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大秦皇帝
“杀……”
随着四大顶级战将短短片刻间一个不留,全被斩杀,围在中军大营外的数百护卫兵也纷纷抽出弯刀,杀向嬴守和他胯下龙血战马。
面对这一幕,尼哈曼眼睛微眯,这一刻,他根本不觉得这数百人能挡得住嬴守的脚步。
面对嬴守顷刻之间的连番出手,早已经让他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拔腿就跑。
但他不能跑,他是这支大军的主帅,更是天门大帝,今日要是逃了,他什么都没有不说,以后这天下都不会再有他的容身之地。
而且看这龙血战马的速度,他今天就算想逃,但也没有任何机会。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只见那数百人刚冲到龙血战马跟前,便一一被龙血战马横冲直撞的撞飞,根本没人能够阻拦嬴守和龙血战马的脚步哪怕一丝一毫。
眼看龙血战马已经杀到身前不足十丈距离,在龙血战马背上,嬴守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个纵跃,顷刻间腾空而起。
下一刻,在尼哈曼和天门使者的目光注视下,嬴守身形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两人面前。
两人心中早已被嬴守出手震撼,眼看嬴守落在面前,顿时有一种面对死神的感觉,本能的,两人探出手,直接朝着嬴守攻去。
这是朕的本能,完全不在两人的掌握之中。
此时此刻,两人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但敢不敢反抗是一回事,会不会反抗又是一回事。
就好像每个人在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的伸出手挡在前面,或者抓向对方一样。
这种本能,连克制都克制不住。
可是,就在二人攻向嬴守的瞬间,却只觉面前一黑,下一刻,两人的手还没彻底攻出去,嬴守已经一左一右,一手一个,直接掐住两人的脖颈,将令人硬生生提起。
两人心中一震,连本能的出手也收回来连,眼中带着绝望之色,被嬴守就这般硬生生提着,朝着大帐中走去。
身后,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彻底将整个中军大帐包围。
有人直接朝着中军大帐中重来,但刚踏上中军大帐的门口,便只见嬴守脚步一顿,突然回头,目光冰冷,声音沉着而雄浑,冷冷道:“谁敢在踏足此地一步,朕定要这八十万大军,一个不留!”
千军万马同时一震,几乎本能的停了下来。
他们大部分人都听不懂嬴守再说些什么,但随着这番话吐出,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却深深的打进众人心口中。
这种震慑,让他们感觉到恐惧,绝望,似乎自己再往前一步,下一刻就必死无疑一样。
强大,无形的强大,莫名的强大,让众人惊恐异常的强大,这是此时此刻,所有人心中本能为嬴守打上的标签。
嬴守一句话说完,再不迟疑,直接走进大帐之中。
“砰砰……”
来到大帐内,嬴守一左一右,直接将尼哈曼和天门使者二人仍在地上。
“咳咳咳……”
就在刚才,嬴守扣住两人脖子的瞬间,那窒息般的感觉就一直缠绕着二人,似乎要将两人直接捏死一样。
在死亡的恐惧面前,绕是二人平日里再张狂,再强大,再傲视天下,但依旧感觉到害怕,恐惧,无力。
那都是对死人产生的敬畏。
此时此刻,嬴守刚一放开两人,两人顿时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想要放松喉咙。
但很快,两人就发现,别说放松喉咙了,因为紧张的原因,他们浑身的肌肉都紧绷成一团,连放松下来都做不到。
这浑身的肌肉,完全不听从内心的召唤。
两人抬头看去,只见嬴守快步来到帐中主将的位置上,大袖一挥,披风扬起,直接坐在那垫子之上。
他双通漆黑,深邃,宛如黑洞吞噬一切一样,似乎要将人心都彻底吞噬进去。
他面容阴沉,气势霸道,就这般漠然的盯着自己二人,仿佛在看两只蝼蚁一样。
蝼蚁?
这向来都是天门之人看待其他人的即视感,但今天,他们却成为了别人眼中的蝼蚁,一只随时都可以掐灭的蝼蚁。
“两位既然此时还在这东胡中军大帐中,这身份自然不言而喻,今日前来,相比朕也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许久后,嬴守开口,冷冷道。
“咕噜……”
天门使者暗暗吞咽一口唾沫,看向嬴守的眼神中,尽是惊恐无力的神情。
“你是……秦国……秦国皇帝……”
尼哈曼同样暗自吞咽一口唾沫,然后盯着嬴守,声音颤抖,充满惊慌失措道。
“呵呵,不错,是朕。不过你们记住了,朕这个人向来有个问题,喜欢称大。以后再唤我秦国,最好称呼大秦,别一口一个秦国的,朕不喜欢听!”
嬴守冷冷一笑,大袖一挥,道:“说吧,你二人谁是尼哈曼,报上名来,朕不喜欢拐弯抹角,今日在这里,谁敢有半句不实,朕今日就灭了这八十万大军!”
尼哈曼心中一颤,看看一旁的天门使者,他没有想到,这深更半夜的,嬴守如此夹风带雨而来,竟然是为了自己。
仔细想想,自己似乎没怎么得罪他啊?
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按照计划来的吗?
再说了,他要是不认同自己的做法,何必还要亲自赶赴东胡?
怕是这一战早就打起来了,如今他到来东胡,不就是故意布局,与昊天博弈吗?
怎么有事没事的,直接就先对自己出手了?
这不合理啊!
“回大秦皇帝陛下,我……我就是尼哈曼!”
尼哈曼看看天门使者,见天门使者低头不语,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此时此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这嬴守两个字,对于天门中一般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连着向来自视胜高的天门使者,在他面前都怪得跟一条狗一样,不敢有丝毫违逆,怕是天门之中,或者说这天下,除了一个昊天之外,在无人敢对着嬴守兴起反抗之心吧!
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再有任何反抗和违逆,他只能顺从,想办法弄清楚这嬴守此来的目的。
第九百一十七章 天门实力无法想象
“你就是尼哈曼?”
“很好,不过有一点,你也得给朕记住,在朕的面前,任何人都没有自我,只有在下。”
“以后你注意着点,朕不喜欢重复同一句话!”
嬴守点头,冷冷提醒道。
尼哈曼心中一揪,只觉十分憋屈。
这嬴守太张狂,太霸道了。可面对他的霸道,谁又能够反抗?
之前对于天门使者的话,尼哈曼还十分不满,但现在,这一丝不满没有了。
在嬴守这样的人面前,他就是一枚棋子,不仅仅是他,包括天门使者,整个天门的人,其实都只能如同棋子一般。
或许,整个天下,唯一能跳脱嬴守霸气掌控之外的,也就那位主掌天门的昊天了。
“说吧,你是尼哈曼,那他是谁?如此深夜,还能在这里与你共事,在这东胡,或者说整个天门,怕也不是一般人物吧?”
就在这时,嬴守再度开口,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天门使者,冷冷道。
天门使者低着头,一言不发,既不敢抬头去看嬴守,又不愿意抬头,更不愿意说话。
尼哈曼见状,犹豫片刻,终究不敢撒谎,道:“回大秦皇帝陛下话,此人乃天门使者!”
嬴守一愣,笑道:“哦,天门使者,天门的使臣?”
“有点意思,这么说,你也算是天门的天下行走,这天门昊天的代表了。”
“朕一直都知道有你这么个人存在,但就算是朕的黑冰台,也捕捉不到你的踪迹。”
“既然今日撞上了,那你倒是说说,今夜此时还现身东胡大营,是不是很得意啊?朕竟然落入你天门的掌握之中,这应该让你们兴奋得有点睡不着觉了吧?”
“你再说说,你家昊天上帝,现在是不是也很兴奋?望着中原这块大肥肉,下一刻,就可以任由你们蚕食了!”
说话间,嬴守一脸冷笑的望着天门使者。
天门使者依旧低头不语,似乎是不敢说话,又似乎是不愿意和嬴守对话。
嬴守见状,摇了摇头,道:“不愿意开口是么?没关系,朕也不喜欢强求任何人。既然你不愿意开口,这也没关系!”
“不过有一点,既然你在这里,朕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出来吧!”
“本来此次赶赴东胡,朕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朕知道你天门的动机,但这没关系,朕乐意有天门这样一个对手。”
“只要不触及朕的底线,朕乐意陪你们玩下去。不过来东胡之前,朕可以前往了西北长城走了一遭,看望朕的大元帅尉缭子!”
“这尉缭子的情况怎么样,朕也不想多说。但在看到尉缭子后,朕很心酸,在加上前面发生的一些事,终究让朕有些不高兴,所以今夜,朕来了!”
“当然,今夜前来,朕也没想过直接灭了这八十万大军,毕竟游戏嘛,各有各的用处。”
“若不是为了你们那微末的用处,别说这八十万大军,就算天门之昆仑,长白两地,朕也给你们踏平了。”
“所以,今夜这八十万大军还在,你们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嬴守一番话,声音并不大,甚至还有些懒散,仿佛随口一说。
但就是这随口一说,却让始终低头不语的天门使者,再也忍不住抬起头来。
他看着嬴守,语气中带着不满,冷冷道:“秦皇,灭了天门,怕不是秦皇嘴上说得那般容易吧?”
“我知道秦皇很强大,天门也不可能是秦皇的对手,但秦皇不要忘记,我天门还有昊天。我天门的实力,永远不是别人所能想象的,包括秦皇!”
“当然,昊天也知道,秦皇还有底牌没拿出来,还有足够的实力没有使出,但我天门又何尝不是?”
“这天下之大,一般井底之蛙自是不明,可若连秦皇也觉得,我天门之强,之大,仅仅只是掌握这北方各国,统御数百万大军,那就是大错特错。我天门的布局,永远超乎秦皇的想象!”
天门使者这番话,带着一些赌气,带着一些不服。
但这番话却让嬴守眉头一挑,虽然天门使者的话很不好听,但这其中,却表达出一些令人不为所知的信息。
不仅仅知识掌握北方各国,这是几个意思?
