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不能惹同福楼
方知县一听同福楼这个名字，有些东西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了，他记得今日知府找他过去的时候，无意间提了一句，说是什么今日话说得太重了，什么时候有空在同福楼摆上一桌，请他过去吃上一顿，还让他不要往心里去。
又说同福楼的菜色好，味道很是不错，一直都想去尝尝。
他当时就顾着紧张了，也没想这些，这会儿张诚再提起同福楼这三个字，他立马就想起来了，有些东西也就渐渐清晰，怪不得今日知府要找他过去呢，还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回来，张府就派人去请他，感情是这里出了事。
方知县立马说道，“以后别再去招惹同福楼了。”
方氏和张诚对视了一眼，他们母子二人就等着他来做主呢，没想到他来了之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们哪里接受得了啊？
方氏赶忙说，“哥哥，你可看清楚些，诚儿被打成了这样，是那同福楼的二东家干的，都这样了，咱们还不找他报仇啊？这要是传出去了，我们张家的脸往哪儿搁，你这知县的脸又往哪儿搁？知县的亲外甥可都让人当街给打了，打成了这样，结果却没上门去找他们算账，以后谁还怕咱们啊！”
方知县拍着大腿，着急的说，“哎呀，你们可给我惹了大麻烦了，反正我说了，这同福楼不能去招惹，他们该是有些背景的，不瞒你们说，今日我来之前才被知府给找去了呢，警告了一通，说了让我自己小心些，又说要在同福楼摆酒请我吃饭，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是不清楚同福楼是什么来路，但想来肯定是和知府有关系的，我的任免虽然是在吏部，可是这四年任期又要到了，要是考校的时候出了事，你还当我能留在这块风水宝地？要是我去了别处，谁又还护着你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就不要给我惹麻烦了。”
“吃点亏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了以后长远打算，你们啊，也多动动脑子，这是跟人较真儿的时候吗？他能当街打你，就说明有底气，都这样了，你还去招惹他做什么？真要把我这顶乌纱帽给弄没了你们母子二人才高兴是不是？”
方氏当然是知道同福楼和知府有关系的，可想着今日这样的事，无论如何他们也站不住脚啊，要是把自己的知县哥哥搬出来，把他们的酒楼封了，没准知府也没办法明面上帮助他们呢，谁知道牵涉竟然这么大。
这会方氏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偏偏张诚今日受了委屈，一时之间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是方知县这么说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
“舅舅，难不成我的委屈就白受了？您看看，我可是被打成了这样啊，我这眼睛现在都睁不开了，那么多人看着我，要是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在这府城还怎么走动？有谁还怕我？”
方知县一拍桌子，把他们母子二人都给吓了一跳，“我已经说了，这事儿按下不提，挨了打就挨了打，你现在活蹦乱跳的，也没什么大事，在家好好养几日也就好了，正好安生些，等再出去的时候，谁又敢说什么？”
“你到底还是我的亲外甥，就算是被那同福楼给欺负了，别人难不成也敢欺负你？你好好的，你舅舅我如今在这里做官才由得你胡来，真要是把我调任去哪个穷旮旯，到时候我又如何护着你们？”
他知道张诚任性，跟他说道理说不通，于是又跟方氏说，“妹妹，这些年来我待你们如何你心里是知道的，要是能帮忙，我能不帮吗？如今真是形势所迫，无论如何也得等我继续连任了再说，只要他在府城继续开酒楼，咱们总有一天会找他算账的，你们就忍这一回又能怎么样？来日方长啊。”
方氏倒是要清醒一些，听了哥哥的话，也就明白这其中的要害了，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回就算诚儿倒霉吧，以后也不去招惹他们了。”
张诚一听这话，更是不依，“娘，您怎么也这么说啊？难不成我就白挨打了？我不管，我不管，一定要把他们的酒楼给封了，要是同福楼继续开下去，缀锦楼都没有生意了，等我爹回来还不得骂我？我爹要是不喜欢我了，又怎么会拿那么多钱给舅舅？舅舅可好好想一想啊！”
方知县虽然从张家拿了不少钱，可是要摊在明面上说他脸上也挂不住啊，这会儿张诚就这么嚷嚷出来，方氏都给吓着了，赶紧呵斥他，“诚儿，你瞎说什么呢？还不快给你舅舅道歉。”
张诚被自己的母亲吓着了，只好不情不愿的说，“舅舅，诚儿刚刚胡说八道了，舅舅别往心里去。”
方知县哼了声，“你好好在家里歇着，正好不要出去惹事，你是张家二少爷，缀锦楼的生意不好，你爹就能不认你了？你要是到处惹麻烦，你爹看着才心烦，舅舅只能说到这儿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知县气呼呼的，背着手就走了，等他走了之后，张诚又哭又闹的，方氏也只好硬着语气跟他说话。
“诚儿，你舅舅说的有道理，可不许再胡来了，这回就当咱们吃了哑巴亏，以后总要找补回来的，先忍过去，娘答应你，肯定不让你白白受委屈，以后把他们赶出府城。”
张诚说道，“这还不够，得把他们家那姑娘留下，她不是不愿意给我当妾室吗？我要把她弄回府来当通房丫头，连妾都不如，我看她到时候还能怎么样。”
方氏立马说，“好，娘答应你，肯定把这事儿给你办成了，只是现在你得先听你舅舅的，不许再胡来了，你舅舅说得有道理，要是他被调任去了别处，咱们母子二人又有谁能护得住啊？”
“就是家里的生意也会受影响的，你可得多考虑一下这些，你爹回来要是知道你这么胡来，让你舅舅没办法继续留在府城，肯定也会生气的。”
好说歹说，张诚可算是不嚷嚷着要去找同福楼报仇了。
第857章 张诚病了
另外一边，林长源本来想着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张诚无论如何都会上门报仇的，结果等了三日却没什么动静，倒是觉得很稀奇了。
这赵东家还真有些本事，他让人去走动走动，真就没事儿了。
张家可是府城的大户，张诚又有个做知县的亲舅舅，他当街挨了打，受了这么大的气，竟然都没找上门来报仇。
这些林长源不会细问，反正需要动用赵东家的人脉时，都是刘喜出面，平时他和宣氏就管着酒楼里的事，这样分工合作倒是很好。
思其见没发生什么事，也松了口气，只要有闲工夫的时候就考虑同福楼的生意，看看哪里还需要改动的，她虽然没怎么露面，可却费了不少心思，林长源和宣氏都觉得她辛苦呢。
宋云馨当然也知道了前几日的事，她几乎每天都会跑到同福楼来找思其，怕她在这里不安全，又说要让她去宋府住。
思其还是拒绝了，总不好一直给人家添麻烦的，宋云馨也就没再劝她，依旧是每日都来找她玩儿。
张诚这几日都没有出来，并不是因为真的听了方知县的话在家里安生待着，而是因为他又气又急，当天晚上躺在床上，心里实在是过不去，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就开始发高烧。
方氏着急死了，让人去请丁大夫来，丁大夫依旧是让自己的学徒来给他看诊，方氏就有些生气，亲自上门去骂了丁大夫。
说是以后都别上张府去看病了，看他离开了张府又能有多少钱挣，就安心给那些穷老百姓看病吧。
丁大夫当然也有脾气啊，人家都不让他去了，他还去干嘛，反正同仁堂那么多的病人，他都看不过来。
丁大夫不上府里去了，老太太是有些难受的，知道是自己的儿媳妇把人给赶走的，心里又是一阵气，但知道张诚病了，她又心疼，到底是没说什么。
张诚这病吧，还真是有些怪了，吃了药烧能退下去，但很快又能烧上来，丁大夫这些年来也带出来了不少学徒，也有几个在府城开了小医馆的，方氏知道他们学了丁大夫的本事，就找他们几人一起来看诊，就是按着那个法子来给药，吃了过后就是不见好。
扎针也扎了，放血也放了，不管怎么样，张诚一直躺在床上起不来，脸上的伤倒是好多了，可是整个人都烧得没力气了。
方氏都快急哭了，“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没学来丁大夫的本事。”
其中一人说，“夫人，就算是我师父来也是这么开药，没别的，二少爷这是心病啊，他自己心里想着别的事，不肯放下，就算是吃了药，这火也能给烧上去，必须得他放宽了心，这才能彻底好起来呢。”
方氏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拿他没办法，等大夫走了之后，方氏又在张诚的床边跟他说了好久的话，“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你舅舅说了，如今动不得那同福楼，你就暂时放过他们一次吧，以后娘肯定给你报仇，你可得好起来啊，这才几日，眼见的瘦了一圈。”
张诚刚刚放了血，退了烧，这会儿已经睡过去了，方氏说话他是听不见的，老太太也在这里守着，在外间呢，听到里间的动静就有些心烦，骂了一句，“诚儿睡着了，你就离他远些，让他好好歇着，你在边上说这些做什么啊？”
方氏只好从里间出去了，外间老太太和赵姨娘周姨娘都在，方氏平时跟她们面上过得去，这会儿她儿子病倒了，周姨娘又带着张忠在这里，她看着就心烦，直接就跟她们吵开了。
老太太直接把她给喝制住，“遇上事情你就毛毛躁躁的，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好好想？府城的大夫不行就让人上外面找大夫去，总要把诚儿的病给看好了才行，我就说不该给他纳妾，你偏要说，现在可倒好，就因为要纳妾，给弄成了这样，诚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看你以后日子怎么过。”
方氏坐在椅子上哭，“我哪知道那天杀的同福楼竟然敢打诚儿啊，没想到他们还有靠山，如今找我哥哥也不济事，这回诚儿可是吃了大亏了，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就想着诚儿赶紧好起来，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老太太说道，“行了，你也别着急，我已经让人出去找别的大夫来看了，多找几个大夫看看，总能给他治好的。”
这几日功夫，张府来了不少的大夫，开的药其实大致都差不多，毕竟他这个病也只能那么用药啊，什么办法都用了，张诚始终是那个状态。
吃了药，扎了针，能好一阵子，晚上又能烧起来，还要说梦话。
大夫说法都一样，就说他是有心病，自己心里着了魔，必须得自己想明白了才行。
他清醒的时候方氏就不停地劝他，又叫李氏过来陪着他，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想不明白，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把林思其娶进门，要给他做通房丫头，好好折磨，要去找同福楼报仇。
方氏实在是没办法了，明知道这时候不能去招惹同福楼，却还是找了那刘媒婆到府上来，让她带着自己再去同福楼提亲。
这回她亲自去，同福楼总不会不给面子了吧？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说话直，先前肯定是说了不好听的，要不然人家怎么能不答应呢？
张家什么样的门第，他们家的姑娘能进张府，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她可是张家夫人，她都去了，同福楼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样，就跟把心挖出来放油锅里煎似的，难受极了，这会儿就是让她给同福楼的东家跪下，她也愿意呀。
当然了，肯定到不了那个地步。
