结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了德军强大兵力的伏击。

    一个营的德军轻装甲部队从公路一侧的树林里杀了出来,这些轮式越野装甲车辆行动迅猛战术凶狠,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车载机关炮和机枪把那些毫无防护的轻步兵与载重卡车从头至尾浇了个遍,辎重兵与炮兵的卡车遭到了机枪的重点照顾,很多人根本就来不及逃离载具,成群的被打死在卡车的车厢里。

    这支庞大的车队前后延伸出去二十公里,德军的一个机械化步兵团外加一个轻型坦克连分成三路出击。他们在法国打惯了这种公路伏击战,掐头斩腰断尾,小分队穿插分割包围,这些战术早就熟练至极。

    英**队的表现并不比法国陆军好看多少。他们的反抗只坚持了短短的五分钟。在初期,步兵们在惊慌失措之下依旧还能依托车辆与道基的掩护顽强的对着德军射击,甚至还有几支步兵连和步兵排勇敢的向德军步兵发起了连续的刺刀冲锋,但当队伍中间的几辆指挥车辆和车上的军官团一起被打成筛子之后,战局立即就变成了无可挽救的总崩溃。

    哪怕有些下级军官试图重新掌握指挥权。但是部队的主力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大混乱,士兵抛弃了武器和车辆,像个女人般尖叫着四散奔逃,田野里布满了穿着棕黄色英国陆军制服的身影,公路两旁随处可见被抛弃的枪支和钢盔、背包和各种杂物。

    一些轻型车辆慌不择路的蹿下公路,没有多少越野能力的它们哪怕加足了油门却也只能在松软的田地里蹒跚前进,于是成了德国坦克最优良的标靶。二号和三号坦克的车长们按照各自的喜好,把这些单薄的目标化为了一团团田野中燃起的篝火。

    其中不乏一些昂贵的燃料,比如有一位坦克排长发誓他看到了一辆崭新的劳斯莱斯幻影,结果没等他下令抓活的。那辆漂亮的轿车就被20毫米机关炮弹连续命中,闪亮的车体上顿时布满了碗口大的破洞,那位坦克排长只得咬牙切齿的对着那辆报废车辆泄愤般的补上了一梭子曳光燃烧弹。

    抓捕英军俘虏耗费的时间远超过此前的作战,这让德国士兵对英国陆军现有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具体的认识,他们中很多人在比利时和法国边境与英国部队交过手,和法国海滩上那些坚强顽固的敌人相比,眼前的这一批简直就像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德国士兵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追上其中一部分溃兵,真正在战斗中战死的英**人只有五百多人,最终被俘虏的却有差不多两千多,德军预计至少还有一千多人已经逃脱了他们的追捕。

    气喘吁吁的德国步兵表示实在是追不上剩下的英国人。那群家伙脱得只剩一条长裤,跑得比兔子还快。你停下来装子弹,等你一抬头却发现前面狂奔的那厮已经变成了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

    这些士兵散布在周边十几公里范围内的田野和树丛里,天色已经开始暗淡。德**队最终只能停止搜索,各连队回到公路旁开始清理战场,清点缴获的武器物资,就地建立起夜间防线。

    从德军发动攻击开始,前后数十次大小规模的战斗,已经有很多英军士兵逃离了战场。德军虽然一直在努力的延续着战场情报遮蔽的时间,但是到了目前这种地步,德军的存在已经暴露无遗,伦敦不可能再被继续蒙在鼓里。那么接下来,等待德军的必定是英国人最为疯狂的反扑,古德里安和博克已经有了共识,登陆后的这第一晚非常关键,对于很多人来讲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可能再也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

    当丘吉尔拿到第一份英国陆军报告的时候,他正在兴高采烈的视察他的新指挥所,唐宁街的地下掩蔽所被证明根本无法抵御德军250公斤航空炸弹的直接命中,大英帝国的首脑机关必须要寻找一个更坚固安全的地方办公。

    新指挥所设立在斯多利门附近的一栋混凝土结构的政府办公楼,英国施工人员在地下室的一层灌满了高标号水泥,只留出了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通道,这等于是在地下二层顶上铺上了一层五米厚的混凝土顶盖,德军现有最大吨位的航空炸弹都无法对其造成破坏,他们还在地下室入口装上了一英尺厚的装甲门,为的就是抵御德国那种毫无人性的燃烧弹攻击,这由特种装甲钢制造的大门可以在两千度高温下坚持三个小时,降温之后不会产生形变,可以顺利的开合。这在当时已经属于非常高端的科技了。

    地下掩蔽所里空间非常宽敞,唐宁街那个狭小地洞与其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明亮的照明系统和强大的通风系统让人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处深深的地下,充满英国风格的室内装饰与雪白的墙壁、光滑的地板组合在一起。这所掩蔽所丝毫没有普通防空洞给人的那种压抑之感。

    这一切都让丘吉尔感到耳目一新,他一边为英国先进的人防工程技术感到自豪,一边下令立即开始准备搬迁工作,他准备把战时内阁和战争部全都搬到这里办公。

    丘吉尔非常喜欢这个地方,他决定战争结束前他哪也不去。就呆在这里,他将领导英国人民打完这场残酷的战争。丘吉尔对此充满了信心,他估计在美国的慷慨帮助下,这个过程不会很长,或许只需要短短的两年,犹如上次那场战争那样,德国人将会再次跪地求饶。那时候他就能回到唐宁街。。。。不,他将站在柏林的德国总理府台阶上,接受那个金发小子的投降。

    就在丘吉尔坐在还散发着墙面涂料气味的地下休息室内喷云吐雾的时候,一名陆军少校带来了陆军司令部刚获得的情报。从他那惨白的脸色和满脸的汗珠上来看,这绝不会是一个丘吉尔想要看到的消息。

    “这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充其量就是几个德国伞兵。”丘吉尔对报告上所写的东西不屑一顾。

    “什么遭遇到德国步兵的攻击,德国人还配有大口径火炮,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从未见过如此荒诞的报告,德国人难道能够带着大炮飞过海峡,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深入内陆,跑到多佛尔要塞背后去攻击一个小小的对空警戒哨所?”丘吉尔冷笑着把报告扔到了桌子上。

    “但是首相阁下,这是从哨所里逃脱出来的士兵报告的。陆军司令部认为这些情报应该是真实的,他们确实遭遇到了德军。。。。”

    “我看更像是一伙逃兵在为自己的擅离职守而编造的谎言。”丘吉尔对那位少校想要推翻自己推论的行为非常不满,他站起身来向着休息室的大门走去,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陆军立即派遣人员对这份报告所反应的情况调查验证,或许有一些德国伞兵潜入了英国本土,我丝毫不怀疑德国人会这样干,他们必定想要扰乱多佛尔要塞的后方补给线。一旦有了新的发现,立即向我报告。但是之前你们必须要对这些东西加以验证,别随便把一些精神崩溃的士兵的胡言乱语都当成情报交上来。我的时间不能浪费在甄别这些情报真假的上面,这是你们陆军司令部的工作。”

    丘吉尔觉得自己的好心情都被这群愚蠢的陆军笨蛋给毁了,他皱着眉头爬上了他的专车,他的保镖汤普森为他关上了车门,这名身材高大的前警察身手矫捷的绕过车尾从另一侧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等到回到唐宁街,天边已经开始泛起夕阳的桃红色,微风轻轻的吹过狭小的街道,吹散了块石路面上那层让人烦闷的暑气。丘吉尔拖着沉重疲惫的身体,慢慢的爬下了轿车,前段时间的酗酒、暴饮暴食与熬夜已经严重的伤害了他的健康,不过丘吉尔已经有了计划,他认为经过精心的调理和适当的运动,他一定能够重新唤醒那清醒灵敏的头脑和健康有力的身体。

