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90年代厨娘46
这些年曹妈妈不是没想过给儿子介绍对象，可是大多知道他离异，带个儿子，又在山区里面当兵，都不愿再继续。
所以曹妈妈对儿媳妇的要求也越来越低，越来越低，这不，巩明霞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
她温婉秀气，脾气温吞，又有礼貌，有爱心，对老人有耐心，是个好母亲，好女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好妻子。
可是儿子的抗拒，让她意识到自己不能操之过急，毕竟，人家巩明霞是个什么态度，她也还没问过呢！
所以这个开头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五点，巩明霞照旧早早的起来，结果天公不作美，居然下起了雨。
南方雨多，这个她早就知道，而且这里的百姓也适应如此天气，端看大家丝毫没有减缓的工作效率就能看出来，有雨没雨，活照干不误。
于是她就按照原计划进行采购，不过鉴于天气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她或多或少的比昨天少买了将近五分之二的食材，因为天气不好，如果做的多再卖不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肉、豆制品什么的，都缩减了五分之二，回家蒸大米，压面条，也都比昨天少了近二十斤。
虽然少了原材料，可是做饭的顺序、步骤却一个也少不了，她买完菜回家已经六点，忙活到七点的时候，门被拍响了，打开一看，是曹家母子俩买了小笼包、馄饨，端着锅走了进来。
“阿姨，我正要做早饭呢，没想到您可买回来了，我想着昨晚你们睡得晚，今天不一定起得来，所以，”
“好了丫头，你解释这个干啥，昨天也是我们想的不周到，应该跟你说一声的，这不你曹大哥，每次回来都要吃上几天咱们家乡的食物，什么小笼包啊，煎饼油条啊什么的，来者不拒简直了，正好我们要去买，就索性买了我们两家的，大家一起过来吃个早饭。”
这么丰盛的早餐，巩明霞很是感动，她没有拒绝母子俩的好意，毕竟一会儿她还要给大家做午饭，大家互利互惠，谁也不要计较谁就行了。
用过早饭，王阿姨想了下，对巩明霞道：“这样，趁着我儿子在家，我们俩带着笑笑去学校问问，如果能给入学，那咱下午就直接去报名了，你看如何？”
巩明霞哪里好意思啊，“我一块儿过去吧？”
“不用不用，你看你这一大摊子事儿呢，我们先帮你问，问清楚了，回来跟你讲讲细节，”
巩明霞拒绝不了，千恩万谢的感激母子俩的热心肠，把人送走之后，她转过身赶紧洗菜、切菜，蒸米饭，压面条，蒸面条，等等，一忙起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闷着头和时间赛跑。
终于，在十点半的时候，卖盒饭的所有步骤全都准备好，炉子、米面菜，餐具，盒饭炒菜的盒子，里里外外检查好几遍，确认没啥问题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
笑笑一进门就朝巩明霞笑：“妈，我明天就可以去幼儿园上学了呢！”
【047】90年代厨娘47
巩明霞很惊喜：“真的吗？”
王阿姨也很高兴：“是啊，没想到园长还挺卖我们俩的面子，孩子明天就可以直接入中班了，她这个年龄，不适合小班，可以直接去中班，明年上一年大班，回头看看有没有机会给她安排到咱们附近的小学去。”
巩明霞真的不知道说啥好了，“阿姨，曹大哥，万分感谢你们，我和孩子谢谢你们了。”
曹原微微颔首：“客气，日后请多照看下我的母亲就行了，”
“一定一定的，”王阿姨拉着笑笑的手又道：“每个月的托儿费是三百五十元，管三顿饭，早中晚都在学校吃，这价格，你觉得怎么样？”
巩明霞哪里还去在乎钱多钱少的问题？在她看来女儿能就近上不错的幼儿园，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了。
“园长亲自面试了笑笑，笑笑是不是上过幼儿园？在里面一点也不怕生，很活泼呢！”
因为这个孩子打小跟着巩明霞东奔西跑，各种环境都待过，适应能力绝不是同年龄段孩子能比的，她连盒饭都卖过，进幼儿园算什么？是以表现非常好，连院长都有些惊喜，所以当场拍板要下了。
“她上过，因为我到处换地方，所以幼儿园也是换来换去的，是我对不起这孩子，跟着我受了很多的苦！”
笑笑仰着小脸，皱着眉头，“妈妈我不苦，今天老师还给了我糖呢，嘴.巴里甜甜的，可好吃了。”
“笑笑乖，那你喜欢小太阳（幼儿园名字）吗？”
“喜欢，我愿意去上，”
“好，那咱今天下午就去办手续，明天就去上学。”
笑笑的学校解决了，巩明霞很高兴，虽然天还下着濛濛细雨，但却给了她奋斗的动力。
“阿姨，饭菜我做好，都给您放到蒸笼上热着了，你卤面也有米饭，四个热菜，两个凉菜，一会儿你们招呼着孩子吃一下，我现在就去摆摊，大概两三点就回来，然后咱再跑一趟幼儿园成吗？”
“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让你曹大哥送你过去吧，你骑着车挺困难的。”
三轮车很沉，虽然今天比着昨天已经减轻了很多重量，但车重，蹬起来并不容易，即使如此，巩明霞还是婉拒了曹原的帮助。
“阿姨，不用了，我自己能行的，好了，你们休息会儿，饿了就吃饭，我先走了。”
不由分说的骑着车离开了，王阿姨张了张嘴，被自家儿子拉住了。
“妈，我如果帮忙的话，对她并非好事，本来昨天晚上一起回来，大家都想入非非了，今天我又带着人家闺女去幼儿园，这明摆的意思，谁会不多想？”
王阿姨撇嘴冷哼，“多想就多想，我又不是没多想过，你呀你，好歹给我找个儿媳妇吧，”
说完，不忘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坐在沙发那儿玩拼图的笑笑。
“这孩子挺好的，又乖又聪明，你有儿子，她有女儿，天生一对啊！”
为了儿子的婚事，老母亲真是操碎了心啊，奈何曹原对这事儿一点也不上心。
“妈，适可而止吧，我今天帮忙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别的，你别瞎想，而且我和她才刚认识，你想那么多，不觉得累吗？”
说着，无奈的摇头，“你们在这儿玩儿，我回家躺一会，”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回了自己家。
【048】90年代厨娘48
昨天推着车去小吃街，说实话比今天骑三轮车过去，要困难的多，当然，骑车更快一点。
