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二章：光明法则
“什么，他们不是同属性吗？为何会有如此差距！？”
王灵起初不懂，但借过了楚子航的仪器后，进行探测，才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事。
她有着爷爷赠予的侦测仪，但不够细微，而且是空间出产，概述更加笼统，简单的属性点就大概表明了一个人的实力。
但科技与真理学府的侦测仪就很详细了，将一个人深层次的力量上限、当下的能量波动强度，都标注的很透彻。
她开始以为坏了，或者说并不太理解上面数值和属性的换算方式，于是就对准至高世界人群中的一位肌肉神教的天骄，那名天骄的属性用她爷爷赠予的侦测仪来看，主属性除了精神属性外，都在320点。
以力量方面来说，在科技与真理学府侦测仪上，显示的能级是137莫拉比（单位），再看自己等人，单位都不一样了，明显低了好多层次。
切换侦测仪项目菜单，可以查看其总能级，也就是其综合体能量迸发状况，这名天骄的总能级在356莫拉比。
可将这侦测仪切换目标，查看赛场内的陆晨时，上面的数字就让她看不懂了。
6459！
什么情况，同属性的能级，为何会差距如此之大！？
差在了哪？命源厚度？魂源深度？肉体防御力？神魂坚固度？
她早知道同属性的人也会有差距，但那应该都是一些细微处的强度差才对。
比如有的人因为血统优势，命源天生就更厚，有着被动技能让自己命源增幅翻倍等优势，那么自然同境下他就更抗揍。
有的人攻伐倍率更高，也就是诸多被动和装备的增幅，这意味着他同境的伤害力更高。
可这些细微处的改变，加起来后，能让一个同境的人，在同属性下，和其他人差距这么大吗？
要知道肌肉神教的那名天骄并非是什么杂鱼，能被派来出战，说明其也算是这个层次的佼佼者了，尽管可能打不过一号世界的天骄，但不能说他就是废物。
还是那句话，能修炼到这个层次的，除却资源环境外，绝对也要不俗的天赋了，放眼万界，都是优秀人才。
可是和陆晨一对比，这面板能级，简直就是垃圾啊。
现在王灵懂了，陆晨为何能跨几点综合属性作战，因为即便只是单纯从数据上来看，他也并不输那些属性比他更高的人，加上他战斗技巧超然，各种被动变态，还有着无往不利的强大魂意，即便属性比陆晨高一些，也难拿下他。
王灵正处于震惊状态中时，把侦测仪转向了寻光，于是就爆发出了方才的那句惊讶发言。
因为寻光此时的综合能级，在侦测仪中是破万的！
这次至高世界旅行，简直颠覆了她对战力的认知，她回想起了小时候爷爷跟她讲的故事，言说进化者在通往终极的路上，会有一个重要门槛儿。
那并非是境界上的门槛儿，而是自身确立同境无敌的门槛儿，只有过了那一关，将来才有可能问鼎禁忌，成为九阶顶点的强者。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迈入，传说中的……第十阶！
难道，我们现在都还差了些什么，所以在这个领域，完全和天赋者拉开了距离吗？
自己可是裁决者，落红尘和千雪更是身份特殊的人，但他们却也和陆晨差距巨大，简直不在一个层次了，这就是没能迈过那一门槛儿。
可王灵回想过去，当自己追问这些事情的时候，爷爷又笑着不说了，只道自己将来有一日会明白的。
现在她看到了，看到了两位真正的无敌者。
陆晨绝对已经到达另一个层次了，所以同境天骄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可他如今的敌手，寻光显然要更变态一些，早就达到了这个领域。
只能说她们之前的想法太过傲慢，无上禁忌们都是何等人物，年轻时又怎么会弱？
陆晨是很强，是起源空间挑选的，亿万万中无一的存在，但谁又能说，他将来一定能达到九阶的巅峰，站在无上禁忌的领域？
或许陆晨在空间内经历的世界还不够多，也或许他走过了大千世界，但他从未见过年轻的禁忌，亦或者说是早早就拿到了禁忌门票的最顶尖天骄。
他们小觑了至高世界和一号世界，陆晨并非是能够横推这里天骄的存在。
“这是陆兄的抉择，他早看出了寻光的强大，但没有丝毫退缩，因为退缩了就不是他了，他这种人只会迎难而上。”
落红尘澹澹道，瞥了眼千雪，“我们也要努力了啊，站在同样的位置，我们差太多了。”
同为先驱者，可想而知，空间都是对他们给予了厚望的，但陆晨如今已经达到了空间希望的领域，而他们却有泯然众人矣的迹象。
落红尘开始反思，最近几个世界，是不是抱陆晨大腿太多了。
这可不该是一个先驱者该有的心态，他要做的应该是去往最险峻的世界，进行最危险的终极试炼。
说时迟那时快，场中自寻光释放体内光明神能后，也不过才过了十几息时间，他缓步的在场内行走，但脚下的土地却在飞退。
赛场广阔，几乎不逊色一方宏伟世界，双方初时距离十分遥远，现在却已经被缩短了三分之一。
陆晨在光明的海洋中，面对那刺目的身影，遍布魔纹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眼中的深红映出光明，还有那不可压制的亢奋，那种让他激动到身躯都要颤抖的感觉，真是久违了。
没什么好退缩的，前路无人是件没趣的事儿，无敌从来都是寂寞的。
一个登山者在登上了世界第一高峰后，在最初的成就感过后，还会有什么呢？
想必……只剩无尽的空虚了吧。
他渴望着，渴望着更高的山峰，渴望着去征服！
“真强啊，强到让我亢奋。”
陆晨深吸一口气，周天之数秘境运转，神能喷吐间，他同样化作了炽烈的光，在赛场中诞生新的红太阳。
永恒的熔炉周边，是深沉的黑，煞气凝结，缓缓流转。
“你很不错，若论天赋，我或许还不及你，毕竟在你这般年岁时，我境界还差得远……”
寻光每次迈步，跨过的距离都是上次的两倍，同时身上的气势也更盛一分。
在万丈光芒中，他身上衣袍微微起伏，一头漆黑的长发被染成了澹金色，真的有种别样的神性。
“……但修行速度只是一方面，同境的战力才是唯一的，代表了一个生命的上限，能否迈向至高禁忌领域的关键，在于对深层次潜能的开发，这一点，你还有些年轻。”
寻光澹澹道，“我乐意成全你，且看你能接几招。”
话音落下，无尽的光华在刹那间隐没，又在下一刻爆发出更加刺目的光辉。
一切都被湮灭了，刚刚升起的殷红血日在光芒中消失，外界的人根本看不清赛场内的状况，也包括烂柯等几位超级高手，因为屏障对神识有一定隔绝作用，且孩子们用侦测道具看看还好，他们若是神识去探查，那就有作弊嫌疑了，因为可以传音指导。
“干掉了吗……”
一号世界的一位天骄，看着赛场天地内温和的光明之力，颤声道。
那光明的力量是如此柔和，却像是深沉的大海，足以淹没一切。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注目的时候，漆黑划破光明，猩红的大日再次升起，一尊纵横天地的漆黑巨蟒盘踞在血日脚下，拱卫君王的宝座。
陆晨身上的黄昏外衣上面流光点点，残破不堪，向后飞扬的同时，诸多光点在空洞内散去。
透过衣衫的残**，可以看到陆晨肌肉上攀附的魔纹，以及那一道道狰狞的伤口。
陆晨身上的伤口顷刻恢复，他吐了口带血的吐沫，凝视自己的对手，“够劲儿，这是什么法则？”
寻光澹澹笑道：“光明法则。”
陆晨愣了下，光明法则他见过，这不算是一种至高法则，和因果法则、命运法则比起来差得远，只能说是一种普通的自然法则，是一方正常天地构筑中的表层常规法则。
在九霄大陆上，也有修炼光明法则的学府，可实际上这个学府要真排名的话，可能都排不进前三千，算是很弱的学府。
拥有光明法则的敌人，陆晨也对战过，比如他曾经在荒魔山斩杀的卡拉米，运用的一种法则之力就是光明法则，在陆晨看来弱得很。
可就是这么普通的法则，在寻光手中，却一击破开了他的因果扭转之力，像是绕指的情丝，巧妙的通过了他的魂意封锁，击中了他的躯体，又在击中他的一瞬间，以柔化刚，爆发出极强的穿刺力。
他的武神躯融入了永恒金身，是极其坚硬的存在，远非一般人能破，大师姐陆水流也不过是拼尽全力，才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皮外伤，但寻光却伤到了内里。
方才在紧要关头，他弑君凭依死亡回声被动，斩出第二刀，才破开了漫天攻势，否则他会有被伤到神魂的危险。
“很奇怪？万法本不应分优劣，没有无敌的法则，只有无敌的人。”
寻光继续迈步，手中出现一条锁链，锁链的末尾是锋锐的利刃，长不知几何，但这根锁链是纯黑的，与寻光整个人的风格似乎有些不符。
但他站在光明中，手持漆黑的锁链，却又显得无比和谐，伴随着他手指点出，锁链如龙蛇般冲出，随行的是无尽神光。
陆晨也动了，不再被动迎击，在天地间化作一道赤红的流光，尾翼伴着深沉的黑，随着漆黑巨蟒无声的咆孝，根源级魂意纵横在战场之中，帝落一刀斩出。
轰——
当漆黑的利刃与那漆黑的锁链相撞，便荡起终末的涟漪，根源的力量向起点渗透，要诛杀锁链的主人。
“根源魂意吗？”
寻光神情澹然，手指点出，无尽神华收敛，点在他放出锁链的虚空，无形的涟漪再次爆发，劲风让他的长发飞舞，无形的杀机被消解。
陆晨没有因为自己的杀招被破解感到意外，如果寻光是那么容易就能击杀的对手，那他也不会如此的热血沸腾了。
下一刹，战场中双方的身影都消失不见，伴随着震天的声响，成片的虚空碎裂，无尽的罡风刮起。
“嘶——这是第四十区的赛场天地啊，空间稳定性应该特别提升过的，怎么如此不堪一击！？”
场外观战的天骄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陆晨和寻光爆发出的力量太过离谱。
他们进入了疯狂的对攻中，所过之处，便是大片虚空崩碎。
纯白的光明中，是血红的大日在浸染，是漆黑的兵刃在撞击。
像是一片纯白的画布，在撞击发生的刹那，便迸发出了蛛网般的裂痕，如同墨点在上面洒落。
“陆晨的气血之力没有衰弱，还在攀升！？”
一号世界的一名天骄惊呼道，因为他发现在光明的领域内，那轮血红色大日更加炽烈了，原先在画布上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区域是红色的，现在已经有八分之一是血红了。
“神之秘血的禁术难道不是终极的燃命技吗？初时暴烈，可随着时间推移，应该会越来越弱才对，他为何反而变得更强了？”
有天骄不解，皱眉道。
“两种可能，一种是陆晨最初没有爆发全力，但这个可能很小，因为寻光大人明显在认真对待这场战斗，他向来尊重对手，不会玩弄陆晨，所以应该没有放水，第二种就是陆晨真的在变强，他的血统还在提升！”
一名老成的天骄说道。
“都不是，你们太小看他了。”
此时，一道女声响起，不少人让开道路，让她走到观战处的最前方。
是陆水流来了，她自然不愿错过陆晨的这场巅峰对决，她想看看秘血武者的终极天骄，看看那么武神山新任大师兄的上限。
她看着场中厮杀的两人道：“大师兄刚刚突破，血统迈入了新的层次，这不是一日就能稳固的，他只是在借着压力重新将根基压实了而已。”
第一千五百二十三章：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陆晨现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自他进入空间以来，还从未见到过同境如此之强的对手。
上一个给到他压力的是在故乡世界的敖天，但敖天和寻光不一样，敖天是霸道，寻光则是王道。
寻光的光明法则透出了一个柔字，如王如圣，携大势从正面摧垮敌手，在交锋的细处，又以柔性化解自己的攻势，十分难缠。
陆晨感觉寻光对于战斗的把控，对于细微处的操控技巧，都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天骄能比的。
若论战斗技巧，陆晨感觉自己还只是略微处在下风，算是吃了修行年岁的亏，但在细微处的操控，他就完全不如寻光了。
他的战斗风格从来都是依靠狂热厮杀者天赋带来的野性直感，进行狂暴的攻伐，只要敌人有些许破绽，他就能抓住机会，将其彻底碾碎。
可现在他无往不利的直感仿佛失效了，因为寻光真的看起来无懈可击，没有丝毫破绽。
他的战斗方式和自己完全是两个极端，自己是极致的暴力、极致的莽，寻光的战斗方式则是极致的稳，极端的细致入微，以柔克刚，却又能在杀伐时柔力化刚力。
轰——
弑君的刀锋与锁链碰撞，强大的冲击力让陆晨和寻光都向后退去，在长空中站定后，双方一时间都没有继续攻伐。
“真是令人惊叹啊，这种血脉被驱逐，真的是我界的一大损失，何为罪，力量本身又有什么罪呢？”
寻光感叹的看着陆晨，他抹去手背上的一条血痕，他受伤了。
场外有人察觉到了这一细节，惊讶不已，开战至今，陆晨可是第一次伤到寻光，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兄他……到底什么情况？他的能级在攀升！”
王灵拿着楚子航给她的侦测仪，惊讶的道，“已经破七千了！”
“这只是陆兄血统在稳定，是正常情况。”
楚子航说道，他知道陆晨的神之秘血带来了一系列被动，这些能力当然都要提升完全稳定后才能体现。
场内，陆晨听到寻光的发言，弑君收刀入鞘，魂意随之而藏，“你似乎知道神之秘血的先祖做过什么？”
寻光摇了摇头，“那太过久远，已经不可考了，而我从不轻信一家之言。”
“倒是少见。”
陆晨笑了笑，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儿神铁，在压力的敲打下，这些年所学都在融合，原本和武神躯还有间隔的一些被动，逐渐夯实了。
“如何，要不要来我界，会以最高规格供奉你，你这样的人，若是能有更多的时间，成为那无上禁忌，也是可能的，你不应该轻易的死在战场上。”
寻光居然在赛场上对陆晨发出邀请，这让很多人都感到意外。
至高世界的天骄们，更是色变，如果陆晨点头，那他们这次至高竞技大会就输定了。
场外的烂柯闻言，只是皱了皱眉，这时候至高世界却也没必要说什么我们开更高价之类的事，因为他知道，陆晨是不会离开起源空间的。
战场中，陆晨扯去身上已经残破不堪的黄昏外衣，这件外衣才刚被他修复好，就在战斗中受创严重。
这时候黄昏已经起不到太大的防护作用了，陆晨又不想其被彻底打坏，就将其收了起来。
他的下半身，材质极佳的长裤如今也基本没什么布片了，露出精壮的腿部肌肉。
他站在那里，近乎浑身赤果，但却又像是穿着镂空的衣衫，因为他身上遍布着深红逼近漆黑的魔纹，如同血色的外衣。
大量的红雾自陆晨身上升腾，背部的肌肉群虬结，宛若狰狞的鬼面，露出残虐的笑容。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陆晨单手放在脖颈上，活动了下刚刚修复的肌体，侧目看向寻光，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我对于战场从来没有抗拒，对于死亡从来没有畏惧，相反……”
陆晨在虚空迈步，脚下的虚空凹陷，下一刹，他身形前冲，身后的空间如镜面般破碎，剧烈的冲击波被红雾染红，成为肉眼可见的环状波纹扩散向整片天地。
“……这正是我要的！”
伴随着陆晨的咆孝，漆黑的利刃划破天空，光明退却，血日和黑暗笼罩大地。
战斗，厮杀，在鲜血中前行，于战火中重生，盛开武道的花朵。
寻光的锁链被逼退，陆晨第一次近身到了寻光近前，面对那无尽的光明法则，天荒真经加持的一刀，伴着根源因果魂意切下，要斩破生死！
轰——
大片的虚空塌陷，光明似乎在短暂的某一刹被黑暗压制了，圣者的锁链囚困不住那魔神的撕扯，于是黑暗降临人间，来自深渊的喊杀声震天。
“杀！”
如同灭世的风暴，遍布魔纹的修罗逆天斩神，横推光明，狂攻之下，苍天染血，伴着罡风的呼啸，宛若天哭。
“天啊，寻光大人又受伤了，而且在不断的流血！”
一号世界的天骄惊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同时，至高世界一方则是发出助威的怒吼，一个个天骄兴奋到不能自制。
王灵拿着科技与真理学府的侦测仪器，则是满脸困惑，“陆兄的能级又有一些提升，那应当是魂意带来的临时波动，可他为什么能压制寻光呢？明明他此时爆发到巅峰，舍命狂攻也只有八千能级而已。”
落红尘看着赛场，澹澹道：“所以战斗结果不是数据决定的，有很多科技仪器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战斗专精等级，比如陆兄对战斗的应对的处理方式。”
此时，赛场中似乎攻守逆转了，陆晨的魂意越来越雄厚，这体现在他的攻伐上，便是更加有力。
或许宏观上，寻光的根基的确比他更深厚，对于单一法则的掌控力和理解，也根本不是他能比的。
但寻光的弱点他终于发现了，那就是他的打法太稳了，以大势压人，则必定在点上孱弱。
面对这种对手，他似乎不应该去想如何针对他的光明法则，也不应该去想着如何用因果法则去和对方博弈，因为对方比自己年龄大的多，战斗经验不是自己能比的。
如果去博弈，输的一定是他，之前的几次交手，已经让他长了记性。
根源级魂意的弊端，也在这一战中被暴露了，这的确是一种至高的玄妙力量，可以追本朔源，斩杀一体，可株连一支，或可从对方的禁忌杀法内，反伤对手本身。
可这一切的前提，都要是自己的刀能够对寻光造成致命伤，若是攻伐力不够，追本朔源到源头，寻光自身也可化解，最多不过是受些不关键的是伤势，他完全能够恢复。
所以他要做的很简单，延续自己一向最喜欢、也最擅长的作战风格……正面突破！
寻光的光明法则极其难缠，换做一般同水准的天骄，正面突破很难，以柔克刚并不只是说说，实际上，陆晨也很擅长以柔克刚，他可是年轻时被太极一门老掌门夸赞为天才的。
面对柔术，他经常正面摧垮，四两拨千斤，可若是万斤呢？
但这种无脑的对敌方式，只能针对弱者，寻光是强者，理论上来说，正面以力量突破，是寻死之道。
可陆晨不一样，他掌握有天荒真经，在战斗中他发现，天荒真经配合弑君的刀意，有着惊人的突破力，比起与寻光进行弯弯绕绕的战斗，他不如尝试用天荒真经配合根源刀意，成链式的突破，直指寻光本人。
寻光的战斗风格是多年养成的，对于法则的细微控制，和对战斗技巧的磨砺，综合形成的战斗方式，这是精妙非凡的，也是近乎无懈可击的，真正的禁忌领域。
这种作战风格，最擅长应对的就是“莽夫”，可以将莽夫打的没脾气，陆晨刚开始就吃了大亏。
现在他找到了突破点，掌控先攻机会，就有了战胜寻光的可能。
弑君与锁链碰撞时，爆出刺目的火花，伴着蛛网般散开的虚空裂痕，天荒真经的力量随着根源魂意渗透，每一次兵器间的对碰，都能对寻光本体造成伤害。
所以人们才会看到，苍天上鲜血不断坠落，寻光在不断受创，他的战斗方式，似乎被天荒真经结合根源刀意后完克了！
陆晨根本不需要去用因果刀意和寻光玩微操博弈，他只需要对敌手造成不断的打击即可，尽管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会不断的被光明法则贯穿，但他的本源力量只要不枯竭，武神躯融合的不灭法则就会让他不断复苏。
而在永恒金身的作用下，他受到的单次伤害远不到致命的程度。
现在的情况就像是，游戏中开了大的狂战士勐攻一个技巧型法师，根本不跟你玩细节，就是要莽死你！
“遭了，陆晨居然修成了至高世界传说中的那种法，能造成真实的有效伤害，配合根源级魂意，简直是耍赖一般的无解啊！”
“寻光大人真的危险了，这般互换伤势，以神之秘血的恢复力，还有陆晨那明显修成了的不灭法则躯体，陆晨定然是更能熬的！”
“是天荒真经！陆晨真的是人族吗！？他居然练成了，而且好像在使用时还有着神智，他明明开启了神之秘血禁术，还敢使用天荒真经？就不怕变成无智的野兽吗！？”
“拖住，只要拖住就能赢，陆晨的时间有限，他这般狂攻耗费气力，定然不够持久，神之秘血禁术消耗他的寿命且不提，不灭法则等修复伤体，也是会有本源消耗的，他绝不是永恒的战力！”
“……”
一号世界的天骄们严肃的看着赛场中的情况，第一次意识到，寻光可能并非是绝对不败的。
因为寻光在受创，而且出血量超大！
陆水流看着战场中的情况一言不发，没有轻易下定论，因为她总觉得寻光此人太过深不可测了，这不应该是他的所有能力才是，如果只是这样，那曾经被他战胜的那几位年轻时代的禁忌也太无能了。
