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遇袭
船医室内和外面的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好些个壮汉，有的穿服务员制服，有的穿安保制服，但乐小心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他们身上了。
她走到一个干净的角落，盘坐在地，双手紧紧捧着血红色的晶球，调整着状态。
苏晓对巴莱卡小姐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不要打搅对方。
当然，打搅了也无所谓，苏晓可以制造幻术隔绝声音，只是更麻烦而已。
他也盯着乐小心，希望乐小心能升华成功。
在苏晓看来，伊洛琳的能力核心，可能就是那个“起源之海”，祂的生命形态都是水滴组成的人形，假如能得知起源之海有那些能力，也基本可以确定伊洛琳有那些能力。
乐小心默念着《通识冥想法》的道诀，一遍又一遍，一遍接着一遍。
苏晓感知到了什么，突然心意一动，对巴莱卡说道：“你能不能再表演一下那个舞曲？”
“在梦中，你所梦见的那由水滴组成的王侯，应该是人形态吧，以人形态来跳跃，舞姿应该更准确。”
巴莱卡有些犹豫：“苏晓先生，倒不是我不想跳，而是我怕跳不好，她的舞姿太美，完全不似人类。”
苏晓鼓励道：“没关系，试一试。”
巴莱卡继续说：“她在跳舞时，还在低声歌唱，可她的嘴却完全没有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苏晓道：“没关系，你跳舞的时候，尽量在脑海里想着歌词，我想办法让歌声出现。”
“好。”巴莱卡点头，脱下了乐小心为她披的白大褂，在一处角落站立。
苏晓召唤出了几道真实幻象，把地上晕眩着的人搬运到一旁，不妨碍巴莱卡的表演。
这是苏晓的一种猜测，如果巴莱卡的舞蹈能吸引心灵大海中属于“起源之海”权柄的力量，那么，乐小心的升华突破会更容易。
这并不是苏晓毫无证据冒出的想法，事实上，秘党的修炼体系中，每次突破都伴随着类似的，扮演神的仪式，内在的原理却一直没人给出准确的答案。
巴莱卡提着完全不存在的小圆裙，好像在向船医室窗外漆黑的大海行礼致意。
苏晓心意一动，心灵手术轻轻探入巴莱卡的表层思绪中，读取着她此时所思所想。
接着，苏晓按照她的想念，为巴莱卡用真实影法术召唤了一套漂亮的礼服。
这套礼服整体呈现深蓝色，是样式非常繁复的圆礼裙，苏晓还按照巴莱卡心中所想，为她加上了相应的发夹，手套和其他小的装饰。
巴莱卡眼眸里冒出明显的惊喜色彩。
一直以来，她的表演都是在不着衣衫或只着泳衣的情况下进行。
她从没有穿过这样华丽的衣裳，即使在她还没成为变种人的时候。
“不能辜负苏晓先生对我的帮助和期望。”巴莱卡默默想着，这个念头当然也被苏晓听到了。
接着，她全心全意，开始舞蹈起来。
那舞姿优雅，炫目，惹人注目。
船外本来逐渐稀疏的雨幕再度下了起来。
此时乐小心修炼，无法欣赏巴莱卡的表演，所以巴莱卡只对苏晓一人表演，她尽力着用人类的躯体跳着神的舞姿，脑海里拼命回忆着梦中的细节，其中也包括伊洛琳无声所唱的那些歌。
苏晓用真实影法术当伴奏，把那些低声的清唱也放了出来。
那是海族语的歌词，悠扬而古老，像深海和星空般寂静，像是一种悲伤的质问，就像是注定悲剧的歌剧中，女主角对男主角或整个世界做出的，无法回答的质问那样：
“我们生活在正干枯的海里。”
“我们是即将渴死的鱼。”
“生命之火需要圣化。”
“却要把海作为柴薪。”
“广阔而无边的海啊。”
“您是母亲，您是母亲的母亲，您是一切的母亲。”
“您那不休的浪潮会枯竭吗？”
“您那不止息的心跳会停息吗？”
“您给我们和其他众生的恩赐会断绝吗？”
“若火焰烧干了海。”
“若鱼也被火焰烧死。”
“新的火焰会成为海吗？”
“还是会燃尽成灰呢？”
在海族语的浅声低唱中，巴莱卡小姐闭着眼，跳着绝望，悲伤，带着窒息感觉的舞蹈。
光是看着她跳舞，苏晓都感到悲伤得无法呼吸，像是渐渐溺水，无法挣扎的将死者。
苏晓知道，这是通过舞姿和歌声制造的心理学效应，并不是真的神秘能力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乐小心调整好了状态，她突然一击击碎手中的晶球。
王侯之血的力量渗透进她的内心，她全力专注着，追寻着突破升华的契机。
船舱外的雨越下越大。
这磅礴的雨幕，仿佛构成了一品咒星异能诞生的异像，正在为新王的诞生而酝酿准备着。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心血来潮。
他掌握超能感应，向来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便循着直觉，一步跨到了乐小心身边，立刻用幻术世界，尝试降临乐小心的心湖。
苏晓的直觉是，在那里，正发生着不好的事情！
……
乐小心茫然走在雨幕中。
周围是城市的废墟，乐小心不认识这座城市，但她下意识地把这里当做了起源市，很快，起源市的一些街道出现，被乐小心看到。
这座废墟中好像只有乐小心一人和这里无边的雨幕。
就在这时，苏晓突然落到了她身边。
“苏晓？”乐小心看向他，茫然地，以梦呓般的语气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苏晓没有回话，手中一团火焰点燃。
超能感应扫荡天地，和满天雨幕对抗。
“有人要害你。”苏晓说：“是伊洛琳。”
“在你领悟起源之海的瞬间，你遭到了伊洛琳的攻击！”
苏晓说这话时，想到了他自己，当初他领悟强植梦境，来到现实与梦境的边缘时，就遭到了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呼的梦族大魔级邪物拉维翁的袭击。
当时是袁铁心血来潮，降临那里，和拉维翁对峙，将拉维翁呵退。
现在的情况和当初相似，只不过被他人保护的苏晓，变成了保护人的一方。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初战伊洛琳
乐小心双目茫然，显然还在回味苏晓话语中的意思，没有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雨幕做出了反应。
漂泊雨幕中，一位由水滴组成的优雅女性走在废墟上，她优雅美好，全身的情绪满溢着悲伤。
“是你？”
伊洛琳没有开口，声音却传了过来。
苏晓见对方欲要谈话，直接用微观世界开始支配对方，同时用心灵手术给出暗示，想要带偏祂，接着，苏晓说道：
“是我。”
伊洛琳扫了一眼乐小心，微笑着响起声音：
“原来如此。”
祂没有说什么原来如此，转而说道：“看看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城市变成了废墟，有什么样的感想呢？”
感想？苏晓看向废墟，那当然是……
苏晓警醒起来。
悲伤！
他感觉自己的情绪正被拖入悲伤的深渊当中。
他立刻意识到。
在自己用微观世界暗算伊洛琳的时候，伊洛琳也在用相似的能力暗算他！
“而比位阶，祂比我强，我拼不过祂。”
苏晓眼中利芒一闪，放弃了用微观世界和祂比拼控制速度的想法，转而突然一斩。
刷！
灾厄黑刃像世界的裂缝那样，出现在伊洛琳身上，将祂拦腰截成两段。
虽然苏晓不掌握高品传送异能，但仗着金翼晶球的权能，苏晓仍然可以模拟出类似“次元斩”的效果。
“于心湖中作战却能掩藏内心所想，对我进行偷袭，你对心灵的控制居然如此强大？”伊洛琳身体被斩断，却仍然微笑着，发出声音。
“废话，我在心湖……咳。”苏晓用木偶操纵身心的能力止住了内心想法，不让秘密泄露，朝着伊洛琳猛攻过来。
“在心湖内战斗，我可是老手！”
苏晓没去细想该怎么打，完全凭借直觉和本能在战斗，这样能最大程度避免在心湖中“所想既所言”的泄密风险。
苏晓瞬移至伊洛琳身边，手中灾厄黑刃凝成长枪，猛得刺来。
伊洛琳却提前拂袖，手上水滴组成的袖管凝成水刀，刷地斩向苏晓传送后的位置，身体飘然而闪。
噼啪噼啪噼啪！
无数水滴像敲打玻璃一样打在苏晓灰色的气势上，以气势硬抗水刀！
同时，苏晓也爆发了屠龙刺的威力。
轰！
灾厄黑刃凝成一点，时空为之扭曲。
伊洛琳却宛如泡影一样消散掉了。
“分身？”
苏晓暗想，念头化作声音，在乐小心的心湖世界中激荡。
周围的雨幕很大，却没有人回音。
苏晓“啧”了一声，这片雨幕的位阶绝对有咒星九阶，把他超能感应的威力压制得尤其艰难，仅能照彻身周十几米。
苏晓头顶三尺的木偶早已显形，如提线一般操纵着苏晓，让苏晓退回到乐小心身边。
苏晓尽力让心灵不起波澜，不生出任何想法。
可这是矛盾的，苏晓要找到伊洛琳，就必须要思考，但只要思考，在心湖这样思想透明的战场，就会被人听见思绪。
“草，为什么伊洛琳没有思考，难道祂的本命咒‘起源之海’拥有心湖方面的权柄，在心湖中能遮掩自身思考？”
“还在用悲伤的情绪感染我？但你别忘了，任何作用都是相互的，当你用悲伤的情绪感染我时，我也可以用心灵手术与超能感应的连携，在心湖倒映的灵网中找到攻击的来源，确定你的方位。”
“原来，你在……”
苏晓抬起了头。
天空中的雨幕不休不止，天上的乌云沉闷厚重。
苏晓施展真实影法术，夏禹出现在他身侧，化作雷光，冲向天地之间。
苏晓感觉得到，悲伤力量的源头就在头顶，所以他让夏禹杀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同时，苏晓一手拉着乐小心，步入了心湖中的算子缝隙。
苏晓现在的隔离隐形术，足够带着一个位阶不超过他的存在进入算子缝隙当中！
“你会隐藏，以为我不会隐藏？”
苏晓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
“隔离隐形术既可以隔绝自身存在，又能削弱伴随雨幕而来的悲伤效果，我可不想……”
苏晓用木偶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不让自己深思下去，联想到安娜特的惨状。
“一旦想太多，我的能力和底牌就会暴露，我有很多办法来对付伊洛琳，但它们要先留着，在必要的时候再使用。”
“还好有三尺神明，我可以用三尺神明来监察我的念头，如果出现了泄露秘密的思考，可以立刻掐断。”
苏晓所想既所言，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即使躲在了充满乐小心记忆残渣的算子缝隙里，苏晓也无法遮掩心湖的特殊。
就在这时，在废墟的雨幕中，伊洛琳的声音终于传来了。
“你管你头顶的木偶叫‘三尺神明’？”
“举头三尺有神明么？”
苏晓内心警觉，以三尺神明监察内心思维：
“怎么，不可以吗？”
“不。”伊洛琳的声音安静响起：“很贴切。”
“看起来伊洛琳愿意就这方面的话继续谈下去，可以用木偶的话题试探出祂的位置。”苏晓边想，边拉着表情茫然的乐小心往之前的地方走。
“为什么说贴切？”苏晓想着，内心的思考化作言辞。
他这是阳谋。
明白着告诉你，我要用你感兴趣的话题试探你的位置！
伊洛琳沉默了片刻，雨幕笼罩的街角处再有声音传来：
“传说，在超越层层历史帷幕的地方，曾有三位主宰，主宰过此世间所有一切。”
“三位主宰均已逝去，为人们勉强所知的，是最后一位主宰，祂或许曾以旅者为名。”
“在一个传说中，旅者将木偶赠予祂幻想出来的挚爱，那是名为自由意志的木偶，可以让人彻底地支配自身的身心。”
“这难道不贴切吗？以自由意志为名的木偶，其主要象征竟然是支配，神明就在三尺之上，这神明到底是木偶，还是木偶背后的赠予者呢？”
苏晓眼神微微一凝。