也就是说,天门的实力,早已经远远超出如今东胡和匈奴的所在地域的范围。
而在东胡和匈奴之外,更大的地域还能有什么?
那就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域外,如西域,还有更遥远之地,如这个时代,如今嬴守还无法触及的孔雀王朝,罗马帝国等等。
莫非如今这天门的手,已经伸到这些地方了?
嬴守心中莫名震惊,在他的印象中,一直以来,应该只有自己知道这天下之大才对,而未来,把这些地方融入自己的地盘,那也是他必须要去做的。
却没想到,在这些都还是他的计划时,天门就已经出手了。
这天门的实力,当真不敢想象啊。或许东胡,匈奴这两国,说到底也只是他们众多的棋子之一。
原本,嬴守以为自己对天门已经足够重视了,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对天门的重视还是不够,或许自己还能更重视一点。
“呵呵,这么说,天门真的很强?”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都说高处不胜寒,无敌的寂寞谁又明白?既然如今跳出一个天门,那对朕来说,自然越强越好!”
“天门使者是吧?回去告诉你家昊天,就说,朕很乐意他布下的这一局博弈。”
“虽然他没有任何获胜的希望,但朕还是希望他能多撑一些时间,不然就太令朕感到失望了!”
想着,嬴守摇头一笑,望着天门使者说道。
“放心吧秦皇,这些话,在下会一五一十回禀昊天上帝的!”
天门使者恭候,虽然他对嬴守惊恐,惧怕,可每提以此昊天大帝,他的眼中就会燃起一抹自信。
仿佛昊天大帝对于他来说,就是信仰,就是他的精神世界一样。
只要昊天上帝这几个字存在,任何的惧怕都能克服。
只要昊天上帝还在,在这天下,天门就可以无惧一切。
第九百一十八章 公平
“好了,回归正题吧,方才朕说到有些不高兴,这不高兴的原因有二,其一就是因为此次去见尉缭子造成的!”
“这无论是前秦也好,后秦也罢,皆是我贏氏一族的大秦。大元帅这一生,心心念念,皆在大秦身上。”
“此次临别,大元帅还在为我大秦呕心沥血,甘愿为我大秦付出最后一点心血!”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在朕的眼里,他不仅仅只是朕的大元帅,他更是朕的老师,朕最好的好有,更是朕的长辈!”
“此番东来,朕也是为了满足大元帅最后的遗愿,化解他的遗憾。可在看到大元帅时,朕很心酸,朕的很心酸!”
“朕知道,这天下的争斗,向来就没有公平公正可言,但此次,朕要给尉缭子一个公平,一个公正!”
“本来这番话,朕还想通过尼哈曼告知天门,既然你这个天门使者在,那你给朕听好了。”
“朕知道你们在大秦安插着无数死间,或许庙堂之上,朕的诸多大臣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死间,更别提军中,民间!”
“但有一点,你给朕记好了。”
“你告诉昊天,朕不管你天门有多少死间,但谁要敢在大元帅背后捅刀子,让朕的大元帅到死也不能放心闭上双眼,那就别怪朕不讲规矩。”
“朕会立即出手灭了东胡和匈奴,接着,朕会亲自杀伤昆仑,灭了他!”
“听清楚,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朕的金口玉言当玩笑。今日,你公平也得公平,不公平也得公平。”
“平日里,你们想玩阴的,朕陪你们玩阴的。你们想玩光明正大的,朕也陪你们玩光明正大的。”
“但今天,谁敢给朕的大元帅来阴的,朕会特别不高兴的!”
嬴守话锋一转,回归主题,说话间,一脸警告。
按照道理,此次前来东胡,他本该在长城上等待队伍到来,但在见过尉缭子后,嬴守越想越不是滋味,最终,他还是来到了东胡军营。
有些话,他必须先说清楚。
尉缭子一生都在为大秦费心费力,他知道此次尉缭子会死,这一战,就是为了让尉缭子死的开心,死的安慰。
可如果这一战的最后,有人在后面捅刀子,这就等同于在告诉尉缭子,大秦内部,还隐藏着无数反抗的力量。
尉缭子身为大元帅,岂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
然,到时候他又无能为力,岂不是死不瞑目?
对于大秦内部藏着无数死士间谍的事,嬴守事知道的,甚至其中最强的一个,石破天,他都已经察觉。
但能察觉出一个石破天,不代表其余人也能够全部找出。
这股力量,就算事现在的嬴守,都没办法对付。
不是说他对付不了,而是这股力量隐藏得太深,让他无从下手。
可对付不了是一回事,能不能震慑又是一回事。
这些人隐藏得再深,终究还是天门的人,只要嬴守压住天门,这些人自然只能趴着听话。
所以,嬴守没有想过对这些人下手,而是来到东胡军营,先发出自己的警告。
只要天门还稍微给自己一点面子,对自己有些许忌惮,这些死间在尉缭子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就不可能会发生。直到尉缭子死,这些人才能动手。
这就是今晚,嬴守不顾一切,杀到东胡军营的原因。
当然,这单人独骑杀进八十万大军之中,在其他人看来,这就是找死的行为。
但实际上,这也只是在他人看来而已。对于嬴守来说,这八十万大军根本没资格阻拦他半步。
不仅如此,真要打起来,灭掉这八十万大军都不是没有可能。
别看曾经在会水城外,嬴守单挑数十万匈奴骑兵,但也就仅仅只是斩杀三四万大军,就已经累得筋疲力竭,身受重伤,差点被灭。
可实际上,那一战对于嬴守来说,根本就不是公平的战斗,相反,嬴守就好像一个被束缚了手脚的人,面对千军万马。
在那一站中,他不能前进一步,也不能后退一步。因为在他身后都是诸子百家的大才,这些人,都是他准备招揽的存在。所以,他必须凭借一己之力挡在这些人面前,护他们周全。
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人,别说三四万大军就想把嬴守打趴下,就算现在包围在外面的八十万大军也没那资格。
毕竟打不过,嬴守还能逃。喘一口气会来,还能继续打。可这些大军行吗?
什么叫公平一战?这就是公平一战。
对于嬴守来说,真正的公平不在于人多人少,不在乎谁强谁弱,真正存在的只是能不能全力以赴。
因此,对于外面这八十万大军,嬴守丝毫不放在眼里。
这再多的人,在他面前,也不过就是蝼蚁般的数量。数量再多,多踩几脚,也能全部踩死。
“秦皇要公平,那不知什么样的公平才叫公平?”
嬴守的话音落下,天门使者沉默许久,似乎是在考虑,到底能不能答应嬴守,该不该答应嬴守。
这般一沉默,就是许久时间过去,他方才开口问道。
毕竟公平没关系,可是尉缭子是什么样的人,天门使者很清楚。
尉缭子,那是鬼谷子的徒弟,而在嬴守之前,鬼谷子可是天门唯一的对手啊。
如果嬴守说的公平说一对一的打,那东胡和匈奴根本没有胜算。
毕竟尉缭子的作战能力,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说现在西北长城有二十万大军,再加上东北长城,足有近三十万大军。
就算仅仅只有十万大军,凭借尉缭子之能,几乎都能发挥出百万大军都实力。
要是尉缭子出十万大军,而天门这边也只能十万大军,十万大军的不断分派上去对阵,怕是尉缭子一人就能灭掉几百万大军,那还打个屁啊?
这样的公平,天门不可能给尉缭子,就算嬴守再压迫也不行,所以天门使者由此一问。
“哼,朕的公平很简单。你来多少人不打紧,这是你们的自由,朕不约束。”
“但你要记住,我大元帅的背后,不能有任何危机。至于接下来如何打,就看你们能拿出多少实力吧!”
嬴守冷哼一声,一番话说出,终究让天门使者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九百一十九章 追杀叛逆
“好,既然秦皇的公平如此简单,那倒也好办。此事不必禀报昊天,在下今日就能告诉秦皇,此番大战,尉缭子大元帅身后,不可能会遇到任何危险,尉缭子大可全力一搏!”
天门使者拱手,目光沉着,望着嬴守说道。
如果嬴守提出的要求太过分,他当然不可能答应,毕竟天门就算再退步,也不可能全部按照嬴守的意思去做。
否则那还打个屁,整个天门直接投靠嬴守算了。
但介于嬴守的实力,此时此刻,还不是天门彻底和他硬杠的时候,所以这点小小的要求,天门使者还是可以答应的。
身为天门使者,他就是昊天的代言人,如同大秦使臣可以代表大秦皇帝一样。
除非一些天大的事,不然其他的小事,他都可以做出决定,例如嬴守此次想要的公平。
“嗯,你能做主最好,既然如此,这件事也就算解决了。不过此事虽然解决了,但在朕但心中,终究有一根刺!”
“朕说了,朕不在乎你们是不是玩阴的,也不在乎你们是不是在朕的大秦安插了死间。但有一点,你得弄明白,朕的大秦,不是别人玩弄的对象!”
“你们在朕的大秦安插死间,朕知道,朕也没有想过把他们一一抓出来,只要乖乖听话,别走出那一步,朕终究可以容忍。”
“但有些死间既然看不透这一点,最后还是出手了,朕就不可能再忍受下去,朕的意思,你们该明白吧?”
嬴守点头,说话间,话锋一转,声音更为冰冷。
此言一出,尼哈曼也好,天门使者也罢,两人皆是浑身一颤,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警惕,望着嬴守。
“秦皇这是何意?”