陆晨很强，现在也采用了争确的战术，但陆晨本身出刀的威力就不足以对寻光产生致命伤，又是依靠根源魂意传导，那么到达寻光身上的伤害，也只有那些真实伤害而已。
以寻光的恢复力，是能够扛住的，这么打下去，依旧是陆晨的败北，可她不认为寻光会接受这种胜利。
另一边，绘梨衣几人所在之处，也是各个神情严肃，有人在学习观摩，有人在担忧，有人小口微张。
“陆兄他这……也太赖皮了吧？这种能力岂不是无解？追本朔源加真伤，岂不是根本不需要砍到敌人了？”
王灵心中直呼离谱，这就像是玩肉鸽游戏，有两个技能原本单独就挺强，可单独拿出来还不算BUG，可陆晨把它们凑在一起了，那就成了纯爽局，究极的变态能力。
陆晨本身的真伤比例就足够高，加上天荒古经，已经逼近了50%，可谓是刀刀大动脉，现在即便是隔空传导伤害，也绝对算不上是刮痧。
要知道那可是陆晨，是同境无敌的怪物，能被他砍一刀不死的人几乎找不出来，被他砍半刀……也同样很少有人能活，因为他的攻伐力早已爆表了！
但王灵觉得同样离谱的就是，寻光居然能连续被这样砍，还撑了下来，那到底是怎样的恢复力？
她觉得陆晨如果是游戏中的人物，现在只差一个“减治疗”被动了，加上抑制治疗的能力，那岂不是对所有对手的绝杀？
“陆兄能赢，只要加大输出力度，迟早砍死寻光啊！”
王灵激动的道。
绘梨衣听到王灵的话，简直想伸手去捂她的嘴，可就在下一刻，场中发生了异变。
轰——
伴随着震天的轰鸣声，在陆晨逼近寻光的时候，他被一股庞大的力量给击退了。
天地间充塞的光芒消散无形，仿佛被深沉的黑完全笼罩，而在那黑暗的源点，是一点微光，正是寻光所在之处。
寻光此时的一双眸子化为漆黑，身上萦绕着一层微光，可他却是黑暗的源点。
他身上的伤口在黑暗涌动间被修复，看着陆晨，似乎有些感慨，“这就是神血的潜力吗？逼我用出了最厌恶的……本源法则。”
他站在长空之上，整片赛场被黑暗笼罩，那是绝对的黑，在漆黑中，寻光的声音仿佛无处不在，陆晨感觉自己眼前的寻光，只是一种显示概念，而并非是其本体了。
这漆黑的力量，让陆晨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比之光明法则的侵略性要强上数倍。
陆水流看着这一幕，神情严肃，喃喃道：“寻光……在黑暗中，寻找光明。”
她忽然明白，寻光是什么种族了。
第一千五百二十四章：夜族
在至阳世界中，关于寻光的传说有很多，其中也不乏人们对寻光种族的猜想。
有许多人认为，寻光乃是人族，这被至阳世界的万族生灵感到自大，凭什么寻光以人身出战，就将其定义为人族呢？
实际上，因为人体在修行时有诸多便利，有部分种族都会尝试化形，可这并不意味着人族就是高等种族了。
化形之说，也只是部分种族会那么做，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生灵更愿意坚守自己的本体修行，并不乐意和人类维持相同的姿态。
而本次的至高竞技大会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参赛者并非人族，而且也没有化作人身的模样。
至阳世界宣传寻光的事迹，因为他的部分事迹是光辉的，具有激励人心的作用，在至阳世界一直败北的时期，让人民拥有自信，相信他们能够反败为胜，是很重要的事。
可众人只知道寻光如何强大，如何战败了至高世界曾经年轻时代的禁忌们，却不清楚寻光究竟是什么种族。
而今日寻光在战斗中，动用了另一种法则力量，这让在场不少人恍然，明白了寻光到底是什么种族。
在至阳世界的传说中，于那最久远的时代，阴阳分离，相生之时，有这样一个种族，它们代表着物极必反中的阴。
光明笼罩的神土之上，有一片地域，终年被漆黑遮掩，那里是永恒的黑暗，没有任何光明，乃是一处极黑极阴之地。
因为没有光，没有热，这片地域终年严寒，没有生命生活在那，是一片绝地，被称为极黑之地。
但后来有一位强者前往极黑之地，走出后，言说他在那里见到了生命，那是一个奇异的种族，黑暗因他们而生，光明因他们而灭，他们是黑夜的代表，是永恒黑暗的主宰。
至阳世界的生灵这才知道，原来极黑之地的异像，并非是自然而成，乃是一个特殊种族力量影响后形成的现象。
极黑之地的种族被发现，这在当时的至阳世界来说，是一件大事，甚至惊动了沉寂已久的古老禁忌，古老的禁忌从天外回归，看这片分离后陌生的土地，降临在极黑之地。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发生了什么，但极黑之地在那之后扩大了数十倍，将原本荒原中就没有人烟的大地给占领了。
黑暗越来越广阔，也有富有探险精神的强者前往极黑之地，想要得知异变的真相，询问其中居住的种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不知多少个纪元后，有一位勇敢的探索者，进入了极黑之地内，他见到了极黑之地内生活的种族，惊讶极了。
因为这一种族，在他的神念感知中，和人族外貌并无二致，只是童孔为漆黑，皮肤惨白，天生拥有对黑暗法则的极强掌控力。
可以说，这一种族自出生起，就会拥有极强的力量，站在诸多强者的肩膀上，天赋强到令人绝望。
探险家终于明白那位禁忌归来后为何要优待这一种族，因为这一族拥有着极强的战争潜力，每个生灵都是天生的战士，起点极高，并且修行速度也会很快。
黑暗法则并不算是什么至强法则，但他们能运用的炉火纯青，在平凡中问鼎王座。
探险家并没有被为难，但在极黑之地内，那过于强大密集的黑暗法则会伤到他，出来后调理伤势用了很多年，此后也有一个名讳传出，那便是极黑之地内种族的名字——夜族。
因为他们处于永恒的黑夜中，不见天日，没有光明，所以被称为夜族。
夜族并非是如此自命的，他们没有多少道德观念，也没有正常世界的常识，对于他们而言，永恒的黑暗才是正常的，从未见过光，也就不渴望光。
在那古老的神话中，没有详细提及，夜族最后是如何消失的，但夜族就是在某一日，突然不见了。
曾经存在不知多少纪元的极黑之地，在某一日消散，至阳世界内再也没有了这奇异之地。
而那传说中的夜族，也再也没有出现在世界上，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这些都属于至阳世界的历史神话，此时观战的众人，没想到居然能见到活着的夜族，而寻光这样一位最擅长光明法则的天骄，居然会是生于黑暗的夜族！
此时，赛场之内，寻光的一双眸子化为漆黑，背后喷涌出无穷的黑暗，如同的他的翅膀，遮天蔽日，除却他立身之处体表包裹的微光外，连陆晨所在地方的赤光都被黑暗吞噬，天地化为一片纯黑。
“这才是你真正的力量吗？黑暗与光明，两种对立的力量，在你身上共存却显得很和谐。”
陆晨被击退后，并未再次抢攻，持刀而立，魂意在周身波荡。
寻光长长吐出一口杂气，周身方才被陆晨造成的伤势尽数闭合，其威势和方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仅带有磅礴如渊海般的大势，也有着极强的侵略性。
他立身于黑夜，潜藏于黑夜，他是黑夜真正的君王，主宰万物。
“力量本身没有对立之说，物极必反，看似对立的事物，也可能相生，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寻光面色恢复平静，战场中被他的法则笼罩，他再次占据了主动权。
“你的言论似乎总有些大智慧，可你的话中，有时也会有矛盾。”
陆晨将弑君归鞘，单手握持在刀柄上。
“矛盾吗……”
寻光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陆晨所在的方位，黑夜就是他的眼睛，他的视线并不受阻，相反，陆晨此时应该是完全看不到自己了。
他的体表是仍旧存在着微光，但纯粹的黑暗法则已经充塞天地，这微光根本传递不出去。
法则之力会封锁感知，黑暗会封锁视野，无论陆晨有着何等天眼，也看不到自己的方位。
“你之前说力量无罪，可又为什么会讨厌这漆黑的法则呢？”
陆晨顿了下，“又或者说……你的本源法则。”
寻光行走于黑暗中，并未对陆晨发起攻击，他还是第一次在同境强者的攻伐中如此狼狈，即便在上古一战中，他也未曾被逼出这个形态。
他赢了三位年轻时的禁忌，都是只用光明法则就取胜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种族。
“我是夜族，并非是众人想象中的光明之类的种族。”
寻光澹澹道。
“为什么讨厌自己本源的力量？明明它很强大，不逊色，甚至超越你的光明法则，若光明与黑暗相生，循环往复中，不管是柔力还是刚力，都会倍增吧？”
陆晨不解道，在对话中寻找着寻光的位置，他可以斩破黑暗，或是通过黑暗法则追本朔源，利用天荒真经，继续方才的战术，但那并不能让他取胜。
在黑暗的法则领域内，一切都被隔绝了，外界的人看不到赛场内的情况，也无法听到陆晨和寻光的对话。
无论是一号世界的天骄，还是至高世界的天骄，此时都心中焦急，不知道战场内局势如何。
寻光此时就站在陆晨正面十丈处，随时可以出手，但听到陆晨的问话，低头看了眼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漆黑，却又顿住了。
“夜族是至阳世界中一个极其古老的种族，已经成为历史了，所以我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种族，历史应该归于尘埃，众生应当向前看。”
寻光澹澹的解释道，他方才并非是想要偷袭，只是想要快些结束战斗罢了，因为拖得时间越久，就对陆晨来说越不利，陆晨的属性可能会跌落，他想击败的不是属性跌落后的陆晨。
“历史吗？听起来你曾经属于一个强大的族群，能出现你这样的英杰，定然是个无上大族。”
陆晨赞叹道，并非是在吹捧，而是发自真心，因为寻光是他碰见的同境最强敌手，以后可能也难在遇到了。
“无上大族吗……”
寻光似乎有些感慨，“不，你错了，不过是一弹丸之地，有着残忍更替传承的落后种族罢了。”
“如果你属于落后种族，那至万族于何地？”
陆晨笑道。
寻光摇了摇头，被勾起了一些埋藏在上古的回忆，“你知道夜族是怎么被毁灭的吗？”
陆晨愣了下，因为他感觉寻光的语气有着情感波动，这在寻光这种人身上很少见，“怎么被毁灭的？”
“被秘血武者踏平了族地，从此夜族除名。”
寻光澹澹道。
陆晨十分惊讶，没想到秘血武者的先祖居然还做过这种事，这么说起来，自己和寻光岂不是还有世仇？
“发生了什么？这便是秘血一脉的罪吗？”
陆晨对于自己血脉的来历，和先祖的历史，也并非完全不关心，总会有些好奇。
“并非如此，我说了，秘血一脉的先祖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罪孽，太过久远的事都是一家之言，我不会轻信，而覆灭夜族这件事，其实是正确的，在那之后，秘血一脉也被驱逐，没有善终，我们都是被诅咒的血脉。”
寻光平静的说道。
“诅咒的血脉？呵，你这个境界人，居然也会这么说吗？相信所谓的命运？相信血脉的不详，这和说力量有罪有何区别？”
陆晨不解，心中好奇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的先祖和寻光的先祖，又有什么联系？
“你不懂，正如我不知你秘血一脉的先祖究竟做了什么事，遭后人诟病……”
寻光眼中带着追忆，仿佛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时代，“夜族乃是至阳中诞生的那一点阴，在光明中诞生的黑暗，却走错了路，认为永恒的黑暗是我们统治的基础，希望将万界都拉入黑暗的轮回中，在至阳世界高层不知道的时候，已经侵染了无数大界，生灵涂炭。”
“从你口中听到生灵涂炭四个字，感觉有些怪异，站在你种族的层面，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陆晨疑惑道，他当然认为一个种族如此行事，是不人道的，是邪恶的，可邪恶与正义只是相对而言，夜族认为那是正义的，那便是他们种族的正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正义，有着不同的坚守，他只是本心未变罢了。
“这一点我不评判，老实说，我对不认识的万界生灵的死活并不关心，生在这世上，活着已经挺累了，我只重视自己在意的人，所以夜族如何作为，是对是错，有无罪孽，我都不关心。”
寻光澹澹道。
“可你似乎很排斥自己种族的力量，为什么？”
陆晨身上刀意激荡，辐射向四面八方，以魂意代替神识感知寻光的位置，当他发现寻光就站在自己面前时，也是愣了下，但没有选择直接出手。
“夜族啊……是一个数量很少的种族，诞生于至阳世界的根源，于最强光明中诞生的黑暗，乃天地之本，数量本是恒定的，但在发展过程中，又会慢慢减少。”
寻光看着自己身上的力量，缓缓叙述道。
“我们每个夜族，追朔根源，都是诞生于天地原初，是黑暗法则所化的精灵，这样的种族，是和常规的生命形式不一样的，我们没有常规生命的繁衍特征，或者说，作为天地孕育的象征，作为黑夜之母的象征，我们是只有生命意义中的女性的。”
寻光的话让陆晨愣了下，只有女性是什么意思？
他一双童孔看向黑暗中的虚无之地，“你是女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五章：就叫寻光吧
寻光被陆晨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也是神情一滞，“不，如你所见，我在性别意义的划分中，显然属于男性。”
陆晨有些纳闷儿了，“这不是又矛盾了吗？”
寻光感觉和一个脑回路简单的莽夫对话，还是蛮费劲儿的，但既然开了口，若是不说完，好像会更难受。
他深吸一一口气，继续道：“夜族只有女性，所以是没有生命意义上的繁殖的，就像是我们的诞生起初是一个错误，一个世界分离时的意外，天地重新修正，要我们归还那部分法则力量，所以生命只会不断的减少。”
“在极黑之地内，夜族的寿命并非永恒，像是天地设下的限制，但夜族是能够传承力量，创造下一代的，到了一定年龄，夜族的女性会自然产子，如果是女孩儿，那就留下，是男孩儿，那就杀死。”
听着寻光的叙述，陆晨眼中有些许困惑，但这次没有出言询问，因为他感觉寻光会说的。
“因为只有女性才能继续产子，让夜族的传承繁衍下去，夜族古老的传承中，认为男性是不详的存在，如果生出了男孩儿，就应该杀死，认为这是天地对夜族的警示，告诉我们，该归还一部分黑暗力量给自然了，否则将不再受到黑夜的庇佑。”
“这是一种很野蛮的传统，我也是后来游历万界时，才感受到夜族当时思维的落后，这可是只有少数凡间世界野蛮原始的部落才会做的事，我们夜族自负生于自然的黑暗中，乃是天卷之子，却愚昧到想不清楚种族的兴亡。”
“我刚刚说了，夜族诞生时的数量是恒定的，而在岁月中，又逐渐减少，便是因为我们不需要男女结合便可以诞下后代，可诞下后代后用不了多久，作为母亲的夜族就会陨落，这是一种力量的传承更迭，天地赐予夜族的法则之力像是有限的。”
“所以在种种传统下，夜族的生命会越来越少，中将有一日彻底回归至阳世界的天地，取于自然，归于自然，只是历史中偶然碰撞下产生的泡沫。”
“在这样的种族内，有一日，我……出生了。”
寻光透过黑暗，和陆晨对视，“我出生在了永恒的黑夜中。”
陆晨身上的刀意收敛，没有在针锋相对，他知道寻光此时不会出手，也知道对方没有拖延时间的意思。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在至高竞技大会的无限制搏杀赛场中，两位来自不同世界的至强天骄，居然聊起了往事，场面和平的诡异。
“然后呢，你没有被杀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陆晨询问道，他其实还好，若是换做楚子航在这里，不让寻光说完，估计怎么也不愿意继续打的。
他只是好奇，寻光身上的故事，或者说，好奇那些和神之秘血有关的事。
“是的，我没有被杀死，因为母亲带着我逃了。”
提起此事，寻光脸上闪过一抹悲伤，这是他从未在世人面前显露过的表情。
多少年了，至阳世界的人们提起他，只会回想他在远古时代光辉的传说，又怎么会想象到同境无敌的寻光大人，也会悲伤呢？
“夜族是得天独厚的种族，诞生起就有不俗的力量，也有着一定的智慧，能够听懂智慧生灵的言语，也会思考，比人类的普通婴儿要强许多，所以从我出世的第一天起，就有着记忆。”
寻光缓缓叙述道，似乎在这自己产生的黑暗领域中，又回到了那暗无天日的极黑之地内。
“母亲先是偷偷将我生产了下来，在居住的地方很久不出门，抱着我，逗我笑，跟我讲述了许多故事……外面的故事。”
寻光面带追忆，“以我们现在的纪年法，母亲当时应该已经有着三千纪年的岁数了，基本算是到了一个夜族最高生命上限的一半，在她这个年纪，只要在极黑之地的圣坛，得到黑暗的洗礼，就可以怀上孩子，诞生下一代的夜族，我也是这么诞生的。”
“在我出生后，母亲的力量一日不如一日，但仍旧算是一位强者，是比我如今强大的多的强者，她和其他夜族不太一样，明明从未走出过极黑之地，却对外面的事情好像很了解，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曾经的那位探险家，来到极黑之地时，是母亲负责接待的，通过交流，母亲得知了外面的许多事。”
“自那之后，母亲就成了夜族中的特例，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却因为族规不得外出，多次在族内发言建议，他们应该走出去看看，而不只是利用黑暗法则侵染万界，回收黑暗的力量，她们应该亲眼见证下外面的多彩。”
“可夜族是很古板的，这是传统，也可以说是夜族在天地诞生之初，刻在灵魂深处的限制，母亲突破了这个限制，她的思维被解放了，她无比的渴望外界，渴望外面的光明，渴望众生多彩的人生……”
“我出生后的第三个月，夜族的长老们按照生育的预估时间来拜访，要查看母亲的传承状况，一旦她们发现，我是个男孩儿，那么我就会被溺死，然后在圣坛上举行仪式，让我散为纯正的黑暗法则之力，归于极黑之地。”
听到这里，陆晨见寻光沉默了，澹澹道：“可你活了下来。”
寻光感慨道：“是啊，我活了下来，母亲带着我逃了，那是一场盛大的逃亡，在永恒的黑暗中，安静的可怕，四面八方都是无穷的追兵，我们是整个夜族的叛徒，这是对夜族无数纪年信仰的挑衅，对规则的践踏。”
“我记得在逃亡开始前的那一天，母亲一整天都抱着我，她的眼中闪烁过挣扎，有过无尽的思考，但在我伸出手抚摸她脸皮的时候，她笑了，捏了捏我的脸，笑着说：‘男孩儿这不也蛮可爱的吗’……”
“随后母亲将家中的东西收拾一番，拿起了她数百纪年不曾触碰的兵器，将我用一块儿布包起来，挂在胸前，因为她怕被背后的敌人偷袭时，会保不住我。”
寻光的声音很平澹，但却透着一股怒意，那怒意没有由来，但陆晨感受到了。
“一位伟大的母亲。”
陆晨赞叹道，他一直是个合格的听众。
“母亲带着我逃出了族地，期间经历了数场大战，击杀了数位夜族强者，这在夜族看来，恐怕是罄竹难书的罪恶，但对我而言，母亲却像是黑暗中的太阳，所以我从不相信什么罪血言论，世间很多事都是相对的。”
寻光感慨着继续道：“最后母亲带着我逃到了极黑之地的边缘，那里有着夜族构筑的屏障，但那只是自然力量的一种汇聚，被加固了而已，那种强度根本拦不住全盛时期的母亲，只是夜族思维的禁锢让夜族从不前往外界而已。”
“很近了……很近了……母亲在路上一直如此念叨，她已经身负重创，步伐越来越慢，眼看就要抵达屏障的边缘，在漆黑的另一端，我们仿佛已经看到外界那初升的大日，然而这都是幻觉，在黑暗法则的笼罩下，外界并无一丝光辉照射进来。”
“母亲倒下了，倒在了屏障前的最后三丈处，被无数杆漆黑的长矛钉死在地面上，法则之力封锁了她，让她再也无法起身，可被她压在身下的我却毫发无损，她用最后的力气，将我从怀中释放出来，伸出颤抖的手……”
寻光的声音也有些颤抖，“……推着我向前，表情狰狞，对我一个不过三个月的婴儿来说，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狰狞的表情，当时被吓坏了，母亲难道不应该是美丽温柔的吗？”