刘媒婆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方氏给了她不少的银钱，实在让人心动，她便应下了这事儿，领着方氏又去了同福楼。
第858章 再出主意
方氏和那刘媒婆带着人到了同福楼，直接了当的就找了林长源夫妇说事，在楼下大堂里就直嚷嚷着说要让他们的闺女进张府给二少爷做妾。
林长源恨得牙根儿痒痒，这怎么又来了？这回不是张诚，而是他娘来了，还是那蛮横的态度，口口声声的嚷嚷着他们的闺女进了张府，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长源也没跟她瞎客气，“这样的福气我们可当不起，我闺女福薄，攀不上张家二少爷，张夫人还是请回吧。”
方氏见他真不答应，立马就来了气，“我说你啊，别给脸不要脸，你好好看看，这可是一千两银子，你去问问，这府城哪家嫁闺女能收一千两银子聘礼的？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到底答不答应？”
林长源也不怕她，“我不答应，我自己的闺女要嫁给谁是我做主，还要听你的不成？再说了，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闺女已经定下了亲事，绝不会再重新说亲，以后可别来了，闹来闹去的，丢的到底是谁的人？”
方氏平时也是个有教养的，毕竟也是大家闺秀嘛，可如今张诚病在床上，心心念念的就想娶林家的姑娘回去，她如何能不满足自己儿子的要求啊，没准儿把这姑娘给弄回去，诚儿的病立马就好了呢？
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会儿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当起了泼妇，撸起袖子就要跟林长源吵架。
今日正好姜氏陪着宋云馨来了同福楼，这会儿就在楼上呢，听到楼下吵起来了，便让思其和宋云馨留在房里，她下来了。
见姜氏露面，方氏立马就消了气焰，宋家她可是很怕的，也知道宋家和这同福楼二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没想到今日姜氏竟然在场。
她本是想大闹一场的，结果也闹不了了。
姜氏到了大堂，笑了笑，“这不是张夫人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刚刚我在楼上听到楼下闹哄哄的，这是出了什么事不成？不瞒你说，这同福楼是我儿媳妇娘家开的，还请张夫人给我个面子，不要在这里闹事，真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好好说就成了，要不然脸上也难看。”
姜氏哪里不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就是不提这茬，那样她也不好意思开口，因为有姜氏在这儿，方氏也付不方便闹事，还赔了个笑脸，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她走了之后，宣氏和姜氏又回到楼上，进了房里宣氏就叹气，“唉，这叫什么个事儿啊，又闹上门来了，其儿好好的待在屋里，都没怎么出去过，偏偏就惹上了这样的事。”
姜氏说道，“那张诚向来如此，其儿美貌，以往他看上的女人都能得到，这回却如不了意，估计是心里想不过去，再加上同福楼又抢了缀锦楼的生意，这几桩事情加在一起，才弄成了现在这幅局面，依我看啊，还是先让其儿回乡下比较好，人都没在这里，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你们说是不是？”
宣氏点头，“先前我们也是这么商量的，中秋要回家过节，就让其儿先留在家里吧，暂时不要来府城了。”
方氏回到府上，下人又说二少爷烧得厉害，她赶忙就跑过去了。
张诚烧得脸都红了，一直在念着思其的名字，方氏难受极了，“我的儿啊，娘没本事，没把人给你弄回来，你好好的，等你好起来了，咱们再想个周全的法子，定能如了你的意。”
方氏在这里陪着他，下午刘大少几人相约一起来张府看望他，知道张诚病倒了，他们哪能不来看看？以后他好起来了，还得倚仗着他呢，这时候不凑上来，以后可捞不了好处。
张诚病得这么重，他们来了也没说上话，刘大少又问了方氏他的病为什么会这么严重，是不是大夫没本事。
方氏便直说了，“你们也是知道的，诚儿先前就惦记着那同福楼二东家的闺女，偏偏人家不给面子，拿上千两银子去提亲，也不点这个头，还把诚儿给打了，受了伤，再加上心里有事，气不过去，这不就成了这样吗？今日我亲自上门去提亲，人家还把我给轰出来了呢，这事儿可怎么办才好啊？”
刘大少心思转得挺快的，这会儿就想在方氏面前卖个好，就算他跟张诚跟错了，讨好方氏总没有错吧，这可是张家的正房夫人。
他把其他几个人支到外面去，在屋里小声的跟方氏说，“我倒是有个好主意，没准能让二少爷如意。”
方氏眼睛都亮了，立马问他，“你快说来听听，我是真想不出办法来了，对方油盐不进，又有宋家和知府护着，我还能怎么样啊？只要能让诚儿的病好起来，做什么我都愿意。”
刘大少说道，“他们不答应，估计是因为让自己的闺女进府给人做妾有点丢人，就算是张府，那毕竟也是妾啊，同福楼二东家的大闺女可是嫁进了宋家做少奶奶，要是二闺女给人做妾，可不就得被人戳脊梁骨吗？”
“但是二少奶奶身份贵重，也不可能越过了她，让那姑娘做正房啊，所以这事儿才不好办。”
“但这女人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可是名节。咱们只要想想办法，把那姑娘给弄进府上来，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一来，林家还有什么好说的？总不能让他们的闺女脏了身子再嫁给别人吧？”
“到了那时候，就是夫人不主动上门去，他们也得上门来求着呢。二少爷想要的不就已经有了？只要这心病给治好了，病情自然也就好转了，夫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方氏现在因为自己的儿子病倒了，都已经快魔怔了，听到这个办法，她兴奋极了，眼睛都在发光。
“你说得对，就是这么办，只要是把她弄进府，你来不成也得成了，我看她爹娘还能说什么，只是这事儿不太好办啊。”
刘大少笑了笑，“夫人若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去想想办法。”
第859章 内心纠结
在大户人家来说，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以前张诚其实也这么办过，只是没弄回府上来，都是在外面。
有时候张诚也不会告诉她，怕她不高兴，而她是知道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在做些什么事，当娘的哪能不了解清楚啊？
这会儿刘大少提出这个想法，方氏并不觉得有什么，仿佛看到了希望，只要把那姑娘弄回府上来，自己的儿子不就能好起来了吗？这办法可是真是太好了。
“信得过你，当然信得过你，你和诚儿整天都在一起，你们很要好，他现在病倒了，你想出份力，我明白你的心思。”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弄回来，只要是事情成了真，别的也就不怕了，到时候她爹娘不得不点头。”
“只要诚儿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是你也不要声张，老太太知道了定会不高兴，还有我那儿媳妇，也是个性子不太好的，她要是知道了，那没准还要来找诚儿闹，诚儿现在已经病到了，哪能经得住别人来闹啊。”
刘大少赶忙说，“夫人放心，我当然知道轻重的，并不会让别人知晓了，悄悄的把事情给办好。”
他们在屋里商量的这事儿，其他几人都被支到外面去了，张诚这会儿也昏睡着，并不知道，还以为是无人知晓。
可是在这堵墙外面却有一双耳朵听得清清楚楚，那人没有声张，等着这边没什么动静了，才悄悄的从侧门离开了张诚的院子，径直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周姨娘已经在屋里做针线了，见张忠回来，赶紧叫他来了房里，“忠儿，你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呀？刚刚我们不是一起走的吗？转眼就不见你了。”
张忠说，“刚刚走到门口就觉得肚子疼，便转身回去用了茅房。”
他这会儿额头上都是汗，神色慌张，周姨娘挺聪明的一个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赶紧把身边的丫鬟支走。
“你们去给少爷弄一碗银耳汤过来，少爷估计是热着了。”
两名丫鬟都出去了，周姨娘这才小声的问，“忠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快告诉娘啊，娘给你想办法。”
他们母子二人还是住在一起的，周姨娘因为出身不好，在府里人微言轻，平时她也不怎么表现自己，反正老太太不找她麻烦都已经挺好的了。
方氏是正房娘子，有的时候也会刻意的对她不好，老太太知道了并不会说什么，要是出了事，没有一个人能护着他们，所以她就得自己护着自己，不惹事就是最好的保护。
现在老爷爷不在家里，出了事谁知道啊？
见自己的儿子这么紧张，她生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赶紧问了。
张忠摇了摇头，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喝水，周姨娘说道，“你别骗我，你是我生的，你什么样子我还能不知道吗？你这样子肯定是有事，你告诉娘，到底是什么事，娘毕竟见过的事多，你要是说出来了，娘也知道该怎么办。”
周姨娘一眼不错的看着他，张忠对上她的眼神，更是紧张了，想了想，还是立马摇了头，又倒了一杯茶水喝，身前的衣裳都溅湿了。
看得出他非常紧张，周姨娘非得问明白不可，她就怕儿子出事，她都这个岁数了，除了这个儿子什么都没有，儿子是一定不能出事的。
“忠儿，你连娘都不肯相信，那还有谁能相信了？娘绝对不会害你的，你有什么事只管告诉娘，娘帮你想办法，你平时见过的事少，只看书，很多事书本上并没有写该怎么办，算娘求求你了，就说出来吧，咱们母子二人一起想办法还不行吗？”
这一次张忠更加纠结了，刚刚他就在想，到底要不要把听到的事告诉母亲。
要是说了，说不定会给他们母子二人惹上麻烦，本来在府上就人微言轻，没什么地位，要是惹上了这样的事，就更加艰难了。
可要是不说的话，这件事又会一直压在他的心里，估计连觉都睡不好，若是自己不知道还好，明明听得那么清楚，却装作不知道，见死不救，岂不是要了愧疚一辈子？
现在张忠心里可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就是没个结果，周姨娘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是在纠结，便拍了拍他的手。
“忠儿，咱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娘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也该把心里的事告诉娘，不管如何，多个人出主意总是更好的，你说呢？别人如何娘管不着，可是你一定得好好的，你要是出了事，娘可真是没有活头了。”
“你要是不说的话，娘心里就会一直想着，总是放心不下的，到时候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忠儿忍心娘这样吗？”
这话总算是说动了张忠，在张府，最亲的人不就是娘亲吗？要是他瞒着娘亲，实在是不对。
“娘，我刚刚听到了一件大事，好大的事，他们，他们要害那同福楼东家的女儿，说是要给绑进府里来，生米煮成熟饭，让她不得不从。”
张忠今年十七岁，还未娶亲，说出这样的话的会觉得不好意思，再加上有些紧张，脸就通红了，说完立马低了头。