    当丘吉尔走到唐宁街地下掩蔽所堆满沙包的门口时,他惊奇的发现海军总参谋长庞德元帅正站在掩蔽所的门口迎接他,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下午好,海军元帅。”丘吉尔走上前去,伸出右手准备与对方握手,但是他发现那位时刻保持风度翩翩的海军元帅,现在却是一脸的悲伤神情,他甚至从他的眼角看到了泪光的闪动。

    “发生了什么事情,庞德。”丘吉尔停住了脚步,他向着左右望了一下,看到随同庞德一起来的,还有海军副参谋长托马斯.菲利普斯海军上将,此时这位身材矮小的海军将领也是满脸的悲容,他微低着头,手里提着他的大檐军帽。

    “嗨,汤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首相阁下,我刚获得报告,我们认为必须要让您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大英帝国本土舰队在海峡中遭遇到了德国公海舰队的拦截,舰队司令托维海军上将英勇的战斗到了最后一刻,舰队损失很大,具体的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半个小时之前有一艘重伤的驱逐舰逃回了朴茨茅斯港,基地司令部通过通讯电缆向司令部做了汇报,这条驱逐舰参加了整场战斗,目击了全部过程,我已经命令那名舰长立即赶到伦敦接受问询。”庞德满脸绝望的对丘吉尔说道,这个消息对于皇家海军来说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这位挂着元帅军衔的海军上将的眼中含满了泪水,几百年的光荣就在这一刻被扫入了尘埃。

    “消息查实了吗?”丘吉尔的脸色变得铁青,他的额头爆出了血管的脉络,他狠狠的咬着牙关,下颌骨边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他犹如一头愤怒的狮子,弓起了腰背,预备在下一刻发起狂暴的攻击。

    丘吉尔在门口来回飞快的踱着步,他大口呼吸着傍晚清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终他立定脚步,转过身对着两名海军将领说道:“别站在门口,我们进去说。”随后快走几步,一马当先的走下了地下掩蔽所的楼梯。

    在入口处的检查哨前,丘吉尔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首席机要秘书,她正提着一个小小的手袋从通道口走出来。

    “克里斯汀小姐。”丘吉尔尽力的用他认为和缓的语气叫住了自己的秘书。

    “首相阁下,你好,有什么事情么?”机要秘书正要下班,在晚餐时间她有一个私人约会,对方是一名非常英俊的公务员。

    “请立即发布通知,我要立即召开战时内阁军事委员会全体会议,请通知委员会成员立即到这里来,不允许用任何理由推脱,必须在半个小时内到达指挥所。命令三军参谋长与副参谋长同时列席会议。情况非常紧急,这是大英帝国首相的命令,立即执行吧,克里斯汀小姐。”丘吉尔大声的下达了召集令。

    “遵命,首相阁下。”克里斯汀发现丘吉尔气色很差,看上去情况确实非常紧急。她只能暗自对那位公务员男友表示抱歉,或许在忙完之后可以给对方打个电话,希望那位能够认可自己的解释,原谅这次尴尬的失约。

    丘吉尔带着两位海军上将走进了他的指挥室,那里挂着一副巨大的英国地图。

    “跟我讲一下你们所知道的,托维是在哪里打得最后一仗。”丘吉尔坐在他的特制沙发上,点起了一支雪茄,这是他用来重新稳定情绪活跃思维的有效手段。

    “按照报告所说的,应该是这片海域。托维打的很顽强。。。。”菲利普斯上将拿起一根指示棒在那幅海峡地图上划了一个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最漫长的一夜(二)

    ();    实际上海军正副参谋长对这场海战所知道的,也只仅限于朴茨茅斯港海军司令部报告里所称述的内容,并不比旁人了解的更多,他们现在甚至连具体损失船只的数量多拿不出来……

    逃回朴茨茅斯的那条驱逐舰其实只看到了战役的结尾,并没有像海军总参谋长描述的那样看到海战的整个过程。

    当两条n级驱逐舰在完成对三条触雷舰艇幸存人员的营救工作之后,才发现舰队司令并没有给他们下达后续命令。托维只是命令这两条驱逐舰留下来进行营救,营救完成后该怎么办却没有做任何交代。

    按照以往的海军惯例,他们似乎应该继续前进追赶上主力舰队,但是被营救上来的水兵提出了另一种意见,他们声称有不少士兵在触雷和逃生过程中受了伤,需要尽快获得治疗,一部分水兵和军官向驱逐舰舰长提出建议,是不是可以就近赶往朴茨茅斯港靠岸,把伤员和幸存水手送上岸之后,驱逐舰可以重新回到航线上追赶大部队。

    驱逐舰舰长们知道这些人其实都怀有私心,这在海军官兵素质普遍下降的现在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连他们自己现在都感到有些忐忑不安。

    虽然这些水兵趴在半沉的船壳上时表现的非常勇敢无畏,但是当他们被救上驱逐舰,踩在坚实的钢铁甲板上,感觉到真正的安全之后,水兵们才开始从心底里感到害怕。他们在人群中寻找着各自班组里的伙伴,相互交流着有哪个倒霉的战友已经遇难,或者亲眼看到某某上尉沉入海面再也没有浮上来。

    肾上腺素减退之后他们面临的就是身体上疲劳与心理上的低潮,很多人都陷入了极度的沮丧与恐惧之中,就算是驱逐舰水兵送上了滚烫的咖啡也无法让他们停止颤抖。谁知道在后面还有什么危险在等待着自己,德国人显然已经知道了舰队的存在,脱离编队的两条小驱逐舰连自卫能力都没有,这些水手实在不想一天之内落入死神手里两次,没人能够保证下一次自己会依然拥有这种好运气。

    两条驱逐舰指挥官之间也出现了分歧。内斯特号驱逐舰的舰长认为水兵的建议很有道理,德国人的鱼雷艇依旧在远处巡弋窥伺,时刻等待着机会上来咬上一口。自己这两条驱逐舰的位置必定已经被上报到了德军高层,n级驱逐舰的弱点是防空火力薄弱。如果德军出动空军空袭,他们就只能束手待毙。反正舰队司令官并没有下达后续命令,他们大可以用抢救伤员的理由躲进朴茨茅斯港,等到了港口再与舰队联系,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尼赞号的舰长则坚决反对这项提议。他承认继续前进将会遭遇巨大的危险,但是撤回朴茨茅斯更是怯懦的临阵脱逃行为,他严厉的指责对方是个胆小的懦夫,根本不配穿这套皇家海军的制服。

    最终谁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于是就搞出了一个适中的方案。尼赞号坚持继续前进,舰员们把舰上的伤员和想要撤退的幸存官兵转移到了内斯特号上,而对方也把一些愿意继续战斗下去的幸存水手送上了尼赞号。人员交接完毕,两条驱逐舰就此分道扬镳,尼赞号加快速度追赶远去的主力舰队,内斯特则调转船头向着朴茨茅斯前进。

    没人能够知道内斯特号最终遭遇到了什么。只知道她根本就没有到达朴茨茅斯港,周边海岸也没有发现任何和她有关的漂浮残留物,这条驱逐舰带着船上五百多名海军官兵毫无声息的消失在了海峡里,这成为了战争历史上的一个巨大谜团。

