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90年代厨娘76
晚上，张运同志也跟着住了下来，巩明霞被安排到一个寡.妇家里，家里只有寡.妇一个人，儿女都在外地上大学，张运则住在帐篷里看着那些东西，原本巩明霞是想自己看的，为此她还带了一张行军床，可是张运却说他是男人，理应他住下，无奈之下，巩明霞只得应了他。
忙活一天，为了养精蓄锐，巩明霞帮着马大姐一起做了饭，吃过之后就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她像往常一样五点起床，直接就去了堤坝下面的帐篷里准备做饭。
昨天她已经和村里的干部商量好了，让他们该怎么做，就还怎么做，她这边大家不用管。
因为老百姓那边是部队提前安排好的，每天都有专人出去采买，其实巩明霞这么做有一点多此一举，但是人家也是好意，再说战士多吃点也没啥坏处。
避免做重复，她提前问了下，今天老百姓那边是蒸包子，熬稀饭。
于是巩明霞就煮茶叶蛋、炸油条、糖糕、菜角，最后老百姓们送饭的时候，她和张运同志一起，将自己做好的也端了上去，不过他们俩谁都没说话，只管往战士手里面递鸡蛋，一个人俩，油条、糖糕什么的都是随便拿，随便吃。
下了堤坝她就问大妈们晌午做啥。
“得吃一些顶饥饿的饭菜，昨天吃的米饭，今天就吃卤面条，蒸几大锅面条。”
巩明霞点了点头，“行，那我做一锅红烧肉，再蒸点米饭，咱们两掺，让他们自由选择。”
“成成成，不过汤就不用熬了，每天都熬绿豆汤的，这个解暑，虽然会喝腻，但是未免他们中暑，还是喝这个的好。”
“我买了西瓜，饭后给他们切开，那我回家切肉去，张大哥，咱们去扛肉。”
整整半扇猪，宰杀过的，被他们俩抬到了帐篷里，俩人拿着刀开始片肉，切肉，切完了肉开始切土豆，红烧肉里面如果不加点蔬菜，太过油腻，所以土豆是最配的。
考虑到卤面油水多，红烧肉油也不少，所以巩明霞还炒了半锅醋溜白菜。
到了晌午，他们俩又紧跟着大部队把饭抬上去，这次巩明霞留在那儿帮忙打饭，每人一大勺红烧肉，一大勺白菜，盖到面上，堆的高高的，看的战士们眉开眼笑。
“多吃点啊，一会儿还有西瓜，大家都不要客气，敞开了肚皮吃。”
“大姐，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吗？”
“是啊，我昨天才过来的，你们早上吃的茶叶蛋，油条，糖糕，菜角是我做的，晌午的红烧肉，醋溜白菜是我做的，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给你们做，不用跟我客气！”
“那酸菜鱼也能做吗？”
“鱼香肉丝呢？”
“东北的地三鲜有吗？”
“其实我就想吃我妈包的饺子。”
当这些十八.九岁的孩子们顶着晒得发红的皮肤在她面前耿直憨笑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巩明霞特别想哭。
她笑中含泪的朝他们不停点头，“满足，大大的满足，你们想吃啥都告诉我，我都记下来，咱一顿一顿的来，成吗？”
【077】90年代厨娘77
下午两点，巩明霞和张运开始切西瓜，切了整整二十个大西瓜，分批次送到了堤坝上。
来之前，她购买了好多藿香正气水，孩子们拿西瓜的时候，她每人给他们分了两瓶，让他们揣在怀里，注意防暑降温。
大家都以为他们俩是村子里的老百姓，耿直的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就速战速决，吃完快速的奔跑去装沙袋，一袋一袋的折腾，忙碌的样子，红扑扑的脸，莫名的心酸。
下了堤坝，巩明霞和张运就开车去了附近的镇子上，买了一车的西瓜、矿泉水、藿香正气水，花了三千块钱。
其实战士们并不缺吃的喝的，全国各地都在捐款捐物抗洪救灾，中国人的凝聚力也就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彰显出来，而她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把钱捐赠到福利机构，也是想自己亲自贡献一份力量。
把西瓜卸到帐篷里，往堤坝上提了十几件矿泉水，打开，一瓶一瓶的分发到他们的手里。
这个时候他们似乎才注意到，这位大姐似乎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说其他人不好，而是觉得她跑的太勤快了。
勤快的让他们内心感动。
她在询问他们年纪的时候，他们笑嘻嘻的咧着嘴报着自己的年龄，“十九、二十、二十二……。”
这些本该在家当宝贝的孩子，如今却站在这里，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看见这样可爱的他们，她心疼了。
尤其抗洪的时候，一个个表现的是那样可靠，但是回答年龄的时候，却带着羞涩，让巩明霞很受触动。
不过这也间接证明，这群孩子，正渐渐学着前辈的样子，保家卫国，守卫人民，他们是人民的骄傲，也是他们的榜样。
晚上巩明霞给孩子们烙了充满爱的肉饼，还都是大颗粒的肉，每一个都好吃到爆。
除了肉饼，还做了他们想吃的酸菜鱼，一人盛一盆，把孩子们也感动的够呛，谁能想到啊，中午随便说一说，晚上就真的吃上了，能不激动吗？
第二天听说要吃馒头，巩明霞立即着手煎鸡蛋，煎香肠，等到了堤坝上，每个馒头里面都夹一个鸡蛋，一片香肠，孩子们吃的幸福，巩明霞就笑的眼中带泪。
到了晌午这顿饭，红烧肉、鱼香肉丝、锅包肉、地三鲜……只要她会的，轮番给他们做，甚至有时候还会给他们做一顿紫菜包饭、辣炒年糕、杂菜拌饭等具有韩国特色的美食，战士们在几天时间就迅速记住了她。
后来有记者来采访，巩明霞远远的躲开，但是还是被他们捕捉到她，甚至还专门做了一期专题，因为从村干部那里得知，她做饭的一切费用都是自己承担的，巩明霞不敢曝光自己的脸，一个是怕张亮会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另外一个是真的担心麻烦，所以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对她进行了打码处理。
只要不拍到她的脸，其他的就无所谓了，做饭什么的也是本职工作，所以采访时候说的话也都是军民一家亲的官方话，至于她花了多少钱，她则三缄其口挡过去了。