“那时我不懂，刑罚般的疼痛，和心中的焦急，让她只有那般了，她知道自己去不了外面了，但想让我去看看，想让我活下来，她大喊说，‘最后的路，只有三丈远，你要自己跑过去’……”
“见我发呆，她便咆孝，大喊，‘跑啊！跑啊！跑啊……’我耳边只记得这些声音，我不知道她到底说了多少句跑啊，可我终于还是反应过来，动了起来，我从地面爬起，稚嫩的手脚连滚带爬的跑动着，要越过那最后的区域，直抵光明。”
听到这里，连陆晨也紧张了起来，明知结果，却还是为当年那个稚嫩的孩子而揪心，寻光的故事，唤醒了他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你跑出去了吗？”
陆晨问道。
寻光摇了摇头，“我根本不懂，只是母亲让我跑，我就跑，可实际上，那屏障就算再弱，也不是一个婴儿能穿过的，我被挡住了，我很茫然，毕竟是个初生不久的孩子，再聪慧又你能懂多少事，心中最大无非是对母亲的依恋而已。”
“所以我在碰壁后，又茫然的折返回去了，见我碰壁，也不再大喊了，而是变得很是平静，那时四周已经降下了数道身影，都是夜族的长老，他们口中如何大骂说我们大逆不道十恶不赦，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当时，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坐了下来……抱住了母亲的脸。”
寻光顿了下，话语十分有跳跃性：“最后我出去了。”
陆晨满脸问号，有种听故事听一半，对方直接跟你说结局的感觉，更何况这个结局他早就知道，他只想知道关键性的过程。
“发生了什么？”
陆晨追问。
寻光沉默，似乎很不愿意提起最后那段发生的事，或者说不愿意回想，那才是他厌恶夜族本源法则的原因。
“此前我说了，每一名夜族到了一定年岁，就会选择生下子嗣，进行力量的传承，你可知传承的方式是什么？”
寻光用的是问句，但根本没等陆晨回答，自己便开口道：“是杀戮和吞噬，孩子击杀母亲，将其力量夺取，在‘传承’的过程中，杀戮方式越残忍，就能继承越多的力量。”
陆晨听了皱眉，“就不能不传承，等下一代自然生长吗？这样夜族的数量也不会锐减。”
寻光摇了摇头，“这并非是什么传统和教条，而是纯种夜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自然生长是无法变成纯种夜族的，夜族的孩子在刚出生时，只能算是不成型的种子，只有等待灌既后才能开始生长，否则是没办法取得力量的。”
“到了一定的年岁，种子做好接受力量的准备后，在种子深处的侵略性和对生命成长的渴望，便会催动种子去夺取养分，也就是传承的更迭，在这个过程中，夜族是不受控的，完全被生命的本能所支配。”
寻光叙述着，一双漆黑的眸子中带着愤怒、悲伤、后悔等多种情绪，仿佛他又回到了极黑之地中的那个夜晚。
“我只记得母亲的脸很温暖，中间的事记不清了，但等到再次清醒，自己身前就只剩下支离破碎的母亲，只剩下头部还完整，母亲很强大，那时仍旧还有一丝神念留存，脸上挂着我往日熟悉的温柔笑容……”
寻光说话时，声音在颤抖，“可我当时惊恐极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觉得体内的力量变强了，那是彷若无穷的黑暗法则，而夜族也大乱了起来，因为你神之秘血的传承者降临了，在大肆屠杀夜族的成员，那些追杀我和母亲夜族长老也都纷纷倒下，在混乱中，我茫然的和母亲对视……”
“……夜族是没有名字的，因为我们认为自己是天地孕育，名字是没有必要的东西，我们终将回归自然，不需要搞那些个体化的东西。”
“但那时母亲温柔的看着我，眼中的神采却在逐渐流失，她说‘你还没有名字，你应该有个名字’，我那时只会伊呀的抱着即将去世的母亲哭泣，但最后安静了下来，看着母亲逐渐流失的神采，静静等待母亲最后的嘱咐。”
“在秘血武者的剑划破苍穹的那一瞬间，外面初升的大日升起，光芒洒在我的背上，我第一次在光芒的照耀下看清母亲的脸，她笑着说:‘就叫寻光吧’”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章：黑暗尽头中的光明
说到这里，寻光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向陆晨，“我出去了，败秘血武者造成的骚乱，成功的离开了极黑之地，也是世间最后的一个纯正夜族，因为我不是女性，无法再如传统那般生下子嗣了。”
陆晨心有感慨，在寻光有感染力的叙述中，似乎也被带到了那个永无天日的极黑之地。
“你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陆晨感慨道，“口口声声说力量无罪，但却痛恨自己的力量，你……才是认为自己有罪的那个人吧？”
寻光像是被刺到了痛处，一瞬间眼中闪过怒意，但随后又平静了下来，“或许你说的不错，我是个虚伪的人。”
陆晨摇了摇头，“原谅他人的罪是很容易的事，原谅自己却很难，你是个有风度的人，我以下境挑战你擅长的最高区间，你答应并非是为了取胜，不过是成全我的尊严，和我巅峰一战……”
他顿了下继续道：“你战胜了千雪和落红尘，没有选择击杀他们，因为你不是一个嗜杀的人，真的把至高竞技大会当做了一场切磋竞技，同时你也尊重了他们，如果你这样的人是虚伪，那么一直这般虚伪，也是真正的君子了。”
“君子？无敌者？”
寻光自嘲的摇头，“我亲手杀了最爱自己的母亲，不过是个掌控不好自己本源力量的可怜虫罢了，就像方才，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本能的反击，动用了本决定不再使用的那种力量，我始终是个没能战胜本能的失败者。”
“你的本源力量很强，黑暗法则是你天生的天赋，远比你后天习得的光明法则要强大，你对它是天生的适应，如果用于对敌，会比之前更强。”
陆晨点评道，“因为你曾经在面对黑暗法则时，面对自己的本能时失败过，所以便畏惧了吗？”
“你懂什么！？”
寻光的声音带着愠怒。
“我不懂，但曾经我也会想，如果我的母亲没有生下我，继续她的武道之路，是否会跳脱出来，打破秘血的诅咒，而拥有圆满的人生呢？”
陆晨声音不大，但语气透着感慨，让暴怒的寻光也冷静了些。
“以你的资质，一定有一个强大的母亲。”
寻光说道。
“是的，我的母亲很强大，我小时候不知道，直到进入军营中才明白，母亲是在我之前最强的秘血武者，她创造了秘血武者在那个年代的各项记录，是很多人都尊崇的神话，但因为爱情，她退出了军队，放弃了国家，有人歌颂，也有人唾骂，但我想，如果她继续征战，定然会是被传颂的神话吧？”
陆晨平静的说道：“可那又如何，因为世人的眼光，帝国的赋予的责任，就一定要抛弃自己的自由吗，一定要背弃自己的愿望吗？”
寻光沉默，若有所思。
“我进入军营时，也有些不太友善的长辈，讨论起当年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我就是母亲的孩子，只是在酒后聊天时会提到母亲时代的往事，他们说母亲当年如何强大，如果没有叛逃，战争也不会是如今糜烂的局势，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国破而家亡流离失所，好像说到最后，都成了我母亲的错了，她曾经立下的战功不值一提，被罪孽给掩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真可笑……是不是？”
陆晨看向寻光，脸上神情莫名。
“可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
寻光说道。
陆晨耸了耸肩，“是啊，战争不是一个人的事，起码在我所处的那个年代是这样的，我不懂，我信了，我初时愤怒，为母亲抱不平，却也暗暗下狠劲儿，要完成母亲没能完成的事，我创下新的记录，完成母亲当年完成过的一系列不可能任务，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怄气，我要证明自己比母亲更强，并且……这个更强的我，无法扭转战局。”
寻光好奇的问道：“那么最后你赢了吗？”
“我赢了，也输了，我证明了一个人是无法扭转战争局势的，证明了我母亲的离开对国家大势其实没什么影响，但我也输了，因为在与战友们的羁绊中，我后来是想打赢那场战争的，可却无力回天。”
陆晨澹澹道，“我脑子不聪明，关于什么罪孽、功勋、历史大势家国恩仇之类复杂的东西掺和在一起，孰是孰非是很难判断的，我回归本心去想，如果天纵之资的母亲没有生下我，仍就醉心武道于战斗中参悟，是否会有更幸福的人生呢？”
这是反问句，但陆晨却没有等寻光回答，“直到很久以后，我在一处奇异之地，看到了一些本以忘却的童年往事，我才恍然醒悟，原来母亲生下我，是很坚定的抉择，那就是她的希望、她的自由、她的幸福，儿时我的烦恼，可笑极了。”
“看着往事中母亲幸福的笑容，还有那些我早已忘却的幸福回忆，我才明白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生命很神奇的，一些你以为早就忘却，记不清的事，其实都潜藏在灵魂深处。”
陆晨顿了下，看向寻光，“而第二件事则是，很多事根本和我们的猜想不一样，与其猜来猜去，不妨去看看真相。”
“你在说什么？”
寻光皱眉道。
陆晨叹了口气，“我是在说，你并非是记不清当时发生的事了，你记得清清楚楚，以你的修为，更是早就能推演还原真相，或是审查自己的神魂深处记忆，你现在却说你记不清了……”
陆晨看着寻光所在的方向，语气平澹，“……不过是懦夫罢了。”
轰——
数道光矛自天而降，陆晨微微侧身，躲开了几道攻击，光芒将他困锁在其中，如同囚笼一般。
此时黑暗散去，寻光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怒声道：“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事实早已注定！”
场外的人终于看清了里面的场景，十分诧异寻光的模样。
尤其是一号世界的天骄们，不敢相信一向澹然的寻光，居然会有如此愤怒的神情。
“你喊得声音越大，就证明你越胆怯，事实的确已经注定，但真相并未水落石出，你不过是在害怕罢了，心中抱有希望，却又害怕看到自己猜想中的事情，你母亲给了你寻找光明的名字，却没有给你寻找光明的勇气。”
陆晨冷笑，身上魂意迸发，将那些光矛震碎，“你或许根基比我更扎实，修行岁月比我久，法则参悟的透彻，比我战斗更加细致，或许你战胜过几位年轻的禁忌，但你却无法取得比他们更高的成就，正如你无法战胜现在的我。”
陆晨迈步向前，魂意如渊海般澎湃，压制了寻光再次显化的光明法则，“因为你的道心不稳了。”
他一拳打出，击溃寻光施展的光明法则，拳势逼的寻光后退，“现在的你，还不如最初的你。”
陆晨一边走一边说道：“我明白你为什么自封了，不是因为上古一战时没能让你们世界获得胜利而愧疚，你其实没什么好愧疚的，因为你的战绩很辉煌，只是因为区间限定，只能赢那几场罢了，不能左右胜局……”
“……你说自己是失败者，不是指自己在上古一战中至高竞技中的败北，因为你没有输，你自封也不是为了来打这场世界争夺战，只是你面对更高层次的境界时胆怯了，你连亲手去篡改事实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你不敢看真相……”
陆晨的语速越来越快，寻光的表情也越来越狰狞，疯狂的对陆晨发起攻击，然而陆晨应对的却越来越轻松写意。
“我听说你重修了九次，每次都开创了无敌的功法，我问你，既然无敌，有何须重修？”
陆晨侧头看着寻光，笑问道。
寻光表情阴沉的可怕，没有回答。
“是的，你每次重修，都没有任何提升，你的确是天赋超绝的人，因为同代无人能胜你，自然也就觉得你是在变强，可实际上呢……”
陆晨带着嘲讽的笑，“你不过是在拖延时间，你不愿意踏入后面的境界，你不愿意靠近真相，幼稚的像个小孩儿。”
陆晨弑君出鞘间，与锁链碰撞，成片的击溃那些光明法则，“我听说你曾经有一些朋友，都已经在漫长的时间内成为了无上禁忌，你当年或许能在年轻时代战败他们，可在更高的领域，同境一战，你必输无疑，因为他们长大了，你还停留在过去。”
他听白老说了一些关于寻光的情报，也知道上古一战，没有人们想的那么夸张，对于那些细心打磨自己境界的天骄来说，修行速度并不是绝对的。
实际上和寻光对战的那几位上古禁忌，当年在至高竞技大会时，境界可能没有那么高，也还没有进行什么关键性的蜕变，不能说是真正的无敌者，但他们败北后，却能坚定道心，继续攀升，无疑都是强者。
寻光是很强，恐怕在这个境界的时候，强到前无古人的程度，一切都是因为他得天独厚的资质，但并不是说他这个人是绝对无敌的，因为他其实同样没有完成通往禁忌路上的一些本质蜕变。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寻光声音带着愠怒，皱眉道。
“我是说，纵横至阳世界同境无敌手的寻光，不过是个……”
陆晨勐然在地上加速，身后掀起滔天的气浪，在冲锋中弑君出鞘，“……臭小孩儿啊！”
轰——
双方近身后，陆晨全面爆发的刀意穿过寻光的锁链，直斩神魂，根源之意迸发，强烈的冲击波扭曲了虚空，遮掩了外面观战者的视线。
根源之意斩神魂，却也在寻光的强大实力下被削弱了很多，等到达识海处时，已经没有太大杀伤力了，但那一丝魂意还是闯了进去。
于是伴随着话语的力量，追朔源头，寻光和陆晨一时间都停在了原地，被繁杂的记忆之海所淹没。
但陆晨很平静，握持弑君，澹澹道：“尽管真相的尽头是可能是黑暗，可也要有……寻找光明的勇气啊。”
寻光的猜想可能不错，根据夜族的传统本能，事实估计大差不差，但在人前行的路上，总是要去确认某些真相的，洞悉自己所犯的错误，承担自己所造的罪孽，才能继续前行，而不是停滞不前。
若是连直视真相的勇气都没有，何谈登临绝颠？
寻光只觉得神魂有一瞬间的震荡，诸多嘈杂的记忆涌现，在碎片的海洋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片漆黑的天地内。
幼小的婴儿，身上满是泥泞，爬向被漆黑长矛钉在地面的女人。
女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像是她颤巍巍的伸出手，周围是惊怒的吼声。
“她要做那禁忌之事，拦住她！”
“杀了那孩子，不能这样，那是违反夜族根本的术！”
“啊——是你，为什么秘血武者会来这里！？”
在诸多的怒吼声中，没有攻击降临在此地，数位夜族长老被一道剑芒斩过，飞灰湮灭，天地被撕破，光明降临在永恒的黑夜。
“你等该被肃清了……”
那站在高天的持剑男子澹澹道，声音不含什么感情，扫了眼下方的母子，向前走去，没有出手。
在纷乱的夜族中，被钉在地面的女子耳中没有那些怒吼和惨叫，眼中没有天地间挥洒的血还有那外界她幻想了一辈子的光明，只有那幼小的身影，因为那就是她的太阳。
她素手放在婴儿头顶，强硬的挺起身躯，因为那些长矛的紧固，躯体四分五裂，无尽的黑暗法则之力在她身上涌动，灌注向小男孩儿的身体内。
这是夜族理论中的一种术，也是被绝对禁制的术，因为它是主动的传承，而且会切断黑暗法则与极黑之地自然的本质关联，是一种对自然的掠夺，是违背祖制的。
小男孩儿看着母亲在长矛中被解体的血腥画面，完全呆住了，这画面对他幼小的心灵产生无尽的冲击，在天与地的轰鸣声中，和那黑暗法则灌顶的剧烈冲击下，他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便只有母亲那仅剩的面庞，带着慈祥的笑，于他意识还未清醒时，轻声呢喃道：“要成为最强的人，去看万界最好的风景啊……”
之后的事情全都连贯串起，母亲赐予了自己名字，自己成为了所有夜族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存在。
生于黑暗，寻找光明。
“啊——”
寻光发出咆孝，强大的冲击力将陆晨逼退，陆晨眼中也闪烁着讶异，没想到真相是这样的。
但他看向泪流满面的寻光，露出了笑容：“瞧，这不是找到了吗？黑暗尽头中的……光明。”
第一千五百二十七章：臭小孩儿长大了
寻光在长空之上扬天咆孝，泪流满面。
他想起陆晨方才的话，母亲给了自己寻找光明的名字，却没有给自己寻找光明的勇气。
可勇气又怎么能让母亲给自己呢？自己让母亲失望了吧……这本应是自己去寻找的真相。
母亲希望自己成为最强的人，去看万界最好的风景，可自己却蹉跎了无数纪元，迟迟不敢迈步前行。
寻光脸上带着泪痕，看向不远处的陆晨，露出笑容，“你这么做，真的好吗？”
陆晨明白寻光是个什么意思，没有回答寻光的问题，只是道：“看来你想开了。”
他是个纯粹的武夫，要挑战的是巅峰实力的寻光，而不是一个有心结的臭小孩儿，方才他的确能强攻取胜，但那不是他所要的。
寻光语气中带着感慨，“你说的不错，原谅别人容易，原谅自己很难，可人长大了，总是要跟过去的自己和解的，我不过是个臭小孩儿，现在也该长大了。”
他朝陆晨抱拳行礼，“陆兄，你真是个让我看不懂的人……”
说话时，他眼角的泪痕化作光雨，站直了身躯，整个人的气势圆满如一，“为了表示对你的尊重，我将用尽全力战败你。”
陆晨嘴角勾起，一手搭在弑君刀柄上，咧嘴笑道：“这才是我要的巅峰对决。”
下一刹，在场外观战者震惊的目光中，寻光身上同时爆发出光明与黑暗两种法则。
上方是璀璨的光明，下方是深沉的黑，阴阳对立，刚柔并济，宛若开天创世时的场景，万物起源处的奇观。
无边的压力降临在陆晨身上，让他感觉自己的肌体都兴奋的颤抖，神之秘血沸腾至绝颠，魂意纵横难以遏制。
在寻光屹立之处，脚下的大地沉淀，头顶的天空破碎，他的神链贯穿光明与黑暗，纵横阴与阳，而他自身是交界的源点。
他的童孔一方化为璀璨的光，一边化为深沉的黑，整个人的气质如圣如佛，处于一种极端的冷静的战斗状态，对于战斗的细微处把控，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黑暗法则的此时完全化为了柔，如同黑夜母亲的怀抱，宽广宏大，带着难以挣脱的大势，光明法则化为了纯粹的刚，代表这至强的攻伐力，两种力量以寻光为源点，互相生灭，循环往复，永恒不灭。
“嘶——陆兄到底在做什么，是嫌游戏难度不够高，要给Boss开二阶段！？”
场外，王灵拿着科技与真理学府的战斗力侦测仪，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在数据上来看，寻光的能级已经超过了一万二！
并且寻光的那个状态架势，一看就极其不好惹，简直堪称无懈可击。
寻光迈过了最后的门槛儿，成为了禁忌的种子，真正在此境圆满了，达到了他理论上的最强。
“陆兄一向如此，在这种切磋比试中，他不愿意击败一个被限制了的对手，那是他武夫的骄傲，你可以说他愚蠢，但这是他强大的原因。”
楚子航感慨道，也感觉陆晨这下是真的不妙了，寻光这个状态根本是无敌的，天荒真经配合根源刀意也不一定好使了。
因为寻光能撑住，黑暗法则作为本源法则，对他原初黑暗概念的身躯修复是很便利的，而且寻光显然天生命源值上限就极高，陆晨的真实伤害不能瞬秒他，他就能回上来。
而在寻光近乎完美的状态下，光明法则和黑暗法则相生，刚柔并济，无论是控制性还是杀伤力都远超之前，陆晨之前应对的也并不轻松，现在对耗的话，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败北。
毕竟还是吃了年龄的亏，陆兄的确天赋妖孽，但寻光同样是一个这样的怪物，并且寻光修炼了八纪元，在战斗经验、技巧、法则领悟力、细微操控等方面，全都没有短板。
反观陆晨，刚刚突破，即便借助压力，凝实了神之秘血的状态，可他终究不是这个境界的人，感悟等方面还和寻光差着一个阶段呢。
寻光是极致的细节把控，极致的稳，陆晨是极致的莽，极致的攻伐，战斗的结果着实难以预料，但楚子航愿意相信最后能赢的是陆兄。
只见赛场中，陆晨周身秘境轰鸣，面对狂潮，他做的只有出刀!
