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太不要脸了
“你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有你们家这么办事儿的么？
你们家要是真看上我们家老四了，正儿八经的找个媒人登门来说。
咱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就算了。
瞅瞅你们家干的那些下作事儿，不要脸，成天家里做点儿吃的就去喊我们家老四，他不去生拖硬拽的往家里拽。
咋地？你们家闺女嫁不出去了啊？非得赖上我们老四？”
巧莲早就对吴家不满了，只是这俩人已经分手，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权当没有这回事儿也就算了。
可谁成想吴家今天这是抽了什么疯？赶在曲家摆酒席待客的时候来，还口口声声说什么嘉晟跟吴燕儿还是对象。
狗屁的对象，早八百年就分手了，谁承认她是对象？
吴家要是不来，巧莲这满肚子的怒气也就只能憋着，可既然他们来了，还胡说八道，那可就别怪巧莲不客气。
“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还能腆着脸跑曲家来，说什么对象？
你们赶紧给我滚，我跟你们不认识，曲家不欢迎你们。
我告诉你，要是给我惹急眼了，你可别说我动手打人。”
巧莲这脾气要是真上来劲儿了，那可真能动手。
“哎，你看你这话说的，咋能这么说呢？俺们家小燕儿跟你儿子处对象，那大房子的人都知道啊。
再说了，你儿子也没说跟俺们家小燕儿分手，俺家小燕儿一直等着你儿子呢。
你们老曲家是有能耐有本事，可有能耐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哦，你儿子一句话不说，辞了大房子的工作回家来了，把俺们小燕儿一撇就是一年多，现在你又不承认是对象儿了？这咋行啊？”
“哎呀，可没法活了，老曲家欺负人啊。
明明是他曲嘉晟看上俺闺女，要跟俺闺女处对象儿的，俩人处的挺好，原本都商议着要结婚了。
可曲家这婆娘不是东西啊，死活就是不同意，非得在里面搅合。
硬是让曲嘉晟辞了工作回家考试，把俺闺女就给撇在那儿。”
“俺家晓燕儿都十八了，愣生生就这么耽误着啊。
如今俺这找来了，她还不承认，还说俩人不是对象儿，那么多人都知道的事儿，她咋还能狡辩啊？”
这吴家婆子也不是善茬儿，当场就拖着大长音开始嚎。
当然，就是干嚎，没眼泪，故意弄出那个做派而已。
今天曲家的人不少，本来都在屋里高高兴兴的吃饭呢，忽然外头吵起来了，大家都出来看热闹。
一看这架势，大家都傻眼了，毕竟知道嘉晟跟吴燕处过对象的不多，大家伙都有点儿懵。
倒是林红，瞅着吴家这几个人，皱起了眉头来。
“吴大婶儿，做人还是要点儿脸吧，别以为自己干的那点儿事情别人都不知道。
大房子离着大营不算远，你们家那点儿事情能瞒得住谁啊？”
“大家伙不知道吧？吴家那闺女前阵子差点儿都跟人家订婚了，我听说对方是松江河林业局干部还是啥的。
当时吴家满世界宣扬，说是人家答应了，要给吴家闺女安排工作，帮着吴家搬到松江河去，还说对方家里条件怎么怎么好。
呦，吴大婶儿啊，这才过了多久啊，你咋又变了，又跑来我二姑家里，说吴燕是我表弟的对象儿呢？
你没弄错吧？那么好的姑爷不要了，跑来冒充我表弟的丈母娘？”
林红娘家是海青岭，也就是大家俗称的青岭那边的。
青岭离着大房子不远，从大房子往大营走，就得从青岭绕，大房子那头有啥消息，住在青岭的人都知道。
林红隔一阵子总要回趟娘家看看娘家哥嫂还有娘家爹，她就听娘家嫂子提起过，大房子吴家的事情。
只不过之前林红不晓得嘉晟跟吴燕还处过对象，所以也就没把吴家的事情说给巧莲听。
刚才吴家人进来，林红听了巧莲的话，这才知道，原来嫂子口中，被吴燕甩了的那个老师，就是自家表弟。
林红这个生气就别提了，吴家这都是什么人啊？
“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明明是你们想要攀高枝儿。
想要让闺女嫁给县里的干部，你们一家子跟着沾光儿，就一脚把我表弟给踹了，另外找好人家去。
哦，现在你们让人家给踹了，这又回头来找我表弟？你真以为你们家干的那些事儿，别人都不知道是吧？”
林红跟巧莲关系最好，那是把嘉晟等人当自家弟弟一样爱护呢，没想到嘉晟今天遇上这么恶心人的事儿，林红真是恨不得上前去踹那吴家婆子几脚。
林红这么一出来说话，旁边的人这回算是明白了。
原来是这吴家攀高枝儿没攀上，闺女剩家里没人要了，正好听说嘉晟考上了大学，所以又回来找嘉晟，寻思再赖上嘉晟呢。
“好啊，老吴家的，你们这些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当我儿子是什么？捡破烂儿的么？
你家闺女跟人家处了对象被甩了，就想回头来找我儿子？
做梦吧你，我儿子才不要你们家那闺女呢，别说你闺女就是个一般人，初衷都没毕业，你闺女就算是天仙，我们家也不稀罕。”
巧莲之前也不知道这些，关键嘉晟从大房子回来之后，谁也没打听那头的消息，大家伙有志一同就把大房子那段儿给忘了。
没成想，吴家竟然这么厚颜无耻，竟然还找上门来说什么吴燕和嘉晟是对象儿。
巧莲真的是快被吴家给气死也恶心死了，天底下真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滚，滚，快点儿滚，再不滚蛋我真动手打人了，什么东西？快滚，别在这脏了我们家的地。”
太恶心人了，没见过这样儿的。
吴家婆子真没想到有人会知道这事儿，别看大房子离着大营不算远，可是地方偏僻不好走，一般没几个人往那边去。
她就没想到，曲家会有亲戚知道这些。此刻当众被林红揭破那些事儿，吴家婆子脸上也难看了起来。
“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了，胡说八道，我们家闺女才没处对象儿呢，小燕儿一直在等曲嘉晟。
燕儿，你出来跟他们说，是不是曲嘉晟当初先跟你开口的？你俩是不是对象儿？”
吴家婆子不甘心，伸手就把身后的闺女给扯了出来。
“跟他们说，你和曲嘉晟怎么好的？他怎么占你便宜的？他现在考上大学就想不要你了？没门儿。”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盘算落空
嘉晟嘉祥考上好大学，曲家置办酒席宴请亲朋好友共同庆贺。
却没想到吴家的人过来搅闹，愣说嘉晟跟吴燕儿还是对象，闹到最后，吴家婆子竟有讹上曲家的意思。
“妈，你让我跟她说。
我跟吴燕俩人一直都规规矩矩的，除了每回上他家吃饭的时候，说说话，我就没干什么。
她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啊？他们不要名声了，我还要呢。”
嘉晟急了，他虽然性子活泼了点儿，可绝对不是那随便的人啊。
跟吴燕相处的时间里，俩人一直挺规矩的，他什么时候占便宜了？
这名头他可不能认，不然他不成耍流氓的了么？
嘉晟毕竟是年轻，听到别人这样往他身上泼脏水，当时就忍不住了，冲出来想要跟吴家人说清楚。
“老四，你给我闪一边儿去，今天这事儿不用你出头。
你个大小伙子脸皮薄，不像他们脸皮跟城墙一样，你说不过他们。
没事儿，妈信你，你是妈生的儿子，你是什么品性，妈最清楚不过了，你站一边儿瞧着就是。”
巧莲一伸手拦住了嘉晟，回头看了曲维扬一眼，让曲维扬拦住儿子别捣乱。
曲维扬也觉得今天这事儿特恶心，正想出面呢。
结果看见媳妇这般，知道媳妇肯定是心里有底，当即点点头，暂时先不出面了。
他这个身份其实不太好像一般人那样，跟人骂大街。
巧莲扭头看着吴家那几个人，冷笑不已。
“呦，照你这么说，是我儿子占了你家闺女的便宜不肯承认喽？
那我可就奇怪了哈，你说你闺女老老实实的在大房子等我儿子，没处对象没打算订婚。
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闺女肚子里的野种，是哪里来的？”
巧莲一句话出口，对面吴家几个人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吴燕儿身子晃了两下，脸色刷白，一脸惊慌的神色。
吴家那婆子也被吓到了，下意识的就把吴燕儿往身后拽。
可惜，巧莲早就看清楚了，现在想藏，没用了。
“哎，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当大夫这么多年，一个女人怀孕没怀孕，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
你闺女怀孕得有两个多月了，那个时候，我们家老四闷头在家看书做题预备考试，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他又没见着你闺女，你想往他身上赖？没门儿。”
巧莲最开始真的没弄明白吴家来闹这一场是为了什么，这明摆着曲家不可能同意嘉晟跟吴燕继续处对象，这不是自取其辱来了么？
可是当吴家婆子拽出吴燕的时候，巧莲看了一眼吴燕儿，就啥都明白了。
敢情吴家这闺女不知道跟什么人滚一块儿，怀了孩子。
现在对方可能是不认账了，吴家没办法，就想着来曲家找嘉晟。
保不齐嘉晟对吴燕儿还有感情，这俩人说不定就能复合在一起。
到时候吴家就说，嘉晟考上大学了，怕嘉晟甩了吴燕，让他俩赶紧结婚，这事儿很可能就糊弄过去。
可惜啊，他们都忘记了巧莲是干什么的，忘记了巧莲的本事。也忘记了巧莲有多么讨厌吴家，根本不可能让吴燕进曲家门。
“老吴家的，你闺女不检点干了丢人现眼的事儿，想赖在我儿子头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滚，赶紧给我滚，不然我真的动手了。”巧莲接过美琳递来的扫把，直接往吴家人身上就抽。
“老曲家的，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闺女规规矩矩的，就跟你儿子处过对象，你不能这么红口白牙的就往我闺女头上泼脏水。”
吴家婆子一看巧莲抡着扫把打他们，赶紧领着人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大声喊呢。
“好啊，有种你别跑，咱们现在就领你闺女去医院检查，看她是不是怀孕了？你敢不敢？”
巧莲抡着扫把就往外追，一边追一边喊。
吴家哪里敢应下来？巧莲猜的没错儿，吴家闺女可不是怀孕了怎么？
当初吴燕儿跟嘉晟处对象，可曲家始终不同意，吴家那头也有点儿不乐意。
正好那时候松江河林业局的有几个小青年儿下乡到了大房子，其中一个长的不错，说是林业局什么厂子的，他爸就是厂长。
说什么他就是下基层来锻炼锻炼，过一阵子就能回去，回去就能提什么副主任之类。
吴家就是个没多少见识的乡下人家，以前让闺女跟嘉晟好，主要还是想借机会攀上曲家，想办法从大房子那穷山沟搬出去。
可曲家根本就不认同这亲事，对吴家都不搭理，吴家这边根本搭不上茬儿。
正好又听说巧莲被撤了职，嘉晟的大姨夫也撤职了，吴家搬家没希望，对这亲事也冷淡了下来。
相反，松江河那小子对吴燕儿却很热情。
而且还主动提出来，要是他俩处对象儿，能给吴燕安排工作，能帮着吴家从大房子搬出去。
吴家一听这话就动了心，于是让闺女跟嘉晟分了手，跟那个小子处了对象。