“娘，我虽没见过那位姑娘，可是同福楼的东家是好人，就凭他明知道二哥是县太爷的亲外甥还敢当街殴打他，就知道这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那是好人家的姑娘，真要是被二哥得手了，实在是可惜。”
张忠本性善良，其实心里还是偏向于要帮忙的，可是他没办法，不知道怎么办，这会儿已经说出来了，就寄希望于自己的母亲，希望她能想出个好主意来，所以赶紧解释一番。
周姨娘虽然出身风尘，且在张府很是低调，但她也是个很善良的人，当初是父母离世，被舅舅卖进了青楼，才走上了那条路。
这会儿知道这件事，也很是不忍心，“忠儿别着急，咱们好好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第860章 通风报信
周姨娘想要帮忙，可就像张忠担心的一样，她不想惹麻烦上身，他们母子二人生活本来就很艰难了，如果再因为不相关的人惹一身麻烦，以后在这府上就更是难立足，这可是要帮着外人来对付方氏母子二人啊。
方氏是正房，比她这个妾室不知好了多少，张诚又是最受宠的儿子，这个决定可不简单，不过周姨娘还是决定冒险。
想了一阵，还是说，“咱们必须得帮这个忙，要不然以后怎么睡得好觉？我们虽然是不认识那姑娘，不过就像你说的，他们是好人家，好人家的姑娘，遭此劫难，以后如何过日子啊？”
她自己就是被人给卖进了青楼的，本来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却出了她这样一个染上污名的，她连家乡都不敢回，就怕被人扔石头追着骂，所以她现在很是同情那同福楼东家的女儿。
家里都能开酒楼，能是什么贫苦人家吗？就算是比不上张家，那肯定日子也过得十分顺当，偏偏就让张诚给看上了，这是无妄之灾。
如果还被他玷污了，日子还真就被毁了，所以必须得管，要不然心里如何过得去呀？
“娘，那咱们怎么帮忙呢？这是不能让他们知道了，要不然以后咱们可怎么办啊。”
周姨娘说道，“我们母子能帮的地方也少，娘出去不方便，你倒是能时常出门，一会儿你就出门一趟，不要带人跟着，就说出去买笔墨，自己去逛逛，你是张家四少爷，这点权力还是有的，然后多绕几段路，绕去同福楼，最好是找到同福楼的东家仔细把这事儿给说明白，不要经了别人的口。”
“同福楼那么多人，咱们如何知道别人会不会把这事儿给说出去？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避开别人，直接告诉他们，可是想着这事儿不太容易，忠儿，你脑子挺好使的，自己多想想办法，尽量不要惹麻烦上身，知道了吗？”
张忠仔细把周姨娘的话给记住了，点头，“娘，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会儿我就到外面去。”
等丫鬟回来，他们母子二人就没再说这事儿了，而是在聊其他的事。
周姨娘是知道的，自己的院子里肯定有方氏安排的人，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想到底是谁，反正平时多注意一些，不要在丫鬟面前说重要的事就行了。
午睡过后，张忠就出门去了，去街上几家店里逛了逛，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然后才去了同福楼。
这会儿是半下午，同福楼里也有客人，都是些喝茶的。
几日前，同福楼也找了人在二楼说书，挺有意思的，所以许多人都愿意给那个茶钱，外头太阳大，也干不了什么，给上几文钱就能在同福楼待上一下午，何乐而不为呀？
张忠在同福楼的对面张望了一阵，不敢轻易进去，这时候在同福楼待着的，不用干活儿的，说明家庭条件都还不错，这样一来，没准就和张府打过交道。
他毕竟是张家四少爷，虽然不起眼，可到底有他这么个人在，各大宴席上见过的人也不少，就怕别人知道是他。
改日这事儿闹大了，张诚打听出来他来过这里，不就知道是他报的信了吗？不能冒这个险。
路边的阴凉处有几个乞丐，张忠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二十文钱交给其中一人，“你在这儿躺着也饿了吧？我给你些钱，你上同福楼去买几样吃的，顺便帮我端一碗凉茶，我走得累了，不想动弹。”
乞丐当然是乐于干这样的事，平时他们也干得不老少，别人不嫌弃他们脏兮兮的，他们就很高兴了，跑一趟腿还能有吃的，谁不乐意呀？
那乞丐立马就接过了钱，笑呵呵的朝着同福楼跑过去了，他的身上还算是干净的，而且听说这同福楼待人和善，估计会让乞丐进去。
但就算是这样，张忠心里还是捏了一把汗，因为那些钱里面夹了一张折好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不知道同福楼的二东家能不能顺利的看到。
张忠站在街对面的一根柱子后面，这个角度恰好能从缝隙里看到同福楼柜台的情况，那乞丐果然是顺利地进了同福楼，小二也并没有驱赶他，估计是同福楼没定这样的规矩，一般的酒楼都会把乞丐给赶出去的，怕客人嫌弃。
那乞丐跟小二说了话，顺当的要了吃的，然后把手里所有的钱都交给了那小孩儿，小二又把钱全部拿到了柜台，放在柜台上，然后就去了后厨。
张忠的手攥得紧紧的，这可是关键的时候，那钱放在柜台上，一时之间没人去拿，张忠眼睛都不敢眨，生怕给看错了。
毕竟就这么一个小缝隙，要是看晃了眼可怎么好？这时候伸过去了一双手，把钱都给拿走了，接下来张忠就看不见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那张纸条不起眼，没被人给看见。
刚刚把钱收进去的人是刘喜，放钱的时候，当然是看到了那张纸条，本以为是混进去的，要扔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打开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赶紧就把林长源给喊过来了，小声的说道，“二东家，您看看这个。”
林长源拿着那纸条仔细一看，不禁瞪大眼睛，“这是哪里来的？”
刘喜说道，“就是那边那名乞丐，刚刚过来买吃的，这纸条就放在那堆铜钱里面，估计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二东家要不要出去看看？”
林长源点了点头，拿着纸条就往外面走，面上倒没露出什么来，心里却慌得很，因为那张纸条上写着，“想让你女儿好好的，就到街角的巷子里看看。”
张忠在同福楼对面等着，见一人脚步匆忙的往他指定的地方走，再看穿着，估计就是同福楼的东家了，他也赶忙往那个地方走。
二人一前一后的到达，这个地方一般是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倒是好说话，林长源看到了他，很是警惕，“你到底是谁，刚刚这纸条是你让那乞丐带进去的？你想做什么？”
第861章 张家四少爷
张忠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有些紧张，不过好在没磕磕巴巴的，直接说道，“接下来的话你最好相信，我是张家的四少爷，张诚的弟弟，姨娘所生，我并不是跟他一伙的，今日来的确是想帮你们的忙。”
“我在府上听到了一些事，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那么做，不过你们最好小心一些，我只是好心来给你们提个醒，还请你不要把这事张扬出去，我和我母亲还要在张府立足。”
张忠稍稍的别过脸，把自己听来的事完整的都告诉了林长源，然后就要走。
林长源还想问个清楚，便拦住了他，“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张忠说道，“没有半个字的假话，我和我娘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才冒险把这个消息告诉你们，至于你们信不信，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到底该怎么做，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只能是给你提个醒。”
“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我也没办法打听，你就不要让我帮忙了，还是刚刚那句话，我们好心帮忙，请不要牵连到我们母子头上。”
张忠长相和张诚有些像，可是二人眼神却完全不同，林长源是相信他的话的，这会儿他都这么说了，林长源也不再拦着他，很是诚恳的说道，“谢谢你走这一趟告诉我这个消息，万分感谢。”
张忠说，“没事儿，只是举手之劳，不过你可真得记住我的话，不能把我曾经来过的事说出去，算是我求你了。”
说完这话，张宗才转身走了，很快就不见了人影，林长源捏着那张纸条回到了同福楼。
刚刚张忠说的每一段话最后都会加上一句让他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看样子是真的很害怕了，林长源也会记得他的话，不管这事儿最后怎样吧，今日之事他就当做没发生过。
尽管林长源尽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不过看起来还是十分阴沉，再加上刘喜刚刚看了那张纸条，也跟着担心，他回来之后见他这样，就跟是心绪不宁了。
“二东家，怎么样啊，到底是什么事？”
这会儿宣氏和思其都在楼上，林长源往楼上望了一眼，然后说道，“刘掌柜，你跟我到楼上去，咱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事儿到底怎么办。”
刘喜在这府城毕竟待得比较长，很多事情问他要更明白一些，再说这事儿他都已经知道了，也不用刻意的瞒着他，最重要的是护着其儿。
几人在楼上房里坐定，宣氏一脸担心的看着林长源，“相公，又出什么事情了？你和刘掌柜为何是这幅神情。”
林长源便将刚刚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思其听了之后倒是很平静，张诚最近都没有上门来，他娘倒是来了，所以这事儿肯定是还没解决的，就是不知道憋着什么坏，知道了消息总比蒙在鼓里强吧，还能提前想想办法。
宣氏可是担心坏了，当娘的听到别人在背后这么谋划自己的女儿，那还能受得了吗？立马就要去张家找人算账。
宣氏是很理智的一个人，也只有在碰到自己孩子的事的时候才能这么不冷静了，林长源拉住了她，安抚了几句，“娘子，你先别担心，我们好好商量一下，看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如果真是不好解决，那这两日我就把其儿送回家里去吧，离着府城远远的，就不信他们能做什么。”
宣氏抓着思其的手，就怕她出了岔子，当年思瑶的那件事，她知道之后就一直都提心吊胆的，总是会想，当初思瑶要是没被宋云轩救下来，现在又会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又轮到了思其，竟还是同一个人，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呀？非得遇上张家那混账。
刘掌柜说道，“既然是已经知道了，也就能做出周全的准备，咱们可以好好想一想，这时候让小姐回乡下去倒是也好，只是我怕张家故意在外面散播谣言，人他们没有弄回去，可要是在外面败坏小姐的名声，这也是不好的，所以还得好好想想才行，如果能从根儿上解决问题最好。”
思其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办呢，这会儿想到了一个主意，赶忙问了刘掌柜，“我听说那张诚平时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在外面养了许多外室，这是不是真的？”
刘掌柜没想到她一个年轻姑娘，竟这么直接就问了这种问题，自己倒有些不好说了，但是见她面色不改，也没怎么样，直接就点了头。