【078】90年代厨娘78
巩明霞在堤坝上统共待了25天，到8月底的时候，洪水渐渐的退了，然后各单位开始撤退，她自然也在撤退的行列里，而且还是第一批。
这期间她花费了八万块钱，包含给张运的运费和辛苦费大概一万块钱，余下的七万都是购买的肉、蛋、蔬菜、水果，以及防暑的药物。
倒不是她不愿意花的多，而是官兵缺的并不多，她所能付出的也只有这么多。
走的时候购买的厨房用具什么，她给带回了家，搁在了自家的储藏室里，房子买的时候，有一个停车子的小储藏室，在单元楼的前面，每家每户都有，这是附带赠送的，所以不管是行军床，还是锅碗瓢盆，锅架、煤气罐，都没舍得送人或者扔了，一并都带回了家。
张运把她送回家之后也走了，这一个月跟着她挣了一万块钱，不算多，挺辛苦的，但是张运却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其实何止是他，她也忘不了啊，甚至还在现场拍了不少的照片，也算是人生路上，非常有意义的转折点，所以一定要记录下来，将来如果可以，或许能够记录到自己的回忆录里。
那么余下的三十万元要怎么花呢？
首先，她不放心捐到某狮子会，就暂时放在自己的账户上，然后关注电视、报纸新闻报道上，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这些都是经过官方确认过的，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所以她很放心的把钱捐赠出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98年的8月底，闺女一个月没见自个儿，抱着她可劲儿的哭啊，尤其看她晒黑了，更是哭着喊着说：“妈妈变丑了，妈妈不好看了。”闹的巩明霞哭笑不得。
“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你了，还是咱们省电视台，虽然打了马赛克，但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是你，小霞啊，你可给妈长脸了，只是那上面说你捐钱捐物的，是真的？”
巩明霞笑着点头，“没多少，我自己还欠了那么多人的钱，怎么好意思不还钱去充财主呢，所以只是力所能及的做了一些事，这不，我害怕债主追债，都没敢露脸。”
这话闹得王阿姨哭笑不得，“你呀你，看你这一个月瘦的，起码掉了七八斤不止，好好休息几天，笑笑后天开学，洋洋昨天就走了，走之前还交代我，让你回来了给他捎个信儿，这孩子看电视的时候，也一直说姑姑是他的骄傲呢，这个暑假呀，也多亏了洋洋，要不然我一个人可能还招呼不过来呢！”
“干妈，谢谢你和洋洋，如若不然，我还真不能甩开手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儿。”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过你有时间了，就去把照片洗出来哈，我想给曹原寄封信，这孩子，都快一年了，怎么还不回来，尤其这半年连个电话都没有，他到底在忙啥？”
巩明霞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我估计曹大哥出任务去了，不方便联系。”
王阿姨幽幽的叹了口气，“只要不是解放军抱着个盒子找上门，天大的事儿我都能接受，”
【079】90年代厨娘79
这话说的，老太太自嘲一笑，却让巩明霞心疼的不行，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抱她。
“干妈，他们是真的很辛苦，那些孩子，最小的也就十九岁，高中毕业就参军了，哪怕累的中暑，也没有说一句话，这一个月，我看到了牺牲，看到了病痛，也看到了坚守，他们，太不容易了。”
老太太何尝不知他们的苦，他们的舍小家为大家？
可当母亲的，哪一个不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既能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又能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
可如今她的儿子就好像是给国家生的一样，以前是读书，毕业之后就为国家效力，她这个当妈的反而成了他人生中的过客一样，更枉论自己的儿媳和孙子了，也难为儿媳妇坚忍那么多年，最终无奈离去，其实，她很理解她的不容易。
“等洋洋长大了，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当兵的。”
洋洋已经高一，十四五岁的孩子，比他们家笑笑大十岁呢，至于将来会选择哪一种职业，可能真不是老太太能够控制的，她看得出来，这个小孩儿很独立，定然不会让别人插手自己的人生。
从干妈家里出来，母女俩回到自己的家，洗漱之后，巩明霞陪着女儿躺在她的床上，拿着书给她讲故事。
自从她们家搬进新家之后，笑笑就有了自己的房间，巩明霞给她换上漂亮的窗帘，买了书桌，衣柜是当初人家做好的，因为是大的两居室，所以还有位置可以摆放钢琴和电脑，不过这都要过几年才能实现。
如今笑笑的房间还没有读书的痕迹，还是小女娃的房间，怕女儿晚上睡觉害怕，她还专门买了两个大玩.偶搁在她的床上，晚上睡觉的时候陪着她，好在笑笑打小什么环境都适应过了，和她分床之后，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这倒让她刮目相看的紧！
把女儿哄睡之后，巩明霞搽了水.乳.套装，女人的保养问题，从来都是自己怜惜出来的，现在她有条件了，自然不会亏着自己，所以平日里她都把自己和闺女打扮的美美的，哪怕是出去摆摊，也从来没有看起来窝窝囊囊。
次日，下午快收摊的时候，她的摊位上来了两个中年男人，两个人各要了一份盒饭之后，就开始边吃边聊。
巩明霞原本没打算偷听的，可谁让他们嗓门那么大，等其中一个人走人后，另外一个人一边低头咒骂，一边难受的扒饭的时候，巩明霞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忍住。