俩人处了大半年，那小子嘴上说的好听，可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前阵子说是回去找关系，结果一走就没了影子。
吴家这个着急啊，赶紧去松江河打听，结果那小子说的厂子里，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至于那小子，也早就躲起来了，满世界找也没找到。
偏偏这个时候，吴家闺女显出怀孕的症状来，吴家这下可是愁的不行了，这可咋整啊？
要是让人家知道了闺女没结婚就有了孩子，吴家这名声还要不要了？闺女往后还嫁不嫁人了？
吴家正愁着没办法的时候，正好听说嘉晟考上大学的事情，吴家婆子当即想了这么个主意。
寻思着嘉晟年轻心思单纯，当初俩人分手的时候嘉晟挺舍不得的。
要是让嘉晟跟吴燕见见面，说点儿软话，保不齐俩人就能复合在一起了。
到时候吴家闺女使点儿什么手段，糊里糊涂的让嘉晟跟她有什么事情。
接下来吴家就能借机会让俩人赶紧结婚，这事儿说不定就能糊弄过去。
吴家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好，却忘记了巧莲根本就不待见他们家，也没看好吴家的闺女。
别说是让嘉晟跟吴燕复合了，他们连曲家的屋门都没进去呢。
非但如此，还被巧莲一眼看破了吴家闺女怀孕的事实，这下，如意算盘彻底落空。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安慰儿子
吴家人让巧莲一顿大扫把给轰了出去，看着吴家那几个人落荒而逃，巧莲却一点儿也没觉得畅快，只觉得膈应。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好好处个对象也差点儿被赖上。
幸亏嘉晟这一年来没去大房子，要不然，今天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解决呢。
“妈，对不住，因为我的事儿，惹您上火了。”
嘉晟心里这个懊恼劲儿就别提了，他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吴家是这样的人啊？
他怎么就这么傻？还跟吴家闺女处对象儿，分手的时候还难过了好久。
他简直笨死了，让人家算计了都不知道。
巧莲本来是一肚子的火气，可是看见儿子这垂头丧气的模样，却又不忍心说什么了。
这事儿嘉晟也是无辜的啊，他年纪小，哪能分得清别人是虚情还是假意？
况且那时候他一个人在外头教书，难得有人那么关心他，对他那么好，哪里还能怀疑别的了？
“没事儿，妈没生气，这事不怨你，是老吴家人心术不正。
不要被这些人影响了，你还小，人这一辈子长着呢，哪可能都一帆风顺？总会遇到点儿磕磕绊绊。
这点儿小事不用在意，往后做事长点儿心眼儿就好了，不要紧。”
儿子心情不好，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好声好气的安慰儿子。
“不过，往后处对象可得瞪大眼睛，好好看明白姑娘的品性。
不光是这女孩子，还有女孩子的家庭情况，都得看清楚了，否则娶个搅家精回来，咱家就不用消停了。”
巧莲没忍住，还是多唠叨了一句。
“嗯，妈，我知道了，往后我会注意的。”嘉晟挠挠头，有点儿不太好意思了。
难怪大哥总说他们小屁孩不大点儿就处对象，看起来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太着急了。
这边巧莲安慰了儿子，然后扯了儿子回来，朝着院子里一群人摆摆手。
“没事儿了，吴家就是无赖，想要赖上咱嘉晟，没成。”巧莲叹气。
这件事给她敲了个警钟，往后她得提醒一下儿子们，有关女人的事情，一定要小心，不管是结了婚的还是没结婚的。
曲家这几个孩子长得都不错，一个个也有出息，还真是怕那有心人设圈套。
万一哪个不留神中了计，那可就栽跟头了，到时候妻离子散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都亲眼看着呢，自然明白咋回事儿，于是一个个上前来，劝巧莲和嘉晟。
“得，二妹妹，你也别生气上火了，这事儿闹出来，丢人的是他们吴家，咱嘉晟又没干啥，不怕他们。
走，进屋吃饭去，好好的一顿饭还没吃多少呢。”
巧娟跟王氏林红等人扯着巧莲，一群人说说笑笑的进屋吃饭去了。
虽然中间这么一段插曲，不过倒是也没影响太多，反倒是给大家添了一段笑话。
众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很快吃完酒席，又在曲家玩了一阵子，这才各自回家去。
林红临走之前，管巧莲借了一套复习书。
永成明年要参加高考了，林红听说风玉是看了那套复习书才考那么好，就想着先把书借来，回去让儿子看。
不然等别人知道了，都来借，不就没有永成的了么？
嘉晟嘉祥已经考完试了，曲家没有再小的孩子要参加高考，这套书也就没啥用处了，巧莲自然没那么小气，于是就把书给了林红。
林红让永成和万福抱着书，欢天喜地的回家去。
永成利用这个假期，就在家仔仔细细的看书做题，预备明年的高考。
众人各自回家，关于吴家人来曲家大闹的消息，也借此就传播了出去。
没几天，全大营公社都知道，吴家闺女作风不好，跟人家怀了孩子还想赖在嘉晟头上。
这下，吴家成了众人的笑柄。
那吴家婆子没办法，再三打听不到那小子之后，只好领着闺女去抓了药，把孩子打了。
过了一阵子，把闺女直接远远地嫁了，吴家也搬走了不知去向。
当然，这些事情跟曲家没什么关系，谁也不在意。
曲家办了酒席之后，嘉康美琳就返回了东岗，晴宝昕宝留在家里陪着爷爷奶奶。
十二号陈家办酒席，曲维扬上班去了没时间在家，巧莲领着孩子们过去吃了酒席，众人在一起又热闹了一番。
陈家办完酒席之后，赵青雨跟万珍收拾好行李，十五号上午，领着万珍和俩儿子，坐上火车返回省城。
赵青雨自从来了大营，只回去过一次，跟万珍结婚之后就没回去过。
赵家人只知道儿子在乡下娶了媳妇，却连媳妇的模样都没见过。
这一次听说青雨考上了大学，带着媳妇儿子回来过年，赵家父母倒是挺高兴，一家人乐呵呵的迎接儿子儿媳和孙子。
只是赵家儿女多，也没分家，都挤在一起，住在一起时间短倒也罢了，天长日久的，总会有些摩擦和矛盾。
赵青雨领着媳妇孩子回城了，蒋梦依和柳慎宏早就回城工作，吴雅茹抛下丈夫和孩子跑了。
其他那些下乡的青年，有门路的也都想办法回城，没门路的就只能等着。
有一些参加过高考没考上的，咬牙继续复习，打算再考一次，要是能考上大学，就可以离开乡下了。
迫切想要跳出农门的，又何止是这些人？公社里也有好多人，都看着曲家眼红，也想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而那些脑子活的，已经琢磨出点儿不一样来，或是找风玉打听，或是找到了嘉晟嘉祥请教。
然后，有人就知道了，原来嘉晟嘉祥能考那么好，是因为他们手里，有一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那可是高考的利器，嘉晟嘉祥还有风玉，都是看了那套书复习，才会有这么好的成绩。
于是不少人都来曲家，打算借那套书。
嘉晟嘉祥已经考完试，复习丛书也就没什么大用处了，于是就把剩下那套书借了出去。
可这又惹了麻烦，有的人来晚了，没借着，难免就不乐意，或是求着巧莲帮忙，再弄一套。
巧莲上哪儿去给他们弄？这些人跟她不沾亲不带故的，凭啥她要出力？
于是就拒绝了，只说现在外地大城市书店都有，让他们自己买去，好不容易，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
有的人借不着书，出门去买又舍不得，难免就心里埋怨曲家。
觉得巧莲就是故意看旁人笑话，就是怕别人也考上大学，显不出曲家的孩子能耐了。
反正人嘴两张皮，说啥的都有。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答应去上班
外头别人说什么，巧莲懒得在意。
人就是这样，恨人有笑人无，曲家出来五个大学生，谁看着不眼热啊？
除了那些真心跟曲家相处好的，其余人哪个不是背地里羡慕嫉妒？
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她也不能堵上旁人的嘴。
反正只要他家儿女都出息了，只要他们家日子越过越兴旺就行了，别人，她才懒得搭理呢。
嘉晟嘉祥考上了首都的大学，这在抚松历年来也是从没有过的，而且还是出自一家，县里也挺重视。
林县长通过曲维扬，专门请了嘉晟嘉祥去县里，给一中高二的学生们讲课，给这些孩子们做动员，鼓励孩子们好好学习考试。
“媳妇，今天赵院长又找我了，问我你啥时候能去上班。
他说咱家老四老五已经都考上大学了，反正家里就剩咱俩，你在家闲着也无聊，不如去医院上班吧。”
这天下午，曲维扬和俩儿子一起回家来，进门曲维扬就说道。
巧莲正做饭呢，一听这话，停下了手里的活。
“说实话，我觉得在家呆着挺好，我还真有点儿懒的上班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惰性滋生，就勤快不起来了。
巧莲这一年多不上班，在家侍弄菜园子，照顾老四老五起居，洗衣服做饭的，虽然都是些琐碎的活，却觉得日子也挺好。
现在说是让她上班，说实话她还真是有那么点儿打怵。
可是一想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有那么好的医术，要是就这么荒废了，实在可惜。
“嗯，这样吧，现在老四老五还在家，晴宝昕宝也在，我不好去上班。
年后吧，等年后老四老五去首都念书了，晴宝昕宝也回东岗，我就去县医院上班去。”
好吧，休假也差不多了，是该动弹动弹，不然她这手，怕是连手术刀怎么拿都忘了呢。
“行，那我就跟赵院长说一声，也省的他总问我。”
曲维扬其实不在乎巧莲上不上班，他现在的工资，养活俩人一点儿问题没有。
更不用说巧莲那边还有系统帮忙了，就算巧莲在家什么也不干，他们的日子一样过得很舒坦。
可是有一样，老四老五过了年就要去上学了，晴宝昕宝也得回东岗。
到时候曲维扬再去上班，家里就巧莲一个人，太无聊了。
所以要是能有个上班的地方，哪怕去跟人家说说话，也比一个人在家强啊。
为了这个，曲维扬才支持巧莲去上班，正好，他们两口子一起上班下班，也挺不错。
曲维扬第二天就回复了赵院长，可把赵院长高兴坏了，当即表示，医院随时欢迎巧莲去上班。
俩儿子顺利考上大学，现在就等着开学上课了，巧莲得空的时候，就给儿子们做衣裳被褥。
孩子们要去首都念书，那是什么地方啊？可不能让人家笑话他们是农村出来的。
不说是穿的用的最好，可也得差不多点儿啊，最起码看得过去吧？
被褥全都做了新的，松软的棉花絮好新被子，松软保暖。
也不知道首都的学校有没有供暖，即便是有供暖，睡床也凉，学校肯定不让用电褥子。
所以巧莲又给俩儿子做了羽绒褥子，这东西隔潮又隔凉，铺在褥子底下就行，越睡越暖和。
通知书上写着是二月二十号左右报道，那个时候首都应该不算特别冷了，但春装还够呛，外头要来一件大衣。
巧莲少不得要给俩儿子一人做一件呢子大衣，再织两件毛衣，另外做两套春装，两套夏装，几件白衬衫。
再加上家里旧衣服里头挑几件还能说的过去的，一起带走，总要有换洗的衣裳啊。
