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巧娟早产
曲维扬回家第二天就去上班了，巧莲也照常上班去，一切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不过天气越来越冷了，巧莲舍不得折腾嘉和，就跟赵家嫂子商议着，每天早晨把孩子送到赵家，等着下午巧莲下班了再来接。
不然的话，从石嘴子到大营这段路也挺远，孩子成天顶风冒雪的跟着巧莲一起，实在遭罪。
赵嫂子人不错，一听巧莲的话，满口答应下来，就这样，嘉俊嘉和俩娃每天早晨吃过早饭就送到赵家，跟赵家最小的孩子一起玩。
等到下午或是曲维扬回来早就去接，或者是巧莲回来了去接。
反正冬天乡里也不忙，老韩书记知道巧莲家里情况特殊，一般都让巧莲早点儿回家。
嘉俊嘉和在赵家，少不得要吃喝，巧莲素来是不肯亏待孩子的，每每都给孩子们带着不少零食。
而且特意多预备一些，给赵家的四宝五宝这俩孩子。
赵家就是寻常日子，哪有钱给孩子吃零食？四宝五宝得了巧莲的吃食，自然是高兴无比，对嘉俊嘉和也很是照顾。
赵嫂子就更是不用说了，对嘉俊嘉和比自家孩子还好。
嘉俊嘉和有了玩伴，也特别愿意去找四宝五宝，这样一来，巧莲倒是省心了。
一转眼十一月过去，十二月也过了一半，曲维扬这期间又出去了两趟。
从今年开始，各地都过年都取消大集了，不管买什么东西都得到供销社，因此，县里供销社为了预备年货，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这天周末，巧莲没上班，正好曲维扬刚出门回来也休息，一家子睡了个大懒觉到九点多了才吃完早饭。
“媳妇，今天有啥打算么？难得我休息，要不然我领你们去县城转悠转悠？
如今这时候县里都开始办年货了，你没见到，供销社里面人那个多，都排队呢。”吃过早饭，曲维扬随便问了句。
“不去了，天太冷，嘉和出门受不了。我想趁着你在家有人看孩子，我得赶紧做过年的衣裳。
再说了，你就在供销社上班呢，家里用什么我直接跟你说，你买回来就行了，我可不去挤。
别说县里了，咱乡里的供销社也是人特别多，我可不想去凑热闹。”
巧莲摇摇头，他们家明明有便利条件，没必要非得去凑热闹。
曲维扬一想也是，“也对啊，我都忘了，我自己就在供销社上班呢，干嘛还费那个劲啊？
那行，我今天就在家哄孩子吧，你想做什么衣裳啊？”
巧莲在箱子里一顿翻找，家里布料多得是，各种都有。
受昨天曲维扬买回来那件呢子大衣影响，巧莲决定了，给闺女也做一件呢子大衣，里面加棉的那种。
二月三号春节，过了年天气就暖和了，到时候给佳媛穿着保暖衬衣衬裤，套上毛衣和呢子大衣，肯定没问题。
巧莲特意挑了一块跟昨天那件大衣非常像的呢子布料，当然，只是看上去像，其实质量还是不太一样，也是红色带黑格子的。
然后照着那件大衣的样式，缩小了尺寸照着闺女的身材，嘁哩喀喳的就裁剪出来。
家里有缝纫机，还有巧莲特意从系统里淘澄的一台脚蹬式锁边机，于是裁好的料子先锁了边，然后上缝纫机缝起来。
巧莲心灵手巧做衣裳格外有天分，再加上有趁手的工具，缝纫机踩的飞快，一上午的工夫，佳媛的大衣就成了型。
只需要用熨斗熨烫一下，再把加棉的里子合起来，这件衣裳就成了。
“好看，媳妇，你这手艺真不错，我看着做出来不比我买的差。
就是现在不让自己开铺子了，不然你开间裁缝铺子，生意一定红火。”曲维扬赞道。
这是真话，巧莲在做衣服上面的确有天分。
有系统里各种衣服当样子，她做出来的衣裳，就是比这年月大多数人做的衣裳好看。
样式新颖但是又不是那么出风头，看起来格外顺眼精神。
巧莲一听就笑了，“你以为做衣裳是好事儿啊，一件两件的当玩儿了，这要是成年累月坐在缝纫机跟前儿，也不轻松。”
“得，别夸我了，你帮我把中午饭做了吧，我就手再给嘉康也裁一件大衣。
我记得之前给你做大衣的时候还剩了块料子，大人做衣裳不够，嘉康做应该正好。
咱嘉康也大了，该做件大衣穿着，稍微长一点儿，能穿两年。”
一般女人当了妈之后，都爱打扮孩子，巧莲也是不例外，家里布料有的是，她也不在乎孩子还长，以后衣服会小。
小了就小了呗，不能因为孩子长个儿就不给做新衣服啊，再说了，不是还有嘉俊嘉和么？
嘉康穿小的，还可以给嘉俊嘉和呢，怎么算都不亏，当然要给嘉康多做几件衣裳了。
“好啊，这个容易，我去做饭，你做衣裳吧。”
曲维扬倒是没觉得老爷们儿做饭有什么不对，于是从里屋出来抱了柴禾就要烧火。
曲维扬刚拿出来火柴和明子要点火呢，外头一阵急促脚步声，然后阿黄阿灰就狂叫起来。
曲维扬赶忙出去看，就见到风林急匆匆的进来。“风林，你咋来了，怎么回事？”
“二姨夫，快，我妈要生了，肚子疼的不行，我姥说，让我来找二姨和二姨夫，送我妈去县里医院。”
风林是一溜小跑来的，累的气喘吁吁说话上气不接下气。
“我爸和二叔上山了，家里没人，我姥说，让二姨夫过去帮忙。”
曲维扬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咋这时候就要生了？”
巧娟怀孕才八个来月呢，怎么这时候就要生？而且还是要去医院？这是咋回事？
“巧莲，快，大姐要生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咱娘打发风林过来找咱俩。走，咱赶紧过去。”
曲维扬朝着屋里大声喊着，“嘉康佳媛，你俩在家看着弟弟，千万别乱跑。
中午热点儿饭吃，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行就去找赵大娘帮忙。”
巧娟那边定然是十万火急，如今哪里还顾得那些？赶紧过去看看要紧。
巧莲早就听见外面的动静了，于是赶紧穿上大衣，又把曲维扬的大棉袄和帽子围巾拿出来。
曲维扬赶紧穿了衣裳，然后去套上骡车，赶着车拉着巧莲和风林，急急忙忙就往大营赶。
第二百七十二章 王氏惹祸
曲维扬着急，路上不停的催着小骡子快跑，从石嘴子到大营，连半个钟头都没用上。
骡车刚一停在张家门口，巧莲都没等车停稳了，便跳下车直接往院子里冲。
“娘，我大姐怎么样了？”说话间，几步便到了门前，敞开门进屋。
张家东屋炕上，巧娟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疼的脸都扭曲了。
老太太和文星媳妇就在巧娟身边，一脸着急却又帮不上什么，听见巧莲的动静，老太太总算松了口气。
“你来了？快，你大姐要生，她刚才绊了一下，肚子疼的厉害。
我看着事情不太好，就让风林去找你了，她这日子不到，还是送医院去吧。”
老太太没说巧娟因为什么绊了一下，可是巧莲从老太太的神色里，看出来些许不对。
只是此刻情况紧急，也顾不得追问了，“维扬，快，帮我把大姐抱车上去。
娘，赶紧拿出两床被来，这大冷的天去县医院，不拿两床被怎么行？”
巧莲好歹是经历过事情的人，忙而不乱，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事情。
“大姐给孩子预备东西了么？赶紧的，都拿上。”看这样子肯定是要生，小娃要用的东西必须得带着啊。
“都在这儿呢，刚才我就都预备出来了，就等着你们来呢。”
老太太也不是那种遇见事情就手忙脚乱不知道干啥好的人，早就把生孩子要用的包被子等东西都预备齐全，包在包袱里了。
曲维扬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些了，上前来直接抱起巧娟往外就走。
巧莲抱着两床被，老太太拎着包袱，风林风华刚要跟着，被春桃拦下了。
“你们就别去跟着添乱了，留在家里等着吧。二妹妹，我不跟着去医院了，家里不能没人照看。”
两家三个孩子，张文广和张文星还都在山上没回来，家里不留个大人不行。
“成，二嫂，家里就拜托你了。”
巧莲也顾不上跟春桃多说了，抱着被子跟在曲维扬身后，将一床被子铺在了车上，另一床盖在巧娟身上。
“娘，快上来，咱们赶紧去医院，我姐这样疼的不轻。”巧莲伸手，将老太太推上车，然后自己也跳上车。
曲维扬看见老太太坐稳了，然后一扬鞭子，赶着小骡子就走。
小骡子今天也出了不少力，此刻撒开四蹄儿跑的飞快，也不管颠不颠了。
路上用了一个多钟头，总算进了县城，好不容易到了医院。
也顾不上找地方停车了，曲维扬抱着巧娟就往医院里跑，巧莲和老太太拿着东西在后面跟着。
幸亏小骡子挺有灵性，这年月风气也好，就这么停在医院门口，谁也没管。
曲维扬抱着巧娟往医院里冲，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呢？快点儿，这有个孕妇要生了。”
他这么一喊，医院里的医生护士都听见了，一下子出来好几个人。
有位医生赶忙上前来问怎么回事，巧莲便跟人家说了怎么个情形。
医生一听说是不到日子绊着了要早产，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立即让护士去找妇产科的医生。
这边则是指引着曲维扬，将巧娟直接抱到了产房里面去。
妇产科的医生护士随即赶来，医生上前来给巧娟检查。
“无关人员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放心吧。”医生开口，把曲维扬等人都撵出了产房。
巧莲和曲维扬、老太太都从产房出来，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
“娘，到底怎么回事？我大姐不是一直都挺好么？她怎么会绊了一下子？”巧莲总觉得蹊跷，没忍住还是问了句。
老太太一听这话，愣了下，然后长叹一声，“别提了，都怨你大嫂还有万禄那混账玩意儿。
要不是他们今天过来，你大姐哪能这么早就要生？”
老太太本来不想说，可一想当时春桃也在场，就算她不说，春桃也绝不会瞒着，没办法，还是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王氏领着万禄去张家了，王氏过去是为了种子的事情。
今年几家人种了好种子，苞米产量不低，乡里还有河北等几个村子的人，也都听说了消息。
这些人从张家和巧莲这边打听不着什么消息，就找到了王氏，打算通过王氏从张家或者曲家弄点儿好种子出来。
王氏这人眼皮子浅，别人许了好处给她，她就高兴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拍着胸脯打着包票的过来找巧娟。
那意思是管巧娟要种子，让巧娟多给她一些。
老韩书记跟张家曲家等人商议的事情，暂时不让往外说，合作社开春才办，而且是自愿参加。
老韩书记的意思，是想先看看究竟有多少户人家愿意参加合作社，他心里有个底，接下来的工作也好做。
如果一开始就传出去消息，说是进合作社的人家有好种子，估计很多人都得脑袋削尖了往里钻。
这几家都答应了韩书记不往外说，这一次也只交了公粮，上级收购的粮食，老韩书记没让他们卖，而是直接送到了乡里的仓库去。
张家除了留下自家吃的苞米之外，种子都已经送走了，自然没有种子再给王氏，巧娟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好言好语的跟王氏说。
结果王氏就犯了混，非得说巧娟这是看不起她这个大嫂，连点儿种子都不肯给她。