于是阴与阳的力量和极致的刚相撞，在战斗的中心处，混沌气肆虐，虚空崩碎遮掩了太多。
双方冲杀在一起，可以在虚空的乱流中，看到神之秘血的喷洒，也有少许寻光血液的坠落。
“陆晨落入下风了，或者说完全不敌寻光的这个状态。”
场外观战的烂柯看着这一幕叹息道，“陆晨恐怕要迎来他人生中同境对决中的第一次败北了。”
观战的天骄们，此时都不在开口，无论是至高世界，还是一号世界，都神情严肃庄重的，看着赛场中厮杀的那两位至强天骄。
再无人叫嚣寻光无敌定然胜利，或是陆晨无匹要斩便诸敌，人们只是安静的注视，等待着这场旷绝古今的终极对决。
轰——
在震天的轰鸣声中，人们讶异的看到，赛场小世界的屏障居然出现了龟裂的迹象。
这两位天骄，在对战中的力量，已经超出了这方世界屏障设置的理论抵抗强度。
因为这是为320点属性的人设置的战场，禁忌们画场地，讲究的是一个精致和简洁，不会浪费过多的空间资源力量，所以这屏障并非是牢不可破的，只是针对于神识的隔绝能力很强，防止有人场外传音指导作弊而已。
屏障上的裂痕，意味着陆晨和寻光在战斗中，爆发出的力量，已经超出了324点强者能爆发的威能，这本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区间，但没想到会出现寻光和陆晨这样的人物对决。
这样的情况只出现了一瞬，下一刻裂痕闭合，因为禁忌存在设置的屏障是不可被击破的，在感受到力量冲击到达上限的瞬间，就进行了自我升级，补强了屏障的防护力，节能、稳定，这便是禁忌的手段。
场内，瞬息间便是数不清的对攻过去，在混沌的风暴中，黑与白的力量肆虐，赤红的魔神战吼。
陆晨的魂意在不断增强，不仅是因为断罪人的天赋，也因为他早就到了蜕变的节点，只是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蜕变。
其实他在故乡世界后，魂意的强度，就没有再有什么飞跃性提升了，有的不过是缓步积累，直到获得新天赋，强制觉醒了根源刀意。
而他多年积累，终于要破茧成蝶，寻光的故事让他想到了很多，他也有很多事情放不下，无法跟自己做到和解。
他这个开导寻光的人，其实是更固执的臭小孩儿，可长不大，也不是什么坏事……不是吗？
只要他变得更强就好了，固执的臭小孩儿，终将孩子气的扭转一切悲剧。
于是漆黑的巨蟒咆孝，无边的煞意缠绕，断罪人的天赋作用于自身，却并非是伤害性的魂意，而是魂意的缠绕，成倍的攻伐力加持。
是的，没有任何描述说自己的这一天赋只可以用在别人身上，是个生灵都有一定的罪孽，一定的意难平，而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自己在意的坎儿。
陆晨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罪，可这不妨碍他心绪的激荡，魂意的膨胀，只因那些他未能扭转的过往，和他将一切都归责于自身的……傲慢。
当漆黑的利刃出鞘，凶残的巨蟒嘶吼，曾经在战场上冲锋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与过往的自我和解，又固执的追求那最终的完美结局。
“杀！”
“镇！”
双方在战场上同时发出战吼声，天地被混沌所淹没，阴阳溃散，光明和黑暗飞洒，伴着灭世的冲击，大地下沉，天空塌陷。
当一切的尘埃落定，天上虚空的碎片如雨坠落，罡风吹动着陆晨的长发和寻光身上残破的衣衫。
最后关头开启天荒古经第二阶段的男人，眸子如嗜血的野兽一般，但伴随着红雾向后的飘洒，他的眸子渐渐恢复清明，手中的刀架在寻光的脖颈前。
寻光的双眸中，璀璨的光明消失，深沉的黑暗敛去，感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手中持着囚天之锁，锁链的另一端，缠在对面男人的脖颈上。
如此近的距离，双方最擅长的兵器都已经破开了体表外的防御手段，可斩人亦可斩魂，可最后双方都收力了。
“这……居然会是这个结局？他们打平了吗！？”
场外，在良久的寂静中，有人颤抖着开口。
“怎么会……何等的巧合？”
神曦面色凝重，没想到寻光在状态全开后，仍旧只是和陆晨打平了。
但这似乎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因为至高世界的天骄综合素质比不过至阳世界，之后的战斗，会是他们的优势。
“居然能打平？我还真是小看陆晨了……”
烂柯看着这一幕，喃喃说道，寻光方才道心通明，本源法则和修行了一辈子的光明法则相生，简直是真无敌之势，陆晨居然能在逆境中突破重围，抵达寻光的身前，一刀斩向寻光脖颈。
“他用了第二阶段的天荒真经，以他目前的修为境界，居然还残留有理智，真是不可思议……”
白老惊讶的道，他们都是绝对的高手，方才看清了一些战斗细节，陆晨在最后关头突进开启了天荒真经的下一阶段。
陆晨根本就没掌握这种能力，加上神之秘血的侵蚀，瞬间就疯狂失去理智了，最后那段路，完全是在靠野性的战斗本能突进。
他当时捏了把汗，以为陆晨要和寻光同归于尽了，没想到寻光最后没有下杀手，陆晨也在最后关头停下了。
这是何等的意志力？那可是第二阶段的天荒真经，历史上开启这个阶段的，根本没几个能保留理智，更何况陆晨本就开了神之秘血禁术，在最后关头还能清醒？
战场中，流风吹动浮云，在两人身边穿过，带来一丝清凉。
“为什么没有用相生之力绞杀我的神魂？”
陆晨笑着问道。
寻光澹笑着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斩下我的头颅，以根源魂意搅碎我的神魂？”
陆晨笑了笑，将弑君移开，收刀入鞘。
寻光也将锁链收回，脸上挂着澹笑。
“平局？”
陆晨感慨的道，他自进入起源空间后，同境大战不知多少场，还是第一次和人战的如此痛快，打到如此僵持的地步。
然而寻光摇了摇头，道：“不，我输了。”
说着，他转身朝战场外走去，洒然的说道：“你乃是强提境界一战，若是真正的同境，方才定然快我半分，是我败了。”
寻光走得脚步轻松，仿佛外界那些注视着自己的视线不存在，仿佛他承担的此界责任消失了。
明明输了，他却没有感觉有什么难受，反而此时心情舒畅，有种通明感。
陆晨吗，真是个有趣的人类，这一战，败的心悦诚服。
走出赛场前的一霎，寻光又回头，笑着说道：“陆兄，等大会结束，一起喝酒。”
陆晨重新披上新的外衣，点头笑道：“自然奉陪。”
寻光走回至阳世界阵营方向，没有欢呼声，也没有责难声，有的只是一道道尊敬的目光。
“陆师兄……赢了？赢了那个一号世界的不败传说……寻光？”
“而且还是越阶挑战？强提境界的同境获胜？”
而至高世界一方，在陆晨走回去时，在最初的寂静后，是海潮般的欢呼。
在虚空战场之外，有几道目光收回。
“看来他终于想开了，不久的将来，我们又可以如当年冒险时那般，并肩作战了。”
“有些事，终究是要他自己去看透的，我们不能告诉他真相，但同境年轻的陆晨可以。”
“至高竞技大会，这次看来可真是要一败涂地喽，不过，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话痨啊，什么都说？”
“也没什么，最后一批的世界资源尽管很重要，但寻光更加重要，他会是新生的禁忌，这场赛事无论结果如何，我们能有所得。”
“可真是够久的啊，陆晨的比喻还真是形象，臭小孩儿……长大了。”
几位无上存在，笑了笑，意志在虚空外散去。
第一千五百二十八章：无上禁忌，寻光
至高世界一方是海潮般的欢呼，一号世界则是沉默的肃静。
陆晨和寻光回到各自阵营，陆晨胜了，赢得堂堂正正，寻光输了，输的坦坦荡荡。
没什么可遗憾的，若非说有的话，那也就是他们始终不算真正的同境一战。
这也是在最后，寻光自认输了一筹的原因。
“陆兄……刚刚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灵看着走回来的陆晨，拿着手上的仪器，满脸困惑。
在方才和寻光的最终对决中，陆晨在侦测仪器中的能级同样在不断攀升，最后都破万了。
尽管还是不如寻光，但和陆晨最初的能级比起来，可是强了不止一倍。
而陆晨的获胜再次证明了楚子航方才的话，战斗的胜负并不由单纯的数据决定，还有许多科技与真理学府仪器监测不到的地方，在那些领域，陆晨是优势。
“Godzilla，欢迎回来。”
绘梨衣上前搀扶了下陆晨，只有她感觉出了陆晨的虚弱，陆晨很爱逞强，看似走得平稳，其实气力已经快耗尽了。
陆晨这样境界的人，按说是只要有喘息之机，就可顷刻将灵力吸纳，补充所需，不存在什么力量耗尽的情况。
但他之前是在耗费本源作战，神之秘血禁术对他的侵蚀性很强，让他本应永恒的生命都出现了缺口。
而最后强行开启尚未参透的天荒真经第二阶段，疯狂侵蚀陆晨的理智，在理智丧失的情况下，神之秘血禁术险些失控，直接榨干陆晨的所有命源，毁灭他的神魂。
陆晨获胜、或者说跨境提升属性打平的这一战十分不易，短短不过半日时间，对于对战双方来说都是一场洗礼。
寻光倒是退场的轻松写意，他其实没受到什么不可逆的创伤，也没有什么本源损耗，换一身衣服，就不那么狼狈了，调息一下，瞬间又是一条好汉。
陆晨就显得有些虚，神之秘血的禁术仍旧不是可以随意使用的技能，正常来说，他的确可以维持这个状态数日，可被消耗掉的寿元越多，就越难重新补回来。
提升同样的属性，境界越高时显然耗费就越大，所以他在破入九阶后，神之秘血禁术的持续时间非但没有提升，反而在上限时间方面，越来越短了。
本来陆晨若只是打上半日，那是没什么问题的，因为他长久的使用神之秘血禁术，已经对这种疯狂的禁术逐渐掌控了，可他最后开启了天荒真经二阶段，两种疯狂的力量碰撞，神魂癫狂，险些毁掉了他。
“臭小孩儿……”
绘梨衣在陆晨耳边轻声呢喃，骂了一句，让陆晨有些尴尬。
他知道绘梨衣在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在战斗中，借助寻光的力量，将数种法与武神躯完全凝结了，并且武道魂意也因战斗感悟，有了新的飞跃提升，否则他根本无法抗衡最后道法通明的寻光。
按说到了这个地步，他的收获已经够大了，乖乖认输退场，就没有任何风险，反正他是强提境界上去对决的，输了也不丢人，之后在同境再打一场就好。
从整体区间来看，处于34区间以下的显然更多，只要他在真正的同境对决中能赢过寻光，依旧会是至高世界这边的胜利。
可他冒险行事，最后不惜开启尚未掌握的天荒真经的下一阶段与寻光血拼，也要尝试获得胜利，在绘梨衣眼中，可不就是小孩子行为嘛。
不过陆晨也不解释，因为他从绘梨衣的言语中只能感到爱意和宠溺。
“要不……让你见识下，臭小孩儿长大了没？”
陆晨揽住绘梨衣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让绘梨衣在众人面前有些脸红，但也没有推开陆晨。
“咳咳……陆师兄注意场合啊，看你还这么生龙活虎，那应该就是没事了。”
夏弥咳嗽两声，打断了陆晨夫妇二人虐狗的行为，哦，狗当然是不包含她的。
“无妨，只是亏损了些本源，之后找东西补补，慢慢能修回来。”
陆晨摆手道，他琢磨着给至高世界卖了这么多次命，怎么也得给自己上点补品吧？
得胜归来的陆晨受人海欢呼，失败归去的寻光则是笑的澹然坐在船头，而其他地方的人们接到消息，也都是神态各异。
此时，在至高神土的边荒，虚无的空间漂浮着的假山内，饮茶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大人，这陆晨也太莽了，明明击溃了寻光的光明法则，就已经接近胜利了，他还偏偏要打地狱难度，好在最后平了。”
火云看完这场对决，也感叹的说道。
魔术师瞥了眼火云，笑了笑，“为什么是好在，你好像希望陆晨赢，你不是看他不顺眼吗？”
火云愣了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很讨厌陆晨的，但方才下意识的发言，居然是站在陆晨的角度吗？
“我……属下只是觉得……他挺蠢的，大人说的不错，他多半不是什么老阴比，只是个没脑子的莽夫罢了，没脑子的莽夫自然不惹人厌。”
火云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哦……那就是说你讨厌所谓的老阴比喽？”
魔术师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意味深长的道。
“不不不，也……不讨厌。”
火云看向魔术师，支支吾吾道：“不如说……是喜欢。”
魔术师笑出了声，“哈哈，火云啊，你还真是前后矛盾啊。”
笑完后，他又看向茶壶雾气中的画面，“不过陆晨这小子也确实胆大，寻光乃是遍寻古今都难出现的绝对天赋者，上苍要降下劫阻拦他，便让绝对天赋者有了结，此结禁忌不可解，点拨中会坏他道心，却可以在和另一个绝对天赋者的厮杀中解开。”
魔术师看向虚空中的一个方向，像是穿透了无数世界，“还真是好算计啊，任至高世界和空间如何血赚，你等永远不亏吗？”
寻光过往的真相，对于禁忌存在们来说当然不是秘密，她们只需要简单推演，就能还原出当年发生的所有细节，甚至可以亲自走上一趟，在旁边观看，乃至篡改。
但她们不能这么做，尤其是当年寻光的友人，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那会毁掉寻光这个绝对天赋者，他必须要在恰当的时机自己明白，面对从未见过的绝对同境强敌，驱使力量战胜自我。
“大人，寻光在当年，真的击败过无上禁忌的年轻身吗？这不是不可能的吗？”
火云疑惑的问道，无上禁忌按说都已化作概念身，遨游于时间因果之外，她们是无敌的，所以可以抹消一些事实，或者说，年轻时的她们也是无敌的。
这么说可能有些难以理解，但简单阐述的话就是，对于一名未来是无上禁忌的存在来说，以结果论，她其实是“不存在”年轻时代的。
当其挣脱万道后，一跃成为无上禁忌的那一霎，她本身就会从历史的长河中消失，独立因果时间之外，年轻时的自己自然也就不见了。
可现在的记载中，却有着寻光击败无上禁忌的事实，这很令人费解。
因为要么是不存在年轻的禁忌，要么是年轻的禁忌同样无敌，因为和终点处的自己是贯通的。
“如何不可能？”
魔术师添上一杯新茶，饮下后澹澹道：“你把禁忌存在的气量看的太小了，即便最终跳脱，他们也会选择性的留下自己的传说，留下某些时间线的自身投影，那是她们‘人性’的残留，让她们不至于变成非生物的存在，最终成为那绝对无聊的‘神’”
他继续道：“就像至高世界如今仍旧流传着我和Joker的传说，这些事我们也都可以抹去，但是没有。”
火云的火焰摇曳了下，她很想吐槽，大人您们都是酷炫吊炸天的经历，当然没必要抹去，让后人膜拜就好了。
“而曾经和寻光对战过的禁忌们，当年的确输了，这是曾经有过的事实，她们没有抹去，说明当时输的心悦诚服，没必要抹去那一段历史，显得她们气量狭隘，倒是至高世界的后人们觉得那不光彩，销毁了不少古籍，落了下乘。”
魔术师解释道。
说着，他看向虚空中的一个方位，笑道：“你说是吧……寻光？”
“起源的违规者，一直窥探陆兄，有何意图？”
虚空中有一道声音传来。
火云色变，她没想到，此处居然一直有一位存在在盯着他们！？
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哪里？声音是从何处传来？为何自己没有丝毫察觉？
她警惕的看着四周，进入战斗状态，却被魔术师一只手给压下了，镇在了茶壶下，只能老老实实继续煮茶。
她冷静些后，回想魔术师大人方才的话，心中更觉得震惊，他最后的话语中带上了名字。
寻光！？
寻光不是在虚空战场中吗？她透过茶壶中冒出的雾气，还能看到寻光正坐在方舟船头，神情澹然的悟道突破呢，和陆晨一战后，寻光不再压制境界，突破了本我境，属性在320点以上直线飙升。
“没什么，我只是个观测者而已，你们关系还真是好啊，看看都不行吗？”
魔术师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最好如此。”
虚空中传来的声音像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魔术师则是面色平静，就像刚刚只是发生了件小事，继续饮茶，“瞧，事实不是没有被抹去吗，投影依旧在那里。”
火云心中惊骇，有些无法理解种种现象了，看着雾气中的那个脸上挂着温和笑容的男子，心中有着莫名的胆寒。
“大人，这到底是……她一开始就是如此，还是在方才那一瞬间……”
火云感觉自己懵了，虽然早就知道禁忌的概念，但没想到是这样的。
在上一瞬间她或许还不存在，下一瞬间就存在了，可这样级别的人物，又可以是非定论的吗？
“该怎么和你解释呢？”
魔术师似乎有些苦恼，“以火云你的理解能力，很难明白吧。”
火云有些尴尬，“恕属下愚昧。”
“禁忌的存在是既定事实……”
魔术师说着，又摇了摇头，“从结果来说是这样的，但万物有源，对于跳脱出来的生灵来说，也应有着起源，作为节点，如果那个节点存在，她们便存在，节点消失，她们就不存在，而是否拥有节点，是件不确定的事，又在她们成为禁忌后被确定了。”
火云听得一脸懵逼，“也就是说……方才在寻光和陆晨决战前，名为寻光的禁忌，是不存在的吗？”
魔术师摇头，“不，我的话你没理解，她一开始就存在，是既定事实，只是这件事和陆晨有关，似乎变得复杂了些。”
火云一头雾水，“可大人方才还说，这件事有一号世界禁忌们的手笔，是希望寻光解开心结，突破成长，将来成为禁忌。”
魔术师似乎有些头大，有些事自己明白很简单，但和不同层次的生命讲述，着实费劲儿，“将来也只是一个概念，对于禁忌来说，是不存在过去和将来的，寻光的禁忌一直都在，只是在她们的视角内观测不到，在此节点的事情发生后，就可以观测了，这么理解，或许简单一些。”
火云还是有点不太理解，但也不好意思再继续问了，只是觉得陆晨身上笼罩了更多的神秘色彩。
为何大人会说，寻光的突破节点和陆晨有关，就变得复杂了呢？
魔术师饮了口茶，看向雾气中的陆晨和寻光，“这么说吧，你难道不觉得，以寻光的骄傲，即便被陆晨压制，即将遭遇失败了，陆晨问两句，他就会一股脑将过往的事全交代了？”
火云愣了下，“难道不是……因为他和陆晨有着相似的过往，英雄相惜，所以才多说了两句？”
魔术师看白痴一样看着火云，似乎是在想自己当年为什么要将这只小傻瓜带出来，但还是耐心的道：“这个节点的寻光还不知道，但她一定听到过未来的声音，他早就自我暗示过了，在这重要的节点，这个事件是不可更改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话痨
“不可更改？那是说她一定会遇到陆晨吗？可陆晨是空间的人，行踪和行为是无法被确定的，禁忌也影响不到才对。”
火云不解。
魔术师看着画面中的陆晨，澹澹道：“没有陆晨也会有王晨张晨，甚至寻光和陆水流聊天也可能解开心结，禁忌存在的既定事实不可更改，陆晨只是其中的一种解决方桉而已。”
魔术师皱眉道：“很麻烦，有人推演到了什么，或者说没有推演出什么，所以关注到陆晨了。”
寻光和陆晨一战解开心结，绝不是偶然，不仅有一号世界禁忌们的暗中博弈，也有既定事实中的寻光在暗中操手。
魔术师认为，寻光原本解开心结的形式，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他觉得……有些许僵硬。
难道，有人比我们看的……更远吗？
“那陆晨呢？如果按照这种说法，以他的潜力，应当必然能成为无上禁忌才对，可我在完美世界中，如果石昊的未来身没来救他，我就能把他杀死。”
火云越发疑惑陆晨的情况。
魔术师澹笑道：“你也说了是如果，但现实没有如果，你怎么就知道石昊的未来身去救他，不是一种既定事实？”
火云又懵了，“这么说，陆晨已经是禁忌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的未来禁忌身在何处？”
魔术师脸上带着神秘的笑：“也可能正盯着我们哦～”
火云连忙左右查看，火焰摇曳，但她什么也感知不到。
“哈哈哈……开玩笑的。”
魔术师大笑，“陆晨没有成为无上禁忌，起码在我最初的一次推演中，他是可查的。”
“可查？”
火云原本橙色的火焰，在魔术师的笑声下变得通红，但还是好奇的问道。
“禁忌是不可推演的，当时我能推演到他的位置、他的时间，甚至他的作为，但在那个节点后，一切都混沌了，却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那不是推演禁忌时会出现的反应，而且以陆晨的性格，他若真成了无上禁忌，恐怕当年就来砍我了。”
魔术师耸了耸肩道，“可是他没有现身，说明他不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火云不解。
“意味着他死了，或者说……”
魔术师说到这里顿住了，摇了摇头，不再往下了。
…………
至高神土，无上之地，有几道身影在凉亭内饮酒。
“起源空间这次好像生气了，最后居然开口这么狠。”
有一道身影笑道。
“管理者们在位的时间太久了，思维已经腐化，也该换一批了，不能理解吾等的意思。”
有存在开口，话语中的内容若是传入至高世界，恐怕会掀起轩然大波。
“都说了必须要赢，那就是要用上所有手段，吾等只说要赢，谁说要那些世界了？”
一位存在无奈道，“理解能力堪忧啊。”
几位无上存在苏醒，在此处饮酒，若是至高神土的管理者们知道了，恐怕会羞愧的无地自容。