昨天去的时候用了近半个小时，可今天只用了十五分钟就将所有食物运送到位。
因为下雨的缘故，车上有些脏，她拿出毛巾接了水，将手推车擦干净后，才将三轮车上的塑料布揭开，将保温的菜盆一盆一盆的往车上摆放，水箱里面还有水，她暂时未添加，将菜盆摆放好后，赶紧将三轮车角落里用木板盖着的炉子提下来，放到了推车下面。
等所有食物都摆放好，餐盘，一次性饭盒，不锈钢筷子，一次性筷子，不锈钢碗等一一归置好，正好十一点。
这会儿还没上人，她提着红色塑料桶去接了三桶干净的水，一会儿万一遇到碗筷不够用，她可以用这些水清洗碗筷。
准备工作做好，十一点左右，开始陆续有食客过来问了，其中好几个都是昨天来过的客人。
打开盖子看到和昨天不一样的菜，他们很高兴，“太好了，我就想着今天会不会变一下菜色，没想到老板娘还真的换了菜，这是东坡肉吗？颜色可真漂亮啊，给我打一份三荤的。”
“我也要东坡肉，两荤一素。”
“还有我，三荤的。”
巩明霞忙道：“点到东坡肉的，只分两块儿哈，因为我切的块儿都比较大。”
“行老板娘，你看着办就行，昨天吃你家盒饭很饱，价格公道，分量很足，关键味道不错，”
得到食客们的肯定和体谅，巩明霞很欣慰，接下来迎来送往一直忙到一点钟，食客人数才渐渐下去。
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大家大多是来打包带走，以至于汤剩下了很多，大概等到两点多吧，盒饭总算卖完了，对比昨天的量，她至少减去了五分之二，所以这收入肯定没有昨天多。
不过每天能保证卖完，她就很开心了，今天的汤有剩下，大概有十碗，她装到锅里带回家，打算晚上用这个豆腐汤下个面条喝。
接下来开始收拾东西，折腾半天到家的时候已经三点了。
笑笑和王阿姨不在她家，应该是在隔壁，她将东西卸下来之后，拿出户口本身份证以及房屋租赁合同和摊位租赁合同的复印件，这些是今天早上走之前带上，回来的时候在复印店复印的，一会儿拿着这个就能直接去用了。
大概是听到了他们家的动静，不等她去敲门，王阿姨和笑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她给了王阿姨家里的钥匙，王阿姨也给了她家里的钥匙给她，她说她不要，但是阿姨坚持，没办法，她只能收了起来，彼此连家里钥匙都互换了，可见感情是有了质的飞跃。
“小霞回来了？”
“是啊阿姨，要不然咱们现在去吧，这些东西我等会儿回来再收拾。”
“行，正事要紧，幼儿园五点就放学了，可是得抓紧时间，对了，记着带上钱，还有还有，我忘了跟你说了，按理说现在是暑假，幼儿园是不上学的，正常放假时间是6月中旬到8月中下旬，两个多月的时间呢，”
“但是很多家长是双职工，带不了孩子，所以学校就偷偷的开了后门，想送的送过去，不想送的可以带回家，这俩个多月的钱是另外算的，”
“你也知道，咱们这一片就这一个公立幼儿园，所以大家都心知肚明，没人干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049】90年代厨娘49
巩明霞哪能不明白阿姨这是什么意思，当即道：“那我今天干脆连着下学期的学费一起交了。”
“可以，是这样，暑假因为人少，所以大中小班都只设一个班级，等到开学之后再给咱笑笑分配班级。”
“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笑笑的适应能力老实说还挺强的，所以我不担心她这个。”
“那这样咱们就过去，我看你这边也没啥大问题了，具体的你到学校再问园长。”
巩明霞上前揽住王阿姨的肩膀：“阿姨，谢谢您，也麻烦您了。”
“咱们是邻居嘛，互相帮助应该的，好了，这话就别说了，说多了就见外了不是？”
——
到了学校，有阿姨引荐，其实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当园长看了她的摊位租赁合同时，很讶异的问她。
“你能卖盒饭，那说明厨艺还不错？”
这一点阿姨倒是深有体会：“好吃，关键南北方的菜色都能做，这就很难得了。”
“那你有什么证书吗？”巩明霞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阿姨却一下就明白了：“有证书的话怎么样？”
“如果有营养师或者厨师证的话，会很好找工作，你像咱们幼儿园，就需要配备营养师和厨师，我想你和阿姨关系这么好，如果你能考下来证件，我愿意接收你过来做正式的编辑。”
巩明霞讶异的看向园长：“正式工？”
“是的，享受国家待遇，和其他老师一样，有寒暑假，等同于咱们园里面的正式编制了。不过工资可能没有你在外面卖盒饭赚得多，但是却可以避免风吹雨淋，工作稳定，工资也足够养活你和孩子，这要看你怎么想了。”
这话说的可谓很明白了，巩明霞很感谢园长能这么明白的和自己说话，直言她会回家考虑考虑。
手续办好，交了六个半月的学费，外加春秋、冬季、夏季的园服，总共2400块钱。
交了学费之后，她手头的钱一下子就剩下了四千块，再次感叹钱流出去的速度太可怕。
从园里面出来，王阿姨侧头看她：“小霞，你是怎么想的？正式编制啊，这你要是能进去，将来也是有退休工资的人了。”
“阿姨，厨师证，营养师证我觉得很有必要考，但是我没打算一辈子在一个幼儿园里当一个厨师，我想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必须努力挣钱，卖盒饭只是我的第一步，等我打下一定的经济基础，保障孩子入学之后，我会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对比幼儿园，现在的工作是辛苦，但是却相对来说自由一点。”
王阿姨有些遗憾，“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幼儿园多好啊，每年还有寒暑假，也没那么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对于你一个女人来说，真的是不错的归处了。”
“阿姨，我也想安逸，可是我们是外地人，就算依着您和曹大哥的关系能入小学，可将来呢？还有初中和高中啊，如果我就待在幼儿园，那工资我一辈子也买不了房子，我既然来到这儿了，我肯定要努力奋斗成为真正的H市人，这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不能松懈，也不能过太过安逸的生活，那样我会是个懒惰的妈妈，不能为我女儿起到带头作用，所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是亘古不变的硬道理，您说呢？”
【050】90年代厨娘50