扯着嗓子在那闹腾，嘴里不三不四的骂巧娟，嫌巧娟怀孕，老太太过来帮忙。
说巧娟不安好心眼儿，这是故意拆娘家的台等等，反正一点儿好话没说。
闹到最后还不肯罢休，非得让万禄去张家的仓房看看，到底像不像巧娟说的，苞米都卖了，只剩下不好的自家吃。
万禄那熊孩子天生就是个愣种，王氏一说，他就真的要去翻仓房。
王氏母子的品性，巧娟能不知道么？张家仓房里可不仅仅是粮食，还放了不少吃的呢。
这要是让王氏娘两个看见了，少不得又要讹什么走了。
巧娟不让，就上前去拦着，结果万禄那混账玩意儿就伸手推了巧娟一下。
巧娟怀孕将近九个月，肚子挺大了行动不方便，一时没躲避开，就被推的一趔趄摔在了地上，结果动了胎气，当时肚子就疼的不行。
王氏一看巧娟那样儿，吓得赶紧领着万禄就跑了，还是春桃听见动静过来，和老太太一起扶着巧娟回屋的。
第二百七十三章 剖腹产手术
巧莲听了老太太述说原委，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回去撕了王氏和万禄这母子两个。
“等着吧，等我姐夫回来，看我姐夫怎么收拾他们娘两个？”
以张文广那么疼媳妇的个性，知道因为王氏母子俩，害的巧娟遭罪，不打死万禄那个混账玩意儿才怪呢。
老太太眉头一跳，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这时候产房门开了，里头的护士急匆匆走出来。
“谁是产妇家属啊？产妇不足月就要生产，胎位不正。
目前羊水已经破了，胎儿窘迫，需要立即做剖腹产手术，家属过来签字交钱。”
护士的话，让走廊里的三个人都愣了，曲维扬和老太太根本听不懂护士说什么，倒是巧莲能明白。
“娘，大姐的情况很危险，要做手术。”
在这个年月里，剖腹产还不是很能让人接受，如果不是情况十分危险，医生不会提议做剖腹产的。
“护士，我是产妇的妹妹，这是产妇的娘。
产妇的丈夫在山上干活还没回来，我们能签字么？”巧莲来到护士跟前，问道。
那护士一听便皱了眉，“产妇的丈夫不在这？那怎么办？这个手术最好是丈夫签字。”
剖腹产手术在清末民初时由传教士带到我国来，但是由于国情不同，大多数国人都还不认同这种方式，认为这是一种妖术。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在国内还属于比较罕见的手术，尤其是对乡下人来说，简直不能接受。
女人天生不就该生孩子么？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要在肚子上划一刀把孩子掏出来，这在国人眼中简直就是异类。
妖孽啊，这生出来的是什么玩意？
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想法，所以医院里真正实施剖腹产手术的并不多，而且为了产妇好，也要求必须是有家属最好是丈夫签字。
“不行，产妇的丈夫在山上，得晚间才能回家。这个字我来签，出了任何事情，责任我来负。”
巧莲摇头，大姐的情形肯定很糟糕，不然医生不会让剖腹产。
这种情况下，要是再等着张文广下工回来得知消息赶到医院，恐怕孩子和大人都危险了。
护士一看这情况，也有点儿懵，“那个，我进去请示一下医生。”他们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不敢擅自做主。
“等等，我进去跟我姐姐说一下情况，是不是如果产妇同意，我就可以替她签字了？”
巧莲也搞不懂这时候究竟是什么规矩，反正她前世那个时候，一般也是要求丈夫签字。
但是眼下的情况特殊，不能再等了，还是尽量想办法，让医生给做手术要紧。
护士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外头这三个人，做主的是这个年轻的媳妇。
“行，那你跟我进来吧，麻烦换一下衣服。”产房里要尽量做到无菌，所以护士让巧莲换衣裳再进去。
于是巧莲赶紧换上了白大褂，跟着护士进了产房里，这时候的巧娟躺在产床上，疼的已经满头大汗了。
巧莲来到床边，握住了巧娟的手，“姐，你冷静一下听我说。
你现在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你没办法自己生，需要做手术。
这个手术需要我姐夫签字，可我姐夫现在不在这，我想替你签，所以来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同意手术，我就替你签了字，出事我负责。如果你不同意，非得要自己生，那我就尽量问问医生，你看呢？”
事关巧娟的安全，巧莲不敢大意，必须问一下巧娟本人的意思。
巧娟虽然被疼痛折磨的不成样子，可理智还在，听得懂巧莲的话。
“不用等你姐夫了，赶紧做手术吧，我怕孩子再生不出来，会有危险。”
每一个做母亲的都舍不得孩子，巧娟也不例外，那是跟她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她宁可自己遭罪，也不能让孩子有危险。
巧莲抬头，看向医生和护士，“我姐的丈夫在山上还不知道消息，赶不过来，这个字我替她签了。
有任何事情，我来负责任，麻烦尽快安排手术吧。”
别看巧莲年轻，但言谈举止带着从容大气，让人一见就觉得特别可靠。
再者情况也的确特殊，医生也没有别的办法。“好，你跟着护士去签字，然后交钱，我这边立刻安排手术。”医生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巧莲点点头，从产房出来，跟着护士去签了手术同意书，然后按照护士的指点，去收费处交手术费。
别看这年月一般花销不大，可要是来到医院，就会知道什么叫花钱如流水。
收款处的人直接告诉巧莲，先交三百块钱，如果不够了，再续费。
巧莲轻轻咳嗽一声，果然，不管什么年月，都看不起病啊。
幸好家里的钱都在她身上呢，三百块倒也难不住她。
于是巧莲从怀里掏出一叠钱来，数了数正好三百，交给了里面的人。
那人赶紧给开了交费住院的收据，然后递给了巧莲，巧莲又跟着护士去办理住院的其他手续。
巧莲这边办手续呢，那头医生和护士便开始做手术的准备，做好准备后，几个人将巧娟推进了手术室里。
等巧莲回来时，手术已经开始了。
“娘，别急，这个手术不算危险，就是我姐要休养一段时间，最少也得三个月不能干重活。
反正这时候是冬天，也不算要紧，只要好好养着，以后什么都不会耽误。”
巧莲见到老太太十分担心，便握住了老太太的手，安慰她。
巧娟被推进手术室也就半个多钟头之后，手术室里传出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外面等着的三个人总算松了口气。
“生了，孩子生出来了，只要生出来就好办。”巧莲其实也很紧张，不停的喃喃着。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到护士抱着一个蜡烛包从手术室里出来，“是个小妹妹，长得很俊。”
护士把孩子交给了巧莲，“快抱去病房吧，外面太冷了，病房里还能暖和些，孩子刚出生，一定要注意保暖。
大人也很好，正在缝合呢，这边留人等着，等会儿就出来了。”护士的态度非常好，嘱咐了一些事情，这才转身又进去了。
“维扬，你先在这等着，我和娘先去把孩子送到病房。”
巧莲也不知道大姐和娘到底都给孩子预备了什么东西，她得过去看一看，要是缺东西，得赶紧想办法预备。
第二百七十四章 母女平安
这年月还没有暖气，不过病房里有壁炉有火墙，所以屋子里不冷。
巧莲和老太太抱着小娃到了妇产科的病房，病房里四张床，但是并没有其他人在。
毕竟这个年月，到医院来生孩子的不多，大多数的产妇，还都是在家里生。
就算是城里人，也多数是找接生婆，除非像巧娟这样发生意外情况了，才会送到医院。
刚才巧娟手术的工夫，巧莲已经按照护士的吩咐，把床铺好了。
他们从家里带来了两床被子呢，一床铺在下面当褥子用，另一床盖着。
这年月的医院里大多可没有被褥等备品，都得是病人家属自备。
被褥提前铺好了，巧莲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去翻他们带来的包袱。
孩子的子和夹被包被之前被护士拿进手术室了，这会儿包着小娃呢。
包袱里面还有些小娃的衣服和子，以及巧娟的一套衣裳，再就没有别的了。
“娘，我姐就给孩子预备了这些？”巧莲看见这些东西有些犯傻。
这哪行啊？小娃生出来要吃要喝呢，咋能别的东西都不预备？
“我这些天也是太忙了，都忘了帮我姐预备东西。”巧莲一拍自己脑门儿。
也怨她，前阵子她问过姐姐，用不用给孩子预备点儿奶粉奶瓶之类的东西。
巧娟嫌奶粉太贵，不让巧莲预备，说是用不着，乡里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到时候找个人过来帮着喂几顿，就能挺到巧娟有奶水了。
关键也是谁都没想到巧娟这个时候就生，巧莲当时也想着等孩子生出来看情况再说。
结果遇上这样的事，巧娟提前生孩子，小娃用的东西全都没预备。
“娘，你先在这看着孩子，我赶紧去买点儿孩子喝的奶粉，我姐这是剖腹产手术，不排气之前不能吃东西，不吃东西哪能有奶水啊？”
巧莲说着，便从病房里出去了，她得找个僻静的地方，从系统里兑换一些婴儿吃喝要用的东西。
另外巧娟这是剖腹产，也得预备她用的。
巧莲急匆匆从病房出来，绕到医院后面没人的地方，赶紧从系统里兑换一些需要的物品。
奶粉、葡萄糖粉、奶瓶、暖壶、脸盆、毛巾、茶缸，住院所需要的各种东西。
另外还有成刀的卫生纸、剖腹产手术后用的收腹带、一次性的消毒内裤等等。
巧娟剖腹产，一时半刻不敢动弹，医院里又不方便换洗，所以该预备的东西就全都得预备着，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难办。
所有东西都置办妥当，竟是好大一堆，于是赶紧整理一下。
一部分放在脸盆里端着，另一部分找块包袱皮包起来挎在胳膊上，然后巧莲就这么拿着一大堆的东西重新回到了病房。
“娘，我回来了，东西买了一些，要是还缺什么，等会儿再去买。”有一些东西，不到用的时候想不起来。
老太太一看闺女拿了这么多东西进来，也有些吃惊，“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这得多少钱？
你姐不就是生个孩子么？孩子生出来等会儿咱就回家，买这些浪费钱。”
老太太哪里懂什么是剖腹产啊，还以为就跟顺产一样呢，生完就能回家了。
巧莲一听这话无语的很，不过这也不能怨老太太，别说是老太太了，大部分的人也不明白剖腹产是咋回事啊。
“娘，剖腹产最少要住院七天，等肚子上的刀口愈合可以拆线了，才能回家去呢，哪里是等会儿就能回家啊？”
“啊？肚子上有刀口？女人生孩子咋肚子上还有刀口？
七天？住院七天得花多少钱啊？生个孩子咋还这么费劲，要花这么多钱？”
老太太再精明，也只是个乡下老妇，根本不懂这些，听见巧莲这话，吃惊的长大了嘴。
“得，我不跟你说了，我得先去打水，打回来热水给孩子冲糖粉喝，这娃早产生出来的，先天弱，不能大意了。”
巧莲刚才看了，那女娃小小的，估计也就四斤来沉。
早产的孩子大多都身体弱，必须精心照料才行，她得赶紧弄来热水，给孩子喂点儿糖水。