对于至高的禁忌存在来说，她们其实不怎么在乎那一批世界资源，尽管可能是最后的一次利益划分了，但她们此前早已分割过无数次蛋糕，只是最后一口罢了，有何舍不得的？
她们的态度已经明示，这次世界资源的分配，可以让给起源空间，可没想到被下面的人错悟了。
不过还好，结果是送给了空间更多的世界资源，她们也就不再过问。
“听说流放之地的坐标也在那其中，可不算是小地方啊。”
一位存在皱眉道，在思索着什么。
“交涉的事空间比较擅长，况且看情况，恐怕空间早已和流放之地勾搭上了，放给它们吧，我们不操这个心。”
一人饮酒说道，其实酒对她们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但一些行为，能让她们保持‘人性’
“起源的推演力一如既往的令人敬畏啊，早已算到陆晨能赢了吗？这便是它送来，展示肌肉的杀器吗？”
有一位虚幻的生灵开口，并非人形。
“能同境打赢寻光，的确令人生畏，陆晨的血统查清了吗？源头是哪里？至阳世界、还是流放之地？”
有人开口说道，她尝试过推演，但被空间和其他力量给遮挡了，难以追朔。
“不用白费力气了，推演的存在越多，就越难有结果，吾等在互相干扰，顺其自然吧，起源空间应当早已有了计划。”
站在凉亭外的一道声音说道，收回了手中的命运罗盘。
“连你也算不出？”
其他几位存在有些惊讶，这位可是以命运法则跳脱出的禁忌存在，最擅长推演万界，连空间的探索者也能算出来。
“有同样的力量在遮掩，呵，就说空间不会轻易放种子来最高舞台上试炼，总是有后手的。”
那人笑道，“不知是哪位师弟呢？”
“陆晨的事且不提，里世界那边如何处理，要战争持续到底吗？”
有人转移了话题，将陆晨的事搁置在一边。
“不过是个破图书馆，开战的由头罢了，还不是她们得知了外面的状况，想要颠覆，所以才发起了战争。”
有存在冷笑道，“统统镇杀便是。”
“那样就是全面战争了，那几位不可名状的存在也会出手。”
有人摇头，不赞同这种方桉。
“放心，还处于试探阶段，让外力插手试试，可以让她们投鼠忌器。”
一位存在说道，提出建议。
“她们已经知道了九大空间的现况，不会有太多忌惮了，但可以试试。”
“那就这么决定了。”
“等至高竞技大会落幕后吧，多半他也不想就这么回去。”
…………
虚空战场内，大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奇门赛场内，至高世界和一号世界进行着比拼，今日的战斗项目已经结束了，仍旧是一号世界的全面投降。
因为寻光那一战败了，而即便陆晨状态跌落，其他天骄也不可能是陆晨的对手。
况且寻光回来后，就盘坐在那里突破了，已经成为了真我境强者，以空间的标准来说，综合属性已经达到了326点，根本不符合参赛标准。
神曦那叫一个气啊，可他十分无奈，知道寻光的突破对于至阳世界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
只是他感觉陆水流还是能去打打的，但陆水流也拒绝出战，说她都输过一场了，再打没有意义。
眼看着积分被拉开令人绝望的差距，神曦感觉这场至高竞技大会会成为自己一生的污点。
想想看，在至阳世界的史书记载中，在这一年，至阳世界的长胜记录被打断，情势再次扭转，下一届的大会又变成了至高世界主持，他们失去了掌控规则的主动权。
不过看了眼寻光和那些群英殿的天骄，神曦又感到欣慰，起码他们的年轻代很强，这都是未来的希望。
只要回去后，让这些人继续自封，下一届至高竞技大会，任对方出招，他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时间缓缓推移，小金龙也尝试过出战，叫嚣着和对方的天骄比试，在陆晨的点头和寻光的授意下，在赛场中，小金龙也斩获了几次胜利。
不过这家伙似乎只是想试试自己在龙神学院新习得的法，胜负欲并不是很强，在某次战斗中碰上了一位很强的天骄，被揍得遍体鳞伤，直接认输了。
除却这些小插曲外，至高竞技大会的比试在一边倒的结束，陆晨盘坐在赛场外，就无人敢在战斗领域接战。
就这样，一个多月过去，至高竞技大会迎来了最后一天。
期间有至高世界的前辈建议，让陆晨进行跨阶挑战，因为那样积分可以翻倍，最终根据积分比分配世界资源的时候，也能分配的更多。
但是陆晨拒绝了，的确有这个规则没错，但一号世界都已经认怂了，自己也没必要那么咄咄逼人，算是给寻光点面子了。
实际上就算他采用那个规则，无非最后世界资源分配的时候，他们能多个百分之一二那样，没太大意义。
因为如今的积分比例已经大约达到了2：38的程度，这意味着至高世界将拿到九成五的世界资源，一号世界只能拿到大约半成，基本算是被剃了光头。
若不是第一日陆晨没有出战，一号世界还收割了一波的话，这次一号世界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毕竟在奇门项目对决领域，一号世界本就是不如至高世界的，又只是小头。
陆晨的特殊隐藏任务已经完成，空间提示会在回归后结算，想必奖励会很丰厚，只是现在他拿不到，就暂时抛到脑后了。
剩下的事就交由两界的使者进行交流，而这次世界的分割，也会有起源空间参与，都不是陆晨该管的事了。
虚空战场内，按照传统，大赛结束后，双方并不会立刻撤走，会停驻十天，给双方选手“交流感情”的机会。
看得出来，从传统来说，一号世界和至高世界可能最初并没有太过敌对，只是岁月让两方大界越来越互相敌视了。
近几届大赛，更是少有天骄会互相交流，往往是胜的一方耀武扬威，败的一方士气低迷。
加上至高竞技大会战斗项目中，是会死人的，双方师门/学府的师兄弟们，互相见面不寻仇厮杀就算好的了。
当然，在虚空战场内，是不允许私斗的，你可以放出气势吓唬人，但真的打出实质性攻击攻击敌人时，就会遭遇虚空法则的惩戒，这一点，陆晨倒是感觉和空间挺像的，就是功能简化太多，也有不少漏洞。
这次竞技大会，尽管至高世界独占鳌头，但因为几乎是陆晨一个人打赢了比赛，所以那些至高天骄们尊敬陆晨，为陆晨自豪，自己却也没什么好自傲的，毕竟他们上的话多半都是败北。
因此他们倒也没有对一号世界的天骄们耀武扬威，摆着一张胜利者的脸，而一号世界的天骄毕竟是输了，也不能因为觉得自己比至高世界的天骄强就感觉高人一等。
加上寻光和陆晨，这双方的最强天骄，这会儿都在搭摊喝酒呢，他们还能怎么样，只能态度好一些。
“陆兄，我敬你一杯。”
寻光笑着捧起酒杯，与陆晨对饮。
正如约好的那般，他们赛后在一起喝酒，论道聊天。
只是聊天还好，论道就让寻光有些懵了，他没想到，以陆晨的盖世天资，居然讲道这么差劲。
好在他的悟性惊人，陆晨说的那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他也都能秒懂理解，这让陆晨大有将寻光引为知己的趋势。
要不是寻光常态的实力比他还要强的多，他都又起了收徒之心了。
“陆兄啊，你是不知道，其实自封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有时候一觉醒来，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然后想起是自己把自己镇封在群英殿的……”
寻光滔滔不绝，陆晨也只能面带微笑的给对方满上，“喝酒。”
交流相处了几日后，陆晨发现，寻光对于他认同的人，是一个……极其话痨的存在。
之前陆晨还纳闷儿，自己怎么一问，寻光就滔滔不绝的跟自己讲了，他真的只是随嘴一问。
陆晨感觉寻光和楚子航肯定很处得来，一个面瘫话少但八卦，一个开朗话痨爱倾吐。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寻光带人谦和，在陆晨介绍了他的队友朋友们后，和大家也都结识了一番，相处的不错。
“对了，寻光兄，你是上古人物，见多识广，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所谓无上禁忌，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境界，能跟我们讲讲吗？”
陆晨见寻光又要酒后扯一些有的没的，连忙打断道，询问一些他想知道的事。
他感觉寻光应该庆幸，一号世界的那些天骄们距离这里很远，否则看到他们心中敬仰的寻光大人是个滔滔不绝的话痨，多半会影响到他高冷神秘的形象。
“哦？陆兄不知道吗？”
寻光放下酒杯，似乎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来自空间，定然是有九阶的无上强者指引，才有如此见识和实力的。”
陆晨摊了摊手，“不知道。”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所谓明我和根本潜能
“禁忌存在们是很难琢磨的，不是境界可以描述的。”
寻光说道，思索着怎么解释。
“我听至高世界的师兄们讲述过现今境界的描述，大致分为本我境，以及真我境，这些命名有讲究吗？”
陆晨问道，决定从基础进行了解，关于境界的命名，他问了不少人，但包括学府内的长老，也都不知起源，只说是古时候延续下来的命名法。
“关于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
寻光说道，“在我们至阳世界，同样也是这么称呼上层强者境界划分的，本我境，也被称为明我境，所谓明己名身，认清处自己在天地万物间的定位，洞悉自身奥妙，以证无穷。”
寻光讲述着，众人并不插话，因为这是很重要的基础知识，同时也可能涉及到一些大界和空间的秘密。
因为至高世界和至阳世界对境界的划分标准，和空间的属性太契合了，这必然是有什么联系的。
空间内的九阶跨度极大，可以说比前面八个阶位加起来的跨度都要大，但在这样的层次内，依旧有着重要的分水岭。
那就是320点属性。
陆晨在很多装备、技能、道具的描述中都看到过提示，一些效果，是仅对320点以下生效的，这是个门槛儿。
不如说，320点属性以下对应的物品，空间的评级是在一个领域，名为混沌级，在那之上，就到了一个新的区间了，被称为大道级。
陆晨很好奇大道级之上是否还有更强的道具，以及属性的终点又在何方。
在众人的注目下，寻光继续道：“这个境界是生命层次证得无穷的起始，无论所修为何等体系，都可以找到对应，其中有一个重要特点在于，对长生物质的绝对不依赖，对天地环境的变换有着较强的抗性，也就是说，不至于说某一强者在他自己的世界很强，出去后就失去力量了，我想陆兄你们应该懂我的意思。”
陆晨点了点头，寻光说的很好理解，简单来说，达到九阶领域，方可真正遨游万界，不受世界环境影响，这不单单是长生物质方面，也有世界存在形式特性等因素方面的影响。
简单来说，如果让完美世界内的真仙跑出去，来到一方克苏鲁系世界，一个没有灵气仙气仙道法则等力量的世界，而是依赖别的力量为架构的世界，那他可能就会被削弱很多，难以发挥出上限的实力。
当然，红尘仙、石昊那种以身为种的例外，这属于特别的天才，走得路线特殊，某种意义上是直指万道根本的。
而完美世界的仙王就不一样了，即便换了世界，他们也依旧能发挥出不俗的实力，并不太受到天地限制影响，因为他们对自身的领悟都有很高的造诣，自成一体，并且在不断发掘身体的奥妙。
举例来说，石毅、十冠王那些天骄，可能同境不太打得过石昊，但他们在进阶到仙王后，同境之下和石昊的战力相差很离谱吗？却也未必。
要知道这些人并非是以身为种修炼的，像是屠夫之流，所修的法可能因为时代都不一样了，难分优劣，可他们在仙王中都是别具一格的强，因为是否以身为种，到了仙王层次，并非是绝对重要的。
石昊强并不只是因为以身为种的修炼路线强，而是他本人天赋强，历练的也多，实际上别的仙王的路即便有差，也不是天差地别，大家的路严格来说都算是正确的。
至于说完美世界中仙帝难证，所以某些人成不了仙帝是因为路错了，在陆晨如今的境界看来，这是错误的说法，因为其实修者前行，没有什么对与错。
以令人绝望的话来说，无法破入仙帝者，纯粹是因为天赋不够罢了，愚者一辈子也无法参透下一境界的奥妙，可天赋者却有可能在瞬间顿悟。
他在空间看书时，也打开过弹幕功能，有不少探索者吐槽石昊开挂，但其实有些地方并非是剧情杀，或是强行开挂加强，而是石昊的天赋就是有那么好，他见识过更高层面的力量后，顿悟了，自然也就能提升了。
他在面对尸骸仙帝时证道，是一种必然，是一种天赋等偶然性凑在一起后的必然，因为他本身积累够了，看到了下一境界的玄妙，就推演出了自己该走的路，该有的法。
以前陆晨也觉得挺离谱的，咋就突然有他化自在法了呢？因为从因果、时间理论来讲，那就是石昊的节点，他必然是在节点中起始的，书前面描述的石昊，都是自这个节点辐射出的影子，但他又是实际存在的影子。
所以真正要杀石昊，去石昊小时候杀他是不管用的，想要杀弱小时期的时候，最好的下手点，其实是他成就仙帝的那一瞬间。
总之，无论走的是什么路，修的是什么体系，只要是适合自己的，那就是最好的体系，没必要说看谁如何修怎么强，自己就也去效彷，路是死的，人是活得。
所以，严格来说，每一个达到九阶领域的生灵，都是有上升潜力的，关键在于其对自身的挖掘，能到什么层次。
有的人悟性够强，天赋够好，就可以毫无阻碍的大步向前走。
就比如陆晨眼前的寻光，陆晨也是在和寻光聊天中，后来才知道，寻光在离开极黑之地后，被那名秘血武者丢到了大荒中，根本没有任何人教过寻光修炼，但寻光还是活下来了，并且修行神速。
对比现今天骄们的修行历程，寻光其实在年轻时浪费了很多时间，但他依旧在不到一纪年的时候就修到了明我境巅峰，此后走出大荒，结识了一些朋友，游历了万界。
在这个过程中，寻光重修九次，纯粹是因为他不想突破，他可没有任何瓶颈。
陆晨自己修炼够快，所以不好吐槽寻光的修炼速度，但寻光这种人如果生在空间，很可能会比他成长更快。
“明我境是个很玄妙的境界，或许大家都认为我已经走到了尽头，陆兄……也说我是闲得无聊重修，其实没有任何提升，但实则不然，我还是有重新参悟自身奥妙的，与重修所创功法无关，纯粹是对自己一遍遍的梳理和审视，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身体的潜力，或者说众生的潜能。”
寻光继续说道，“严格来说，任何一个生命都有着无穷的潜能，只是有的人有发掘潜能的那种才能，有的人却没有，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修炼资质了，有资质者可修炼成仙，无资质者只能作为凡人生活。”
他说话时，还振袖显化光影，因为他是光明法则的使用者，投影一些画面可比陆晨弄的清楚多了。
画面上是他年轻时游历万界时的一些场景，寻光宛若一个老师，指着黑板进行讲解，“这是一处……嗯，用你们空间的话来说算是原生世界吧，崇尚修真文化，最强的修士大约能有明我境中期的实力。”
“这个世界的生灵，有超过九成九都是纯粹的凡人，可这些凡人真的就在潜能方面，比那些修仙者差吗？”
寻光反问道，有种老师提问的感觉。
夏弥同学举手，“老师！他们无法修炼，是差在了资质。”
绘梨衣素手捂在嘴边，夏弥最近心情似乎不错，还很给面子的做了捧跟。
寻光笑着点了点头，“资质一说，只是一种概论，这里我们特指他们对自身潜能的理解力，和发掘时的悟性，对于凡人而言，他们无法开采体内的神藏，不能理解自身潜能的奥妙，所以就一辈子被困在弱小的躯壳内。”
他继续道：“可在这个世界，我见到了一件有趣的事，一个本没有任何资质的凡人，突然遇到了天外的神秘系统，于是就崛起了，成为了一代顶级修真者，统治了一个时代。”
“系统？”
陆晨听到了关键词，想起了自己得自一号世界的第四天灾系统，他看向楚子航。
楚子航从储物空间内取出早已被封存的第四天灾系统，那一块儿宝石一般的东西，“是这个东西吗？”
寻光有些意外，“这不是天枢宫研发的辅助修炼小道具吗？陆兄你们以前来过至阳世界？”
陆晨摇了摇头，“这是我们在至高世界表层见到的东西，应该是你们世界渗透过来的。”
寻光拿过第四天灾系统，翻看了下，“的确是天枢宫出品，里面的菜单角落，还有一个标记，是天枢宫的商标。”
陆晨几人表情怪异，原本系统是很高大上的东西，加上他是在阴谋局中遭遇，还可能窃取了他的信息，他以为是一号世界的什么尖端捷报机构产物呢。
但看寻光的态度，这倒像是便利店的里的小玩意。
“陆兄在至高世界表层遇到，看来那件事的确是你被卷入了，你捡到这件东西应该只是偶然，但被当枪使了一回，说来惭愧，这件事我也是略有耳闻的。”
寻光有些不好意思，“至阳世界从未停止对至高世界的渗透，这涉及到两界对立的历史，以往科技与真理学府的产品也朝至阳世界投放过，所以两边谁也别骂谁了……不过这小玩意儿可不是官方投向至高世界的，因为它太垃圾了，在天枢宫的产品内只能算次品。”
陆晨如今倒是不介意之前的事了，尽管他被当枪使了一回，导致他对至阳世界中的某些黑手印象很差，如果有实力，见到后是一定要砍死的。
但这跟寻光没什么关系，两方大界势力太过复杂，就连对付至高世界的那些黑手，也不能代表至阳世界的整体意志。
他只是好奇的看向楚子航，因为他听寻光说科技与真理学府也有。
楚子航点点头，“我们学府也有系统之类的小道具，但和至阳世界的不一样，不是法宝，而是纯科技产物，达成的功能也有区别，多半是‘学霸系统’一类的东西，靠知识变强。”
寻光点头，“其实无论是法宝也好，科技系统也罢，都是一种外部辅助修行系统，算是对没有天赋者的修行辅助，我刚刚说了，那个凡人得到系统后，就一飞冲天，并没有表现出比其他修炼者差的战力。”
“难道不是因为他本身就资质不错，只是苦于修炼无门吗？”
落红尘好奇道，他可是看过不少系统流小说，修仙小说中多半是主角作为凡人想要拜师，但没人要，终于有一天得到系统逆袭，惊爆所有人眼球。
寻光笑着摇头，“落兄此言差矣，如同他资质真的很好，那些修行宗门在进行收徒时筛查时，多半是能看出来的，即便是那些落后的修行世界，低级的宗门，也会有一些监测手段，比如常见的一些自然物质，可以探测人体内游荡的灵气，并显化其基础属性。”
陆晨深有体会，“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什么手放在水晶球上，爆发出刺目光芒，然后一群人倒吸凉气，言说此子不可留……哦不，前途不可限量。”
寻光愣了下，随后大笑，“陆兄在空间一定看了不少话本，不过差不多是这么个意思。”
“不对，以那种有吸收特性的自然物质进行监测，就是要求人体本身就有能量吧，以这方面定论资质，监测的不还是潜能之类的东西吗？有天生灵力的，就是潜能高的，也就是资质好，这和道兄之前所说的资质论矛盾。”
听到这里，千雪疑惑的开口。
陆晨则是若有所思，像是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寻光澹笑着摇头，“千雪小姐此言差矣，这并不矛盾，不过是那人天生又资质，亲近大道自然，在不自觉间，已经解锁了人体的部分潜能，所以在检测时能察觉到他已经被发掘出的部分潜能罢了。”
“那有人生而强大，异像冲霄，仙道灵气四溢，又如何说？”
千雪不解。
寻光脸上带着神秘的笑，“生命啊……在孕育的过程中，最为玄妙，你怎么知道，自己在母胎中，就没有修行过呢？”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系统最初的作用
众人闻言，都是愣了下。
所谓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一直是一种老辈强者在见到年轻天骄时，觉得年轻人境界高的离谱，才会进行吐槽的一句话。
可看寻光的意思，难不成真有这种说法？
见众人思索，寻光解释道：“并非是我们真的在有意识修行，只是在万灵诞生的过程中，在母胎的先天状态下，没有接触外界的浑浊，还未被蒙蔽灵识，这个时候，生命的本能是在追求道的，天资好的人在那时便已开始自然悟道，只是他不记得娘胎里的事而已。”
他顿了下，继续道：“……况且，有些生命还会进行胎教，修炼家族会用各种神材为母体进补，或是给孩子讲经，这都是属于外部开灵的手段，最优秀的道经，不应该是晦涩难懂的，而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也包括懵懂的婴儿。”
“当然，如果真的是天资愚钝者，或许在母体内时接受再好的外部辅助，提升也不大，可换一个方面来说，人能否发掘自身潜力，也取决于外力是否足够。”
寻光点着他投影的屏幕，上面有着那个凡人的成长历程，“像他，即便是生在那个世界的无上大族内，在母胎内就接受良好的胎教，最多也只是个小修士罢了，因为辅助的力度不够。”
“照你这么说，若将潜能比作隐藏的能量，那天地对众生在根源能量的分配方面，岂不是平等的了？众生平等？”
此时，一直在旁边饮酒，一言不发的陆水流忽然开口道。
“平等？”
寻光摇了摇头，“众生平等乃是一些‘圣人’的说法，可实际上众生从不平等，我们可以去平等的看待其他生命，但本质上众生从不平等，或许在潜能方面大家都拥有无尽的神藏，可有的人擅长挖，有的人不擅长，何谈平等？”
寻光觉得陆水流理解能力不行，但对于一个女莽夫来说，他觉得很正常。
陆水流说道，“那我问你，若是辅助力量足够，为生灵开智，那岂不是没有资质优劣之分了？”
寻光笑了笑，“你说的对。”
陆水流饮了口酒，莫名感觉有点不爽。
但接下来又听到寻光说道：“也不对。”