    直到五十年后一份解密文件揭示了一份来自于德国鱼雷艇部队的报告,一名艇长声称他所在的分队在海峡中跟踪一艘英国驱逐舰时,发现目标舰上发生了一次恐怖的大爆炸,那条军舰在三十秒内就沉入了海底。

    爆炸来源来自何方德国人显然也有些吃不准,那地方应该没有德国潜艇活动,鱼雷艇长也发誓不是自己同伴所为。鱼雷艇长个人认为对方或许是中了大型漂雷,也可能是舰上发生了意外的火灾引发了这场悲剧。他警告德国海军舰艇在该海区行动时必须保持警惕,因为海图上这里并没有布设雷区,他猜测或许有些锚雷挣脱了锚链,顺着海潮漂流成为了行踪不定的隐形杀手。

    这群鱼雷艇当时正在执行另一项秘密任务。监视英**舰只是他们顺手为之,由于任务的机密等级很高,所以这份报告被封存了起来,直到五十年后才重见天日。

    与神秘的内斯特号相比,尼赞号的遭遇更是堪称传奇。这条小小的驱逐舰一路以最高航速追赶主力,最终赶上了那场悲壮海战的尾声。

    在高速接近战场的过程中。尼赞号目睹了驱逐舰分队的最后冲锋,也看到了伊丽莎白女王号离队突围,托维的巡洋舰队被德军战舰包围,在密集的炮火中做着最后的抵抗。这条驱逐舰并没有调转船头逃跑,而是勇敢的加足马力冲入了战场。

    当她从铰接在一起的那五条轻重巡洋舰边驶过的时候,尼赞号的舰长对眼前看到的景象感到非常不解,他想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才会造成这种情况,但是现实不容他有时间去探寻答案,这条驱逐舰开始绕着这些巨大的巡洋舰转圈,并且释放起白色的烟雾。尼赞号准备在烟雾的掩护下尽可能的救下这些巡洋舰上的船员,让他们免于成为德国人的俘虏。

    德国人其实早就发现了这条小小的不知死活的驱逐舰,同时对她的意图也了如指掌,雷德尔的命令是随她去,现在轮到德国海军展示他们的骑士精神了,反正那些船全都在那里,没有德国海军的允许,谁都别想从这个战场离开。等到把这几条负隅顽抗的巡洋舰送进海底,他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炮制那堆喜欢鲁莽驾驶的英国佬。

    谁都不会想到,英国本土舰队竟然会遭遇如此惨败,五条巡洋舰上幸存下来的官兵超过了两千人,光靠这条n级舰队驱逐舰根本无法载走所有人。德国人也不会允许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最终尼赞号只载上了一部分重伤员和所有的高级军官,尾部还尽可能的拖带了一长串的救生艇,一部分水兵志愿要求留在舰上。他们将会负责在最后一刻将军舰自沉,绝不让自己心爱的军舰落到敌人的手中。

    等到尼赞号的救援结束准备撤退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被整个公海舰队团团包围了。德国海军旗舰舍尔海军上将号发来了劝降的旗语,表示英国皇家海军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勇敢,他们获得了德国海军的尊重。鉴于英国皇家海军本土舰队已经不复存在,德国人建议英国海军幸存人员立即向德国海军公海舰队投降,继续抵抗是无谓而愚蠢的,双方在这片海域流下的鲜血已经足够多了,没必要在为了虚无的自尊心而让士兵白白送死,德国舰队司令以个人的荣誉保证,投降的英国皇家海军人员将会获得良好的待遇,军官可以保留他们的证章勋剑以及私人物品,德国海军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会因为作战勇敢而受到迫害。

    尼赞号却对德国人的好意视而不见,她绕了撞成一团的巡洋舰群转了一圈。随后突然加足马力,没头没脑的向着海峡西端突围。

    在她突围的方向上是两条德国轻巡,德国人饶有兴致的对着这条明显发疯了的驱逐舰展开了炮击,密集的炮弹瞬间就把整条驱逐舰笼罩了起来。

    尼赞号狠心斩断了拖带救生艇的缆绳,拖着这些小船和人员是不可能逃掉的,带着他们只会让这些人白白被流弹打死,还不如把他们留给德国人,如果德国人的劝降内容是真的话,这或许对这些水手不算是坏事。

    这条驱逐舰再次释放起烟雾,左右摇摆着开始规避机动。在躲避的过程中,她竟然还寻找到机会向着德国轻巡发射了一轮鱼雷,就是这轮鱼雷攻击扰乱了德国轻巡洋舰的拦截行动,在连续挨了七发一百五十毫米炮弹。以及两打以上的三十七毫米炮弹之后,这条驱逐舰竟然奇迹般的从包围网里突破了出来,一边拖着滚滚黑烟,一边以三十六节的急速向着西方狂奔。

    德国的驱逐舰编队急忙开始加速,准备对其进行追杀,不过最终被雷德尔召唤了回去。德国海军已经获得了最辉煌的胜利,没必要做到赶尽杀绝。一条已经重伤的驱逐舰对战争的发展无关紧要,不用在她身上耗费宝贵的炮弹和燃料。眼看天色已晚,海峡里的情况复杂,英德法三方在这里扔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切还是以安全为上,别最后一刻阴沟里翻船,给海军的闪闪发光的成绩单上留下一个不必要的污点。

    尼赞号带着一船的伤残水兵以及整整三百吨的舱底进水,歪斜着身子缓缓驶入了朴茨茅斯军港。舰长还未等到水手捆扎好缆绳就直接从船舷跳到了岸上,他冲进海军基地司令部,向基地司令报告了本土舰队的惨败。

    由于只有他一条战舰回来,基地司令部一时间无法辨明真假,所以只是写了一份简短粗浅的报告发给了伦敦海军部。那份报告现在就放在了丘吉尔的面前。

    上面只是用标准的报告文体表示本土舰队已经失败,具体情况要等到调查后再附上详细报告。目前所知的是该舰队所有战舰都已经沉没或者被俘,舰队司令托维海军上将以身殉国,全舰队只有一条驱逐舰突破了包围得以幸存,以上内容还未获得最终确认,但是基地认为可信程度很高。

    菲利普斯放下了手里的指示棒,他站在地图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丘吉尔的神情,这份工作实在不好做,官衔上带个副字就代表了苦活你干,背锅你上,送死你去,大拇指菲利普斯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但是在凶名赫赫的丘吉尔面前,他也只有乖乖认命。

    “在等会儿的国防委员会会议上,我会检讨自己在此次失败中担负的责任,这次行动是我提出的,但是整个计划是由舰队司令部制定的,必须要有人为此承担责任,皇家海军要马上拿出一份调查报告来,我明天早上就要在办公桌上看到。”丘吉尔冷着脸瞪着庞德,后者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这位海军元帅已经濒临崩溃,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断在拿着手帕擦着额头冒出的汗水,丘吉尔对这位爱将现在的丑态感到厌恶,他愤怒的站起身来向着门口走去。

    “记住,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丘吉尔在门口对着两位海军上将命令到,他的保镖为他拉开了防火门,他大步的走出了这间指挥室。