说完，巧莲就拎着暖壶走了，不多时从水房拎了一壶热水回来。
正好这个时候巧娟的刀口也缝合完毕，医生护士在曲维扬的帮忙下，把巧娟送回了病房。
“产妇暂时不能吃东西，需要排气之后才行，可以适当喝几口水，最好也别喝太多。”
医生嘱咐道，“一定不能让她动，当心刀口崩开，住院七天，看刀口恢复情况，等着伤口拆线了，才可以出院。
最好想办法喂孩子喝点儿奶，人奶没有的话，羊奶或者牛奶也行，别饿着孩子，千万给孩子保暖，这孩子早产，体温不足。”
这年月还没有保温箱，早产的孩子也只能放到病房里照顾，所以就需要看护人员更加注意。、
这些巧莲都懂，“好，您放心吧，这些我们晓得。
医生，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及时手术，我姐和孩子，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在产妇丈夫不在的情况下，这医生还敢给巧娟手术，也算是胆子够大了，巧莲对医生很敬重，特意向人家道谢。
“医生救死扶伤是本分，不能因为怕担责任就眼看着产妇出事。
好了，你们好好照顾产妇吧，记住了，一旦发现异常情况，赶紧去找医生和护士。
这会儿麻药还没过劲儿，等着麻药过劲儿了，刀口会很疼，如果真是疼的受不了，去找我。”
这医生人不错，把该嘱咐的事情都嘱咐到了，这才离开了病房。
巧娟做完手术因为麻药的原因还在昏睡中，那头小娃在老太太怀里也睡着呢，巧莲看着眼前不需要这么多人，便扭头跟曲维扬说话。
“维扬，你帮我去买点儿吃的回来吧，今晚上我和咱娘肯定要在这守着了，得吃点儿东西。
买完了饭，你就回家吧，这边有我和咱娘，晚间姐夫也来，用不上这么多人。家里还有四个孩子呢，晚上没人照顾不行。”
幸亏曲维扬正好今天休息，要不然的话，家里真就全都乱了套。
如今也只能让曲维扬回去，毕竟他是个大男人，在病房里反而不方便，还不如回去照顾家里几个孩子呢。
曲维扬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点点头，“行，我先去买饭，然后回去到张家报个信儿，张二嫂还有风林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难搞的娃
曲维扬出去给买了些饭，然后就赶着骡车回大营了。
幸亏这年月风气好，小骡子又听话没乱跑，不然这么长时间没人管，还不一定丢哪里去了呢。
回到大营见到春桃，把巧娟的消息跟春桃说了。
又嘱咐春桃，等着张文广回来，让张文广一定再带两件行李去医院，不然晚间陪床的人没东西盖着。
嘱咐完这些，曲维扬这才又赶着车回了石嘴子。
到家时天都彻底黑了，佳媛正在生火做饭呢。
一见到曲维扬回来，孩子们全都围到了曲维扬身边，追问大姨的情况，又问妈妈为什么不回来。
曲维扬耐心解释了一下，然后把孩子们都撵屋里去，自己在厨房忙活着做饭。
不多时饭菜做好了，哄着孩子们吃了饭，又陪着孩子们玩了一阵子，这才哄着他们睡觉。
“嘉康佳媛，你俩明天要去上学，赶紧睡觉。
嘉俊，不许调皮了，赶紧到爸爸身边来，今晚妈妈不在家，爸爸楼你们睡觉。”
看着又疯又闹不肯睡觉的二儿子，曲维扬满头黑线，这熊孩子随了谁？怎么这么能闹腾？
此时此刻，曲维扬真的体会到了媳妇的不容易。
天天面对四个孩子，尤其是嘉俊这个混世魔王，巧莲没被气疯了，真是奇迹啊。
见到嘉俊还不肯过来，曲维扬沉下脸，“嘉俊，你睡不睡觉？不睡就给我滚出去。”
曲维扬在家时向来都是笑呵呵的从来不板着脸，孩子们也都不怕他。
可这会儿曲维扬一生气，小嘉俊立时就傻眼了，爸爸怎么变了？哇，爸爸这样子好吓人啊。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嘉俊，第一次怕了曲维扬，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妈妈，要妈妈。”
这熊孩子想妈妈了，喊着要妈妈。他这一喊不要紧，嘉和也不高兴了，瘪着小嘴喊妈妈。
曲维扬看着俩哭着喊妈妈的娃，简直一脸生无可恋，天底下怎么会有孩子这种难缠的生物？这也太难对付了啊。
“都别哭了，妈妈明天就回来，你们再哭，妈妈就不回来了。”曲维扬无奈，只得将两个儿子都抱在怀里哄着。
俩娃害怕妈妈真的不回来，当时就停住了哭泣，趴在曲维扬怀里抽噎着。
直把曲维扬心疼坏了，搂着俩孩子就这么坐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俩娃都睡着了，曲维扬这才把俩儿子放在被窝里，搂着孩子们睡觉。
家里头曲维扬费心照顾四个孩子，医院那边，晚上七点多了，张文广这才急匆匆的赶来。
他从山上回家，已经听春桃说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
张文广一听说是万禄推了巧娟，害的巧娟早产，真恨不得立即就冲去陈家找陈民生算账。
可一想媳妇还在医院里呢，全指着丈母娘跟小姨子在照顾，他哪里还有心情去陈家找麻烦？
于是按照曲维扬嘱咐的，又带了两套行李，赶着自家马车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医院。
进了病房一看，媳妇躺在病床上昏睡，小姨子正抱着孩子喂奶，张文广差点儿眼泪掉下来。
“娘，二妹，巧娟怎么样了？”
他在家虽然听春桃说了些，可春桃也不懂什么是剖腹产，又是通过曲维扬转达，有些意思表达不清楚。
此刻见到巧娟脸色苍白的模样，才知道媳妇遭了大罪，心疼的不行。
巧莲正在给孩子喂奶粉呢，一抬头瞧见张文广进来，便笑了下。
“姐夫，我姐还行，就是手术了，一时半刻的不能动弹。
我姐给你生了个闺女，长得可俊了，就是小了点儿，我看着倒还算健康。
小家伙挺能吃，我刚刚喂了些奶粉，能吃就不怕，姐夫放心吧。”
巧莲知道张文广担心妻子闺女，于是开口就说了巧娟母女的情形。
“二妹妹，谢谢你啊，我都听弟妹说了，幸亏你和妹夫在家及时赶过来呢，要不然你大姐还不知道咋样儿。
对了，住院加手术花不少钱吧？我过来的急，家里的钱都是你姐放着，等着回去了，我一起给你。”
自家媳妇住院生孩子，断然没有让小姨子掏钱的道理，张文广首先表明了态度。
巧莲闻言笑笑，“姐夫，这些都是小事儿，回去再算就行。
我姐这次遭了罪，要住院最少七天，她现在这情形身边离不开人，要小心伺候。
姐夫你可得安排好了，这几天估计你得来回跑，不能上山干活了。”
巧莲这话，是提醒一下张文广，巧娟情况特殊，必须好好照顾，别想当甩手掌柜的。
虽然老太太和巧莲都能在这边照顾，她们吃饭也可以将就，可巧娟不行啊。
等巧娟排气之后就得吃东西，产妇吃的饭，必须自家做出来才行。
她们现在在医院里，离着家那么远，总得有个人来来回回跑，这件事只能让张文广干。
“哎，知道了，这事儿你放心，我已经跟文星说了，让他去给我请假。
你姐这回挺悬的，我得好好在家照顾她，钱什么时候挣都行，你姐比什么都重要。”张文广连连点头，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张文广这态度，让巧莲挺高兴，行，她大姐命不错，遇见个这么疼媳妇的丈夫，挺好。
“那行，咱今晚上就在医院对付一宿吧，估计今晚上还有的闹腾呢，谁也别离开了。
等着过两三天我姐好一点儿，再让娘回家去。”
老太太岁数大了，受不得操劳，可眼下人手不够，也是没办法，只能留老太太在这儿帮衬两天。
就这样，张文广把从家里带来的行李铺在另外两张床上，让老太太去休息，巧莲年轻倒还行，一直抱着小娃。
这娃早产的体温不足，尽管屋子里还算暖和，可还是冻的孩子直哆嗦。
巧莲一看没办法，只好解开了外衣，把只裹着夹被的小娃放怀里暖和着。
过了一会儿，小娃好像暖和些了，总算不再发抖，小脸看上去也红扑扑的，倒是有些可爱。
半夜里，巧娟的麻药过劲儿，直接疼醒了，张文广就坐在媳妇床边上，握着媳妇的手，一个劲儿的安慰巧娟。
巧娟也是个坚韧的性子，不管刀口怎么疼，都咬牙忍着，愣是没吭声，也没用去找医生，就这么愣是捱过了第一晚。
第二百七十六章 巧娟出院
巧娟毕竟年轻身体也好，手术两天后就让张文广搀扶着在地上溜达。
这一走动，排气很快，到了晚间排气了，医生说可以吃点儿流质的食物，巧莲赶紧喂了巧娟吃一些小米粥鸡蛋糕之类的东西。
巧娟可以进食，大家伙都挺高兴，也总算放心了。
老太太和巧莲都在这熬了两晚上，实在有点儿呆不住，尤其是巧莲家里孩子们哭着喊着找妈妈。
没办法，晚间只好留下张文广在这边守着，巧莲先回家去安抚安抚孩子们。
“姐夫，今晚上就只能你自己在这陪我姐了，娃吃奶粉。
我都教给你怎么喂了，一晚上喂两三次就行，不用喂太多，一勺到一勺半奶粉就行，别把孩子的脾胃撑坏了。
换下来的子你就别洗了，等着明天早晨我来了洗。”临走前，巧莲不忘了嘱咐张文广一番。
“行，二妹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怎么做，放心吧，你和咱娘都累的不轻，回去好好歇着。”
张文广对丈母娘和小姨子那是真心感激，没有人家，他媳妇还不知道咋样呢。
就这样，巧莲和老太太出了医院，赶着张家的马车回到了石嘴子，老太太在曲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巧莲起来做饭，不光做了自家人吃的，还做出来巧娟和张文广的饭，用保温饭盒装好了。
曲维扬赶着张家的马车送嘉康佳媛上学，巧莲赶着自家骡车送饭去医院。
至于老太太，今天白天先留在曲家，下午再回张家去。
巧莲跟乡里又请了几天假，白天去医院照顾巧娟，晚上回家来照看自家孩子。
张文广晚间留在医院陪媳妇闺女，白天回家去做饭来回送饭。曲维扬和老太太还有春桃，就负责家里这几个孩子。
就这样，几家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总算把事情都安排开，没有因为巧娟住院而乱成一团。
可曲维扬那边也忙，几天之后又出门了，孩子们只好交给老太太帮忙照看。
一直等到巧娟住院七天整，医生过来检查，大人孩子都挺好，才给巧娟肚子上的刀口拆了线。
“嗯，这个东西挺不错啊，收着腹部不至于让刀口挣开，挺好的，这是什么？从哪里买的？”
那医生正好看见了收腹带，觉得用这玩意儿比纱布捆多少圈可强多了，没忍住就问了一句。
巧莲闻言轻咳两声，“这是以前在别处用的，我瞧着我姐的伤口用纱布捆着不方便，才想起来这玩意儿，没想到还真是挺好用。”
她能说这是后世剖腹产必备物件儿么？这玩意儿根本就不属于眼下，她根本不知道用什么借口糊弄。
好在那医生也没有深究，只随口问一句，听巧莲含混不清的回答，估计人家不肯说，也就没有在意。
只嘱咐了出院回家之后，必须好好休养，三个月内不能同房，不能用力，半年之内不能出大力干活等等。
反正就是一句话，好好养着。
不管医生说什么，张文广都点头答应着，他媳妇这次受了罪，当然要好好养，这一点他还能不清楚么？
等医生都说完了，张文广去办了出院手续，然后把病房里的东西挨样儿都划拉一起收拾妥当，拿到外面装了车。
最后张文广扶着巧娟，巧莲抱着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娃，几个人就这么出了医院。
