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90年代厨娘121（二更）
巩明霞饭店步入正轨之后，她招了收银员专门收钱，自己偶尔过来巡视巡视，查查账就OK了。
7月的一天晚上，巩明霞从噩梦中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旁边的曹原也跟着起来，关心的问。
“怎么了这是？”
“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爸爸生病了，我妈让我回去。”
梦里面，是原主告诉她的，这才是让汤圆（自称）真正心惊胆战的地方，因为自打她穿越过来，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原主的魂魄了，倒是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梦里面。
难道说，原主的父亲真的出事儿了？所以迫不得已用托梦的方式告诉她？
巩明霞拧了拧眉，她虽然一年往家寄一次钱，但的确没有留任何地址，老家如果有什么事儿，也联系不到她，这个时候如果回老家，肯定是要大出血的。
倒不是不愿出钱，毕竟是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她能以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就证明她很在乎她们，她没有理由不帮她完成这个心愿。
于是她下了个决心：“我明天回老家一趟。”
曹原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吧？”
巩明霞下意识的摇头，“不用，你工作那么忙，哪里能离得开你？”
“我可以休年假，去年我都没用年假，今年我，”
“真不用，如果你也跟着回去了，家里这一摊子事儿谁来管啊，你不能跟我回去，我自己就行了。等我过去看看情况，再给你打电话。”
巩明霞不是独生子女，上面有三个哥哥，两个妹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孩子多了，落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自然就少了，尤其还是不大不小的这个位置，加上重男轻女的思想在，其实她在家很透明，既没有得到父母多少的关爱，也没有得到多少的嫌弃，因为孩子多了，自然而然的就形成大孩子带小孩子的一种情况。
不过她能上到高中毕业，已经说明家里对她足够的支持了，毕竟家里同时供几个孩子读书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这也是因为妈妈识字，知道没文化太可怕，所以和爸爸不遗余力的供他们兄妹几个上学。
当然，文化程度最高的还是她，三个哥哥只上到初中就辍学了，两个妹妹高中读了一年就不想上了，最小的弟弟也没有学习的尽头，虽然读到了高三，但是成绩差的一塌糊涂，高考成绩更别提了，惨不忍睹。
当年她离婚，张家是以她红杏出墙为由出去宣传的，所以娘家人自此就抬不起头了，虽然两个妹妹早就已经嫁人了，但也为此受了连累，这个她上次回老家的时候，虽然父母没说，但是在村民指指点点中她也能看出来。
从97年到2004年，算算，她居然已经七年不曾回家，也难怪原主会突然给她这么一个梦。
巩明霞带着歉疚踏上了回乡的征程，如果梦是真的，那她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之前从京城回来转道回了次家，那次时间短，又没有什么人知道，所以她没见到前婆家的人，这次，可就说不准了。
【122】90年代厨娘122（三更）
巩明霞已经惧怕这个年代的火车了，太挤，而且折腾好几天，所以就让曹原给自己送到了机场。
坐飞机的话，两个多小时就到了H省省会，然后又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到了他们县，之后坐两个多小时的乡村汽车，到了他们所在的镇，到了镇子上天都已经黑了，巩明霞早就累的不行，干脆在招待所花二十块钱住了一个晚上。
条件啥的就不说了，肯定不能直视，但是她实在太困了，于是就和衣而睡，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在镇子口搭了一辆牛车往家的方向赶。
说实话，这么多年没往娘家的村子去，她都已经忘记那边的乡亲了，加上她如今保养的不错，穿的也不错，头发还烫过，染过，整个一看就和乡下人不一样，所以这驾车的老伯吧，回头看了她好几次，终于忍不住问了。
“姑娘啊，你是我们高家寨村的？”
巩明霞有礼貌的点头：“大爷，我爹叫巩铁柱，我是他老大闺女巩明霞。”
未免老爷子一句一句的问，她索性.交代了个透彻，那老头一听，猛地转过身。
“你说你是铁柱家嫁到张家村的那个老大闺女？”
巩明霞善意的提醒，“大爷，我之前嫁到张家村没错，但是已经离婚十多年了。”
“哦哦，对对，是离婚了，是离婚了，那姑娘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zj省，跑南方去了，这不，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想回来看看我爹。”
老头突然将手里的缰绳一拉，“哎呀呀，瞅瞅我这个记性，你老爹住院了啊，在县医院呢，你现在回家也没有用，你父母都在医院呢。”
巩明霞顿时觉得大脑一阵气流乱窜，神了，还真是原主知道什么，通知她来的，这是真的！
“啊？那我爹得了啥病啊，严不严重？”
“年纪大了，脑溢血，已经偏瘫了，”
天，居然是偏瘫！
“那，大爷，”不等她说完话，那老爷子就打断她：“姑娘，按照辈分，你应该叫我牛叔。”
“啊，牛叔，对不住，我时间长没回来，很多人和辈分都忘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别急啊，现在我就送你到镇子上的汽车站，你赶紧搭车回县城去吧！”
到了汽车站，她要给钱，牛叔死活推辞不要，还说自己本身就没走多远，要啥钱啊！
乡下人的朴实在这一刻彰显出来，巩明霞想着自己肯定还会回来，大不了回头再登门致谢，于是不再推辞，上了去县城的汽车。