尼哈曼警惕问道。
他被嬴守的气势压迫住了没错,但说到底,他还是东胡战神,天门大帝。
换一种说法,他除了头上无冕之外,更是堪称当今东胡的王。
按照道理,他和嬴守乃是平起平坐的,皆为一国真正的主宰。就算再被压迫,也不可能对嬴守服服帖帖。
毕竟强弱是一回事,但身为王者的气度还是要有的。
嬴守这番话,明显是提出一个他不能接受的要求,他当然不愿意。一时间,警惕的话语中,也带着一丝冰冷。
这是嬴守来到他身前之后,他的第一次开始反抗。
随着尼哈曼的话音出口,天门使者也凝望着嬴守,前面嬴守的那个要求,他还能做主答应。可现在嬴守提出的要求,他绝不能答应。
如果真答应了,以后天门的威严又将立于何地?
看着两人的眼神转动,嬴守当然明白两人心中所想。
他冷冷道:“怎么,你们这是想让朕说得再明白一点?”
“那好,朕满足你们的要求!”
说着,嬴守起身,缓缓来到二人身旁,大袖一挥,道:“朕说过,这天下之大,朕都能容得下。”
“但朕容得下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们就能够反抗朕。如果是敌人,那没话说,朕欣然接受。”
“但若是朕手底下的人还反抗朕,朕的威严何在?你们两个告诉朕,朕的脸面何存?”
“记住,在这天下,向来只有朕打别人脸的时候,别人也能来打朕,但想打朕的脸,那就得看有没有这个资格,有没有这个实力!”
“此前一战,我大秦虽败,可朕并没有降罪刘环。并不是说此战的大败,不需要有人担负责任,只是朕觉得刘环不能背负这个责任,现在,朕就来讨要那三千个需要背负责任的人!”
“你二人要是没意见,立刻将人给朕交出来,如果有意见也可以提出,但朕既然做出决定,你们再多的意见也是废话,赶紧考虑,废话完了,即刻交人吧!”
说话间,嬴守居高临下,负手而立,望着倒在地上的尼哈曼和天门使者二人。
他此次来,确实是想为尉缭子讨要一个公平。但这只是其一,但清理叛贼,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
此前战败,他并没有降罪刘环,当时他就说过,此战的责任需要有人承担,但这个人并不是刘环。
那时,他就已经想好了,当初背叛大军的三千敢战士,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逃。
尤其是在刘环大殿撞柱而亡之后,嬴守更是气血汹涌,怒火更胜。
他知道,为了那个计划,无论刘环是胜是败,他都会前往东胡,给天门腾出一定的机会。
可他愿意是一回事,被人算计又是一回事。
正是应为被天门算计,被三千敢战士背叛,所以那一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大秦败了。
而刘环也因为这一场大败,最终难以接受他的决定撞柱身亡。
刘环呐!
他算不得什么天下顶级大才,但也是名副其实大将之才,这样的大将之才,大秦不缺,但大秦也没有多余的。
在这天下,如此将才都是死一个少一个的。
所以,嬴守不忍,嬴守不舍,嬴守真的感到了心痛。
战败必须要有人承担责任,这个人不能是刘环,只能是那三千敢战士。
刘环之死也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这个人当然不能是他嬴守,也只能是那三千敢战士。
所以他嬴守就算今日不为了尉缭子的事情前来中军大营,顺便解决此事,稍等几日,他随着队伍而来,也会率先宰了这三千敢战士。
他必须要这天下人知道,凡是背叛他的人,无论靠山是谁,都得死。
他更要让天门知道,为可以容忍你们的一切手段,关键是你们的手段没有触及我的底线。
否则,我要杀的人,就算杀你,同样庇佑不了。哪怕有一天,我要灭了你天门,你也自救不了。
然而,嬴守这番话说出,尼哈曼的脸却在一瞬间变了,天门使者的脸,同样也变了。
只是因为两人带着面具的原因,别人看不清楚两人的脸,但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终究,尼哈曼第一个开口,道:“秦皇,如此做法,未免过分了吧?”
“两国交战,向来不择手段,间谍死士,更是层出不穷。现在秦皇天涯海角,甚至追杀到我大营中来,是否有失一代君王之颜面?”
第九百二十章 不讲道理的嬴守
“哈哈哈,有失一代君王颜面,哈哈哈……尼哈曼,你来告诉朕,何为君王颜面,何为君王气概?”
嬴守哈哈大笑,倒是没有想到,这胡人竟然给自己谈起了君王颜面,君王气概,真是好笑。
如胡人这等蛮族,与中原皇帝谈颜面,谈气概修养,这不是笑话吗?
“秦皇,据我所知,在中原,宽厚仁德之君,礼贤下士之主,皆乃圣明君主。而中原君主,不就是以此作为立世之本么?”
“今日,秦皇竟然亲自出手,追杀人万里之外,异国之地,这岂是宽厚仁德之君所为,明主所为?”
尼哈曼听得出嬴守话语中的嘲弄,他也不敢太过于反抗嬴守,可不代表他就能乖乖顺从。有些事可以答应,可以顺从,但有些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一番犹豫后,尼哈曼终究还是以中原的说话方式,对嬴守说出这样一番话,希望可以通过此言,让嬴守放弃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
毕竟东胡也是大国,更是背靠天门。那三千敢战士本身就是天门的死士间谍,在那一战中彻底暴露身份,为大秦的战败奠定最后一击,而后投奔东胡,算是回到本来的组织。可以说,现在的那些人就是东胡的兵。
在这东胡大营中,如果连自己的兵都护不住,让人说杀就杀,还要他这个做主帅的把人送出来,乖乖让别人杀。那从今天开始,他尼哈曼的颜面放在哪里?
他这个东胡战神,天门大敌的威严将置于何地,天门的颜面,天门的威严,又将置于何地?
此事已经无关一己之愿,而是关乎一国颜面,对于天门来说,更是关乎天门威严,天下万国之颜面。
毕竟天门可是掌握万国势力的强大存在,在一定程度上,大秦无法代表整个天下,但天门可以,这就是天门。
天门的颜面不能被侮辱,天门的威严不能被挑衅。
凡是一切尝试着挑衅天门的存在,都必须毁灭。纵然不能毁灭,也不能让其如愿。
这就好像嬴守坐在咸阳殿中,有一天,突然有个人跑到咸阳殿上,告诉嬴守,他要杀了嬴守的某个大臣,例如叔孙通、或者萧何、张良等人一样。
嬴守如果同意了,那他以后和谈君王之威,大秦天下,又有谁还会服他?
所以在嬴守这里,我的臣民,我可以杀,但别人不行,否则就是与我为敌,与我大秦为敌,虽远必诛。
嬴守如此,东胡何尝不是如此,天门又何尝不是如此?
“宽厚仁德之君,礼贤下士之主!”
“尼哈曼啊尼哈曼,你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朕,朕不是明主吗?”
“既然如此,今日朕就告诉你,何为真正的宽厚仁德之君,礼贤下士之主!”
嬴守摇头一笑,冷冷道:“明主的宽厚仁德,是对自己臣民的。明主的礼贤下士,是对自己的臣子的,不是对待敌人的,更不是对待叛逆的!”
“一个连叛逆都不敢清除的君主,和谈明主?今日,朕不杀你,算得上宽厚仁德了,但叛徒,朕必须杀,一个不留。”
“否则,朕才是真正的枉为人君,今日,你就说,这人,你到底说交,还是不交?”
说话间,嬴守强势逼迫,再不给尼哈曼任何回旋的余地。
“秦皇,不可否认,你很强,可谓数百年来,天门遇到最强之人。”
“但这不代表秦皇就可以彻底蔑视我天门的存在。今日,秦皇因为背叛,来我天门坐下东胡要人,动辄杀之,秦皇可有想过,那三千敢战士何等无辜?”
“他们乃我天门死士,今日他们背叛秦国,秦皇要杀。若当初他们不听号令,也杀对我天门的背叛,我天门同样要杀,敢问秦皇,他们该如何自处,该如何选择!”
就在这时,天门使者开口了,搬出天门,希望可以稍微打压一下嬴守的嚣张气焰,同时以情理说话,希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嬴守放过那三千敢战士。
反正无论用什么方法,那三千敢战士绝不能杀。
在则说了,这是战场上的事,对于你一个主宰天下的人来说,那就等于棋盘上的一局游戏,你看着它厮杀就好了,却非要插上一脚,这让别人如此自处?
正所谓玩不起可以不完,何必非要破坏游戏规则?
不得不说,天门使者的这番话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可惜他讲道理的对象不对,嬴守向来讲道理,但也从不讲道理。
对于他来说,他觉得有道理的,那才是道理,不是他的道理,一向都只是废话,例如天门使者这番话。
“呵呵,何等无辜?”
“是啊,那三千敢战士何等无辜啊。背叛朕,要被朕追杀,不背叛朕,要被天门追杀,说起来,似乎他们真的别无选择了!”
只见嬴守摇头一笑,十分感叹,似乎也为那三千敢战士的处境感到悲哀。
但紧接着,就只见他眼神一厉,喝道:“可惜,他们看错了。有朕在,莫说区区一个天门,就算十个天门,百个天门又能如何?”
“谁敢来我大秦报复,来一个朕杀一个,来两个朕灭一双。天门护不住他们,但我大秦能护!同样,天门杀不了他们,但朕能杀!”
天门使者脸色一黑,勃然大怒,猛地起身,指着嬴守喝道:“秦皇,你不讲道理,你这是在蔑视天门。莫非在你眼里,你大秦是不可侵犯之地,而我天门就是任人侮辱的存在?”
嬴守斜眼看着天门使者,对于天门使者的反应,他并没有感到诧异,或者愤怒,反而相当满意。
毕竟天门虽然不为一国,但却是万国之主,乃是大秦毕生最大之敌,作为天门使者。
若是连这点反抗的胆量都没有,连维护天门的作为都没有,那就真的太令人失望了。
这就犹如嬴守派往其他国家的使臣,使臣代表着皇帝,他有属于自己的荣光,但也有属于自己的责任。
维护大秦威严,维护皇帝威风,就是他的职责。
如果大秦使臣在别人面前唯唯诺诺,丢人是只会是大秦,令人小瞧的也是大秦,而这样的使臣,在别国,就算背后的国力雄浑,也不可能得到别人的尊敬。
第九百二十一章 再见老者
“不错,胆敢在朕的面前这般说话,你倒也有几分胆气!”