曲家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出门都打扮的干净利落，这是对自己也是对别人的尊重。
巧莲要照看晴宝昕宝，还要忙活儿子上学的准备，这一天天的还真是不得闲。
一晃眼，七八年的春节就这么来了。
腊月二十八，嘉康美琳从东岗回来，腊月二十九也就是除夕，婆媳俩忙活着做饭做菜，预备团圆饭。
好在之前办酒席剩下了不少肉，都在外头冻着，这个年倒是什么都不缺，团圆饭丰盛的很。
“来来，又是一年，孩子们又大了一岁。今年咱们家也算是喜事连连，嘉晟嘉祥佳莹，都考上了大学。
出去打听打听，别说是在咱抚松了，就算是在省里，一家子同时出来三个大学生，那也是很少见的。
就为了这个，咱也得好好庆贺一下，来，都端起杯，咱喝一口。”
曲维扬今年特别高兴，跟巧莲商议了之后，拿出一瓶酒来，领着三个儿子多少喝几口高兴高兴。
“妈，这酒啊，我们应该敬您，没有您，就没有我们兄弟的今天。
要不是您大老远跑去省城给我们淘澄复习资料，我俩根本考不上。
还有，要不是老妈点醒我，让我安心考试，我还不知道啥样儿呢。”嘉晟端起杯子来，敬巧莲。
“对，对，媳妇，这酒你是该喝，我也该敬你才是，咱家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啊。
来，我给你倒一点儿，多少抿一口也是那么回事儿。”曲维扬高兴，于是就给巧莲也倒了一小杯。
何止是曲维扬高兴啊，巧莲也高兴，看着俩儿子这么出息，她之前的辛苦没有白费，谁也比不上巧莲心里那个美啊。
于是也不在乎什么酒不酒了，真的端起来跟众人碰了下，然后大家一起抿了口。
“来，媳妇，吃菜，吃菜。”曲维扬怕巧莲辣着，赶紧让巧莲吃口菜压一压。
巧莲其实有些酒量，就是一般时候不喝而已，今天高兴嘛，多少喝几口也没啥。
“一家人过日子，没什么功劳不功劳的，你们是我的儿女，我为你们打算那也是应该应分。
现在好了，老四老五和老闺女都考上了大学，锦绣的前程就在眼前，妈也是替你们高兴。”
“正好你们兄弟三个都在，妈有几句话呢，也就不管什么时候了，先嘱咐嘱咐你们。
尤其是老四老五，你俩年纪小，马上又要出去念书了，记着妈说的话。
你们几个赶的年月不好，耽误了好几年，到了学校里呢，要一心学习，好好学习，把你们耽误的时间给抢回来。
大学里新鲜事物多，诱惑也多，妈希望你们能沉得下心来，安心的学习，不要掺和其他事情。
先把本事学到了，等你们有能力的时候，什么爱情婚姻，自然就来了。”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借机提醒
“有些话呢，本来不该在今天说。
不过你们都忙，年后老大就该回去上班了，老四老五也该去首都，我就唠叨几句。
往后呢，在女人这方面，你们都注意点儿。
以前我没往这上头想，可经过吴家的事之后，还真是给我敲了警钟。”
“老大，你是参场的场长了，在参场干的挺红火，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
虽然你跟琳子你俩感情不错，可也难保不会有那些小人，惦记上你。
所以往后办事一定要当心，这瓜田李下的麻烦可千万别招惹。
琳子为了跟你在一起，舍弃了回城的机会，你可不能对不起人家。”
要说巧莲当婆婆，那是绝对合格，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向着媳妇说话。
她从来不会觉得自家儿子有能耐有本事，什么样的媳妇都能找得到，这是不对的。
嘉康现在虽说是个参场的场长，可说起来，曲家跟徐家相比还是有差距。
美琳的爸爸是省城汽车厂的厂长，美琳大哥现在也在组织上，好像比嘉俊还高俩级别呢，美琳的二哥现在是省城附近一个县的县长了。
说实话，曲家就算是到今天这个程度，跟徐家还是有差别。
美琳放着省城的好日子不要，依旧跟着嘉康，图的就是跟嘉康这些年的感情。
可要是嘉康做了什么对不住美琳的事情，哪怕是掉进别人的坑里，被陷害的，以美琳那个性子，怕是也很难接受，好好的一个家恐怕就要散了。
美琳这孩子不错，有长嫂的风范，对家里小叔子小姑子都挺关心。
巧莲对美琳十分满意，可不希望大儿子夫妻有什么不愉快。
镜子一旦碎了，就算是能够再拼起来，中间也有难看的裂痕，无法修复。
“咱家有今天不容易，你跟美琳能走到现在也不容易，可千千万万要珍惜。”巧莲看着嘉康，郑重叮嘱。
“妈，不至于吧？你儿子都结婚了，有儿有女呢，哪还有人能看得上我啊？”
嘉康没想到老妈能说这些，当即就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他过了年就三十三了，又不是年轻小伙儿，哪个女人眼睛不好使了，还找他啊？
巧莲瞪了儿子一眼，“男人四十一枝花，你才三十几，还年轻着呢。
像你这个年纪，比那些小年轻儿的成熟稳重，又事业有成小有身份，最是吸引人的时候。
你就敢说，遇不上那别有用心的女人？傻儿子，长点儿心眼儿吧。”
巧莲觉得，嘉康别的事情上都很好，就是在这方面缺心眼儿。
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开窍儿了，就把美琳给追到了手。
这些年嘉康对其他女人依旧是不假辞色，不解风情的很。
可就怕遇上那有心人，耍什么手段，嘉康这缺心眼儿的，万一就被人算计了呢？
“我觉得咱妈说的对，就你一天傻呵呵的感觉不出来，咱参场不少女的一看见你就眼睛放光呢。”
那头，美琳叹了口气。这也就是婆婆今天提起来了，她正好接个话茬儿，也算给嘉康提个醒儿。
其实美琳真看出来了，参场也好，东岗生产队也罢，真有些女人对嘉康特别热情，动不动就往嘉康跟前儿凑。
幸好嘉康是个木头，对这些事情不太在意，平时都离那些女人远远地，所以美琳也不好多说。
嘉康的态度在那儿摆着呢，她要是再说点儿啥，嘉康该说她疑神疑鬼了。
“你看，我就说吧。
琳子，这事儿呢，你也不用担心，咱嘉康就是个木头。
他当初一直不开窍，没把我急死，幸好这是遇见你开窍了，这才说了个媳妇回来，不然啊，我都担心他打光棍儿呢。
我今天说呢，就是给你俩都提个醒儿，往后你也帮他留心点儿，可别让哪个不要脸的给沾上了。”
巧莲拍拍美琳的手，笑着安慰美琳。
美琳对婆婆，那是从心里敬重和感激，这要是别家的婆婆，才不会当着大家伙儿的面说这些呢。
她儿子招女人喜欢，那是她儿子有本事，男人在外头有女人了，那是媳妇没能耐笼络住男人。
大多数的婆婆，都是这么说。
“妈，谢谢您，我都这么大岁数了，难为您还得为我操心。
这事儿我往后肯定注意，我跟美琳能在一起不容易，我们都会珍惜。”
嘉康并没有反感老妈说的话，他知道，老妈这是为了他们好。
以前他也没留心这些，不过从这往后，可真是要当心了。
这不是小事儿，一个闹不好工作丢了，家也毁了，那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巧莲摆摆手，“一家人不说什么谢不谢的，妈也就是想起来了，提醒你们一下。
老四老五，你们也得当心，你俩岁数小，这个处对象上头，自己有点儿分寸，心里都有点儿数。
最起码有喜欢的女孩了，先跟妈说一声。
妈这么大岁数了，别的本事没有，帮你们把把关掌掌眼，一般还不至于看错了。”
孩子多了就这样，哪个都得操心，没长大的时候担心孩子吃穿学习，长大了就操心这处对象成家。
就算成了家，也是不放心，成天惦记着。
好在曲家的这几个孩子都听话，一般巧莲说什么，他们都能听得进去。
这要是换成那叛逆的，就是不听话，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呢。
嘉晟经过吴家这一回事情之后，也是长了不少心眼儿，听见老妈这话，忙点头。
“妈，这事儿我以后肯定注意，我要是处对象之前，一定跟妈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嘉晟现在就有点儿这个心理了。
人心险恶，连处个对象背后都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他往后可一定要小心才是。
那边嘉祥也点头，“嗯，四哥说得对，妈你放心，这事儿我们肯定都听您的话，绝对不胡闹。”
老妈眼光好，多听听建议准备错儿，二十来年的经验告诉他，听老妈话，少走弯路，不犯错误。
“好了好了，你妈也就是这么一说，就是担心你们年轻，不知人心险恶。
来来，今天是过年，不说这些了，咱吃菜，吃菜。
这么多好吃的呢，你妈和琳子费了不少工夫做出来的，咱别都光说话啊，快吃菜。”
那头，曲维扬觉得这话题有点儿扯远了，忙笑呵呵的招呼大家伙吃菜。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离家上学
吃过了团圆饭和除夕夜的饺子，新的一年就算正式来到了。
今年之后晴宝和昕宝在家过年，曲维扬夫妻给俩孩子包了大大的红包。
俩娃都大了，知道钱是干嘛用的，一看那些钱，高兴的又蹦又跳，“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嘉康和美琳也看见了，那红包里装了四张五块的，就等于一个孩子给了二十块钱。
俩孩子四十块钱，等于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就这么给俩孩子，老爸老妈可真舍得。
“爸、妈，他们还小呢，咋能给他们这么多钱啊？
不行，太多了，您给他们一块两块的就行。”美琳一看有点儿着急，这也给太多了啊。
现在就公公一个人上班，婆婆不挣钱，小叔子小姑子这还要上大学。
就算学校里给补贴，可家里多少也得给些钱零用吧？全都指着公公一个人的工资，家里能打算开么？
他们以前倒是往回拿钱，可婆婆每次都张办法再给他们还回去，而且还给的更多。
闹的美琳不好意思了，这两年干脆就往家里送东西，不给钱了，免得婆婆总想方设法的贴补他们。
当然，这样也没防住，每次他们回去，都是大包小裹的带。
婆婆会弄老多吃的用的给他们，反正哪次回来都不亏本，还能赚着。
美琳也是担心，怕老两口手里的钱不够用。
“妈，家里就我爸一个人挣工资，还有这么多花钱的地方。
老四老五都没结婚说媳妇呢，家里总得攒点儿钱。
您可别给他们这么多钱，小屁孩不知道挣钱难，到时候拿出去胡乱花了。”美琳说着，就要让孩子们把钱还给巧莲。
巧莲赶忙拦着，“你看看你，我给孩子的，一年不就这一回么？
那些都离着远也不回来，就他们俩年年寒假都回来陪着我，有孩子在跟前儿，我是真高兴。
别管钱多钱少，就是哄孩子高兴，咱家孩子都懂事，我相信他们，会管好自己的钱。
你就放心吧，家里不缺钱用，我等着年后就去上班了，到时候我和你爸都挣钱。
你们一个个也都不用花家里的钱了，亏不着我们。”
“好了，这是我们老两口的心意，就这些，多了没有，你让孩子们拿着就是，让他们自己学着管理。
打小就得让他们有钱的概念，知道怎么花钱怎么挣钱。
你不给他们钱，他们连钱能干什么都不知道，往后你还能指望他们懂怎么过日子么？”
巧莲笑着扯住了美琳，不许她管孩子们要回来钱。
自家婆婆是什么脾气，美琳再清楚不过，既然婆婆这么说，她要是还坚持把钱还回来，婆婆肯定不乐意。
“妈，那就今年这一回啊，明年可不能这么给他们钱了，太多。”
这年月的二十块钱，真的不少。一个孩子手里有二十块钱，搁以前谁敢想啊？
可既然婆婆说了，美琳也不好意思把孩子的钱收起来，那就只能让他们自己拿着了。
那边，巧莲不接美琳的话，反倒是跟晴宝和昕宝说话去了。
“钱呢，你们自己拿着，但是怎么花，要琢磨琢磨。