两个小时之后，她到达县城，县医院距离汽车站很近，她走路十多分钟就到了。
在附近的超市里，买了奶粉、豆奶粉、核桃粉三盒营养品，外加一大串的香蕉，花了一百多块钱之后，才去了住院部。
按照科室，找到神经内科，问到了巩铁柱的名字，很快就问到了病房所在位置，刚开始她还有些紧张，在门外调整好了呼吸，才敲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三人间的病房，她进去之后，病房里的人齐刷刷往她这边看，靠近窗户，也就是最左边位置的床边坐着一位妇人，只需一眼，巩明霞就认出了她，下意识的喊出了声：“妈，是我，明霞！”
【123】90年代厨娘123（四更）
说是妇人，其实可以称之为老太太了，她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就连穿的衣服也是已经洗的发白的布料，听到巩明霞这句算不上家乡话的普通话，她有些愣怔，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好像才认出来是自己的大女儿。
“明，明霞？你是明霞？”
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发颤，扶着床沿想要站起来，却不知是不是坐的久了，腿有点不听使唤，站了两次都没能站起来，最后还是巩明霞走到她跟前把她按了回去。
“妈，你别站起来了，坐着就好，坐着就好。”
距离上次母女俩见面，迄今已经过去了七年之久，老太太的眼睛已经花了，所以她很是费力的眯着眼睛打量自己的女儿，打量之后发现女儿皮肤白皙，打扮精神，气色也非常的好，看起来似乎……
“你这些年，去哪儿了啊，怎么只寄钱，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呢？要不是你还往家里寄钱，我都不知道你是死还是活，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还在怨我？”
巩明霞摇了摇头，正待说话，突然听到爸爸费力的张嘴说话，她这才想起来，还没顾得上向爸爸问好呢。
老人家被病症磋磨的很是瘦弱，骨头上似乎只贴了一层皮，看到明霞，认出来后，就激动的嚎啕大哭，但是因为插着管子，哭的声音很是沉闷，让她看了心里一阵发酸，忙握住爸爸的手，不住的点头。
“爸，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巩父咿咿呀呀的说了一句什么话，巩明霞听不太懂，看向巩母，母亲一边擦泪一边说。
“你爸问你笑笑呢，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吗？”
明霞摇了摇头，“爸，笑笑上学呢，没有回来，等她放假了，我肯定带她回来见您，好不好？”
“不是，放暑假了吗？”老太太的孙子多，所以知道现在是放暑假的时候，明霞给出了善意的谎言，她总不能说笑笑和哥哥去京城玩儿去了吧？
所以笑着解释：“妈，孩子放暑假了没错，不过还有兴趣班要上，她现在学钢琴呢！”
老太太和老爷子目光迷茫的朝她看过来，巩明霞立即意识到可能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钢琴，赶紧又解释一遍。
“就是一种乐器，”说完比划了一下吉他和琵琶的弹奏方式，这下两位老人明白了，还止不住的笑。
“好，好，笑笑可真厉害，都会弹琴了？明霞，那你现在……在H州？”邮政汇款单上有所在城市。
巩明霞没有隐瞒将自己这些年的情况告诉了两位老人，他们听完之后，竟是激动的流下了泪。
“太好了，你再婚了，还生了个儿子？这么大的喜讯，为什么不告诉家里一声呢？”
巩明霞有些尴尬的低了头：“妈，对不起，我始终以为，你们没能原谅我，我也很自责当初连累两个妹妹的婚事，我不好意思回来，所以只想着给你们寄点养老钱，但是我忽视了你们的身体，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醒了之后，就直奔老家而来，果不其然，爸爸他……出事了。”
【124】90年代厨娘124（五更）
明霞在叙述自己情况的时候，只说自己现在摆摊卖饭，没有说自己开酒楼，买了多套房子，更加没有说曹原是派出所所长，只说他是个民警，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怕沾上极品亲戚，她对父母有赡养义务，但对兄弟姐妹，却没有那个责任，未免麻烦，才会说的很是一般。
这些年她不回家探望他们也是有原因的，前世巩明霞离婚之后，娘家人的态度让她伤心欲绝，一辈子都没有回去，今世换成了她，其实对他们的做法也是不置可否的，毕竟巩明霞说到头也是巩家人，不替她出口气也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将她们母女俩赶了出去。
说实话明霞今天能回来探望他们，并且给他们寄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当她说出自己这些年不回家的苦衷时，老母亲悔恨不已，甚至还当着明霞的面给了自己一巴掌。
吓得明霞连忙拉住她的手：“哎呀妈，你这是干啥啊？”
“对不起孩子，是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嫌弃你离异的身份的，要不是这样，你也不用漂泊在外这么多年，有家还归不得，是我们糊涂啊，对不起，都是爸妈的不是，你有空了，带着你丈夫还有孩子们回来看看吧，好吗？”
明霞满口应下，还将自己带来的营养品拆开，给妈妈沏了一杯牛奶，爸爸现在可以吃流食，所以用吸管抽点奶粉挤进罐子里喂，这样的情况他是品尝不到味道的，但是看到是明霞给他带的奶粉，还是老怀安慰，笑中含泪。
巩父身体老早就不好了，刚开始只是手抖，家里人也没当回事，结果上个月的时候一下就厉害了，差点没命，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巩明霞觉得，也坚持不了多久，原本以为会住在康复科，但现在既然还住在这里，情况只怕不太妙。
因为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瘦了。
“妈，就你自己在这儿守着吗？”