“是这样的，那张家二少爷很是混账，这可是在府城出了名的，好人家的姑娘都会躲着他走，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些人倒霉，被他看上了啊。”
“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哪有不帮着干活儿的啊？总有抛头露面的时候，张诚只要看上了就带着人上家里去，就像是这回的事情一样，带上些银子，非要纳别人家里的姑娘当妾室，其实也就是养在外面的宅院里面，当外室，等他腻了，也就把人给赶走。”
“好人家的姑娘，清白就这么毁了，而因为他是县太爷的亲外甥，一般的老百姓哪里敢对他做什么啊？只能是吃了这个亏，闺女在家留几年，找个不起眼的人嫁了，一辈子都毁在他手里。”
“当然，也有那种主动凑上门去的，贪慕张家的富贵，张诚这人心思不定，他身边跟着不少女人，一年下来换好些个，城外有两处别院，他的好几个人都养在那里呢，这些事许多人都是知道的，就是那张家二少奶奶也知道，不过明面上得过得去，到底没闹出什么事来。”
思其又问，“那张诚现在没有妾室又是因为什么？”
刘掌柜说，“这张家二少奶奶娘家也不简单，张家倚仗着李家做生意呢，张家有今日的富贵，可和李家脱不开关系，而且张家老太太和里家也是亲戚，当初张诚娶亲的时候就说好了，不能纳妾的，这一回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竟然说动了张家二少奶奶，要给张诚纳妾，还要把人带回府里去。”
思其追问，“那意思就是张家二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对吧？张诚纳妾已经实属不易，总不能再抬一个人回去吧？”
第862章 设计
刘掌柜想了想她的话，点头，“不知他们是怎么让二少奶奶点头的，可那李氏娘家不是好惹的，张诚要真有这么大胆子，李家肯定会找上门来。”
思其说道，“他们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那就让他们如意好了，爹娘，你们听我说，我刚刚想了一个主意，你们看到底可行不可行。”
思其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几个大人都有些犹豫，宣氏说道，“其儿，这么做真的行吗？就算那不是你，可到底是你的名声啊，要是毁坏了名声可怎么好？”
思其叹气，“如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刘掌柜说的对，我回去了倒是挺好，他们找不到人，可那样他们也能败坏我的名声，结果都是一样的，还不如这样做。”
林长源夫妻二人都不是胆子特别小的，人家逼到头上来，他们从来都不会躲，奋起反抗才是他们一家人的个性。
思其这么说了之后，林长源立马就拍板决定，“好，就听其儿的，总要给他个教训，刘掌柜，你可知道那张家二少奶奶的娘家在何处？能不能派个人去李家报个信，张诚要纳妾，这事儿这几日才出来的，估计李家还不知道消息呢，总要让他岳丈知道这事儿啊，如若是能腾出空来，也好来看看他的好女婿。”
刘掌柜笑着说，“二东家放心，这事儿我倒是能办到，李家家大业大，虽然不在府城，可是地方很好找，我立马就让人去李家报信，总要闹他张家一回的。”
林长源又说，“那就按着其儿刚刚说的话来办，我们刚刚来府城不久，对张家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这些还得刘掌柜多操操心才行了。”
刘掌柜点头，“二东家放心就是，我肯定能把这事儿给办好了，定能护得小姐周全，只不过这事儿过去之后，最好还是让小姐先回乡下比较好，留在府城到底是非多，小姐倾城之色，容易惹麻烦啊。”
林长源叹气，“也只能是这样了，中秋的时候我们一家就回去一趟，到时候其儿就留在家里不来了。”
那边方氏答应了刘大少的提议，把这事儿交给刘大少去办。
张诚还是那么反反复复的发热，大夫换了好几个，用的药还都是那些，方氏发了好大的脾气，大夫来看过之后直接就给赶走，又换新的大夫来看。
张家老太太让人去外面找了许多名医来，也还是治不好张诚的病，还有人说他魔障了，需要请大师来做做法，方氏更是生气，直接让人把那大夫给打出去了。
那大夫摔在地上，自己的药箱就扔在旁边，里面的各种瓶瓶罐罐撒了一地，他是张家从外面请回来的，也没带着人来，这会儿也只能自己拍拍土，把药箱收拾好。
站起来嘟囔了一句，“张家如此对待医者，定要倒大霉，我看他家那二少爷是救不回来了，命不久矣，命不久矣啊。”
后面两句话说的比较大声，张家门房的小厮听见了，又要拿着棍子去追他，那大夫倒是跑得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张家的小厮这才没有追了，这话听着不好，他们就没有告诉方氏了，要不然自己也要倒大霉。
刘大少这样的人，从小就混迹在市井，也认识不少街头混混，让他们去办事，消息就来得很快，不到一天功夫就打听清楚了同福楼二东家的闺女平时都待在什么地方，也知道了他们的住处。
“大少爷，那二东家的闺女平时就在同福楼待着呢，楼上留了一间房，那个屋子似乎是不接待客人的，估计就在那里面，不出来见人。”
“至于他们住的地方，离着同福楼也不远，地方我也已经打听清楚了，还亲眼看见过他们一家三口进出，肯定是没错的，大少爷，现在又怎么办啊？”
刘大少直接说，“到他们家门口盯好了，别让人发现，找上几个厉害的人，再去找胡三弄一包迷药，明晚悄悄行事，把他们家那姑娘给弄出来，送进张府，只要是把事情办成了，张家夫人可少不了赏，少说也是一人二百两银子，你可好好掂量着。”
“哎呦，那可真是不老少了，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肯定能把事情办好。”那人笑呵呵的说。
以前刘大少爷不是没帮着张诚干这样的事情，都是找的他们几个帮忙，刘大少爷很信得过他们。
那几个人也觉得无所谓，反正张家有后台，就算是出了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姑娘吗？张诚都不知道睡过多少了，真要是出事的话，早就出事了，哪还用等到现在啊？
一百两银子可够他玩儿乐挺久的了，绝对不会拒绝。
“张家二少爷如今身子不好，已经病了挺长时间了，就得把那人弄进去冲冲喜，事情必须得抓紧办，明晚务必办成，要不然赏钱可不好拿，再者，那同福楼的二东家可是个会功夫的，先前还把二少爷给打了呢，迷药一定得下足了，要不然你们可得交代在那里，真要是被抓住了，你是知道规矩的。”
那人赶忙应下，“刘大少爷放心，肯定不会多说话，真要是被抓住了，就说是去偷东西的，扔进牢里没多久也就出来了。这规矩小的们是知道的。”
刘大少把事情交代清楚之后也就放心了，在家里安心等着，他才不会沾手呢。
这件事情要是顺利办成了，他在方氏面前就卖了个好，以后好处不少。
要真是出了岔子，他没沾手，也理不到他头上来。
同福楼和知府有关系，要是被抓住，那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也得小心一点，让那几个人去办事最好不过了。
八月初十这一日夜里，同福楼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林长源和宣氏这才带着思其回了家里。
他们一家三口向来都要待到很晚才会回家，不会只让刘掌柜在那里盯着，毕竟店里客人多，忙不过来啊。
和刘掌柜在门口分别，走了不同的方向，林长源带着妻女很快就到了家。
进门之后宣氏还嘱咐了一句，“相公，听说最近贼多，一定得把院门给关好了。”
林长源回了句，“放心吧，已经关好了。”
第863章 把人送进张府
回到家里之后，一家人都累得不轻，各自洗漱了也就回房间里睡觉了。
很快，林家的小院里就熄了灯，这时候，一直躲在外面的几个人纷纷朝着林家的院门靠拢，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几个人全都蒙着面，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这几人互相打着手势，轻而易举的就翻上了围墙，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这会儿各屋的灯都已经熄了，只有一点月光照着，这几人身手还不错，慢慢的下到了院子里，弓着腰前进，分头行动，看了看几个屋子，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住的。
等打探清楚了，几个人聚到了墙角，互相打着手势，大概的意思就是林长源和宣氏住的是哪个房间，他们的女儿住的是哪个房间。
等弄明白了之后，领头的人点了头，吩咐底下的人行动，然后几人就开始往那两个房间里吹迷烟。
等时间差不多了，打开了思其住的房间，进去把人装进了麻袋里，扛着从正门跑出去了，其他的人也纷纷跟着离开林家，院子里寂静一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那几人扛着麻袋到了附近的一条巷子里，那里早已经等着一名中年妇人，正是刘大少找好的媒婆。
先前那名刘媒婆不愿意再经手这事儿了，他只能重新找一个人。
把人从麻袋里弄了出来，就在这巷子里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红衣裳，还蒙上了红盖头，接着巷子里面抬出来一乘小轿，把那人放进了轿子里，抬着就往张家去了。
这时候张家也有人在焦急的等待着呢，刘大少只说今晚会把人给送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成，方氏心里十分着急，因为这事儿是她自己决定的，根本就没有告诉老太太，她怕老太太不同意呀。
毕竟这样的事要是被人发现了，丢的是张家的人，但她为了自己的儿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把事情办成了再向老太太赔罪，这时候肯定是不能从正门走的，要不然老太太肯定知道，只能从侧门走。
方氏早就让小福子带着人在那等着了，等人一来，悄悄地抬去张诚那里，今晚就让他们洞房。
张诚下午醒来的时候，方氏就已经把这事儿告诉他了，刘大少说得信誓旦旦，保证今晚一定会办成，她为了让儿子高兴啊，憋不住直接就说了。
张诚听过之后还真的清醒起来了，到了晚上都没烧起来，也没晕过去，方氏看他这样就知道这个办法肯定行得通，只要是把人给弄来了，什么都好说。
这会儿都已经快到子时了，人都还没有来，张诚急得不得了，在屋里转来转去的。
方氏怕他担心，跑过来看他，见他着急，赶紧安慰他，“诚儿，你放心就是了，今晚肯定能把人给弄回来的，你不要声张，要是让你奶奶知道了，今晚上就得闹起来，儿媳妇那边我也还没说，你可悄悄的。”
张诚拍着手说，“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人都还没有回来，到底成不成啊？”
“成，肯定成，你别着急，这才刚刚好起来，一会儿一着急又病倒了，娘可不得哭死吗？你好好的，娘就高兴了。”
方氏让丫鬟端了一碗甜汤过来，让张诚坐下喝了，“你身子亏虚得厉害，娘让人给你炖了一碗甜汤，里面放了些补药，好好补一补。”
别的她就没说了，不过张诚也是明白的，今晚要和林家那丫头洞房花烛，怎么能没有些体力呢？
想到这里，张诚也顾不得什么了，端起碗来，直接就给喝了下去，方氏这才满意了，儿子能吃能喝的，肯定是已经好了。
方氏这几日操心张诚的病，自己都给累倒了，现在比起以前憔悴了不少，好不容易看着张诚好好的了，她这个做娘的心里那叫一个舒心啊。
而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了动静，小福子让人前来通传，人已经到了，正往这边送来，让这边做好准备，一定不能声张，要不然府里的狗都要叫起来了。
张诚激动坏了，这就要出去看，方氏说道，“你着急个什么劲儿啊，你就在这儿等着，人还能跑了不成？娘出去看看就是。”
“对了，把屋里的灯给熄掉几盏，就留下一盏灯，一会儿人进来了，就把灯都给熄了，已经这个时候，咱们这儿还亮着灯，难保有人会看见，反正一定不能让你奶奶知道了。”