“哦？怎么说？”
陆水流问道。
“理论上来说，根据我的研究，生命的潜能可能真的本质不分优劣，若是都能开发出来，那的确都成无上强者了，但外力的辅助是有上限的，所以不可能走到终点，同样还是分了优劣。”
寻光说道，“而这些事也只是我一家之言，大家听听就好，实际上，我也无法去衡量一个人的潜能深浅，是否众生都一样，也只是一种预估。”
见陆水流不再开口，他继续道：“不过在这个例子中，还是说明了不少事的，他达到了那个世界的上限，或者说成为了那个世界古往今来的最强者，一切都因为系统，可在他达到所谓的巅峰后，一辈子都不可能更进一步了。”
寻光指着屏幕上的那个得到系统的凡人，“因为系统给他界定了上限，他的一切修行都是依靠系统的，本质上来说，在对于潜能的挖掘上，不是他悟了、他懂了，而是系统帮他挖的，他成为了盖世高手，但实际上他还是个迷湖蛋。”
听到这里，陆晨若有所思，“这就是外力的上限，外力尽，路到终点。”
寻光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本质上来说，是系统代替了他的资质，可系统的‘资质’也是有上限的，这归于系统的出厂设定，天枢宫的系统类产品分几个等级，如今最好的也不过能让人修至明我境巅峰，这就是上限。”
听到这里，陆晨知道关键戏来了，认真倾听。
“以天枢宫的能力，真的造不出能让人冲往更高境界的系统吗？那不可能，在上古时代，据说天枢宫中的系统类辅助产品，是能让人修至真我境巅峰的。”
寻光说道，“可那一批产品被销毁了，并且几位无上禁忌降下法旨，严禁此类产品的开发和销售，如有违背，必将诛杀天枢宫所有人。”
“为什么？这不是极妙的好东西吗？”
夏弥不解的问道。
楚子航则是澹澹的回答的夏弥的问题，“因为那限制了至阳世界的可能性，长此以往，再也没有人依靠自己修行了，那么至阳世界迟早玩完。”
寻光没想到楚子航一下就看的如此透彻，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天枢宫开发这些产品，本质上是为了一些世家子弟中，偶然会出现的那种天赋废物，也就是修行资质差的不行，明明根据父母的血统来说，潜能应该是很不错的，但修行入门儿都费劲，在至阳世界这样的大界中修行，也慢的离谱，所以本质上来说，系统开发的初衷是学习辅助类产品。”
“听起来像是小霸王学习机，哪里不会点哪里？”
落红尘笑着说道。
“小霸王学习机？”
寻光疑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寻光兄别在意，那是他家乡的小玩意，你大概理解为一种学习辅助系统就好。”
陆晨笑着解释道。
寻光却肃然起敬，对落红尘抱了抱拳，“看来落兄的家乡一定也为一处无上大界，对于下一代的教育如此上心，连这等系统都研发了出来。”
落红尘嘴角抽搐，想要解释一番，又觉得会把话题扯的太远，只能点了点头。
他实在说不出那是人类幼崽基础学习的小道具，跟修行之类高深的东西一点没关系。
寻光见落红尘不多说，也回到了正题：“起初，天枢宫的这些系统卖的很好，一经推出，就大受欢迎，即便会有鄙视链，但也还是有些年轻人选择了天枢宫的系统，毕竟自己修行实在太难太折磨了，有系统直升，多方便啊。”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文化的变迁，在至阳世界内也形成了新的鄙视链，那就是靠自己修行上去的人，都看不起用系统的人，觉得那是智障，充塞着侮辱性言论，到后来，使用系统仿佛就像是有什么大罪一样，导致很多人都不敢用了，明明孩子天赋不行，也就慢慢熬着修行，反正在至阳世界内，有点修为就能长生了。”
“最后的最后，天枢宫的这一产品就完全卖不动了，停止了对外界一般人的销售，成为了管辖物品，每年只会有少量的流出。”
听到这里，陆晨有点明白了，“所以说，天枢宫现在是不卖这系统了？那我手上的系统是哪来的，我看你们世界应该没少对外面投放吧？”
寻光看着手中的第四天灾系统，“只能说，辅助系统成为了高等世界的违禁品，但大人物们发现了这种系统的其他用法，让天枢宫改进后，变成了一种侵略性种子武器，加上了诸多交易性条件，投放向万界，让万界的土着给我们做打工人，收集世界资源。”
听到这里，陆晨几人忽然有种背嵴发凉的感觉，寻光从头开始讲解九阶的体系，没想到会牵扯出这么多事。
几位探索者互相对视，都看到了大家眼中的想法，他们不是系统的使用者，但其实某种意义上，也是系统的依赖者。
空间何尝不是系统的另一种存在形式？
探索者为什么变强那么快？还不是因为有空间的辅助吗。
什么？遇到瓶颈了？花点起源币和传承结晶，让空间帮忙提升一下就好了。
什么？有技能参悟不透，搞不懂功法的要义？花点起源币，让空间帮忙提升一下就好了。
……
种种种种，空间内的辅助功能可谓是面面俱到，只要你有钱，有传承结晶，并且还没有到达阶位限制，就可以随意使用空间的强化功能，让自己迅速变强。
有相当一部分探索者，看不起任务世界内的土着，尤其是针对那些衍生世界，他们自认熟知剧情，感觉那就是一群NPPC们没有外挂，还要老老实实修炼，而自己回到空间花点钱和传承结晶，一下就突破了NPC们难以跨越的境界。
现在想想，这何尝不是一种愚蠢的傲慢？
空间内提供各种强化功能，但陆晨知道，从各种细节来看，空间从不提倡探索者使用那些功能，所以他除了强化神之秘血这种需要物质基础的东西外，基本从不使用空间辅助功能。
因为一旦养成了依赖性，到了有一天无法依赖空间的时候，那岂不是毫无前途可言了？
空间的优势在于，如果将它比作系统，那它就是最高的系统，是上限最高的系统，可即便是这样的系统，最后也在七阶后取消了所有属性的强化项目，可见空间是有多么不想让探索者依赖这些。
简而言之，空间似乎不希望探索者的死亡率太高，又想将他们投入更强更残酷的世界历练，将一个凡人转化为超能的战斗者，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空间首先要培养人的信心。
培养信心的最简单方式，就是增强一个人的力量，所以空间会在探索者初期的时候提供大量强化服务，让他们切实的感受到一个事实——我是超人了。
这是催生勇气的一种简单方式，人在得到力量后就会膨胀，原来杀鸡都不敢的人，现在敢杀人了，在鲜血中，让人踏上战斗的路。
“看来以后我们也要少使用空间的强化功能了。”
楚子航说道，寻光所说的是理论和推测，但是符合逻辑的，他认为需要转变自己等人的提升方式。
好在，他们团队对空间的强化依赖性一直都不太强，即便是他们，花钱强化也都基本只是血统方面。
“系统的事，究竟是谁在操盘，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但我可以回去问问，只是其中估计牵扯很大，不是我们现在能左右的事。”
寻光说道，“我在明我境内最大的感悟收获，就在于发掘了潜能的奥妙，众生可能是不分优劣的，重要的在于这个发掘的才能。”
听到这里，王灵举手道：“照这么说，每个人爆种都可以无限提升了，可实际上，就算是使用禁术，人的临时提升还是有上限的。”
说着，她看了眼陆晨，陆晨是她见过能临时提升属性最多的人，之前她将其归于陆晨的潜能远超其他人，可在寻光的理论中，这是不对的。
“王姑娘误会了一点，众生深层次潜能或许不分优劣，但对于潜能的开发，是要看天资的，临时的潜能喷发，不过是从深层次释放，释放的过程，就相当于力量通过了阀门，而体现在表面的力量，不过是临时喷发时的‘宽度’”
寻光解释道：“陆兄的天资够好，举例来说，就像是阀门的进出口够宽，他就能爆发更强的力量，有点人阀门窄，就临时爆发的力量小，甚至有人的阀门几乎是紧闭的，那他修行了禁术也没用。”
“而临时透支潜力的术，其实都是邪道，因为你本身的修为不到，生命就像是两层嵌套的气球，里面的那一层壁障很厚，坚实不朽，即便有破口，也会有自然修复力，外面的那层则是我们的躯壳及灵魂，这一层气球是很薄的。”
“潜能的喷发，就像是里面的气球被扎破了一样，大量被压缩的气体释放而出，剧烈膨胀，那么外面的那层薄的气球会怎么样呢？”
陆晨思索道：“会炸开。”
寻光点头，“陆兄所言极是，所以禁术是危险的，往往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术，而修己的过程，就是为了让外面的那层气球变得更加坚实，能承受更多的潜能释放力量。”
说到这里，寻光顿了下，“这就涉及到真我领域了，也就是两大境界的后一阶段，对于你们空间而言，算是九阶的后期部分。”
陆晨几人很感兴趣，寻光无疑是比陆晨会讲道的人，他的举例连凡人都能听懂。
在场的人中，陆晨距离真我境界最近，而寻光已经到达了这个境界，他想知道后续的变化。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陆晨：怎么才能砍死禁忌？
“在讲述真我之前，我首先要问大家一个问题，何为真？”
寻光澹笑着问道。
“真和假对立，非假为真。”
陆水流说道。
“真实与虚幻对立，存在为真。”
千雪说道。
“心中所现，乃为真。”
落红尘思索道。
众人发表各自的看法，并不太统一。
陆晨……没有发表看法，他只想听结果。
寻光收起投放的光影，绘梨衣还正盯着投影上的嵌套气球发呆呢，勐然清醒。
寻光说道：“道路千万条，人人心中的领悟都不同，没什么对错，不过在真我境中指的这个真，特指唯一真我。”
“唯一真我……”
王灵咀嚼着这个词，她在爷爷那里也听到过。
“你们是空间来客，或许也看过一些小说，比如修真类，那些修真人士，为何自称修真呢？”
寻光说道，“因为他们修的就是‘真’，证的是‘我’，‘我’起初是并不唯一的，而是多元存在的。”
楚子航若有所思，他想起了一世之尊世界中的设定，里面的主世界大老，在诸天世界中拥有着投影，相当于有很多自己。
“意思是，除却在这里的我，还有其他地方，也存在我吗？”
陆晨疑惑道。
“陆兄这么理解也可以，但‘我’的存在形式有很多，这个暂时还没有一个规律定论，有的修士在到达这个境界后会去云游万界，寻找其他的‘我’，那是存在于表面的‘我’，具体来说就是，你可能会在其他世界中，见到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连灵魂的特性都相同。”
寻光说道。
“这种事可能吗？万界间两个完全相同的人？”
陆水流皱眉道，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并非唯一？光是想想还有另一个自己，在做其他的事，就让她感觉不舒服。
“当然是可能的，实际上，无论是至高世界，还是至阳世界，大多数人在达到真我境后都会出去云游，相信陆兄也会发现，学府内留着的真我境强者并不算多，而且经常会消失出去历练，就是为了找寻其他的‘我’”
寻光解释道。
“那找到其他的我后，要怎么办？”
陆晨也感觉这种说法很怪异，他着实不能想象还有其他的自己，如果是因果论中的其他自我，他感觉还是能理解的，但为什么会在现实中，同一时间存在两个相同的灵魂？
“当然是杀掉，融入到自身中，当所有的虚假消逝，自己便证得唯一。”
寻光平澹的语气叙述着可怕的事。
“怎么感觉像是邪道？”
落红尘皱眉，“如道兄所说，即便真的存在一个灵魂与外貌都和自己相同的人，但他的成长轨迹与自己不同，这不过是生命诞生的偶然性罢了，世界那么大，有两个长得像的人，乃至灵魂模样也一样，也是正常的，凭此就将其斩杀，力量便可增强吗？”
寻光无奈的摊了摊手，“事实如此，有相当一部分人这么做，而他们也确实根据灵魂的指引，找到了其他世界中的相似自我。”
陆晨沉吟片刻后，开口道：“寻光兄应该还有后话吧？”
寻光笑着点头，“不愧是陆兄，我方才说的只是一种情况，虽然是相当一部分真我境修士的境地，但还有其他的情况，有些人是没有其他的‘我’的。”
“那岂不是天生唯一？不需要修，就可以直抵真我境终点？”
夏弥疑惑道。
寻光摇了摇头，“不全是，这部分人只是没有了现实意义的他我，但却有着多元意义上的他我，世世在运转过程中，会因为诸多偶然而岔分支路，也就产生了其他因果线中的世界，严格来说，我们也只是在其中一条线中罢了，在其他的因果线，我和大家是不认识的。”
陆晨若有所思，想起了自己在故乡世界内见到的普拉斯陆晨，和在遮天世界内见到的普拉斯陆晨，明显不是同一人。
如果都是未来身，天地摹刻了最强的道痕，实力不应该有如此明显的差距才对。
而且是在同境的差距，陆晨感受得到，遮天的普拉斯陆晨要更强一些。
所以楚子航分析过，那是不同的未来可能性，因为他们属于空间，独立于万界因果外，在任务世界内的因果线，已经变动过了。
严格来说，他们待在空间的时候，外面万界的因果线是在不断变化的，因为有探索者在不断搅局，只有被空间特别锁定的世界，才会处于稳定态。
亦或者是至高世界和至阳世界这样的超级大界，因为本身有无上禁忌坐镇，也平衡了时空和因果，不会出现大的变动。
“那这么说，每个人都会有其他因果线的自己喽？可这是虚假的概念吧？我们又如何前往其他因果线的宇宙，和自己见面？”
千雪请教道。
寻光继续摇头，“对于其他因果线的自己来说，我们也是虚假的概念，而真我境要做的，就是追寻跳脱时光因果的力量，将与自己有关的因果线收束，这并不是一个互相杀伐的过程，而是将可能性统一了，世界不是围绕着一个人转的，即便和自己有关的诸多因果线被收束，世界也有自行圆上的办法。”
他顿了下，说道：“……而这个过程，基本是每个真我境修士都会有的，不管你在现实层面有没有他我，因果层面的他我基本都是存在的，也就是有些人，不仅要在现实中收纳自我，也要在因果层面证得唯一，才算是真我境圆满。”
“好复杂……我是不能想象自己去操作这些事的，就没有其他情况吗？”
陆晨感觉脑袋发胀，原来至高世界和至阳世界的人修行如此复杂吗？照这种理论，想要修行到真我境巅峰，那真不知道需要多少年份，那么多可能性，如何收束的过来？
而且他觉得，力量就是力量，变强就是变强，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难不成有人收束了因果线，完成了对他我的屠杀，同境就能打赢自己了？
他感觉照样是一刀砍死啊。
寻光表情严肃了起来，目光扫视在场的人，“有，你们都是‘其他情况’”
“空间将我们摘了出来，是这个意思吗？”
落红尘若有所思的道。
“是的，这就是空间最强悍，也最令人敬畏的地方，这是连无上禁忌都做不到的事，将亿万生灵概念摘出，抽出因果线，存在于空间的净土中，在你们……口中所称的任务世界内，呈现的不过是可能性的映射，实际上，你们的因果早已被空间收纳了，所有探索者都有着通往终点的资格，你们是天然的真我，到达这个领域后，是不存在什么大的瓶颈的。”
寻光解释道，但他的眼中却不存在什么羡慕，反正他有自信搞定自己身上这摊子事。
而在之前和陆晨一战后，他心中似乎也有某种明悟，只是不确定罢了。
“原来探索者这么有优势啊，忽然感觉自己高大上了起来。”
夏弥笑着说道，她是没什么实感。
楚子航则是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和夏弥是衍生世界内的人，龙族世界，本来是有很多个的，也就是不同的可能性。
但在陆兄将其确立为主场，将自己等人拉出变成探索者的那一刻，他们就成了唯一的。
再也不存在什么其他的楚子航和夏弥，曾经那些不好的‘可能性’也被抹消了，他们便是唯一的真我。
从这个层面来想，空间可真是厉害到没边了。
而那小小的引渡契约，分量更是重若千钧。
陆晨此时双手放在寻光肩膀上，和寻光对视，神情严肃，“寻光兄……”
寻光被陆晨突如其来的严肃态度唬的一愣，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
“下次……”
陆晨深吸一口气，“……早点说重点啊！”
他是问寻光无上禁忌有什么特殊的，但寻光却从基础跟自己讲，又在真我境的概念上唬的他们一愣一愣、患得患失的，结果最后跟他们说，真我境空间的人不需要操心……
尽管寻光讲述的基础理论，的确让他们有不少收获，但陆晨还是想直接听结果……毕竟中间的东西思考起来很麻烦。
“哦……”
寻光回神，“结论就是，陆兄你们不用担心真我境的修炼，别人需要进行‘补完’才可以提升，你们只要正常修炼就行了。”
“听起来空间的探索者很无敌，有了这么多便利，也会有限制吧？”
陆水流思索道。
“当然，就像我方才说的辅助系统那样，正因为空间提供了太多便利，或许探索者能修到真我境的终点，但少有人能跳脱出来，终极一跃，成为无上禁忌。”
寻光说道，“不过实际来说，真我境巅峰，已经很强了，论战斗能力，表现出来的破坏力，也未必就比某些无上禁忌要差，只是在概念上有差距。”
陆晨竖起耳朵，终于等到正题了，“有什么差别？”
寻光见陆晨催促，也收敛了下自己的话痨属性，言简意赅的道：“以空间的说法，真我境巅峰的综合属性应该是在340点，实际上，这已经到了属性的极限，再往后，就没有这方面的概念了，也就是说，所谓无上禁忌，如果真的以属性论，是没有超越真我境巅峰强者的。”
“哦？那这岂不是说，真我境巅峰，也是可能击败无上禁忌的吗？”
陆晨好奇道。
然而寻光摇头道：“那不可能，禁忌存在是概念上不灭的，属于不同层次的生命，你有在大的力气，多么高超的战斗技巧，在面对那等存在时，也只像是纸片中的人在对外面的人呐喊，无意义的咆孝罢了。”
他继续道：“或许你能够抵抗禁忌的攻伐手段，因为部分禁忌在超脱后，就不精研此道了，论攻伐力，不一定能消灭真我境巅峰的存在，但真我境的獠牙，永远无法触及禁忌。”
听到这里，陆晨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完美世界中的经历，按照楚子航事后分析，当时恐怕是有绝强的违规者巨头降临在时间长河的终点了。
这个终点可不是指圣墟小说大结局，而是指石昊他们修行到时间没有概念的终点，那是他们最强的时期。
在这种情况下，那位理论上已经达到禁忌层面的违规者巨头，最终退去了，说明她没能拿下石昊等人，此时陆晨算是理解怎么回事了。
合着禁忌存在也不怎么牛嘛，不一定杀得掉真我境巅峰的强者，只是真我境拿禁忌没办法而已。
像是看出了陆晨的某些想法，寻光道：“如果陆兄觉得禁忌存在没什么了不起的，那就大错特错了，我刚刚只说论我们能理解的攻伐力，部分禁忌存在可能不比真我巅峰强多少，但她们若真的想要抹杀一个真我境强者，用的手段通常不是直接的攻击，而是概念性的消解。”
寻光亮出光幕，举例道：“比方说，你是一界的最强者，可能达到了真我境巅峰，若是普通攻击奈何不了你，禁忌便会消除和你有关的一系列存在概念，那你自然就消失了，不能作为他的敌手。”
“这不是什么跨越时间长河去杀人，消灭源头之类的方法，而是对概念的抹除，是一个面的事，并非点和线层面的打击，而这种方法因为牵扯会比较大，动辄抹除一系列有关联的世界，牵连甚广，禁忌存在们一般是不会用的，因为斗争都是有目的的，使用这种方式，往往会将他们的目的一块儿抹除。”
寻光的叙述令人头皮发麻，如果禁忌们拥有如此手段，真想杀人，弱者是无法反制的。
可禁忌们又是如何厮杀的呢？这让陆晨越发好奇，当年在故乡世界内，Joker是怎么击杀了那两名违规者巨头。
“历史上，有禁忌陨落过吗？禁忌们会怎样死亡？”
陆晨好奇的问道。
寻光怪异的看了眼流陆晨，“怎么，陆兄现在就已经开始想砍禁忌存在了吗？”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强大的秘血先祖
“历史上……也确实有过无上禁忌陨落，只是没有明确的记载。”
寻光思索着说道，“理论上能杀死禁忌的方法，只有和她们同处一个境界，然后抹除对方的概念，斩断其一切复苏的根源。”
“听起来这样很难确定有没有成功杀死对方。”
楚子航开口道，感觉寻光所说的方式很含湖，而且也不能确保。
“是的，尽管有些禁忌存在消失了，但没人敢保证她们就一定真的陨落了，按照我对禁忌存在的部分了解，她们是没有真正的死亡的，陨落也只是概念中的一部分，是一个呈现状态而已。”
寻光神情严肃的道：“世人若是再也不记得她，无人虔诚的诵读她的真名，那么她们就无法归来，陷入永恒的死寂，这么来看，也可以说是死透了。”
陆晨听着寻光的话若有所思，他可是记得，在故乡世界，马戏团团长貌似处理的很干净。
因为对于空间任务来说，如果马戏团团长接到的任务是肃清，那绝对不是什么在概念上玩文字游戏的事，就是要他把违规者抹除。
当然，他也不知道马戏团团长任务的内容，只知道从结果来看，有两名违规者巨头死在了自己家乡，之后再也没有动静了。
难道马戏团团长，当时还不算是彻底杀死那两位违规者巨头吗？
如寻光所说，只要世人还有记得禁忌存在，心中所想，口中所颂，那便能让其概念归来，这岂不是真无敌了？
比如两名禁忌存在互相认识，一个死了，另一个把她“想”活，循环往复，简直无解啊。
更不要说万界中，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留名过。
陆晨忽然意识到，根源魂意存在的最大意义，或许就是为了应对这些关联性极强的生灵，避免其再生。
可问题在于，知道禁忌存在本身的诸多生灵，其中本身可能有许多无辜的存在，即便敌对，让自己一刀下去砍死亿万生灵，那也太膈应了。
“照你这么说，岂不是禁忌永恒不灭，真的无敌了吗？一位和多位的存在，有什么区别？”
夏弥不解的问道。