“祂在试探……”
瞬间，苏晓以三尺神明，镇压住了自己的后续想法。
“你想知道木偶的来历？呵，我就是不告诉你。”苏晓拉着乐小心边赶路边想道：
“还想拖延时间吗？我在等乐小心突破，你在等什么？”
伊洛琳没再回答了。
“等等。”
苏晓察觉了一些不对劲，他用超能感应捕捉算子缝隙里的幽影物质，仔细分析着。
“……不好，象征着悲伤的记忆碎片，慢慢变多了？”
“难道伊洛琳在以某种方式，摧毁着乐小心的心湖，想借此击杀她？”
第一百六十章 起源之海
“卧槽，原来在拖时间的是祂！”
苏晓内心想道：“怪不得和我谈论木偶，目的是提前杀死乐小心，不让乐小心染指祂的权柄？”
苏晓在算子缝隙中走过拐角，在他那狭小的超能感应范围内，还是没有感应到伊洛琳的存在。
“果然不在，估计在也只是个分身……”
“真难打啊，有能遮蔽超能感应的雨幕，还有那诡异的分身术，暗中用悲伤情绪感染他人的潜藏杀招，自身的战斗力也不差，这就是海族最强大的王侯级邪物吗？”
“我不能坐视乐小心被杀死，必须用一些底牌了。”
远在中夏的苏晓本体此刻早进入了历史画册当中，他随手一击，杀死了楚尤立所同化的神天使。
一颗闪着欢快金光的晶球出现在苏晓思维海里。
乐小心的心湖中，苏晓面露微笑，结束了隔离隐形，拉着乐小心步入到她心湖中的雨幕中。
苏晓全身金光大放，欢乐伴随着这些光，照彻整个心湖。
“欢乐吧！”
“大笑吧！”
“在笑声中升华吧！”
来自神天使的欢乐升华！
苏晓以晶球全力激发，位阶有咒星九阶，相当于权柄。
果然，弥漫在心湖中的悲伤气氛开始消散了，城市的废墟像雾气碰到了阳光，被溶解成了一滴又一滴的水。
“诶？”
无比迷茫的乐小心突然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哈哈大笑起来，弯着腰，捧着肚子，完全没有平常的风度。
在笑声中，雨幕退去，一道由雨水组成的人形显露出来。
伊洛琳。
“神天使的欢乐升华？”
“你什么时候夺得了这一异能？”
“还是权柄级的，超越了你的本命咒位阶。”
苏晓超能感应死死锁定住祂，紧接着再用金翼晶球的权柄瞬间出现在祂身前。
怪影杀手先行影响伊洛琳，灾厄黑刃再凝成长矛，配合屠龙刺爆发刺出。
苏晓这一套爆发，下级王侯邪物中能吃下来的存在都少，哪怕是那些极其耐打的王侯级邪物，吃下这一套不死也要重伤。
即使伊洛琳被分类为上级王侯邪物，且拥有生命领域的权柄“起源之海”，但祂的抗揍能力也比不上树蛟之类的邪物，而是强在其他地方。
恐惧影响，杀意震慑，外加时空扭曲，伊洛琳防无可防，躲无可躲。
而灾厄黑刃搭配最强攻杀异能屠龙刺，即使二者都才咒星八阶，加在一起的威力比起咒星九阶的屠龙刺，也只差一些。
心湖中很安静。
灾厄黑刃的力量聚成一点，连同构成伊洛琳的水珠一起吸入撕裂破坏。
安静得像遥远天穹的一幅画。
黑点消散，蒸发干净。
伊洛琳死了，但是没完全死。
苏晓并没有在自身思维海里找到对方的晶球。
这意味着祂来到这里的，可能又是一道分身，或者是如苏晓这样的投影。
也可能有某种保命手段，但苏晓更倾向于前者，伊洛琳能活那么多世代，必然不是鲁莽之辈，肯定是有多苟就多苟，连海族大魔级邪物都有战死与复活，祂却稳如泰山。
苏晓舒了口气，这才看向四周。
此时，乐小心的心湖已经溢满了清澈的海水。
苏晓看向乐小心，却没听到她内心中传出来的话语，只看到她全身缭绕着的白色气势。
铅华洗尽，超凡九阶。
于是，苏晓微笑着说道：“恭喜你，突破到了圣贤。”
“我更应该谢谢你，刚刚那是什么情况？”乐小心说。
她还有些迷茫，嘴角还残留着莫名的笑意。
苏晓简略说道：“在你突破境界的时候，伊洛琳的力量渗透到了你的心灵当中，想对你下手。”
力量渗透到心灵中……乐小心双目茫然：“有这种神奇的能力吗？”
苏晓说道：“这得研究一下你才知道了。毕竟你的本命咒现在已经升华成了起源之海。”
“起源之海都有那些大致的能力？”
力量和知识向来密不可分，乐小心的本命咒升华成一品后，必然也会得到相应的知识，即使不涉及一些很巧妙的使用方法和技术细节，但大致能做什么，修行者是会知道的。
乐小心更茫然了：
“啊？”
“我，我完全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好像我只得到了力量，力量中蕴含的知识被人删除光了。”
力量中蕴含的知识被人删除光了……苏晓眼眸一凝。
“嗯，看起来起源之海，或者说是伊洛琳，可能拥有心灵大海相关的能力，你染指了属于祂的权柄，祂也顺手将力量里的知识删除，妨碍你使用。”
“不过不着急，即使没有知识，凭借本能加上一些尝试，你应该也能逐步总结出起源之海的能力，伊洛琳的手段估计就恶心一下你，问题不大。”
听着苏晓的话，乐小心下意识点头：
“嗯，我能感觉得到。比如在这里，我本能知道这里思考的想法会化作实质，但是我却能用起源之海的水将自己浸透——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以此保持沉默。”
苏晓笑道：“这是个好的开始。”
“嗯，这里是你的心湖，是根基之地，你日后要突破成真正的圣贤，需要用文明力量将这里衍化成心相平原，而心相平原能投射到现实，让一片区域变为真理平原，成为适合你作战的主场。”
“如果我猜测没错，起源之海应该拥有一些心湖相关的能力，你试试看？”
乐小心眉头微蹙：“怎么试？”
苏晓给出建议：“把心力灌入本命咒里，随意激发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
“好。”乐小心说着，开始在苏晓面前尝试着起源之海的一项项能力。
化水，将自身化作液体状态，这是属于源之水就有的基础能力，这种化水能力是妖鬼级雨刺客化水能力的上位存在，乐小心能把自身身体变为速度极快的水刀，用来赶路或攻击都可以，且只要生命力未被耗尽，还有水滴存在，乐小心就不会被杀死。
分身，将自己的生命力分割出来，形成和自己本质一样的分身，当初乐小心的源之水只能分化生命力，但现在几乎能制造另一个自己，只要所有分身不被消灭干净，乐小心就能恢复失去的力量。
以乐小心初入超凡九阶的实力，她能将自己拆分成三道初入超凡八阶水准的分身，或者两道资深的超凡八阶水准的分身。
这里的初入，资深，只是用来衡量本命咒的修炼程度，不影响实际战力，都是超凡八阶，没啥区别。
苏晓认真记录着。
第一百六十一章 圣化
乐小心展示的第三个能力，是圣化。
在以前和乐小心交手时，苏晓就知道她的本命咒源之水拥有所谓“圣化”他人生命力的能力，只是起效太慢，同时还会引起注意，并不隐蔽，在同级较量中往往用处不大。
而在本命咒升华为起源之海后，乐小心的圣化能力也增强了，首先是隐蔽性大大提升，她只用让对方被悲伤充满，便可以借由心灵影响身体，将目标的生命力也瞬间圣化，化为一滩水，甚至化作自己的一部分。
不过，乐小心还没琢磨出怎么召唤遮蔽感知的雨幕，更不会用雨幕传递悲伤的情绪，只能粗暴的直接对人使用。
乐小心带着歉意对苏晓说道：“我没有相应的知识，所以我现在只能用出我的源之水原来就有的能力……”
苏晓不甚在意道：“没关系，你这段时间先不忙着修炼，琢磨一下这些能力该怎么用，总能知晓的，到时候直接联络我。”
至少苏晓破解了伊洛琳的一个能力，知晓了其中的原理。
之后再慢慢研究就好。
“好了，我们先离开你的心湖。”苏晓说道。
在苏晓看来，掌握起源之海的乐小心应该懂得如何离开心湖，但是她却做不到，不知道是因为没得到相应的知识，还是她本命咒升华后没有相应的权柄，苏晓只好代劳，把她的意识带了回来。
金沙号船医室中。
巴莱卡紧张看着另一边，苏晓站在乐小心身旁轻抚她的头顶，已经好一段时间。
之前窗外还出现了莫名诡异的异像。
在那异像中，天空像海洋那样倾倒下来，诡异恐怖莫名。
整艘船都惊动了，到处都有脚步声，巴莱卡很害怕杰罗姆的手下找到这里来，担心那时苏晓和乐小心没有抵御能力，会被攻击。
就在这时，乐小心缓缓睁开眼睛。
苏晓笑道：“要正式一点吗？”
“什么正式？”乐小心茫然了一下。
苏晓双手抱拳道：“恭喜乐道友成就圣贤。”
乐小心嘴咧了一下，笑意掩藏不住，连忙站起，也对着苏晓郑重地回了一礼。
看到苏晓和乐小心恢复清醒，巴莱卡松了口气，连忙对他们讲起她刚刚看到的异像。
此时，窗外的雨幕已经停歇了。
“一品异像啊。”苏晓说道。
乐小心说道：“不知道船上的人是否有所察觉。”
“察觉了。”苏晓的超能感应此时没有雨幕遮掩，畅通无阻，轻易探查到船上情况：“船上两位超凡者还顺带察觉了一群服务员不见了，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诺，说曹操，曹操到。”
苏晓对着门边努了努嘴，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位超凡者走过拐角，来到了医务室外的走廊。
他们第一时间神色一凝，看到了地上倒满的服务员。
“发生了什么事。”一位超凡者迅速赶来，倨傲说道：“你们怎么没事，快给我说清楚。”
另一位超凡者也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三人。
“你是巴莱卡，怎么蜕掉了鱼尾？”他看到病床上蛇皮般的肉质和完全恢复，气质和之前根本不一样巴莱卡，无比惊讶。
巴莱卡眼里流露出厌恶的表情，这两个超凡者是经常来观赏调戏她的常客，杰罗姆其他手下还不敢违抗他的地位，但超凡者地位超然，这两位超凡者虽然在超凡者中是垫底的存在，但杰罗姆对他们还是以礼相待，他们也地位崇高，偶尔做一些杰罗姆禁止的事，杰罗姆也不会太在意。
“咳。”
苏晓咳嗽了一声，把两位超凡者的注意拉到自己身上。
“乐姐，你上还是我上？要不你试试刚刚觉醒的能力？”
乐小心无奈道：“你解决吧，我怕控制不住力量，不小心把他们杀了。”
听着两人用中文聊天，两位超凡者能懂得其中的意思，瞬间勃然大怒。
一位超凡者冷笑道：“怕控制不住力量，把我们杀了？你以为你是什么圣贤吗？找死。”
他大步走来，准备攻击乐小心，却发现自己的同伴没有跟上。
“嗯？”他下意识回头，发现自己那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眼高于顶的同伴，此时双腿颤抖，脸上冒冷汗。
他正看着苏晓。
“这……”这位超凡者也感到不妙，看向那站在船医室里，穿白色衬衣的青年。
“有点眼熟，感觉在那里见到过……”那超凡者努力细想着，突然想起了一些社交媒体上流传的新闻，眼睛陡然瞪大，绿豆大的汗水浮现额头，全身也忍不住颤抖。
“您，您是苏晓？”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苏前辈。”他用不算熟练的中文说道：“还请原谅我们的无知和冒犯，我们不知道是您，这些船员竟然敢冒犯您……”
话音未落，这两个人看到了极其恐惧的事情发生，瞬间幸福地晕倒了过去。
巴莱卡怔怔看着这一幕，仍然感到不可思议。
平日里，那些船员无比崇敬尊重，不敢得罪的两位超凡强者，在苏晓面前和那些普通船员没什么区别？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这些超凡者心智坚定，苏晓的怪影杀手最多让他们短暂惊惧战栗，吓晕是不可能的，但他们在认出苏晓的存在后，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惧的状态，苏晓只是推波助澜，就让他们倒下了。
乐小心说：“他们这么怕你，秘党得有三分之一的功劳，他们之前天天宣传你的恐怖，只是在你展现实力和传送能力后，这种宣传收敛了，都不敢以官方形式进行，怕把你得罪了。”
苏晓笑着摇了摇头。
他没在乎这点插曲，反而在脑海里复盘思考自己和伊洛琳的初次交手。