等下我给你俩一人一个小本子，你们每花一次钱，就在上头记上，等着下回来奶奶家，我可是要查账的。
我得看看，你俩都拿这个钱干什么了，有没有胡乱花钱，懂么？”
巧莲这是想慢慢引导孩子们学会记账，学会有效的管理自己的钱，为将来打基础。
俩孩子向来都听话，当即点头，“好，奶奶，我们肯定都记账。”
晴宝可干脆的答应道，那边昕宝也跟着点头。
俩孩子在家住了一个多月，吃的好，又长胖了，圆乎乎的小脸，特别可爱。
“好了，时候不早，咱都谁家吧，明天早上还有人过来拜年呢，起来太晚也不好看。”
巧莲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已经十二点多了，于是就说让大家都去休息。
晴宝昕宝想当然还是跟曲维扬夫妻睡，其他人各自安排，反正曲家房子大，这么几个人，很容易就安排开了。
众人熬了半晚上，躺下自然睡的香，早晨睡到了快七点。
初一这天曲家没断了来人，亲朋好友，曲维扬的同事，都来坐坐拜年，这家里来来往往的可热闹了。
初二也没闲着，到了初三，一家人回大营陈家去看望老太太。
陈家老太太今年八十一了，满头银发，一脸慈祥的笑容。
这些年巧莲没断了给老太太调理身体，加上老太太心态挺好，家里一切事情都不管，每天就笑呵呵的也不说话。
老太太没啥心思不犯愁，能吃能喝能睡，再有专门的人给调理身体，当然不会差。
见老太太依旧身体硬朗，大家伙也都挺高兴，不管什么时候，有娘在才有家，要是娘不在了，他们这些人回来也没意思。
“看咱娘这状态，十年八年一点儿事儿没有，我看啊，咱娘能看到第五代人。”巧云姐妹几个聚在一起小声嘀咕。
陈家长孙永成，今年都二十了，这就是在念书要考学，不然的话，离着结婚生孩子还有几年？那可不是能看着第五代人怎么？
“那才好呢，我巴不得咱娘能活到一百岁，咱这每年还能回来团聚团聚，多好啊？”
巧莲也觉得，老太太这状态很不错，十年八年都是少的，保不齐真能到百岁呢，那可真是长寿了。
初三大家伙在陈家好一番热闹，到了晚间才回家，初四初五又在家请了亲朋好友团聚。
到了初六，曲维扬回县里上班，嘉康两口子领着孩子也坐车回东岗了。
嘉晟嘉祥是二月二十号也就是正月十四前后报道，巧莲跟他们商议了，早去几天。
到了那边去看看嘉和婉瑛两口子还有佳莹，顺道也给他们带些家里的东西过去。
从大营到首都，顺利的话两天多就到，所以正月初九，嘉晟嘉祥两个收拾好了衣裳行李各种东西，然后坐着火车出发，直奔首都。
俩孩子都大了，出门也没啥不放心的，所以曲维扬和巧莲都没去送，只说是让他们到了地方往回发电报。
另外，也通知了嘉和那边，让嘉和到时候去车站接一下。
果然，正月十二下午，曲维扬接到了首都来的电报，说是俩人平安到了首都，一切都很好，让家里不用担心。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万珍回来了
俩儿子这一出去念书，家里可就真的只剩下曲维扬两口子了。
巧莲在家呆的腻歪，索性过了正月十五，就去县医院上班。
县医院去年扩建，各个科室都扩大，医务人员紧缺。
巧莲一去，就是外科主任，跟雪梅玉芬等人，又在一个单位上班了。
巧莲医术精湛，别看她休息了一年多，回到医院后很快就能上手，出门诊、给病人做手术、负责病人的全程治疗等等，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一些人听说巧莲来县医院上班，还是外科主任，更有专门点名让巧莲做手术的，所以巧莲还真是不轻松，每天都挺忙。
当然，忙也有忙的快乐。
尤其是现在不当院长了，不用成天去开那些没意义的会，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医治患者中，巧莲觉得还真不错。
反正她工作的满有劲头，值班熬夜也不觉得累，每天都挺开心的。
两口子都在县里上班，却住在石嘴子，每天骑车子来回，其实真的不太方便。
每天光来回骑车子就两个多钟头，这要是赶上天气不好，下雨下雪之类，更不方便了。
可曲维扬那边新单位才一年多，巧莲刚到医院上班，公房轮不到他们。
俩人最终商议了一下，决定在县里找个房子先住着，等着允许房子买卖了，他们就想办法买个差不多的。
俩人在县里租房子住，家里头也不能扔了，平常日子拜托赵家给烧点儿火，周末要是能赶上巧莲休息，俩人就回去一趟看看。
一转眼春暖花开，处处春意盎然，巧莲正好赶上周末休息，就跟曲维扬一起回大营，去看一看老太太。
结果一进陈家院子，就听见屋里好像不少人说话，“大嫂，家里有客人啊？”巧莲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
王氏一听见动静，从东屋探头往外看，见是巧莲两口子，当即就笑起来。
“是万珍回来了，这不是过来看看咱娘么？
大家伙也有些日子没见面了，都想得慌，凑在一块儿，问问万珍在省城咋样儿。”
“二妹妹这是休息啊？你这一去县里上班，可倒是挺忙，难得能看见你一回呢。
走，进屋，咱娘挺好的，啥毛病都没有。”王氏如今也快六十的人了，这些年改变很大。
这要不是亲眼看着，谁能想到当初那个好吃懒做就知道耍小心眼儿的王氏，能变成如今这一脸和气的模样？
“嗯，难得赶上周末休息，就回来看看咱娘。”巧莲迈步进东屋，一看屋里坐了不少人呢。
万珍万玲、万福万祺、林红秋萍，还有刘氏和陈民安，大家都在屋里说话呢。
见到巧莲和曲维扬进来，年轻的赶紧都站起来打招呼，巧莲朝着众人笑笑，把手里的吃食放在了老太太跟前儿。
“娘，这是给您带了点儿吃的，家里快春耕要忙了，要是饭菜不及时，您自己垫一口。”
大营公社虽然选了新的书记，可就像巧莲预料的那样，人心已经散了，很难再拢到一处。
加上去年公社大田种植结构改变，几个作坊都没有原料，所以尽管是换了书记，作坊依旧没能开成。
没有了作坊，就没有进项儿，大家伙就指望着种地了。
好歹今年说是允许种小片荒，陈民生兄弟俩已经打算好了，今年多捡点儿小片荒，多种粮食，不然指着啥过日子？
这么一来，家里肯定忙，难免就有饭菜不及时的时候。
巧莲给老太太送些吃的来，真要是饿了，随便垫一口也能过得去。
老太太还是不说话，只朝着巧莲含笑点头。
巧莲也习惯了，不觉得什么，跟老太太絮叨两句之后，扭头去跟万珍说话。
“万珍啊，在省城咋样儿？赵家人对你好不好？青雨回去念书，你们娘三个的日子能过下去不？”
说起来，巧莲倒是也挺惦记万珍的。
娘家就这么几个侄儿侄女，如今别人过的都挺安稳，日子也不错，唯独万珍，跟着赵青雨回了省城。
有时候巧莲就寻思，赵青雨这念了大学，往后跟万珍，能不能过到一块儿去？
万珍现在还是农村户口呢，在省城又没个工作，一家四口怎么过日子？
时间短还能凑付着住在赵家，可这要是天长日久，赵家那边不得厌烦啊？
毕竟万珍没工作，赵青雨上大学也没工资，就那点儿补贴，够干啥的？
所以一见到万珍，巧莲就赶紧打听，万珍在省城过得好不好。
“二姑，在省城吧，也说不上好不好，青雨爹妈倒是不错，对我对俩孩子特别照顾。
可青雨兄弟姐妹不少，一家子人就挤在那么个小院里，事情不少。
我跟青雨刚回去的时候还行，大家伙都不说什么，这住的时间长了，妯娌间总有些不太和睦。”万珍叹了口气。
“我跟青雨这些年都是单独过，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所以就商议着找了房子搬出去。
好歹这些年我俩攒了点儿家底儿，再加上临走之前，我爸我妈和哥哥嫂子，还有大伯、大姑、二姑都塞给了我一些钱，再加上青雨的补贴，将就两年倒是也没问题。
不过我觉得这样不是长远的事儿，所以想着自己干点儿啥。”
“二姑，我这刚回来，本来就是打算想去找你的，想让二姑指点指点我，看我在省里干点儿啥能行？
我寻思着整个小摊儿，就像二姑那三轮车差不多，早起搁家里做点儿吃的，走街串巷吆喝着卖个早点啥的。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行？”
当初万珍跟赵青雨结婚的时候，巧莲就提醒过万珍，让她学点儿本事。
万珍读书不行，倒是做饭上头挺有点儿长处，她在省城住了这些时候，多少也看出些门道来。
如今虽说是上头喊着不让搞小买卖，可是偷摸干的人不少，那些省城附近农村的，哪个不偷摸的上城里卖点儿东西啊？
万珍脑子活泛，就想起了这个卖早餐的主意。
这次回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问一问巧莲的意见，要是巧莲说行，万珍就回去试一试。
这些年来，万珍最佩服的就是巧莲，也信巧莲的话，别人说啥万珍都不听，她就听巧莲的。
巧莲一听万珍这话，当即就笑了起来，看吧，就说不能忽视了任何人。
这个万珍在大营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本事来，没想到去了省城才几个月，脑子倒活泛了不少。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万珍有脑子
“万珍，按说呢，你这个想法不错，城里人口多，总有那早晨不想自己做饭的，随便买点儿吃。
只要你做的东西好吃，价钱还算实惠，其实生意不会差了。
不过呢，现在这政策可是没下来，这个还属于投机倒把。
你这要是让人逮着了吧，会有麻烦。”巧莲琢磨了一下说道。
既然侄女信得过她，那她该说就得说，把利害关系都给分析了，至于万珍能不能干，全看万珍自己了。
“你要是听我的呢，稍微晚一阵子也行，我估计啊，往后政策会放宽。
现在就能看出来不太一样了，估计顶多再一年，会允许老百姓干点儿啥。”
就像万珍说的，如今就有不少人，偷偷摸摸的在做点儿小买卖了，就是得躲着，不敢工商的人抓着，抓着就是麻烦。
但是局面不会一直这样，随着进城做买卖的人越来越多，随着各地下乡的青年陆续返城，城里闲杂人等会越来越多。
不论是为了治安也好，为了经济发展也好，上头肯定要把政策放宽，到时候干点儿小买卖就能允许了。
当然，小摊小贩还是要受管制，但是比以前不让干，会好很多。
巧莲的建议，是让万珍先等一等，别急，等着政策下来了，好歹不用东躲西藏。
不然这一天挣点儿钱，还得提心吊胆的。
万珍听了巧莲的话，若有所思，最后摇摇头，“二姑，我觉得现在就得干。
这事儿我既然能想得到，别人就也能想到，要是晚了，别人干了，还有我啥事儿？
我早晨五点来钟就出去转悠，到六点半七点我就回家，那时候都没上班呢，应该没事儿。”
城里过日子哪都要花钱，虽然万珍手里还有些钱用，可也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
她还是想干点儿啥，最起码挣个家里的吃喝出来，日子不是也宽松么？不然大人能省吃俭用，孩子呢？
巧莲叹口气，不得不说，万珍这话有道理，不管什么买卖，第一个干的人肯定挣钱，等大家伙都一窝蜂跟上来，那就不挣钱了。
“嗯，你这话也在理，那你打算都弄点儿啥早餐啊？”
这年月想做个早餐卖也不容易，第一个就是粮食没地方淘换，全都指着供应呢。没有米粮，咋做吃的啊？
“二姑，别的暂时恐怕不行，我寻思着弄点儿大碴子小豆腐，简单还便宜。
这粗粮好整，我在省里转悠过了，不少人周围农村的，都来城里卖粮，能淘澄着，要是以后能买着别的，我再添其他样数。”
万珍很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就是需要有个人给她肯定和鼓励。
“嗯，行，我看这个可以，反正这两样儿也不需要太多家什。