    “我去打个电话,参谋长阁下。”菲利普斯走到庞德身旁小声的对自己的上司说道。

    “汤姆,我们现在究竟该怎么做,我的思维很混乱,本土舰队完了,皇家海军也完了。”庞德绝望的对自己的副参谋长说道。

    “一切都没有结束,长官,皇家海军还没有完。我想你现在需要休息,剩下的工作都交给我吧,您就呆在这里等着首相的召唤,我现在立即去布置调查工作,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完成,长官。”菲利普斯把庞德扶到一旁的沙发上坐好,安慰了对方几句后匆匆的走出了这间房间。

    今晚对于皇家海军来说将是繁忙的一夜,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被追责被审查被逮捕,最终又有多少人会因此丢掉官位事业甚至性命,菲利普斯并不想去了解,他只知道今晚对于他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表现机会,既能够向首相展示他临危不乱的大将风度,同时也能让战时内阁看到自己强大的组织能力和灵活的政治手腕。

    庞德这个老家伙已经完蛋了,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能力上都已经不再适合担任海军总参谋长的职务,那么在此次事件中表现突出的自己将会是下一届皇家海军总参谋长的首选人选。

    说不定今晚过后,自己就将永远的去掉头衔里的副字,同时获得相应的战时军衔,菲律普斯海军元帅,听上去真不错,不是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夜(三)

    ();    丘吉尔紧皱着眉头的在掩蔽所的走廊里缓缓踱步,像一辆蒸汽火车头一样不断喷吐着烟雾,路过的工作人员远远望到首相那副笼罩在低气压之中的身影,全都识时务的就地转身绕道而行。

    丘吉尔在思考的时候非常忌讳遭到外界打扰,他甚至会充满孩子气的大发雷霆,虽然不至于当场算账却绝对会留下不好的印象,说不定下次遇到什么背锅送死的工作就会自然而然想起你来。

    不过这种触霉头的工作必须要有人去干,论资排辈下来一名参谋组的少尉新丁被推出来成了祭品。年轻的少尉硬着头皮走上前去,这只经验不足的菜鸟竟然还不知死活的挡住了首相的去路,丘吉尔猛地抬起头怒视着这个胆敢打断他思路并且挡住他脚步的冒犯者,陆军少尉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眼神能够如此凶狠暴虐,那一刻这位年轻人感到膀胱一阵酸软,一些温热的液体润湿了亚麻**。

    “有什么事情!”丘吉尔冷冷的对面前这个神情僵硬的小少尉问道。

    “首相。。。。首相。。。。。”年轻的少尉大脑一片空白,他已经记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个地方。

    “你需要去好好休息一下,孩子!”丘吉尔发觉可能自己的态度让对方太紧张了,这种情况他已经屡见不鲜,很多人在自己的威压下甚至都说不出话来,这小子能够叫出首相已经算是表现良好的了。

    “好的,首相,好的。。。。”少尉连基本的敬礼都已经忘了,他呆滞的转过身向着走廊另一头走去,丘吉尔发现了少尉身后拖着一串带着水迹的鞋印,不禁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他决定给参谋组下令尽快把这个窝囊废调走,这种胆小鬼应该送到严酷的环境里接受磨练,撒哈拉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首相阁下。”无奈的参谋组只能送出了第二只祭品。一名陆军中尉站的远远的就向丘吉尔立正敬礼。

    “你们究竟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正在思考会议的议题,如果只是一般的事务就让陆军参谋长自行处理,在会议之前不要来打扰我。”丘吉尔有些厌烦了这些手下鬼鬼祟祟的作风。他发誓如果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问题,就把眼前这只中尉拖出去祭旗。

    “抱歉,首相阁下,艾恩赛德元帅请您务必马上过去一次,他在陆军委员会的办公室等您。有非常紧急的情况要向您报告。”中尉挺着胸一口气说完了整句话,宽阔的额头在走廊的灯光下泛着油光。

    “很紧急的情况?你知道什么事情么?”丘吉尔感到一丝紧张,他预感到或许是另一个坏消息,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大英帝国实在是承受不住更多的坏消息了。

    “抱歉,首相阁下,我不知道具体的内容。”中尉大声的回答到。

    “明白了,我马上就过去。”丘吉尔稳定了一下情绪,反正现状已经如此,应该不可能再糟了。或许是关于那些德国伞兵的,陆军一贯喜欢大惊小怪,丘吉尔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向着掩体内陆军委员会的临时办公室走去。

    英国陆军以及英联邦国家陆军有着英国人特有的组织架构,和世界上其他国家都不同,其复杂程度能够看花普通军迷的眼睛,顺便把那位的脑子搅成一锅稀粥。

    这群盎格鲁撒克逊蛮子毕竟是日耳曼一脉,继承了萨克森蛮子好勇斗狠凶悍残暴的光荣传统,还吸收了盎格鲁蛮子的贪婪狡诈阴险狠毒,最终青出于蓝,就在自己的日耳曼亲戚还在黑森林里相互残杀内讧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海岛上打跪了诸般凯尔特人部落,一举吞并了罗马帝国的建设成果,闯出了偌大一番基业。

    德国的萨克森州就是他们的发源地之一。所以他们一边在痛骂德国人是一群森林里的野蛮人的时候,其实未尝不是在辱骂他们自己的祖先。

    英国的军制其实可以说承续自罗马帝国。他们在初期几乎照抄了罗马军团的编制,这群崇拜罗马到了骨子里的蛮子经过了几百年的沿革,竟然还依然保留着罗马帝**团的习惯,在一支部队建立之后,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依然坚持保留着建立时的编制番号和荣誉称谓。比如某某皇家燧发枪团。这说明这支部队在建立时英国陆军刚开始合编燧发枪部队,又比如某某来复枪团,这就说明这个团建立时已经进入来复枪时代了。

    英国官僚们把这种称号称为行政称号,是拿来做案头工作用的,和作战编制完全是两种系统。所以看英国人的番号往往会把人搞得一头雾水,明明是燧发枪团,结果却是机械化步兵,明明是苏格兰步兵团,结果发现是伞兵单位。

    在英国陆军中称谓是团,往往只有一个营的建制。但是在战争爆发后,一些团竟然会瞬间膨胀,疯狂吸收入一堆预备役的本土营和后备营,成为近似于旅的巨大编制单位,一战时期一度还曾出现过拥有十七个超编步兵营,总兵力超过一个步兵师的步兵团。

    另外还有明明番号是同一个团,结果第一营在直布罗陀驻守,第二营却远在印度,第三营在本土却被划为预备役的情况,搞得旁人以为这个团似乎神出鬼没的,其实这在殖民地遍布全球的英国陆军中属于常态,但是却足以让收集英军情报的特工人员为此发疯。

    更混乱的是,英军各个旅级和师级单位并没有固定编制,旅里的部队大都是临时配属,而且常常按照作战地域的不同随时交换调配。师的编制也可以随意浮动,多一个旅少一个旅都没有关系,比如原本历史中著名的第79装甲师,英国人竟然在这个师的编制里硬塞进了五个装甲旅,浩浩荡荡上千辆坦克,堪称世界第一装甲兵团。

    说完了英国陆军混乱的基础编制,凌驾在这一切之上的是大英帝国陆军的指挥系统。与混乱的部队编制相比倒是难得的简洁明快,总司令当仁不让的是英明的国王陛下,作为三军统帅拥有着至高无上的领导权,当然也就只是说说而已。

    陆军大臣是行政上的领导者,他负责军队的日常建设和管理,真正的陆军掌舵人是陆军总参谋长,他作为陆军一切军事行动的总指挥,只对陆军大臣和战时内阁负责。手下掌握着陆军委员会和陆军执行委员会,前者负责制定作战计划,后者负责监督执行。再下面就是一堆行政、装备、建设、后勤、科研等等杂七杂八的委员会,分工也算明确,也能各司其职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除了工作效率上有着英国特有的官僚与迟钝之外,倒也不失为一种比较科学的行政架构。