伊洛琳并没有展露太多的实力，但祂不可能才这么点实力，这和苏晓在考古文献中看到的记录都对不上，只能说，不仅是苏晓有所隐藏，有底牌未曾动用，那伊洛琳恐怕也是这样。
祂也意识到，在心湖中即使取得胜利，也无法消灭苏晓，暴露太多能力对之后的战斗不利。
乐小心在这时把苏晓从思绪里拉出来，她说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晓道：“我先带你和巴莱卡传送回去，巴莱卡的表演可以帮助你修炼，你可以暂时雇佣她当修炼助手，她的表演对你的修炼有帮助。”
巴莱卡没什么依靠，苏晓也不可能把她丢在这里。
而且，巴莱卡的表演确实能帮助乐小心修炼，以乐小心圣贤级的实力，养个助手是举手之劳。
“嗯，巴莱卡给我的感觉和伊洛琳还是不同的，伊洛琳总给人悲伤的感觉，但巴莱卡却是虽然悲伤，但仍然有着希望的样子……难道说，这两种性相都符合起源之海吗？只是一种是‘正练’，一种是‘逆练’……”
“即使是同一种能力，对其的解读也有不同，就像林辰和罗莎莉拥有相似的本命咒，但他们完全不是一样的性格。”
就在苏晓准备用传送带她们撤退时，本体收到了办公室传来的消息。
杰罗姆所在的地点位置已经找到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角斗场
一座海岛庄园上。
夜色下，大厅里人们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宴会主人杰罗姆笑吟吟地和一位俱乐部成员聊着天，谈论起他最感兴趣的变种人。
这里许多穿暴露制服的漂亮女性都是变种人，她们有的长着豹一般的纹路，那些自然的纹路在腋下和小腹上，勾人心魂，有的变种人裸露着满是羽毛的背部，却没有翅膀，有的变种人头发宛如藤蔓，有的变种人长出了青绿色的鳞片……
这些女性的年龄都不大，最大的也不过22岁，小的甚至有岁的小女孩。
一位前额长出鹿角的变种人少女站在墙角，被人肆意观赏着评头论足，她的眼神已经完全麻木，陷入绝望当中。
这时，杰罗姆好像收到什么消息，快步往大厅门口走来。
他要亲自迎接一个人。
杰罗姆走到门前，像服务生那样鞠躬致意：
“尊敬的安德鲁圣贤。”
空气中，光线颤动了一下，一位身材挺直，戴着面具和白手套，穿西装的秘党圣贤从空气中显形。
“哇。”
他的到来赢得了全场人低低的惊呼声，他们完全想不到，杰罗姆居然能邀请一位尊贵无比的圣贤参与他的晚宴。
安德鲁微微点头：“无需如此恭敬。倒让我这个客人略感不自在了。”
“对不起，只是见到了您，我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绪，您请往里面走。”杰罗姆像个侍从那样，对着安德鲁行礼致意。
周围这些客人纷纷涌了上去，都想和安德鲁攀谈一二。
杰罗姆更是压抑不住嘴角的笑容。
又联系上了一位秘党圣贤！
他举办俱乐部，其意义不就是想以此撬动神秘世界的力量，给自己足够强大的支撑与依靠，有让他人忌惮的后台。
还可以扩张社交网络和人脉。
杰罗姆越发觉得，自己当初这么做的决定，是很正确的。
圣贤也是人，有喜怒哀乐，有欲望。
很快，俱乐部中最热烈，也最受诸位来宾欢迎的桥段开始了。
主舞台上，升起了一个钢铁铸造的牢笼，你们关押着两位万分美丽的变种人少女，她们赤手空拳，不着任何防具，让肌肤和变异器官直接露在外面。
角斗场。
只有得到认可，在杰罗姆的俱乐部里有深度消费的人，才有资格观看这样的场景，毕竟这东西违背了法律和道德，一旦泄露出去，哪怕是以杰罗姆的能量，都会感到处理艰难，甚至可能在漫长的诉讼和调查后“被自杀”。
这些变种人少女要么来自贫困的家庭，感染一波新型流感后，家人全部死亡，只剩一个，要么是人口贩卖来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
很快，主持角斗场的人宣布：“你们中的获胜者，将得到侍奉安德鲁先生的机会，开始杀戮吧。”
一位变种人少女有雄狮一般的角爪，额头长着独角兽一样的角，听闻开始后，她低下头，朝着对方猛地抵撞上去。
而她的对手的变异主要在牙齿上，她的门牙很尖利，其中能渗透出毒液。
两名少女交战在了一起，她们在这之前根本没学什么战斗技巧，完全是凭借本能在战斗。
这种战斗并不精彩，双方都比较弱，在赤手空拳的情况下，往往要搏斗缠绕个好几分钟才会分出胜负，足够让看客们欣赏很久了。
果不其然，她们很快扭打在了一起，同时翻到了地上，引来一阵阵的鼓掌声。
就连安德鲁圣贤，似也很享受这种场景，时不时啜着一杯如同鲜血的红酒。
啪。
安德鲁手上的酒杯突然掉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
这一下，让场中为之一静，就连还在搏斗的两位变种人少女也被什么力量阻挡，停了下来，被拉到了两边。
“安德鲁先生，您怎么了？”杰罗姆走上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这酒不合您口味吗？”
周围的俱乐部成员也小心看向安德鲁，他成了全场所有人的焦点。
而那些变种人女孩都开始害怕起来，生怕杰罗姆受了安德鲁的气，随后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大厅一下子变得寂静无比。
安德鲁没有理会杰罗姆，他看向某个地方，冷冷道：
“苏晓，你人间道的修行者，为何硬闯我秘党的地盘？”
苏晓？
苏晓？
安德鲁用的是中文，但在场众人中也有能听懂的，纷纷惊惧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青年站在一处角落，他双手各牵着一个女孩，左手边的女孩穿着医生的白大褂，英气逼人，却给人淡淡悲伤的感觉，右手拉着穿圆礼裙的美貌金发少女，她以半是畏惧，半是厌恶的眼神看着四周。
安德鲁没理其他两人，他都不认识，只盯着苏晓一人，死死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苏晓放开了拉着两位女孩的手，淡淡说道：
“安德鲁，秘党‘褪色之蛾’派系的首领之一，嗯，还不错。”
安德鲁脸色难看：“你什么意思？”
苏晓没理他，看向乐小心：“你可以和他打一打，熟悉一下能力，看看在战斗中能不能激发你本命咒新的力量。”
“不用担心他会跑掉，有我在这里压阵。”
乐小心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正想出手，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苏晓，我要是在这里把他杀了，会不会不符合规矩啊？”
安德鲁听到他们的对话，勃然大怒，苏晓完全不在乎他的存在，甚至还想拿他当磨刀石，给旁边的女伴战斗修炼用？
这也太狂傲了！
可他又不敢发火，他不是被网络舆论操控的普通人，深刻的知道，如今的苏晓，已经不是他能挑衅对抗的了。
安德鲁只得硬着头皮说道：“苏先生，您什么意思？这里是我秘党的地盘，你不告而至，恐怕不符合国际法则吧？”
他已经认怂了，不敢发火与苏晓一战，只想着装孙子，保住性命就算成功。
至于其他……安德鲁狠狠瞪了一眼杰罗姆，他已经被吓瘫了，双腿发抖，好像连站都站不稳了。
安德鲁暗想道：“当初我秘党安排人袭杀苏晓，苏晓都只杀了一个，送了一个回来，那我现在表现出不和他战斗的样子，他应该能放过我，不可能敢杀我，我可是秘党的圣贤。”
至于这里的其他人，安德鲁不在意，他们全死了也和他没关系。
第一百六十三 干净
面对安德鲁的质问，苏晓完全没理会他。
而是看向乐小心，很认真的解释：
“放心吧，这事不会暴露的，我下手会很干净。”苏晓说。
其实暴露了也无所谓，只要不是明面上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杀，像这种情况，杀了，秘党知道又如何？
乐小心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
她双手凝结出水刀，朝着安德鲁走来，本想下意识行一个修行者的礼，刚要行礼时才意识到不需要，说道：“安德鲁，请吧。”
安德鲁眼冒怒火，仿佛再也忍受不住：“苏先生，这是要赶尽杀绝？不给一点机会。”
祂还是忍住了，没敢出手攻击乐小心。
苏晓没有回话，乐小心说道：“你们在这里的所作所为，天理难容，就算是你们的上帝看到了，也会羞愧地一道雷把你们劈死。”
“问我们是否赶尽杀绝？先问问你们是怎么对这里的变种人女孩的。”
安德鲁眼神一冷，随即，祂看到了苏晓更加冰冷的眼神，冷静了下来。
“我只是一位看客，刚刚到此，不知此事详情，此地的主人是杰罗姆。”
说到“杰罗姆”时，安德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一旁突然被叫到的杰罗姆更是浑身一颤，再也忍受不住，尿了裤子，倒在了地上。
安德鲁接着说道：“苏先生，您既然抓到了杰罗姆举办如此罪恶宴会的证据，何不向他提起诉讼，我相信，以您收集到的证据，足以把他关一辈子，而我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您要是击杀我，那可能引起人间道和秘党的大战，这对您，对整个人类，那都是不利的。”
安德鲁半是威胁地说道。
他暗暗想道：“要是把我告上法庭……哼，我至多被关押一会儿，罚点钱款，我可是圣贤，不可能有事。”
“只是这杰罗姆，恐怕得赶快干掉他，不能让他说更多的消息。”
安德鲁内心一定，说道：“苏先生，即使用法律制裁这杰罗姆，他也能逃得掉死亡，最多无期徒刑，我帮您下手，将他斩杀，为您出气。”
祂说着，没等苏晓回应，直接朝杰罗姆出手，双目金光如火，直接照射向杰罗姆。
“不！”杰罗姆发出惨叫。
“不对，我如果将杰罗姆击杀，他为何会惨叫？”安德鲁一惊。
他再看过去，发现刚刚明明朝着杰罗姆的攻击，却打到了他腿边，出现了偏差。
“这……我的感官……什么时候出问题？”安德鲁内心惊讶：“这是幻术？可什么幻术能骗过我的视野？”
安德鲁还在震惊当中，苏晓却开口了。
“乐姐，你直接打祂便是，等祂先出手干什么。”
乐小心点点头：“好的。”
周围的看客纷纷做鸟兽散，却也不敢逃跑，害怕逃跑的时候被苏晓顺手击杀了，只敢缩到大厅边缘，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乐小心用水刀舞了一个刀花，扫视四周的看客，冰冷地用英语说道：“本来是在看变种人少女之间的角斗，那多没意思，给你们换成圣贤级的战斗，为何还害怕呢？”
她缓步朝着安德鲁走着，脚下水光涌起，地面不知何时多了一层薄薄的水。
看客一声不敢坑。
他们之前看变种人少女的厮杀，那是端着酒杯，如看动物之间的生死搏斗，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而如今，苏晓把他们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完全打碎了，现在他们置身于圣贤境的战场，只是余波就会致人死地。
而那些变种人少女本来也很害怕，以为这群人是来找安德鲁或者杰罗姆麻烦的，可听到乐小心说是要为她们出手，她们的眼瞳骤然亮起，绝望的眼眸里燃起了火光。
那被关在笼中，两个本要厮杀的变种人少女，更是扒紧了牢笼，终于看到了希望。
至于安德鲁，祂内心一沉，厉声喊道：“苏晓，你真要挑起人类最大的两个宗门间的内斗不成？外有邪物威胁，人类不能内斗，这不是你们的说辞吗？”
喊话瞬间，安德鲁全身化光，朝着苏晓身边的巴莱卡扑去。