“大哥，您是做印刷的？都做什么啊？”
“是啊，我们厂主要印刷文具的，比如笔记本，草稿纸，学生作业本，”
“刚刚我听你们聊天，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这话一落，中年男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显然并不想多说，巩明霞微微一笑。
“大哥别介意，我没有恶意，只是刚刚听二位好像有争执，是不是因为厂里面的销量遇到了困难？”
中年男人大概是真的需要找个人吐槽一下，见巩明霞以聊天的姿态开了这个口，便重重的叹了口气。
【080】90年代厨娘80
“以前我们印刷厂的生意还不错，可是这一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接不到单子，好不容易接到单子，都说我们质量不行，合作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合作了，我们厂长还说什么，这是因为随着私营企业越来越多，我们这些国营厂就不占什么优势了，每年的需求量就那么大，企业多了，到处都想分一杯羹，要求可不就高了？”
“这不，又一个订单被取消了，说我们厂的本子不好看，太过陈旧，还说比我们便宜好看的多的是，定金都不要了，你说，做生意怎么能这样言而无信呢？本来今天就是签合同的日子，现在好了，全都泡汤了。不就是学生的笔记本，作业本吗？有什么不好看的？全国各地都是这么印刷的，怎么到了我们这儿就成了陈旧的代名词了？”
“你们是国营厂？”
在改革春风的带领下，私营企业可真的击垮了不少国营厂，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下岗潮好像就是从今年开始的。
“是啊，国营厂，就咱们文熙路上的文熙印刷厂（杜撰），国营老厂子了，以前咱们市里面百分之三十的办公用品都是来自我们厂，你看现在这社会环境怎么了？怎么说没活就没活了呢？”
不是你们厂子没活了，而是这个社会逐渐腐败化了，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要不了多久文熙印刷厂可能就要面临倒闭，倒闭之后有可能被私人购入，而这个私人，或许就是现任的厂长，公变私之后，这印刷厂可能说起来就起来了，这是套路，一个专门坑工人的套路。
不过这话让她一个外人去跟人家说，谁会信？
原本想着是技术上的问题，可是现在并不是，接不到单子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厂子故意的作践厂子，直至倒闭，而他私底下或许就联系相关方面的人，开始给自己铺后路，这样的事儿，在90年代末，2000年之后的几年里，屡见不鲜，不足为奇。
那人大概是觉得和她也说不明白，只是吐槽几句，就起身给钱离开了，巩明霞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凝起了眉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用这三十万去找一个濒临破产倒闭的厂子，想办法变成自己的产业，可是她又摇头否定了这个突然之间冒出来的想法，首先，她不会做生意，其次，这三十万已经说好要捐掉了，如果她拿这钱来生钱，是不是就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呢？
就算要用钱，也应该等下一批分红到了再说，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为自己找一个适合自己，且能干的起来的，比如……，开个饭店？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尖，就被巩明霞一巴掌拍掉了。
“我在干什么？怎么老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事儿呢？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厨娘，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卖好我的盒饭要紧，什么时候盒饭不能卖了，再去想出路也不迟！”
对，就是这样，她得本分踏实，不能东想西想瞎想，现在的她已经够忙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折腾别的，就算要折腾，这一世估计也得和厨娘这职业杠上了，所以前提条件是，得去考证，技多不压身，证若在手，走到哪儿就是门面！
【081】90年代厨娘81
其实今天巩明霞有些冒昧了，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帮上对方，毕竟后世的印刷产品相当丰富，她提点一下对方，说不定就能解决他头疼的问题了，可现在的关键是，人家不是技术有问题，而是厂子濒临破产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就拿汤圆知道的一个例子来说吧。
就汤圆当年所在的城市里，有一位被抓进去的医院院长就是如此。
如果说工厂可能存在销售渠道问题，间接导致厂子周转不灵，或者其他技术上的原因，导致厂子出问题的话，那医院呢？医院是不是永远不缺“客源”？
但是就这个医院，却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这位院长使劲往死里折腾医院。
他是怎么折腾医院的呢？
具体行为就是不顾收支平衡花钱使劲进设备仪器，在患者没那么多情况下花巨资扩建医院大楼……
而这一切都是想把医院拖进破产陷阱，然后他再以贿赂国资委人员，把这座医院评估价格很低，他联合其他人出资买下医院，最终使这座拥有气派大楼和众多医疗仪器的医院成为自己的私人财产……
看吧，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而因为这件事，听小区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们也提到了90年代末的这场下岗潮，其中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如此。