    艾恩赛德男爵和他的心腹班底团团围坐在陆军委员会的临时办公室内,对着桌上的几份电报和电话记录展开着激烈的讨论。正在几个军官脸红脖子粗的指着对方的鼻子对吼的时候,丘吉尔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刹那间房间里的时间似乎定格了一下,随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对着首相立正敬礼。

    “艾恩赛德阁下,究竟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要向我反映,是不是又收到了发现德国伞兵的情报。”丘吉尔一路走到中间地图桌的主位上,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首相阁下,问题更严重,在多佛尔后方出现了德军装甲部队,第一装甲师的辎重和炮兵部队遭到了德军坦克的攻击,据生还的军官报告,数量至少有一个坦克团。第六步兵师的辎重队也在伦敦公路上遭到了一支德**队的攻击,他们声称遇到了十几辆德国的新型坦克,他们没能辨识出具体型号,拒称似乎是德军四号坦克的改进型号。”艾恩赛德站起身恭敬的对丘吉尔报告着,他把桌上的几份电报和记录纸放到了首相的面前。

    “这不可能,这些人一定是神经错乱了!”丘吉尔毫不犹豫的表示这消息过于荒谬了。他把手里的雪茄架到了桌面上的烟灰缸里,随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他那副著名的玳瑁架眼镜架在了鼻子上,拿起那几份电报仔细的一个字一个字研读起来。

    “完全不知所云,我只看到一群被吓破胆的男人,像一群败犬一样哀嚎,他们或许只是遭遇到了几个德国伞兵的攻击,却像个懦夫一样逃跑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谎称遭遇到了德国人的坦克。我在法国战役前线的报告里见多了类似的事例,恐惧会让人产生幻觉,会把敌人的力量放大很多倍。

    为了逃避上军事法庭,这些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谎报敌情是他们最惯用的招数,可惜这些人实在太蠢了,他们忘了自己是在一个岛上,德国的坦克不会飞行,他们不可能越过多佛尔要塞出现在英国的土地上。”丘吉尔摘下眼镜,随意的把手里的电报扔到了桌面上,他撇着嘴表示他对这些逃兵行为的蔑视,抬手捡起雪茄重新塞进了嘴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夜(四)

    ();    “但是,首相阁下,其中有一份报告出自于参谋处的邦德少校之手,您见过他本人,还曾经赞扬他是一个出色的好汉,我相信他的报告是真实的。”一名中校站起身来提醒丘吉尔。

    “首相阁下,我有一个猜测,或许您会认为很荒诞,但是我个人认为可能性很大,德国人会不会已经在某个我们未知的地区登陆了,而我们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莱昂纳多中校!我早就说了这是完全不可能的,我们的海岸哨所和防空观察哨一直在警戒着整条海岸线,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接到任何一个警报,多佛尔要塞虽然失去了联系,但是我们已经与肯特郡指挥所恢复了通讯,他们一直在严密监视着周边的区域,根本没有发现有德军登陆的迹象。”

    一名上校站起身来反驳同僚的论点,他认为那家伙可能看多了科幻小说,因为除了多佛尔和福克斯通,这片区域根本找不到适合登陆的地点,德国装甲部队不可能登陆,更不可能出现在袭击报告中阐述的地点。

    这位上校更倾向于丘吉尔的观点,应该是一支大型的德国伞兵部队被空投到了这片区域,如果是机降伞兵的话,或许还携带了一些轮式车辆,结果被那群遭遇伏击后惊慌失措的溃兵误认为坦克。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会在相隔较远的两个区域出现德军部队,因为他们拥有交通设备。

    而且丘吉尔的假设也很有道理,或许一些逃兵为了掩饰自己的临阵退缩抛弃战友的罪行,故意夸大了德军部队的实力,类似的事例在战争中士兵身上并不少见,这个答案同样也非常符合逻辑。

    “但是如果只是一支伞兵部队,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要知道被袭击的绝不是什么小部队,而是拥有三个步兵营两个炮兵营的强大兵团。就算是由于遭到伏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不会毫无抵抗之力。而报告里的内容非常清楚。单纯的轻步兵和赤手空拳的炮兵在装甲单位的攻击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他们在公路上被德军重火力屠杀,很多士兵选择了就地投降。

    试问如果只是伞兵部队,就算装备了机动车辆。但是绝对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溃英国步兵的抵抗。”莱昂纳多中校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看法,他拿起一份电报据理力争。

    “等一下。。。。”丘吉尔抬手制止了正准备反驳的上校,他向着莱昂纳多伸出手去。“把电报给我。”

    接过电报,丘吉尔再次带起眼睛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后把电报放到了桌面上,他闭起眼睛沉思起来。不一会儿丘吉尔猛地张开眼睛,他望着依然站在桌边的中校急切的问道:“莱昂纳多中校!如果你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么你认为德**队会是在哪里登陆的。”。

    “这个。。。。按照我的判断,如果德国装甲部队在这几个位置出现,按照当地的公路系统和附近村镇哨所的分部,我认为应该是在多佛尔至迪尔那一线的沿海滩头登陆的,最多到佩格维尔海滩,不会再靠北了。”中校信心十足的回答到。

    “但是那里的海岸地形根本不适合大部队登陆,我们已经进行过反复的调查和研究。海军科学院的专家也肯定以德军现有的船只是无法接近这些浅滩的。”丘吉尔皱着眉头,他从心底里希望中校的猜测是错误的,但是他的预感告诉他,说不定这才是所有问题的正确答案。

    “我们也曾经认为德国的装甲部队无法通过阿登森林,但是他们确实这样干了。”莱昂纳多毫不留情的揭开了陆军委员会的伤疤。

    “迪尔。。。。艾恩赛德!我记得曾经有一份关于迪尔的报告,好像是桑威治兵营的哨兵发现迪尔彻夜亮起灯光,还看到海面上有运输船活动的痕迹。”

    “是的,首相,当时您判断那是德军的佯动,为了迷惑我们的视线。”安恩赛德被丘吉尔话里隐含的意思惊到了。难道真如那个中校所说的,德军已经在本土登陆了。

    “见鬼!上帝啊,我真蠢!”丘吉尔用力的一拳捶到了桌面上,雪茄从烟灰缸里弹跳了出来。滚落到了桌下。

    “德国人一定掌握了我们不知道的先进技术,他们有办法让大部队突破浅滩登陆。上帝啊,他们在昨晚就已经登陆了,我们竟然被蒙在鼓里整整一天的时间!天知道已经有多少德**队登上了英国的土地,我们竟然像个呆子一样傻傻的还在多佛尔等着他们到来。我们被德国人耍了,被那个奸诈的金发小子耍了。他再一次成功的愚弄了我们所有人!”丘吉尔站起身来,浑身颤抖着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不,我们不能束手待毙,我们还有机会,对!”丘吉尔突然亢奋的原地转了个圈,他一把拉过桌面上的地图,随后从桌边拿过一支红蓝铅笔。

    “我们还有机会,德国人登陆的人数应该不多,否则他们不会一直鬼鬼祟祟的隐藏自己的行动,而是应该直接沿着公路向伦敦挺进。他们的人数应该远远少于多佛尔战区的兵力,所以他们才会想要偷袭辎重队。”丘吉尔在地图上用力的划着各种他自己才明白含义的线条。

    “我们可以集中兵力进行反击,把他们包围在这块区域,我们还有预备队。对,我们可以调动伦敦的预备队,艾恩赛德!”