安德鲁在听到苏晓的话语后，立刻断了侥幸心理，不再想着苏晓会放过他，而是想要劫走苏晓身边一个亲近之人，用以当做人质威胁。
可等祂化光冲出，却惊讶发现，自己扑向的方向竟然是乐小心！
“这怎么回事！”安德鲁内心的惊讶快要爆炸了。
“来得好！”
乐小心身体化水，光照破万千水珠，水珠也反射着光。
安德鲁由光化人，却暗道不好，乐小心化成的水珠从四周斩来，高压水刀凝成了密密麻麻的攻击网。
好像完全闪不开，躲不了，只能硬抗。
安德鲁虽是守密人性相的修行者，但祂只是主修的守密人，在守密人性相达到圣贤后，祂也修炼了“征服王”等，但成就都不高，在这种层级的战斗中几乎没用。
但安德鲁是老牌圣贤，自有底牌。
瞬间，祂化作雷光，穿透雨幕，跳跃至另一边。
闪电跳跃！
安德鲁还辅修了咒星异能修炼体系，并且觉醒了本命咒“闪电跳跃”！
安德鲁这次跳跃的方向是大厅中的一面镜子，祂已经想好了，假装以此避开攻击，回身一战的时候，利用守密人性相的异能“镜中跳跃”从镜子里传送逃跑。
只要能离开大厅，来到外界，祂可以化光赶路，用幻术藏匿，或许苏晓无法定位发现祂！
从一开始，安德鲁就没有丝毫战意，祂清楚知道苏晓秒杀祂是一瞬间的事，和乐小心战斗，就算打赢了也无用。
这，就是安德鲁的逃跑路线。
由电光化人后，安德鲁内心涌现着狂喜，再度化光，冲向镜子。
砰！
祂撞到了墙上，在墙上开了一道人形的口子。
“想跑？”乐小心全身化水追赶，速度极快，沿着祂撞开的口子冲杀出去。
而苏晓仍端坐在大厅中，老神在在，似完全不担心乐小心会不会被安德鲁击败，也完全不担心安德鲁会不会逃跑。
旁边的看客松了口气，起码这里不会变成圣贤战场，余波把他们杀死了。
看客们刚松了口气，就看到苏晓站了起来，走到了异常狼狈，仿佛吓傻了一样瘫在地上的杰罗姆身边。
第一百六十四章 海族教团
苏晓蹲在了杰罗姆身边，随意说道：“你是海族哪个教团的？”
海族哪个教团……
苏晓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大厅中的众人如闻雷鸣，恐惧的感觉渗上脊骨。
杰罗姆竟然是邪物教团的人！
吓傻到瘫软在地的杰罗姆哭喊道：“您，您在说什么啊，我不是什么邪物教团的成员……”
苏晓没和他玩什么拷问游戏，玩什么斗智斗勇，他刚刚全力在用心灵手术和微观世界压制安德鲁，现在已经可以抽出空档来收拾杰罗姆了。
苏晓的心灵手术如针，毫不遮掩的刺入杰罗姆的思维当中。
记忆里，一桩桩一件件残酷邪恶的事件，让哪怕已经历经过相当多类似事件的苏晓都难以控制怒火，但苏晓还是在忍着，没有一击杀了杰罗姆，继续往前探索记忆。
“找到了！”
苏晓眼睛一亮。
那是杰罗姆最近一次和一位叫“伊洛琳”的女士见面的场景。
那是一处隐秘的地下室中，杰罗姆与天蓝色卷发，穿着海天般湛蓝的圆礼裙，优雅美丽的伊洛琳女士见面，会谈室中只有一只不会说话，已经被杰罗姆当成了观赏物品的巴莱卡。
杰罗姆以海族语说着：“尊敬的‘不言者’，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取得了‘深海秘境’原秘境入口附近的地产，只消再等一段时间，做完其他准备，深海秘境便能洞开，吾族将再次君临地球。”
“只不过，秘党那些圣贤仍需小心，祂们虽不在乎自己的子民，却把他们构建的文明当做自身私产，恐怕还是会和我们死磕。”
伊洛琳微笑无言：“你忘了规矩。”
杰罗姆恍然大悟，连忙跪下道：“抱歉，见到如此尊贵的您的化身，让我有些失态了，按规矩，我需问您一个涉及隐秘的问题，请问使徒比王侯的存在本质多出质变，为何使徒的战力却没有上升多少，以至于会被人间道修行者连续斩杀两位呢？”
伊洛琳无言答道：“使徒是使徒，但使徒又不是使徒。”
这话让杰罗姆困惑。
伊洛琳继续回答：“你是人类，但人类不是你。使徒是使徒，但使徒不是使徒。任何一个神的使徒，其本质是一个象征，一个类。而具体的使徒，是在这象征之下的一个具体对象，只不过在如海德拉般的时间长河中，一条河流里，一位使徒只能有一位。”
“使徒初步超越了历史帷幕，但又没有完全超越。所以具体存在的使徒永远是抽象存在的使徒的一个面相，面相近似分身，在状态不好时战力不强很正常，倘若状态极佳，使徒能无限制的扩张自己权柄的领域，达到无远弗届，近似神明的威能。”
这……是涉及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苏晓用心灵手术偷听着消息，眼睛一亮。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不仅能帮助这些被杰罗姆虐待的变种人少女们，还得知了海族的下一步谋划，甚至得到了大魔级邪物的隐秘，这一趟简直赚爆了！
苏晓正要继续听下去，突然，他的心灵手术刺探不到信息了。
杰罗姆的内心化成了一滩无意识的水。
“这……”苏晓一愣，立刻明白了什么。
“在秘密谈话之前先提问隐秘……这隐秘有问题，是在模因层面设下的陷阱，一旦有外来人读取到隐秘的知识，那杰罗姆就会被从心灵层面‘灭口’？”
“这也是伊洛琳的手段吗？有些可怕，起码我就很难做到类似的……呃，好像也不是不行，我可以使用在美尼斯王国得到的守秘权柄，搭配心灵手术的深层暗示能力，做出触发式的心灵手术效果，直接抹除一个人的内心……”
“果然啊，能力是能力，但如何运用能力的知识，还是需要经验和研究的……伊洛琳给我当了一个好老师。”
苏晓胡乱想着。
此时在他面前，杰罗姆已经彻底化成了一滩水。
心灵影响身体，心灵化水，所以身体也化成了一滩水，无法救治。
而这一幕在不知道细节的看客和变种人少女们看来，都认为是苏晓的手段，出手惩治了杰罗姆，将他击杀。
那些看客们脊背发凉，浑身发冷，已经被恐惧完全占据了心灵。
他们看着杰罗姆被这般杀死，一下子联想到自己在杰罗姆这里所做的种种不能为人类容忍的恶事，害怕苏晓迁怒，把他们也给直接斩杀。
而那些变种人少女们，在见到杰罗姆如此离奇死去后，恐惧惊讶之余，又多了解脱的兴奋。
杰罗姆死了！
控制她们的最大恶魔死了！
有些变种人少女联想到曾经遭遇的那些不堪回首的事，曾经见到的那些被当玩具弄死的同伴，喜极而泣。
苏晓为她们复仇了。
苏晓这时扫视了一圈大厅，目光在每位看客身上有所停留。
那些看客一个个浑身冷汗，想要出言告饶，却在苏晓那冰冷的眼神面前，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种让众人恐惧的感觉，让苏晓莫名感到很舒服。
他清楚这种舒服的来源，之前多次使用晶球的力量，让他内心积攒了不少疯狂，而让他人感到恐惧和崩溃，可以消弭疯狂，恢复理智。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全等着苏晓开口。
苏晓说道：“他们该不该死？”
苏晓问的是在场的变种人少女们。
这些看客无一不是掌握各种资源的精英，也是杰罗姆俱乐部中的核心成员，每个人或多或少做过了可以被称为“投名状”的恶事，这些变种人少女和他们有血海深仇。
话语中还伴随着心灵手术让人心情平复安稳，不再恐惧的力量。
“杀。”
“杀了他们！”
“他们都该死！”
这里的变种人少女中，能开口的齐齐开口，怒火冲天的眼神瞪向那些看客。
一位西装革履的看客见自身面临生死危机，强行忍住对苏晓的恐惧，连忙站出来说道：
“苏先生，我等只是看客，真正的恶首已被您除灭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我的公司在中夏也有投资，我也向来敬佩苏先生……我愿意赔偿这些变种人女孩一大笔赔偿金，苏先生，我们日后也能加强合作，对您也是有好处的。”
听到有人这么说，其他看客如梦初醒，纷纷也出来，表明态度，姿态放得极低。
都没人敢做什么威胁，全都在后悔，在说愿意赔偿帮助等等。
那些变种人少女脸色一白，才意识到，对于苏晓而言，她们是没什么价值的，反而是这些精英看客能帮助苏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圣贤风度
苏晓轻叹了一口气。
他挥了挥手，引爆了在场每个看客内心中的恐惧。
而这次，不是吓晕，而是彻底将他们吓死。
还在辩解，求饶，忏悔，祈求的一位位看客们，突然瞳孔放大，一个个倒了下去。
噗通，噗通，噗通。
只剩几个或心智较为坚定，或有保命灵器的修行者勉强抵御住了恐惧，没被彻底吓死，但也被惊吓的浑身颤抖，双腿酸软，不停战栗。
一位还活着的修行者颤抖说道：“苏先生，还请您高抬贵手，我，我愿意忏悔……我愿意散尽家财赔偿这些变种人少女，然后我会去抵抗邪物的最前线，和邪物拼死作战，以此赎罪。”
“您拥有传送权柄，随时可以取走我的性命，我必不敢欺骗您，在神的见证下，我会用我的余生来为我的错误赎罪，还请饶了我。”
其他还能保持说话能力的人眼睛纷纷一亮，好像找到了求生的密码，也学着刚刚那位修行者一起讨饶。
苏晓表情冷漠。
黑刃领域范围内，一道道灾厄黑刃准确出现。
那些还在讨饶的修行者也一一倒下。
站在大厅中的巴莱卡眼睛明亮，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有人愿意为了她们，去杀那么多的精英，那些精英背后所涉及的利益网络不知有多大，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记恨上苏晓。
但苏晓毫不在乎。
他问那些女孩要不要杀他们，她们回答要，他就杀了。
当然，即使她们回答不杀，苏晓还是会动手。
正如他在海佛寺下所做的那样。
在杀死这些看客后，苏晓脸色冷漠的表情逐渐柔和，他看向在场的变种人女孩，她们数量太多了，即使是苏晓，也无法为她们一一治疗，只能考虑如何安置她们。
苏晓柔声说道：“我之后会安排人来安置你们，你们已经得救了。”
直到听到这句话，那些变种人少女才终于确认，面前发生的事不是她们日思夜想的梦境，而是真实的现实。
她们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有人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片肆意的哭声中，苏晓走到墙壁处，刚刚被人撞出人形出口的缝隙。
外面，乐小心还在和安德鲁交手。
苏晓已经用微观世界完全控制住了安德鲁，超能感应也覆盖了整个岛屿，所以能知晓战局，乐小心处在下风，被压着打，也没爆发出“起源之海”新的能力。
“乐小心毕竟不算最顶尖的天才，刚刚成为超凡九阶，还没拿到如何运用新异能的知识，能在资深圣贤安德鲁面前撑这么久，也算可以了。”苏晓心想。
他倒不算失望，用幻术通知乐小心战斗结束，便操控安德鲁往回走。
乐小心也跟着安德鲁回来，她先是注意到场间倒下的众多看客和喜极而泣的变种人少女们，眼神微凝，随后说道：“抱歉，我还是没挖掘出新的能力。”
苏晓无所谓道：“此事不急。”
他拉出罗莎莉的真实幻象，让罗莎莉帮忙把这些变种人少女传送带离，先带她们回中夏，之后再询问她们的家乡，把她们一一送回去。
这里有很多女孩是人口贩卖过来的，她们的家人恐怕已经焦急绝望了很久。
乐小心把眼神从罗莎莉和这些女孩身上抽离开，询问道：“安德鲁怎么处理？”
“他是秘党的圣贤，杀了他，恐怕会引发严重的外事问题。”
苏晓点点头，顺手一挥，灾厄黑刃斩死了已经被完全控制着的安德鲁。
乐小心惊讶道：“这……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吗？你要伪装成是邪物作案，还是要删掉那些人的记忆？”