嬴守望着天门使者,摇头一笑,随即眼神一冷,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在朕的眼里,天门还真算不上什么东西!”
“现在你们该说的废话也说完了,把人交出来吧。记住,全部交出来,但凡跑掉一个,朕定要这八十万大军尽数陪葬!”
说话间,嬴守目光睥睨天下,望着面前的尼哈曼和天门使者二人,再懒得废话,直接逼迫交人。
“秦皇,你好生张狂。但今日你想让我等交人,绝无可能。”
“若大秦真有能耐,战场上杀了这三千敢战士,我天门无话可说,可秦皇真想在这里杀人,秦皇,我只能告诉你,你在做梦!”
天门使者彻底暴怒,身为天门的代表,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答应嬴守这无礼的要求。
不说天门的威严不可侵犯,就这三千敢战士,今日真要被他送出去让嬴守杀完,以后天门还有什么资格让万国来朝?以后的天门,还有谁会心甘情愿来投?
这是最根本的问题,也是所有势力最不能触碰的底线。
“做梦么?”
嬴守低声呢喃,骤然间,眼神一冷,一步跨出,大手一抬,迅雷掩耳不及,瞬息之间扣上天门使者的脖颈。
“唔……”
天门使者闷哼一声,脸色一变,整个人赫然被嬴守高高提起。
“朕说了,你们可以废话,但人必须交出来。既然你觉得朕是在做梦,今日朕就告诉你,是谁该梦醒了!”
“再问你一遍,这人,你是交,还是不交?”
嬴守目光冷冽,盯着天门使者,冷冷喝道。
天门使者只觉喉咙处仿佛被两支铁钳夹住一样,那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脖颈断裂。
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涌上来,令他完全无法喘息。
天门使者脸色大变,在那面具下的脸,瞬间通红紫涨,变成了猪肝色。
强烈的死亡恐惧,顷刻间笼罩在他心头之上。
一种强烈的感觉,令他毫不怀疑,自己胆敢反驳,下一刻,嬴守真的会杀了自己。
这种强烈的恐惧感,令他本能的想要认同嬴守所说的一切。
毕竟没有人不怕死,权位越高,能力越强的人,有时候其实越怕死。
可怕死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为求生存放弃一切,又是另一回事。
此时此刻的天门使者,心中满是恐惧,可他不能同意嬴守的要求,就算是死也不能同意。
并不是他有多高尚,因为他知道,就算今日在嬴守手下捡回一条命,但要不了多久,因为今日的背叛,天门也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嬴守顶多现在杀了他,可天门,足以让他九族一个不剩,毕竟他的一切,都还掌握在天门手中呢。
在嬴守的扼喉之下,天门使者说不出话,但他的那双眼睛,在经过一开始的惊慌和恐惧之后,却慢慢变得坚定下来,对着嬴守,用尽全力摇头。
这一摇头,直接让他脖子上的皮,完全被嬴守的手掌刮了下来,鲜血直流。
“哈哈哈……好,有骨气,朕很欣赏你。但再有骨气的人,胆敢逆了朕,也得死!”
嬴守哈哈大笑,说话间,手上用力,就要直接掐断天门使者的脖颈。
天门使者,这位纵横天下万国的天门代表,一生之中,难逢敌手。
一代天骄冒顿成为他的掌中玩物,东胡这等千年霸主,成为他的控制下的棋子。
这一生,他可谓高高在上,放在天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然,就是这位一生难逢敌手,操纵天下的人,无尽在嬴守手中,却是连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秦皇住手!”
一旁,尼哈曼见嬴守眼中杀机涌动,大吃一惊,他毫不怀疑,嬴守真的会杀了天门使者。
一旦天门使者死在他的军营之中,即便是死在嬴守之手,但天门依旧不可能绕过他。
毕竟说到底,这乃是天门的使臣啊。
就好像大秦皇帝嬴守派去各个地方视察的钦差,如果阴差阳错死在了某个地方,当地的官员,一个也别想逃。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得背负责任,这一点,放在任何地方都一样。
所以今日,他决不能让天门使者死在自己的面前。
然,面对尼哈曼的呵斥,嬴守又岂能听他的?
只见嬴守头也不回,手臂上的力量不断聚拢手掌。
一根根血管在天门使者的脖颈上浮现,青筋暴露,这是即将被人捏爆的征兆。
“唔……”
天门使者闷哼一声,强烈的死亡之气笼罩而来,令他本能的疯狂挣扎。
可惜,在嬴守手中,绕是他再怎么挣扎,终究无用。
慢慢的,他双眼开始凸起,嘴角处,口水缓缓流出。
在他凸起的双眼中,依稀可见,血丝正在疯狂弥补。
在他流淌口水的嘴里,可以看到,舌头正一点点的伸出,整个人宛如吊死鬼一样。
“秦皇陛下,还请出手!”
眼看天门使者即将灭亡,就在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嬴守一愣,这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但一时间,他却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在这道声音出现的瞬间,却令他有一种莫名的警惕。
他缓缓回头,只见大帐之外,帘子先开,两道身影先后走来。
当先一人,一袭青衣,发虚花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在其后,跟随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面容俊朗,怀中抱着一柄长剑,双目漠然,去隐藏着锋利之色。
“是你?”
嬴守眉头一皱,瞬间想到面前二人。
那青年男子,名唤剑云,可谓一护法童子。而那老者,正是此前在南海遇到的神秘老人。
老人自称周幽王的好友,也就是天门昊天的好友,但一直以来,嬴守都不相信他的身份会如此简单。
此人很强,这是当初他给嬴守的第一映像。
到现在为止,嬴守从没有遇到过任何让他感到警惕的人,这老者除外。
当初看到老者的瞬间,嬴守就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他有种特别的感觉,危险,这老者十分危险!
第九百二十二章 备受煎熬的嬴守
“没错,是老夫。还请秦皇陛下看在老夫曾经救过陛下皇妃的份上,给老夫几分薄面,暂且放手如何?”
老者微微一笑,瞧他那模样,进这万军之中,如在自家后花园闲庭散步一般,再度向嬴守表达了他的强大。
“看在你的面子?”
嬴守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大手一挥,直接将天门使者仍了出去,摔倒在地。
“好,朕这一生,给过不少人面子,但都是给自家人的。”
“今日朕不知道你是自家人,还是外家人,本不该给你这所谓的脸面,但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你却是救过朕的爱妃,今日,朕就当换你一个人情,放他一命!”
“当然,这一命放了可以,但朕今天的要求若无人应答,朕定然提起屠刀,届时,是死是活,谁敢插手,朕定要他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你这位周幽王的好友!”
随着天门使者被仍飞出去,嬴守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直指老者,毫不客气道。
“秦皇,你好生张狂,竟敢如此对我家先生说话!”
在老者身后,剑云眉头微皱,嬴守这番话,令他忍不住开口呵斥,怒声爆喝。
然而,他话音刚落,却只见嬴守猛地抬头,那双眼睛,仿佛两柄离间,直接刺穿他的内心。
剑云脸色一变,闷哼一声,整个人忍不住往后倒退两步。
眼神当然不可能杀人,更不可能穿透一个人的身体,但嬴守的这一眼,却令剑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精神动荡。
那一刹那,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都被人撕裂了一样,内心跳动,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死死扣住一般。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比直接面对死亡,更要令人感到恐惧。
可怕,太可怕了!
那双眼神,真的太可怕了,可怕到令人心颤,令人胆寒!
这是一种威压,一种强势到极点的威压。和后世那些玄幻小说中,一个眼神,直接精神攻击,打破别人的灵魂不一样。
那是杜撰出来的,捏造出来的,和这种气势上的压迫,完全不一样。
这种压迫,就好像一只兔子在对老虎咆哮,老虎不理会也就罢了,当老虎愤怒,睁开双眼的瞬间,只需要一个动作,就能吓得兔子心胆俱裂,撒腿狂奔。
此时此刻,嬴守就是那头猛虎,而剑云,这看似一代游侠的男子,在嬴守面前,连一只兔子都算不上。
那种上位者的威压,足以让他产生无穷无尽的恐慌,惊惧。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而为王,立身为皇,霸气为帝,嬴守乃大秦皇帝,真正的一代王者。
王者杀气所过之处,天地失色,大地震产,天崩地裂。
只要他杀心起,天下人都的惴惴不安,惶惶恐恐,更何况面对他的强势压迫!
在嬴守那冷冽的眼神注视之下,心惊胆喪的剑云,听到一旁地上不断响起天门使者的剧烈咳嗽。
他转头看去,只见此时此刻,天门使者趴在地上大口喘气,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那种更为强烈的恐慌,更是再度占据他的心间。
“剑云多嘴!”
嬴守没有说话,但老者却开口了,只见他瞪了剑云一眼,沉声呵斥。
呵斥玩剑云,老者抬头,看向嬴守,微微一笑,道:“秦皇莫怪,老夫管教不严,回去之后,定当加以教训!”
闻言,嬴守方才缓缓收回目光。
“如此甚好,记住,朕不喜欢不规矩的人,下一次,最好别让朕看到如此不规矩的一幕!”
嬴守大袖一挥,转身来到上首,径直坐下,望向老者,道:“说吧,你今日前来,又是所谓何事?”
“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朕,你仅仅只是那周幽王的一个好友,现在,不会是已经成为我大秦的敌人了吧?”