老太太点头，“他们都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再说这里是县城，哪儿哪儿都要花钱的，所以白天黑夜都是我自己守着你爸，幸亏现在是夏天，我在下面铺个硬纸板就能睡，没啥，我们挺好的，你哥他们也给拿钱的，你妹妹，妹夫也时常过来看看。”
巩明霞不知道现在家里是个什么情况，但从巩母的话里面却也知道他们这一房，除了她，现在都在家务农，连镇子都没走出来，在地里面刨食，能挣多少钱？
还不等她问出来，就听护士进来催缴费了，巩明霞接过单子一看，已经欠费两千多块钱了。
“妈，你在这儿坐着，我去问问情况，一会儿在过来。”走之前，还和巩父打了个招呼。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她的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巩父最开始的情况没有这么复杂，完全是耽误治疗折腾的，从过年到现在，前后住了四次院，每次都是情况危重了才送进来，情况稍微好了点儿就又出院，只因为没钱。
医生还说了，巩父的情况，好的话三五个月，不好的话，随时都有可能……
【125】90年代厨娘125（一更）
主要他们家太穷了，吃的不好，营养再跟不上，药也跟不上，再好的身体，也得垮。
巩明霞想了下，一下子交了五千块钱，来的时候她带了一万块钱，这下用进去一半。
等她回病房的时候，却见母亲在楼梯口焦急的走动，看到她上来，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让巩明霞心里一暖：“妈，我不走，你不用这样，”
巩母因为她的话，鼻子又是一酸，“老四啊，妈亏欠你太多，这次还让你拿钱出来，你家那口会不会？”
“哎呀妈，这不都是应该的吗？曹原人很好的，您不用这么担惊受怕的啊，走，咱们回去，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弄。”
巩父的这个情况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不是钱和药能拉回来的时候了，所以她现在留下来，也只是想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量了。
“妈，你看你现在，这段时间累坏了吧，要不然，您回去吧，接下来我来守。”
老太太连忙摇头，“你爸这情况，我怎么能走呢，还要不住的翻身，接屎端尿的，你一个女孩子，不方便不方便，没事儿，我回家也得惦记着他，还不如留在这儿，倒是你，折腾一天，累了吧？还没回家吧，要不然你，”
“我回来就是看你们的，你们在哪儿我在哪儿，如果您不愿意回去也行，这样，我去医院附近租个房子，平时能做饭能休息的那种，这样咱们俩可以换班守着我爸，不用这么辛苦了。”
巩母的眉头霎时间拧了起来，“哎哟，那怎么能成，这得花多少钱啊？你的钱那也是钱啊，你，”
巩明霞摇摇头，“妈，你的身体也很重要，不能因为照顾爸爸，把你自个儿给搭进去吧，如果您也垮了，那花的钱只会更多，行了，这件事就听我的，我去办，您就别管了。”
明霞说着拿起自己的包就出门了，她先是问了护士，护士们让她到附近的中介看看，她前后花了两三个小时，总算在医院附近找到一个老破小的那种家属院，一楼倒是有一个一室一厅，里面有厨房和卫生间，房子打扫的还挺干净，各种厨具也都齐全的很，一个月三百块钱，价格倒是不便宜，但是贵在方便，还能洗澡，她当时就交了钱。
随后就张罗着去菜市场买菜，给老爷子炖了一锅鱼汤豆腐，剩余的汤则给老太太下了一碗龙须面。
之后拎着新买的保温桶就去了医院，结果到了医院才发现原本很安静的病房走廊里，站了好多人。
她仔细一瞧，嗬，居然是巩家人！
大哥二哥三哥五妹六妹七弟全都来了，还有他们的媳妇和丈夫，孩子们倒是没有来，不过这也够吓人的了。
十来个人啊，能不吓人吗？
护士盯了他们好半天，不住的出声提醒他们小声一点。
明霞的到来，让他们顷刻间将她围了起来，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盯着她看。
明霞看这情况，心想这八成是昨天她见的那位牛叔回家之后通知的他们。
也罢，她将保温盒给老太太递过去。
“妈，这是你和我爸的饭菜，面条很软烂，你和我爸都能吃，鱼肉我已经把刺剔了一遍了，你吃的时候要小心着点，我带他们去租的房子里说话，一会儿就过来。”
【126】90年代厨娘126（二更）
巩母也知道他们家人多，在医院只怕是吵得慌，于是点头让明霞先带他们离开。
出了住院部的大楼，看起来老实敦厚的大哥率先开口。
“四妹，你不是昨天才回来吗？怎么还租房子了？”
明霞解释了一下，他们听完之后，忍不住惊呼。
“一个月就要三百块钱，抢钱啊？这你都租？”
大嫂体型微胖，笑眯眯的看着你，似乎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当她说花三百块钱租了这么一套房子的时候，就数她最激动，连带着声音也上扬了几个调不止，巩明霞心想，我花自己的钱，又没花你们的钱，这么激动做什么？
在接下来的攀谈中，原本不熟悉的一家人，随着这次谈话，她算是看出来了。
这个家不管哥哥还是嫂子，妹妹还是妹夫，弟弟还是弟媳妇，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许是因为穷怕了，巩父这次生病前前后后已经借了两万块钱，这几家每家都生了俩，要养孩子，还要给爹看病，就凭他们在地里刨食挣的钱，怎么可能够呢？
想外出打工，可是又舍不得家，更不放心家，如果都出去打工，那孩子怎么办？如果带着孩子，一应花销就支配不起，久而久之就各扫门前雪了。
巩明霞当年的离开，并没有给这个家造成多大的影响，就连两个妹妹，后来也自谈对象生了孩子，谁过的也不不比巩明霞差（感情上），她寄了这么多年的钱，其实也都被老人间接补贴给了孙子孙女们，这外孙外孙女虽然没占到什么便宜，可也很少往娘家拎东西，反正最近几年老两口对巩明霞的态度，早就已经改观了。
“姐，你在H州干啥呢？看情况过的应该还不错吧？”
“姐，卖盒饭都能找得到公务员啊，那你这运气可以啊，你看我们俩能不能过去？”