马车上铺着两床被，被里还放了两个暖水袋，张文广扶着巧娟上了车躺在被窝里，又把孩子给巧娟搂着。
巧莲坐在旁边照看，张文广一挥鞭子，赶着马车往回走。
十二月下旬，天气已经很冷了，幸亏巧莲准备的充足，好歹没冻着巧娟和孩子。
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张家，马车刚一停下，春桃和老太太赶忙迎了出来。
张文广和春桃扶着巧娟，巧莲依旧抱着孩子，就这么进了屋赶紧上炕休息。
至于外头那些东西，张文广一趟一趟的往回拿，来回好几趟，总算都搬回来了。
家里头全都安置妥当了，张文广总算松了口气。
“那个，弟妹，二妹妹，你们在家照看着巧娟，我出去有点儿事。”说着，张文广转身就往外走。
大家伙都有些纳闷儿，巧娟这才刚回家来呢，张文广有什么事情要急火火的就要去办？
巧莲忽然想起来，这次巧娟住院纯粹是因为王氏和万禄的原因，当即明白过来。
“哎呀，娘，我姐夫弄不好是去找我大哥大嫂他们了。
娘，你快去看看，我姐夫教训教训大嫂和万禄倒是行，可别让他动手太狠了，万一失手闹出事情来，这个家可怎么过？”
巧娟一听也急了，“二妹妹，你也跟着咱娘一起过去，拦着点儿你姐夫。
他这是急眼了，万一动手没个轻重打坏了人，那可怎么办？”
巧娟知道自家男人的本事，别看张文广平常挺憨厚的，可那是没惹着他。
张文广那可是上山抬大木头的主儿，能在山里混木把的人，哪一个是善茬子？
巧莲叹口气，扶着老太太下地穿鞋，俩人急忙出了张家往陈家走。
路上，巧莲故意搀着老太太慢点儿走。
王氏应该得到点儿教训了，让她一天瑟瑟的没个正经过日子样儿，今天就让张文广好好收拾收拾她。
她们只要在张文广下死手之前到那儿喊住了就行，要是走的太快赶过去，万一王氏还没挨揍，那可就没意思了。
陈家老太太是小脚，平常不着急还行，慢慢走，这一着急了走路就不稳当。天冷路滑，没有巧莲扶着她根本走不快。
再加上巧莲故意走的慢了点儿，等着娘两个来到陈家大门外时，就听见王氏嗷嗷的在那嚎，就跟杀了猪一样没个好动静。
不用说啊，肯定是让张文广给揍了。
巧莲心道活该，让你一天天里挑外撅不干好事儿？这回知道厉害了吧？真以为没人敢揍你啊？
该，使劲儿揍，揍的她长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了？
巧莲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娘，快，咱赶紧进去看看，别让大姐夫把大嫂打出个好歹来。”
老太太气哼哼的，“打也活该，老陈家祖辈儿上没积德，怎么就说了这么个媳妇进门儿？”
这时候，老太太忘记了，当初是她图着家里多个人手干活，买回来个童养媳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找陈家算账
张文广自从知道巧娟早产的原因那天起，就一直憋着火呢。
可是媳妇闺女在县里住院，他得照顾着腾不出工夫来，自然没时间来陈家找王氏和万禄算账。
好不容易把媳妇接回家了，张文广能放过那母子两个？
一路冲到了陈家，进门正好赶上王氏和陈民生都在家。
张文广二话不说，一手薅着王氏的头发，一手掐着万禄的脖颈子，就把这娘俩从屋里给拎出来了。
陈民生一开始没闹明白怎么回事，上前去拦，结果让张文广一脚给踹边上去了。
张文广拎着王氏和万禄从屋里出来，先是抬脚就把万禄踹飞了，然后挥手就给了王氏几巴掌。
在张文广这里，可没有什么不打女人这一说，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的先给王氏一顿揍。
揍的王氏嗷嗷直叫唤，发出跟杀猪一样的动静来。
“陈民生，你是个死的啊？有人欺负你老婆都快把我打死了，你怎么也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王氏被打的嘴角见血，鼻青脸肿，嘴里面都破了，说话不太清楚，唔哩哇啦没个好动静的喊着。
陈民生挨了一脚，小腿骨疼的他龇牙咧嘴，可媳妇都喊他了，他要是不上前那也太不像话啊。
再说他也想问一问，张文广为啥要打他媳妇和儿子？
“大妹夫，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好端端的怎么就打人啊？”
陈民生瞧着张文广打人都红了眼，心里也有点儿打怵，胆儿突的上前问道。
“你问我为啥打人？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婆娘和儿子都干了什么？
他们跑我家来推倒了我媳妇，害的巧娟早产差一点儿一尸两命。
要不是二妹妹和二妹夫在家帮忙，赶紧给送去县里医院救了她们娘两个，今天我就让你婆娘和儿子偿命。”
张文广气的红了眼，只要一想到媳妇闺女差点儿都没命，他就恨不得打死王氏。
陈民生根本就不知道王氏去张家闹事，王氏知道自己闯祸了，回家来一个字儿也没提。
此刻听见张文广这么说，当时就愣了，“啥？大妹妹咋滴了？生了？”
陈民生暗道不好，张文广是个老实人，能把老实人气成这样儿，大妹巧娟还不知道遭了多少罪呢。
“那啥？我大妹妹她咋样？孩子呢？孩子还好么？”
陈民生心里祈祷，但愿孩子和巧娟都平安无事，要不然，张家肯定没完。
“妹夫，你不看别的，看在咱娘的情分上，饶他们这一回，我收拾他们，行不行？”
陈民生见着张文广还没停手，又抬脚踹了王氏几下，吓得心头直蹦。
张文广一个大男人力气多大啊，愤怒之下踹人，万一真给王氏踹出个好歹来，家里不得花钱给王氏治伤？
“你说什么？看在咱娘的情分上？我就是看在咱娘的情分上，才养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要不是为了咱娘和巧娟，就你们这样儿的，我早就让老韩叔把你们撵走了，能护着你们在大营乡安家享太平？”
张文广不听见这话还好，一听陈民生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又踹了一下王氏。
“我和巧娟掏心掏肺的对你们好啊，但凡你们家吃的用的，哪一样儿不是我帮着张罗。
我不求你们报答我，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只要你们过好日子就行了。
可你们怎么做的？你家这婆娘跑我家去要东西，理直气壮的要，不给就动手去翻。巧娟拦一下，你那熊儿子就推她。”
“她可是怀着孩子，都八个月了啊，这一推动了胎气差点儿要了她的命。
你现在还说让我看在老太太的情分上？呸，臭不要脸。陈民生，你怎么不想想你亲妹妹？
她这一回遭了多大的罪？肚子上拉个大口子，把孩子取出来的，你还想让我饶了他们？”
张文广一想起媳妇遭的那些罪，就心疼的恨不得掉眼泪。
再看看地上杀猪般嚎叫的王氏，还有那头捂着肚子蜷着身子冒冷汗的万禄，真是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文广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好歹巧娟和孩子都没事，就算是万幸。
我知道我说这话不好，可不管咋地，你好歹看我的面子，就别再打了。
唉，让外人知道了多不好？再说了，你要是把他们打出个好歹来，那可咋办？这两家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这个时候，正好老太太跟巧莲一起进了陈家大门，瞧见院子里的情形，老太太赶紧开口劝说。
张文广揍了人，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再一看小姨子搀着小脚的丈母娘摇摇晃晃走进来。
想起丈母娘这大半年来在张家帮着里外忙活，尤其是这几天巧娟住院，全都指着丈母娘和小姨子帮衬，不然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也忙不开。
想到这里，张文广叹了口气，“娘，我实在是气不过。
你说我对家里怎么样？我和巧娟成亲以来，为了照顾她娘家，我付出了多少？
几个哥哥不成器，我明里暗里的帮衬着，可我换来什么了？让人寒心啊，娘。”
“今天这事儿，让我罢手可以，让他们拿出钱来赔给我。
巧娟住院一共花了二百八，我不要多了，他们出一半儿。
要不是他们上我家找麻烦推倒了巧娟，我也不用花这么多钱，我让他们出一半儿已经是看您的面子了，要不然我让他们全都出。”张文广气愤难平的说道。
巧娟住院那天，巧莲去交的住院费，连剖腹产加七天住院，一共花了两百八十几将近两百九。
这年月，那就等于是一般农户两年的收入了，不是小钱。
张文广没让陈家全都掏这份儿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这要是换成别人，肯定让陈家拿全部。
陈民生一听，竟然花了两百八，当时也十分吃惊，“咋？咋还花那么多啊？
这败家娘们儿，她怎么就不能干点儿好事儿？
妹夫，你听我说，这钱我出，我出，既然是我家婆娘和儿子做错了事，害的巧娟住院遭罪，这钱该拿。”
陈民生不是个糊涂蛋，怎么说呢，这人本质上不坏。
小时候是大少爷，不说养尊处优但也万事不愁，加上再有老太太这么强势的娘，就养成了他没什么担当，耳根子软的毛病。
但是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这点儿事情不至于摆弄不明白。
第二百七十八章 认错赔偿
陈民生真怕张文广气怒之下把王氏和万禄打出个好歹来，再加上这件事的确错在自家，于是二话没说，直接点头同意出一半儿的钱。
“妹夫，这事儿我真的不知道，不是你今天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娘俩闯了这么大的祸。
妹夫你放心，钱我给，我肯定出钱，这娘俩我也会教训，往后绝不让他们再出去惹祸，放心。”
陈民生敢说不给么？他们家在大营乡，就靠着张家帮衬呢。
要是张文广急眼了，真的在老韩书记跟前说点儿什么，就算不把他们家撵出去，老韩书记只要嘴一歪歪，把他们家分的地收回去一半儿，那陈家的日子就不知道啥样儿了。
陈民生不傻，自然是要安抚住张文广，于是点头答应，拿出一半的钱来。
“败家娘们儿，还不去拿钱出来？”
陈民生一边骂王氏，一边顺手拽起来王氏，借着让她去拿钱，让她离开张文广跟前儿，省的再挨揍。
可王氏这嘴欠的，都已经被打成这样儿了，一听说要拿出来钱赔给张家，立即嚷嚷起来。
“啥？你让我拿钱？咱家哪里有钱？两百八的一半儿还一百四呢，咱家能拿出来一百四？
想抢钱红眼了吧？生个孩子花这么多钱？她是下了个金蛋啊？”
那头的巧莲一听这话，没忍住捂了眼睛，这个王氏啊，她怎么就这么碎嘴呢？
什么话也能说？就算是心里不满，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啊。
瞧瞧，张文广听见这话，眼睛又红了，那头陈民生气的脸色铁青。
得，王氏估计又要挨打，她家这几个哥哥，在外面窝窝囊囊没多大本事，打媳妇那可是能耐的很呢。
果然不出巧莲所料，就听见陈民生怒吼一声，挥手就给了王氏一巴掌。