巩明霞说完这话，王阿姨触动颇深，非但没有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这一点你和我儿子很像，他打小就自立，什么都想要靠自己，在部队里也是一样，走到今天我和他爸谁都没使上劲儿，其实我们也使不上劲儿，全靠他用自己的血和泪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他是干啥的吧？”
王阿姨偷偷凑到巩明霞耳朵边说了三个字，巩明霞听完之后，瞠目结舌的看向王阿姨。
“曹大哥这么厉害呢？”
“那可不，不过啊，就是太危险了，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提心吊胆，就怕家里半夜来电话，每次电话响起来，我都不敢接，”说着说着，阿姨就开始哽咽，字里行间满是对儿子的心疼，尤其是在儿子婚姻的这件事上，她更加的无力。
巩明霞对军人自来敬畏，尤其前世刚刚经历过那场疫情，是以不管是医生还是子弟兵，在她眼里，都是最可爱的人，是以看王阿姨这样，也很心疼：“阿姨你别这样，曹大哥那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合适的好女人的。”
王阿姨突然拉住她的手，抬头看她：“丫头啊，那你说，你曹大哥配你怎么样？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你愿不愿意和你曹大哥相处一下？你看你们年龄虽然相差八岁，可也都算离异人士，你带个闺女，他带个儿子，将来我这孙子，肯定还要回我们家的，这是当初说好了的，因为他是军人，太忙，我年纪大，孩子妈才接孩子走的，但她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孩子老在他们家也不合适，所以……”
巩明霞觉得自己快要尴尬死了，怎么也没想到，扯来扯去居然还会扯到自己的身上去。
其实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自己的个人问题，再说感情这回事儿，哪里是你说可以就可以的？
那不得相处？那不得多了解了解？
巩明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王阿姨，看着她满含期待的脸，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妈，你回来了？曹洋过来了，现在在家等着你呢！”
得亏关键时刻她们到了家，王阿姨一听孙子来了，也顾不上问巩明霞了，打了声招呼就兴奋的往家去了。
曹原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皱眉：“您慢着点儿走，孙子又不会跑了！”
想到还站在背后的母女俩，曹原缓缓转身，朝巩明霞有些不自在的道了句。
“对不住，我妈她，就是太紧张我的婚事了，所以看到谁都想给我保媒，你别介意，”
巩明霞脸一红，忙摇头，“没有没有，”
曹原说完了这话，就没话可说了，他自来少言，是以朝巩明霞做了个请回家的姿势后，就尴尬的转过了身。
然而就在巩明霞跟在后面，准备进门洞的时候，男人突然转过身，她猝不及防之下就撞了上去。
关键时刻，强有力的胳膊及时扶住她的肩膀：“你没事儿吧？”
巩明霞一米六的个子，站在一米八五的曹原面前，只到他的肩膀，所以她撞也是撞到了鼻子上，一身腱子肉太硬，鼻子当时就红了，不过却因为面前是个男人，碍于身份，强忍着没说话，往后退了一步。
“没事，没事，”
“你没事，我有事，我觉得我们其实也可以试着相处一下，你看我身边也没别的女性，你身边也没别的男性，你要是不嫌弃我这个职业的话，要不，咱们试着谈谈？”
【051】90年代厨娘51
“啊？”巩明霞傻了眼，不是，这是不是转变的也太快了点儿？
刚刚还说王阿姨给自己添乱，不好意思道歉呢，怎么还没走回家呢，就转过头说‘求谈’？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曹原解释：“我是想着，如果我们能够试着谈谈，我妈才能放心，而且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不可能有时间去相亲，部队里面虽然有人介绍，但我没感觉，我妈说你好，我看着你也挺好的，自立，自强，又很能干，特别善良，是我的理想型，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互留地址通信，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
只是这一句，巩明霞就确定这是个直男，对于工作以外的事儿，从来不感冒的男人。
毕竟阿姨也说了，他们夫妻，婆媳，其实都没太大的问题，但是女人受够了男人的漠视，才会选择离开。
巩明霞前世没有谈过恋爱，对于恋爱很懵懂，但她知道，这不是她要的爱情，起码现在她还不想。
虽然她的职业让她很有安全感，可这种安全感却不是凌驾于家庭至上的安全，而是出于一个公民对于军人的敬畏之情，他保家卫国的确很优秀，但是在自己小家的问题上，他既不是合格的丈夫，也不是合格的儿子，更加不是一位好父亲，这样的一个男人，巩明霞并不愿意和他共度一生。
你想啊，我自己带着女儿是过，和你结婚之后，我还要侍奉你的父母，照顾你的儿子，你又不在我身边，我图啥呢嫁给你？你不但不能帮我，还要给我增加不必要的负担，合适？
巩明霞摇头，不合适嘛，对不对？
别看王阿姨现在对她挺好的，那是因为她有利用的价值，真要住在一起了，矛盾很容易产生。
大概在医院里，人情世故看得多了，所以巩明霞很理智的摇头拒绝了。
“对不起，我暂时还没有再婚的打算，抱歉。”
“不用说抱歉，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以后我就明白该怎么和你相处了，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记仇的，我妈这里，还是要拜托你了，”
“好说好说。”
说开了其实也挺好，看得出来曹原也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做事比较光明磊落，干净利索。
看，这么快就整理好了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巩明霞松了口气，回到自己家，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她忍不住低头看向笑笑：“你希望妈妈给你找个爸爸吗？”