“对啊，妹子，你混的好了，能不能帮衬帮衬我们，你看我们过的这都叫什么日子啊，你大哥当年可没少帮你，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四妹，你能具体跟我们说说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吗？笑笑现在怎么样了啊？这次回来怎么不带孩子啊？”
……
巩明霞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哥嫂，妹妹，妹夫，还有弟弟，弟媳，我将你们请到这儿来，不是听你们说这些的，我是想问问你们，今后对爸妈有没有什么安排？”
三个嫂子一听，同时看向她：“安排？什么安排？”
“我听咱妈说，老两口现在还自己住在破房子里，你们都分出去另起房子了是不是？”
四兄弟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住，便点了头：“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有好吃的，还会给老两口送过去的。”
巩明霞呵呵一笑，“那爸如今的这个情况呢，你们还打算让他们自己做着吃？”
“他们如果不想做着吃，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照顾也是可以的，这事儿既然今天说开了，那就各抒己见，想想办法，看看有没有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
【127】90年代厨娘127（三更）
“行，既然说到这儿了，那我就问问明霞你，你身为女儿，是不是也是爹娘养大的？你这一走就是七八年，不，应该说是十来年，当初你嫁给张亮的时候，也没见怎么回村，现在爹娘老了，涉及到养老问题，你说是不是闺女和儿子应该一样尽一下这个责任？”
二嫂不说则已，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对于这句话，巩明霞只是淡笑着看向他们。
“我这些年寄回家的钱，爸妈都跟我说了，他们没花多少，都补贴给了你们，为什么闺女孝敬老人的钱，反而补贴到你们这些儿子媳妇，孙子孙女身上呢？怎么没见补贴到外孙外孙女的身上呢？你们跟我们讲义务，讲责任，身为女儿我觉得这无法反驳，但是你让我们和你们当儿子的一样，那我就有话说了。”
“爸妈干了几十年，给你们娶媳妇盖房子，我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娘家就是客人，不是自己家了，因为这里已经不是我们的家了，我们多待一天就会受嫂子的冷眼，别瞪我，你们扪心自问的好好想想，有没有这样对待过我，我当年离婚，原本就没打算在娘家常住，我只是想暂时住几天，结果你们怎么对待我的我就不说了。”
“啊，现在来跟我谈一样的责任和义务了？爸妈把我们养大没错，我们孝敬她照顾她也是应该的，这个走到哪儿都无可厚非，也无法反驳，但是这话不应该从你们这些当嫂子当哥哥的嘴里说出来，因为你们不配！知道为什么不配吗？爸妈把你们养大了，娶了媳妇，盖了房子，等他们老了，干不动了，生病了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呢？”
“四妹，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是没在医院，可我们都拿钱了啊，再说，医院也不允许我们都在这儿啊，如果我们都在这儿守着，谁去挣钱呢？”
巩明霞冷嗤一声，“那你们说说看，爸爸住院到现在，你们各自拿了多少钱出来？”
几个儿子同时沉默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说出这个数字。
巩明霞见状，眼角眉梢皆是鄙夷：“爸爸住院以及买药的钱，是妈自己去村子里借的，你们，谁也没有出钱，对吗？”
几个大男人一听，纷纷讶异的看向彼此，似乎很意外。
巩明霞前世在医院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说好听点他们都以为对方会给钱，说难听点，那就是没良心，大不孝。
想想也是心寒，生了四个儿子，三个闺女，到最后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就因为儿子多了，就各种推诿扯皮，他觉得他吃亏了，他觉得他委屈了，甚至他还会觉得父母偏心，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让我出钱，没门！
如果不是没有钱，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不重视，巩父如何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
可怜，可悲，可恨！
巩父的苦果是谁造就的，她不想过多评价，只愿在他最后的阶段，尽自己的一份力。
她不是原主，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巩家的家事儿，她不想听，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的牵扯。
【128】90年代厨娘128（四更）
最终他们也没商量出来个所以然，关于怎么赡养老人一说，他们甚至连提都没提一句，只说‘到时候再说呗’，‘等出院再说呗！’，听到这话，她就没有要继续下来的意思了。
“天也不早了，你们请回吧，我还要去医院替换咱妈，你们留下来是想照顾老人呢，还是想做饭值班？”
几个兄弟姐妹通过这番谈话，也看出来巩明霞对他们的冷漠，期间他们三番五次的问她如今的情况，她都忽略了个彻底，甚至到最后，他们提出来要出去吃一顿饭，聚一聚的时候，巩明霞毫不客气的怼他们。
“吃饭？对不起，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要吃的话自己去吃好了，我还要等着去接咱妈的班呢，”
话到这里，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你们的，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吃，怎么？这么多人吃饭的钱，是打算让我付呢吧？我干啥请你们吃饭，我还没请爸妈吃饭呢，请你们吃饭？我买点牛肉，买点猪肉我炖个稀巴烂，给妈吃给爸吃它不香？我给你们吃？也不怕吃撑你们？”