这会儿张诚一门心思都在思其的身上，当然是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事儿都不用吩咐丫鬟，他自己就把灯给吹掉了，然后站在屋子中间等着，两只手攥得紧紧的，就等着人来。
他想了这么久，今日可算是能尝尝滋味儿了，也不知道那小娘子到底哪里好，就是让他这么忘不掉，为了她都大病了一场，可算是把人给弄到身边来了。
他先前本来一直嚷嚷着要把思其弄回府里来做通房丫头，可是这人回来了，他又舍不得了，这么好看的美娇娘啊，真要是做了通房丫头，他不得心疼啊？还是好好的做个妾吧，先前那些事儿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张诚心里想着这些事，那是越来越高兴，再加上刚刚喝了一碗补汤，身子热得厉害，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落下来，他都觉得没什么，直接用衣袖给擦了。
从侧门到他这儿也不算太远，人很快就被抬进了张诚的院子里，这会儿人已经快醒了，但还没力气，直接由一个人抱着就送进了房里。
张诚等不及了，从那人手上就把人给接了过去，抱着就往里面走，还用脚把门给踢上了，外面的人也就不跟着进去了，直接帮他把门关上。
再到院子外面去，方氏还等在那里呢，让人把许诺好的银子给了那几个人，然后让他们悄悄地离开，这事儿谁也不能说，为了避避风头，最好到城外去待上几天，等林家没法子之后才回来。
那几个人当然愿意啊，得了银子，到外面去快活快活，过几天逍遥日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第864章 没气儿了
张诚把人给放到了床上，听了方氏的话，把灯都给吹掉了，然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
外面的月光不算太亮，这还不到八月十五呢，月光再被窗户隔断一下，还有这里面的帘子蚊帐，这样一来，床上也就没有什么光线了。
那人躺在床上，张诚不怎么看得清楚，可是看到轮廓也知道是个长相漂亮的，他轻轻的摸着床上那人的脸，发出一种猥琐的声音，还咽了咽口水。
“你不是一直不见本少爷吗？这不也到了本少爷身边来？今晚少爷就告诉你做女人的滋味儿，等你醒来可就是张家二少爷的妾室了，你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你爹娘还能让你重新嫁人？他们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不顾及自己闺女的名声吧。”
“怪只怪你惹到了本少爷，这世上还没人敢拒绝我呢。”
这会儿床上的人悠悠转醒，浑身上下不舒坦，动来动去的，那迷药有一个效果，就是让人发热，这会儿又穿着嫁衣，八月的天气，能不热吗？床上的姑娘就下意识的扯着自己的衣裳，这可把张诚给激动坏了。
“少爷还没动手，你自己就等不及了啊？来来来，少爷帮你就是了。”
张诚这会儿也是燥热难耐，他本来就一直想着这样的事，都快魔怔了，这会儿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到了身边，那还能忍得住吗？就是个正常男人，那也得有反应啊，更何况是张诚这种色欲熏天的人。
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就把自己的衣裳裤子都给扒掉，翻身上床，坐在了那姑娘的身边，然后动手，一点点的解掉了她的衣裳。
这时候床上的人也已经醒了，意识到自己在何处，立马就要喊叫，张诚俯身下去，直接堵住了她的唇齿，当然用的是自己的嘴。
床上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了，张诚就算是病了些日子，体力不如从前，但到底也是个男人，如何制不住呢？所以他压着床上的姑娘，对方并不能动弹，才刚刚醒来，又没多大的力气。
张诚换了手捂住她的嘴，笑呵呵的说，“你已经到了本少爷这儿，还想出去不成？今晚你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都要成为本少爷的女人，我要是你就从了我，毕竟也跑不出去，叫破了嗓子，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让别人听见还不是要笑话你，你说是不是啊？”
见对方挣扎得没有刚刚那么厉害了，张诚这才试着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脸，摸到有泪水，立马又说道，“哟哟哟，这怎么还哭了啊，到少爷这儿来，你还不高兴了？今晚就要成为少爷的女人了，一般的女人这时候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你放心，少爷怎么忍心搓磨你呢？你那么不把少爷放在眼里，本来想着你进了府里好好折腾你一阵子，可看你这小可怜的样子，又哪里舍得啊，等你爹娘愿意了，该给你家的聘礼一点不少，你瞧瞧少爷多把你放在心上，纳妾还给聘礼呢，还是千两银子，你这身价可真是够高的。”
他说了这话，床上的人哭得更加厉害了，张诚直接俯身下去，吻掉了她脸上的泪水，“不哭不哭，少爷这就好好的疼你，只要你愿意呀，以后在张府那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肯定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你这会儿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还想着清清白白的嫁人？我可告诉你呀，你就是这会儿完好无损的从张府出去，少爷我也得毁了你的名声，你这辈子只能当我的女人，明白了吗？”
张诚好言相劝了许久，床上的人总算是点了头，张诚高兴坏了，“哎呦，不容易呀小美人，这就想明白了？那就让少爷好好的疼你一回。”
他早已经忍不住了，用上了自己的手段，慢慢的就让床上的人瘫软在了自己怀中，直奔主题。
今夜折腾了好几次，张诚的身子发虚，其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行房，可是他一直惦记着林家的姑娘，就因为这个才病倒的，要是不让他如意了，病又怎么能好呢？
方氏那么大岁数的人了，这个道理当然懂，也是因为想到这些才会纵容他，甚至让人给他炖了补汤。
本以为张诚会适可而止，尝到了甜头也就算了，可他实在是病得不轻，想了这么久，人终于到了身边，哪里肯停手啊？这一晚折腾到了大半夜，床上的姑娘都已经受不了了，他还要不停的凑上来。
而这一次就不像之前那么幸运了，张诚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虚，床上的人忍不住开口，“二少爷，还是不要了吧，来……来日方长，二少爷病了，该好好养着身子才是。”
张诚听了这话，直接就当对方是看不上自己，还给了她一巴掌，“要你多话，少爷我有的是本事，别说半夜，就是一整夜，少爷也可以，好好服侍少爷就行了。”
这一次，张诚真的是有心无力了，不过他心里又还不肯放弃，于是下床去拿了一瓶药丸。
这是他和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的时候弄来的，就是这种时候用的药，一般他都不需要，今日吃一颗又能怎么样？
张诚看了看床上的人，吃了两颗，然后又跑过去了，搂着人就开始亲，“小美人儿，爷来了，你的滋味儿可真是好，无论如何都放不开呢。”
床上的姑娘咬牙忍着，心里想着，最后一次了，看他这样子，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一会儿就能好好的睡一觉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张诚的身体亏空得厉害，再加上做了这样的事，又吃了两颗药丸一催，血脉上涌，没多久就瘫软下来，趴在了那姑娘身上不动弹。
那姑娘推了推他，“二少爷？你怎么了？”
她以为他是累倒了，便将他推开，让他睡在旁边，心里还庆幸了一下，总算是可以睡觉了。
她自己缓了一阵子，等回过头来，准备给张诚盖好被子的时候，突然觉得不对劲，试着拿手去探探他的鼻息，这一摸可吓得不轻，张诚竟然没有气了。
第865章 张诚死了
其实被抬进张府来的这名女子并不是思其，先前已经知道了方氏的打算，又怎么可能让思其留在那里？被他们抬进张府来呢。
就算是知道了，要是不加防范，被人给掳走了，后果也是一样的，所以他们早就已经想好主意了。
先前思其问刘掌柜，张诚是不是在外面养了许多外室，就是这个目的，张诚这人喜新厌旧，被他看上的女子，要不了多久他也就厌弃了。
有的人直接给了笔银子，回家去重新嫁人，有的人呢，则是继续养在外面，这样的一般长相都更好，张诚舍不得放她们走，时不时的去看她们一回。
他在城外有两个宅院，养的就是这样的人，这些人安心待在那里，也是因为想跟着他享福，就算张诚不去，也不会亏待了她们。
银子花销什么的都有，那有什么不好的呢？回家里去还过穷苦日子呢。
思其向刘掌柜打听明白了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去那两个宅院里找一个和她身形差不多的人，直接跟对方说明目的。
那些人被张诚养在外面，当然也是想寻机会住进张府去的，谁愿意一直不明不白的当个外室？就算是当妾室，那也是正经的二房啊，所以直接跟她们讲明白了，里面会有人愿意的。
而且这不是小事，总不能把别人蒙在鼓里吧。
刘掌柜亲自去找的人，找了一个姑娘，叫做小秀，这小秀是去年跟着张诚的，家中贫苦，爹娘前几年就已经没了，跟着舅舅舅母过日子。
在乡下，女子都是不被看中的，她到了十六七岁，她舅母就想着给她说户好人家，多换些银子。
结果这时候张诚到乡下去看自家的庄子，正好就瞅见了小秀在外面洗衣裳，这一来可不得了，直接就让人去她家里要人，她舅母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她舅舅耳根子又软，当然也就同意了，给了五十两银子，便让小秀跟着张诚走，被张诚养在了外面。
小秀知道这是自己的命，也就认了，再说她本也不愿意过苦日子，那样的贫苦家庭，能嫁什么样的好人家？还不如跟着张诚呢，所以很快也就收了心思，踏踏实实的跟在张诚身边。
而张诚这人哪里能有个安定的心思啊，她的模样不错，张诚的心思挂在她身上有四五个月，之后也就到旁人身上去了，小秀也就被他抛在脑后，后来时不时的去看一眼。
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刘掌柜带来这样一个消息，她当然是愿意的，而且她的身量和思其最像，刘掌柜本来就是看中了她，其他几个人也有愿意的，不过最后还是选定了她。
刘掌柜把一切都跟她说得清清楚楚，她是要代替别人进张府的，只要撑过了头一晚，之后让张诚发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张诚要把她送回来，让我继续待在外面，就让她哭闹，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张家就不得不留下她。
这是一个为自己谋前程的好机会，小秀也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当下就把事情给答应下来了。
刘掌柜带她回去，住进了林家的小院，这两日跟着林长源和宣氏外出的人都是她，只不过穿的是思其的衣裳罢了，就连同福楼的那些小二都没看出来，这两日跟在二东家身边的人并不是小姐。
那些去掳人的混混又怎么可能看得明白呢？
就这样，这个叫小秀的姑娘代替思其被人带进了张府，盼望着成为张诚明正言顺的女人，以后能有更好的日子过，可是却发生了她意料之外的事。
张诚竟然死在了她的身上！
小秀探了张诚的鼻息之后，吓坏了，坐在床边不敢动。
隔了一会儿，又拿手指去摸了摸他的鼻子，生怕刚刚自己是感觉出了错。