你都不用什么三轮车，就一辆自行车，两头挂两个水桶就行。
要是你一早起能两桶都卖了，咋地也能挣出来自家吃喝。行。”
巧莲听了万珍的话，点点头，这个很容易，不需要另外添置锅灶，就自家的锅，每天早点儿起来做就行了。
顶多也就是小豆腐需要个磨，城里要是没有电磨，整个小石磨也不打紧。
毕竟馇小豆腐不用太多，泡两碗豆子就足够一早起卖的了，就算用石磨推，也费不了多大工夫。
“反正就是得小心注意，千万留神，可别让人抓着了。”巧莲没忘了嘱咐万珍，多注意这个。
“嗯，二姑放心吧，我晓得。”万珍笑笑点头。
她已经琢磨很久了，每天老早就起来转悠，也转悠了很长时间，早就看明白了，只要她小心点儿，不会有问题的。
这边姑侄俩说话，旁人都听傻了，“她二姑，这事儿能行么？
哎呀，万珍啊，我怎么听着就觉得悬呢？
要不然，让你二姑帮你想想辙，在省城里找个临时工干着，也比你这么胡闹腾强啊。”
刘氏觉得闺女这就是异想天开，这不是胡闹么？
如今抓的这么严，闺女还敢做什么小买卖，这要是让人抓着了，那可了不得啊。
“妈，临时工挣钱少，干活也不轻快，还没法照看孩子。
青雨在学校里，也就周末了才能回来，我再去上班，俩孩子咋办啊？
送回赵家？不行，赵家孩子太多了，我不放心。”
万珍在赵家没少受妯娌的气，俩儿子明里暗里的也吃了不少亏，她可不放心把儿子送到那边，所以她必须得干点儿能照看孩子的活。
万珍已经打定了主意，别人劝也是没用，后来大家也就不劝了。
年轻人嘛，总要撞了墙之后，才知道疼，那就让她去碰一回吧。
反正巧莲倒是挺支持万珍的，女人做了母亲之后，会爆发出不同于以往的能量，她相信万珍。
别人都劝不了万珍，于是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大家又聊了一会儿，时候不早于是各自散去。
曲维扬和巧莲中午就在陈家吃了午饭，下午返回石嘴子，收拾了家里之后，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骑车子返回了县里。
万珍在家没住几天，两天之后，带着从各家划拉的一些干菜，还有一些豆角豆、小豆、大白豆等东西，背了好大一个背囊，领着俩儿子，返回了省城去。
回到省城，万珍就按照自己想的，开始准备。
从附近农村还真是淘澄到了一台小石磨，第一天没敢做多，就泡了一碗黄豆。
第二天早晨用磨推了，混着剁碎的干菜叶子，煮出半桶小豆腐来。
另一个锅里熬出来半锅大碴子。除了留给俩儿子的早饭之外，其余的都盛进桶里。
她也没有自行车啊，索性就用个扁担挑着，不到五点半，就从家里出来，一边溜达一边喊。
还别说，真有人出来问。
一看大碴子粥煮的粘稠软烂，里头还放着豆子，香喷喷的，那边小豆腐汤汁奶白，一看就挺干净有食欲，当即就买了。
第一天，万珍挑出去的粥个小豆腐竟然一点儿都没剩，这下可是把万珍乐坏了。
于是第二天就做了一碗半豆子的，还是卖空了，第三天索性做了两碗黄豆的。
早起做饭出去卖，白天万珍就领着俩孩子，到城郊的地里去挖野菜。
这婆婆丁遍地都是，挖回去洗干净烫熟切碎，用来馇小豆腐再好不过。
就这样，万珍起早贪黑的忙活，从最开始的用扁担挑，到后来用三轮车推着。
从最初的只有大碴子小豆腐，到后头多了包子、锅烙、菜盒子，这个流动的小早点铺，还真是越来越好了。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永成要来住
七八年上半年，似乎并不太平，天灾接连不断。
五月二十四日到六月二日，大营、松江、兴隆、东岗、漫江、泉阳、北岗等地区连续降晚霜，成灾面积接近五万亩，给农业生产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六月十九到二十一号，松江、兴隆、新屯子、东岗、松江河等地区降冰雹，受灾面积一点七万亩，其中松江公社有一千三百亩地绝收。
接连的自然灾害，让百姓们都垂头丧气愁眉不展，大营公社也因此元气大伤，好多人都愁着，今年的日子怎么过。
同时，众人很怀念前几年的日子，那时候最起码各家各户都能有余粮，能吃饱饭，可今年这情况，大家都心里没底了。
六月二十六日，省里派了人下来视察，县里开会决定，全县开荒二十万亩，其中三个省属林业局十万亩。
上面下了命令开荒，各地方赶紧行动。
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开荒能种什么？就连土豆地瓜，都有些晚了，也顶多就是种菜。
百姓都是经过挨饿年头的，知道挨饿的滋味，哪怕是种菜，也都挺积极，好歹抢着种了些萝卜、胡萝卜、白菜等。
“维扬，你没问问嘉康那头咋样啊？我听说东岗那头受灾不轻。”
巧莲挺担心的，东岗那边离着长白山近，海拔也高，本来气温就低，作物长的不好，结果这又接连受灾，这秋天不得挨饿啊？
“你看你，又在这瞎操心了，嘉康是在参场，他们都是工人，吃供应的，跟社员能一样么？”
曲维扬一听巧莲这话，摇摇头，媳妇这是忙晕乎了吧？都忘了他们儿子不是老农民，人家是正经的工人呢。
“再说了，咱儿子把你的本事都学全了，还能让参场的人吃了亏？
他把废弃的参地利用的够彻底了，除了那栽天麻的种五味子的，其余的参地，头一年种黄豆，第二年种土豆。
那边的晚土豆还是你给淘换的种子呢，下晚霜那时候土豆还没出苗。
这一场雹子虽然影响些，估计损失不会太大，毕竟土豆是在土里长的，顶多减产一些而已。”
“至于黄豆嘛，估计会减产一些，可也不太要紧，那黄豆都是用来给人参追肥的，不是给人吃。
你就放心吧，他们有工资，吃供应粮，再有咱儿子这么谋划着，肯定饿不着。”
曲维扬一边说着，一边帮巧莲把饭菜做好了收拾上来。
巧莲叹口气，虽然她心里也明白这些，可就是忍不住担心。
没办法，儿子不管多大，在她眼里也都是孩子。
其他几个都算是脱离了农业口，就是这个嘉康，虽说是领着工资吃着供应粮，实际上干的还是老农民的活，她能不惦记着么？
“唉，今年这年头是真不咋好，种地的，又要吃苦了。”
巧莲叹口气，给曲维扬盛了饭，两口子坐下来吃饭。
“幸亏咱这一家现在算是都离了农业口，要是还在生产队里，指着挣工分，就这两场灾，怕是要影响不少呢。
也不知道大营受灾严重不，得空还得回去看看，咱娘咱哥他们毕竟还在那边，要是日子不好过，少不得还得搭把手帮一帮。”
巧莲到了县里挺忙，医生的工作就是这样，忙起来没白天没黑夜的。
最近都是曲维扬周末回石嘴子，巧莲有些时候没回去了。
“对了，你一说咱大哥，我想起件事儿来，那个永成不是要高考么？
万福今天给我打电话来着，说是想让永成在咱家住几天考试。”曲维扬忽然想起这件事来，赶忙跟巧莲说一声。
万福家的老大永成之前一直在一中念书，住在学校宿舍里。
这不是快高考了么？这些学生基本都放假回家，宿舍要腾出来给下一届的学生了。
七月七、八、九三天要高考，加上提前来看考场，咋地也的找个地方住三天。
今年高考的报考人数依旧不少，有应届的毕业生，有去年没考上的那些人，好多人这时候都来县里投亲靠友，或者定了招待所。
永成要考试，肯定不能骑着车子来回跑，所以万福就给曲维扬打电话，说是想让永成来曲家住。
风林、风华他们也都在县里，按说这亲戚关系也不远，永成住在谁家都行。
不过风林风华家都有孩子，住的地方也没多大，永成住过去一个是挤，另一个是闹腾，没办法安心看书。
所以万福才琢磨了，让永成住到曲家来。
“等会儿吃完饭，你就把西屋收拾收拾，给永成找一套被褥出来吧。
咱家人少就咱两口子，也没有小孩子闹腾着，比较适合永成住。
孩子一辈子的大事儿，咱能帮一定得帮，对吧？”这事儿不用跟巧莲商议，曲维扬当时就答应了万福。
“是啊，这关系永成的前途和一辈子的命运呢，又不是啥大事儿，咱当然得帮。
永成这孩子打小身体弱，你说他要是在农业口能干啥？种地那些活，他干着不行。
这要是能考上个大学，以后有个工作，最起码轻松点儿。”
曲维扬作为姑爷爷都同意了，巧莲这姑奶奶还能反对？当然得尽心尽力帮忙啊。
“成，那我等会儿就收拾，今天这都四号了吧？七号考试，我约莫六号永成就能来。
那我明天跟医院说说，这几天就别给我安排晚班和值班了。
我早点儿下班回来，用心给孩子做点儿吃的，照顾他好好考试。”巧莲对晚辈都很照顾，尤其是对这个永成。
或许是永成小时候总跟嘉晟嘉祥一起玩的缘故，巧莲对他格外喜欢，有什么吃的用的，都会想着永成。
如今永成要参加高考了，巧莲作为永成的姑奶奶，当然得好好照看。
于是两口子吃了晚饭之后，巧莲赶紧就去把西屋收拾出来。
他们租的这个房子也是两间半的大小，东屋炕大一点儿，西屋是张床。
平时两口子都住东屋，西屋就当成杂物间来用。既然永成要来住，那肯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两口子忙了一个多钟头，把屋子里收拾干净整齐，然后巧莲又把床上收拾了，搬出来一套拆洗过的被褥铺上。
“嗯，就这样儿吧，差不多了，反正就是住三天。”
收拾完之后，巧莲看了看还算满意，两口子这才休息睡觉去了。
第一千零六十章 永成高考
七月六号上午，万福、林红用生产队的车，送永成来县里，巧莲请了假，回家安顿永成住下。
“你看你们两口子，永成到我这来，还用带这些吃的做什么？
这样，你们就把菜留下来就行了，其他粮食和鸡、鱼的都带回去，我这不缺肉，就缺吃的青菜。
一个礼拜你二姑夫才回去一趟，拿点儿青菜过来，也不太够吃。”
巧莲看着万福拎来的不少东西，忙摆手，家里什么都不缺，她还能要晚辈儿的东西么？
“二姑，这多不好啊？永成住在你这已经够给您添麻烦了。
这大小伙子一顿吃不少饭呢，咋地也得带些吃的来啊，你和我二姑夫都吃供应，也没多少余头。”
林红自然不肯，非得要把东西留下。
“你看你，跟我还客气干啥？
我和你二姑夫如今都岁数大了，饭量没以前大，供应完全够吃的，真不用你们费这些心思。
今年家里的日子不太好过，我猜你们手头也紧。
这鸡和鱼不行就拿去卖了，换点儿钱和粮食，再不然就拿回去做了，给你奶还有家里几个小的吃。
永成在我这你们就放心吧，不会缺了他吃喝，我已经跟医院说好了，这几天不安排夜班。
我早点儿下班，好好做饭伺候永成，让他安心考试。”
大营这两年被搅合的不轻，挣钱的买卖全都停了，冬天也不分红。
再加上今年接连受灾，大家伙的日子肯定是不太好过。
巧莲哪还能要侄儿家的东西啊？不管林红怎么说，她都不肯要。
最后没办法，林红和万福就只能留下蔬菜，其余的又重新放到车上去。
永成下午要去提前熟悉考场，中午巧莲领着万福和林红找了个饭馆吃饭。
吃过中午饭，林红和万福又赶着车回去，下午巧莲陪着永成去了考场。
熟悉完考场之后，巧莲也没回医院，直接领着永成回家去，让永成看书复习，她做饭。
今年高考又恢复了正常时间，七月七、八、九三天。
这时候天气特别热，考场里虽然开着窗户，那也闷热难受，而且这时候也没有风扇没有空调。
考生在考场里本来就紧张，再加上闷热，很容易就中暑晕倒。
所以巧莲就给永成预备了一些材料，煮点儿清凉解暑的花草茶，另外给他预备上仁丹。
万一考试的过程中不舒服，赶紧含两粒总能有点儿作用。
有巧莲细心准备的这些东西，加上每天都精心做了荤素搭配营养全面的饭菜，永成本身心态也不错，所以三天考试很顺利的就这么过去。
考完试，永成回家耐心等着成绩出来，巧莲夫妻也恢复了正常生活。
到了七月末，成绩果然出来了，一中门前挂个大黑板，上头写着成绩。
曲维扬特意去看了下，回来特别高兴，“媳妇，高考的成绩出来了，永成考的不错，四百三十几分呢。
哎呀，这成绩可真不错，不比嘉康他们那时候差。