巩明霞毫不客气的将他们撵走，不顾嫂子们的叫嚣，妹妹们的白眼儿，哥哥弟弟们的唾骂，直接转身去了医院。
当着老爷子的面，她是真没敢说啥，趁着老爷子睡觉，她拉着老太太回了一趟出租屋，给她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换上她新买的衣服之后，巩明霞将大夫的话向老太太转达了。
巩母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她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妈知道，妈也做好打算了，你爸如果真的走了，我想我应该也撑不了几年就去见他了，人免不了一死，这都是命，我省的，你不用伤心，也不用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巩母越是看的开，巩明霞心里越是不好受，只怕老爷子生病期间，最能体会这份辛酸苦辣的，就是巩母了吧？
儿孙们的漠然冷视，早就将她那可温暖的心，一点一点的冻坏冻碎了。
“妈，今天我问了他们，关于您将来的养老问题，结果没有一个人回答，所以妈，你跟我走吧！”
巩明霞的话，让巩母为之瞠目：“你说什么？跟你走？”
明霞颔首：“跟我走，我养你，他们不养你，我养你，我为你养老送终，你养我到大，我养您到老，虽然H州不如在老家待着自由，舒服，可是妈，我害怕我如果就这么走了，你会步我爸的后尘，我寄钱是让你们花的，不是让你养着他们这些个白眼儿狼的，与其让你在这儿受尽委屈和煎熬，那还不如跟我走，好歹你姑娘我，有口肉吃，就不会少了妈妈你一块儿，行吗？”
老太太听完巩明霞的话，先是沉默着不说话，之后开始默默掉眼泪，到最后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想想老头子生病到现在，他们老两口的委屈和心酸，想想对四女儿的亏欠和自责，想的越多，哭的就越是大声，巩明霞怎么劝都劝不住，只能让老太太哭个够，哭够了，累了，让她在出租屋里好好的睡了一个觉，她则关上房门前往医院照顾老爷子。
【129】90年代厨娘129（五更）
老爷子现在浑身不能动，进食只能吃流食，这个房间虽然不是后世的ICU，可也都是和他情况差不多的重症患者，都是以流食苟延残喘着，他无法说话，可是眼睛里流露了太多的东西，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看到只有她过来，巩母没有过来的时候，呀呀的问着什么。
巩明霞接了点热水，拿着毛巾给他热敷腿，一边敷一边说。
“爸，妈累了，在我租的地方睡着了，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守着你，这段时间我不离开你们，我给你们做好多好吃的，好弥补我这些年对您的亏欠。”
眼窝深陷的巩父缓慢的摇了摇头，似乎在说她不亏欠他们，是他们当父母的亏欠她。
巩明霞相信巩父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于是她将她未来的计划告诉了他，还告诉他她现在很富足，不缺钱，妈妈就算过去了也不会受委屈，将来颐养天年的事儿就交给她，等她百年之后，她会将他们合葬之类……
巩父到了现在这一步，其实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他苦就苦在自己说不出话，而巩明霞将他放不下的，惦记的事儿一一做了安排之后，巩父的嘴角果然就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释然微笑。
一周之后，巩父在睡梦中结束了自己辛劳的一生。
遗体从医院找车拉回村子，停在了老两口的院子里，巩明霞想要大办一场，被巩母拒绝了。
“算了吧孩子，我知道你想让你爹走的风光一点，可是你爹走之前因为没钱就诊，借了不少钱，如果再死后大办，会觉得讽刺的，他勤俭一生，就让他这么简简单单的走吧！”
这个时候农村一般都是土葬，母亲的最终坚持，巩明霞照办了。
父亲下葬之后，巩明霞找到曾经借钱给父母的人家，跪下还了钱不说，每一家根据钱的多少，给了10元到100元不等的利息，一共两万三千多块钱，全都是巩明霞一个人出的，就连父亲下葬所有的花销，加起来也有七八千块钱，也是她出钱。
她们母女俩为父亲办了丧事，其他兄弟姐妹那边，没有问他们要钱，也没有找他们帮忙，他们想帮忙，也都被母亲和她拒绝了，所以最后的礼钱，都收到了母亲这里。
礼钱不多，加起来也就一千来块钱，都是父母这些年随出去的礼。
至于花的钱，因为是夏天，所以租用冰棺，家里上上下下的丧礼规格，说是简单办，其实到最后一个步骤没少，钱也没少花。
从她回来到现在，还账，丧礼，住院，已经花了四万多块钱，母亲逢人就说全都是她掏的钱，至于儿子孤女那边，却是提都没再提。
丧事办完了之后，巩母才将孩子们叫到身边，指着老两口家里的一切对他们道。
“你爸不在了，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你们看上了哪个，就拿走哪个吧，你爸留下的债不用你们背，你爸留下来的房子，你们也瞧不上，我们老两口的地，你们平均分分，种点菜就行了，至于我，我明天就跟明霞离开这里，以后不麻烦你们了，我也不问你们要养老钱，你们也别来找我们，这辈子，就这样吧！走吧，都走吧……”
【130】90年代厨娘130（一更）
听说老太太要跟着巩明霞走，巩家一下就热闹起来，然而老太太和巩明霞却是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进屋锁门睡觉去了，至于他们在外面怎么折腾怎么闹，她们不耐烦听，也懒得听。
一场病症，让老太太看尽了儿女们的丑恶嘴脸，接下来余生，只想平平淡淡的为自己而活，再也不要去想他们了。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曾经爱的有多深，现在就有多痛苦。
村里面该告别的，老太太在丧礼的时候都已经打过招呼，所以翌日一早，巩明霞搀扶着巩母，提着一个手提包，天没亮就踏着露水走到了镇子上，之后坐第一班车离开了她住了大半辈子的老家。