苏晓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已经让我办公室的人告知外事部门，让他们给秘党发一个信函，要求秘党协助我方调查杰罗姆事件，详细的信息我也发过去了。”
杀了别人的圣贤还要别人协助调查……乐小心张大了嘴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苏晓。
“那要是他们不调查呢？”乐小心问。
苏晓淡淡道：“那我就顺着心灵手术得到的记忆，一个个杀，只是略微浪费点时间而已。让秘党调查，算是给了他们一个面子，若他们不领我的情，站在杰罗姆那边，那也没什么办法。”
乐小心听到这话，脑海里的想法是：
“秘党恐怕要变天了。”
不，乐小心又默默纠正了自己的看法：
“世界恐怕要变天了。”
苏晓这样的强者，一举一动已经足以改变世界局势，他在这里击杀安德鲁，即使事出有因，也该击杀，但终究是不符合世俗的惯例。
这会让秘党圣贤们人人自危！
之前那怕人间道和秘党战斗，也都没有涉及圣贤战力间的直接对碰，最多是超凡者之间的对抗，还不会毁掉对方的保命手段，只击杀本体。
“等等……苏晓，你有没有破坏安德鲁的保命手段？”乐小心询问。
若是只杀本体，安德鲁没有彻底死亡，只是修为倒退，需要重修……这至多算小惩大诫，之后还有转圈余地。
苏晓点头道：“自然是杀了。我在击杀安德鲁之前，已经搜寻他的记忆，然后传送了几道灾厄黑刃过去，他的保命措施已经全部覆灭。”
其实苏晓用屠龙刺也能彻底击杀，因为屠龙刺作为最强攻杀异能，在杀死敌人的同时，还会撕碎敌人的思维海，这样即使敌人有类似第二元神的手段，也无法及时“捞起”思维海，之后不能快速恢复修为。
但苏晓想做得更彻底，他不仅不想让圣贤安德鲁复活，连让另一个安德鲁存活都不愿意。
如果只用屠龙刺击杀，那安德鲁类似第二元神的手段，还可以留下一个自己的克隆分身，只是难以重修到圣贤罢了。
这……乐小心眼眸一凝。
她看向风轻云淡的苏晓，感叹道：“苏晓，你比我有圣贤风范得多啦。”
苏晓笑道：“圣贤风范是什么？不说话装高手，还是说些听不懂的话当谜语人？”
“不是。”乐小心说道：“一是你遇到这些变种人少女时，内心愤怒生气，却没有表露在外。二是，你击杀秘党圣贤，却这么风轻云淡。”
苏晓说道：“愤怒没有表露在外，可能是因为我见得多了，有些麻木了。但虽然麻木，我仍然很愤怒，想为她们出头。”
“至于安德鲁，祂该死，所以杀便杀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谋划
听到“至于安德鲁，他该死，所以杀便杀了。”这句话，已经成为超凡九阶，圣贤级战力的乐小心连忙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圣贤风度。”
苏晓哑然失笑。
“只是说了想说的而已。”苏晓笑道。
乐小心说道：“你离开虚空俱乐部后，变了好多，没有以前那么皮了。”
苏晓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回忆起曾经，嘴角勾勒出弧度：
“其实很多圣贤，还有灵能理论方面的专家，也都和我差不多，知道的沉重知识越多，有的时候就越难活泼起来，会越变越严肃认真。”
乐小心认真道：“这样……说起来，杰罗姆就这样杀了吗？他能接触到伊洛琳，如果控制住他，暗中追查下去，也许会抓到伊洛琳的线索。”
苏晓摇了摇头：“伊洛琳把我坑了一记，祂和杰罗姆聊天时，设下了一个陷阱，一旦我读取到那段记忆，那杰罗姆就会立刻化成水人，就是地上那滩水的样子。”
乐小心下意识看向地上的水。
“加油啊，什么时候也修炼到祂这种程度。”苏晓鼓励着乐小心。
“好。”乐小心应承着，好像完全忘掉了，论境界，苏晓其实才超凡八阶而已，而她却已经算圣贤了。
……
砰！
乔治先生的客厅里，祂猛地把眼前的长桌一掌劈断。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这个苏晓，杀了我们的人，还敢要我们来帮他追查？”
“他把我们秘党，当成他的下属了吗？”
乔治先生面前，带来消息的约翰眼观鼻鼻观心。
拿桌子消完气后，乔治问：“约翰，此事你怎么看？”
约翰说道：“我认为，我们应当做些调查。”
“嗯？”乔治瞪了过去。
约翰不慌不忙，接着说道：“乔治先生，首先，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就连国内的舆论也有些压制不住……”
话还未说完，乔治打断道：“怎么可能，人间道在我们的地盘上根本没有有影响力的喉舌，他们想发声，民众也听不到。”
约翰说道：“但是，不久前DSA和海族发生了巨大的冲突，那杰罗姆又是海族教团的重要成员，所以DSA有意推波助澜，让此事舆论发酵，他们暗改了脸书，推特等社交媒体的推荐算法，让很多本来生活在信息茧房内，绝对接触不到相应消息的民众都看到了消息。”
“群情激奋，昨日在华盛顿，又举办了‘变种人的命也是命’的游行示威活动，就连一些变种人超级英雄，也都有出场，局面隐约失控。”
乔治靠在了沙发背上，强压怒火，翘着腿道：“你继续。”
约翰接着说道：“不仅如此，我认为，苏晓让我们调查，其实也是在向我们妥协示好。”
“妥协示好？”乔治冷哼了一声：“杀了我们的人，再让我们调查，是给我们妥协？”
约翰道：“确实如此。苏晓杀了安德鲁，却没有沿着线索往下调查，算是给了我们面子，如果调查下去，恐怕有超过十位圣贤要直接或间接被牵连。”
乔治冷笑道：“苏晓他敢杀那么多人？”
“他不敢。”约翰道：“所以说是妥协，苏晓不想把我们逼急了，让我们来接着调查，其实是在给我们一个台阶下。”
乔治听闻这番话，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喜色。
乔治波澜不惊地说道：“这就是，你认为我们要继续调查的原因？”
约翰说道：“是的。苏晓如今执掌一品级别传送权柄，自身无论战力还是自保，都已接近地球第一，还拥有近乎无限心力的噬魂之刃，若我们不调查，那苏晓必然查下去，到时候我们恐怕又有圣贤要陨落了。”
“好！”乔治叫道。
“好？”约翰困惑。
“是的，那我们就不调查，逼苏晓来杀牵扯杰罗姆事件的圣贤，以此来完成我们内部的动员。”乔治冷冷道：“让圣贤们人人自危，畏惧苏晓，畏惧人间道，我们就能团结一致。”
约翰眼睛一亮。
“不，苏晓这事，可以稍作运作……”乔治站了起来，在客厅边走边说道：“对外发消息，秘党内部将举行圣贤会议，讨论并表决是否按照苏晓的要求追查杰罗姆事件后续。”
即使身为秘党内诸多派系的“议长”，乔治的权力也不是无限大的，想要弥合整个秘党的意志尤为困难，但现在，苏晓送来了一个机会。
“每位圣贤都会细想，如果苏晓能偷偷斩杀安德鲁，那能不能偷偷斩杀他们？这次是借了邪物的借口，那之后会不会借其他借口？”
苏晓斩杀安德鲁这件事，稍微运作一下，确实能激发每位秘党圣贤的不安全感。
但苏晓斩杀安德鲁，毕竟人赃并获，安德鲁做的事也的确上不了台面，还和海族教团明面上勾结，大家尚且能勉强接受。
可如果……苏晓多杀几个人呢？
到时候，恐怕不要乔治多说，恐怕那些害怕死亡的圣贤自然便会提出，要同人间道开战，要不惜代价消灭苏晓！
收到指令后，约翰转身离去。
望着约翰的背影，乔治脸上故意装出来的兴奋逐渐退去，反而挤出了冰冷的笑意。
“太明显了。”祂冷笑着摇头。
……
约翰走出庄园的门，从数公里外的另一扇门走出。
那是一处路边的咖啡馆，遮阳伞的阴影下，有天蓝色卷发的优雅女孩正静静等候着。
伊洛琳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约翰则坐在祂对面。
“伊洛琳女士。”约翰问询道：“我尚有一事不明。”
伊洛琳没去问约翰他有何事不明，自顾自微笑。
约翰问：“对于伟大母亲来说，是人类文明中无数的人重要，还是人类文明中的圣贤重要？”
伟大母亲，自然指的是海族的那位利维坦级邪物，谷神。
伊洛琳嘴角带笑：“自是无数的人重要。”
约翰接着道：“您意图引发地球大战，这可能会让九成以上的人口死亡，伟大母亲的复苏也会推迟……您是如何想的呢？”
邪物虽与人类为敌，但其实邪物甚少主动破坏人类文明的发展，反而对人类文明发展乐见其成，它们像寄生虫，不想彻底消灭人类，而是不断寄生在人类文明身上。
所以约翰不明白，为什么伊洛琳这么想要挑起人类之间的内战。
现在的战争不再是二战时期了，大量的圣贤，地月舰队，核武器……一旦全面战争爆发，人类文明的进程即使不被彻底打断，也会无限倒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准备开始
听到约翰的话，伊洛琳微笑不言，却有声音传出：
“伟大母亲并不在意是否提前一会儿苏醒，但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一样……约翰了然，原来挑起世界大战，得到好处的并非是利维坦级存在，而是以伊洛琳为首的王侯级邪物们。
“也对，一旦世界战争爆发，必然会有大量文明力量逸散而出，王侯们也可以较为自由的在人类世界行动，残酷的战争和末世的灾难永远是邪教信仰最好的催化剂……”约翰点了点头。
“苏晓可以杀吗？”祂接着问了伊洛琳一个关键的问题。
伊洛琳微笑着，思量了一会儿。
“能杀，难杀。”伊洛琳回道。
约翰舒了口气，说道：“我们秘党可以配合你们。”
“我并不信任秘党。”伊洛琳道：“你们上次袭击苏晓，召集各方势力，想均摊损失，完全是大错特错，定是有某个势力走漏了消息。这次，对付苏晓，由我们海族单独行动。”
约翰笑道：“不愧是海族里最资深的王侯，很有底气，既然能对付苏晓，我也放心了，如果苏晓不死，我们和人间道是打不起来的，现在对苏晓来说，唯一限制他没有肆意猎杀人类王侯的原因，是因为他还心系人间。”
“若无人间，他就能彻底放开手脚，到时候，恐怕只有大魔能制住他了，不知伊洛琳女士何时有望大魔？”
“大魔是人类的缪称。”伊洛琳毫不动怒，微笑着回应：“你在试探王侯蜕变为使徒的秘法？约翰先生，您知道的，在您彻底决定加入我们，信仰伟大母亲，向伟大母亲祈祷前，我是不可能告诉您相关机密的。”
“这样的机密，即使在海族的王侯中，也鲜少有人知晓。”
约翰内心所想被拆穿，但祂也没有尴尬的意思，只是说道：“我好奇而已，长存不灭对每个修行者都是无法拒绝的邀请，毕竟……人间只是昙花。”
伊洛琳轻轻摇头：“在时空的长河中，纵连主宰也会陨落，更逞论区区使徒了。”
约翰说道：“在海水中溺死是很痛苦的，溺死的人通常会试图抓住什么来减轻痛苦，那怕只是一根稻草，一块漂浮的木板。”
“我们看似是风光无限的圣贤，实际上，呵，不过是逐渐被海水溺死的人罢了。”
伊洛琳面带微笑，全身散发着难以抑制的悲伤。
忽有阳光照射下来，伊洛琳化为了无数白色的泡沫，在约翰面前消失了。
约翰伸出手，似想要抓住什么，最后还是停下了手。
祂收起了刚刚那逢场作戏的感叹，若有所思。
……
12月到了，2036年又将引来结尾。
双乐紧急事态部，调查大队的大楼内，办公室中。
“明天你要请假回家吗？”张文东给兰若曦拉开椅子。
兰若曦点点头：“有很久没回去了，打算请个假。”
“年末不忙，你可以回去，我准了。”张文东说：“自从苏劳模扫掉大部分邪物教团和潜藏的邪物后，紧急事态部的任务也变轻了，好久没遇到快过年不用加班的时光了。”
苏劳模是紧急事态部里对苏晓的亲近称呼，因为苏晓的投影，分身，身外化身，真实幻象等总是在行动，一天里几乎24小时值班，所以有人就开始私下称苏晓为劳动模范，然后越传越广，连张文东都开始叫起了。
苏晓……兰若曦一想起苏晓，嘴角就忍不住勾勒，回忆起一年多前和苏晓他们一起行动的过去。
她如今转修灵魂原质修炼体系，已经突破到超凡五阶，正在突破超凡六阶。