就是不知道永成报了什么学校，这要是省里的学校，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巧莲一听这个成绩，也高兴极了，老陈家到这一辈儿，看起来有振兴的希望啊。永成这个陈家长孙，还真是带了个好头呢。
“哎呀，也不知道家里得没得消息，维扬，我看时候还早，不如咱俩今天回去一趟吧，把好消息告诉家里头。”
今年省里没有把成绩刊登在报纸上，只是一中门前黑板上写了成绩，估计附近公社都好不知道消息呢。
永成考的这么好，当然要早点儿告诉陈家，让大家伙都跟着高兴高兴才是。
“行啊，今天你下班早，咱俩赶紧骑车子往回走，不用一个钟头就到了。”
曲维扬笑笑，他太知道媳妇这个急脾气了，尤其是这么大的好消息，那还不得赶紧去给陈家报信啊？
于是，夫妻俩就这么骑着车子往回走，到了大营还不到六点呢。
二人直奔陈家，一进门巧莲就大声说道，“大哥、大嫂、万福、林红，咱永成的高考成绩出来了，考的可好呢，四百多分。”
这时候陈家正收拾了碗筷打算吃饭呢，林红一听这话，直接从屋里跑了出来。
“二姑，是真的么？永成真考的那么好啊？”
林红有些意外，儿子在学校最后这几次测试，成绩都只能算中上，没想到高考成绩能这么好，真是太出乎意料了。
“你二姑夫亲自去看的，咱永成考了四宝三十六，这个分数很不错了，咱咱县里能排到前几呢。
对了，永成报了啥学校来着？”
巧莲一见林红那激动的样子，就想起来嘉晟嘉祥出成绩的时候，她不是也这么激动么？
天底下做母亲的心都是一样的，儿女出息了，比什么都值得高兴。
“姑奶奶，姑爷爷你们好，谢谢你们大老远的回来报信。
我今年报了咱省里的医科大，就是大表姑当初考的那个学校，我想学医，想跟姑奶奶一样，当个好医生。”
永成也从屋里出来了，看上去小伙子倒还算淡定，脸上挂着微笑，语气也很平缓的向巧莲解释道。
永成打小身体就不好，都是巧莲帮着给调理，所以永成很敬佩巧莲，一直就想跟着巧莲学医。
不过他学业没完成，巧莲让他专心念书，不肯现在收他。
所以这回报志愿，永成就狠狠心，报了个分数高点儿的医科大。
没想到这一次发挥很好，考了四百三十多分，医科大应该是没问题了。
“呦，那你这是要跟你大表姑他们成同行啊，好，好，男孩子学医不错，挺好的。”
巧莲还真是没想到永成能报医科大，这个学校在省里也是出名的分数高。
好在永成这一回考的不错，应该是没问题的。
“二妹妹，二妹夫，你看看这时候了还劳动你们俩跑回来一趟。
那啥，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快，赶紧进屋吧，进屋跟我们一起吃点儿。
今晚上不回县里了吧？就在家里住一晚，明早晨再回去。”
王氏和陈民生也从屋里出来了，刚才一直没能插上话，他俩又不懂什么分数什么志愿的，能说啥？
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挡赶紧开口，请曲维扬和巧莲进屋吃饭去。
“对，对，你看我光顾高兴去了，都忘了二姑和二姑夫大老远回来还没吃饭呢。
快，进屋，我再去炒俩菜。”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 暑假都回来
永成考了高分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营公社，其他那些参加高考的人，第二天都一窝蜂的上县里去看自己的成绩了。
当然，看到成绩的那一刻，有人欢呼雀跃，有人唉声叹气，有人放声痛哭，各种表现不一而足。
高考成绩出来，接着就该是等录取结果了，这又是一个煎熬人心的阶段。
好在今年曲家没人参加高考了，巧莲也不用再受煎熬，只一心上班就好。
当然，家里这么多孩子，就算没有高考的了，巧莲也还是惦记着在外面的孩子们。
“这都八月了，老四老五咋还没回来啊？是学校还没放假么？”
巧莲下了班做饭的时候，就跟曲维扬念叨。
“我这一天天的啊，就惦记他们了，按说首都这时候也该放假了啊，咋还不回来呢？
今年可真是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晴宝和昕宝刚一放暑假，就让六叔派人给接走了，我都没见着孩子们呢。”
“你啊，医院不忙么？你还有心思琢磨这些？孩子们都大了，哪还用这么操心啊？
他们该回来肯定就回来了，不回来，估计就是学校里有事儿呗，急啥？
晴宝昕宝在省城里也住了快二十天了，估计过几天就能回来，到时候让他们过来住几天，省的你总念叨。”
曲维扬听着巧莲唠叨就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媳妇是越来越能唠叨了。
当然，就他们俩人在家，这要是媳妇再不多说点儿话，那他俩这日子不就更没意思了么？
“医院怎么不忙啊？都快忙死我了，可再忙我也惦记孩子们啊。
一个个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哪个我能不惦记啊？”巧莲摇头叹气。
“以前一个个都在家吧，怕他们没出息，将来种一辈子地。
可是这一个个都考上大学出去了吧？我这心里又空荡荡的，成天惦记着。
唉，人老了就这样，巴不得成天看见儿孙们才好。
有时候我就挺羡慕咱娘，最起码儿孙在跟前儿，不用成天惦记。”
曲维扬一听巧莲这话就笑了，“你啊，还不到五十呢，就喊着自己老了。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老，跟我当初回来见到你的时候，没啥区别。”
在曲维扬眼里，巧莲一直是当初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多大改变。
“咳咳，虽然你说甜言蜜语啥的，我爱听，但是你这话太夸张了。
我都快五十了，孙子孙女都快十岁了呢，哪里还能跟以前一样啊？
老是肯定的，当初的模样，估计也就在照片上看看吧。”
没有人能够抗拒衰老，巧莲三十岁之后，也开始注重保养，用不少护肤品，可一样也挡不住胶原蛋白的流失。
当然，她一直上班，不用风吹日晒，再注重保养，的确看上去没有实际年龄那么老就是了。
可要说是不老，那就纯粹是睁眼说瞎话，糊弄人了。
“才不呢，在我眼里你就是以前那样子，一点儿都不老。”曲维扬很固执的坚持。
巧莲无语，只能摇头，这老家伙今天这是嘴上抹蜜了，说这么多好听的话来哄她呢。
巧莲刚要说话，忽然听见外头有人说话，“爸妈，我们回来了。”那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自家儿子。
“老曲，我没听错吧？咋听着像是嘉晟的动静？这小子回来了？”
巧莲和曲维扬赶紧从屋里出来，到院子一看，嘉晟跟万福俩人正好进门。
“老四，真是你回来了啊？老五呢？”巧莲一看，咋就老四一个人回来啊？赶紧问了一句。
“妈，老五回来了，不光老五，还有三哥三嫂和小妹，都回来了。
我三哥今年考了电影学院的研究生，我三嫂考了考了艺术学院的研究生。
俩人都考上了，就等九月开学报道，所以就跟我们一起回家了。”嘉晟笑呵呵的告诉爸妈这个好消息。
高考的确恢复了，可有一批人的年纪大了不再适合参加高考念大学。
所以国家出台的政策，这一批人可以直接报考研究生，不管之前是什么学历，只要分数够，就能读研究生。
嘉和、婉瑛都是工农兵大学生，起点比别人高，俩人自去年冬天以来，也都很认真的复习，今年就参加了考试，果然考上了。
“呀，这可是好消息啊，就是说，你三哥三嫂，他们秋天也要去上学了是么？
行，挺好的，不错。
不对，你们一起回来的，那他们呢？”
巧莲高兴了一会儿，忽然回过味来，都回来了咋就只看见嘉晟啊？那几个呢？
“妈，我们这么多人都回来，住县里能住开么？自然是都回石嘴子了啊。
我三嫂和佳莹在家收拾呢，我找了万福表哥，让他带我过来找你们，不然我哪能知道你们住在这儿啊？”
嘉晟笑笑，老妈估计是高兴傻了。
嘉晟这么一说，巧莲才想起来，可不是么？孩子们念书走了之后，她才来县里上班的，然后租了房子。
孩子们根本就没来过呢，哪能知道啊？
她倒是写信跟孩子们提起过，但是具体地址他们未必清楚，难怪万福会跟来，原来是过来带路的。
“你看我这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那既然是都回来了，老曲，咱回家去吧。
我得看看咱铭昭铭晖啊，这俩都五岁了呢，哎呀，想死我了，走，快回去。”
嘉和佳莹他们还是前年过年回来的呢，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这又一年半多了，能不想么？
曲维扬一听巧莲的话，只能苦笑摇头，他算是发现了，媳妇这脾气，是越老了越急啊，比年轻的时候还沉不住起呢。
也是，这么久没见着儿孙们了，他也巴不得立刻看见才好呢。
“走啊，那还说什么？走，赶紧收拾东西。
把咱晚上做的饭菜也带回去吧，这大夏天的搁一晚上还不得馊了啊？拿回去就吃了。”
俩人已经做好了饭菜正打算吃呢，这要回家，也不能把饭菜祸害了，那就拿回去吧。
于是，两口子赶紧收拾了东西，带了两床铺盖行李，还有些吃的。
然后锁上这边的门，跟万福嘉晟一起，骑车子就往回走。
好在这时候天不算太黑，再者从县里回家的路都很熟悉，几个人骑着车子，路上稍微慢一点儿，不到七点，就赶回了石嘴子家里。
“爷爷、奶奶。”
刚一进家门，就见到两个小家伙直接冲了过来，抱住曲维扬和巧莲就不松手了，可不正是铭昭和铭晖怎么？
第一千零六十二章 研究生
“哎呦，我的大孙子哎，一晃儿就这么大了，来，让爷爷抱抱。”
曲维扬一看俩孙子，高兴的后脑勺都是笑了，弯腰抱起来一个，直接就把小娃举的老高。
铭昭铭晖七四年二月生的，如今虚岁五岁了，自然不怕，反倒被爷爷逗的直笑，喊着再高点儿。
“来，奶奶也抱，不过奶奶可没你爷爷这本事啊，扔不动。”
巧莲抱起另一个来，看样子应该是铭晖。
这俩孩子长得像，须得仔细辨认，才能分出老大老二。
“想没想奶奶啊？”巧莲抱着孩子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问。
“铭晖想奶奶，也想爷爷。”五岁的孩子，什么都会说了，说的话也好听。
一边说，还搂着巧莲的脖子，吧唧在巧莲的脸上亲了一口。“奶奶想不想铭晖？”
巧莲也在孙子脸上亲了一口，“想啊，当然想了，特别特别想。”
是真的想孩子们，这隔辈儿亲可不是白说的，巧莲天天晚上都得看看家里那些照片，看看她这几个孙子外孙子。
这时候嘉和婉瑛佳莹他们也都从屋里出来了，正好来到巧莲跟前儿。
“妈，我们回来了，能在家住一阵子。”
嘉和看见老妈，也很高兴，旁边的婉瑛和佳莹就不用说了，女人比较感性，这会儿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嗯，回来好，回来住着多陪陪我们。来，进屋说话，快跟我说说，你们两口子考研究生的事情。
老三啊，你咋想着考电影学院的研究生了呢？”巧莲挺纳闷儿的。
嘉和身在文工团，就算考研究生，不也该考艺术学院的作词一类专业么？咋还考上电影学院了？真是奇怪。
“妈，这有啥奇怪的啊，我不想总是作词编歌舞剧，我想学一学电影这方面，影视编剧、导演这一类的。
您也知道，我编的几部剧，都让人家拿去拍电影了，听说有个还获奖了呢。
我就寻思吧，要是我能往影视编剧上发展发展，说不定前途更宽点儿。
再说了，艺多不压身嘛，应该多学点儿本事，对吧？”嘉和笑呵呵的解释着。
巧莲一听这话也对，影视编导这一类往后发展都不错，好像前世记忆里一些知名的导演，差不多也都跟嘉和是一代人。