巩明霞带着巩母离开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一个地址，一个电话，都没有，那是铁了心的要和这边断绝一切关系。
巩母心里不疼是假的，可是再疼，也疼不过被儿女们冷暴力的苦。
好在还有一个孝顺的，总算不枉她将她养大。
巩明霞这次回来，花了四万多块钱，老太太心里知道，也用记账本记下了，她虽然还不起，却希望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这个孩子。
这次巩明霞回来，没有问张亮一家，老太太也没提，回程是坐的火车，买的卧铺，等母女俩抛开一切再面对面的坐下来谈论的时候，好像都已经释怀了。
“张亮这几年发达了，听说在南方那些年挣了不少钱，回来还娶了一个有钱的女人，如今就在县城呢，我其实还挺害怕你碰上他，不过万幸万幸，你回来这段时间，没有和他们张家有任何的牵扯。”
“张亮的父母呢？跟他一起去城里了？”
“哪儿能呢，还在乡下住着呢，张亮发达以后，我们只听说他怪富有，每次回村都高调的不行，至于他的父母，倒是没听说吃的有多好，住的有多好，也没提过自己的儿媳妇，比以前更少出门了。”
上门女婿啊，有什么可高兴的？
张亮富在了外，至于里面是什么样，恐怕只有他们张家自己知道了。
儿媳妇只在传说中，这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张家村，所以张亮父母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最后一点一点的希望破灭，外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是她却一清二楚的很。
这也就印证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罢了。
这一路，就只听老太太在回忆，巩明霞心想，这下好了，她好像又找到了下一本的灵感。
就这样折腾了三四天之后，总算到达了H州，下了火车，她直接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水云间。
因为一路折腾，她只想快点回家，所以一点也不想挤公交了，等她和老太太回到水云间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三四点。
曹原虽然没有下班，但是笑笑和曹洋却已经从京城回来了，玩疯了，也玩够了，给他们的五千块钱花完了不说，还找孟阿姨借了两千，可真是能造啊，不过巩明霞也不心疼，因为他们这一个多月，将京城能玩儿的地方全都玩儿了一遍，这七千块钱可是包含了所有吃喝玩乐，外加对孟阿姨和小朵朵的礼物钱。
巩明霞有提前打过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做了简单的陈述，婆婆很是同情巩母，所以等她们一到家，就领着家里的三个孩子，给予了巩母最热情也最温暖的欢迎仪式。
笑笑虽然不记得这位外婆，但看着她和蔼可亲的脸，想着以后又有一个人疼爱她的时候，就甜甜的叫了一声。
“外婆，欢迎回家，一路辛苦了。”
【131】90年代厨娘131（二更）
曹家现在有四间房，巩明霞两口子一间，笑笑独自一间，曹洋一间，老太太、保姆还有孩子一间房。
那么巩母来了之后，房间怎么安排呢？
就因为不好安排，所以巩明霞提前给婆婆打电话商量这件事。
曹母是一位善良的老人，在听到巩母的情况之后，就想到当初自己在老伴没了之后，也是好长时间没有走出那段阴霾。
儿媳妇孝顺，把自己娘接过来，她这当婆婆的也没有理由拒绝，听明霞说老太太的身体还可以，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把保姆给辞了，由她们俩一起带孙子。
白天就在老房子里，晚上了他们自己接回去带，第二天再给送过来，如此一来，谁也不耽误谁的生活，她们俩年龄相仿，还能过上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这个方案一提出来，就得到了全家的认可，笑笑已经不用接送了，每天自己放学，自己上学，离家近的很，就隔一条马路，曹原也是，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巩明霞的门面房就在小区外，更近啊！
阳光花园虽然距离水云间有一段的距离，开车十分钟也能到。
离得近了，干啥都方便，曹原下班骑上车，去菜市场给老姐妹买点菜，买点肉送过去，晚上再把儿子接回家。
之所以晚上一定要接过来自己带，也是因为孩子需要父母的陪伴，白天工作忙顾不上，晚上洗澡，做游戏，读书看报都能成为一个非常好的沟通方式，这和普通的上班族相比，其实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再过几个月他就三岁了，所以秋季就能送幼儿园了，送幼儿园就更方便了，小区里就有，他们夫妻俩就能送，不需要俩老太太的帮忙，届时她们可以到处转悠转悠，旅游，都行。
如果孩子每天能和父母，姐姐在一起，更能培养融洽的亲子关系。
给保姆的两千块钱，最后给到了两位老太太身上，一人一千块钱，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用。
平时家里的一应花销，都有夫妻俩权力承担，给了她们很大的自由。
在到家两个小时之后，巩母也知道了这样的安排，心下虽松下了一口气，毕竟她这丈母娘见城里的女婿和婆婆，还是很紧张的，虽说避免了和女婿同住的尴尬，可是看到人家老太太这么优雅有涵养，而她就是一农村老太太，心里面的差距让她下意识的放低了身段。
在母女俩去厨房捯饬晚饭的时候，巩明霞就在旁边开解她。
“妈，你来这儿不是客人，你不要觉得自己是农村出来的，你就低人一等，每个人都有优缺点，如果我婆婆做得好，做得对了，你就向她学习，如果你觉得你做的好，做的对了，你就和她讲，一定要把自己放在同等的位面上，不要觉得自己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万一留下不好印象，就尴尬了，其实不用这样。”
“你看了我们这一家的相处模式你就能看出来，大家都很民主，平时沟通的也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来沟通解决，我也会让曹原跟婆婆说，我们两口子从中周旋，千万不要自己生闷气，知道不？”