老者摇头苦笑,此时,他能清晰的察觉到嬴守眼中那强烈的敌意。
曾经,是他一手引着嬴守下定决心,踏上这一步。
现在,嬴守终于走出这一步,他知道,嬴守虽然在强迫自己铁石心肠,强迫自己坐看天下风云。
实际上,他根本就坐不住。
他尚且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平气和,更无法做到铁石心肠,坐看天下风云局势动荡,所以今天他来了。
他来到东胡大营,他要杀那背叛大秦的三千敢战士,他要为尉缭子寻求一场公平对决。
这些,无时无刻不在表达着此时此刻嬴守煎熬的内心,正是因为放不下,所以他才会煎熬。
因为煎熬,所以他忍不住来到这里,做出了这一切举动。
在老者看来,这不符合帝王之仪。真正的帝王,就该山登绝顶我为峰,做看天下风云起伏。
在这天下,从来没有真正公平的事。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这些在帝王眼中,都该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事。
只有真正做到这一点,才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合格的帝王。
自古以来,谁人见过哪个做大事的人儿女情长?又有谁人见过那个做大事的人瞻前顾后,因为某某人,某某事而备受煎熬的?
在君王的眼中,对就对了,错就错了。
对了继续,错了,换个方法继续行事也就足够了。
从没有任何帝王因为做错一件事而过多的耿耿于怀,更不会因为死了谁谁谁而心中备受煎熬。
更从没有任何合格的帝王会在事情还没做之前,就一只在正确与错误之间徘徊,做思想斗争。
老者知道,嬴守向来是一个果断之人,面对任何事,他都可以果敢以对。
战场之上,他更是一代杀神,但他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很多时候,他也重情。
例如如今,他并不是犹豫不决,更不是瞻前顾后,只是因为心中的情感,终究令他放不下。
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此刻的嬴守,看似铁石心肠,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用一副铁石心肠的面具将自己紧紧包裹。
而在这面具之外,则如刺猬一般,浑身都是刺。这个时候,谁敢招惹他一份,他就能千百倍的伤害回去。
在他眼里,仿佛一切不属于他的都是敌人。为了计划,他要忍,和一旦超出他的计划之外,他就会杀!
第九百二十三章 第三者
“秦皇放心吧,我们不是敌人,或许以后会是,但那也是以后的事,至少现在不是!”
老者来到嬴守身旁,也不顾及什么,一撩长衫,直接在嬴守身前的地上坐下。
随后,他手臂一抬,倚靠在嬴守面前的作案上,眼睛看着嬴守,一脸笑容,道:“秦皇,如今你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也就表示这天下大局已经开始。”
“这对弈嘛,总是需要第三个人来旁观,所以老夫来了!”
“诸子百家中,老子说得好啊。这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一为本源,如你,如周幽王,因为一己之强,遇到对手,对手可为二,相互对应,争斗不休。”
“可这样的争斗,终究需要适可而止,这个时候,三的力量也就体现出来了!”
“正所谓三足鼎立,鼎缺一足必到,三者缺一,必亡。想要平衡,需要第三者,想要分化,也需要第三者,想要合一,更需要第三者。现在,老夫就是这第三者!”
“怎么样,老夫做这第三者,秦皇应该不会介意吧?”
说话间,老者一脸笑容的望着嬴守,那双眼睛中,满是智慧的光芒,一时间,竟让嬴守有些无法反驳。
却是,人生如戏,人生如棋。棋在博弈是为赌,戏如人生视为演。
这无论是赌也好,演也罢,都需要对手。有了主角,自然需要有人演对手戏。
赌,你需要第三人的见证,演,你需要有观众的观看。所以这第三者,不能或缺。
规则可以是赌徒定下的,也可以是角色定下的,但能维持规则的,只能是第三者。
没了第三者,赌输了可以不算,赌赢了,也可能得不到任何好处,所以怎么赌,都没有规则,最终全面崩盘。
没了第三者,戏可以随便演,反正没人观看。演好了没好处,演砸了,也没人呵斥。
这样的赌,这样的戏,赌来有什么意思,演来又有什么意思?
今日,他嬴守带上铁石心肠的脸谱,在这台上又唱又跳,还要和对手演博弈大戏。
可真如果没有第三者,他嬴守演得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撂挑子走人,砸了戏台子,掀翻这天下棋盘。
同样,天门的那一位也可以。他只要不乐意了,抓住一个空隙,怕是凭借天门隐藏的力量,顷刻间就能把如今的大秦掀个底朝天。
他和昊天,可谓相互制衡,相互博弈。但实际上,两人能制衡对方,同样也制衡不了对方。
一方出手,另一方都拦不住,最终遭殃的,还是整个天下。
正是因此,才会有今天的博弈,可今天的博弈,终究也还是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作为第三者,制约两人,否则,这场博弈,有和没有,其实都没什么两样,全看两人的心意。
而现在有第三者了,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谁还能继续违背这个规则?
“看来昊天很重视你,至少你该有这个实力,否则他不可能让你做第三者!”
嬴守摇头一笑,望着老者说道。
“老夫的实力,应该还算看得过去吧?不过这既然是你和他的博弈,当然不能是他一人说了算,我这个第三者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还得看秦皇的意思才行呐!”
“怎么样,秦皇可有意见?”
老者耸耸肩,满脸笑意的盯着嬴守说道。
“既然他决定让你来,那你就来吧,朕没意见!”
嬴守也不废话,他现在也需要这第三者,在得知老者愿意做这第三者的瞬间,他竟然莫名的有一种放心,似乎心中所有的不踏实,都完全消失了一样。
或许,这就是第三者插足进来之后,给人带来的一种心理作用吧。
正所谓没有制约的水,永远是流动的,是起伏的。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没有人执掌的规矩,同样不是规矩。
很多人可以不在乎规矩,但越是不在乎规矩的人,他在乎的东西越大。
相反,有一天真被规矩束缚了,或许会失去自由,但也会失去很多不必要的担心,例如此时此刻的嬴守,就是这种心态。
换个说法,天马行空,意在难选。可有一天,天马被束缚了,每一步都不是注定的,但走下去后,结果是注定的,这个时候,这天马还能有那么多想法吗?一切不在虚无缥缈,反而会给人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哦,秦皇如此大度,说让老夫来就让老夫来?莫非秦皇一点也不担心老夫?”
老者有些惊讶,望着嬴守笑道。他还以为以如今嬴守的心态,应该会挣扎反对一番,才会豁然开朗,没想到嬴守这么快就同意了。
“朕为何需要担心你?”
嬴守冷笑,望着老者。
“难道秦皇就不怕老夫乃昊天的人,故意偏袒昊天?”
老者笑道。
“你敢吗?或者说,你能偏袒得了吗?”
嬴守嗤笑,目光远眺,道:“在嬴氏祖上,有一圣君,号秦孝公,名嬴渠梁。此人当国时,曾令人以巨石刻下石碑,石碑上以鲜血谱写【国耻】二字,终究用尽一生心血洗刷国耻。
你觉得,若秦孝公没有做到洗刷国耻,又能如何?他立下的誓言能怎样?那块石碑上古的国耻,难道还能把他砸死?”
“呵呵,说到底,一块石碑两个字罢了,心中愿意有你,你就是大事,心中不愿意有你,你不过还是一块石头,几道刻痕,又有何用?难道一块石头,真能决定一国兴衰,天下兴亡?”
老者一听,嘴巴顿时大大的张着,下巴差点调到地上,一脸目瞪口呆的望着嬴守。
许久后,他转过头来,一脸苦笑,摇头道:“哈哈哈,秦皇呐秦皇,你真是杀人不见血,骂人不带脏的啊!说来说去,感情老夫在你眼里,就是一块石头。一块你愿意就存在,你不愿意就不当一回事的石头!”
“好,既然在秦皇眼中,老夫是石头,那今日,老夫就来做一做这裁决石碑!”
“不过秦皇,若老夫真做了这块石碑,可就不仅仅只是一块石头那般简单了,一旦出了什么事,秦皇可不要后悔啊!”
说话间,老者一脸认真的望着嬴守,再次提醒,明显是给嬴守再次选择的机会!
第九百二十五章 为了面子
“上人乃昊天上帝之好友,上帝曾经说过,上人所在之地,就是昊天所在之地,上人自然可以为天门做决定!”
天门使者缓缓低下头去,声音低沉道:“可是上人,此时关乎天门,还请上人莫要意气用事!”
尼哈曼也连忙点头,道:“没错,上人的决定,尼哈曼自知说什么也没用,但尼哈曼坚决不同意此事!”
说话间,两人都不得不被老者的身份压迫,但又十分不愿意听从。
“呵呵,这样啊,老夫明白了。可你们既然知道反对无用,那就闭嘴吧!”
老者微微一笑,语气和蔼,然而说出来的话,却瞬间震颤在两人心中。
他和蔼归和蔼,笑归笑,但不代表他的话就可以不当真的听。
“上人!”
“上人!”
尼哈曼和天门使者再度开口,想要劝解两句。
“你二人没听见吗?先生让你们闭嘴,你们就给我乖乖闭嘴,再敢废话,杀!”
然,尼哈曼和天门使者刚叫出声,却只见一旁剑云冷喝一声,双目凌厉,宛如剑锋一般逼视两人。
面对嬴守一怒,剑云兴不起反抗之心,但这尼哈曼和天门使者可不是嬴守。
虽然这两人都是顶尖高手中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还没到让剑云不能出手的地步。
天门使者乃是天门的代表,昊天的代言人。而他却是昆仑上人的童子,本身也代表着昆仑上人,岂能容得下这二人再此反驳昆仑上人?
随着剑云这一声呵斥,尼哈曼和天门使者一脸不忿,但剩下的话,终究还是无法说出口。
他们都很清楚这剑云如此追随在昆仑上人身边,还身怀昆仑上人的身份玉牌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以说,他的行为代表的就是昆仑上人的意志,违背昆仑上人的意志,莫说昆仑上人会不会绕过他们,就说昊天,也绝不会绕过他们。
眼看二人闭嘴,昆仑上人再度笑呵呵的望向嬴守,道:“秦皇,现在可以了吧?你的要求,老夫代表天门,答应你了!”