女儿刚刚就在身边，也不知道她听懂听不懂，但巩明霞还是想问问她的意见。
“妈妈，你不是拒绝了伯伯吗？我知道再婚是什么意思，再婚就是你和伯伯结婚的意思对不对？奶奶都跟我讲了，妈妈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伯伯就是伯伯，奶奶是王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但是妈妈是亲妈妈，所以我听妈妈的。”
巩明霞惊讶女儿的语言组织能力，这一句话说的简单，可是里面的意思却很深啊。
王阿姨在笑笑那儿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不过笑笑明显是向着她的，她说的对，伯伯、奶奶对她再好，那也不是亲的，只有妈妈对她的好，才是真的好，所以听妈妈的肯定不会错。
【052】90年代厨娘52
当然，嫁给曹原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起码她们母女俩的户口能落下来。
可是汤圆本人不愿意这么因为户口而折腰，好歹她是从后世来的，怎么可能会努力不出来一套房子？
曹原说她自强自立的隐身含义，其实可以理解为，她不需要男人，能够照顾家庭？
毕竟她这些年没有男人，不也照样把孩子养大，还能自己赚钱养家？
还好她足够明智，没有被眼前的利益给蒙蔽了。
诚然，王阿姨帮助她，大部分是看在想要撮合她和曹原的份上，才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忙的。
但现在她拒绝了她儿子，她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帮自己，不好说，但是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人家帮女儿解决了幼儿园的问题，将来不管能不能解决小学的问题，她都会对她真诚以待。
但是今天园长的话，也让她想了很多，厨师证，营养师证她都想考，回头得去打听一下相关方面的情况，好针对性的安排自己的时间。
巩明霞五年来，全国各地的折腾，大锅菜学得好，也是因为之前的厨子厉害，但这和她本身没有太大的关联，所以她接手以来，也会根据记忆中的味道和食谱研究一些新花样，可说到对食物的敏.感和掌控，其实这个巩明霞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她前世是个书呆子，上班之后又忙的像个陀螺，除了家，单位，几乎都宅在家里，衣食住行都在网上购，唯一的娱乐大概就是看小说了，除此之外，还真是一无是处。
上学的时候，学习忙，工作了，工作忙，在家很少干家务，父母将所有的家务都包揽了，以至于让她养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公主，说实话，刚穿过来就面对了这么多具有挑战性的事儿，汤圆不是没有想过放弃，可对比生命，这些苦这些累，真的就不算什么了。
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巩明霞回到家之后，就赶紧洗刷盘子，锅碗瓢盆，乱七八糟的，光是整理这个，估摸着就得一个半小时。
“妈妈我帮你。”巩明霞没有拒绝女儿的好意，面前摆放好三个大盆，一个盆子倒入清水，先将盘子用刷子将里面的残羹剩饭倒到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开始用洗洁精水擦洗，擦洗干净后，搁到旁边的盆里，笑笑在那儿再用洗碗布洗一遍，洗好之后搁在第三个干净的水盆里。
流水线似的工作，母女俩配合的非常棒，最后是巩明霞做扫尾的工作，干完以后，也已经五点多了。
看看时间，又到了晚饭时间，家里有菜，就没再出去买。
刚刚曹原走之前说他们晚上不过来吃饭，因为儿子难得过来，所以要出去吃饭。
巩明霞自然乐的轻松，晚饭只有母女俩，她给笑笑炖了一碗鸡蛋羹，又给她烙了个葱油饼。
她自己则下了点面条煮了个简单的青菜鸡蛋面，吃完之后，收拾好家，就骑上三轮车带着笑笑去菜市场了。
之所以晚上去菜市场，也是想去看看有没有打折的菜，只要菜完好无损，蔫了吧唧的其实也能吃不是？
【053】90年代厨娘53
尽管菜市场的小商小贩经常拿着洒水壶或者饮料瓶往新鲜的蔬菜上呲水，以此来保持蔬菜的新鲜度，但是到了晚上若是卖不出去，蔬菜照样变得蔫蔫的，一般而言，菜市场晚上八.九点就关门了，巩明霞去的这个时间点儿，正好是快关门的时候。
所以只要人家搞特价，她都去买，叶子菜不管是这个年代，还是后世，就没便宜过，要五六毛一斤呢，晚上收摊前都是论堆搓的，她两块钱买了一大兜子上海青，一大兜子苋菜，因为明天打算做个苋菜汤，一个香菇青菜。
这两大兜足够她明天做完饭还有剩余，够她和闺女吃了，再多的话买了不合适，不如明天再来买，以后晚上她都会过来逛一圈儿。
今晚除了青菜，还买到了十几个不太新鲜的，半截半截的莲藕，被人家挑剩下的豆角，个别瑕疵黑点的西红柿，已经蔫了扁了或者裂开的青椒、坑坑洼洼的西葫芦、不是整颗的花菜等等，这些蔬菜虽然有瑕疵，但是问题不大，都还能吃，统共花了二十来块钱，才将明天的蔬菜购置到位。
明天早上再买点新鲜的肉菜、豆制品，就齐活了，这么一算的话，成本至少能省出来二三十块钱没问题。
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多不道德，首先这些蔬菜不是腐烂变质的，只是稍微有些毛病，而且是当日的菜，被人家挑剩下而已，和她一起来买的，还有不少食堂，工厂啊这些地方的厨子，她要的只能算是人家的九牛一毛而已，不过人家看着她带着孩子来挑便宜菜，也看出来她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人，所以基本都没给她要高价。
闲聊中知道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卖盒饭，也不容易，有两个大姐和一个大妈还让她晚上来找她，她们给她留着点儿，这让巩明霞再次感叹，还是好人多，尤其在菜市场的这些商贩，起早贪黑的也很不容易，大概大家都能体谅到彼此的不容易，所以就善解人意很多。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九点，带着女儿洗澡，练习睡前瑜伽，大概十点，母女俩准时上.床睡觉。
只是这边刚躺下，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道撕心裂肺的女声，吓得巩明霞就是一抖，接着就传来男人和女人激烈的争吵声，还有孩子哇哇大哭的可怜声音。