女儿的话让老太太心里很熨帖，初来的彷徨因为这话，让她稍稍安了心。
【132】90年代厨娘132（三更）
巩母刚来，肯定不能就这么让她跟着老太太去老房子住，所以这一家子就在一起住了下来。
相处一个月之后，老太太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而她也在这一个月，了解清楚了曹家的情况。
这一个月，笑笑和奶奶睡在一个房间，她自己睡一个房间，主要怕她不适应和别人同睡，所以就没让两个老太太凑合在一起。
再来就是巩母的一些习惯，巩明霞想在这一个月，潜移默化的帮她改了。
比如，在家吐痰吐习惯了，到了这儿还是往地板砖上吐，然后再用脚驱一驱，这个毛病，你别说人家曹家人了，就连巩明霞也是看不过眼的，当时她没说话，却是拿着纸巾蹲到地下，亲自擦干净了。
巩母当时脸就红了，但是让她脸红的事儿还不止这些，上厕所不关门，不冲水，还试图攒着一起冲，让巩明霞很是无力。
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巩母不爱洗澡，喜欢用毛巾擦，这是什么习惯？巩明霞说了很多次，让她冲澡，她虽然照着做了，可是却很不习惯。
在家吃饭就炒一盘菜，现在吃饭，三四道，还有汤，吃饭还要用公筷，不能发出声音……
完完全全就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教了，因为她看到笑笑和曹海做的都比她这个老太太好。
一个月之后，老太太就想回家了，巩明霞没有想到这才一个月时间，她就受不了这样的生活。
她甚至有些埋怨她，觉得做这些事并不困难，只不过养成习惯就行了，为什么不能把自己的坏毛病改了呢？
曹原就劝她：“妈她自由自在一辈子了，在农村大家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到了你这儿，每天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你说她能受得了吗？你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她肯定不适应啊，一天两天，一个月还能受得了，那一个月之后呢，天天面对这样的生活，她恐怕只要想想就觉得天都要塌了，她想回去过自己的日子，其实也能理解。”
“那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把人接过来，再给送回去？”
“送回去倒是不用，不过，咱们可以在郊区给她买个房子，让她种个菜，养个鸡，过一把田园生活，这样你也能就近照顾，她也过上了自己想过的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巩明霞听到这儿，眼睛刷的就亮了，“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那咱明天就去看房子去，只是，农村的房子不好买吧？”
“有啥不好买的，郊区农村没人住的房子多的是，我帮你找同事打听打听，他们就有老家在郊区的，如果打听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
三天后，恰逢周末，曹原带着一家子开车到郊区的农村游玩儿，顺便去了一个村子，找到了村长，去了一户人家，这家人是曹原同事的邻居，一家人早就在H州生活了，家里的房子一直闲置着，早就想卖了，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买家，他们家面积不小，宽15米，长18米，前院有大院子，后院也能种菜，中间是堂屋三间，左右厢房各两间，房子保存完整，里面家具齐全，一口价十万块钱，就能拎包入住。
【133】90年代厨娘133（四更）
最重要的是，如果买了房子，还能帮忙将老太太的户口迁过来，村里面还能给她分一块地。
可是老太太拒绝了，说她不迁户口，她死了还要回老家，和老头子葬在一起的，不迁户口。
房子这么大，又有宅基证，而且保存完好，光前后院种的就够她一个人吃喝不愁了，当巩母知道他们带她来是来给她买房子的时候，感动的都哭了，但是一听要十万块钱，就被吓住了，不住的摇手说不买。
但巩明霞一路走来也看到了，这个郊区将来势必要变成城中村，而且她买的这个宅基地，地方是真的大，如果将来把宅基地改造改成楼房，将会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城中村再遇到拆迁，啧啧，傻子才不买。
所以当时就豪气万丈的领着房东去取钱去了，顺带还由曹原帮着将各种证件都办了，一天搞定了房子，巩母瞠目，对女儿家的情况，再次产生了怀疑。
其实这一个月巩明霞也没有提自己工作上的事儿，只想着让老妈一步步慢慢接受如今的条件，没想到才一个月她就受不了了，若非曹原的建议，她真有可能挫败的把人送回老家。
现在好了，这郊区有房子了，里面家具齐全，还有家电，将来他们还能来这儿过暑假，多惬意啊！
尤其照着老太太的身体，怎么也能活到七八十岁吧，所以这所房子还没有产权年限，不买才傻，如果将来还有合适的，她一定要继续买。
房子既然买了，那不住不是傻？
于是曹原带着巩明霞去市区买被褥和生活用品，俩老太太带着俩孩子（曹洋开学走了）留下来打扫卫生，晚上他们直接在这儿做饭吃饭，车还能停在院子里，真的，别提有多爽了。
吃完饭天也不早了，索性就在这儿住了一晚。
对于陌生的环境，大家没有不适应，反而觉得这就是农家乐的旅游，俩孩子很兴奋，东摸摸西看看，非常有兴致。
第二天曹原夫妻俩，该添置东西，添置东西，该扔东西，扔东西，毕竟原房主留下来的东西，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用，把没用的扔掉，有用的留下，整整折腾了两天，才收拾出一个像样的家。
这所房子有外围墙的，大门是红色的大铁门，总体感觉还算安全，回头村子里的狗谁家生小狗了，倒是可以买一只过来看家护院，院子里有现成的猪圈和鸡窝，家里还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往后老太太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结果没想到该走的时候，婆婆居然不舍得走了：“那啥，我能留下来住吗？”