嬴守豁然一笑,道:“既然答应,那就好办了。把人叫出来吧,朕可不想在这里过夜。当然,朕也不是很着急,杀完人再走也不迟!”
说话间,嬴守脸上的阴沉已经不在,相反,整个人豁然开朗,好似一切的烦心事都已经从心底赶出去了一样。
“哎,这可不行!”
然,嬴守话音刚落,老者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不行?”
“你是在戏耍朕吗?”
嬴守眼睛微眯,眼神瞬间冰冷下来。他不喜欢这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即便这昆仑上人做了第三者,但真要敢戏耍他,他也不介意破坏所为的规则,直接没了这第三者。
“不不不!”
“秦皇误会了,老夫作为第三者,岂能戏弄秦皇?”
“只是秦皇啊,你如今来杀那三千人,说到底还是话已经说出,舍不得脸面,不得不杀。可秦皇要颜面,莫非这天门就不要颜面了?”
“这天门也要颜面,这东胡也要颜面,同样,这也是别人的底线嘛。你就算要挑人家的底线,也稍微给点面子不是?”
昆仑上人摆摆手,笑着说道。
“呵呵,老头,你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了。这底线都被人挑了,哪儿来的面子?朕真要给他们面子,还用得着来挑他们的底线?”
嬴守嗤笑,一脸无语的望着昆仑上人。
对于嬴守来说,这老者说的剑指就是笑话。
这就好像嬴守拿着大耳刮子抽人一样,结果他非得跑出来,告诉嬴守,你打人家的脸归打脸,但也得给人家留点面子,慢慢打一样,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哎,秦皇这话老夫可就不爱听了。有些事既然无可避免,那咱们也能为他委婉一点嘛,别一点余地都不留。真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
“这样,你就当给老夫一个面子如何?”
昆仑上人一脸无语,此刻在他看来,这嬴守简直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偏偏你还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我真要给你面子,就不用千里迢迢,跑到这万军之中打你的脸了。
现在该打的也打了,你叫我悠着点,给个面子,这个说法,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给你面子?”
“哦,你是想告诉朕,这三千人不用杀了?”
嬴守眼神一冷,盯着昆仑上人道。
“哎呀,我说秦皇啊秦皇,到底要老夫怎么说你才明白啊,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昆仑上人的脸都黑了下来,怎么这嬴守就如此死心眼啊,难道自己的意思很难理解?
“那你是什么意思?”
嬴守冷冷道。
“哎,你先听老夫说完,可以吧?”
昆仑上人叹息一声,无奈道。
“好,朕给你机会,你说!”
做皇帝做久了,似乎都会有个毛病,此刻的嬴守就是如此。看谁都好像在看臣子一样。
我给你机会说话,你才能继续说话。我不给你机会,你就乖乖闭嘴。
此时此刻,对昆仑上人也是这般态度,这看得一旁的剑云十分布满,而天门使者和尼哈曼,却是一脸茫然。
这世上敢对昆仑上人如此说话的,这嬴守怕也是古今第一人了。至少,昊天敢不敢这么说话暂且不论,但昊天从未在昆仑上人面前这般张狂过啊。
两人向来以好友相交,别人看到的都是你敬我,我重你,可没有这样蔑视对方的时候。
“行,先让老夫说完!”
“秦皇啊,你看这样行不。你要面子,这天门也要面子,东胡也要面子,这八十万大军主帅,同样也要面子!”
“为了面子,你来这里杀人。如果真让你杀了,以后这东胡的三军统帅还如何统治大军?”
“以后这东胡岂不是被人唾骂?而天门,岂不是也无立足之地?”
“所以,依老夫所言,适可而止吧。那三千人,老夫让你杀,但你也不能做的太过分。”
“不如秦皇先回去,待得秦皇的家眷队伍到来,正式摆下仪仗进入东胡时,我让这尼哈曼派人去迎接秦皇!”
说到这里,昆仑上人顿了顿,一脸笑意的望着嬴守。
第九百二十六章 相互利用
“秦皇,你说,届时我就让这三千人前去。如此一来,这三千人摆在秦皇面前,想怎么杀,不还是秦皇一句话的事?”
“如此一来,避开大军,也算给天门留了点余地,给东胡留了点面子,给这三军大元帅留下一份威信,不是么?”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昆仑上人再度开口,说话间,一副大局在握的模样,眼中尽是智慧闪烁,但看在嬴守眼中,确实奸诈无比。
“好一个两全其美!”
“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不见血啊!”
嬴守点头,昆仑上人这一说,还真是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只是,这样的做法未免太过于卑鄙无耻。
虽然卑鄙无耻的不是他嬴守,但望着一脸奸诈的昆仑上人,他一时间也难免有些看不上去。
此时此刻,那三千人或许打死也想不到,他们背叛大秦,最终却被人无声无息出卖,即将送往死亡的深渊。
“哎,我说秦皇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什么叫做杀人不见血,这不是你逼的吗?”
昆仑上人脸一黑,他都退步到这等地步了,结果这嬴守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如此冷嘲热讽,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啊。
“打住,老头,朕可没逼你做这等龌龊下作之事,如此奸诈而卑鄙无耻的事,朕从不去做,更不会逼人去做。”
“当然,你既然决定了,朕也不会阻止,那就这么办吧!”
嬴守一抬手,阻止昆仑上人的抱怨,义正言辞道。
“你……”
昆仑上人的脸,瞬间黑得跟黑炭似的。
感情你大秦皇帝高尚,不是卑鄙小人,就我这处处让步的老头子卑鄙无耻,下作而龌龊,还十分奸诈呗。
一时间,昆仑上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见过打脸的,没见过打脸打得这么狠的。
不过嬴守终究还是选择了退步,他也不想发作,只是深吸一口气,再度抱怨一声,道:“算了,今日之气,老夫受了,但秦皇记住,只此一次,否则老夫也会愤怒的!”
嬴守嘴角微扬,一脸不屑,道:“你有那资格愤怒吗?莫非你觉得朕说你奸诈,卑鄙无耻,龌龊下作很委屈你?”
说着,嬴守摇头,道:“你这做法,本身就对不住天门,对不住八十万大军,更对不住那三千人。不仅如此,你这等做法,借刀杀人,最终还会造成我大秦无礼之行为,惹来东胡大军的怒火,这更有利于接下来天门的博弈。”
“你是觉得朕脑子不灵光,还是觉得朕看不透。你如此利用朕,莫非朕还说不得你两句?”
昆仑上人闻言,顿时愕然,忍不住苦笑摇头。
果然呐,想要玩弄这大秦皇帝,果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要说这对不对得起东胡,天门和那八十万大军,一击三千敢战士,这一点完全和嬴守没关系。
但如果嬴守真的在那三千人迎接嬴守时全被杀了,那就和嬴守有关系了。
这在东胡无数大军看来,那就是挑衅,是嬴守不把东胡放在眼里,来到东胡境内,对东胡的大军,说屠杀就屠杀,这会迎来所有人的愤怒。
届时,嬴守进入东胡,一旦被宣布囚禁,那可就随了东胡的人心了。而这个时候,东胡就会奋起反抗,杀进关内。无论是怒气也好,士气也罢,都会高涨,打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可以说,如此做法,东胡不亏,天门也不亏。反倒是嬴守被利用了,他们仅仅只用三千人的命,就彻底利用了嬴守。
按照道理,嬴守既然能看出其中关键点,他就不该同意。
不过嬴守还是同意了,他看得出这里面有利用他的成分,但他不在乎。
套用君无忧的一句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做任何事,首先都得从利字出发。
君无忧自认一个行商之人,名利之徒,但这天下,论谁为天下大商,为君王是也。
别人争夺的,顶多只是名利,可君王争夺的乃是天下,嬴守更是要所有天下,因此,他才是最大的商人。
商人,自然懂得利用一切。被利用与利用,很多时候就在一瞬间。
此次他前来东胡,看似中计,实际上本身就是最大的利用,在这大局之中,逃入无数小局,又有什么?
大局套小局,局中有局,这才是通天博弈。
他们在利用嬴守,嬴守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们?
虽然杀了那三千人,会让东胡大军愤怒,再加上他一旦进入东胡被囚,更会让东胡大军士气高涨,但大秦这一边又何尝不是?
只要杀了那三千人,他就可以让天下人知道,凡是背叛朕的,谁也救不了,朕说的。
到时候,才能真正的做到震慑天下,甚至于让大秦士气高涨。
甚至于这一刻,嬴守都已经想好了,那三千人该让谁来杀。
一想到那个人,嬴守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他没发现,此时此刻,他的眼神,比昆仑上人更加奸诈。嘴角的笑容,简直冷酷到近乎龌龊的地步。
曾经,他就观看过一场狗咬狗的大戏,如今再上演一次,不知道某些人还能不能承受得住。
“咳咳,小瞧秦皇了!”
面对嬴守的质问,昆仑上人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
“既然如此,秦皇现在可以回去了吧?”
接着,老者话锋一转,盯着嬴守道。
“不急!”
“来都来了,着急什么?”
“反正接下来朕也要去东胡做客,今日来了,同样是客。朕说了,朕不急,难道你们这些做主人的,还准备赶客不成?”
嬴守摆摆手,道:“这样,吩咐下去,让军中给朕弄些好酒好菜上来,记住,多弄一些,有什么弄什么。今夜,朕先在这里吃饱喝足。”
“算算时间,明日清晨,这长城大军也该来了!”
说到这里,嬴守顿了顿,望着昆仑上人,笑道:“老头,你也该知道,做皇帝嘛,这仪式是得有的。”
“这出门在外,没个仪仗啥的,岂不是有失体统?等朕吃饱喝足了,大军前来迎接,朕再离去,你没意见吧?”
第九百二十七章 秦军杀到
“秦皇啊秦皇,你也是一只狐狸啊!”