这一次她可以肯定了，张诚的确是没了气，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家，遇到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怕呀？也没多想，直接就喊出了声。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外面的下人听见了，赶忙就跑到了门口来，拍着门喊，“二少爷！二少爷，出什么事了？二少爷，您在听吗？”
听到外面的人拍门，小秀这才惊觉刚刚自己不应该出声的，要是让这些人进来了，自己可摊上了大事儿。
她怎么解释得清楚啊，虽然张诚是因为自己不自量力才死了的，可是这屋里就她一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怪到她的头上来，张家势力这么大，她孤苦无依的，有谁替她做主？难不成去找同福楼吗？
那也不成啊，还是那句话，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屋里，旁人都不在，她又怎么怪到别人头上去？就算是同福楼的人找她过来的，可她明白，这事儿跟人家同福楼也没什么关系，就算是张家找同福楼闹事，最后要怪的人还是她。
不过这会儿她都已经喊出了声，把人招过来了，张诚又不可能再说话，要怎么让这些人离开呢？
小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赶紧给自己穿好了衣裳，想看看这窗户能不能打开，要是能从窗口出去，那她就直接跑了，接下来会怎么样她管不着，先保住自己要紧。
她一个姑娘家，哪有多大的力气啊？光是开窗户都开了一会儿，而外面的人没听到屋里的动静，知道肯定是出事了，便直接把门给撞开了。
正好看到小秀要翻窗逃走，一名小厮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小秀惊慌失措，如果被这些人给抓住了，没准都等不到把她送去官府，直接就能把她给打死，她可是害死了张家二少爷。
想到这些，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力气，她往下纵身一跃，那人竟然没抓住，不过却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很长一道血痕。
刚刚抓她的那名小厮赶忙喊道，“快去，去外面抓人，别让她跑了。”
张诚院子里这么多人，全都出动去抓她一个，不过小秀为了活命，那也是拼了命的跑，找到了大门，立马就跑了出去，躲在了外面的草丛里。
第866章 没抓到人
一时之间张府乱成了一团，小秀躲在草丛里不敢出声，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有人发现了她，现在她也躲不住了，见有人指了指这边，她拔腿就跑。
她从没来过张府，也不知道大门在哪里，慌不择路，选了个方向就一直到往前面跑，也是她运气好，竟然真的就是侧门的方向。
今晚因为要把人给抬进府上，方氏特意吩咐了门边不加守卫，怕被太多人看见不好，这样正好方便了小秀跑出去。
她一个女子，本来跑不了多快，但想着要是被这些人抓住就活不了命，双腿就跟不听使唤似的，不停地往前跑，竟然没让那些人抓住，直接跑出了侧门。
到了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会儿三更半夜的，谁会到外面来啊？小秀只好一直往前跑，选了个地方就躲起来。
要是一直这么跑下去，最后她肯定会被抓住的，所以只能是躲在这里了，等这些人走了再换地方藏，今晚能不能躲过去就看她的命了。
这些人也没有追多久，毕竟还不知道张诚发生了什么事，追了一阵没有看到人，也就回去了，反正知道对方是谁，明日再上门去也是一样的，就不信息能跑得了。
刚刚张诚院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府上都已经知道了，方氏已经睡下了，听到动静，赶紧让人给她穿好了衣裳，带着丫鬟就去了张诚那边。
见外面全是人，她心道不好，赶紧问道，“出了什么事？二少爷院子里怎么了？”
他问的人正好就是小福子，刚刚小福子已经进去看过了，这会儿看到方氏，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
方氏见他这样，更是着急了，“你快说啊，你这不是成心让我着急吗？赶紧说，少爷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大半夜的怎么闹成这个样子？”
小福子缓过劲儿来，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夫，夫人，出大事儿了，不好了，刚刚小的进去看了少爷，少爷他，他没气儿了，这会儿瘫在床上动也不动，而那女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夫人，少爷他断气了。”
方氏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一巴掌就朝着小福子抽了过去，“你说什么，混账东西，平时养着你就是让你说这样的胡话的？你家少爷好好的，哪里就没气了，你可别这么咒他。”
小福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夫人，是真的，少爷已经没气了，小的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夫人，您可撑住啊。”
这回方氏也知道这事儿假不了了，头一晕就要往后倒，两个丫鬟赶紧扶住了她，方氏还是想要去看自己的儿子，不亲眼看到，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便让丫鬟扶着她往张诚房里走。
这会儿张诚还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眼睛也大大的瞪着，七窍流血，那样子看着十分吓人。
他没有穿衣裳，下人看过了他，已经拿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看到儿子那样，方氏这回没什么可怀疑的了，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真的就晕了过去。
这么大的事情，哪能不惊动老太太啊？张家老太太很快也赶来了，知道这消息之后跟方氏也是一样的，虽然没彻底晕过去，但也走不动道了。
就连李氏知道之后都不敢相信，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张诚这几日是病倒了不错，可是也好好的啊，一直吃着药，怎么会突然之间就没命了？
而且她进房里看了，那床上乱七八糟的，还有一股子别样的味道，她也是成了亲的女人，哪能不清楚这味道是什么啊？再结合着这房里的布置一看，顿时也就明白了。
估摸着这母子二人是想瞒着她，生米煮成熟饭，把人给弄进府上来。
李氏心下一琢磨，差不多也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张诚这段时间身子这么虚，一直都拿药吊着，要让他碰了女人，那还能收手吗？
他本就是个色欲心熏心的男人，这时候找个漂亮女人到他身边来，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啊，看他这样子，估计就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
只是那女人又去了哪里？
李氏这会儿不好开口，只拿着帕子擦那本就没有的眼泪，做出个哭哭啼啼的样子来，她可是死了相公，总不能不在意吧？且看这事儿到底怎么发展，反正这事儿她压根儿就不知道，总不能怪到她的头上来吧？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过张诚之后，摇了头，确定张诚是已经没救了，又给张家老太太和方氏扎了针，喂了药丸，让她们顺过了气来。
这大半夜的出了这样的大事，张家上下没人能睡好了，赵姨娘和周姨娘等人也都知道了这事儿，这会儿也在外面院子里呢，她们是不方便进来的，只能是在外面守着。
老太太都在这里，总不好自己回去吧？
周姨娘和张忠站在一起，母子二人交换了眼神，不知道他们当初的提醒到底有没有用，张忠明明就告诉了同福楼的东家方氏在谋划着把人弄进府上来，怎么还让他们得手了呢？
想来那同福楼的东家也不至于这么笨才对呀，难不成是没相信他的话？
张忠心里疑惑极了，周姨娘却觉得这事儿肯定还另有隐情。
这会儿他们母子决不能开口，谁也没想着会闹成如今的局面，要是让府上的人知道他们母子两个曾经给同福楼通风报信，没准还要把他们牵连进来，这事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的。
等老太太缓过了劲儿来，一个劲儿的拍着桌子，“查，给我查清楚了，诚儿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没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的诚儿，诚儿啊，白天奶奶还来看过你，那时候都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你爹都不在家，等你爹回来，奶奶又如何跟你爹交代啊？”
方氏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趴在桌子上一个劲儿的哭，“诚儿，是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第867章 并不是那人
老太太突然看着方氏，急急忙忙的到了她跟前，“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诚儿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这样？先前大夫不都说了吗？他的病虽然一时之间好不起来，慢慢的调养着总会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而且这屋里，这屋里……你别瞒着我，这屋里怎么会有女人来？”
老太太看了李氏一眼，李氏这会儿衣裳穿得整整齐齐的，而且刚刚她是在外面碰到的李氏，她们一起到这里来的，说明李氏先前并不在这里。
而这屋子里很明显就是有女人在的，那床边还扔着肚兜呢，府里的丫鬟不会有这么大胆，明知道张诚病了还来爬床，所以这肯定是从外面找的女人来。
方氏刚刚那么一说，老太太便认定了跟她有关系，方氏没了唯一的儿子，大受打击，还有什么好瞒的呀？直接哭着说道，“都是那同福楼小贱人，都是她害的。”
“诚儿不是一直想着她吗？我就想说想个办法把人给弄进府上来，让他见到了人，病不就好了吗？他们家不愿意，正儿八经的上门去提亲，还把我给赶出来，完全不给面子。”
“我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来，让诚儿先跟她有了夫妻之实，再去跟她爹娘说，到时候无论如何也可以了。”
“可谁知道，这么一来竟然害了诚儿，是我害了诚儿啊。”
老太太一听这话，气得又要晕过去，直接扇了方氏两巴掌，方氏脸都被她给打红了，老太太这么大年纪，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也是不容易。
她指着方氏骂，“你呀你，你可真是糊涂，诚儿这阵子病得这么厉害，你还给他找女人，你是怕他死得不够快是不是？你怎么会蠢成这样？现在可倒好，诚儿让你给害死了，回不来了，我的宝贝孙子没有了，你说说这个事儿要怎么办啊？”
方氏擦了擦眼泪，“肯定要去找同福楼啊，都是他们家那贱蹄子害的，她倒是跑了，这会儿我不去找她，等天亮了，我定要把同福楼闹得天翻地覆不可，让他们赔我儿子。”
小福子这会儿就在边上，也很伤心，不过他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刚刚那姑娘翻窗逃跑的时候，虽然是没人抓住她，可他当时就在院子里，是看见了那姑娘的模样的。