估计这一巴掌打的不轻，王氏被扇的后退了两步，直接坐在地上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去大妹妹家瑟，推了大妹妹，大妹妹至于遭这个罪么？
人都住院了，你没听见手术了么？手术，一般人用手术么？还不是太危险了。”
“败家老娘们儿，我怎么就上辈子没积德，娶了你这么个败家的婆娘？
一张破嘴成天吧吧，从你嘴里就说不出句好话来。
你再胡说，再胡说我立即就领着你去乡里离婚，休了你把你撵出去，也省的你总给我找麻烦。”
陈民生又气又急，他一心想护着王氏让她少挨揍，可王氏这蠢娘们儿半点儿看不清形势，还胡说八道。
真是气坏陈民生了，一怒之下就喊着要跟王氏离婚。
这句话总算是吓唬住王氏了，要知道王氏七岁就进了陈家门，娘家早就没人了啊，真要是跟陈民生离了婚被撵出去，王氏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一听这话，嘴里骂人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孩子爹，别，别离婚，我不敢了，不敢了还不行么？”王氏吓得抱着陈民生的腿，哭着求饶。
王氏本来长的还算凑付，可这会儿被打的鼻青脸肿，头发更是乱蓬蓬的，再哭的一脸鼻涕眼泪，那样子有多难看就多难看。
陈民生扫了一眼王氏差点儿被恶心着，于是一抬腿踹了王氏一下，“还不赶紧拿钱去，磨叽什么？”
真打算磨叽的张文广烦了，再闹腾起来？
王氏这回啥也不敢说了，麻溜儿的从地上起来，进屋翻箱倒柜找钱去了。
当初分家的时候分了一百块钱，陈民生看的很严，不许王氏瑟花，所以基本上没太动。
再加上今年卖粮，前几天还卖了一头猪，家里倒真是有点儿钱。
王氏心疼不已的数出来一百四十块钱，犹豫了好几回，知道外头的陈民生不耐烦了催促，这才拿着钱出来。
“咱家就这些钱了，都给了张家，咱可咋过日子？”王氏吭哧吭哧的说出这么句话来。
陈民生瞪了王氏一眼，“这时候知道过日子了？你之前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过日子？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再敢出去满街逛游扯老婆舌子，我打断你的腿。”
陈民生难得硬气了一回，指着王氏大声吓唬她。
王氏今天挨揍已经挨的够多了，再加上陈民生的脸色十分难看，吓得王氏肩膀一哆嗦，低着头也不敢再说别的了。
把钱递给陈民生，扭身扯着万禄赶紧溜进屋去躲着。
陈民生这边把钱交给了张文广，“妹夫，实在对不住，这事儿是我没管好自家婆娘跟孩子，回头我管他们。
这钱你拿回去，给大妹妹多买点儿好东西补身子，千万可要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儿。
家里要是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你就尽管说，我一定过去帮着干。”
不得不说，陈民生还算懂得审时度势，知道点儿是非对错。
人也揍了，钱也要了，张文广这种憨厚的人，断然不能再不依不饶，于是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老太太和巧莲。
“娘，二妹妹，走，咱回去吧。”
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陈民生已经认错赔礼了，他们还能咋地？难道还真能把王氏打死不成么？也只能这样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也是不住的摇头叹气，“造孽啊，真是造孽啊，我这是几辈子没积德，老陈家就这么毁在我手里了。”
老太太一时悲从中来，没忍住哭了起来。
巧莲也跟着叹了口气，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扶着老太太一起转身往外走。
陈家院子里闹的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周围的人，这会儿工夫陈家大门外聚了好多看热闹的，大家伙都伸长了脖子往院子里看。
见到张文广和巧莲他们出来，有那好信儿的人就上前来打听。
张文广谁都没搭理，只扒开了人群，扶着老太太离开了陈家大门口。
等着三人走了，这些人瞧着没热闹可看，于是也各自散了。有那相处好的，三个五个聚在一起，也都在议论今天的事情。
“老陈家啊，就仗亏着有老太太支撑门户，如今老太太不在家里住了，你看他家乌烟瘴气的。”
“别说啊，老陈家平日里看着不咋地，还真是有不少钱呢。
一下子就能拿出来一百多块，了不得啊。”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第二百七十九章 年前忙
巧娟出了院回家养着，大家伙也都安心了不少，老太太住在张家伺候着巧娟和孩子，再加上有春桃帮衬着，这个月子倒是也不难。
巧莲这边，没办法只能继续把嘉俊嘉和送到赵家，巧莲去上班。
幸好嘉康佳媛没几天就考了期末试，考完试之后俩孩子不去上学，就留在家里照看弟弟。
老韩书记体谅巧莲，知道巧莲不容易，于是就帮巧莲出主意，识字班停课不上了。
反正眼看着快要进腊月，家家户户的也都忙，没多少人来上课。
那些老娘们儿也没几个是真心实意想学习的，都是聚一起嘻嘻哈哈闲扯淡，干脆别浪费那个时间。
识字班不用讲课，乡里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巧莲每天上午去乡里看一下。
如果有事情就处理，没啥事就可以回家。如果有紧急的事情，会有人来找巧莲。
一般来说，乡里和村里的工作其实不算多，忙的时候每天都按点儿上班，闲着的时候都是上午去看一看，没什么事情就可以走。
不光巧莲如此，大家伙都这样，大冬天的哪有多少事情？回家还能帮着家里忙活忙活呢。
十二月末，天气已经很冷了，外面可以说是滴水成冰。
这个时节，大家伙都窝在家里头捅咕吃的，对于东北人来说，冬季里少不得要烙粘火勺，或者蒸粘豆包。
大多数人家都会种一些大黄米啊，或者粘谷子粘高粱粘苞米之类，这些粮食除了大黄米焖饭很好，其余的就是做粘豆包或者粘火勺比较好些。
蒸熟的粘豆包或者粘火勺，可以装起来放到外面冷冻，冻得邦邦硬，吃的时候拿回家热一下就行。
大冬天的，人们不爱成天贴饼子焖饭，一般都爱烙些粘火勺啊，或者摊一些软煎饼之类，这样做饭的人能轻松一些。
再者，各家都爱在地头地脑种一些豆类，像赤小豆、大白豆这些。
豆子这种东西不能单吃，最好还是做馅儿，包成豆包或者粘火勺，也能当粮食填饱肚子。
巧莲家也种了些粘苞米、大黄米，反正光焖饭吃也没意思，索性就泡了米推磨，也在家包一些粘火勺。
正好嘉康佳媛都放假了，佳媛跟着巧莲学着包粘火勺，巧莲在锅台前一边包一边看着锅。
锅底没有水，而是放了一个圆形的铁片，有的人家也放鏊子。
铁片或者鏊子上抹油，挨个儿摆上包着豆馅儿的粘火勺。
等一面烙成金黄色，翻过来再把另一面烙熟，就可以出锅装到木头槽子里头凉着，等凉透了那外面冻上就行。
新出锅的粘火勺带着豆馅儿的甜香，惹得孩子们一个个口水直流。
小嘉俊抱着巧莲的腿，直喊着要吃。“妈妈，妈妈，要，要。”
“等会儿啊，妈妈这一锅烙的火大一些，烙熟了再给你吃。”
一般来说，留到外面冻着的，也算熟了，但是大多数人都觉得不能直接吃，还是要再拿回来放锅里蒸一下。
如果想吃刚烙出来的，那就火候必须大一些，时间长一点儿，粘的东西很多人胃口不好消化不了，一定要熟透才行。
这一锅火候大了些，两面不止是金黄，颜色更暗了些，透着一股焦香。
锅盖一敞开，几个孩子都馋的不行。于是巧莲赶紧用铲子铲出几个放到盘子里，递给了佳媛。
“去吧，去尝一尝，记得啊，嘉和最多只能吃半个，不能多吃，一定要看住了。”
嘉和脾胃弱，吃多了粘的不消化，再说里面是豆馅儿，胃口不好的人吃了很容易烧心。
可要是不让嘉和吃吧，这孩子看着哥哥姐姐们都吃，肯定很难过，所以巧莲特意嘱咐，只给嘉和吃半个。
佳媛别看才八岁，办事却很稳妥，但凡巧莲嘱咐的事情，都不会错。
于是佳媛直接拿刀切开一个粘火勺，分给嘉和跟嘉俊。
嘉和这孩子吃东西文静又秀气，像个女孩子，半个粘火勺拿在手里能啃半天。
可嘉俊就不一样了，这孩子打小吃东西就狼吞虎咽的，半个粘火勺连三口都不用，人家就吃完咽下去了。
“要。”这小家伙没吃够，还要。
佳媛一看，又切了半个给嘉俊。
她太了解二弟了，就算给他一个，嘉俊也能三两口都塞嘴里，所以还是分开一点一点给，也能控制着嘉俊少吃点儿。
巧莲一边包粘火勺一边看着锅，偶尔抬头看见佳媛糊弄嘉俊，也是忍不住想笑。
这丫头也是一肚子的鬼心眼儿，竟然能想出这个主意来，行，对付嘉俊就得这样，不能让他自己随便，限制一点儿挺好。
巧莲领着孩子们忙了两天，烙出来满满一木头槽子的粘火勺，于是装在木桶里放仓房冻起来，想吃的时候就拿回来蒸了吃。
孩子们都挺喜欢吃粘火勺的，巧莲这下倒是省事了，不用天天贴饼子。
烙完粘火勺，接着就是做豆腐，北方人爱把豆腐放在外面冻上，等着要吃的时候再拿回来化开。
豆腐里面冻的都是小眼儿，不管是跟白菜一起炖，或者是吃火锅下进去，冻豆腐吸收了鲜美的汤汁，味道格外好。
巧莲家黄豆不少，自家又有磨，泡上豆子推出来，自家做两包豆腐。
除了新鲜的吃点儿之外，就全都切成均匀的块儿冻在外面，想吃的时候拿回来缓着就行了。
忙忙活活的就进了腊月，不管日子过得怎么样，到了腊月总要预备一下过年的年货。
今年取消大集，不许百姓私下买卖，一切农副产品都要卖到供销社去，买年货，也得去供销社，。
这样一来，大营乡和县里的供销社可就是人满为患，才进了腊月门，就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人买东西。
曲维扬就在供销社上班呢，再说还有系统，巧莲家里不缺过年的东西，自然也不去凑热闹。
只偶尔借口去买东西，实际上只是出去转一圈，把系统里的东西光明正大拿出来而已。
几次下来，过年的年货也就预备齐了。
再加上秋天巧莲领着孩子们进山弄的各类干货坚果，这个年自然预备的也极其丰盛。
“妈，我爸这回又出门好几天了吧？咋还不回来啊？”
年前供销社特别忙，曲维扬别说假期休息了，都已经忙的好久没见着影子，孩子们也想爸爸了。
第二百八十章 凤云满月
腊月初十，巧娟家孩子满月，张文广好不容易得了个闺女，自然是万分珍爱，所以满月这天要办满月酒。
巧莲作为小娃的亲姨，满月这样的大日子当然不能错过。
于是一早起来，就收拾了不少东西，吃过早饭便赶车拉着四个孩子，前去大营乡。
来到张家时，张家屋里已经有不少人了，还没进院子就听见有人说笑的声音。
张文广两口子在大营乡人缘儿很好，孩子满月定然不少人过来贺喜，热闹是正常的。
巧莲把骡车停在了外面，拴在树桩子上，然后一手拎着大包小裹的东西，一手抱着嘉和。那边嘉康佳媛扯着嘉俊，一家五口走进了张家院子。
正巧春桃出来倒水，看见了巧娟母子几个，忙笑着走过来接过去嘉和。
“二妹妹来了啊，这么冷的天，快，赶紧进屋吧，嘉和这孩子受不得冻，赶紧去暖和暖和。”
说话间，一行人便进了屋，春桃没敢让孩子们直接进东屋，而是抱着嘉和去了西屋炕。