昆仑上人一脸无语的看着嬴守,嬴守这话说的漂亮,皇帝需要排面,但说到底,这是准备把一切形式利用到底。
排面是假,他不过就是想让那八万大军前来,然后看到他在八十万敌军大营中无人能够奈何的模样罢了。
这样的一幕,若是落在秦军的眼中,那就是一份骄傲,一份信仰,一份守护啊。
试想一下,谁家主子落入敌人手中,在敌人八十万大军之中被包围了,还能活得如此潇洒,甚至压得敌人唯唯诺诺。这样的事传开,足以让人神话。
而每一个大秦臣民都会为了守护这不败的威严,无上的神话而拼尽全力。
这就是利用一切形式,最终造势。
不得不说,嬴守简直把这一点利用到淋漓尽致。
偏偏昆仑上人还不能直接驱赶,毕竟嬴守说得在理,他名义上是来东胡联盟的,实际上就是专程跑来被囚禁的,再往深处去说,这东胡哪有资格囚禁他?
就算要囚禁,怕也只有天门勉强有那实力。所以王深处去说,他就是来做客的。
甚至于,他还是一个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时都要让人小心伺候着的客。既然做客,你做主人的当然不能驱赶,否则那还像什么话?
既然不能驱赶,那好吧,好生伺候着!
想着,昆仑上人只得尼哈曼一声,把外面包围着的大军撤了,同时吩咐火头军开火早饭。
很快,丰盛的酒菜送来,嬴守拉着昆仑上人作陪,一旁,尼哈曼、天门使者、剑云等人则犹如使者一般,只能站在一旁伺候着。
“尼哈曼是吧,你过来,为朕斟酒!”
嬴守招了招手,对尼哈曼吩咐道。
尼哈曼闻言,差点没气昏过去。
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一国三军大元帅,更是号称东胡战神,天门大帝,实际上的东胡主宰。
现在这嬴守竟然要自己为他斟酒,这跟端茶递水有什么两样?这可是侍婢做的事,是一个堂堂大元帅能做的事吗?
“秦皇,在下不才,也是东胡战神,三军统帅,秦皇如此呼来喝去,是否太过无礼?莫非你秦国大元帅也是为别人端茶递水的?”
尼哈曼眼神冷漠,盯着嬴守,十分不忿道。
“嗯,说得对,秦皇啊,有些事,得过且过,别做得太过了,别人也需要面子的不是吗?”
在嬴守对面,昆仑上人接话道。
“老头,你别总跟朕唱反调。别人是否得过且过朕不管,但朕给他面子,他就有面子,朕不给他面子,他何来的面子?”
“再则说了,瞧着东胡大元帅,那一双手,跟女人似的,还有那皮肤,真让人值得怀疑。”
“不如这样,摘下面具让朕看看究竟是何等俊美男子,才有如此身姿。说不得今天,朕还真必须当做女人来用一用才行!”
嬴守瞪了昆仑上人一眼,冷笑道。
“你!”
尼哈曼气急,忍不住指向嬴守。
“大胆,放下,立刻斟酒,否则杀无赦!”
嬴守眼神一厉,身为皇者,岂能人人指指点点?
一声暴喝,吓得尼哈曼浑身一颤,一时间可谓又气又怒,还又惊又俱。
昆仑上人见状,一脸无奈之色,他哪里看不出来,这秦皇说话,根本就不给人丝毫反抗的余地。
好在这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太无法接受的要求。
虽然他刚才替尼哈曼说话,但不代表他就不能退出这一步。
“算了,尼哈曼,上去为秦皇斟酒!”
昆仑上人叹息一声,摆摆手,对尼哈曼吩咐道。
“上人!”
尼哈曼脸色一变,连忙叫道。
“我家先生让你斟酒你就斟酒,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快去!”
就在这时,昆仑上人身后,剑云一声呵斥。
尼哈曼气得气血翻涌,只觉一阵头昏脑涨。
今天这事,算是把他气的不轻。
他发现,今天生的气,比他以往所生的气加起来还多。
“好,尼哈曼遵命!”
尼哈曼咬牙切齿,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到嬴守身后,亲自为嬴守斟酒。
“秦皇,这样你满意了吧?别人带着面具,那是别人的规矩,秦皇就别总是想着破坏别人最后一点规矩了,可以吧?”
昆仑上人见状,再次笑呵呵的看着嬴守说道。
“既然如此,朕听你一回!”
嬴守微微点头,他也不是那种好奇害死猫的人。之前他没有想过强行摘下尼哈曼和天门使者的面具,现在也不会。刚才只不过是随意一提而已。
“既然如此,让老夫敬秦皇一樽!”
昆仑上人也不废话,端起酒樽,对着嬴守说道。
嬴守也不客气,端起酒樽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这一夜,嬴守身处敌营,却是吃好喝好玩好。
次日一早,就如嬴守预料的那般,那八万多长城大军,终究还是无法看着他身处险地,不顾生死杀了过来。
八十里路,看似不远,甚至于苏恒在嬴守感到东胡军营后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赶来了。
但此时已经追不上,而他只带了区区几百人,根本没资格硬闯,所以只能等待。
到了天亮,后面八万多大军终于杀到。
这大军刚到,第一时间就被东胡大军的斥候发现,一时间,设下无数关卡拦在前面。
同时,斥候们快速赶回。
一大早,嬴守吃饱喝足,正躺在中军大帐中,上首席子上休息,而一旁的尼哈曼、天门使者、昆仑老人等还在大帐中陪着。似乎嬴守不走,他们都不放心离开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斥候的声音。
“启禀大元帅,南方八万秦军杀来,即将杀到军中!”
“什么?”
“什么?”
“什么?”
那斥候话音刚落,尼哈曼等人顿时脸色一变,唯有昆仑上人和嬴守,仿佛没事人一样,依旧该坐的坐着,该趟的躺着,悠然自得。
因为那东胡斥候说的乃是东胡语言,他听不懂,也懒得管他去说什么。
反正他现在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待在这里,让大军前来迎接就对了。
第九百二十八章 拼死夺主
“秦皇,你大秦的军队已经来接你了,可以走了吧?”
尼哈曼转头看向嬴守,语气十分不爽。
他现在没看到嬴守一眼,心中都仿佛背刺扎了一样,别提多难受了,只恨不得嬴守早点滚,有多远滚多远,哪怕多留一颗都碍眼,都扎心。
“哦,这么快就来了么?嗯,不错,不愧是我大秦锐士,果然都是不畏死之士。既然如此,让他们进来接朕吧。”
“记住,在这里没有马车龙撵,少说也给朕弄一辆战车过来。大国要有大国的气派,这君王岂能说走就走。”
“告诉他们,气势要够,排场要足,不然朕就不走了,非得在这里等到他们准备好为止!”
嬴守摆摆手,仿佛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似的,宁可困死在敌营,也不苟且逃生。
可这话听在别人耳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这哪里是宁愿困死敌营?分明是在敌营中享受得爽了,不愿意离开罢了。
“你!”
尼哈曼一脸气愤,想说什么,终究还是一转身,离开了这里。
“我说秦皇啊,你这是非得把这位东胡战神气死不可啊!”
昆仑上人一脸无语的望着嬴守,这简直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主。
“他死不死与朕何干?又不是朕的人,难不成还要朕为他惋惜?”
嬴守撇撇嘴,一脸不在乎的模样。
昆仑上人无话可说,只能摇头,算是为那尼哈曼的遭遇叹息了。
这遇到嬴守,也只能算他倒霉了。
……
随着秦军杀到,东胡这边,也是顷刻间全城戒备,大军自发逐渐,所有人纷纷冲出营帐,形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放眼看去,那密密麻麻的帐篷中间,尽是密密麻麻的身影,仿佛一群蚂蚁一样,数之不尽,令人望之心底发寒。
在东胡大营外一座山丘上,千军万马汇聚而来。
大秦八万将士,一夜之间,狂奔之下,终于汇聚到了这里。
站在这个方向,甚至已经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一座座山隘口处的东胡大营,这让所有人都警惕起来。
这可是八万人攻打八十万大军的军营啊,可以说毫无胜算,但一听到皇帝此刻就在东胡大营之中,这些人身为大秦锐士,又岂能不来?
“大将军,我们只有八万人啊,哪是这东胡八十万大军的对手?”
“此时不能硬闯,必须从长计议才行。否则到时候救不了皇帝陛下不说,怕是连我等也要深陷泥沼啊!”
在山丘之上,苏恒身边,一个一流战将皱眉看着不远处的东胡大营,一脸担忧之色道。
“哼,你要是怕死,立刻滚回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来告诉我从长计议?皇帝现在还在别人手中,能从长计议吗?”
苏恒眼神一厉,怒声呵斥。
那战将脸色一变,连忙道:“大将军,你误会了,末将不是怕死,可这样的死,没意义啊!再则,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这八万大军,我们也不能为他们考虑吗?”
说话间,那战将一脸憋屈。
他确实不怕死,毕竟战死沙场,本身就是将军的归属,可这不代表他就愿意死,没有任何作用的死。
生所为,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没谁愿意轻贱的死去。
“哼,深陷泥沼又能如何?莫非你要我等血百年前的楚国吗?君王被困,却还苟且偷生,简直奇耻大辱。我告诉你,也告诉所有人,你们全都给我听好了!”
“今日,是死也好,是活也罢,只要皇帝还在敌人手里,就给我打。即便全军覆没,即便一个不留,我也必须要见到吾皇陛下!”
“记住,国可以人,人也可以死,但一国之威,他不能灭。就算亡国灭种,也得给我亡得像个样,灭得像个样。谁敢退缩一步,杀无赦!”
“现在立刻给我传令下去,大军开拔,杀向敌营,不用强求夺回吾皇。”
“敌军要么交出皇帝,要么拼死一战。我等就算全军覆没,也定不让那东胡八十万大军好受!”