你比如说钢铁厂，工人下岗不是因为他们技术不行，而是因为厂子倒闭了……
那么因为什么倒闭的呢，直到很多年以后，大家才知道，当年厂子倒闭是厂长故意的，因为他想把厂子买成自己的企业，所以使劲往死里折腾厂子，不顾厂子里那么多正式工的死活，强制性的令他们买断工龄，进而下岗。
当然，还有种方式，就是领补贴，不过这种不叫下岗，叫“居家”。
居家就是开基本工资，其实这种还不错，起码你还有一份基本工资，只要有技术，出去还能多赚一份工资。
很多人说变成私人企业不是也得雇人？
是，但是你知道怎么剥削工人么？
有订单就招聘，没订单直接把工人开除，没有任何保险待遇，工资极低。还有贱买国企后，赚了钱不少人转移了资本，或者去了南方，亦或者直接移民国外了。
换言之，国企阶段你是铁饭碗，到了私企阶段，你可能随时被下岗，没有任何保障不说，干了活也不一定有工资。
所以今天那人说完之后，巩明霞才沉默下来，因为她知道她帮不了他了，就算她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可以提点他，可是下岗这事儿，关系到的可是方方面面，她一个局外人，还是个卖盒饭的，如果真说了什么，有人会相信吗？
是以最终就变成了她多嘴多舌的一个画面，不过和此人今天的谈话，也让她意识到，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像她一样走上小本买卖的路，也许不久的将来，这盒饭的生意竞争会越来越大。
看来她得提前打算不可，免得突然之间发生什么，让她措手不及。
【082】90年代厨娘82
时间一晃，到了98年11月，若是搁在北方，即将供暖了，可是在H市，没有供暖渠道，不下雨还好，一下雨，就觉得天湿冷湿冷的，特别是家里的东西，到处都有霉点，这是住在这边最让人闹心的地方。
其实二楼还好点，一楼的话，每次去干妈那里，都会闻到一股霉味儿。
这天下午她骑着三轮车往家的走的时候，路过一座桥，一位老爷子走着走着就控制不住身体跌跌撞撞的撞到在栏杆上，身体挂到了上面，就在巩明霞见状急刹车，准备跳下去救人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老爷子怎么突然之间身子一软，然后可怕的一幕就发生了，他的身体前倾过厉害，头又一直垂在外侧，然后整个人就这么顺着栏杆滑落到水里去了。
“有人落水了，大家快救人啊，打电话，赶紧打电话！”
因为当时桥上的人行道只有老爷子一个人，等大家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掉了下去。
虽然有人喊着打电话，喊着救人，可是犹豫的人更多一点，巩明霞这个时候脱掉外面的大衣，鞋子，甚至连热身运动都没有做，就直接从桥上跳了下去。
“啊，天呐，她跳下去了，她这是救人吗？这也太勇敢了吧？”
入水的一刹那，浑身上下包括头都被冰凉的河水所淹没，她沉稳的从水里面浮出来，然后朝着老爷子的方向快速的游了过去，这个时候，她无比感慨，幸好当时在健身房做瑜伽的时候，觉得卡不能浪费，每天还有去游一会儿，虽然来到这儿之后，还没锻炼过，但入水以后，记忆就全部复苏，很快就找到了浮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老爷子应该是脑溢血一类的病症发作，昏迷了过去，人入水之后，就缓缓的浮了上来，也不挣扎，这给了她很好的救援环境，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人，就老爷子一米七八这样的大个子，她还真未必敢下来，因为不会水的人在入水之后，就会拼命挣扎，如果这个时候去救人，他就会拼命的挂在你身上，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明明会水的人下去救人，最后居然被折腾的体力不支而牺牲，所以，任何情况下，救人都要斟酌着来。
她托着老爷子的头，缓慢的向岸边游，这个时候岸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好几位男士也脱了外衣，在岸边接应她，她将人带过来后，那些人立马将老爷子抬到了岸边，巩明霞费力也别他们捞了上去，这个时候的天已经很凉了，大家都比较善良，将自己的外衣脱掉把她包裹起来。
不过巩明霞根本就来不及休息，她喘着气谢了大家，然后跪坐在地上开始给老爷子挤压老爷子的胸腔，做心脏复苏的急救，她很累，要很冷，可是老爷子的情况不容乐观，本身就已经晕厥了，现在又落水，必须尽快的得到救治。
好在救护车来的比较及时，她急救到一半，专业的医生和护士就接替了她，她看现场没啥事儿了，就赶紧上了岸，穿上自己的外衣，然后骑着车回家。
【083】90年代厨娘83
巩明霞骑车离开的时候，很多好心人都劝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她笑着拒绝了。
“我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就没事儿了，谢谢大家的关心。”
尽管穿上了大衣，可是湿溜溜的衣服挂在身上，还是很冷，她快速的骑车回家，甚至没来的及将车上的东西卸下来，就赶紧往楼上跑。
小区里不少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直问她这是怎么了，均以：“落水了。”三个字替代了过去。
回到家，急急忙忙的洗了个热水澡，总算冲去了一身的冰冷，从洗澡间出来，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板蓝根颗粒冲剂，就着热水，喝下肚，暖了身子后，躲进被子里好一会儿，总算觉得好点儿了。
之后才换上干净的衣服，下楼整理三轮车，干妈从外面回来，看都她正在菜园子里洗刷餐盘（她特意扯了个水管下来，洗碗的水能浇菜，不浪费，所以一般她都在这菜园子里洗刷餐盘碗筷什么的），着急的打量着她。
“我听人家说，你浑身湿淋淋的回来，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