“妈妈，这是怎么了嘛？”
巩明霞轻拍笑笑的肩膀：“乖，你躺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巩明霞即刻穿上衣服，没想到刚拉开门，对门的曹原也出来了，两个人抬头目光相触的瞬间，就快速的挪开。
曹原轻咳一声：“你也被吵醒了？”
“是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去看看！”
走到外面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不少邻居跑出来了，只见路边的地上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几个月的婴儿，男人一脸不耐烦的站在她旁边拉扯她，可都被女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男人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上去狠踹了一下女人的胸口，“贱人，你不嫌丢人，就在这儿嚎吧！”
说着，看也不看穿着单薄的女人，还有她怀里已经哭得快要岔气儿了的孩子。
【054】90年代厨娘54
女人眼见男人就这么走了，赤红着双目站起来，抓着自己的鞋就朝男人的头扔了过去。
一边扔一边哭喊着叫骂：“刘学亮，你这个王八蛋，我倒了八辈血霉了我嫁给你？当初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从BJ来到这里，和娘家人断了联系，本以为你会对我好，可是我结了婚我才知道你有多混蛋，你全家没一个好东西，我怀着孕你们让我当牛做马，月子里还得伺候完大的，伺候小的，没人给我做饭，没人给我洗衣，孩子晚上哭的声嘶力竭也没有人听得见，我是个人啊，不是你们家的狗，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你弟弟赌博，输光了家底，你现在招呼不打一声你就要把房子卖了，你不仅卖房子，居然还要赶我走，让我回我娘家跟你家借钱，刘学亮，你要脸吗你？孩子还没一百天呢，你就让我自己抱着孩子回娘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我干了什么事儿，各位邻居，你们知道今天他带我去干什么了吗？”
一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儿，女人似乎哭的更加绝望了，男人原本已经走了，这会儿突然拐回来，听到女人说到这里，上去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女人猝不及防趴倒在地，怀里的孩子也因为重心不稳摔落在地，顿时女人傻了，孩子哭的似乎更大声了。
而男人威胁似的拳头像雨点一样朝女人的身上攻击，巩明霞看到这里，觉得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就在他再次朝女人挥拳头的时候，她上去一把扣住了男人的拳头，红了眼的男人回过头，看到巩明霞这个好事者，威胁似的朝她低吼。
“你谁啊你？我们俩口子打架，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还不赶紧滚，否则我连你一起揍！”
巩明霞眯着眼，语气凌厉的质问他：“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不让她继续说？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妹子，别害怕，告诉大家伙，今天如果你不反抗，等你回到家里，指不定会被他打死，家暴只要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旦开了第一次的头，第二次是收也收不住了，如果你给了他一次又一次机会，他的拳头只会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凌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尚且不懂得厚待你和你的孩子，你以为关上门，他会怎么对你？”
被巩明霞这么一提醒，女人抱着怀里的孩子猛地抬起头，她的额头、嘴角、手臂上有明显的淤青，样子十分憔悴，“他要把我和孩子一起卖给人贩子，被我发现不对劲，逃了出来。”
“孟秀英你这个贱人，你胡说八道，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你敢这么说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突然出现一个老太太，朝着地上的女人就扑了过去，女人一看到这老太太，就吓得护着孩子不住的往后躲，巩明霞当即甩掉家暴男，就要去帮孟秀英，结果那个叫刘学亮的见事迹败露，而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后，反手朝着她的脸上就甩了过来……
【055】90年代厨娘55
巩明霞想躲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眼瞅着自己就要受皮肉之苦，哪里想到预想中的痛苦没有落到自己身上，睁开眼却见原本还嚣张无比的刘学亮，此时此刻却拧巴着五官，弓着身子被曹原钳制住跪在了地上，正因为有他的帮忙，她才顺利脱离刘学亮的钳制。
愣怔的时候，那边的婆媳已经纠.缠扭打到了一起，这个老太太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孙女，对着孟秀英拳打脚踢，孟秀英弓着身子，将女儿牢牢的护在怀里面，看到这一幕，巩明霞气的肺都炸了。
上去对着老太太的侧腰就是一脚，老太太没想到她会袭击她，哎哟一声就倒在了一边。
巩明霞趁着这个空档，赶紧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大家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报警？这个事情已经很严重了，不是家庭简单的家庭暴力，而是已经上升到了拐卖妇女儿童上去了，就算她是外地人，大家也不能就这么看着，而袖手旁观吧？你们看看这母子俩的恶行，他们连亲生女儿，亲生孙女都不顾及，那还是人吗？是人吗？”