虽然本命咒没有提升，但超凡职阶的能力和气势也让她看到了前进的希望。
兰若曦听到准假的消息，也舒了口气，明明待在家里时她会嫌家里人唠叨，还会念叨她的婚姻恋爱状况，但离开了这么久，她也有些想念家人了。
“回家之前去看看司予好了。”离开紧急事态部分部的兰若曦想着。
自从“测试员”事件后，司予的妹妹司迎锒铛入狱，这给了司予相当大的打击，让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修炼虽仍然刻苦，却略微孤僻了些。
所以，兰若曦觉得作为她的朋友，走之前跟司予打个招呼是应当要做的。
给司予私聊了一道消息后，兰若曦很快收到了回复，司予却没有回复，头像也是黑的。
“在秘境中修炼？好刻苦啊，都快过年了。”兰若曦想了一下，便把念头抛之脑后了。
她决定先去买些东西再回家。
……
灵光宗。
某处荒凉的古井上。
穿着黑色丧服的古蝶靠在枯树下，戴着增强现实眼镜，双手在空气里乱按，玩着什么游戏。
突然，古蝶一侧头，看向古井。
楚小叶飘然而出，身后，全身由蓝色枯萎之火组成的人形，卡特雷尔寒王侍立一旁，如同仆从。
“恭喜恭喜。”古蝶双掌合并：“到了超凡八阶，你终于降服了卡特雷尔寒王。”
听到祖师小姐的话语，楚小叶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降服一个王侯级灵体，真是太难太难了。
她为此不得不突破成为超凡者，在宗门里打磨一年，才勉强控制住。
“苏晓现如今什么境界？”楚小叶问，有些得意。
“超凡八阶，和你一样。”古蝶说道。
“赶上啦。”楚小叶很高兴。
“诺，你看新闻。”古蝶掏出手机，递给了楚小叶：“苏晓去秘党的地盘上斩杀了一位圣贤，发信函，要求秘党内部彻查。”
跑秘党的地盘杀了一个圣贤，还要求秘党内部彻查？楚小叶呆滞了一下，拿起手机看着新闻。
一方面，她痛恨大洋另一边那些堕落的修行者，另一方面，她开始惊讶了，没想到现如今的苏晓竟然如此强大，跑到秘党地盘杀了人，秘党非但不敢放狠话，反而还唯唯诺诺，是否内部彻查都互相争吵了一个月。
虽然秘党不占理，可几时是他们不占理也会让步的？
连拒绝内部彻查都不敢明着说出来，可以看出秘党如今是有多惧怕苏晓！
楚小叶满意地看完，又问道：“古祖师，对邪物的进攻行动有开始展开吗？”
“你不会搜索新闻吗？”古蝶说：“当然没有啦，估计，要等到过完年，开春的时候再挑选中小秘境进攻。”
“也是，都快过年了。”楚小叶点点头。
……
五影秘境，秘境甬道当中。
列车轰鸣，满载着医疗修行者和治疗用星辉物质和各类医疗道具，往里面前行。
苏晓本体也在这列车上。
这将是自风母事件之后，人类再一次对邪物发起全面的总攻，总攻的第一枪，不是在什么中小秘境打响，而是选择了影族最大的秘境“五影秘境”！
第一百六十八章 对邪物开战
五影秘境中。
做过易容的苏晓踏出列车，站在军事基地上空，看着一支支部队正在展开部署。
接着，他飞往秘境甬道附近的军用机场。
如此大规模的力量调动，不可能隐瞒太久，苏晓要进行第一波打击，尽力格杀五影秘境的影族王侯邪物。
他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整装待发的军队。
机库中。
地勤人员已经确认过战机没有问题，苏晓望着这架漆黑如夜空的隐形战斗机，它没有挂载太多武器，因为它主要是用于代步工具，给苏晓代步。
苏晓本人就是无比强大的武器。
“黑鸟一号，您抵达了吗？”
通讯频道里传出声音。
“黑鸟一号，准备完毕。”苏晓回答：“塔台，请求起飞。”
“许可起飞，祝您得胜。”
“祝我们得胜。”苏晓纠正了对方的话语。
战术头盔上迅速出现五影秘境的勘察地图，数个重要单位也已用红色标注。
……
地球另一端，华盛顿中。
约翰正取了一杯红酒，在落地窗前小酌一杯，窗外下着渺茫细雨，黑夜深邃得像海洋，也像星空。
一通急促的电话响起。
约翰迅速起身，去接了来电。
是秘党特务部门的来电。
“约翰先生，人间道拟定在五影秘境进行军事演习，进行多军种联合演练，我们的军事卫星已经监控到他们的调动。”
“我知道了。”约翰说道：“一个军事演习而已，为何这么急着找我，明日再说也来得及。”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骤然急促起来：
“五分钟前，中夏刚刚发生一起小型紧急事态，造成3人受伤。”
约翰皱眉：“什么？”
这比起联合军事演练，是更微不足道的消息。
“等等。”约翰似反应了过来，问道：“苏晓呢？苏晓没有支援那起紧急事态？”
“是的。”电话那一头声音道：“苏晓没及时到来。”
五影秘境的联合军事演练，苏晓没有及时到场……
两个线索像正反物质一样碰到了一起，在约翰脑海里点燃成恐怖的爆炸。
苏晓去参加军事演习了？
还是本人前往，连分身都不再坐镇中夏。
这绝不可能是一次军事演习，是攻击，是对五影秘境的攻击！
约翰此刻只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事先，人间道那边许多线人传回来的消息是，人间道打算清扫中小秘境，解放镇守中小秘境的力量，避免遭到邪物和秘党的“两面夹击”。
但这个计划一直在筹备中，虽然有预备，却没有动作，让约翰怀疑了好一段时间，怀疑人间道的圣贤们是否有足够的魄力推动这一计划，毕竟风母事件的前车之鉴尚在眼前。
可他们居然没有去打中小秘境，而是直接挑选了影族在中夏的最大秘境，五影秘境！
疑有大魔级邪物沉睡的五影秘境！
打中小秘境忌惮大魔级邪物？那就干脆直接挑一个有大魔级沉睡的大秘境打好了！
腾！约翰猛的起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
狙击手庞天宇坐在步战车上。
他曾是西平战区的一支修行者特战队的队长，后来在战争结束后，也和还未出名的苏晓一起行动过，参与过红崖事件。
如今，他转修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突破了本命咒的上限，成为了超凡六阶的强者。
也加入了一支超凡小队中，他们将作为“前锋”，为后续部队抢占数个要点！
此时，庞天宇听到自己的队长说话了。
宋澍江，超凡九阶的武道宗师缓缓开口：
“大家都是为了中夏人民，乃至全世界的人民而战，都做好了战死沙场牺牲的准备，我便不说些什么鼓舞人心的话了。”
“要记住，上了战场，我们的目的是保存自己，歼灭敌人，不要逞强，要活着胜利。”
明明庞天宇参加的战斗次数最多，年龄也比宋澍江大不少，可他还是心悦诚服说道：“是，宋队。”
宋澍江关注着战术面罩上的地图，片刻后说道：“下车，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独自逞强。”
虽有些疑惑宋澍江为何强调了两次不要逞强，但庞天宇也没多想，直接说道：“明白！”
宋澍江接着道：“还有，保持无线电静默，直到我们收到不用再静默的命令。”
这是必然的，他们是突袭的一方，要防止影族截获他们传信的信息。
就像古代战争，突袭者要给马蹄包上纸，嘴里衔上木棍一样。
他们下车。
前方的山脊高地是五影秘境入口北方最高的一处高地，也是他们要占领的地方。
上面那没有影子的城里，有三位影族的王侯！
两辆看似普通的步战车下，走出了两位超凡九阶带头的七八位超凡者。
放在以前，这两支队伍就能轮换驻守一处秘境入口，镇压一方。
他们穿着动力甲，拍出隐形符，迅速翻身上山。
山地十分安静，一路上，宋澍江等人未曾发现什么敌人，眼神逐渐凝重。
在地球上，王侯级邪物虽然总是落单，但那毕竟是人类的地盘，王侯级邪物带着大批部署难以隐藏，可在秘境里，一位王侯级邪物，身周环绕数十妖鬼级邪物，成千上万的眷族级邪物，再是正常不过了。
这里可是有三位影族王侯级邪物在，可怎么一只眷族级小杂鱼都没看到？
宋澍江神色凝重。
“这……不会是邪物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先行将这里的邪物撤去了吧？”有人说道。
听到这句话，众人内心一凛。
他们也有这种怀疑，只是没有说出来！
众人纷纷看向宋澍江和另一位超凡九阶强者。
“继续前进。”宋澍江说道。
“要不要放出隐形无人机去侦察？”庞天宇问道。
他说的隐形无人机，不是那种对雷达隐形的，是光学隐形的无人机，常用于小型冲突中，当做侦察兵使用。
“不用，继续前进。”宋澍江说。
他一人走在最前方。
“邪物尸体！”
走到半山腰，超凡者们终于看到了邪物。
但却是尸体。
是一片，一片的尸体。
以影子做躯壳的它们没有伤口地倒在地上，列满一地。
庞天宇看到，有些毛骨悚然。
这些邪物是怎么死的……毫无伤口，难道是什么仪式？
可很快，庞天宇注意到了宋澍江嘴角出现的一抹笑容。
“宋澍江知道此事？”庞天宇心意一动，立刻联想起了什么。
来到山顶，那废弃的影族城市废墟中，小队看到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青年，正背对着他们，负手而立，往向远处邪物的地盘。
在他身周，三只影族王侯级邪物跪倒在地，侍立着。
周围是无数妖鬼级影族邪物的尸体。
“这……”庞天宇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他开始怀疑之前自己想的答案对不对。
宋澍江上前，说道：“我已经到了。”
苏晓分身缓缓转身，笑道：“早就看到你们了，三位本命咒二品的超凡者出列，来杀这三只王侯，沐浴王血升华本命咒，给你们留的。”
宋澍江立刻对苏晓回话，而是转头，再次严肃地强调了纪律：
“注意，无线电静默，也不允许使用传信类的异能。”
第一百六十九章 海与梦
约翰快步走到了客厅的门前。
穿越客厅的门户，他来到了一处海岛，从废弃的岩石拱门中走出。
这岩石拱门不知是那个时代那个文明的遗迹。
薄薄的细雨突然下了起来。
约翰舒了口气，说道：“人间道疑似在进攻五影秘境。”
“张凡或许也在。”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仔细推想很容易想明白，如果人间道要突袭五影秘境，那么为了防备五影秘境里沉眠着的影族大魔级邪物，一定会调遣有过两次击杀大魔级邪物经历的张凡。
雨水突然滴在岩石柱子上，凝成字形：
“知道了。”
早已知道了吗？约翰心中一凛，正要转身离开，却又止步了。
因为雨水凝聚出了一位天蓝色卷发的优雅女孩，祂浑身缠绕着悲伤的意味，无声言道：
“梦族不一定会为了影族向地月舰队试探。”
约翰皱眉：“影族与梦族有仇？”
伊洛琳道：“影族曾有一位叫奈菲丝的王侯，差点窃走幻术世界的权柄，成为使徒。”
“后来，梦族的神明出手，将祂镇压封印。”
约翰皱眉道：“阿丝赫达？”
伊洛琳颔首。
约翰道：“我明白了，但我还是会去联系梦族，告知这一消息。你们海族是否要给影族声援，在其他秘境施压？”
伊洛琳道：“这自是要做的。”
“沿海区域呢？”约翰盯着伊洛琳。
伊洛琳再次点头。
约翰说道：“好。”
他稍等了一会儿，等伊洛琳消散身形后，约翰再走入岩石的拱门中，消失不见。
约翰在万门中穿梭，来到了乔治的庄园。
乔治也并未睡觉，祂在等待。
“乔治先生，刚收到消息，人间道在攻打五影秘境，张凡也许在场。”
乔治起身，并不慌张，临危不乱，跟一个月前那砸桌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祂走到约翰身旁，拍了拍约翰的肩膀，弹了弹他衣服上的水珠：
“淋雨赶过来的吧，辛苦了。”
约翰心中一凛，连忙说道：“不算辛苦。”
乔治坐在了沙发上，没有招呼约翰坐下，而是从新换的茶几上，取一杯红茶，在嘴里抿了一口。