西屋今天烧的也特别暖和，小嘉和脱了鞋子直接上炕，在热炕头上暖着身子。嘉康佳媛他们也都很懂事，靠着火墙上烤着身上。
巧莲也在火墙跟前儿烤了一会儿，等身上的凉气散了之后，才来到东屋。
东屋里坐了不少人，老韩婶子，还有韩家的儿媳妇，另外还有几个张家的亲戚都在。
众人见到巧莲过来，都笑着跟巧莲打招呼。“哎呦，陈书记来了，快坐。”
虽说已经满月，可巧娟还在炕上半躺着，她肚子上的刀口倒是恢复的不错，不过大家伙都不许她乱动。
老太太的意思，让巧娟最少再坐半个月的月子，等到小年前后再下地活动也不晚。
瞧见妹妹来了，手里还拎着那么多东西，巧娟自然是有些过意不去。
“你看你，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住院用的那些都是你给买的，花了不少钱呢，你这又拿。
我家凤云快送给你当闺女吧，你比我这个亲娘花钱都多了。”
“哎呀，那敢情好了，我巴不得多个闺女呢，你看这三个皮小子，都快愁死我了。
姐，你要是这么说，我可真就把凤云抱走了啊，咱家凤云这么俊这么好看，我巴不得多个漂亮闺女呢。”
巧莲顺着姐姐的话，故意开玩笑道。
“想要闺女自己生去，我可舍不得。”巧娟哈哈笑了。她哪里舍得闺女啊，这是她大命换小命换来的，她的命根子，可舍不得给人。
巧莲也笑了，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了炕上，“姐，这是奶粉，你掺着喂孩子吧，咋地也得将就到五六个月，孩子可以添饭了才行。
你可别给孩子吃什么米汤啊，那玩意儿没营养，不如这奶粉。放心吧，奶粉我供了，可别亏了孩子。”
巧娟是剖腹产，两天多排气了才吃东西，开奶晚了，奶水不太够。
尽管老太太和张文广换着法儿的给巧娟做好吃的，奶水依旧是不算太足，每天至少要添两三顿奶粉才行。
本来巧娟和张文广觉得奶粉太贵，寻思着回家了不行就找人帮忙喂几口，或者添米汤。
是巧莲硬给拦下来了，直接买了好几罐奶粉送来，让老太太看着喂孩子，不许巧娟两口子用米汤来糊弄凤云。
今天过来，巧莲特意又带了几罐，生怕孩子没的吃，有这些添着，总能对付到百天。
“啥时候奶粉不够了，你就让我姐夫去找维扬，让他想办法给买。
这玩意儿是稀罕物，咱抚松一般没有，这个是维扬出门特意捎回来的，最近物资紧缺，很难买呢。”
民国时期有奶粉，都是国外进口，本国不产。
建国以后，还没有跟那些国家建立邦交，更别提进口货物了，其实供销社根本没有奶粉卖。
巧莲为了掩人耳目，只能说是县供销社有的时候没有，是曲维扬从外面带回来的。
巧娟奶水不足，张文广其实也去供销社打听过，的确没有奶粉，所以当时两口子才想着用别的办法，不好总让巧莲花钱。
可巧莲一下子又给拿来这么多，买都买了，也不能让人家给退回去，只能接受巧莲的好意了。
“要不我说凤云给你算了，这孩子真亏了你，等她长大了，我让她好好孝顺她二姨。”
巧娟不好再拒绝，只能很不好意思的收下奶粉。
巧莲又把其他的东西拿出来，这些倒没什么稀奇了，就是给小娃做的几件衣裳。
“人家都说，姑的裙子姨的袄，二姨给你做了好几件袄子，留着给我们凤云穿。
凤云快点儿长大，大了姨给你买裙子穿。”
巧莲把衣裳推到一边，伸手抱过来还在被子里的小凤云，看着包被里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的小娃，满心欢喜。
巧莲做的几件衣裳，用的是印花棉布做面儿，针织线衣的料子做里儿，布料在做之前就已经下水洗过了，所以非常柔软。
而且针脚细密整齐，别看衣裳小，做的却格外细致，让人一看就喜欢。
屋里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眼尖的很，一下就看出来这衣裳的不同了。
“呦，陈书记，你做的这衣裳，怎么针脚这么细密啊？咱手针能缝出来么？这得多费劲啊？”有人好奇的问了句。
还没等巧莲说话呢，一直坐在炕头没开口的老太太说话了。
“二闺女家有缝纫机，那东西用脚踩，不用手缝，针脚又细密又匀溜，干活还快呢，真是好东西。
你们看，我身上的衣裳，都是二闺女用机器给缝的，格外板正。”
老太太从头上到脚下都是出自巧莲的手，这个时候，自然要替巧莲争个脸面了，。
纫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整个儿大营乡除了曲家这一台，还没听说过谁家有呢。
果然，一听说缝纫机，大家伙都愣了，“哎呀，我可听说了，那玩意儿做衣裳可快了，比咱手缝快好多倍呢，可好了。
就是贵，听说一台机器得一百五六十块钱，太贵了，可买不起。
也就是陈书记家里行，人家曲主任挣的多，这要是换成我们家，打死也舍不得买个机器缝衣裳啊。”众人羡慕不已，忍不住赞叹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美好未来
巧莲一向低调，从没有刻意显摆的意思，没想到亲娘倒是把他家有缝纫机的事情说出来了。
瞧着大家伙这般羡慕的眼神，巧莲也只能笑笑。
“等着咱们的日子都过好了，到时候一家一台缝纫机，婶子嫂子们也都能歇歇，不用成天做针线了。”
“咱大营是好地方，土地肥气候也好，只要咱勤快，一定都能过上好日子。”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只能说点儿鼓劲儿的话，让大家伙对未来的日子充满希望。
这些人才不会羡慕妒忌，往后再生出别的事端来。
“对，对，这话在理，你看这才建国几年啊？咱的日子不是比以前好太多了么？
现如今国家的政策好，咱老百姓只要肯干，还怕挣不着钱么？
等着咱都挣了钱，别说缝纫机、自行车，咱到时候也买一台收音机回来。”
老韩婶子对巧莲的印象还算不错，今年秋天巧莲升了副书记，回手就把韩家小媳妇提拔起来做了妇女组长。
老韩婶子对巧莲挺感激的，自然要帮着巧莲说话。
“婶子，咱就算买回来收音机也没用，咱乡里没有电啊。”那边，有个小媳妇笑嘻嘻的说道。
“电容易，没有电咱可以发电嘛，咱大营乡守着汤河，在汤河上别了坝，想办法弄了发电机回来，就能发电用了。
这事儿一时半刻还急不得，咱得先挣了钱再说，大家伙都富裕了才有钱建电站，对不？”
巧莲倒是没觉得发电有多难，她听老辈人提起过，六十年代的时候很多乡镇就想办法搞水力发电了。
发电只供应大营乡，其实不算啥难事，只是还不到时候，首先得百姓富裕起来了，才能有心思做其他。
要是老百姓还过得苦哈哈，建电站的钱谁出？就算发电了，谁用得起？
巧莲这话说的在理，大家伙连连点头，“对，那就看乡里各位领导了。
要是能想办法带动了大家伙致富，咱往后要啥没有啊？”几个小媳妇笑道。
巧莲与众人聊了一会儿，就起身去厨房帮着春桃忙活了。
今天家里这么多客人呢，巧娟还不能下地张罗，全指着春桃一个人，那哪行啊？
巧莲去厨房帮忙了，其他几个小媳妇一看，也都洗了手过去帮忙。
几个女人嘻嘻哈哈的一起动手做饭，不多时满屋子就全都是食物的香气了。
张文广为了给闺女凤云做满月，昨天特意杀了猪。
如今的政策是，农户自家杀猪，要卖给供销社一半，另一半留着自行处理，但是头蹄下货这些不算在内，供销社不要。
张家昨天杀的猪不小，将近三百斤呢，去了下货和供销社分走的，还剩下一百来斤，另外加头蹄内脏等。
有猪肉猪下货，这满月酒还不容易？所有头蹄下货昨天春桃和老太太就给收拾出来了。
此刻扔锅里酱上，等着熟了切盘，就能预备出好几个菜来。
再来个酸菜血肠大骨头，五花肉白菜冻豆腐，添上其他几样菜，满月酒的菜色齐全又好看。
大冬天的吃两顿饭，所以也不用着急慢慢做，一点半来钟，饭菜全都预备齐全。
于是就在东西屋各自摆了桌子，大家伙欢欢喜喜坐下吃饭。
巧莲和春桃少不得帮着巧娟张罗，招呼大家伙吃饭，那边张文广再三谢过巧莲和春桃，满屋子欢声笑语格外热闹。
要是换做平时，张家这么热闹，陈民生肯定领着媳妇孩子过来，可今天陈家人却没有露面。
当然，大家伙也都听说了巧娟住院的原因，知道陈家这是心里愧的慌，不好意思过来了。
“我听说，陈家大媳妇最近都没出门，不像以前那么成天在外头逛游了。”有人低声议论着。
“她那脸都肿成啥样儿了你们当时也不是没看见，我听说那天晚上，老陈家又是一阵鬼叫。
估计王氏又挨了陈家老大一顿打，一天让人揍了好几回，能有好儿么？
我估计着，到现在可能那脸也不太好看，她哪还有脸出来逛了？”韩家小媳妇撇撇嘴，对此毫不意外。
“该，这样儿的就应该狠狠揍她，哪有她这么当嫂子的？害的小姑子差点儿没命，揍她都是轻的。”
王氏嘴不好，成天就知道扯闲话，得罪了不少人，要不是大家伙看在张家还有老太太的面子上，真是没几个人愿意搭理王氏。
所以王氏在乡里人缘其实并不好，只是她自己以为挺吃香儿呢，走到哪儿都能跟人家闲扯。
其实很多人面上跟王氏说话，心里不知道怎么瞧不起她呢。
“要我说啊，就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拘着她别让她出门瑟了。
他家万福也不小了吧？再过几年该说媳妇了，就这样的妈，万福能说上媳妇么？
谁家摊上这么个婆婆，那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哪个姑娘瞎眼，愿意嫁到他们家啊？”
这一桌上的媳妇婆子们，都低声议论这事儿。
都在一个屋子里吃饭，就算那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再低，老太太和巧莲姐妹还能听不见？
一听这话，老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旁人议论的，也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王氏要真是再这么不着调下去，家里几个孩子的婚事都得让她给耽误了哇。
看起来还得找机会跟大儿子说，让他平日里管着点儿。
老太太叹口气，或许过一阵子大闺女恢复好了，她应该回陈家去。
有她在家里看着，王氏还闹不出太大的幺蛾子，不然，往后老陈家可怎么办啊？
老太太毕竟是陈家人，心疼儿孙，不管儿孙做错了多少，当时惹得老太太或许很生气，可过后了，老太太还是心里牵挂。
当然，今天这个热闹的场合，老太太什么话也不能说，还得强装着笑脸，招呼几个相熟的老姐妹吃饭。
老韩婶子看出来陈老太太的不愉快，忙安慰老太太。
“老姐姐，有些事情呢，你担心也没用，儿孙自有儿孙福，咱都这么大岁数了，想开点儿，别操那些闲心。
你如今在张家不是挺好么？你看闺女姑爷对你都格外敬重，安心在这儿住着吧，我看着挺好的，可别寻思那些有的没的。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你家老大多敲打着她媳妇点儿，你可别回去惹那些闲气，气坏了不值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曲维扬的朋友
喝了小娃的满月酒，可就正经该预备过年了。
曲维扬年前没什么假期了，但是年后可以休息很长时间，在家好好陪陪巧莲母子。
巧莲得了这话自然高兴，于是打起精神来预备过年。
孩子们过年的衣裳早就做好了，倒是曲维扬的衣裳没做。
于是巧莲又特意买了布料，给曲维扬做了两套中山装，呢子大衣之前做了，一件就够。