面对巩明霞的指控，这些邻居们可算反应了过来，“对，报警，我立即回家报警，你们等着啊！”
“那我去打120，我看这姑娘还有孩子伤的不轻呢！”
对嘛，这才是邻居该有的样子，眼瞅着大家都行动了起来，老太太眼神里闪过一抹慌乱，原本被巩明霞踹了那么一脚，她还想讹上一讹，可是现在的这个情况，明显对他们母子俩不利啊。
想到这里，她趔趄着站起身，来到自己儿子身边，用力的将曹原往后推了一下，然而曹原却动也不动的看了她一眼。
“你儿子涉嫌违法犯罪，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起码我在这儿，他跑不了！”
老太太疯了一般的拳头往曹原身上招呼，曹原看都不看一眼，脚踩在刘学亮的身上动也不动。
巩明霞上去一把扯过老太太：“你再打他，一会儿当心我们告你，这么多人证物证呢，”
“你告我？你这个不要脸的下三滥，你还好意思告我？你凭什么告我？你和他什么关系啊，还你们？刚刚你还踹了我一脚吧？贱人，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被谁打过呢，你算是第一个，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个小贱人！”
眼瞅着老太太朝她招呼过来，巩明霞冷笑一声，反手掰着她的指头用力往后弯，仅是这一下，老太太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巩明霞目光冰冷的瞅着她：“恶人先告状，还要不要点脸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以为你的话在警察那儿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然后将她用力往后一推，“人家刚刚没还手，是因为要护着你孙女，我看你就是仗着这一点，所以平时对她非打即骂吧？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如果你的女儿在婆家受到这样的对待，你会怎么想？人家不是父母身上掉下来的肉？人家不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凭什么到了你家要受到你们母子俩这种不是人的待遇？你们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056】90年代厨娘56
接着巩明霞转过身看向坐在一旁抱着孩子，显得异常疲惫的孟秀英道。
“一会儿警察来了，你不要怕，好好将过程告诉警察，不仅如此你还要去验伤，然后和他离婚，记住秀英，地球离了谁都能转，如果你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将会是他们变本加厉的迫害，我跟你说一个真实的案例吧，我们村有一个女人就是被丈夫家暴，她都去报警了，可是家里人非要让她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巩明霞的目光如蝎子一般冷冷的注视着居然还认真听着的老太太，冷笑一声：“那个让她不断忍让的娘家妈，却收到了女儿冰冷的尸体，她被打死，活活被醉酒的丈夫打死了，最后不但他被判了刑，就连她的婆婆，那个挑拨离间的老虔婆，也受到了应有的制裁，因为他们的恶行，自己的女儿嫁不出去，走到哪里都被人戳脊梁骨，何止祸及三代，就连他们的本家也受到了殃及，我告诉你这个例子，只是奉劝你不要当缩头乌龟，你要想想你自己的孩子，跟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能好得了？”
“我也是离婚带着女儿，我都能活，你为什么不能活？如果你不嫌弃，一会儿去警察局问完话，你就先住我家，等你联系上你的父母，你再回京，将手续办了吧，别跟着这样的人渣畜生过了，一会儿你要实话实说，尤其贩卖人贩子这一点，一定要说的越详细越好，否则他有可能报复你，你必须要将他送进牢里惩戒惩戒不可，明白？”
这一段话，巩明霞是对着孟秀英的耳朵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孟秀英明显听进去了，而且原本涣散绝望的目光里，似乎燃起了一丝丝希望：“可是我妈，已经和我断绝关系了，他们不会认我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会认你？你有试过吗？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父母之间焉能有什么隔夜仇？”
这话似乎深的老邻居们的认同，“姑娘啊，这位姑娘说的没错，父母和子女是没有隔夜仇的，就算是再怒其不争，也会心疼她，念叨她的，我一会儿打个电话回家，一定会有人来接你的。”
提到自己的娘家人，孟秀英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下来，一旁的刘学亮听到他们的对话，着急的在地上挣扎，不断的像孟秀英求饶。
“秀英，秀英啊我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保证不动手了，我再也不动手了，”
那老太太好像也反应了过来，跪着爬到孟秀英面前：“秀英啊，妈求你了，不要走，妈错了，以后也不骂你了，我帮你带孩子，我做饭，我洗衣服，什么都是我来干，只求你不要回家，好不好？别走了，别走了！”
孟秀英冷冷的看着他们母子俩的演技，转头漠视过去，继而抬头看向巩明霞。
“大姐，孩子都哭累了，她早就饿了，我能去你家给孩子喂个奶吗？”
【057】90年代厨娘57
刘家母子想要阻止孟秀英，孟秀英却在巩明霞的搀扶下站起身，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他们。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这个婚我离定了，刘学亮，你但凡还要点脸，就给我痛快点，否则我就告你，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巩明霞把孟秀英带到自己家，孟秀英无视后面老太太的怒骂，走时还提醒邻居，如果警察来了，记得去通知她一声，还要求他们把这两个人看好，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因为涉及人贩子的事儿。
曹原朝她微微颔首，“放心，有我在，他跑不了。”一句话就向刘学亮宣布了死刑。