“呵，发生这种事毫不稀奇，我们之前不是开了个会吗，要不要调查杰罗姆事件，都扯皮了这么久，既不敢拒绝，又不愿调查……我要是人间道的修行者，我也把秘党看透了。”
乔治说着，有些颓废地倒在了沙发上。
约翰也有些唏嘘。
不敢拒绝苏晓的要求，就是不敢让苏晓自己继续调查下去，导致一些圣贤死亡，其背后，深深的展现出了对苏晓的忌惮。
至于不愿调查，那是必然的，秘党死了一位圣贤，还是在自家地盘上，若是答应苏晓愿意调查，那他们秘党成什么了？威严完全扫地！
乔治说道：“人间道进攻五影秘境，其他邪物势力想必不会旁观，梦族，海族，冬族等大族，应该也会行动。”
“很好，最好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我秘党才有机会重新伟大。”
约翰提点道：“可若是人间道平了五影秘境，甚至平了更多的邪物秘境，那恐怕……他们就能抽出精力，来对付我们了。”
乔治双目金光透彻，照耀约翰。
约翰低着头，没有回话，任由乔治照耀，同时接着说道：
“今年是大选年，我知道你出资赞助的那位大统领候选人占了优势，等到选举人投票结束后，他就是新的大统领，不过这些利益可以稍微忍让。”
“并不妨碍现有的世俗力量赞同开战，国会和国防部都是我们的人，我们长期对人间道的宣传，也让底层民众有了非常强烈的，对人间道开战的欲望。”
“尽管还是有阻力，但只要能摆平我们秘党圣贤内部的阻力，外部原本有的阻力，也可以没有。”
乔治深深地看了约翰一眼。
随后，祂说道：“我会召集秘党圣贤会议的，明天就举行，来不了水银宫殿的圣贤用远程会议方式进行。”
约翰点头。
目的达到了。
至于秘党内部会不会同意在此时对人间道开战，约翰也没有信心，但祂必须做尝试。
再继续下去，秘党和人间道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秘党内部鸽派甚至投降派的势力都会出现。
祂没多少机会了。
……
地球上，某处。
一群信奉“光芒梦境”的梦族邪教徒正在巨大的别墅中布置仪式，准备向他们所信仰的神祈祷。
这是一个名为“入梦”的仪式。
邪教教主躺在中间的大床上，周围的红色蜡烛一个接一个熄灭，直到卧室陷入昏沉黑暗，邪教教主也陷入了梦中。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
缓缓坐了起来。
周围的信徒都一个个栽倒在地，唯有卧室门处，约翰从中走出，站在黑暗阴影当中。
“什么事？”邪教教主询问。
约翰道：“张凡可能离去，不在地月舰队当中。人间道正在进攻一座有使徒沉睡的秘境，至于是那一座，我便不知道了。”
邪教教主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已经知晓。”
“那就好。”约翰微笑。
邪教教主不再言语，再次躺下。
约翰摇了摇头，暗道：“梦族看来消息还是很灵通嘛。”
“不过，梦族应该不会为影族出头，不用指望它们有所行动。若梦族行动，就算只试探试探张凡还在不在，也是极好的。”
苏晓虽然传得夸张，毕竟一是年轻，二是还没展现出击杀大魔级的战绩。
约翰这样的老牌圣贤对苏晓只是忌惮，但对张凡，那可是畏惧了。
……
宇宙星空中。
中夏轨道船坞，太空军总部。
“监测到月面异常灵能波动。”
“‘眼睛’报告，确认月面上出现四十五道王侯级灵能波动。”
太空军各位高级将领此刻正肃然立在总部中，在他们中间，张凡如主心骨那样镇压着这里。
“有探知力量正在强闯此处，至少是五个权柄级探知力量！”
“总部的预言防御正支撑着。”
神秘学领域中，预言力量在近地轨道疯狂交锋，十分焦灼。
张凡哂笑道：“让它们看到，也不如何。”
众位将军纷纷点头，心想不愧是张司令，这种大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也只有张司令才能如此。
轻描淡写。
镇压全场。
轰隆！神秘学领域中，突然有超越权柄级的威能轰来，刹那间撕开了太空军总部的防御。
紧接着，幻术权柄轰来，消散一切幻象。
等到掌握预言能力的预言师们勉强打退那一威能时，总部中的各位将军已经呆了。
张凡消失不见了。
刚刚的张凡，是一道幻术，一道真实幻象！
第一百七十章 虚则实之
就在这时，袁铁突兀出现在总部指挥室中，说道：
“张司令执行要务，由我负责扮演他。”
众多将军盯着袁铁，心想到底是什么样的要务，连他们这些太空军的实权大佬都不告诉。
这肯定不是袁铁本人，估计是投影，分身，甚至可能就是单纯的幻象。
“张司令不在太空军总部之事已被梦族发现，梦族王侯级邪物必然会进攻，我们需要返回舰艇，准备战斗。”一位将军凝重说道。
袁铁微微点头：“你们去作战，我会坐镇此处，驱散幻象。”
袁铁和诸多梦族王侯级邪物都掌握真实影法术的力量，袁铁施展的幻象会被对方驱散，与其贸然上前作战，不如坐镇后方，用幻术权柄驱散梦族的幻象。
舰队出航！
地月舰队一直整装待发，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警铃彻响！
一艘又一艘星舰驶出。
超凡空军驾驭战机，也开始飞出。
太空防御系统开始启动。
人类最强的战争机器，启动了！
中夏地月舰队的组成主要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从前代文明的遗迹中，挖掘拼凑出的混编舰队，这部分舰队曾经撑起了中夏大半的星空，但它们属于不可再生的消耗品，用一艘少一艘。第二部分大都是包括“聚变反应堆”在内的先进星舰科技点出来之前造的小船，她们航程短，体积小，速度慢，武器也缺乏杀伤力，属于彻彻底底的“小艇”，这些小艇则是中夏太空军英勇作战的象征，她们没有足够好的技术装备，却靠着这些小艇对抗大批来自太空的邪物。
第三部分，则是凝结着技术结晶的新舰船。
她们有的还没有“聚变反应堆”这样的好心脏，但其他领域的技术已经成熟，作为继承了海军“全能舰”思想的国产星舰，她们拥有顶尖的人工智能“大脑”，武器也武装到了牙齿，配备了先进的电磁动能武器如磁阻式附灵线圈炮，还搭载了激光武器，点防御系统和超高速导弹。
她们结合了先进的灵能技术和科学技术，有着优秀善战的修行者，是舰队的主力。
其中，最无法忽视的，是八艘装载了这一世代生产的聚变反应堆，锋锐如剑的星舰。
她们的各项性能，已经全面超过了第一部分那些修修补补，从上个世代拼凑来，极其缺乏保养的老星舰。
继承过去，超越过去，这就是中夏地月舰队所走的路。
而如今，不止是武器装备提升了，就连人员的修为也提升了，随着灵魂原质修炼体系的普及，战舰人员中的修行者越来越多，也有很多修行者打破了天赋的桎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舰队迅速铺开后，太空军总部却没有让他们立刻绕到月球背面，攻击月背出现的梦族邪物，而是在等待。
就像上弦搭箭的猎人，屏息着，等待草丛里的猛兽出现。
他们静静地等待着。
月背处的王侯级波动并没有蔓延，这证明邪物们还没有大举进攻的打算，当然也不一定，在梦族面前，“眼睛”有时并不可靠，掌握真实影法术的梦族王侯级邪物可以驱散灵能波动，遮掩行动踪迹。
好的武器也是需要人来使用，若无修行者坐镇，一位梦族上级王侯邪物，就有可能利用自身诡异的权柄，实现降维打击，直接破灭掉舰队。
但人类一方同样有修行者，有擅长推演占卜或感知秘术的修行者，配合这些超级大杀器，便能用较少数量的圣贤对抗数量庞大的梦族王侯。
太空军总部中。
众多将军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一位陆军过来参观调查的人员，脸部一阵变化，变化成了张凡的模样。
张凡笑道：“看什么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一旁的袁铁点头赞同。
神秘学领域里，那道威力远超权柄的力量只出现了一瞬，之后便被击退，掌握预言，反预言异能的修行者们在努力地和邪物打起预言战。
突兀地，那力量再次出现，降临此处，所有人都内心悸动，有所感应。
刷！
袁铁的幻影被瞬间祛除，而张凡站在原地，摸了摸脸。
那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袁铁的幻象再度出现，眉头微皱。
张凡望向袁铁，说道：“梦族的大魔级邪物，状态远好于其他族群。”
能轻易探查到总指挥部，力量超出王侯级邪物的上限，显然是能让权柄无远弗届的大魔级邪物！
而那位梦族大魔级邪物，竟然亲自出手两次。
且祂在张凡再次出现后再做的探查，很可能拥有强大的直觉，有袁铁遮掩，还有这种直觉的，只可能是大魔级邪物！
袁铁道：“以前还不确认，现在能确定了，梦族的王侯，大魔，状态确实都好于其他族群，这是因为在月山兽的梦境中，他们维持着一个不差的文明，有还算充足的理性来源。”
“从这点来看，月山兽或许在利维坦级邪物中，也是最强大的那一批。”
“当然，有邪物剥削的文明，不可能像我们的文明那样，如炽烈火焰般旺盛。”
张凡道：“我们打的是影族，梦族应该不会出手。”
他话锋一转：“但也不一定，料敌从宽，做好梦族全面插手的准备。”
众位将军看着张凡。
有人敏锐感到那里不太对劲，但没说出来。
如果张凡真的要虚则实之，做出他本人离开的假象，那为何要在梦族大魔的探知力量扫过一遍后急匆匆的出来呢？
难道张司令也做出了误判，认为大魔级邪物碍于自身状态，只能出手一次？
张凡看向袁铁，问道：“刚刚那降临探查的梦族大魔级邪物，是谁？”
袁铁回答：“拉维翁，‘冷漠之眼’拉维翁，我和祂曾有交手，能把握住祂的特征。”
拉维翁……有“梦境俯瞰者”，“灵之暴君”，“冷漠之眼”三个称号的梦族大魔级邪物，光芒梦境的领袖……指挥部众人脑海里浮现出关于祂的知识。
“拉维翁似乎有问题。”张凡说道：“我曾和祂遥遥接触过，每个时期的祂都有所不同。”
袁铁道：“是，有种说法是，拉维翁是月山兽沉睡时三个不同的潜意识的化身，所以有三个称号，不同称号的拉维翁力量和擅长有所不同，单拿出来看，算是下级大魔邪物。若是合在一起，有可能是上级大魔邪物。”
“刚刚探查两次的探知力量，给我一种无比冷漠的感觉，梦境俯瞰者的探知应该是超然，灵之暴君则是狂暴疯狂，只有冷漠之眼会是这样，无比冷漠，冰冷，仿佛不在乎一切。”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海浪来袭
听到袁铁的话，“张凡”点了点头，当起了复读机：
“对，我和梦族大魔交手时，也有这种感觉。”
两位顶级圣贤不再聊天，专注着看向战局投影。
指挥部众多参谋和联络员看着孙圣，暗暗赞叹，心想不愧是斩杀过两只大魔级邪物的人类至强者，预言战被连续两次击败，对方的探知能力都扫荡到了指挥部，还面不改色，甚至能谈笑一下对方的八卦。
不愧是张司令员。
简单几句谈笑，预言战失败丝毫没有影响在场众人的士气。
“报告。”有人说道：“地球，我国领海区域，遭到邪物袭击，紧急事态部希望我们派出舰队帮助。”
三维立体投影迅速放大，鸿钧网络的战术链让太空军也能知晓地面的局势，标注出了受到袭击的领海。
张凡等了片刻，说道：“让广宁号驰援蓬莱……”
他开始指挥起舰队。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张司令员指挥起来，比往日慢上好几拍，许是来的敌人太多，更加需要时间思考。
……
领海上。
海风卷着浪花来到岛礁上，这里的岛礁早已被改成了永不沉没的航母，下方布置着可以监察深海，也可以监察深海位面的仪器。
寒风撕扯脸颊，战士们藏起心中对远方亲人的牵挂，穿着动力甲，纷纷进入了战斗位置。