    “我在,首相阁下。”

    “你立即制定一个反击计划,动用我们现在能够调动起的所有部队,我们要发动夜袭,德国人一定不会有防备,我们要在天亮前把这些道路都封锁起来,把他们关进笼子里,然后把他们一举消灭,我们还有一百万的自卫军,还有本土军,我们还有装甲部队,把我们有的都拿出去,现在不是吝惜兵力的时候,大英帝国面临着立国以来最大的危机,首次有敌人踏上了英格兰的土地。

    空军。。。。对,我们还有空军,立即叫道丁过来见我,我要调动所有的轰炸机,把德国人的登陆场夷为平地。那个金发小子虽然领先了我们一步,但是我会让他知道谁才能笑到最后。”丘吉尔用力的把铅笔摔在了地图上,他眼神凶狠的望着周围的军官,神情中带着一种魔性的疯狂。

    “报告,长官,这是肯特郡指挥所发来的最新情报。”一名中尉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把一张电报稿纸递给了艾恩赛德。

    “首相阁下,这是孟席斯上校的紧急报告,他的突击队无意中发现了德军的登陆部队,于是跟踪着德国人找到了准确的登陆地点,孟席斯报告德国步兵在海岸公路附近集结,似乎准备向多佛尔前进,孟席斯已经警告了多佛尔驻军,他现在手中兵力不足,要求伦敦立即派兵支援。”安恩赛德激动的把电报稿纸递给了丘吉尔。

    “孟席斯竟然到现在才发现德**队登陆,这已经是无法原谅的失职,不过突击队的表现倒是没有让我失望,这份情报正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我们要立即向登陆区域展开攻击,彻底摧毁他们的登陆场,断绝那些已经登陆的德军的后援和补给。

    我们要发动起全体大英帝国的爱国者们,在荒野里战斗,在城镇里战斗,在海滩上战斗,在别墅的后院里战斗,直到把踏上英国领土的德国人彻底的消灭干净。”丘吉尔信心十足的把那份电报递给了莱昂纳多中校,并对着对方露出了赞赏的眼神。

    “干的漂亮,莱昂纳多中校,你的判断非常准确,德国人确实是在你所说的范围内登陆,你会为此获得嘉奖,我向你保证。”

    “非常感谢,首相阁下。”莱昂纳多中校点头表示感谢,随后拿起那份电报阅读起来。

    “圣玛格丽特海滩?德国人的登陆点在圣玛格丽特海滩?那不是距离多佛尔不到三英里,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德国人在这么近的地方登陆,多佛尔的驻军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明白了,怪不得德国人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不间断的向多佛尔发起炮击,为的就是掩盖他们近在咫尺的登陆行动,制定这项计划的人是个疯狂的天才,把我们所有人都玩弄在了股掌之间。”莱昂纳多中校自动脑补出了问题的答案,倒也距离事实没有太大的差别。

    “我会命令空军出动所有的轰炸机,连夜对登陆场进行轰炸,我现在要去召开国防委员会会议,我想各位内阁成员一定会很高兴我们及时的识破了德国人的阴谋。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会很辛苦,但是为了获得胜利,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我希望每一个人都忠于职守,胜利必定属于我们。”丘吉尔用坚定的眼神环视了一圈房间里的陆军军官,随后从桌上拿起了那几份电报,大步离开了这间办公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夜(五)

    ();    远在伦敦一百公里外的圣玛格丽特海湾,现在一片灯火通明,这个著名的海边小镇曾经只是个普通的小渔村,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最终发展成了热门的海岸度假地点。

    因为著名的多佛尔白崖延伸至此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中间天然形成了一片一千四百英尺的海滩,在海滩尽头高高的崖壁再次耸立,地势一直到金士顿才开始恢复平缓。

    从福克斯通至金士顿二十多公里的海岸边只有这一处海滩,所以这是多佛尔地区独一无二的游泳圣地,每年都吸引了大量民众到此处消暑游玩。当地村民沿着海滩建造了一大批独立小屋,还在沙滩上构筑了很多延伸至海中的栈桥,一是提供当地渔船的停靠,一是方便游客在海湾中垂钓使用。

    艾哈德.阿奇博尔德空军上尉一只手按着无线电耳机,另一只手在记录纸上飞速记录下通话的内容。

    “让士兵继续加固阵地,进入陷阱的敌人比我们预想的要多,今晚将会是一场苦战,将军要我们密切注意敌我识别信号,今晚有很多战斗机中队会参加围猎,必须让所有炮位指挥官都必须牢牢的记住,一旦听到停火信号,哪怕敌机停在他的炮口上都不许开火,我不希望再发生上次兰斯那样的悲剧,这次可没有人能为我们求情了。这是我们连分配到的手提无线电频率,等会儿交给各炮组的通信兵。”上尉把手里的记录纸交给了营军士长。

    “大家早就已经接受教训了,毕竟是高炮营荣誉里无法抹去的污点,所有人现在都憋着一股劲,想要用行动来洗刷掉那次耻辱。况且我们这回还有冯.弗莱登伯格少校的部队支援,不会再犯上次的错的,长官。”士官长接过记录纸,放进了腰间的地图包里。

    阿奇博尔德摘下耳机,交还给了电台通讯兵。随后他紧走几步站到了栈桥上的一只弹药箱上,高炮营长转过身来,面对着聚集在他身边的各连排指挥官与各炮炮长。慷慨激昂的说道:“就在刚才,我与博克将军进行了通话,博克将军很信任大家,他表示非常期待我们在这次战役中的表现。

    博克将军郑重的提醒我。今晚的作战成果将直接影响到统帅部对后续作战的计划,我在这里,也要全营所有人都必须牢记这一点。我们站在这里,肩上承担着整个登陆集团军的期望,士兵们在看着我们。将军们在看着我们,统帅部在看着我们,元首也在看着我们,德国人民在看着我们。

    我们必须奋战到底,我们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哪怕在这场战斗中光荣战死,也绝对不能有丝毫退缩。你们都是老兵了,很多人从部队组建时起就已经在营里服役,我相信各位的能力,也相信各位的勇气和毅力。我们曾经一起在波兰战斗。一起在比利时战斗,一起在法国战斗,我们一次又一次的获得了胜利。现在,我们在英国战斗,我相信最终的胜利依然属于我们光荣的德**队。

    最后,我期望我们营所有官兵都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工作做到最好,具体的任务分配你们已经拿到手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请现在就提出来。”阿奇博尔德低下头,重新带上了钢盔。他环视着四周严肃沉默的部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有吗?很好,现在全营进入一级战备,各级军官立即回到各自的岗位。先生们,一切为了祖国。”上尉说完挺胸立正,向他的部下抬手敬礼。

    “为了祖国!嗨,莱因哈特!”军官和士官们庄严的立正敬礼,高呼口号向他们的元首致意。

    阿奇博尔德上尉的防空营是目前唯一登陆英国的空军重型高炮营,这个经过特别加强的防空营拥有24门崭新的88毫米高射炮。把这些牵引式高炮弄上岸可费了后勤工兵不少的力气。