他一直跟在张诚身边，先前碰到过林思其，知道林思其长什么样子，刚刚他看得很清楚，分明就不是同一个人，只是身形很像罢了。
这会儿小福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他想了想，还是开口了。
“夫人，这件事情只怕还有隐情，刚刚小的看到了，那人分明就不是同福楼东家的女儿，估计是找错人了。”
方氏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哭都哭不出来，“你，你说什么？你确定你看清了？”
小福子点了点头，“虽然天色很黑，可是小的先前见过，那分明就不是她，倒像是另一个人。”
他觉得眼熟，但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只说到了这里。
这下子众人可愣住了，就连张家老太太，经历过那么多风雨的人，一时之间也有些愣神，这要是找错了人，又如何去同福楼找人算账啊？
方氏这会儿完全就傻了，小福子说了之后，她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这不可能，一定不可能，那除了她还能是谁？分明就是从她家里把人给弄出来的，怎么可能不是她，他们家就她一个姑娘了，难不成还有别的？我不管，诚儿现在没有了，我就是要找同福楼的麻烦，除了他们没别人。”
小福子这会儿也明白了，只怕他说什么夫人也不会相信，就算是心里相信了也会认定了同福楼才是罪魁祸首，他又何必再多话呢？要不然连自己都要惹上麻烦。
的确是，他是张家的人，为什么要帮着同福楼说话？若是夫人当真怀疑，说不定还要想他是不是和同福楼有什么勾当，故意在这其中做了什么手脚呢，真要是被人认定他和少爷的死有关，他就是死也说不清楚了啊。
所以小福子赶紧就闭嘴了，还附和了方氏，“就算那人不是同福楼东家的女儿，肯定也是和他们有关系的，要不然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那掳人的几个可是说得很清楚，分明就是从他们家里把人弄出来的，夫人说的对。”
张家老太太又哪里不知道方氏的想法？现在张诚死了，他们肯定是要找个人算账的，真要是把人弄错了，那自己就不能理直气壮的去找麻烦了啊。
其实她心里还是在怀疑的，估计就是找街上的小混混办的事，没准儿真是没把人弄清楚呢。
这会儿她孙子没有了，她心里也着急，儿媳妇要怎么样就随她去吧，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那什么同福楼也跟她没关系。
方氏坐下来拍了下桌子，“这笔账无论如何都要跟他们清算清楚，我儿子不能就这么死了，那可是我的宝贝儿子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说起这些来，方氏又觉得难过，哭了出来，正好从这里能看到院子里的周姨娘和赵姨娘，她想着他们两人都有儿子，赵姨娘还有两个，她就那么一个儿子，现在还没有了，以后岂不是争不过别人？
这会儿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冲了出去，掐着赵姨娘的脖子，“小浪蹄子，都是你们这些小浪蹄子勾了男人的心，要不然老爷又怎么会有你们这两个贱蹄子在身边？要不然诚儿又怎么会迷上那小贱人？以至于丧了性命？”
赵姨娘被掐住脖子，周姨娘下意识的就去帮她，这赵姨娘在府上的处境和周姨娘是差不多的，因为方氏太厉害了，她们两个妾室，平时是不敢做什么的，都是人微言轻，能守住自己如今的日子好好过就已经不错了，哪还能兴风作浪啊？
平时她们两个偶尔能说说话，关系倒也还过得去，这会儿如何能不帮忙呢？
第868章 再次报信
周姨娘去帮忙了，方氏更是生气，直接给了她一巴掌，“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管我的事，给我滚开，一会儿有你好受的，都是你们这些贱蹄子，要不是有你们，我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哪用变成如今这样？”
张忠见自己的母亲被打了，那还得了？直接就把方氏给拉开了，边上的丫鬟小厮都不敢动手，偏偏他动手了，毕竟被打的人可是他娘啊！
就算他平时再胆小怕事，再不敢说话，那也得护着自己的亲娘啊，要不然他成什么了？这不孝顺的人还有什么用处？
方氏唯一的儿子没有了，赵姨娘和周姨娘却有儿子，周姨娘的儿子还在她挨打的时候出来帮她，方氏看着这样子，心里更是难受了，坐在地上就哭。
“好啊，你们这些人，如今诚儿没有了，你们就一个个的合起伙来欺负我，连他也敢打我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贱人生的贱种也敢跟我动手。”
刚刚方氏发疯胡闹，张家老太太都当没看见，毕竟她没了儿子，心里难受也是难免的。
可是这会儿，她说话越来越难听，还骂了张忠，老太太也是不高兴的。
张诚的确是这兄弟几个里面最受宠的，老太太最喜欢他，可现在他都已经没有了，其他人也是老太太的孙子啊，哪能不疼爱？
所以老太太就出言护着张忠了，“大半夜的，你说这些做什么？这事儿能怪得了他们吗？你自己想想，诚儿到底为什么才没有了？这不是你这个当娘的做的好事吗？”
“现在出了事，你倒是怪在别人的头上，你要再这么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老太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她一说话，方氏立马就不敢说什么了，坐在地上，只敢自己流眼泪。
老太太又朝着周姨娘，赵姨娘等人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带着自己的人回去，别在这里待着，要不然一会儿还得发疯。
她们两个巴不得如此呢，给老太太行礼，立马就带着人走了，今日只有张忠过来，张义跟在张老爷身边做买卖，一直都在外面呢，而张仁身体不好，基本上是不怎么出来的。
要不然他来了也会被骂，再加上身体不好，说不定还要病一场。
等走远了，赵姨娘才掉了眼泪，“这事儿能怪到我们头上吗？她可是过分了，我连她在背地里弄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周姨娘劝道，“好姐姐，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以后少在她跟前出现就是了，现在她没了儿子，咱们两个有，她心里不定多难受呢，她不好过，我们也休想好过，凑上去就是惹麻烦的。”
赵姨娘点头，“妹妹的话我记下了，妹妹刚刚为了护着我，挨了她一巴掌，没事儿吧？我可实在是对不住你，这脸上都给打红了，忠儿也被她推了一把。”
周姨娘微微笑了笑，“没事儿，打了她就解气了，反正我以后少去她跟前晃悠，她也找不到机会。”
两个人也不敢说太多，她们都不确定自己身边是不是有丫鬟跟方氏通气，说话都只能小声的说，很快也就分开了。
回到了自己院子里，丫鬟拿了一条浸了冰水的毛巾给周姨娘敷脸，刚刚方氏那一巴掌可是用了十成力气，手上还有戒指什么的，眼角下面还划了一条伤痕，看起来特别严重。
张忠也还在这里，周姨娘便让丫鬟出去了，他们母子二人自己说说话。
等屋里只有他们母子二人了，张忠这才开口说道，“娘，现在该怎么办啊？谁成想二哥竟然没了性命，这事儿会不会怪到我们头上来啊？毕竟是我们跟同福楼通气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福子说跑出去的那人并不是同福楼东家的女儿，我想着他们也不会这么傻，估计是换了人，没想到惹出了麻烦来，他们会把我们给说出去吗？”
周姨娘摇了摇头，“我没跟同福楼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性子，这事儿暂且还没有定论，只是我们都已经决定帮了人，到了这会儿也别想摘干净，既然小福子刚刚已经提了那人并不是同福楼东家的女儿，老太太也怀疑过是不是抓错了人，咱们就再帮他们一把吧。”
“你明日想办法把这消息告诉同福楼的东家，还是跟上回一样，不要引起人注意了，告诉他们张家并不能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抓错了，只要他们死咬着不承认，相信还有转圜的余地。”
张忠说道，“娘，刚刚夫人可说了，明天一早就要去同福楼找麻烦的，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呀？酒楼开门都挺晚的，要是那时候再去，估计就赶不上了。”
周姨娘也想到了这一点，顿时有些为难，的确是这样啊，要是撞到一起，那可就更加麻烦了，本来方氏就看不惯他们，若是看到她的儿子出现在同福楼，心里又会怎么想？
想到这些，她心里就害怕，心下一琢磨，周姨娘眼睛亮了。
“先前是不是听人说过，那同福楼和宋家是有关系的？”
张忠点头，“我听丫鬟们谈论过，说是同福楼东家的大女儿是嫁给了宋云轩，现在是宋家少奶奶呢。”
周姨娘又问，“那宋家和他们关系如何？”
张忠又说，“很好，夫人前日亲自上门去提亲，想要把人带走，当时就是宋夫人出面阻止的呢，宋夫人就在那里喝茶，平时估计也是常去的。”
周姨娘赶忙说道，“那这样可好了，今晚府里事情闹得这么大，各处的门也没有关好，你现在就悄悄的出去，往宋家去一趟，尽量不要惹人注意，把事情让宋夫人知晓，他们自然就会告诉同福楼东家的。”
这个办法倒是挺好，不用明天早上去冒险，不过这会儿大晚上的，要让张忠出去，周姨娘还是很不放心，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帮人帮到底，二来呢，就是希望同福楼别惹上麻烦，要不然他们母子二人也是有被发现的风险的。
既然已经沾手了，那就得一直做下去呀。
第869章 心里不安定
思其两日前就住进了宋家，家里要演一场大戏，她总不能出现在家里吧？要不然更是麻烦了。
前两日还好，今天夜里她一直都睡不踏实，半夜的时候还被噩梦给吓醒了，直接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脑门子的汗。
她到了宋府来，当然是和宋云馨住在一起，宋府虽然是大，房间那么多，可是宋云馨粘人啊，好不容易才说动了思其住到自己家里来，她哪能放过她，每日都是要黏在一起的。
思其醒了，宋云馨也跟着醒了，见她额头上都是汗，也吓着了，赶紧安慰她。
“思其姐，你这是做噩梦了吗？别怕，这是在我家呢。”
思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呼吸也渐渐平静下来，这才自己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
宋云馨这时候才敢问她，“思其姐，你刚刚梦到什么了，怎么吓成这样？”
思其摇了摇头，“也说不清楚到底梦到了什么，这做梦的事情谁能说的明白啊，就是突然之间就给吓醒了，我这心里慌得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踏实不下来。”
这会儿在床上躺着是睡不着了，思其干脆下了地，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已经快要到中秋了，月亮比平时稍微亮了一点，映衬着院子里的树，在地上投下树影，其实挺好看的，可是思其却没心思欣赏。
这回的事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呀？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又该怎么办？已经说好了中秋的时候就回家里，如果在这几日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那个叫小秀的姑娘跟她差不多大，因为已经成了张诚的人，所以她很愿意代替她进入张家，可要是提前被张诚给发现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思其紧紧的揪着自己的衣裳，觉得先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就算那人早就跟了张诚，可是张诚发现自己被骗了，又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呢？