到了家，孟秀英先将孩子递给巩明霞，自己去卫生间洗了脸，洗了手，从自己的妈妈袋子里找出来小毛巾洗了洗，擦了擦身体，今天发生的一切让她出了不少汗（冷汗），也掉了很多眼泪，这会儿只觉得精疲力尽的很。
孩子已经哭得哭不出声了，可怜的不得了，孟秀英收拾好自己，赶紧坐到沙发上喂奶，巩明霞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架锅烧水，给孟秀英煮了五个荷包蛋，放了一勺糖，闷好后端到她跟前儿。
“大妹子，今天这一天只顾着担惊受怕了吧？等喂过孩子就赶紧吃点东西，要不然孩子晚上该跟不上营养了。”
五个荷包蛋啊，还是来自于一个陌生人的关怀，在那么一瞬间，孟秀英似乎感受到了人间尚存的一丝丝温暖，她泪眼婆娑的抬头看巩明霞，声音哽咽。
“大姐，我谢谢你了，真的谢谢你了，呜呜，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自从我嫁过来，就没吃过荷包蛋，更何况还是一次性给五个，我连月子里吃鸡蛋都要看人家的脸色，你说，同样是女人，我怎么混到这个地步去？”
眼瞅着孟秀英要控制不住情绪，巩明霞忙安慰她：“别哭妹子，看把孩子给吓得，刚刚都打颤了，你先把孩子奶睡了，有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说，等下孩子睡了，你把她放在我闺女身边，咱们出去好好找警察说说，不过现在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不想离婚？”
孟秀英被问到了苦处，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的看向巩明霞。
“大姐，方不方便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巩明霞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因为我老公觉得孩子不是他的，才给离了，我们结婚七年，一直未孕，之前做过检查，他有弱精症，他就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所以就认为我给他戴了绿帽子，我们因为这个离婚了，离婚的时候，孩子只有半岁，这些年，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好多好多苦，不过总算熬到了孩子五岁，现在就在小太阳上幼儿园，你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也过的挺好的？”
“所以，你不要担心自己没了男人活不下去，不可能的，记住一句话，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只有当了妈，才知道孩子在你这儿，有多主贵，你为了她，可能连命都能撇去，吃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058】90年代厨娘58
一个小时后，姐妹俩走出出租屋，发现警察已经来了，孟秀英一脸淡定的走过去，警察只问了一些基础问题，就将他们一家三口带走了，临走之前，孟秀英连同婴儿车和里面的奶粉什么的，全都给了巩明霞，麻烦她帮忙照顾一下孩子。
巩明霞一口应下，等孟秀英再度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钟了，她是警察帮忙送回来的，至于刘家母子俩，因为涉嫌人口拐卖，暂时被拘留。
未免耽误人家休息，所以孟秀英回来之后什么也没说，巩明霞也没问，自己睡沙发，让孟秀英带着俩孩子睡床。
迷迷糊糊睡着后，巩明霞第二天六点起床，就骑车去菜市场买菜，虽说昨天影响了休息，但摊位不能不出，少出摊一天，都有可能百十块钱的利润，所以她耽误不起。
巩明霞起床的时候，孟秀英也起了，想要帮忙，被巩明霞拒绝了。
“不用不用，你只管带好孩子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管，今天是不是还要去派出所？”
“嗯，八点还要过去一趟，因为我坚持报案，已经立案了，刘家先不义，就别怪我无情，况且我们已经结婚，他的房子有我一半，这个官司我一个人怕支撑不起来，所以我想明白了，今天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帮我，只是恐怕暂时还要叨扰霞姐两三天，等我爸妈来了，我们就去招待所住。”
巩明霞无所谓的朝她摆手：“出门在外的，谁还没点儿麻烦事儿了，秀英你就只管住下，没关系的。”
话虽如此，巩明霞还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她的钱财都随身携带着，之前的存款也都存在了银行，家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唯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女儿，正好一会儿就要送她去幼儿园了。
巩明霞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孟秀英已经做好了早饭，有汤有煎饼，还挺丰盛。
王阿姨家知道自家多了客人，所以最近是不会过来叨扰了，不过巩明霞买了包子，因为早餐多，所以连同包子和煎饼，各送了一部分到隔壁，王阿姨又给他们送了一大碗馄饨过来，所以早上大家吃的都非常饱。
吃过早饭已经七点半了，巩明霞去送笑笑上幼儿园，孟秀英搭车去派出所，担心她没钱，巩明霞还给了她一百块钱的零钱，把孟秀英感动的，就差没给跪下来了，即使九十年代末，一百块也是巨款了好吗？这么大的恩情，孟秀英能不感动吗？
回到家巩明霞来不及休息，就开始马不停蹄的做饭，直至忙到十一点，才着急忙慌的骑着三轮车去了小吃街。
忙碌的一天继续开始，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巩明霞的饭菜卖的差不多了，孟秀英推着孩子找了过来，看她脸上难得露出的笑意，巩明霞猜测：“你爸妈是不是要过来了？”
孟秀英惊喜的抬头：“姐，这你都猜到了？”
巩明霞笑道：“你呀你，情绪都写在脸上了，这下好了，一颗心是不是落地了？”
【059】90年代厨娘59