曲维扬是供销社副主任，又总出门，得多做两套衣裳，别出门让人笑话。
除了做新衣服，就是做吃的了，腊月二十，巧莲找了张文广兄弟来帮忙，把家里那头大肥猪给杀了。
巧莲家去年养了两头猪，去年过年时杀了一头，本来打算今年开春再杀另一头。
结果开春时一家子回了营匡子，在那边请客剩下了小半头猪，巧莲把剩下的都放在冷冻仓库里，开春吃了，所以那头猪就没有杀，一直养着。
曲家不缺吃的，豆秕稃、豆荚皮、米糠等掺着子喂猪，这猪养了快两年，有三百七八十斤呢。
卖给供销社一半，还剩下了一百四五十斤，足够过年吃了。
杀猪、做豆腐、蒸馒头蒸豆包、扫房子糊窗户，忙忙活活的就到了二月一号腊月二十八。
今年除夕又是在二十九，就剩下一天了，还有不少东西没做出来，巧莲在厨房里炸着各类干果、丸子、面食。
就见到一锅热油里不少丸子在翻滚，随着油花翻腾，香气也飘的满屋子都是，惹得孩子们一个个直抽鼻子，嘉俊那娃，又吵着喊着的要吃了。
“等一下，太热了，当心烫了手。”
巧莲刚把锅里的肉丸子捞出来，还没等凉一下呢，小嘉俊就偷摸的伸手要去拿，吓得巧莲赶紧拍开儿子的手。
“等会儿啊，妈妈给找个碗抓出来点儿。”这个馋猫吃货，只要有吃的就绝对不会放过。
那边佳媛赶紧找了个碗过来，巧莲用笊篱盛了十来个丸子放在碗里，让佳媛端着进屋，哄着弟弟们吃。
“当心点儿啊，千万别烫着，多吹一吹。”巧莲一边叮嘱一边摇头。
他家的生活水平就够不错了，孩子们见了好吃的依旧是忍不住，就不用提别人家的孩子了，只有更馋。
已经炸出来一锅干果一锅丸子，巧莲还打算炸一锅大的丸子留着用汤烩了吃，就是大家伙常说的四喜丸子那种。
于是赶紧把已经调好的馅儿端过来，重新洗干净手，用手团了丸子，轻轻沿着锅边放到油里。
大丸子一进锅里，油花再次泛起，就见到鹅蛋大小的丸子在油锅里翻滚着，不多时就变成了金黄色。
巧莲动作快，丸子一个接一个的团好了下锅，不多时调好的馅儿就用完了，而锅里也浮起来了十几个大号的丸子。
看着一锅丸子起伏翻滚，还真是挺喜庆的感觉。
巧莲留意着锅里的状况，正打算往外捞丸子呢，就听见外头一阵狗叫声，不知道是谁来了，惹得阿黄和阿灰这么疯狂的咬。
“嘉康，快出去看看谁来了？把阿黄阿灰打发进窝里，别让它们挣开了链子。”
曲家养的这两只狗子越来越大，力气也不小，前两天竟然挣开了链子，差点儿咬着来人。
所以巧莲一听见有动静，赶紧喊了嘉康出去看看。
嘉康人小腿快，蹭的一下就从屋里出去了，然后巧莲就听见嘉康在院子里喊，“妈妈，是我爸回来了，还有好几个叔叔呢。”
嘉康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的高兴，很显然是见到爸爸兴奋的。
巧莲一听是曲维扬回来了，稍微一愣，都忘了她正拿着笊篱往外捞丸子呢，差点儿把丸子又掉进油锅里去。
吓得巧莲赶紧把丸子捞出来倒在盆里，然后把锅底的火往外撤了下，省的锅底一直热着油温太高。
听见爸爸回来了，屋里的佳媛和嘉俊嘉和也都特别高兴，三个娃一溜烟的都从屋里出来往外就跑。
然后巧莲就听见，外面一阵欢声笑语，有孩子们欢天喜地喊爸爸的声音，也有曲维扬爽朗的笑声。
巧莲的脸上也浮起了笑容，站起来从屋里出去，正好看见曲维扬把嘉俊扛在了脖子上。
小嘉俊一点儿也不怕，反倒高兴的直拍手呢。
曲维扬身后，还有四五个身穿军装的人，看起来有军官有战士，不知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还没等巧莲张口问呢，那边曲维扬先说了，“媳妇，这是王志国，我以前的战友，今年调到咱抚松来驻守了。
前些天才知道消息，这不我今天就过去看他们，山上太冷了，条件也不好，我就喊了他们来咱家过年。”
曲维扬参军多年，战友也很多，说来也是巧了，王志国被调到抚松来，架设雷达监控站，就在抚松县城外西边的于海小山上。
曲维扬知道消息，今天特意过去看他们，干脆就喊了王志国他们来家里过年。
那几个军官战士瞧见了巧莲，都站直了规规矩矩的行礼。
“嫂子好，嫂子，我们这回是赖上曲主任，跟着回家来过年的，给嫂子添麻烦了。”众人齐声说道。
人家给她敬礼，倒是闹得巧莲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你们能来过年再好不过了，算什么添麻烦啊？快，赶紧进屋吧，进屋来说话。”
想来这些人都是过年回不去家的，曲维扬跟王志国是好朋友，所以喊着他们来自家过年了。
都是战友同袍，就像兄弟一般，曲维扬既然开口了，这些人就信得过，巧莲自然会热情招待。
“这是齐德辉，我以前好像跟你说过，这几个都是志国跟德辉手底下的兵，小赵、小许、小孙。”
这五个人里面只有王志国和齐德辉是曲维扬的战友，剩下三个都是跟着王志国来的。
曲维扬好客，再说看在王志国的面子上也不讲究那些，就都领过来了。
众人都跟着曲维扬和巧莲一起进了屋，结果一进门就闻到了屋里炸东西的香气。
“呦，嫂子这是在家做好吃的呢，真香，维扬好福气啊。”王志国笑道。
“过年了嘛，总得预备点儿好吃的。”巧莲笑笑，把锅台上稍微收拾了一下。
“维扬，你领着他们先进屋坐下说话，我趁着锅里的油热，把剩下的东西都炸出来。”
她还预备了不少东西呢，趁着油温好，赶紧都炸出来算了，不然还得重新弄。
第二百八十三章 热情待客
曲维扬忙了一个来月好不容易回家，巧莲和孩子们自然是高兴万分。
嘉康佳媛几个缠着曲维扬，爷几个加上王志国等人，在屋里闹成了一团。
倒是那个小赵，还有小许，俩人见到巧莲在厨房里忙活，有些过意不去，忙出来问巧莲有什么能帮忙的。
“嫂子，我是炊事班的，我来给嫂子打下手做饭吧。”
这么多人都来曲家吃住，全指着巧莲一个人忙活，小许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洗了手过来，打算帮巧莲做饭。
人家是来做客呢，巧莲哪里好让人家帮忙？“不用不用，你们难得休息，就在屋里坐着玩儿吧。
家里该预备的都差不多了，等会儿拿出来热一下，咱们就能吃下午饭了。”
曲家这日子好，年货预备的也足，家里预备了好些吃的呢。
什么卤猪头猪蹄、酱猪心猪耳朵之类的，早就做好了在外面放着，只等曲维扬回来吃了。
既然曲维扬回来了，还领着战友一起来过年，巧莲也不是那小气的人，便一口气的把东西都搬了回来，看的小许直瞪眼。
“嫂子，你可真能干啊，你一个人在家，做了这么多吃的？曲主任娶了嫂子，简直是太享福了。”
小许看着巧莲搬回来这些吃的，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不已。
“我不知道你们来，要是知道啊，今天就该把兔子熏出来，鸡也做出来。
没事儿，明天上午也赶趟儿，到时候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冬天里，曲维扬和巧莲得空都会进山下套子，这些天攒了几只野兔和野鸡。
巧莲打算着今年换一换口味，做熏鸡和熏兔吃。原本寻思明天弄就赶趟，谁想到曲维扬提前回来了？
“哎呀，嫂子你可别破费了，我们过来凑热闹过年，本来就不好意思。
嫂子要是再杀鸡宰兔子的，可让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正好这时王志国从屋里出来，一听巧莲的话，赶忙摆手。
“放心吧，不是杀自家的鸡和兔子，你嫂子的本事，你们怕是都不知道，那是她在山里下套子抓的。
没事儿，既然到了家里，就跟自家一样，你们难得来一回，今年就好好在我这过个年。”曲维扬依旧扛着嘉俊，笑呵呵的说道。
“等会儿吃完了饭，咱几个进山去瞅瞅，往里面走，指不定还能弄着点儿大家伙，正好明天能多添几样儿菜呢。”
曲维扬早就盘算好了，这几个人身手都不错，来之前他特意跟王志国说了，让他们带着枪。
等会儿大家伙一起进山去试着打猎，弄点儿好东西正好解馋。
巧莲那边一听就笑了，“你们要是进林子打猎，那敢情好，今年林子里还真是有不少大型的野兽呢。
上秋的时候，赵大哥家的地，让黑瞎子给祸害了一些，王大哥家好像是让野猪给拱了挺大一片。
乡里这些天还在商议着，要不要组织民兵进山打猎。这些野兽太猖狂了，再不收拾收拾，明年秋天还得出来祸害庄稼。”
“爸爸，不光是黑瞎子和野猪，山里还有狼呢，这阵子天天晚上睡觉，能听见狼叫。
妈妈都不许我们出去玩了，生怕遇见狼。”那头，嘉康接了一句。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的年头不好，从开春就各种自然灾害，等着到了秋天，各种野兽又出来作乱。
石嘴子这边靠近大山，离着林子太近，最近夜里时常听见有狼叫唤，不像以前那般离着远，好像就在附近。
巧莲不敢大意，晚间都把阿黄和阿灰撒开，让它们满院子跑。
万一真要是有狼闯进来，凭着阿黄和阿灰的厉害劲儿，就算咬不着狼，也能吓跑。
一听说有狼，几个人脸色也有些凝重。
黑瞎子野猪这些危害还轻一些，毕竟大多数时候，这些野兽只是祸害庄稼，主动攻击人类的事情少一些。
但是狼不一样啊，狼是肉食性动物，生性凶悍狡猾，最愿意攻击家畜和人类，这可是一大隐患。
“媳妇，早点儿做饭，吃完了饭，我们几个都进山去，最好是能遇见狼，咋地也得除了这一害。”
曲维扬以前就说要弄把猎枪，可他一直忙着，再加上他之前视力没恢复，也就没动心思。
可最近山里野兽太猖狂了，所以王志国开玩笑说来过年的时候，曲维扬直接答应，领着他们就来了。
有王志国几个人帮忙，应该能除了那几只狼。
曲维扬既然说了，巧莲也没二话，于是把油锅里的东西都捞出来，锅里的油倒进盆里凉着。
然后重新刷锅焖饭，又捞了酸菜出来，切丝炖大骨头。
小许和小赵几个也都伸手帮忙，这顿饭很快就做好了。
大骨头炖酸菜、酱肘子、猪头肉、皮冻，再加上刚刚炸的丸子、刺嫩芽，每一样儿都分量十足，盘子里装的冒尖儿，就这么端上桌来。
“快，都来吃饭，咱家就这一张桌子，你们快都坐下来吃吧。”
家里有客人，巧莲不好让孩子们上桌闹腾，就打算领着孩子们，在厨房里对付一口，让曲维扬领着他的战友们，好好坐在炕上吃饭。
王志国等人一看这样哪行啊？哪有他们过来凑热闹过年，却把女主人撵到厨房吃饭的道理？
“嫂子，你要是这样，我们以后可不敢再来了啊。
维扬让我们来，就没把我们当客人，我们跟维扬就像兄弟一样。
你说哪有兄弟们来吃饭，嫂子和侄儿们却蹲在厨房吃的道理？嫂子也是不上桌，那我们也跟着在厨房吃。”
几个战士都齐声说，那边曲维扬也劝巧莲，“就是啊，咱都是一家人，哪有这么多规矩啊？
都来一起吃，咱家这桌子不小，坐开了。
来，嘉俊，爸爸抱着，嘉和找你妈妈抱，咱一家团团圆圆的多热闹？”曲维扬抱着儿子坐在炕头，然后招呼大家伙也都坐下。
巧莲一看这样，也不好再推辞了，于是便抱着嘉和坐在了曲维扬身边，嘉康佳媛挨着巧莲。
王志国等人也都脱了鞋上炕坐着，只有小赵和小许俩人，坐在炕沿上，微微斜着身子。
“来，都吃，尝尝你们嫂子的手艺。我跟你们说，你们嫂子做的饭菜，那是一绝。
我每次回家，都吃的肚子溜圆，去年我在家养伤，愣是胖了十来斤呢，全是你嫂子的手艺好给喂出来的。”曲维扬笑呵呵的招呼大家伙吃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嘉俊傻眼
战士们在部队里倒是能吃饱，可部队的大锅饭滋味肯定不行，比不上巧莲的手艺。