明霞给老太太搬了个凳子，让她坐下来，“干妈，我没事儿，就是路过桥的时候，救了个人。”
“老天，那你怎么不跟着去医院检查检查啊？”
“干妈，我这身体挺好的，洗了澡，喝了热水，已经没事儿了，再说，我还骑着我的三轮车呢，要是我去医院了，我那东西怎么办？”
“哎哟，你这个财迷哟，你救了人，那是功臣，身体自然也要查一查的，万一再着凉了可咋整？你别洗了，我给你洗，你赶紧上去躺着去，这水这么凉，别再着凉了。”
在老太太的坚持下，巩明霞没办法，只得上楼歇着，只是歇着歇着吧，这头就昏昏沉沉的，没啥意识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家里，而是在医院了，她意识一恢复，下意识的就要起身，惊动了旁边的老太太。
“哎哟，我的儿，你可算醒了，”然后就伸手去摸她的头，感觉到额头不再发烫之后，松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发烧昏迷？来的时候身体烫的啊，我一个人也弄不动你，叫来了好几个邻居的媳妇，给你穿上衣服，抬到三轮车里，这才给你送到了医院，笑笑在你对门家睡呢，你别担心。”
巩明霞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妈，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连累您守在这儿，我，”
“哎呀，你快别说这些话了，幸亏我上楼去看你了，要不然，还不知道你怎么样呢，你说你这孩子，就是犟，那水那么凉，你又是女孩子，逞什么能呢，就应该跟着救护车一起来医院才对。”
“妈，现在几点了？”
老太太出去看了一下，回来道：“晚上十一点了，我给你熬的粥还在保温桶呢，也不知道凉了没，饿了吧？我去找地方给你热热，热水炉子上就可以，你等着，”
“妈，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你从下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消耗那么多体力，怎么可能不饿？等着！”
这个病房是三人间，但是其他两个病床都没人，所以老太太说话才显得中气十足的。
【084】90年代厨娘84
这一晚老太太守着她，在旁边的床铺将就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吃过老太太给自己打的饭，就让她回去了。
“妈，我已经退烧了，没事儿了，您累了一个晚上，赶紧回家休息休息，顺便跟笑笑说一声，我没事儿。”
惦记小孙女还得上学，得去送她，老太太也没坚持，就提着饭盒回家了。
巩明霞的身体一直都不错，只不过这次发烧有些反反复复的，好在打了抗生素，没有发展成肺炎。
倒是没想到，晌午她的病房来了几位陌生人，为首的是两位穿着打扮都很前卫的女同志，她们一看到她，就询问她。
“这位同志，你昨天是不是跳河救了一位老爷子？”
巩明霞愣了一下，然后点了下头，“你们是？”
“真的是你啊，哎呀，这可太好了，我们可是一路打听才知道这儿来的，那是我们的爸爸，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爸可能就……，”
原来是那位老同志的女儿，她连忙确认老爷子的情况。
“我爸中风了，不过是轻微的，昨天若不是你，真的，情况可能会更严重，昨天我们全家都忙的不得了，以至于没来得及找到您好好感谢感谢，这不，今天我们到事发地，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您所在的小区，经他们指认才一路找到这儿，真是巧啊，我爸也在这个医院，等他好点儿了，一定要亲自过来谢谢你。”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还连累你也住院，这是我们给您带的营养品，还有误工费，感谢您的善心，谢谢。”
巩明霞要拒绝，可人家强行将钱塞到了她的手里，厚厚的一沓子，估计不少钱，她顿时觉得压力山大，可是两位女同志好像生怕她再塞过来一样，以‘不打扰你休息’为由离开了。
她们居然给她塞了一千块钱，天啊，这是不是也太大手笔了？
另外还有奶粉，水果，罐头，点心等营养品一大堆，这家人看起来条件很好，只是，一千是不是也太多了？
巩明霞觉得受之有愧，一直想找机会把钱给人家，可是下午干妈来了之后，听说了这件事后却说。
“傻孩子，你没看出来人家给钱，就是不想欠你人情吗？这个社会，人情债更难还，能用钱解决的，你都不是事儿，我可注意到，人家是开车小轿车来咱们小区的，所以啊，是不差钱的主，你救了人，她们赔给你误工费还有住院费，这一千块仔细想想也就那样，不算多，你想象你一天耽误多少事儿，生病还损耗精气神儿呢，是不是？”
“妈，我好了，已经彻底退烧了，还没有反复，我还是回家休息吧？”
原本老太太是想让她再住一个一天，但巩明霞坚持，没奈何下，只能同意。
出院的时候带着人家给送的礼物，打了个出租车回到家，刚想买点水果去感谢一下邻居，老太太却说。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我已经买了鸡蛋和水果去谢过那三家了。”
巩明霞越发愧疚，上前抱住老太太，眼睛含泪：“妈，你比我亲妈都让我觉得感动，谢谢您！”
【085】90年代厨娘85
巩明霞在家休息了两天，笑笑在她生病的时候坚持去上课，没有到医院添乱，因为奶奶说医院有病毒，怕过了病气给她，所以她就听话的没有去，回来以后，巩明霞就发现她越来越依赖她，还默默的祈祷她一定要长命百岁，又赚了一把眼泪。
病愈后，她像往常一样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到了12月初的时候，曹原居然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对老太太来说，算是好消息的消息。
因为恰逢周末，所以巩明霞和笑笑、曹洋都在，晌午吃饭的时候，他宣布他退伍了。
原来曹原是因公负伤，伤到了腰椎，已经不能从事特种部队的一些工作了，所以在他养伤期间，工作已经调回了H市，而且还通过了公安系统的考核，未来可能要成为他们莲花街派出所的所长。