宋云馨见她心里难受，自己也睡不着了，便在她边上陪着她聊天，思其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宋云馨便安慰她。
“思其姐，你别想这么多了，这事儿这么办挺好的，就该给张诚一点教训，李家的人明日估计也要到了，知道张诚私自纳妾，还不定要怎么找他算账呢，你别着急。”
思其点了点头，小姐妹两人坐在窗边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回床上去睡觉，这会儿才半夜，还要睡好久才会天亮呢。
结果她们刚刚躺下，就听到外面园子里有下人快步走动的声音，还有几人在说话，大半夜的，一般来说是不会有这样的声音的，除非是家里有什么情况发生。
思其又睡不着了，这会儿她们也不好出去，就留在院子里，真要是有什么大事，一会儿也会知道的。
外面走动的小厮是听了张忠的话，现在要去回禀姜氏，毕竟这事儿也挺要紧的。
大半夜的上门来，人家没必要撒谎吧？而且门房的小厮恰好就见过张家四少爷，当然是相信了他的话。
姜氏睡到半夜被吵醒了，也没有生气，她性子本就挺好的，听了来人把话说清楚，也吓了一跳，赶紧让人去林家告诉林长源夫妻二人，姜氏又想着，这么大的动静，思其他们估计醒了，便让丫鬟陪着自己去了宋云馨住的院子。
她们两人见姜氏来了，心里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的话都会等到明天再说，不会连夜赶过来。
宋云馨赶忙问道，“娘，是出什么事了啊？我听着外面闹哄哄的。”
姜氏进了屋子才说，“的确是出了事，张诚死了。”
思其听到这消息，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开口，“什么，张诚死了？怎么死的？”
到底为什么刚刚张忠也没有说的太清楚，因为他也是个没成亲的小伙子，让他把这些事情说清楚实在是不合适，下人也就依着他的话回了。
姜氏毕竟这么大岁数的人了，稍微一想想也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这会儿当着思其和宋云馨，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只是摇了摇头。
“具体的原因还不知道，反正是死了，刚刚张家的四少爷跑到这里来说的，等天亮了，张家估计要上同福楼闹事去，他们想告诉你爹娘，可又不知道你家住在何处，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我已经打发人去你家告诉你爹娘了，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代替你进入张家的那名女子在张诚死后就跑了，张家并没有抓住人，而且张诚身边亲近的那名小厮当着张家众人说过，那人并不是你，张家夫人估计是想找同福楼闹事，并没有听他的话。”
“刚刚那张家四少爷过来就是说这事儿的，只让你爹娘咬定了那并不是你，你昨夜一直安生的在家里待着，并没有去外面，这样一来，张家想要闹事也没有那么容易。”
“还有，张家四少爷说那名女子似乎是被人扯到了手臂，手上有伤痕，你的手好好的，张家要真是闹，便露给他们看，不过这话得等他们自己说出来，要不然可就没用了。”
思其点了点头，就算她平时聪明伶俐，遇到事情的时候很冷静，这会儿也被这消息给吓着了。
她想过无数的结果，一般都是那名叫小秀的女子被发现了，被张家关起来，可却没想过张诚竟然会死。
姜氏虽然没说明白，可思其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她想一想也能猜到一些，张诚最近病倒了，把人弄进府上，说不定就过火了一些，然后就把性命交代在床上了？没准就是这样的，只是这会儿她也不好明说。
这一晚是睡不着了，姜氏在她们这里陪着她们，天快亮的时候，就让人偷偷的把思其给送回了林家小院。
这会儿林长源和宣氏也早就已经起来了，接到消息之后，他们夫妻二人也睡不着了，见思其回来，宣氏抱着思其就痛哭了一场。
“其儿，你放心，有爹娘在，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爹娘一定要护着你的。”
第870章 上门闹事
思其叹气，“因为我的事，连累爹娘了，要是我不跟着来府城就什么事都没有，如果我早听刘掌柜的话，回乡下去，不出这个主意，也不会出这样的事，说起来都怪我自作聪明，爹娘，让你们为我费心了。”
林长源说道，“这哪里能怪你，还是那句话，是他自己惹上门来的，咱们还不能反击了？这个主意挺好的，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张诚竟然会死了，这个不怪你，其儿，你可别自责，爹娘就该护着你的。”
“你又做错了什么？千错万错，都是那张诚的错，他没了性命也是老天爷开眼，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做什么？不知祸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迟早会有报应的。”
宣氏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现在已经出事了，咱们也得好好应对才行，天亮之后，张家必定上同福楼来闹事，而这会儿咱们想找人帮忙，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是先应对他们，张诚的舅舅可是知县，要是他来掺和，这事儿咱们可不好应对。”
林长源咬牙说道，“先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他们硬要抢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就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护住我闺女。”
因为张忠说了，张家的小厮说过，逃走的人并不是思其本人，所以他们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表现得太着急了，还是得按着平时去同福楼的时间出门，太早了就有些反常。
而思其走了之后姜氏也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提笔写了一封信，让人赶紧送去了京城，交给宋耀。
他们一家在府城十分低调，从来就不惹事，只要是跟自己家没关系的，能不管就不管，这是宋耀的吩咐，姜氏也一直这么做着。
可是这回的事她不能不管啊，那毕竟是自己家的亲家，她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受委屈。
再说，同福楼和宋家有关系，府城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如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宋家都不帮忙的话，这说出去也实在是太冷血无情了。
还有，也要顾虑思瑶的情绪啊，要是因为这事儿就让思瑶跟她离了心，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不管是从哪一方面考虑，这一回的事都必须管。
刘掌柜那边也知道了消息，连夜让人去给赵东家送信，这样的事，他可没办法自己去找人帮忙，就算是知府大人，涉及到人命的官司，也不能轻易的帮忙啊，还是得让大东家知道才行的。
张家还没上门来闹事，这边各方就已经在出手帮忙了，总要提前准备着，要不然到了真出事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
这一晚上，张家众人也都没睡，天一亮方氏立马就要带着人去同福楼闹事，而他们刚刚出门，竟然遇上了李家的人。
过来的人是李氏的两个哥哥，李氏也要一同去同福楼，到了外面，遇上自家的哥哥，也是一脸莫名。
那两人翻身下马，看着方氏就说，“伯母，这是要上哪儿去啊？我们接到消息，说是张诚不满意我妹妹，纳了一房妾，这一大早的赶过来喝喜酒呢，这么大的事，也不告知我们家，这是完全不把我们这个亲家放在眼里啊。”
方氏没想到他们竟然知晓了此事，一时之间也有些愣神，不过想着自己的儿子都已经没了，到底什么才是大事啊，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们了，直接就说道，“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现在我可没工夫跟你闹，诚儿昨夜里没了，我这口气还没有顺下去，我得先去找人算账，跟你们的事之后再说。”
李氏的两个哥哥连夜赶来，就是想找张家麻烦的，到了这儿却得到这么一个消息，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便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
李氏朝着他们摇了摇头，二人这才没说话了，来都来了，总得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吧，见方氏带着这么多人出门，一看就是要去闹事的，他们也跟在后边儿，正好去看看。
这一大早的，街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了，张家的事出在半夜，这会儿还没传出消息来呢，大家看到方氏带着人朝同福楼过去，知道肯定是又要闹起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回又要说什么。
张诚想让同福楼二东家的闺女给他当妾，这事儿也是府城这几日的趣闻呢，好多人都在说的，这会儿见他们这样，有人就小声的捣鼓着。
“看这样子估计是要去抢人吧，人家不答应，直接上门去抢，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呀？”
“就是啊，这还有没有王法，先前张诚还抢了我媳妇儿娘家侄女呢，现在又要去抢人，他们一家这是要翻天不成，真以为自家有个做官的就了不得了，走，咱们也跟去看看，给同福楼壮壮声势。”
一大早的，也没什么要紧事干，好多人都跟过去看热闹了，这样一来，方氏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的跟了一大群人，有的是自己家里的家丁，还有的就是去看热闹的，反正那气势别提多吓人了。
同福楼也已经打开了门，不过这会儿林长源等人都还没有到，只有一些小二在忙活着，见这架势全都吓着了，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赶紧就叫人去，要把林长源和刘掌柜请来。
方氏带着人到了同福楼，也不多说什么，直接抬了抬手，“给我砸，把他这酒楼给我砸个稀巴烂。”
店里就这么些小二，哪里拦得住这些人啊，只能是躲着了，让他们把大厅给砸了，林长源住得那么近，很快就过来了，来了之后见有人在店里砸东西，上去就一顿乱揍，那些个小厮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很快就被扔出了店门。
林长源拿着根棍子站在门口，怒气冲冲地问道，“一大早的，这是做什么？我林某人不知哪里得罪各位了，竟要大早上的上门砸店，今日要是不说明白了，这事儿休想了结，我倒要听听看这回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