    同时上岸的还有配属给登陆区防空部队的一个防空雷达营,装备了四台维尔兹堡防空火控雷达,这种最新型号的火控雷达在加莱防空战中已经显示出了其优良的性能。两台雷达相互配合可以获得极其精确的飞行目标参数,正负误差不到三米,对于88毫米高炮这种重型火炮的杀伤范围来说,这种误差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每台雷达可以同时指挥两个高炮连进行联动射击,同时还安装了最新的敌我识别天线。这种新设备会向进入雷达探索范围内的飞行目标发射询问信号,德军飞机上安装的无线电应答器会自动回复一个识别信号,并在雷达显示屏上标示出来,这样地面就能很方便的识别出敌我目标,不会再发生自相残杀的悲剧。

    这项技术其实最早是由英国空军首先发明并采用的,原本是为了给一些特定的飞机定位,将他们从其他飞机的反射波中辨别出来,结果最终用在了所有的军用飞机上。

    现在在那位元首阁下的领导下,德国空军也很快拥有了这种设备,并获得了全军上下一致的好评。

    为了保护迪尔登陆区,统帅部再次对英国人进行了情报欺诈。德军依靠掌握的英军指挥所和缴获的密码,向伦敦传递出了虚假的登陆点情报。目的就是诱导英军向错误的地点进攻,拖延真正登陆点暴露的时间。

    德军统帅部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必须保证登陆区能够安全度过首夜,因为等到天亮之后,德国空军将会全面接管登陆区方圆一百公里内的制空权,德国战斗机部队的绝对防空圈将会推进至距离伦敦市中心十公里的郊县边界,那时候登陆区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全。

    德国空军的建设工兵已经完成了第一个前进野战机场的跑道铺设工作,两条六百米长的钢板跑道可以同时起降六架战斗机,弹药与油料补给设备也全都安置完毕,空军机务和后勤人员也全都已经入场待命。

    德国海军工程部队已经在海峡底部铺设好了四条通讯电缆和两根燃料管道,正在源源不断的从比利时的泵站向登陆点的临时燃油储备站灌输汽油和柴油。

    德国陆军工兵携带上岸的还有数百个储量五吨的橡胶储油囊,这是一种内层涂有橡胶的帆布油囊,工兵使用挖掘机械在地面上挖掘出一个与这种油囊面积相等的四米乘两米的深坑,把油囊放入坑内,开始灌入燃料,等灌满后再将泥土填入坑中,把油囊埋入地下,这样一个安全可靠的临时储油库就完成了,全部过程仅需要半小时,只要组织得当,可以同时进行数十个油罐的灌注施工。

    当需要抽取燃料时,只需要打开燃料阀门,覆盖泥土的压力会自动把燃料压出油囊,当燃料全部排空后,后勤单位可以按照当时的情况选择回收或者直接填埋废弃,当然也可以选择重新挖开覆土,再次灌注燃料重复使用。不过依照统帅部的意见,这种储油囊只是一种临时性的应急设备,并不建议把它当成常规设施使用。

    同时德军还携带了几百个预制成桶装的200升装的橡胶油囊,中间带有轮轴和拖臂,看上去就像个小型压路机的碾子,外层覆有两层橡胶轮圈,刻有防滑纹,可以挂在机动车辆后面拖带前进。

    这种打着法本化工商标的储油设备和前面相同品牌的软式油囊一样,可以使用一个由宝马R75摩托车引擎带动的便携式燃料泵进行加油工作。这种新配置的加油泵也是元首阁下的发明,全套设备总重不到四十公斤,被分发到每一个机动连队的后勤排里,只要配合相应的管道和阀门,可以同时向八个不同的单位输送燃油。

    这些原本出现在二战末期的装备发明者是财大气粗的美国人,但是元首阁下直接拿出了他们十年后的设计,甚至还加入了他在穿越前记忆里留存的类似记录,搞出了这样一套放到越战时期都不会落伍的野战油料储存套装。

    除了这些,德国元首还给后勤单位配备了一套便携式的气动工具,同样由一台摩托引擎作为动力,引擎带动气泵给储气罐压入空气,高压空气通过导管带动装有气动马达的工具工作。

    现有的基本配备是一些简单的修理器械,比如气动扳手和气动起子,一个经过训练的士兵可以依靠这些工具完成以往必须由几个人才能完成的工作。

    他可以在三分钟内卸掉一辆卡车的所有轮胎,并且在同样的时间内重新换上新的,这在以往需要耗费半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

    后勤修理单位对此完全是爱不释手,特别是坦克装甲部队,很多车长表示是不是可以每辆坦克都配备一套,这将大大加快他们在战斗间隙在野外修理工作,甚至可以直接在战斗中进行应急修理,比如替换坦克的裙甲与更换履带。以往都只能望着一堆螺帽发呆,现在只要几下功夫,就能干净利落的解决问题。特别是更换负重轮和悬挂系统,往日里靠那把板子真不知道要拧到什么时候去,现在只要一开阀门,嘟嘟嘟嘟几分钟就能搞定。

    德国陆军和空军已经对元首这种天马行空的套路麻木了,只能在胸口划十字赞美上帝,暗爽这家伙是自己这边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十四章 最漫长的一夜(六)

    ();    统帅部估计伦敦再怎么迟钝,现在应该已经发觉了德军已经登陆的事实,德国装甲部队报告已经在外围遭遇了至少四五伙英**队,先后活捉的俘虏都已经快凑足一个师了。如果躲在伦敦地洞里的那群家伙依然还蒙在鼓里,那么德国人也只能咬咬牙认栽,遇到神经如此粗大的敌人,统帅部就该开始反省当年为啥不给每个士兵发一个浴缸和两把汤勺划过对岸去,说不定早就占领白金汉烧掉大本钟了。

    德国统帅部现在处于全负荷运转之中,海陆空三军的元帅和将军们和徐峻一起钻在指挥室里24小时没挪窝了,一堆老烟枪除了上厕所,吃喝睡都在这个指挥室里,戈培尔咬牙坚持了两个小时就不得不转进到了外面的花园里,故作深沉的陪着一群基地文职和外交部的党棍们吹牛打屁,得亏曼施坦因和古德里安去了前线,否则一定会阵亡在这间指挥室里,光门缝里漏出的烟雾已经活活呛晕三四个卫兵了。

    这群野心勃勃的战犯们认定这次必定能够引出一直龟缩在英国本土北部基地的英军轰炸机部队,这些飞机是丘吉尔最后的底牌,虽然在德国战斗机面前这些都只是美味餐点,但是蚂蚁多了依然能够咬死大象,统帅部一直很担心英国人会孤注一掷发动大规模轰炸,组成百机甚至几百机的大集群,不惜一切代价突击德军的滩头阵地。

    凯塞林虽然拍着胸口叫嚣德国战斗机可以一个打十个,但是就连戈培尔都不相信他的鬼话。德国战斗机现在还需要从法国基地起飞,飞行员负担非常沉重,前期的高强度作战已经使得部分一线中队飞行员出现了战场疲劳应激症,总算是德国后备飞行员数量庞大,有足够人员进行替换。那些出问题的飞行员经过药物强制睡眠和强行停飞休假,才让那些宝贵的尖子挺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统帅部估计,如果英国轰炸机采取连续波状攻击,鉴于其庞大的基数,德国战斗机群最多能够拦截住其中七成左右的飞机。也就是说,至少有三成轰炸机可以突破拦截到达滩头阵地,足以给德军的人工港造成严重的伤害。

    除非等到德国空军战斗机中队进驻前进基地,作为区域防空预备队。保持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加上法国基地的战斗机相互配合,才能保证滩头阵地的绝对安全。