老太太高兴的啊，反复确认：“真的退伍，回来了？不再走了？”
曹原哭笑不得，“妈，不走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曹洋认真的盯着父亲问：“你的腰伤很严重吗？”
曹原揉揉他的头，“从事危险性高的工作是不行的，但是在一般的派出所工作是没问题的。”
闻言，曹洋渐渐露出了笑容，“那你什么时候上班？”
“年后，年前我就没啥事了，以后我就能好好陪着你了。”
曹洋很高兴，然后转头看向巩明霞，“姑姑，我爸现在回来了，也不从事危险的工作了，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那您，能嫁给他了吗？”
巩明霞刚喝了一口汤，闻言，直接被呛到了，呛得满脸通红，神情慌乱，曹原也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比他还积极，尤其看巩明霞手脚并用，不知道往哪儿放的惶恐样儿，就觉得好笑，但同时也知道，儿子可能吓着人家了。
“小洋别胡说，现在小霞是你姑姑，是姑姑就意味着我们是兄妹，兄妹是不能，”
“什么呀，又不是亲生的，比起姑姑，我更希望她能是我妈妈，我们明明相处的很愉快的，是不是笑笑？你希望我的爸爸变成你的爸爸吗？”
笑笑听言，就想到了那个晚上，她爬上了一个宽广又安全的背，头下意识的就点了下去。
“妈妈，我要爸爸，我要哥哥的爸爸当我的爸爸，这样我有奶奶，有哥哥，还有爸爸了，妈妈，”
巩明霞这会儿真的被俩小孩儿给逼疯了，只能求助的看向老太太，老太太做梦都希望有这么一天，现在看到俩孩子这么靠谱的助攻成功，她笑着道。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其实我家曹原不差的，你看，要模样有模样，要工作有工作，以后你们一定能相处的很好，没有感情可以好好培养，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
“可是妈，我们已经认了干亲了啊，”
“你看，你都叫了我妈了，这干闺女，和媳妇又有啥区别？别人也不会笑话你的，”
“妈~~~，”巩明霞拉长了尾音儿，立时惹来曹原的侧目，她的脸被他这么一扫，好像更红了。
曹原其实很感激巩明霞一直以来的照顾，若不是她的到来，儿子可不能也不会这么快回归，虽说刚刚孩子的话挺大胆，但如果她不拒绝的话，他还是很乐意的，毕竟，一个贤妻所拥有的特性，在巩明霞的身上，都能找得到。
【086】90年代厨娘86
也不知是不是全家极力撮合，曹原原本不想这么主动，毕竟逼的太狠了也不好，可是老太太大概是真的想让他们组建成一家人，尤其巩明霞从各方各面来看，除了文凭稍差，其他方面都很优秀，尤其是孝敬老人这方面，更是难得的好孩子，所以在家闲来无事的曹原，在老太太确定他已经在部队养了半年之后，就把他赶出去帮巩明霞卖盒饭了。
巩明霞哪里好意思让他帮忙啊，所以一直催着他离开，曹原也的确没干过这种事，他们从事的工作，很少这么接地气儿，但是他却知道不懂了就得学，是以不顾她的催促，该打包打包，该盛饭盛饭，除了不会叫卖之外，适应了一个小时，就干的有模有样了。
而巩明霞因为有了曹原的帮忙，工作也明显轻松了很多，甚至能腾出手去刷洗餐盘了。
一旁摊位上的人看到曹原，都以为是巩明霞的丈夫，纷纷调侃他。
“小霞自己忙活一年多，我们都没见过你，你可真是大忙人啊！”
“以后我会经常来帮忙的，以前是工作原因，年前我会过来帮她的，以前多亏大家照顾，谢谢你们。”
能让一个不善言谈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巩明霞还挺讶异，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她赶紧别过了脸，不过耳根却红了，因为不知为何，她好像都不敢和他对视，也许是因为他的目光太过凛冽？
到底是特种出身，总感觉他看人都特别的锐利，莫名的压力，让她在他面前，一直显得小心翼翼的。
曹原本身也不是个善于活跃气氛的人，所以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在干什么，他就问要不要帮忙，如果她回答说不用，那么他就自己找活干，有人过来了，他就负责打盒饭，打包，如果在这儿吃，他就擦桌子，递盘子，总之，很有眼力见，也很好使。
这样尴尬的关系大概处了三天，巩明霞就渐渐适应了，甚至当他早上和她一起去买饭，一起做饭的时候，她也会教他，这个怎么做，怎么调，切菜怎么切，面怎么活，事无巨细，教的很仔细。
有时候难免会有肢体上的接触，她如果碰到他，会快速的抽手，他如果碰到了她，也会不好意思的将身子挪开。
让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以这样的方式天天相处，是有点难为人，但是曹原从一开始就奔着结婚来的，所以以一个男人的态度来说，很绅士，也很务实，他没有催她下决定，却会在一点一滴中，融入到她的生活圈子。
尤其笑笑经常要求他去接她，只为了向同学显摆，她不是没有爸爸，虽然她没有介绍这是自己的爸爸，但高大帅气有安全感的男人一出现，就是此地无声胜有声的效果。
甚至有时候曹原还会带着可爱的妹妹去接哥哥曹洋放学，一家人相处的连邻居都看不下去，直问什么时候办事儿，他们可是等不及了，把巩明霞臊的又是一阵尴尬。
【087】90年代厨娘87
因为全家的助攻实在是太多，今天老太太拿出个电影票，明天曹原去给笑笑开家长会，后天曹洋想吃妈妈做的饭，巩明霞就要去学校给孩子送饭，这样的模式相处到1999年的春节的时候，巩明霞自己都有些认命的无奈了。
因为曹原在年夜饭上向她求婚了，一家人起哄啊，巩明霞其实不想这么快就认命，她还想坚持坚持来着，毕竟这么快就认怂，实在不是她的作风，可是笑笑是真的喜欢他，而曹洋又这么尊敬她，把她当妈妈一样看待，干妈就别说了，一直以来都把她当亲闺女一样看待。
所以当曹原向她求婚的时候，她实在拒绝不了。
以前拒绝是因为不想结婚跟没结婚一样，守着孩子和老人过日子，可是现在曹原调回来了，也有了稳定的工作，未来其实是可以期望一下的，她前世虽然没结过婚，但是却知道，真正的夫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那么多浪漫的事儿。