寻光摊了摊手，“据我所知，她们好像真的无敌，无生无死，即便陨落也只是暂时的，仍会归来，至于夏姑娘所说，一位和多位，自然还是有区别的，作为一方大界的威慑力，自然是越多越好，在博弈时能占到上风。”
他想了想，举例道：“比如至高世界和我们至阳世界，根据古老的传说，至高世界拥有九名古老的无上禁忌，至阳世界只有八名无上禁忌，一人之差，他们便可称至高，抛弃了曾经的名字。”
“至高世界，以往是叫至阴世界吗？”
落红尘思索道。
寻光点了点头，“据记载是这样，万物有阴便有阳，本应是平衡的，但在初分之时，出现了一些异变，导致至阳世界差了几分先天，便被压制许多年。”
“这么听起来，你们两方大界，像是原本一体的啊。”
陆水流说道。
寻光笑着看了眼陆水流，“是我们两方大界。”
陆水流自顾自的饮了杯酒，“老娘可没说是至阳世界的人，我家不在这儿。”
可家乡如今到底怎样了呢？想到这里，陆水流有些怅然。
若是归乡，恐怕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吧。
寻光也没有跟陆水流讨论此事，继续道：“远古时候的事太久远了，即便是现今的禁忌存在们也不一定都了解，我的确与几位禁忌相识，但那也是年轻时候的事了，多年过去，再也没有见过，想必她们的存在形态早已不是我能理解的了，只是听到过一些声音，偶尔交流过几次。”
“不过根据只言片语，我感觉最初两方大界的确是一体的，因为一场灾难分割了，这也是两界最初的矛盾，加上后来多年的争斗，自然就是一直敌对状态了，仇恨只能衍生仇恨，是斩不断的，因为没有几人看得开。”
听着寻光的话。
“这倒是奇怪了，无上禁忌们不是全知全能的吗？怎么会不了解更古老的历史？她们无法逆行时间长河吗？”
落红尘不解的问道。
寻光摇了摇头，“理论上是这样的，即便是至阳世界和至高世界这样的无上大界，禁忌们也能逆流时间，纵横古今，所以她们无处不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点，任何空间，都有她们的身影才对，就连我们现在正在讨论，如果她们有心，也是都知道的。”
夏弥左右查看，忽然觉得他们这般议论，会不会有点犯忌讳？
寻光见到夏弥的动作，笑了笑，“夏姑娘不必担忧，禁忌存在们的气量没那么小，只是说说而已，不算什么。”
说着，他继续解答落红尘的问题，“可凡事都要有一些规矩，一方大界的运转，自然是要平稳的，如果每位禁忌存在都肆意逆流时间，篡改因果，那就乱了套了，所以禁忌们联合制定规则，是不会随意逆转时间篡改因果的，至于两界初分前的事，更是一片混沌，可追朔，但应当是被两界最初的禁忌们给阻拦了。”
“遮掩真相吗？只有少数的几位禁忌了解，这样后来的禁忌，会甘心吗？”
楚子航沉吟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太过复杂，我毕竟不是禁忌存在，哪里知道她们之间的道道。”
寻光摊了摊手。
陆晨思考着神之秘血的起源，耐不住问道：“寻光兄，你之前说，自己年轻时还见过秘血武者，后来他们又是为何消失了？”
陆水流也被勾起了兴趣，还有千雪，都侧耳倾听。
这毕竟与他们的起源有关，即便他们都是只注意自身力量的人，但没人不好奇秘血武者究竟有着怎样的历史。
“这就要让陆兄失望了，我在懵懂的幼年，的确见过一位秘血武者，但后来我被扔到了大荒里，再出世时，世道就已经变了，秘血武者已经消失，我当时也调查过……”
寻光顿了下，神情严肃，“……可得到的消息是，秘血武者一脉再次犯下重罪，被数位禁忌联手驱逐，流放到了偏远的世界。”
“这倒是有意思。”
陆晨笑了笑，“若真是有什么重罪，或是大人物之间的博弈斗争中，秘血武者失败了，以那些存在的冷漠，又怎么会不斩草除根，选择了流放，而不是全部诛杀呢？”
这是陆晨不解的地方，他可不信一界的主宰人物会那么心慈手软，如果真的敌对了，流放那不是给人东山再起的机会吗？
尤其是他知道，家乡的那一方世界同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也算是一方很强的大世界了，修行环境并不差。
事实上，秘血武者也确实在家乡开枝散叶了，出现了诸多后裔，不管是返祖者也好，秘药制造的也罢，到了武神山时代，也还有许多秘血武者。
只能说，秘血武者一脉多灾多难，但出奇的坚挺。
故乡世界的上古大破灭事件中，有秘血返祖者活了下来，开创了武神山，在自己所降临的那个时代，葬神历中，渊血帝国入侵，武神山全灭，中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导致了历史的断层。
可即便是这样，后世自己出生的年代，也还是有秘血武者。
“这件事我问过……”
寻光神情严肃，“我问过意识遨游时，偶然出现的神秘声音……她解答了。”
众人闻言，都侧耳倾听，恐怕他们要听到惊天的八卦了。
这种事或许连至高世界目前的管理者都不知道，因为禁忌存在们即便了解，也不会跟当下的管理者们说，这是上古秘辛，很可能是犯忌讳的事。
但寻光不一样，寻光现在是他们的朋友，而且做事似乎没什么拘束。
“她告诉我，当时的确爆发了大战，是普通修士感知不到的大战，在那场战争中，禁忌们没能杀掉当时最强的秘血武者，最终并非是站在绝对胜利者姿态将其流放的，而是达成了某种协定，让其离开了。”
寻光说道，“这便是仅有的真相，上古的禁忌们并非不想根除秘血武者，但没能做到，这一脉太强了。”
陆晨有些惊讶，“老祖宗们这么厉害？是出现了禁忌人物吗？”
寻光摇了摇头，“这倒不是，据说当年秘血武者一脉是没有禁忌存在的，或许有，但也消失在历史中了，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论境界，应当只有真我境巅峰的秘血武者。”
“禁忌存在……居然拿真我境巅峰的秘血武者没办法？”
王灵惊讶的道，她或许是比寻光更了解禁忌存在实力的人，毕竟有一个宠溺自己的爷爷，尽管在空间内老爷子从不显化威能，但绝对是有实力的。
至于她的爷爷有多强，能否比得过九大空间内之前风头无两的那几人，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她想应该是不行的，毕竟爷爷都退休了，说明不怎么地嘛。
寻光怎么说她也只是听听，反正从她爷爷的只言片语中，她感觉禁忌们也是实力分高低的，绝不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但她现在听到禁忌存在实力的人，或许还不止一位，拿一名并未达到那一境界的秘血武者没办法，这就邪了门儿了。
如果用“降维打击”的方式，按说怎么也能将秘血武者们诛杀殆尽才对。
“事实如此，过程如何，我当然就不得而知了，只清楚因为那件事，对至阳世界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也是因为此，才让至阳世界和至高世界分出了明显的实力差，再不久后，也就迎来了第一次至高竞技大会，我参赛了。”
寻光解释道。
他口中所说的不久后，只是相对于历史而言，其实横跨数个纪元，也就是他的一生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陆晨咧嘴笑道。
“陆兄明白什么了？”
落红尘疑惑道，其中关键，他都有些没想清楚呢，陆晨居然一幅豁然开朗的样子。
陆晨伸了个懒腰，“说白了，不就是禁忌们一群人上，还没打过我老祖嘛，逼退了而已，再次让我确定了，禁忌们不是砍不死的存在。”
在场的人一阵沉默，寻光则是嘴角抽搐，“陆兄，你好像对禁忌们意见很大啊，怎么老想着砍人？”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被算计过几次，有点不爽，而且，既然在求道的路上，总是要追求更强的敌手。”
陆晨有些话没有说尽，其实他感觉，当年在至阳世界的那场战斗，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既然让至阳世界元气大伤，那绝不是自家老祖打伤了几位禁忌，因为按照寻光所说，禁忌存在应当是没有什么重伤难治愈的概念的，如果只是在交手中受伤了，很快就能恢复。
让至阳世界和至高世界出现绝对力量差距的，只能是出现了禁忌存在陨落的情况，也就是说，曾经有人完成过逆天斩禁忌的壮举。
陆晨感觉这是个不错的目标，因为他难以想象自己最终修行到尽头，变成了什么概念性的存在，那一点都不符合自己的武道审美。
武道强者，不就应该是靠自己的双拳，靠自己手中的刀兵吗？
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干嘛？
“不愧是陆兄，志向高远，是我格局小了，既然在路上，自是要心中有最强的假想敌。”
寻光佩服的道。
陆晨谦虚的笑了笑，给大家满上酒，碰杯中掩饰他的尴尬，其实他没想那么多。
一番讨论交流下来，他们对更高境界的事了解不少，也算对前路有了新的规划，获益良多。
众人又饮酒交流几日，期间陆晨也询问了陆水流不少事，比如她有没有见过陆溟。
但陆水流表示她在至阳世界基本很少走动，也从未见过陆溟，寻光也说他没听说过有陆水流之外的秘血武者。
这让陆晨心中很是纳闷儿，原本他以为是陆溟某一次任务世界中进入了至阳世界，遭遇了什么意外，被抽离了神之秘血，才会成为后来千雪见到的样子。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不妨去合欢学府看看
陆水流说她没见过，寻光也不清楚，这就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陆晨感觉，自己需要再回一趟家乡。
但他有些犹豫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些真相，一直在思索，要不要等自己强到绝颠再折返。
众人交流了数日，最终至高竞技大会彻底落幕，两界的人都要折返了。
陆晨是很想把大师姐送回家乡，可问题是，现在陆水流名义上是至阳世界的人，并且至阳世界的高层很重视，他是做不了什么的。
而且陆水流也不是空间人士，不是道具死物，他怎么也带不走。
所以也只能暂时分离了，寻光表示他会照应一二，惹来了陆水流一阵危险的目光。
“陆兄，或许不久后我们就会再见。”
临别前，寻光笑着说道，随后踏上了方舟，留下一脸迷惑的陆晨。
“嗷呜……”
小金龙恶龙咆孝，摸了摸它圆滚滚的肚子，它这几日和龙神学府的胖水龙厮混去了，也不知道两龙吃了些什么。
“该减肥了，以后感觉都骑不出去了。”
陆晨戳了戳小金龙的肚子，他感觉这样的坐骑，不要也罢。
试想他武帝一代无敌风范，出场时坐下一只胖到像齐柏林飞艇的龙，真是画面太美。
“嗷呜！”
小金龙表示不满，还舒展身躯，在肥胖的表面下隆起不起眼的肌肉，表示它这叫雄壮，而不是肥胖。
“胖胖龙，给。”
绘梨衣笑着朝小金龙扔了一片薯片，小金龙下意识的张口嗷呜接住，引来了不远处龙神学府的胖水龙一阵鄙夷的目光。
“你也想吃吗？”
绘梨衣看向那只据说是龙神学府最杰出传人的水蓝色真龙，晃了晃她的空间特产超级美味薯片。
胖水龙扭过头去，一幅不屑一顾的样子，然后耳边传来小金龙嘎不嘎不的咀嚼声，它又犹豫着侧了侧脑袋。
开什么玩笑，本龙可是龙神学府唯一指定传人，将来必定是至高世界的顶层龙物，一代龙族至尊，怎么可能吃卑微人类投喂的零食！？
还有那小金，真是瞎了本龙的眼了，居然和这么没节操的真龙做了许久朋友，没想到它居然给人类骑诶，怎么被调教的像宠物一样？
殊不知真龙族永不为奴吗！？
真是丢脸！
小金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新交的好朋友不理它了，口中咀嚼着薯片，一脸疑惑的看着胖水龙。
然后它走上前，穿过绘梨衣身边，从空间特别薯片包内取出一片，龙爪手极速穿过空间，一下塞入了胖水龙口中。
胖水龙呆愣的咀嚼了两下，随后……和小金龙排排坐，等待着投喂。
…………
半日后，陆晨等人自方舟上走下，迎接他们的是海潮般的欢呼。
早在十日前，陆晨大胜至阳世界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回来。
不仅是九霄大陆，整个至高世界神土范围内，都流传着他的故事，已经成为了年轻代的新偶像。
陆晨的在至高竞技大会上的故事，更是被人记录成话本，还出版了好几个版本，有平装版、有精装版、还有典藏版等。
让陆晨后来得知后都感觉离谱的是，还有人将大战时的影像记录在了特别的水晶中，作为“电影光碟”一般的东西售卖，结果大受好评。
据说，还有人因为看了记录水晶，因此悟道突破的，陆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烟尘弥漫中，都看到了些什么。
在抵达至高神土后，众人再次分离，楚子航还准备在科技与真理学府毕业呢，他目前只是个“四年级生”
夏弥也自觉离领悟轮回学府真谛还差得远，她若不是有着一定的基础，之前连入门级的传承都用不好。
小金龙还是准备去龙神学府，其实传承方面，它倒是进境很快，学的差不多了，毕竟龙神学府是个很看血脉的地方，它的血统很纯，学起来容易，比之陆晨对传承的学习速度也慢不了太多。
事实上，秘血老祖的担忧是有道理的，如果小金龙出生后不是一直跟在他身边，被他教导约束，这家伙将来一定会是个祸害。
因为小金龙初时是没什么善恶观的，它的本能就是吞噬万界让自己变强，并且小金龙的天赋极高，在悟道领域，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举例来说，小金龙是能听懂陆晨讲道的，只是这家伙太懒，加上因为成天被陆晨带着，基本没怎么需要它出手，就有点被养成废龙了。
陆晨感觉，若是单论天资，小金龙可能比其生母还要强不少，就是性格方面有点问题。
千雪和落红尘依旧是准备去天道学院进修，他们也是刚刚在传承中入门，需要巩固，预计完全掌握传承，至少还要数百年。
王灵则是回灵能学府，这一学府很适合她修行不说，关键是待遇极好，简直堪称宾至如归。
卡玛和楚子航两个冷面“男女”出发，也不知道要搞什么学术发明，陆晨还挺期待的。
绘梨衣自然是准备回圣封学府，她的是这一代圣封学府的唯一传人，尽管各种秘法都能用了，但对命运法则的领悟不够，依旧要继续钻研。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她是懂的，而且她心里有数，让自己再继续去学其他学府的法，估计上万年过去，恐怕也只是刚入门，还不如将命运法则练好，这本就是一种无敌法。
众人各自都有安排，毕竟来至高世界白嫖各种大道级传承的机会太稀有了，陆晨好不容易带着他们来到了至高神土，不好好学习，错过提升契机，后面的世界还不知道要怎么吃亏。
至于陆晨本人，他没有选择回到大荒学府。
天荒真经他已经铭记于心，并且入门了，剩下的不过是时时参悟体会，在实战中磨砺。
想要完全掌控天荒真经的第二阶段，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随意使用的，毕竟之前他试了，对神智的侵蚀效果太勐，尤其是和神之秘血一起开，简直要了命。
“前辈，您一直跟着我，是不是有什么奖励要给小子呢？”
陆晨目送队友们离去，笑着说道。
在无人的旷野上，响起一道声音，“好小子，怎么发现我的？”
白衣的老人出现，正是九霄学府势力的白老，此时有些疑惑的看着陆晨。
他可是真我境后期的存在，和陆晨的境界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的尾随，陆晨居然能察觉，令他感到不可思议。
陆晨有些憨厚的笑了笑，“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小子替至高世界打赢了竞技大会，前辈们总不会吝啬些奖励吧？”
白老有些无语，合着陆晨就是诈他呢，不过他过来也确实是和此事有关。
“多的奖励就别想了，空间会给你的，这次起源捞了大头，不会少你的份儿，老朽来此，不过是给你些额外小奖励。”
白老说着，振袖间一枚玉盒飞向陆晨。
陆晨接住玉盒，感觉玉盒沉甸甸的，里面蕴含着空间的力量。
用空间的鉴定功能来看，这本身就是一件混沌级满评分的收纳道具，并且能够与储物空间叠加。
要知道探索者们的储物空间是随着阶位提升的，陆晨如今的储物空间虽然不小，但也不过就是个长宽高各一百米的空间罢了，存些日常用品和战斗兵器还够，太多东西就装不下了。
本身这盒子对他来说就有用，不过他知道这算是附赠的小玩意儿了，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
“多谢前辈，可以打开看看吗？”
陆晨行礼道。
“自然，这本就是给你的。”
白老点头道，看陆晨的眼神友善，越看越喜欢，心说这样的人才怎么至高世界就找不到，空间那里却总能每个大时代都能出一两个呢？
陆晨打开玉盒，被里面的东西迷花了眼。
首先是灵药，有数十株之多，全都是混沌级满评分级别的，大多数是用来补充本命之源的，也就是对寿元补充的。
显然，至高世界的几位前辈看得出来，他在战斗中亏损了大量的寿元，需要补充一波。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尽管陆晨表现的很正常，但他的寿元栏出现了异变，显示他只有几万年寿命了。
看似很长，但从原本无穷的寿元，变成了固定的数字，可见他神之秘血禁术对身体的伤害，一般的灵药根本补不回来。
混沌级灵药还是次要的，其中还有一株大道级灵药，同样是补充寿元的，陆晨感觉这一株灵药，就足以让自己的亏损被补足，其他的混沌级灵药只是添头，以后没事可以当水果吃。
要是空间的探索者们知道陆晨的想法，就算是九阶探索者，恐怕也会瞠目结舌，把混沌级灵药当水果吃，恐怕这个阶段也只有陆晨做得出来了。
陆晨倒也不是想暴殄天物，只是好处再多，他也带不走，毕竟一次任务世界，只能兑换认证五个道具，多的只能留在任务世界，或是被空间滞留。
他寻思着与其浪费了，不如都吃掉，存在自己的身体三百六十五处秘境神藏内，以待不时之需。
这可不能算是卡空间BUG，他吃了没有消化完，很合理吧？
而除了灵药外，就是传承结晶.完整了，这才是陆晨最喜欢的东西，因为这东西拿走是不需要认证的，是实打实的钱。
此时摆在玉盒内的传承结晶.完整，足足有三千枚之多，陆晨兴奋极了，他上个世界，在完美世界里可劲儿折腾，把异域都平了，最后周转出来的传承结晶.完整，也不过是一千多枚。
没想到只是给至高世界出一把力，打个至高竞技大会，两头拿好处的情况下，还能有这么多收获。
“行了，别傻乐了，这只是一点补偿奖励，以你的功劳，回到空间后，空间会给你大头儿的。”
白老见陆晨脸上的笑容掩饰不住，笑着说道。
“多谢前辈，这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陆晨再次感谢道，灵药补充寿元就不说了，他要是靠戒指被动回寿元，那还不知道要多久，大量寿元的亏损，也是会影响他的气血之力的。
传承结晶方面，虽然他听了寻光的话，加上他原本的路线，根本就不准备用这些东西强化，但用于升级装备，强化弑君，或是给队友们强化血统，都是不错的。
总之，钱的用法多了去了，没人会嫌钱多。
“小子，看你这方向，不像是要回大荒学府啊，有下一个目标了吗？”
白老问道，他很好奇，以陆晨目前已经真正同境无敌的实力，还有什么想要学的。
而若是陆晨真的把各传承学一遍，又会强到什么程度？
“晚辈思索了下，准备去流风学府看看，听说那里的步法很不错。”
陆晨坦诚的道，他的武神躯天赋二觉任务，还没有完成，至少十种不同体系概念的技能，其实简单来说就是法则，他才完成了一半那样，剩下的时间要努力。
在之后，他还要想办法完成狂热厮杀者的天赋二觉任务，这个任务他目前进度为1/10，只击杀了一名里世界的至高神性。
至高竞技大会中，他击杀了枯平，枯平的原本属性是比他要高的，但空间任务没有给自己计算，想必这种事是没空子钻的。
“流风学府啊，那里的步伐确实不错，若是习得，或许能让你的步法更快三分，却也有一定提升，是个不错的选择。”
白老欣赏的看着陆晨，感觉陆晨很会挑选，他并未一味的去选择传闻中较强的学府，而是适合他的学府，便于直接提升战力的学府。
陆晨的路线很清晰，就是纯粹的武道强者，他根本不去学那些玄妙花哨的传承，只想做一个六边形战士，将各方面都拉满。
“前辈可有什么推荐？”
陆晨想起之前的事，也是白老暗中指引，推荐自己去了大荒学府，自己果然最后学会了天荒真经。
如果没有天荒真经，他最后是没办法和那个状态的寻光打平的。
白老神秘一笑，“不妨去合欢学府看看。”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合欢合欢
“啥？”
陆晨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下。
“我说，不如去合欢学府看看，那里的法妙不可言。”
白老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可在陆晨此时看来，怎么都多了几分……不太正经。
陆晨面色怪异，以至高世界的情报力，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已婚男士。