再说了，也吃不着这么多肉，一个个肚子里没什么油水，见了满桌子的好菜，能不馋么？
当兵的都实在，曲维扬招呼大家伙吃饭，谁也不来那虚头巴脑的，直接就开吃。
“嗯，嫂子这手艺真不错，猪头肉卤的入味，鲜香可口，好吃。
皮冻也不错，够筋道，哎呀，真好吃，好久没这么吃饭了。”王志国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大黄米饭焖的也好，不软不硬正合适，吃着真舒服，嫂子好手艺，维扬有福气啊。”
巧莲看着大家伙吃的那个香劲儿，抿着嘴直乐，这些当兵的都直爽，不来拐弯抹角那一套，很可爱。
“喜欢吃就多吃，家里有，管你们饱，放心吧。”曲家的日子要是说不好，那就真没有谁家是好日子了。
巧莲不是那小里小气的人，这些都是曲维扬以前的战友，并肩作战过的生死弟兄，就跟自家兄弟一样，给他们吃，巧莲一点儿也不心疼的慌。
嘉俊平日里就是最能吃的了，可这会儿也看傻了眼，他可是头一回看见，吃东西比他还快还虎的人呢。
“妈妈，叔叔。”嘉俊指着几个叔叔，目瞪口呆，本来这娃说话就少，这会儿更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巧莲握住了嘉俊的小手，夹了个丸子放到嘉俊手里，“快吃吧，你刚才不是特别喜欢妈妈做的丸子么？再吃个。”
巧莲生怕自家这熊儿子突然冒出句什么不应当的话，所以赶紧拿好吃的堵住儿子的嘴。
果然，有好吃的，嘉俊也就不怎么纠结了，啊呜一大口，丸子咬掉了一半儿，小家伙心满意足的嚼着丸子，高兴极了。
当兵的吃饭都快，好像巧莲才吃了半饱，王志国等人就已经放下筷子了。
“吃饱了么？来咱家里可别亏着肚子，一定得吃饱饭啊。饭菜都有的是，随便你们吃。”巧莲怕这几个人没吃饱，特意问了一句。
“嫂子，吃饱了，都吃撑了呢。嫂子的手艺真好，做的菜太好吃了，你看我这肚子都撑得慌。”王志国拍了拍肚子，心满意足的笑道。
其他几个人也都表示吃饱了，巧莲这才点点头。
“维扬，茶壶里我放了茶叶，你倒点儿开水进去，给大家伙沏杯茶。
那茶是我自己做的，用咱山里的暴马子叶和花晒的茶，养胃。
你们这些人吃饭都太快，怕是胃都不好，多喝点儿这个茶挺好的。”
巧莲做茶还是曲维扬帮着弄的，曲维扬在家的时候巧莲也会沏一壶茶。
所以曲维扬二话没说，直接去外间屋炉子上拎了一壶水下来，倒在茶壶里沏茶。
开水一倒进去，暗绿色的茶叶和白色的花被沸水冲起来打了两个滚儿，一股子清香飘了出来，竟是不比那些买回来的茶叶味道差。
“来来，都尝尝这茶叶啊，炒这个茶叶的时候，我还帮忙了呢。”
开水倒进去闷了一下，然后曲维扬拿出小号搪瓷茶缸来，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都尝尝，家里也没有茶杯，只能用茶缸了。”
这年月大多数都是用搪瓷餐具，耐用，家里都是孩子，茶杯茶碗的一个弄不好就让孩子给碰掉地上砸了，还是搪瓷茶缸结实耐用。
白色的搪瓷茶缸里，微微泛着橙红的茶汤飘着一股说不出的香气来。
大家伙平日里可没这个条件讲究，大多数人喝不着茶叶，这会儿都有些好奇，于是端起茶缸来，抿一口。
茶水入口竟是意外的清润甘美，还带着一股子花香，果然十分好喝。
“好，好茶，嫂子真有本事，做出来的茶叶很不错，不比我们老家那边的茶叶差。”
王志国不是北方人，老家是南方的，又在西南驻扎了一阵子，虽然到了这边尽力学东北话，可还是能听出来以前的口音。
巧莲笑笑，“就是闲着没事捅咕点儿，维扬当兵这些年，胃不太好，这就是特意做了给他的。
你们要是喜欢，就带一些走，往后喝点儿这个茶，都养养胃，年轻的时候察觉不出来，等以后岁数大了肯定都要遭罪。”
暴马子也叫暴马丁香，这丁香茶有养胃的功效，后世非常受人追捧。
系统里面，半斤丁香茶就要五六十个积分，要不是巧莲惦记着曲维扬，打算让曲维扬好好养胃，她早就卖给系统了。
曲维扬一听巧莲这话，心里别提多美了。
瞧瞧，这就是他媳妇，随时随地都想着他呢，还惦记着他的胃，这样的好媳妇哪里去找？曲维扬得意极了。
那边，王志国等几个人一听这话，也是羡慕的不行，“哎呀，真是太羡慕维扬，有这么好的媳妇。
那我们可就跟着维扬沾光儿了啊，往后一起蹭茶叶喝去。”都是实在人，相处的又好，自然也不用说什么见外的话。
大家伙喝了两杯茶，又稍微坐了会儿，看着时间也快到三点了，曲维扬就说，不如去林子里转悠转悠。
“走，咱们都带着枪进山去，往林子里头转悠转悠，要是能遇见什么猎物，正好弄了回家来，过年还能添两个肉菜。”
按说，打猎一般没有下午进山的，可曲维扬他们回来的本来就不早，明天又是除夕了不好再进山。
再说了，曲维扬这次的目标是狼，狼这种动物夜间活动比较多，这时候进山里去，说不定还真能遇见。
要真是遇上了，咋地也得除了这一害，省的林子附近的人受害。
从部队里出来的时候，曲维扬就跟王志国说了，让王志国特意也给他借了一支枪。
这跟以前曲维扬回家探亲不一样，再者王志国就是这边驻军的领导了，他发话借用一支枪，那还是很容易的。
所以曲维扬手里也有一支枪，直接领着几个人出门进山打猎。
“媳妇，晚间不用等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领着孩子们先睡就是，西屋炕多烧点儿火，晚间志国他们都睡西屋。”
曲维扬出门之前，叮嘱了巧莲两句，他的意思今晚上一定要找到那几只狼除了祸害，所以晚间不一定会回来太早。
第二百八十五章 好多猎物
曲维扬领人走了，巧莲则是在家里收拾了厨房，把明天要用的肉全都拿回来缓着。
原本没料到曲维扬会带人回来，拿回家来的肉不多，王志国等人都能吃，明天要包饺子，当然得多拿些肉出来预备着。
忙完了厨房里的活，巧莲就哄着孩子们在炕上看书做游戏。
嘉康佳媛俩人早就把学校留的寒假作业写完了，巧莲领着他们学三年级下册的课本呢。
提前预习，另外也领着孩子们读一些书，拓展孩子们的阅读量。
至于嘉俊嘉和，这俩娃还小呢，不能读书，于是就在那边玩积木。
嘉和还行，玩的挺认真，各种形状数字啊都能认得，能把积木放到指定的位置，也会玩拼图。
可嘉俊这熊孩子，半点儿都玩不了这些，他根本就静不下来，对学习这些一点儿也没兴趣。
倒是拿着一把木头枪玩的高兴，比量着倒像是打枪的意思，嘴里还发出些声音来。
巧莲看见嘉俊这般，也是特别无奈，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特性，强拧着不是办法。
嘉俊这孩子从小就对书本不感兴趣，估计长大了也不是个学习好的。
算了，只要孩子能顺顺当当念完书，往后他爱干什么都行，三百六十行，哪一行干好了也出人才，巧莲并不指望着孩子们都读书特别好。
孩子们看了一会儿书，天色就不早了，屋里有点儿暗，于是巧莲就不许嘉康佳媛再看书了，而是让他们也去玩儿。
巧莲则是下地去，又把西屋锅底添了两块疙瘩头，路子里也添了柴禾。
人家来过年，别的不敢保证，最起码吃的饱住的暖和，不能让屋子冷飕飕的冻人啊。
天色渐渐暗了，巧莲出去把大门从里面插上。曲家大门做的很好，门栓从里面插上，只要不锁住了，从外面还是能打开的。
巧莲自然不能锁门，曲维扬他们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只插上了。
要是曲维扬回来的晚，就不用喊巧莲开门，他们从外面拨开门栓，直接进门就是。
门插上了，狗却没放开，阿黄阿灰太厉害，虽然认得曲维扬不咬他，但曲维扬却管不住这俩狗子。
要是真撒开了，王志国他们几个进门，肯定会被狗子咬，所以巧莲还是拴着阿黄和阿灰。
这俩狗子见到巧莲插了门却不放开它们，似乎也觉得奇怪，朝着巧莲一个劲儿摇尾巴，那意思很明显，想让巧莲放开它们。
“阿黄阿灰，这几天晚间就不能放开你们了，咱家里来了客人。
你说晚间人家出来解个手什么的，你俩突然蹿出来，就算你们不咬人，不也得把人家吓一大跳啊？
这几天就委屈你们了，等着客人走了，我再放你们出来，好不好？”
巧莲也不知道俩狗子能不能听懂，反正搂着俩狗子的脖子一顿念叨，这俩狗子倒是真不闹腾了，乖乖趴在窝里睡觉去。
安抚住了俩狗子，巧莲这才放心进屋，嘉康佳媛已经铺了被子，巧莲又把家里剩下的被褥都抱到了西屋去。
幸亏巧莲能干，也爱攒东西，家里孩子多了，原本的被褥不够盖，所以这两年巧莲又陆续做了好几床被褥。
晚间让嘉康搂着嘉俊，嘉和跟着巧莲睡，腾出来被褥，再加上闲着的，倒是够王志国他们几个盖了。
一切都收拾好，巧莲和孩子们都脱了外衣和棉袄，穿着衬衣在被窝里。
巧莲给孩子们讲故事，讲着讲着，孩子们就慢慢睡着了，巧莲也迷迷糊糊的眯瞪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好像听见有枪声，但是声音离着挺远，只觉得像而已。
今晚上没有狼叫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曲维扬他们进山，惊扰了狼的缘故。
不管曲维扬他们能不能打着什么猎物，哪怕这么一搅合，把狼吓走了也不错，不然巧莲还真是担心，就怕孩子们出去玩的时候遇见狼。
几声枪响之后，外面又恢复了平静，巧莲渐渐睡实了，后面再有什么动静就没听见。
直到外头一阵狗叫，这才惊醒了巧莲，巧莲刚要起来出去看看，就听见曲维扬的声音了。
“叫什么？自己家人还认不出来啊？回窝里呆着去吧，别大声吵吵，把家里人都吵醒了怎么办？”
还别说，曲维扬这么一说，那两只狗子倒乖觉，低着头夹着尾巴就回窝里去了。
这时巧莲也披着棉袄开门出来，就见到曲维扬几个打着火把进了院子，好家伙，几个人肩头都扛着东西呢。
“这是打着猎物了？”巧莲问了一句。
“呦，把嫂子吵醒了？嫂子，你们这边的林子可真不错，里面好东西有的是啊，今天收获可大了。”
王志国一看见巧莲出来，立即高兴的上前说道。
“嫂子你看，俺们几个今天打了不少好东西呢，一头野猪、一只鹿，还有两头狼呢。
还别说，今天进山真对了，这两头狼都不小，转悠的地方也都离着林子边儿不远。
这要是哪天真的从林子里蹿出来，附近的人和牲畜都得遭殃呢。”
曲维扬是打猎的好手，以前没参军的时候就很擅长这些，当了兵之后，身手本事比以前更厉害。
如今他的视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他领着进山，还能有错？
再说了，王志国等人也都不白给，一个个都是好手，大家伙在林子里转悠几圈，顺着雪地上的脚印，就把附近都有什么野兽给查明白了。
那野猪和鹿都是捎带，这一次进林子主要就是冲着狼去的。
所以当大家伙发现了狼的踪迹之后，便撒开了大网设下埋伏，最后找到狼的踪迹，开枪打死了这两头狼。
除掉了这两个祸害，曲维扬心里也轻松了不少，要不然的话，他还真是担心家里的安危呢。
“媳妇，你先睡觉去吧，我们在外头把这些猎物的皮都扒了，内脏也处理掉，不然一晚上的工夫肯定捂了膛，那可就不好吃了。
没事儿，我们还行，不咋累，等会儿弄完了就去睡觉，你安心歇着就是。”
曲维扬心疼媳妇，这大冷的天，巧莲就穿了个薄棉袄，冻坏了咋整？
“对，对，嫂子，你安心去歇着，这边有我们呢，放心吧，都能处理好，嫂子明天等着吃肉就行了。”几个战士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