当她面对曹原拿出一套房子向自己求婚的时候，说实在的，她是哭笑不得的，这人，是不是也太实在了点儿？
“买房子的钱是这些年我的奖金、工资以及转业的补助，我前妻还给我退回来不少钱，加在一起贷款买了一套四居室的房子，不过房产证还没下来，新房还要等上两年，你愿意和我一起还贷款吗？”
老太太这个时候插嘴一句，“因为新房还要装修，所以为了装修好一点儿，他贷了二十万块钱，而且这次的房子是文化路一小、实验中学的学区房，将来笑笑会得到最好的教育，那边的房子已经2200一平方了，咱们的新房140平方，全款下来是31万，现在贷款二十万，你会不会觉得压力大？”
巩明霞摇头，“妈，现在贷款是趋势，我能理解的。”
老太太高兴了，“那你还在犹豫什么？房产证上写的可是你的名字。”
“答应他，答应他，”俩孩子加一位老顽童，在旁边不停的起哄。
巩明霞难以置信的抬头看曹原：“我的名字？曹大哥，你这，你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
曹原笑看着她，“其实写谁的名字都一样，结婚以后，都是夫妻共同财产，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放心和我结婚，我虽然没有别的本事，但是会尽我可能的做一位好丈夫，好父亲，”
想到这儿，他不忘歉疚的看向曹洋，“以前因为工作，亏欠了这孩子很多很多，难得俩孩子这么投缘，对你我都很期待，我妈也非常喜欢你，我也觉得你会是很好的伴侣，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也许婚姻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呢？”
巩明霞这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干妈要借她的身份证、银行卡，倒是没想到，他们娘俩，默默的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他们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大的诚意，如果她再矫情，那就有些过了，但是婚姻是大事儿，又不能这么痛快的就决定，于是她犹豫了一下。
“请在给我几个月时间，如果我想明白了，十一就结婚，如何？”
曹原稳若泰山，“自然是可以的，就是等到过年，也是应该的。”
巩明霞脸一红，笑笑却在那儿噘着嘴不高兴，“妈妈，我今年就上小学了，我不希望我父亲那一栏是空白的，所以，不要等到十一了好吗？五一行不行？再不行，七一，八一也是可以的啊？”
【088】90年代厨娘88
听到这话，巩明霞先是震惊闺女的口才，结果看到曹洋在旁边朝笑笑挤眼睛，立时就明白是这小子给她提点了，当时就哭笑不得了：“别催我，你.妈妈我习惯单身了，得需要时间调剂，如果逼得太狠，哼哼，”
笑笑赶紧举手，“是哥哥教我说的，妈妈别生气，我们不催，妈妈好好考虑，曹叔叔您也要加把劲儿哦！”
说完，不忘朝哥哥吐了吐舌.头，曹原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后者露出一副‘你弱爆了’的嫌弃表情。
巩明霞被这对父子的互动逗乐了，但是心里面，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
正月初七，曹原去新单位报道，巩明霞也照例去摆摊，去年一年，她的存款达到了八万，到年底，又得到45万的分红，比上次还多了近九万的分成，这个钱，说实话，把她惊得不轻，但同时也证明，那些人还算诚实。
大抵尝到的甜头，那边不停的催促她写歌，不过去年她遵照自己的本心，只录了一首，这一首目前应该还在制作阶段，所以此次的分红里是没有这个钱的。
上次的三十万，在去年半年的时间里，她陆续捐出去了大概三万块钱，还剩下二十七万。
年底的时候，孟秀英的长篇巨作《大清庶女》已经收尾，正式写完，中间她又给了她两万的赞助费，所以目前她欠自己三万，加上这三万的话，巩明霞存款就是九万了，先前的八万里，有两万是借给孟秀英的。
靠录歌得到的分红45万，还有先前剩下的27万，她没有单独算在这几万块钱里面，这两笔钱加在一起的话，有72万，加上她手头的6万，就是78万，这么大一笔钱，留在这儿挣利息，明显是不明智的，那做什么好呢？
巩明霞想到了买房子，但是却不是在H市买，而是京城。
于是她让孟秀英帮忙打听房子的价格，发现在1999年，京城的房价大概在四千多一平方，而且地段是三环以内，而她手头至少能用75万去周转买房，75万，至少能买三套小户型的。
孟秀英给她张罗了大概半个多月，给她找了好几个学区房的位置，且价格都不超过4500元，巩明霞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尽快买下，因为过了2000年，房价可就真的一天一个样儿了。
她停摊几天，带着银行卡，身份证等证件，独自一人坐上火车去了京城。
到了孟秀英租住的地方，将自己录歌挣钱的事儿告诉了她，当时孟秀英就惊到了。
“天啊，姐，你也太有才了吧？”
“我用的是明秀的名字，将来你写的书火了，也能互相带动一下。”
“所以姐，你是真的要买房了？”
“以后我不在京城，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房子的装修、出租，我可以免费给你住一套。”
“哈哈姐，咱俩谁跟谁啊，你就说你打算买到哪里吧，这些事儿你就放心交给我，我指定给你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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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姐妹俩带着小朵朵一起去看房，看了三天，最后巩明霞在同一小区内，以4000元一平方的价格，分别买下了一室一厅40平方，两室一厅65平方两套，也就是三套房子，这三套房子加起来六十八万，因为是一次性购买三套房，所以原本4200的价格，给她优惠到了4000元一平方。