嘉和本身会写故事，学一学剧本创作，接下来可以往影视编剧上发展，要是再发展好了，还可以自编自导，挺不错的。
当然，这条路不好走，不光需要才华，也需要资金的支持，不论干哪一行，也是不容易的。
“嗯，也有道理，行啊，你喜欢做什么就做吧，反正你从小就主意正，看事情眼光长远，我信你。”
家里五个男孩，老大沉稳干练，但是缺乏闯劲儿。
老二四肢发达行动力超强，但是沉稳不足。
老三何止沉稳，都沉稳过头，甚至于不动声色之间，就能让人掉坑里。
老四爽朗明快够活泼，未免太天真，容易被人算计。
老五跟老三有点儿像，而且目光长远，思想超前，巧莲就怕他太超前了，也容易吃亏。
应该说，这五个孩子，各有各的优点和缺点，总体来说，都是好孩子，也还都需要社会的磨砺。
再过一些年月，他们慢慢成熟起来，绝对都不容小觑。
“那个，妈，有点儿事情得跟您商议一下。”原本说的挺好，这时嘉和突然咳嗽一声，好像有什么话不好出口一样。
巧莲一看这不对啊，有事情找她商议？
“啥事就直说，亲母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咋地，缺钱了？缺钱直接跟妈说，妈支援。”巧莲很豪爽的直接点头。
“妈，不是钱的事儿，我俩不缺钱。
是这样，我和婉瑛都考上研究生了，往后就得住校，孩子不就没人照顾了么？
我寻思跟妈商议商议，能不能把铭昭和铭晖留在家里两三年，等我们毕业了再接他们走？”嘉和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老爸老妈都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把他们兄弟几个都供出去上学了，他这又给老妈找活干，多不好啊？
“你个死小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铭昭跟铭晖留下，我巴不得啊。
你不知道，平常就我跟你爸俩人，哎呀，真是寂寞的慌。
行啊，那就留下吧，有这俩小家伙给我作伴，我高兴着呢。”
巧莲一听，简直乐坏了，她巴不得所有孙子都在跟前儿才好呢，有小娃们陪着，家里多热闹啊。
“妈，我是怕您和爸本来上班就累，再照顾这俩皮孩子，怕把你们累着了。”
嘉和轻咳一声，老妈还是那脾气，从来就没变，真好。
“累啥啊？他们这么大了，可以送去幼儿园，早晨送去下午接回来，晚上我们照看，能有多累？
你爸现在的工作挺好，每天正常点儿上班，周末都休息。
我能忙一点儿，也还行，照顾俩孩子没问题。”只要能跟孙子在一起，再累也不觉得啊。
“哎？不对啊，老三，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你俩考上研究生了，也不用住校吧？完全可以正常上课啊。
你俩都有自行车，骑车子去学校也不算太远吧？”
高兴劲儿过了，巧莲忽然回过味儿来，好像哪里不对。
现在的首都还没到后世那么大，嘉和两口子在首都有住处，完全可以走读上学啊，没必要住校的，这是咋回事儿？
嘉和一听这话，苦笑不已，那边的婉瑛，更是连连叹气。
“妈，你不知道，我们团里不希望我们考研究生。
去年佳莹考大学，团里就有一些人不太高兴，生怕佳莹念完书不回歌舞团了。
这次嘉和考的是电影学院，我虽然考的是艺术学院，但我报的是播音主持的专业。
歌舞团这边一听说就不乐意了，告诉我们，要是我们念了研究生，原本单位分给我们的房子，就得收回。
所以我俩就只能住校，孩子就只能送回来拜托爸妈给照看了。”
听婉瑛这么一说，巧莲就明白了，不为别的，就是有人红眼病犯了。
看着嘉和婉瑛两口子都读研究生，他们没这个本事，就在里头搅合事情。
也是，这俩人都报了跟歌舞团不相干的专业，很明显读完书不会再回歌舞团工作了，人家当然不乐意啊。
“婉瑛啊，你咋想起来学播音主持啊？”
这孩子也挺奇怪啊，好好的不唱歌，咋还想学主持了呢？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赶紧买房子啊
“妈，歌舞团的工作，也是青春饭，小姑娘吃香。
我今年都二十七了，离着三十不远，嗓子没有小姑娘那么脆了，身段儿也比不上小姑娘柔软，还能红火几年？
等着再过几年怕是就只能当个陪衬或者是后勤工作了。”婉瑛苦笑摇头。
结婚生子之后，她才了解当初楚团长为什么不让她太早结婚太早有孩子。
“现在这个播音主持是新起来的职业，我觉得这个将来肯定会不错。
我跟几位老师都谈过，他们也都认为这个职业前景很好，所以我就想考。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个，团里挺生气的，就把我们的房子收回了。”
选择可就不后悔，只是这么一弄，他们的处境就有些艰难了，住处没地方安排。
“这一时半刻的，租房子也不容易，所以我俩就寻思着，先把铭昭铭晖送回来。
我俩慢慢琢磨着找房子，要是能租到合心意的房子，我们再把俩孩子接回去。”
眼下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只能把孩子送回来。
“就算租了房子，你俩都上学呢，也没法照顾孩子。
我看就把孩子放在家里吧，我给你们看着，等你们毕业找了工作安顿下来，再接他们回去就是了。”
研究生啊，哪是那么容易读的？肯定很忙，哪里还有时间照看孩子？
“房子就别租了，我看不如你们直接买个院子算了。
现在首都的房屋应该可以自由买卖了吧？要是可以的话，等你们回去，我给你们带上些钱，买一处四合院留着住。”
巧莲财大气粗，直接发话让儿子买房。
这话一出口，嘉和婉瑛还真是有点儿傻眼，买房？他们俩还真是没想过。
之前就寻思着怎么过去念书的这三年，等着他们毕业找了新工作，单位肯定能给分房，那还买房干什么啊？
可是老妈这么一说，俩人也转过弯儿来了，是啊，为什么不自己买一套房子呢？
最近听说是有政策，允许个人买卖房屋了，那他们就买呗，也不是没有钱。
“妈，你要是不提啊，我们还真是想不到。
可不是么？那就买一套地理位置好的房子算了。
钱我们有，这几年没少攒呢，我好几个剧本都被拍了电视剧，前阵子还有出版社来找，让我把剧本修改一下写成小说出版，稿费也是满丰厚的。
我们手里的钱，在首都好地段买一套中型的四合院，还是没问题的。”
嘉和手里有钱，他是动笔杆子的人，只要写得出来，那就是钱。
“嗯，这才对嘛，自己买的房住着多舒心？
你俩手里的钱要是够用，那就自己买，不够我给你们，到时候多踅摸一下，要是有好的，多买两套不吃亏。”
这年月首都的一套小四合院，差不多两千来块钱就能买下来，中型的大概也就三四千。
这要是搁到几十年之后，那一套还不得值几千万上亿啊？
巧莲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机会，她可得把握住。
买下几套四合院，就算是自家不住，留着不也挺好么？
再说了，难保她跟曲维扬退休了不去首都？到时候自家一套院子，住着多舒坦啊？
“妈，买那么多房子干啥？不能吃不能喝的。”
嘉和无语，老妈可真是够能寻思的，还多买几套呢，那么多留给谁住啊？
“你看你小子这回傻了吧？我就不能买一套留着给佳莹当嫁妆？
老四老五都二十二了，我就不能买两套房子给他们结婚用？
既然房子允许买卖了，你就等着瞧吧，首都的房子肯定会越来越值钱的。”
巧莲瞅了儿子一眼，平常看着挺精明的一个人，这回怎么就犯傻了？
“呦，可不是咋地？老妈说的对啊，你看，我就不如老妈想的长远。”
老妈眼光长远，嘉和自叹不如啊。“妈，看起来我还得多跟您讨教讨教啊。”嘉和笑道。
“先别说讨教不讨教了，还是先吃饭吧。咱妈咱爸估计早就饿了，也不能一直陪着你说话啊？”
这边母子俩说笑着，那头婉瑛去厨房收拾了一下，然后放桌子端菜，准备开饭。
时间正经不早了，于是大家伙赶紧都坐下来一起吃饭。
可能是饿了的缘故，也可能是都高兴，晚间这顿饭都没少吃，。。
曲维扬两口子从县里带回来的饭菜，加上婉瑛佳莹俩人做的那些，都吃光了。
“还是咱家里的饭菜香，吃着舒坦，我在首都这一学期，就惦记着家里的饭菜呢。”
嘉晟吃的有点儿撑，在那儿直揉肚子呢。
“瞅你那点儿出息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大学里的菜有多难吃呢。”
巧莲一看嘉晟那样子，也是哭笑不得，都二十几岁的大人了，做事还跟小孩子一样。
“妈，大学食堂那个饭，真的不如家里好吃。
唉，等有机会了，你去我们学校吃一回，你就知道了。”
嘉晟苦着脸向巧莲倾诉，说食堂里的菜多么多么难吃。
主要是巧莲做饭好吃，嘉晟他们从小就养刁了嘴，自然吃不惯食堂的大锅饭。
“那你留在家里吧，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巧莲就笑。
这些孩子啊，真的都是让她给惯出来的毛病。不过，儿子爱吃她做的饭，巧莲还是挺高兴的。
一家人好久没见面，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吃过晚饭收拾好了，大家伙就坐在炕上闲聊。
巧莲少不得跟闺女儿子们打听一下学校里的情况，问问孩子们学习能不能跟得上，在学校里跟同学导师相处的怎么样等等。
“妈，我们在学校里都挺好的，大家都是闷头学习，一个个恨不得把一天当成两天来用，都是埋头苦读，学习气氛特别好。
课程也没问题，都能跟的上，导师对我们也不错。”嘉祥笑着说。
他们这一批，是高考恢复后第一批学生，年纪大的二十四五了，小的不到二十。
尤其是那些年纪大了，就好像要把之前错失的时间补回来一样，拼了命的学习。
人身在什么环境里，就会受环境影响干什么事，周围的人都在拼命学习，也就没人玩了，一个赛着一个的比学习。
为什么这几届的学生后来都成为了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原因就在这里。
因为这几届的学生经历了太多，他们懂得读书的珍贵，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重要性。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 老太太哭了
孩子们都回家了，巧莲和曲维扬也都不在县里住，每天骑着车子上下班。
好在是夏天，早晚正好挺舒服的，晚间黑天也晚，骑车子回来不要紧。
嘉和他们的户口都已经从大营迁出去了，自然不用再下地干活挣工分。
可他们闲着也没啥事情可做啊，自家除了自留地和菜园子也没种别的，于是哥几个一天闲着没事儿就上山下河的折腾。
嘉和几个在老爸的暗示下，多少也明白了老妈那个本事的奥秘。
知道老妈也不是凭空能拿出那些东西，而是要用现实的东西去换。
于是几个小子更欢实了，一天不是进山打猎采药，就是下河捞鱼抓蛄，每天都整不少东西回来。
晚间巧莲一看这么多东西，尤其是鱼和蛄，自家怎么吃的完？于是就悄悄卖给系统一大半，剩下的自家吃。
等早晨嘉和他们看见了，一个个就偷着乐，老妈还以为他们都不知道呢，哈哈，这么哄着老妈还挺有意思的呢。
于是白天哥仨继续往回划拉各种能换积分的东西，晚间巧莲就偷摸的卖给系统。
至于婉瑛和佳莹，似乎也察觉出不对来，明明晚上看着还有那么多吃的，到了早晨就不剩多少了，这是咋回事儿啊？
不过没人提醒她们，她们搞不明白这里面的蹊跷，只以为是让巧莲收拾起来了，倒是没往别的地方去想。
转眼孩子们回家已经七八天了，这个时候，今年的高考录取结果，也已经张榜公布。