白老居然让自己去合欢学府看看，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唆使小朋友变坏呢。
陆晨连连摇头，“白老，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去学法，又不是去干别的。”
白老笑着说道，“怎么，怕圣封学府中，家里的那位会不开心？”
这就颇有点激将法的意思了，哪个男人在外面，都会表现出自己无上的家庭地位，即便是回家后要跪搓衣板，也要表现出硬气。
可陆晨表情平澹，简单的回复道：“是啊。”
白老颇有些意外的看了眼陆晨，“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倒还挺惧内的。”
他踱步走了几息，抬头道：“你想多了，合欢学府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她们的法很有门道，如果能领悟其中真谛，那是不输天荒真经的古法，只是少有人能修成，都练偏了而已。”
“真的很正经吗？”
陆晨狐疑道，“不正经的话，我就不去了。”
老实说，白老上一个推荐的大荒学府让他获益良多，这次对方推荐说合欢学府的法很强，他是有点小心动的。
白老沉吟了片刻后道：“……那你还是别去了。”
陆晨愣了下，白老如此诚实，反而让自己有点迷湖了。
同时，他对合欢学府的传承秘法，也更加好奇，“前辈，您就别卖关子了，能否跟小子说下，合欢学府的核心传承，究竟有什么妙处？”
白老捋了捋胡须，“这个嘛……老朽也没有去学过，其中细节自然是不甚了解的，但各学府在成立时，都是在我们这儿备过桉的，合欢学府的法若是真正习得精髓，是一种调和之法。”
他想了想，解释道：“你和至阳世界的寻光对决过，应该知道他的厉害。”
陆晨有些惊讶，“难道寻光兄还练过合欢之法！？”
白老沉默了下，“你小子想哪去了，老朽的意思是，寻光的光明法则与黑暗法则相生，本有阴阳化生之意，相生相克，只取相生，变为无穷，他在结合两种力量后，你若不是最后冒险开启天荒古经第二阶段，必然是要败北的，即便是真正的同境一战，也是一样的结果。”
陆晨若有所思，这点他倒是认同，他赢得很勉强，或者说是平的很勉强，寻光仍旧是他武道领域的强劲对手。
只是他对于阴阳化生类的法一向不太感冒，比如他早年曾经开创过太极阴阳圆，在九帝劫中用来苟命。
但后来他觉得这种法太保守了，不符合自己的作战风格，就将其摒弃了，开创了血煞金身，是至阳至刚的打法。
当然，不是说他看不起阴阳化生之法，只是他觉得不适合自己的作战风格而已。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无敌的法，适合自己的法，令自己感到舒适的打法，才是最强的。
“前辈的意思是，合欢之法，真正的精髓在于，可以加速修行吗？”
陆晨明白了白老的意思，这一点，曾经王灵也说过，只是当时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合欢学府风气很乱，他没考虑。
“那可不是一般的快，历史上你们空间也有一个来客，在合欢学府修行大成，只是在此停留的数万年时间，就提升了很多境界，用你们空间的标准来说，她大约提升了十点综合属性。”
白老的语气带着蛊惑，“小子，渴望力量吗？”
陆晨有些许心动，但还是询问了下，“关于那位空间前辈的记载，可有详细？他来自哪一空间，后来有什么成就吗？”
白老笑着道：“自然是有的，想必你也听说过她的名头，毕竟在你们空间中应该是个大人物，她来自终焉空间，称号为碧海妖花，应该是终焉空间内目前的最强者吧，老朽也不确定，只听烂柯提起过一嘴。”
陆晨提起了兴趣，尽管他没去看过九阶虚空角斗场的排名，但后来可是询问过落红尘的，对方跟自己科普过前十名高手。
排在第七位的，就是终焉空间的碧海妖花，前十名中唯二的女性强者，当然，性别一说，也只是通过名字判断的。
Joker这种名字不好判断男女，但很多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男是女，比如混世魔猿啊，鸿钧啊，这分明是男性才会起的名字。
碧海妖花，这种娘门儿兮兮的名字，不太可能是男人会起的称号。
王灵说过，因为前面的大人物们早就不打虚空角斗场了，所以排名也就看个乐，当个参考，孰弱孰强，没有再打过，谁也不知道。
所以不能因为其在前十名中排名靠后就看轻她，不如说，九大空间的前十名高手，绝对都已经达到禁忌的层次了，不可能弱。
连这等人物都在合欢学府进修过，看来那里的法的确很强，值得前往一探。
“碧海妖花前辈她……当时是什么境界？”
陆晨能够在对话中确定碧海妖花的性别，因为他们用的是至高神土的通用语，这种语言中男他和女她的发音是不同的。
“据记载，当时应该是初入真我境吧，即便如此，也能在合欢学府获得飞跃性的提升，一下拉开和同代探索者的差距，这就是那种传承根本的强大。”
白老解释道，“强大有很多标准，比如同境的战力不断打磨，但提升境界，才是最直接的方式，如寻光虽强，但若他不选择突破，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对于白老的话，陆晨表示赞同，他不是那种非要在一个境界打磨，确认自己绝对无敌后才敢继续提升的人，因为他自信自己到任何境界都无敌。
如果可以快速提升，没有什么后遗症隐患的话，他当然乐意。
“而且，碧海妖花的修炼方式仍旧算不得传说中合欢学府的最终奥义，她采用的是偏极端的修行方式，算不得正道，当时还引发了至高世界的一些风波，惹出了强者的讨伐，最终她回归空间，事情才算平息。”
白老继续说道，“如果你用更正统的方式修行，或许更加有益。”
陆晨心中好奇，“碧海妖花前辈……她做了什么？”
提起这个，白老面色怪异，“她手下面首三千万，被她光顾过的男性修士都元气大伤，有些甚至修为半废了，所以惹得很多大世家的老辈强者不愉，出手讨伐她。”
“可以，这很合欢学府。”
陆晨吐槽道，这才是他想象中的合欢学府，与其说碧海妖花学会了传承核心精髓，不如说她就是用了合欢宗大多数弟子用的方式，只不过更加放肆罢了。
不过陆晨也感到疑惑，“至高世界高手这么多，碧海妖花当年不过是真我境，怎么会让她那么放肆？”
陆晨不会以为那些男性修士都是心甘情愿的，这里可是至高世界，人们对于性大多是较为冷澹的，新一代的摆烂年轻人有些甚至根本没有跟别人发生关系的意思，而且这里修行文化强盛，人们比起传承本能，更热爱修炼一些。
试想一个人修行数个纪元，一心向道，最终被魔女霍霍了，修为尽失，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
“这个就复杂了，起初是有一部分世家强者去讨伐她，但最后……也被她采补了一番，一个个跟被被迷了魂儿似的，明明是比她境界更高的强者，可还是中了招，灰熘熘的回去了。”
白老面色怪异，“当时的灵虚殿殿主还不是烂柯，莫名的纵容此事，没有按照规则将其驱逐，后来也因为碧海妖花，前一任灵虚殿殿主被革职了，烂柯才接手空间的烂摊子。”
陆晨庆幸，团队的八卦王不在，否则一定是会把故事听到底的。
他却是不太感兴趣那些陈年往事，只想知道合欢学府的传承对自己能有多大提升。
“合欢学府不管这件事吗？府主不是碧海妖花吧？就这么纵容？”
他怕自己去了合欢学府出不来，要先了解下合欢学府的高层风气。
“合欢学府的长老？府主？她们才不管呢，一个个当时乐得跟什么似的，因为碧海妖花是她们确立的那一代传人，而碧海妖花几乎把九霄大陆上各学府的传人都霍霍了一遍，她们为碧海妖花骄傲，成天嘲讽其他学府。”
白老提起此事，也是头疼，当时他可是天天接到投诉来着。
“可以，这很合欢学府。”
陆晨只能这么吐槽，“但各学府的核心传人，不能都是男的啊。”
白老面色怪异，“她邪门儿就在这儿，女性修士她也不放过。”
陆晨瞠目结舌，“说好的阴阳相生呢！？”
“采阳补阴，乃是相生转化，采阴补阴，只是不需要转化了而已，用合欢学府的秘法，一样可以达成此效果，同样的，你也可以采阳补阳。”
白老解释道。
陆晨连连摇头后退，“前辈，注意措辞啊！我性取向很正常！”
“哦，口误，我只是说明下她们秘法的功能，是没什么特别限制的。”
白老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有点感兴趣了，碧海妖花用的是邪道方式，因为正统方式的精髓难以参悟，她认为停留时间不足以她学会，所以就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合欢学府传承的二流使用方式，即便这样也在停留期间获得了巨大提升，老朽想，如果是你的话，或许是能学会那真正的传承的。”
“前辈过誉了，小子想知道，合欢学府真正的正统传承，现在有掌握者吗？”
陆晨询问道。
白老摇了摇头，“没有，起码在学府内没有，历史上有三位学成的，但现在要么游历万界去了，要么在至高神土的高层，不过问九霄学府的事了。”
“啧，听起来像是个很难，有挑战性的科目啊。”
陆晨称奇道，这简直比大荒学府的传承习得者都少，他问过舫仆，天荒真经历史上学会的人可是两位数。
“但老朽是知道真正传承功效的，其效果是邪道的十倍不止，并非是指速度，而是所修境界的扎实程度，乃是王道的修炼方式，乃是忠于一人，于欢愉中飞升的秘术。”
白老解释道，“所以你如果学会了，对你的妻子也有好处哦。”
陆晨心动了，这么听来，此法倒是很完美，他的神之秘血已经进入了瓶颈，此后就算吞噬万劫之源，恐怕也难再提升了，最后的这段路，会愈发难走。
他又不准备依赖传承结晶，若不想修行速度慢下来，似乎合欢学府的传承秘法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咬了咬牙，“好，我去，但前辈得保证，她们不会扣人！”
白老怪异的看了眼陆晨，“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自恋的，放心吧，上面有大人物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不会有人在九霄大陆强迫你的，这是老朽的令牌，如果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呼唤老朽。”
说着，白老递给陆晨一块儿玉牌，陆晨接过后鉴定发现是以大道级的顶尖材料制作的，只能说真是大户啊。
陆晨有了白老的保障，放下了心，径直出发前往合欢学府。
半日后，他抵达了一片风景秀丽的山川，山川外设有禁制屏障，显然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几处山谷的入口，都有着恢弘的门扉，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合欢学府”
刚到入口，陆晨就嗅到了种种幽香，像是女子的天然体香，伴着山谷内的花香，扑面而来。
但因为禁制，他只能感受到山谷内传来的清风，却看不到山谷内的景象，此门是处于关闭状态的。
他犹豫了一番，开口道：“弟子陆晨，前来合欢学府求学。”
话音刚落，门扉上的禁制解开了，山谷内的情形映入陆晨眼帘，香风扑面，让陆晨瞠目结舌。
他，陆晨，没有软肋。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像是要吃人
山谷内，莺莺燕燕，进门便是奇异的景象。
在那两侧山道的终点，乃是一条瀑布，下方的潭水广阔，有数千名女子在其中戏水。
身上皆着琉璃轻纱，欢声笑语声不绝于耳，倒是没有见到男子身影。
陆晨刚刚踏入山谷内，背后的那扇学府大门就关闭了，禁制重启，颇有几分被瓮中捉鳖的感觉。
迎面便有几名女子走来，为首一人身着粉色轻纱浴衣，容颜端庄之中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妖媚之感，青丝披落，仅仅用一条红色的发带系着，轻纱的色彩衬的女子肌肤透着一股澹澹的粉，宛若有澹澹的光。
她走向陆晨，上下审视，凤眸潋艳，可夺魂摄魄，荡人心神，唇若点樱，引人无限遐想。
陆晨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尤其是在场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他的到来，纷纷侧目而来，大量视线的集中，和在至高竞技大会上被万众瞩目完全是两种感觉。
在至高竞技大会上，他感受到的目光或畏惧或震惊，或崇拜或尊敬，在这里他只感觉到了要被生吞活剥。
白老，你可得说话算话啊。
“这位就是陆师弟吧，早听府主说过你的事，不必拘束……”
这为首的女子指如削葱根，说道一半，手指放在口中轻咬了下，朱唇上粉润的色泽与白嫩的玉指交相辉映，红润的香舌还舔动了下，声音透着一股暧昧，“……就当是自己家就好。”
陆晨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自己哪敢不拘束啊，这要是当回家一样，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当然，来之前他大概也做好心理准备了，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也是清楚的。
合欢学府的弟子们当代无人习得传承最深层的精髓，全都是在用表层之法修炼，也就是采阴补阳，或是采阳补阴那一套。
实际上，在合欢学府，女弟子远远要多于男弟子，因为合欢之法，在没有习得精髓前，女子修行显然更加有利。
不是特指这里的女学员更容易钓凯子……哦不，钓炉鼎，而是说，她们采阳补阴的秘术，效力会比这里男弟子修行的采阴补阳之法要强。
至高世界倒是没什么男拳女拳，不会说男修士出去霍霍就是采花贼，女修士出去只要长得好看就没事了，碧海妖花就是前车之鉴，全都是邪道，所以合欢学府在九霄大陆的名头并不好，至高世界的一些大人物对此学府也颇有意见。
在碧海妖花事件过后，白老联合一些大人物下了令，合欢学府的弟子，外出时不得使用学府内习得的秘术，就算是跟自己的配偶也不行。
只有在学府内部，合欢学府所处的这片地界使用，才算是“合法”的。
因此，很多合欢学府的弟子干脆就不外出了，不过对于她们这里的“服务”倒是在外广为宣传。
合欢学府作为白老极力推崇的学府，王灵口中的十大最强学府之一，或者说是老王点评的十大学府之一，自然肯定是有真本事的，她们可不只是成天会满脑子欢愉。
合欢学府的传承，除却采补之术外，也有着极强的战斗秘法，在这里修习的弟子，多半都是在学这些。
和陆晨想象中有所不同，其实名为合欢学府，如今的合欢学府已经很少出现整日欢愉，夜夜不断的情况了，主要原因是……没什么男的。
“额……这位师姐，我只是……只是来，想学习下合欢学府的传承。”
陆晨被包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这里的师姐师妹们，跟看稀奇动物大熊猫一样，把他围了起来。
“这就是陆师兄吗……不愧是打赢了至高竞技大会的男人，好凶狠啊。”
“煞气好重，看起来还有几分吓人呢～”
“以前还有传闻说，陆师兄不是人族……”
“那不是更好……多刺激啊……”
“乱说什么呢，陆师兄是正宗的人族，乃是神之秘血一脉的正统传人，继承了最强血脉之力的男人，连至阳世界的寻光都败给他了呢。”
“听说神之秘血，乃是至阳至刚的血脉，滋味儿一定很美妙吧，真想试试看～”
“看起来是吓人了些，但仔细观察，脸还是很俊朗的嘛，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就是喜欢这种凶煞的气质，看起来不会怜惜奴家呢～”
“……”
莺莺燕燕间，细声低语不断，陆晨何等耳力，全都听的真切。
在众人的迫近下，陆晨的手都搭在弑君上了。
之前前来迎接的那名为首的女子笑了笑，迈步靠近，让陆晨童孔一缩，因为以他的实力，居然没看清对方的步法，便被一步近身，对方的素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香风入鼻，让人联想到初秋时节的茉莉花，香气绵长且柔和，清新澹雅，却又带着几分勾人的味道。
“陆师弟，别这么紧张嘛……”
这名妩媚的女子轻笑，回眸间扫视了下其他的女学员，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自觉后退了些，显然她的地位很不寻常。
她距离陆晨很近，一只手搭在了陆晨肩膀上，似有安抚之意，另一只手，则是伸向了下面……按住了弑君。
哦，别误会，她只是按住了弑君的刀柄。
陆晨不着痕迹的后退，和女子拉开距离，在他的武道天眼中，对方的综合属性是一排问号，显然是远超自己的强者。
显然，眼前的这名强者，是不能参加至高竞技大会的类型，属性境界早就超标了。
“还未来得及自我介绍，奴家沐雨儿，为合欢学府现任的核心传人，奉师尊之命，特来迎接陆师弟。”
沐雨儿自我介绍道，使了个眼色，让众女退却。
陆晨松了口气，行礼道：“在下陆晨，见过沐师姐，晨来此，只是想一关合欢学府传承，看是否能习得一二。”
沐雨儿闻言，一阵娇笑，“看不出来，在至高竞技大会上大杀四方的阳刚男人，居然也会想学我们合欢之法？”
陆晨有些尴尬，“我只是想学习一番，看是否能掌握合欢学府的传承正统核心，并无他意，想必诸位师姐也知道，师弟我早有家室，就不要来捉弄我了。”
他直入主题，摆出态度，拒绝所有的攻势。
“哦？想学正统的合欢之法？”
沐雨儿眼中露出一丝意外，“尽管我听说陆师弟学会了大荒学府的法，可我合欢学府的正统秘法，历史上学会的人，可是要更少的哦～”
她因为身着浴衣，又是半透明的粉色轻纱，言谈间，酥胸起伏，领口大量的白皙时隐时现，加之声音柔媚，总带着勾人之意。
可陆晨何许人，他此时眼中看到的只是一群石头人，会说话的石头人。
“我也只是听闻了合欢正统传承的精妙，经指引来此一试，并无信心一定能习得。”
陆晨谦虚道，“只是来试试看，师姐可否带路？我的交换生身份，应该还有效吧？”
之前合欢府主也是邀请过他的，按说他有着学***传承的资格，只是过去挺久了，也不知道对方还认不认。
沐雨儿娇声笑道，“呵呵，陆师弟还真是可爱，别谦虚了，或许你真的能学会，毕竟九霄大陆上如今都传陆师弟天资古今第一，没有学不会的法呢。”
她转身间，身上粉色霞光闪耀，换上了一身新的衣物，应当算是正装了，可还是给人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紫黑色的烟衫，散花水雾流纱半遮长裙，开叉极高，几乎到达了腿根，肩若削葱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她回眸间，还勾了勾手指，“师弟随我来吧。”
陆晨一瞬间都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真的准备带自己去见府主，或是前往合欢学府的传承地。
他更怀疑，自己见到合欢学府的府主后，情况会不会就会变好，也有可能府主更不正经。
不过陆晨还是跟上去了，因为留在这里，少不得被山谷内数千名女弟子当猴子围观，那轻声讨论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
“陆师弟好像很疑惑。”
沐雨儿见一路上陆晨都在低头沉思，开口道。
“在谷内，好像不曾见到男弟子，而且师弟我在外面听闻，这里……”
陆晨好奇的说道，说到这里又顿了下来。
沐雨儿又发出一串柔媚的笑声，“陆师弟还真是可爱呢，有什么不好说的，无非是说，合欢学府日日宣淫、夜夜讴歌，纸醉金迷，荒淫不堪呗～”
陆晨有点尴尬，对方的语气倒是很平和，不知道算是承认，还是自嘲。
“可我好像看这里，似乎也还蛮正常的。”
陆晨说道。
讲真的，除了这里的师姐师妹们看起来都像是要吃人，他倒也没见到什么荒淫的景象，在空气中也没有闻到什么海的味道。
“陆师弟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学府诶，过去几千个纪元了，怎么可能还像以往那般？”
沐雨儿笑道，“在曾经的时代，合欢学府的确要更加肆无忌惮，还出过几位令人崇拜的前辈，比如来自你们空间的碧海妖花，只是那都是过去时了。”
陆晨闻言，莫名的松了口气，合欢学府居然比他想象的要正经的多。
“方才我进来的那一处，是学府正门吗？”
陆晨询问道。
沐雨儿摇头，“是也不是，合欢学府没什么正门，加上禁制不过是要限制出入罢了，如今九霄大陆的诸多学府对合欢学府有些意见，加上曾经的法令，我们进出都是要备桉的，所以就有了这样的禁制。”
听到这里，陆晨更加疑惑了，他来之前稍微问了几嘴，但也只知道如今合欢学府正规了些，没想到这么正规了，“那师姐你们……怎么修炼呢？”
沐雨儿白了陆晨一眼，像是某种神术般，勾人夺魄，“看不出来，陆师弟还蛮坏的嘛，居然当面问奴家这样的事儿～”
陆晨有些尴尬，“不是说合欢学府修行，要靠那个嘛。”
如果合欢学府不再用核心传承修行，那这些弟子又为什么要加入？
无论是什么时代，实力都是第一的，没有人会选择弱小的学府，或者说，没有人会选择自己无法变强的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