全款下来68万，还要加上各种附加税，零零总总下来，也70万了。
之所以选择同一小区，是为了方便将来孟秀英帮忙照顾。
这三套房子，两套65平方的是二楼和三楼，另外一套四十平方的是小高层电梯房。
99年还没有高层，都是平层，最高七楼，就算是有小高层，也没有超过18层，都定格在16层，所以她买的这个电梯房，在十楼，属于公寓型的。
孟秀英心里固然羡慕，但是也知道自己如今是没有羡慕的资本的，这一年，要不是有巩明霞借给她的三万块钱，还有家里面的支持，只怕她也不能这么稳定的写书。
“书怎么样了？可拿到出版社去了？”
孟秀英点头，“倒是去了好几家出版社，他们都很中意，只是一时之间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出版社。”
“都是哪几家？”孟秀英报了几家，“他们需要我删减到四五十万字，”
巩明霞皱眉，“要删掉一半？太狠了吧？”
“是啊，而且给的价格也不高，就算是一百万字的，可能也就几万块的出版费！”
巩明霞明显对这个价格不满意，但是听孟秀英说的意思，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因为出书赚的不是钱，是名气，思考再三，她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她。
“我又想了个大纲，今年咱们继续写，你现在是用电脑存稿的吧？”
“是的，我用你给我的钱，买了电脑，扯了网线。”
“行，那就这么定了，你以后还照着咱们之前的合作来推进，至于这本书，先放着，别出版，等看情况，我这儿还有两万块钱，你拿着运转，缺什么就告诉我，房子现在还没交房，也不用你管，手续我这几天办好了，我就回去，回头我们就用电脑沟通，我去网吧找地方上网，我们发邮件，或者聊QQ都行，你知道QQ吧？”
“姐，你连QQ都知道啊？”
巩明霞就笑，“知道，一会儿我就申请个号码，”
“姐，你就没想过安装个电话吗？”
巩明霞一愣，然后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瞧我这性子，居然忘记了，你说的对，我是该装个电话了，行，回家我就装，有了电话咱们沟通起来也方便，你也装个吧！”
孟秀英应下，“行，电话什么的还是方便，如果需要长篇沟通的话，就到网吧发邮件，邮件到底比我们写信快。”
俩个人沟通好日后的联络方式后，又沟通了下新文的一些具体情况。
孟秀英对于巩明霞太过信任，是以也没追问她到底为什么不能这个时候出版，其实倒也不是她不说，而是无法解释，因为如果现在出版的话，赚不赚得到名气不知道，反正钱是肯定赚不到的，他们需要一个平台先将名气赚到，然后再出版，这样一来，就名利双收了。
【090】90年代厨娘90
巩明霞一共在京城待了一星期，一星期后回家，整理自己的财产情况。
72万分红，买房子花了70万，2万给了孟秀英，至此一共给了她五万块钱。
她手头还有六万的周转金，这个钱除了用于日常碰到的捐助，再来就是家庭的周转了。
之所以将之前承诺的27万也用于买房，是因为放着也是放着，不能升值，与其这样浪费，不如买了房子。
当然，她会在日常生活中，渐渐用自己手头现有的钱去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多多做好事，拨善款。
未来她挣的钱只会更多，那么用于做善事的钱也会日益增加，不可能只局限这最开始的三十几万。
房子会升值，她的身价会越来越高，钱也越来越多，那么未来的钱都用来干什么？
自然是功德，这个她没忘，良田早就告诉她，日后穿越过的好不好，功德决定一切，所以，在保证自己生活水平的情况下，她会多做善事，积攒足够的功德。
至于房子的事儿，她会在结婚之后再告诉曹原，现在还不是时候。
曹原自打转业之后，虽然平时也有忙的时候，但大多数情况下，都能准时上下班。
晚上会去接她，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接笑笑放学，这样的进展，周围的人都看在眼里，笑在嘴边。
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但他偶尔也会送她礼物，带她去看电影，拉着她的手去湖边散步。
他们早就过了追逐甜言蜜语的时候，所以一切的相处都在朝着老夫老妻的模式并进，都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也都不是样样追求品质的人，是以互相相处的时候，都能做到务实二字，毕竟他们都有孩子要养。
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曹原很少花钱，对钱没有过多的追求，这还是转业了，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才知道钱有多重要，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花了两万给笑笑买了一架钢琴，这样的大手笔，让巩明霞很是不安，生怕曹洋会伤心，于是赶忙给孩子买了篮球、阿迪的球鞋，阿迪的运动衣，虽然比之钢琴的价格，这个不算高，但孩子喜欢，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巩明霞还向曹洋承诺：“你如果能够考上一本院校，我就送你一台电脑。”
问及他心仪的学校，曹洋兴奋的看着巩明霞：“国防大学。”
曹原讶异的挑眉，“军校？”
“是的爸爸，我要上军校，国防大学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以我的成绩，我有信心考上，只要身体没问题，其他方面都不是事儿，”
干妈一听，就急了，“你怎么还上军校了？不行，不能上军校，我不允许。”
“奶奶，放心吧，我是从事科技类型的职业，不是跟我爸似的，”
老太太一听，疑惑的看他，“啥是科技类型的职业？”
“计算机啊，信息技术啊，反正咱们国家现在日益壮大中，就连日后打仗都是信息化时代，智能逐渐取代人工的时代到来了，所以奶奶，您就看好吧，孙子这回指定给您争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