孟秀英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是，我爸妈要来给我做主了，今天上午我从公安局出来，很忐忑的给他们打了电话，本以为打通以后会打骂我一顿，然后挂了电话，结果骂倒是骂了，却是哭着骂的，还说总算等到我的电话了，还以为我一辈子不跟他们联系了，我妈说完没多久，我哥就接了电话，嘴里说着各种埋怨的话，可是到最后，他们就开始问我过的好不好？”
听到这儿，巩明霞已经猜到后面发生的事儿了，她给孟秀英准备了盒饭，替她抱过孩子，示意她先吃。
“是不是你刚开始开不了口，后来见他们还在关心你，然后就控制不住的把你的情况说了？”
孟秀英眼里面含着泪点了点头，“是，不止是我爸妈，还有我哥哥嫂嫂也要过来，他们都要来给我做主，这次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刘家人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过我，今天晚上我就找旅馆去住，免得他们找你家闹。”
“那你接下来几天打算怎么办？警察那边还找你问话吗？”
孟秀英摇头，“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就是走调查了，这个不需要我参与，人家自己会去查，据我所知，刘家也没有什么公检法的亲戚，不过人家到底是本地人，那老太太可能要被关上两三天，只要确定她没有和儿子联手，就会放了她，她要是出来了，我就别想安宁，不过他弟弟也是个无赖，所以我不能再去你家了，不过姐，你能帮我个忙吗？我的所有衣服和证件，都需要从刘家拿出来，可是我不敢回去，你能陪我回去拿吗？”
“这个的确，如果不把证件拿回来，你也住不成招待所，行，我陪你，那你赶紧吃饭。如果这件事解决的顺利，你说不定就能回京了，对了，你的户口迁过来了吗？”
孟秀英脸红的摇了头，“没有迁户口，当初办理结婚证都非常困难，迁户口想都没想过。不过现在想想，幸好没迁，也幸好我的孩子还没上户口，要不然我们娘俩岂不是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你这京城户口可比H市的户口主贵，所以我也庆幸你没迁，你家房子的钥匙都谁有？”
“我，婆婆，刘学亮，”
“你能肯定其他人没有？”
孟秀英摇头，“不能肯定，因为我婆婆溺爱次子，给他配一把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我们仨都不在家，那家里，”
孟秀英突然有些着急，可是转念一想后，不由自主的自嘲一声：“我现在只想拿一些换洗衣服，和自己的证件，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房子反正也被他们卖掉了，这个月底就要搬走，这是学区房，人家9月1日之前要入住的。”
“卖了多少钱？够还债的吗？你和他结婚，除了房子，什么都没有？比如什么首饰啊之类的？”
孟秀英目光越发黯淡，“没有，什么都没有，这房子是刘学亮自己挣钱买的，其实他还挺能干的，可惜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很听他妈妈的话，妈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对他弟弟也好，总的来说，我才是那个家的外人，生了女儿之后，更不是人！”
【060】90年代厨娘60
这种事后世巩明霞没少见，所以一点也不稀罕，低声安慰几句，卖完饭后又到了两点，收拾收拾东西回到家两点半，之后顾不上洗刷，就赶紧跟着孟秀英往外走，正好碰上王阿姨，想了下，俩人将孩子交给王阿姨，让她帮忙带一会儿，然后就去了孟秀英原来的家。
大家同一个小区住着，只不过一个八号楼，一个一号楼，刘家在一号楼，临街的房子，当初买的肯定很便宜，三楼，楼下就是开饭店，通常这样的户型房价很低，至于低到什么程度，她不得而知，当然孟秀英也不知道卖了多少钱。
心想这女人也是个马大哈，不过这事儿如果人家存心要瞒，也是很方便的，毕竟刘学亮是房主，什么都是自己说了算，操作起来还是很方便的。
不过，巩明霞在路过保安室的时候，突然留了个心眼儿，跑到居委会将居委会的叫上，陪同他们一起回家拿东西。
因为经过一晚上过去，房子如今什么样儿谁也不知道啊，万一将来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反而会制造出麻烦来。
孟秀英的遭遇昨天整个社区都知道了，所以她这边请人家上门证明，自然无法拒绝。
一行四个人到了家，庆幸的是她的钥匙还能打开房门，只是进去之后就傻了眼，因为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就好像进贼了一样。
听到动静，对门邻居开了门，“哎哟，秀英啊，你可回来了，你家那弟弟真不是东西啊，趁着你们谁都不在家，今天上午把你家值钱的家具家电什么的，全都拉走卖啦，拉都拉不住啊！”
孟秀英对此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并对邻居和居委会的人说：“我回来只是拿自己的衣服和证件，至于房子，已经被他们卖掉了，和我没关系，这些东西怎么处置，也是刘家的事儿，我不敢沾，沾上了我会说不清的，还请回头法院还有警察过来调查的时候，大家帮我证明一下就行了。”
大家一边感叹孟秀英命不好的同时，也不枉诅咒刘家人不是东西，孟秀英进自己房间没有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当然，她整理的时候，卧室门是打开的，大家也都看到里面被翻过的痕迹，得亏这身份证，结婚证，户口本等证件都在，孟秀英把刘学亮的证件也收拾上，免得将来离婚，他以这做借口。
证件，衣服，收拾了两大包，都是她和孩子的必需品，巩明霞还有社区的人帮忙拿着，一起送到了巩明霞的家里。
“姐，行李先放你这里，我和宝宝，”
“别走了，刘家还有谁能来闹呢，家具家电都被拉走卖了，你以为他还会过来吗？我看他赌博指定输了不少，这房子卖了还不够，连家具家电都拖走卖了，这缺钱得缺到什么地步啊？所以你放心吧，他不会找过来的，真要找过来，邻居这么多人，再不济咱们报警，你带着孩子在外面，什么都不方便的。”
孟秀英哭了，“可是姐，我也不能老麻烦你啊，害你睡沙发，连累的你家笑笑晚上也睡不好。”
“没事儿，我和笑笑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的，这不算什么，听我的，就住下，让笑笑跟妹妹玩儿。”
巩明霞拍了拍孟秀英的肩膀，就不去劝了，因为她还有一大堆的盘子要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