    最终因为一连串的阴差阳错,最危险的白天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糊弄过去了,但是夜晚并不代表了安全。英国空军轰炸机部队有着非常充足的夜间轰炸经验,虽然已经打掉了他们的雷达站,但是他们依然保留了一部分无线电导航基站,可以诱导轰炸机在暗夜到达目标上空投弹,虽然误差挺大,但数量可以弥补缺陷。

    在前阶段的空战中,英国轰炸机部队被打得不要不要的,不过由于原本的底子实在太厚,所以英国人至少还保留了六百架以上的各种轰炸机。

    德国空军估计这些轰炸机中至少有三分之一可以拿出来进行夜间轰炸,其中一部分是老旧的汉普顿轻型轰炸机。这种丑陋的轰炸机外号飞行球拍,航程极远,可以带着一吨半的炸弹飞行一千九百公里,历史上就是这货和惠特利一起连续出击柏林,活活抽肿了戈胖子的脸,就此给他冠上了一个犹太小名。

    但是这种飞机自卫火力相当薄弱,机体结构也非常脆弱,一旦遭遇德国战斗机那就是个随意攻击的靶子,更加上设计年代比较早,机舱空间非常狭小。使得飞机一旦陷入失控状态,机组成员根本无法爬到舱口逃生。

    历史上英国人先是停止使用这种飞机进行昼间轰炸,结果发现她遇到德国夜间战斗机死的更惨,于是索性禁止它参与对陆地的轰炸。全部改成鱼雷机吓唬德国运输船和鱼雷艇去了,最终也没见有什么著名的战绩出现。

    还有一种是英国皇家空军现存轰炸机中数量最多的,也是最赫赫有名的惠灵顿轰炸机,这种双发中型轰炸机飞机非常有特色,她的机体和机翼内部结构完全使用一种乡间篱笆墙式的双重螺旋斜纹网状结构组成,就像中国乡间竹编的箩筐相仿。外面蒙上帆布和铝制蒙皮,所以哪怕被机枪子弹打成筛子,也很难彻底破坏她的主体结构。

    这种轰炸机一度是英国空军远程轰炸的主力,德国空军在欧洲上空整天与她周旋,属于老主顾,德国人对付起来相当有心得,她的油箱和发动机是绝对的死穴,腹部弹仓也毫无防护,加上自卫火力有相当大的死角,所以一旦遭遇,德国飞行员可以有八八六十四种手法把她吊起来殴打。

    接下来是二战史上最丑的两款轰炸机,一款是惠特利,无论放到哪个时代都属于丑到爆炸的双发轰炸机,英国空军厚着脸皮把她称为重型夜间轰炸机,可怜见这货前后八个版本,只有最后一款带有雷达,那还是43年的运输型号,前面的版本全都是日间轰炸配备,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归为夜间轰炸机了。

    实际情况是英国空军知道派这货白天出去纯粹是送死,从服役后首次出动夜间轰炸德国后,就再也没有让她白天出动过,所有飞行员接受得都是夜间飞行轰炸训练。因为战时宣传需要,结果被英国政府硬是吹嘘成了专业的夜间轰炸机,至于具体性能究竟怎么样,看她干了一年多就被发配去伞兵部队拖曳滑翔机,就已经非常清楚了。

    还有一种是斯特林轰炸机,以起降品质恶劣而闻名,因为是上单翼飞机,机翼位置又靠近机身中部,结果为了保证肚子不会碰地,只能拼命的延长起落架,于是这架轰炸机成了二战所有飞机中最为昂首挺胸的一款,驾驶舱离地七米高,视野那是好的不得了。

    同样在降落时飞行员也必须保证以那种高仰角的姿态落地,因为这样才能做到三点同时着陆,当然如果你想要两点着陆也可以,不过因为起落架过于细长,一旦跑道上有个沟沟坎坎的,起落架承受不住降落的力量就会突然折断,此时你就要祈祷弹仓里没有炸弹,同时油箱里不剩多少燃料。

    由于是抬头进场,所以飞行员要在失速临界点附近依靠调整发动机油门来维持飞机的升力,同时在几乎看不到正面跑道的情况下保持航向的正常,最终把这堆钢铁坠落到跑道上。对,是坠落,这玩意儿在离地两米时就基本没有升力了,完全是靠重力硬着地。

    驾驶斯特林起飞对于英国皇家空军飞行员来说同样是一场噩梦,飞行员必须时刻控制着四台发动机的油门,由于仰角过大,滑跑时很长一段距离内飞机是感觉不到尾翼舵效的,加上四个螺旋桨全部都是同向旋转,一旦马力稍许大了,飞机会突然向右偏转,此时飞行员是完全无法控制飞机的,再遇到脆弱的起落架和弹仓里满满的炸弹以及燃油,一旦滑出跑道,那基本就直接火化了。

    总体来说,驾驶这种轰炸机非常考验飞行员的驾驶技术和毅力,堪称是新手屠夫。英国空军最后实在被摔怕了,结果还为其专门设立了驾驶考试,只有通过考试获取认证后才能驾驶这玩意儿,这简直等于是让飞行员为了自杀而去考执照。但是很多飞行员对此并不知情,他们还以为驾驶的是一种先进的玩意儿,只有精英才能驾驶,竟然还前赴后继趋之若鹜。

    最后总算因为一系列新型轰炸机出现,这种有严重缺陷的飞机被自然淘汰,退出了轰炸机的行列,改为伞兵运输机和惠特利一起祸害红魔鬼去了。

    以上四款轰炸机就是英国轰炸机司令部的最终底牌,原本还有一批布伦海姆的,但是因为在前期损失惨重,大都已经解散编制,现在最多还有三十到五十架左右,在这种规模的战斗中只能算沧海一粟,根本无足挂齿。

    另外德国情报部门奥丁之眼已经获知,英国空军最新装备了一种大型轰炸机,具体性能参数还未摸清楚,不过初步的外观图纸和照片却已经送到了徐峻的办公桌上。

    徐峻一眼就认出了这种新型轰炸机,这不就是兰凯斯特的前身曼彻斯特嘛,这种废柴根本不足为惧,由于动力有缺陷,导致升力不足,稍微激烈一点的机动她都可能会自己把自己玩死,在短短的一年服役时间内损失达到总数的六成以上,其中被德国空军打下来的占四成,剩下的两成半死的那叫花样百出,大都跟那两台天杀的劳斯莱斯液冷发动机有关。

    再看一下数量,竟然连二十架都没凑足,鉴于对这种传说中型号的尊重,徐峻命令德国空军提醒飞行员一旦遇见这号目标立即打她的发动机,只要打掉一个就可以不用管她了,那架飞机依靠一台发动机连正常飞行都维持不了,更别提降落了。

    这让奥丁之眼上下对徐峻的崇拜顿时上升到了神祇的高度,竟然看一下照片就能指出对方的弱点,这难道还是人类能够做得到的事,这明显是有神谕啊神谕,背后一定有天使支招啊支招,必定如此,胆敢有疑问的一律以亵渎罪拖出去烧烧烧。(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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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活之战斗在第三帝国介绍:
一个中国留学生因为一起奇怪的飞行事故在欧洲丧身,也因为那件事故使他接下了一个奇怪的任务.复活的他被卷入了二战的硝烟之中.这里讲述的就是他如何为了生存和理想在那个世界战斗的故事.
本书纯属虚构,故事生在平行世界的未来幻想,请勿与现实挂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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