一旦海族决定插手干预，不仅会从海族所控制的秘境对人类发起进攻，还会从海面，从茫茫的大洋上进攻！
中夏守住了所有秘境甬道，但其他国家没有，所以海族早已混进了地球的庞大海洋里，一旦它们要进攻，它们就能从海洋上任何一处发起攻击。
那时，他们就是守卫海洋的第一线战士。
岛礁侧翼，海上战舰开过。
“敬礼！”
几位在岸边站岗的战士对着战舰敬了一礼。
他们看不到那边的情况，那边也大概看不到他们的情况。
头顶，两架战机呼啸而过，带起了白色的航迹。
一位战士说道：“战机出动了，海族邪物恐怕正在我们探测区域外的海域集结。”
“他们过不来这里。”另一位年长一些的战士说道：“我们的海军，我们的空军，还有我们的陆上火力和太空军，这些都会形成联合的火力网络，就算是海族的王侯，想要潜进来，也得死上一半。”
年轻的战士点了点头，转而凝重地说：“要是它们走深海位面呢？”
“我们在沿海布置了可以探测深海位面的大型传感器列阵，假如它们走深海位面，我们也能探测到，并提前做准备。”年长的战士道：“只是，那种情况下，敌人可能会在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直接出现。”
年轻的战士跃跃欲试道：“到时候，就是我们上战场的时候吧？”
他戴着头盔的后脑勺挨了一拍。
年长些的战士笑骂道：“那当然，海族不可能绕过我们直接攻击后方的区域，它们要是敢这么做，那么等待它们的，就不止是要面对正面的火力，还有我们去捅海族屁股的火力，前后为难。”
听到这荤话，年轻些的战士笑了，也没那么紧张了。
“为了不被前后夹击，海族一定会想进攻我们。”年长的战士笑道：“到时候就是我们奋战的时候。”
“海族一般都会在公海做集结，妖鬼级凝视者和王侯级邪物和我们的超凡空军打空战，其他杂鱼再抱团走深海位面和我们打近战。你是没参加过红崖事件时的海战，三个妖鬼级邪物直接在你面前的沙滩上出现，提前布置的，没有附带心力的水雷根本没用……”
“这些之前上课时也都讲过，我们和海族打过很多次了，到时候听指挥，不要盲目上去就行，听明白了吗？”
小战士狠狠点头。
这时，几位战士的战术面罩收到消息，要他们往岛礁深处撤退，退回到防御工事中。。
“来了。”年长的战士看向远处平静的海洋，果断道：“撤。”
几人纷纷转头，快步跑着。
如果海族邪物走深海位面，直接从沙滩附近的水域出现，沙滩上是根本守不住的。
除非能布置传送拒止区域，哪怕是比较低阶的传送拒止区域都可以阻止海族出现，但水域毕竟太大，这样的传送拒止区域最多布置在沿海核心城市附近的海域，其他地方还是要预备好被海族偷袭的准备。
这时，天空也在聚集黑色的乌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海族行动，必然会用异能行狂风，布暴雨，以制造主场优势。
轰！轰！轰！轰！轰！
后方阵地上，一枚枚火箭弹直冲天空，气势如虹。
一时间，岛礁上空天朗气清！
聚集的雨云被驱雨火箭弹轰散！
驱雨火箭弹当然不可能完全驱除海族召唤来的暴雨，但只要守住附近区域就可，不让海族从岛屿内的积水出现。
过了许久。
沙沙沙。
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有无数仿佛溺尸般，在沙滩上不断爬行的海族邪物从深海位面爬入了沙滩上。
这些下级眷族海族都是杂鱼，但在它们之后，是稍微精锐一些的杂鱼，各式上级眷族海族零星点缀。
而督战它们的，是三只小艇般大小的海蛇，这三只下级妖鬼海族快速鬼魅，冲上沙滩。
轰！轰！轰！
在无人机引导下，一连串附带心力和气势的炮击轰在了沙滩上，让海族邪物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
后方的战士开始使用“附魔炮弹”等触媒法术，将普通的炮弹转化为灵器级武器，再由部分修行者灌注心力乃至气势。
在灵魂原质修炼体系普及开后，战士们也有了更多的修行者，他们或许只是超凡一阶，二阶的新晋修行者，却能提高不少战斗力。
修行者数量稀少，就连军队中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修行者的，很多战士只是学了“附魔武器”，“附魔子弹”，“附魔炮弹”等触媒法术的普通人，面对眷族级邪物还好，面对妖鬼级邪物，基本就是没什么作用了。
打个比方说，会使用“附魔子弹”的普通人士兵，大概相当于拿着小手枪，眷族级邪物就是可怕的猛兽，妖鬼级邪物就是步战车和坦克。小手枪打猛兽是有效果的，但是遇到步战车就抓瞎了。
但成为修行者后，凭借重型武器，哪怕是低阶修行者，也能击伤乃至威胁到妖鬼级邪物，相当于普通人拿到了火箭筒，虽然还是难和坦克对射，但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了。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还不需要战士和邪物打近战，远程的炮击就足以解决一切问题。
第一百七十二章 阴影来袭
这座岛礁遭遇的攻击，只是整个沿海区域受到攻击的一个缩影。
人类缺乏进入深海位面，影响深海位面的手段，这就导致面对海族时，只能被动防御，守护住核心城市。
蓬莱市。
一片云雾缭绕，把这里掩盖的如同传说中的仙山。
海族不敢在云雾覆盖下的海面出现，只敢在外海现身，再正面攻进，当它们这样做时，便吸引了岸上猛烈的火力，整个湛蓝的海绵似要被血染红。
妖鬼级邪物出手了，眷族级邪物云集景从，但王侯级邪物没有出手。
人类一方的圣贤强者也未出手。
双方都很沉得住气，这只是开始而已。
超凡空军在海天间交战，击破着一道道妖鬼级凝视者，那些“大眼睛”和“海鸟”也不甘示弱，顶着人类海陆空联合的火力向前猛冲，灵能射线和灵能力量纵横海面。
对于海族来说，那怕用十个妖鬼级邪物，换人类一位超凡者，在交换比上算，都是赚的。
噗！
海面上，一道巨浪腾云，一只树蛟出现。
海族王侯级邪物终于出手了。
树蛟咆哮着，在海上以不符合物理法则的速度，撞向守护蓬莱的云雾。
此时，天空间亮起光亮。
仿佛流星雨坠地。
但那不是流星雨，那是来自天穹的攻击。
树蛟咆哮一声，准备潜入深海位面，躲避攻击。
祂钻入海面，却没有进入深海位面，只进入了较深的海里。
空间不知何时被封禁了。
轰！轰！轰！轰！
“流星雨”落入海面，掀起巨浪。
遍体鳞伤的树蛟再度冲出海洋，祂全身斑驳的树壳鳞片脱落，身体好几处差点被炸断。
一条尾巴更是直接截断，浮在海面上。
“吼！”
树蛟爆发枯萎权柄，却不是在攻击人类，祂打不到人类。
而是在攻击附近的海族眷族级邪物。
把它们的生命力吸走。
祂那腐朽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恢复着。
树蛟，难杀。
但祂只是海族派出来，消耗人类修行者的心力和储备火力的沙包罢了，后续的海族王侯还在等待，没有出手。
……
五影秘境。
庞天宇，宋澍江等人守在山脊高处那废墟般的影族城市中，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由于保持着无线电静默，大家都没有利用科技手段进行沟通，所以直到庞天宇以自己的感知秘术看到，远处后方过来的雷达车辆时，才隐约明悟他们占据山脊的价值。
秘境中，人类没有卫星导航，想引导超远距杀伤武器，除了依靠高阶预言师的预言异能外，需要雷达制导。
要做到这点，要么使用预警机，要么使用地面雷达。
五影秘境是有部署三架预警机，随时在空中值班的，但总指挥部还是不放心。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我全都要。
而将地面雷达部署在山顶高处，可以减少大地对地面雷达的反射影响，看得更高更远。
部署雷达……还是有些奇怪啊。
庞天宇略微疑惑道：“宋队，苏晓既然亲至，为何还要布置雷达，大军行动呢？”
“以苏晓的能力，他独自荡平五影秘境，恐怕不难。”
周围众人也点点头，完全赞同。
苏晓实在太强了。
个人正面作战时，都能击杀数位王侯级邪物，这也就罢了，正面作战能力，苏晓或许还不如张凡，顶多是世界顶级水准。
可苏晓还掌握一品传送异能，想打就打，想跑就跑。
掌握一品传送异能也就罢了，毕竟传送是很耗费心力的，可苏晓能杀死邪物，掠夺心力。
在庞天宇看来，整个五影秘境都是他的猎场，他一个人消灭整个五影秘境的邪物，完全是时间问题。
这不是庞天宇一人的看法，而是网上许多修行者和云修行者共同的看法，苏晓一人足以镇压一处秘境，这是任何一位圣贤都做不到的事。
哪怕是张凡，他要是死战不退，也会被无数低阶邪物堆死，耗尽心力。
就算突破到圣贤境，心力无穷无尽，也有全力以赴堕入疯狂的可能性。
但众人不知道苏晓使用晶球的力量会沾染疯狂，所以他们觉得，苏晓没有被耗死的可能，他一个人便能消灭一处秘境。
面对庞天宇的疑惑，宋澍江简单说道：“五影秘境中有大魔级邪物。”
五影秘境中有大魔级邪物。
庞天宇内心一凛，想到了什么，激动道：“难道我们这次要屠大魔？”
是啊，苏晓再强，也只是个超凡八阶的超凡者，面对大魔级邪物，还是有些无力的。
到那个时候，就需要他们提供支援。
在山脊上安置雷达，恐怕也是出于这个目的，要防止预警机被大魔级邪物的远程攻击轰下，导致制导武器缺乏引导。
庞天宇心潮澎湃。
他自己只是超凡六阶的修行者，面对大魔级邪物，他比普通人好不到那里去，普通人是小蝼蚁，他顶多是个大点的蚂蚁。
可靠着诸多人的配合，靠着先进的杀伤武器，他将能参与到击杀大魔的行动中，共同对抗超越所有人类修行者的恐怖存在！
“或许……我会死在这里。”庞天宇脑海里冒出一道想法。
“但大魔级邪物一个萝卜一个坑，少了一个大魔级邪物，全人类都会少面临一个恐怖至极的敌人，我能保护数百万人，甚至数千万人的生命。”
庞天宇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
他下意识看向其他同僚，发现他们站得身形挺拔，影子拖得修长。
“想必他们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庞天宇心想道：“怪不得要如此保密，对大魔级邪物做出行动……等一下。”
庞天宇察觉不对。
一阵深沉的寒意从脊椎中生出。
“为什么，他们，有影子？”
庞天宇身体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五影秘境的秘境特征，便是任何存在都没有影子！
只要有影子，那就意味着，那是影族附体了！
“清心咒道符燃烧速度正常，这意味着不是心灵领域的影响，也没有遭到理智冲击……”庞天宇脖颈僵硬，用力的低下头。
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不出话来……这是影族王侯所掌握的权柄‘影子附身’，能绕开清心咒，不支配心灵，直接控制身体，让人类的身体反过来变成影族的影子，跟随影族的动作而动作……”庞天宇身体僵硬，思维却无比的活跃：
“绝对是王侯级邪物，若是上级妖鬼，以我超凡六阶的实力，不可能毫无还手之力就被控制了。”
“祂还没有支配我‘自杀’，这是为什么，是还没完全控制我们所有人，还是在等待……”
庞天宇感到了无力，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无法提醒周围人。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宋澍江。
宋澍江身体下那拉长的影子突兀站立起，从影子变成了有实体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