曹原啼笑皆非：“妈，你确定？”
“确定确定，你看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大的院子，附近还有湖，有农田，空气好啊，老太太也多，我真的很喜欢呢，要不然，就让我们俩留下来相依为命吧，我城里的房子，你们租出去吧，乡下好啊，乡下空气好，散步有地方，还能自己种菜养花养鸡，大妹子的选择是明智的。”
【134】90年代厨娘134（一更）
巩明霞没想到他们一家六口去的，回来的时候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了，俩老太太是真的喜欢上田园生活了，其实别说他们，连她都心动。
新家堂屋有三间，中间是客厅，左右是卧室，俩人一人一间，刚刚好。
倒是也不用顾及谁嫌弃谁，其实这一个月巩母已经改了很多陋习，如今和曹母住在一起，她也不会彻底放飞自我，回归本性，多少还能顾及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毕竟那些习惯是真的不太好。
“看来以后我们的蔬菜有着落了，”
巩明霞感叹一句，“可不是，只是，妈让我们把她的房子租出去，我们真的要租？”
曹原点头，“租吧，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还能有点收入，钱到时候就给她们俩，让她们习惯一阵子，就出去旅旅游，老年生活嘛，自然是要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的。”
巩明霞听言：“那行吧，明天就给小海送到幼儿园去，我原就打算秋季送他去，这下好了，不去也得去了，哈哈！”
买房子花了十万，回趟老家花了四万，目前手头还有不到三十万。
毕竟饭店每个月还有一两万的收入，所以手头存款也达到了28万之多。
“我们买辆车吧，面包车以后就交给饭店的人开着买菜去，我就不开了，给家里买辆实用型的轿车。”
曹原没有任何意见，毕竟他的这点收入，真的不够看的，媳妇能挣钱，花点钱自然是应该的。
于是一星期之后，巩明霞买了一辆全部下来18万的国产商务车，家里人多，买小了不合适，索性一步到位，买了一辆商务车，至此存款就剩下了十万，虽然股市里还有五万块钱，也赚了有两三万了，不过这笔钱暂时不能动，也没想过要动。
自打俩老太太在郊区住下之后，老房子就租出去了，一个月八百，一次交了一年，算上押金什么的，拿到了11000元的房租，每逢周末他们就开车去郊区看看。
这才过去俩星期，俩人就把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老旧的窗帘都换成了新的，床上用品都是他们之前新买的，看上去很干净，虽然地砖是水磨石的，但很有年代感，要知道这可是九十年代最为风靡的地砖。
院子里的菜已经播种下去，还抓了鸡崽子、鸭崽子、鹌鹑，没有养猪，因为味道太大。
夫妻俩想着要保证俩人的营养，在巩明霞的提议下，花千把块钱买了一头母羊，如此一来就能每天挤奶喝了，平时还能出去遛羊，锻炼身体，一举多得。
自打搬到郊区之后，俩人脸上的笑意就没落下来过，每天一起出去遛弯，回家做饭也是分工合作，倒是过成了闺蜜，虽然各自都有毛病，但在时间的滋润下，这都不是问题。
小海就上幼儿园第一天哭了，往后每天都能开开心心去，高高兴兴回，问其原因。
“好吃的，好玩儿的。”哈哈，是啊，幼儿园小朋友多，还有好吃好玩儿的，多美啊！
【135】90年代厨娘135（二更）
笑笑在05年寒假，将钢琴九级考过了，进入六年级后，学习越发的忙碌了，升学近在咫尺。
曹洋今年大三，接下来还有硕士博士，至少要读八年，也就是说，还有五年时间。
到2005年春节，分红给了不到三万，估计日后也不会超过五万了，这点钱也能算得上一个人的工资，巩明霞表示很满意了。
孟秀英那边又给了她15万块钱，5万是《大清庶女》的分成，10万是新文《将门嫡女》的分成，她只要了两成，可见孟秀英是真的成为了传说中的神，她火了，甚至还成为了网站的中流砥柱，推荐多了，收入自然也就多，且《大清庶女》正在走出版，《将门嫡女》也已经在洽谈了，未来可期。
孟秀英已经一口气买了两套房子，未来如果能掌控好的话，可能成为包租婆也不一定，因为她的前途真的很光明。
将门现在正在连载中，巩明霞觉得自己出的力和拿到的钱有些不对等，是太多了，所以不太好意思，就找到孟秀英看能不能她自己写，这样就不用给她分成了，没想到孟秀英不同意。
“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正因为我们俩一起创作，一起探讨了大纲，有什么毛病，可以第一时间进行纠正，所以我们才能走到今天，如果换我自己，大纲有瑕疵我也看不出来，到时候出现漏洞，岂不是尴尬？所以，你也别妄自菲薄，你的作用其实很大的，分到这笔钱是应该的，不要有压力。其实我想给你更多的，两成，太少了，”
“不不不，两成已经很多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继续合作，其实我还是觉得自己在占便宜，哈哈！”
“不会的姐，这可不算占便宜，”
既然孟秀英这么实诚，巩明霞也就顺其自然合作下去，将来如果哪一天她觉得自己OK了，就再说。
所以存款又升到了28万，再加上04年后半年的饭店收入，平均每个月达到了两万的利润，所以年终盘点之后，扣除日常花销，还有二十万。
这不，04年底，一下子就达到了五十万存款，包含老太太的房租收入。
曹原这些年也已攒到十万块，回头这些钱她打算全部投入到股市里。
05年全年都要准备着，因为06年初，就要进入牛市。
当然这两年她投入的五万元股，也不是所有的都在挣钱，有的挣了，有的赔了，挣了的平了赔了的，最后还盈利了，这已经是一个好兆头了。
通过这一年的学习，对于股市完全陌生的她，渐渐的摸出了门道。
05年6月，笑笑小升初，考上了实验中学，进入重点初中。
当月得到分红一万二。
05年10月，曹海四岁，一次偶然的游泳，发现了他对水的执着，于是巩明霞给他报了长期游泳班，刚开始是跟着游泳馆的教练练习，没想到12月的时候接到了来自少年宫教练的电话，说曹海是个好苗子，打算收他入少年宫的游泳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