依旧是在一中门前，大黑板上，省里那边每录取一批，文件就会传过来，县里就把结果写上去。
每天都有不少人去一中门口看大榜，想看一看有没有自家孩子。
这一次，没等曲维扬下班回来通知永成，一中的校长就直接打电话到公社了。
通知永成，已经被省医科大录取，临床医学。
消息一来，陈家上下可都坐不住了，老陈家几辈子也没出来过大学生啊。
细算起来，也就陈明德的文化最高，陈民生兄弟三个啥也不是，万福堂兄弟几个，也没有一个学习好的。
没成想到了永成这里，一下子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大学，谁不高兴啊？
“大哥，恭喜啊，咱们家这回总算是也出来大学生了。
之前咱总羡慕二妹妹家里，出来好几个大学生，这回算是轮到咱家了，好，好啊。”
陈民安知道消息之后，第一个就冲到了陈民生家里，向哥哥道喜。
“是啊是啊，我也没想到，咱家孩子也能有这么出息的时候，这回好了，咱家也出来个大学生呢。”
大孙子考上省里最好的大学了，陈民生也高兴啊，笑的就跟一朵花儿似的，最都合不上了。
兄弟俩正开心呢，却听见屋里一阵哭声。
这让二人有点儿纳闷儿，不知道这是咋了？于是兄弟俩赶忙进屋，一进门发现，是老太太坐在炕上，放声痛哭。
旁边王氏、万福、林红等人都傻眼了，不知道一向笑呵呵的老太太，今天这是怎么了？
“娘，您这是咋地了？好好的怎么哭了呢？”陈民生赶忙上前来，轻声询问。
老太太这会儿好像根本就听不见陈民生他们的话，只是自顾自的哭，嚎啕大哭，哭的那个伤心难受，就好像要疯了一样。
林红一看这样，吓坏了，赶紧打发了永成，骑车子去找巧莲。
“快，赶紧去找你二姑奶，我看着你奶这状态不对劲儿，快去。”
永成也觉得奶奶这样不对劲儿，于是抓起来车子骑上就跑，一溜烟骑到了石嘴子。
“三婶，我二姑奶在家么？”这才下午一点多，正常巧莲没下班。
永成寻思着，要是巧莲没在家，他就赶紧骑车子去县里。
不想永成刚说完，巧莲就从屋里出来了，“永成啊，咋了，找我有事儿啊？”
巧莲昨晚上值大夜班，今天上午回来睡了一觉，吃过饭正哄着铭昭铭晖玩呢，听见外头永成的声音有点儿急切，所以就赶紧出来看看。
“二姑奶，你在家太好了，快点儿，赶紧去我家看看，我太奶好像不对劲儿。
在家哭呢，放声大哭，哭的可伤心了，我妈我奶她们都劝，劝也没用，就是一个劲儿的哭。”
永成一看巧莲在家，高兴极了，忙把事情说了一下。
巧莲一听也吓坏了，老太太回家来这些年，一直都挺好。
虽然不说话，可看见哪个都笑，从来没见她难过伤心，今天这是怎么了？
“咋回事啊？你奶怎么会突然哭呢？你们说啥了么？”巧莲一边问，一边推出来车子就走。
“没说啥啊，就是刚才我们老师给打了电话到公社，说是我考上医科大了。
彭叔过来送信儿，二爷爷知道消息来贺喜，我太奶不知道咋回事，就在屋里哭了，越哭越厉害。”
永成也是一头雾水，他哪知道太奶奶为了啥哭啊？
巧莲骑上车子，脚下蹬的飞快，急急忙忙就赶回了大营直奔陈家。
进了院子还能听见老太太的哭声呢，那嗓子都有点儿哭哑了。
巧莲心里着急，车子也顾不上了，往院里一扔，快步进屋。
“娘，您怎么了？”巧莲二话不说，上前去就抱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被巧莲抱住，更是放声痛哭，巧莲知道她现在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就这么抱着老娘，轻轻拍着老娘后背。
“哭吧，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
来的路上，巧莲多少也猜到了一些，老太太估计是因为永成考上大学的事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所以才大哭的。
到底是想起了什么呢？陈家几代终于出来个大学生，按理应该高兴。
老太太这是高兴的哭？不太对，高兴的哭不至于哭成这样。
那是伤心了，伤心什么呢？觉得陈家如今这情景，丈夫没能看到？
嗯，有可能，估计跟这个有关系。
当然，也不排除想起来那几年跑出去的事情了，可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一直不说，大家都不知道，谁也猜不出那几年，老太太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事儿还真是难猜。
巧莲不言不语就抱着老太太，过了一会儿，老太太哭累了，哭声渐渐停歇。
巧莲趁机会，赶紧把手里的药给了林红，让她冲一杯水过来，让老太太喝下去。
老太太岁数这么大了，情绪不能起伏剧烈过于激动，还是让她休息一下，或许睡一觉会好些。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 吓坏了
“娘，您哭这半天，嗓子都哑了，喝口水吧。
不管有什么难心的事儿，还有我们这几个呢。
您要是想说，就跟我们说一下，只要我们能做的，一定帮您完成心愿，好么？”巧莲哄着老太太喝了水。
老太太哭了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是累了渴了，一杯水就这么喝下去。
只是喝完水之后，她也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觉得困得慌，便躺下睡觉了。
林红一看这样，忙给老太太拿了枕头盖上毯子，看着老太太睡的还算安稳，众人从东屋退出来，到了院子里说话。
“二妹妹，咱娘这是咋了？”
巧娟比巧莲来的早，可她怎么问怎么劝，老太太就是哭，没把她急死。
好不容易看着老娘消停了，巧娟就着急的问。
“是啊，咱娘这是咋了？家里没人招惹她啊，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可把我们给吓死了。”陈民生、王氏等人也都心有余悸。
老太太八十一了，这个岁数哪经得起这个大的情绪波动啊？一个不好万一晕过去啥的，那可咋整？
巧莲叹气，“咱娘估计是听说永成考上大学的消息，觉得咱爹没能看见咱这一大家子兴旺的景象，没能看到重孙子长大成才，所以伤心了。
也有可能，是想起那几年她出去的事情。
我总觉得，咱娘那几年出去，肯定经历了什么让她很伤心的事情，要不是这样，她不会从回来就一句话不说。”
“唉，哭这一场或许也不是坏处，咱娘自从回来就始终都笑，见了谁都笑呵呵的，我是担心她心里压着事儿呢。
今天哭这一场，或许哪天心结解开了，保不齐愿意说话呢。”巧莲只能这么安慰哥哥姐姐们了。
众人闻言都叹气不已，“唉，这几年我已经不期盼着咱娘说话了，只要咱娘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乐呵呵的就挺好。
今天这样子可真是吓坏我们了，二妹妹，等会儿咱娘醒了，你再给咱娘好好检查一下，看看咱娘身体咋样？”陈民生还是担心。
巧莲看着眼前这两个鬓发已然斑白，满面皱纹的兄长，也是心头一酸，大哥二哥都老了。
他们兄弟三个年轻是浑浑噩噩瞎胡混，到了中年才知道脚踏实地勤奋劳动，说实话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俩人还不到六十呢，看起来都很老相。
好在儿孙们都大了，也都出息了，往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他们也能轻松点儿。
“嗯，我下午就在这边陪着咱娘，等咱娘醒了好好给她检查一下。”
老太太那样，巧莲也实在是不放心，她必须看着老太太没事才能走。
就这样，老太太在屋里睡觉，众人坐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陈民生他们知道嘉和等人回来了，少不得要打听打听孩子们的事情，林红更得问一问，上大学的事，她好提前给永成准备准备。
这都八月十号了，一般九月十来号报道，的确该预备起来。
巧莲当然不瞒着，就把嘉晟他们上学的时候，巧莲给预备的东西说了。
“那什么，鸭绒褥子家里要是没有的话，我帮着淘澄一床。
被褥你给孩子做套新的，别出去让人笑话，衣裳也做几套。
你要是觉得做的样子不好，我回去给你裁个样子出来，你照着给孩子做。
孩子在外面，咱不说让他们比吃比喝互相攀，但是也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瞧不起。”
“开学先带秋天的衣裳就行，等天冷了，再把棉衣裳寄过去，不用一开始就拿那么多，累得慌。
你们要是有人去送就跟着去一趟，没人送的话，让永成跟着风玉一起走也行，俩人路上有个伴儿。”
风玉放暑假回来了，在家干活呢，到时候风玉晚几天走，永成提前几天，正好路上有个伴儿。
再者永成也是大小伙子了，就一个入学手续，不至于办不明白，家里不去送也不要紧。
众人在外面聊了一阵，巧莲担心老太太睡醒了没人管，万一再出什么事，于是就进屋去了。
她进屋又坐了将近半小时，老太太才悠悠转醒。
在看到闺女那一刻，老太太似乎有些茫然，目光也有些发直。
过了一会儿，目光才有了焦距，脸上也有了表情，朝着巧莲笑了笑。
巧莲一看老太太一如往常的笑容，心中暗暗叹气，看起来老太太这个笑容，根本就是她的一个伪装，怕儿女们担心的一种伪装。
今天要不是永成考上大学的事情刺激了老太太，估计她会一直这么微笑着过下去。
很显然，老太太是在瞒着什么，很有可能，就是那几年的经历。
只可惜，老太太不肯说，他们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算了，不肯说就不说吧，人好好的就行。
巧莲扯过来老太太的手腕，细心给老娘诊脉，又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异常。
“娘，不管您心里有多大的事儿，不管您有多大的难处，只要您想说，随时都可以跟我们说。
您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也不强求，只求您好好的。
您看看现在，永成都二十了，又考了大学，等着五年大学毕业，工作两年就该娶媳妇生孩子了呢。
到时候您能看见第五代人，多好啊？可千万别想不开，知道么？”巧莲扯着老太太的手，柔声安慰。
老太太抬眼看了看巧莲，抬起满是皱纹的手，帮着巧莲把颊边散落的碎发掖到了耳后，朝着巧莲笑笑，然后点头。
那意思，估计是想让巧莲放心，她不会再这么哭闹了。
这时候，王氏林红巧娟等人也都进来了，看见老太太神色如常，众人也都松了口气。
之前老太太那样，真的挺吓人，他们都挺担心的。
“奶，您饿不饿，我去给您做点儿吃的吧？下一碗面条可以么？”
老太太最近饭量一般，今中午没怎么吃，林红担心老太太饿着，于是忙问。
老太太笑着朝林红点点头，于是林红会意，立即转身出去，烧火给老太太煮面条去了。
不多时，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端进来，上头卧着个荷包蛋，还飘着翠绿的菜叶，看起来就挺有食欲的。
老太太中午没吃多少饭，又哭了那么一场，的确是累了也饿了。
一碗面条吃了大半，这才停下来，朝着众人摇摇头，意思是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