苏欢冷哼一声,说话间,语气坚定,不容反驳。
他之前用尽办法阻止皇帝前来东胡大营,乃是忠心,只为不让君王冒险。
如今,他誓要拼死一战,甚至不顾后果,同样是为忠心,只为君王故。
这一刻,他脑海中不禁想起曾今皇帝在朝堂上说过的话。
那时,他还没被皇帝强行留在长城,甚至还没来长城,
记得当时皇帝是这么说的:“人可以亡,国可以灭,朕也可以死。但你们要记住了,我大秦的威风不能灭。”
“就算亡国灭种,我大秦也要他人千古之后提起,依旧心惊胆寒!”
“若有朝一日,朕落入敌人之手,切记,不要一心想着救人,要想就给朕多想想如何杀人。等你们把人杀怕了,杀绝了,朕自然安全!”
当时,这番话很多人听来都不以为意,但如今不一样。
如今回想,苏恒才发现,或许皇帝陛下早就已经预料到今日。
既然皇帝宁死也要守住大秦威风,他今天就威风给皇帝看。
他要皇帝知道,大秦不是没有威风,只是平日里无需施展罢了。
他们来到长城却不战,并不是怯战,而是没有必战的理由。
今日,他不仅要战,还要战得威风,血流成河,你死我亡。
“诺!”
下面一众战将闻言,连忙抱拳应诺。
“大将军有令,东胡囚禁我大秦皇帝,罪不可恕,凡我大秦儿郎,大秦锐士,都当一往无前,不惧生死,杀敌救主!”
“所有人准备,不惜一切代价,杀向敌营,救我大秦皇帝!”
接着,诸多大将纵马奔走,于大军之中怒声咆哮,传达指令。
“杀!”
“杀!”
“杀!”
一时间,大军纷纷汇聚,形成队伍,怒声咆哮,高声喊杀。
每个国家,最忌讳的都是君主被夺。这战场上还有元帅被掳,三军死夺的规矩,更何况的还是一国君主?
一听皇帝被掳,那还得了?
所为死夺,就算是死,也必须夺回来啊。
这般气氛一传开,所有人都开始怒声咆哮,一时间杀气冲天。
今日如果夺不回皇帝,就算他们暂且没事,后面也必死无疑,所以他们唯一的选择只有一个,战场上不惜一切,夺回皇帝,或许还能立下大功一件。
第九百三十一章 儒将陈丹
“大将军,这尼哈曼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在苏恒身旁,一个战将皱眉问道。
“你觉得呢?”
苏恒转头看了那战将一眼,此时此刻,他也拿不准尼哈曼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否则,他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了。
“大将军,所谓贼寇不可信。这东胡乃北方犬戎之一。我大秦以礼治国,讲的乃是仁义礼智信,但他们可不一样,我不觉得东胡人的话可信!”
那战将迟疑片刻,认真说道。
“所以呢?”
苏恒道。
“打……大将军方才说得没错,陛下落入贼寇之手,我等岂能袖手旁观?若今日没什么作为,那与叛逆何异?所以必须打,就算是死也要打。”
“对于东胡这等狼子野心之国,只有打得他们伤筋动骨,才能让他们害怕。只有让他们害怕,他们才能给你讲信,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那战将目光坚定,回答道。
“不,我不同意窦郧将军的看法。首先,这尼哈曼手底下八十万大军,若他愿意,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尼哈曼方才与我大秦交战过,再怎么说他也是东胡战神,我可不相信之前大战中,东胡的巨大损失是他能力所致,顶多只能说他大意,太过于自傲!”
“然,我军能占他一次便宜,不代表就能得到第二次,第三次便宜。今朝真要打,面对的就不是曾经大意的尼哈曼,也不是尼哈曼曾经手下二十万大军,而是八十万大军。”
“如此一来,我等没有任何胜算不说,怕是连让尼哈曼多些损失都做不到。如果此刻真打起来,吃亏的说到底只能是我们?”
那战将话音刚落,一旁顿时想起一个儒将的声音。
这儒将两缕长髯,虽然一身盔甲,但依旧掩饰不住他的书生之气。
儒将说完,苏恒和那叫做窦郧的战将立即朝他看了过来。
“陈丹,你是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此战不能打了?”
那名唤窦郧的战将冷冷道。
“没错,之前我还问过大将军是不是真的要大,大将军说的是非打不可。”
“既然大将军做出决定,我自然愿意追随。可话说回来,如果我是主将,此战,我绝不会去打。孙武说得好,上兵伐谋,次之伐交,最后的下下之策才是伐兵!”
“要救陛下,可以想很多办法,只有到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再提及发兵征讨也不迟。可我问问两位,现在我们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吗?”
那儒将名唤陈丹,只见他目视前方敌军大营,声音沉着而冷静道。
“呵呵,说来说去,你们这些儒家的人也就能耍耍嘴皮子,真要上了战场,最怕死的就是你们、一个个的除了满嘴仁义道德,什么也做不了。”
“你们这一套在大秦说说还有人听,你跑来东胡还想用这一套,莫非你觉得东胡的人都会听你的?”
“等你说完这些后,东胡的人就会乖乖放出陛下?”
窦郧冷笑,显然,他并不喜欢儒将。
或者说,很多只靠蛮力拼杀的战将,实际上都不喜欢儒将。因为诸子百家中,只要谈及战场,其余几家都还好,唯独儒家,顾虑总是最多的。他们不是担忧这个,就是担忧那个。
也正是因此,翻开历史就会发现,从古至今,在历史上,儒家主战的次数简直少的可怜,相反,大多时候,儒家文臣也好,儒将也罢,都会想方设法和谈。
同样也是因为这一点,在后世,儒家总是被人诟病。甚至给儒家之人按上无数骂名,例如卖国贼出产地,奸贼制造商等等,基本上,儒家就没多少好名声。
可实际上,儒家真的这般不看?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真是这么会是,可从后世的历史上去看,自大秦之后,汉朝崛起,每个朝代,基本上都是儒家当家作主。说的难听一点,这又做爹,又做娘的,谁还不操点心啊?
就好像一个人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可当了爹娘之后,谁还敢有丝毫冲动?万事都得小心以待,追求的就是家和万事兴,和气生财,和平解决一切事物,而不是盲目冲动,想欺负谁就欺负人。
“窦郧将军说得没错,我儒家确实只能耍耍嘴皮子,倒是你们这些草莽战将厉害,马到成功,扬我大秦国威。既然你们这般厉害,那就打吧。”
“我倒要看看,这八十万大军,窦郧将军能杀几个。更要看看,窦郧将军如何从八十万大军中夺回我大秦皇帝!”
陈丹冷笑,他很少说话,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能直击别人痛点,令人无言以对,无法反驳。
“你……”
此时此刻,窦郧就有些无话可说。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如此厉害,能够杀光八十万大军。也不觉得凭借自己之能,可以在八十万大军中抢人。
“怎么,做不到吗?既然做不到,你告诉我,这一战打了还有什么意义?”
陈丹冷笑,道:“战争战争,从来都不是为了战而战,而是为了争而战!你告诉我,这争,争的是什么?”
窦郧一愣,只听陈丹再次冷笑道:“所谓争,无非就是争名,争利罢了。”
“可此战开打,又是为了什么?争夺陛下?当然,陛下自然比名利更为重要,可明知争不到,为何还要打?”
“你们口口声声,为了陛下,即便全军覆没,也要让东胡伤筋动骨。呵呵,伤筋动骨又能如何,难道伤筋动骨,他们就能放了陛下?”
“你说说,若你是尼哈曼,我把你打疼了,你是报复在陛下身上,还是还回陛下,乖乖请罪?”
窦郧暗暗吞咽一口唾沫,之前他的话说得响亮,但此刻面对陈丹的接连开口,却一时间被打击的无话可说。
沉默半天,他终于道:“当然是报复在陛下身上!”
陈丹笑道:“你也知道是报复在陛下身上,那你告诉我,这一战,对大秦有什么意义,对陛下有什么意义?难道你就打算一八万人的伤亡,换取陛下多遭受一些罪?”
第九百三十二章 陈丹之法
“陈丹,我承认你们儒家的嘴皮子厉害,我不是出身名家,我说不过你。”
“但你说了这么多,除了打击我大军士气还有何用?你有能耐,倒是说出一个解救陛下的办法啊!”
窦郧说不过陈丹,只得黑着脸,怒声喝道。
“没错,陈丹,从一开始我就看出你不愿意打这一仗。如果你有更好的方法,倒是可以说说看!”
苏恒也开口了,望着陈丹说道。
他苏恒出身兵家,虽说兵家之大者,以谋为主,可他更擅长的还是排兵布阵之法,对于这些谋略,倒是不算厉害。
因此,从一开始,他想到的就是打。在他看来,或许还有比打更有效果的办法,但目前,他没时间想这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打了再说。
都说下者伐兵,看似在讽刺动不动就打,乃是最蠢的办法,可实际上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不然又怎么能说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能一战?
但见此刻陈丹的模样,似乎还真有别的办法,他当然也想听听。
如果可以救出皇帝,还能没什么损失,这当然是最好的。毕竟说到底,战争虽然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但能被列为兵家下策也不是没道理的,毕竟战争就代表着损失。
相反,谋略,交涉,都会大大减少得到目标的损失,所以这两者很虽然多时候没有战争有效,但只要能成,基本都会减少大部分损失,甚至没有损失。
所以上兵伐谋,次之发交,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好,既然大将军愿意听,那末将就说说我的想法!”
陈丹也懒得和窦郧这样的莽夫计较,战将两个字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莽夫罢了,在他们眼里,一切都靠武力解决,和他们讲道理,简直是在开玩笑。
只见陈丹抬手一指东胡大营,道:“首先,如果打,我军必败,而且剩下的八万大军必有损失,什么好处也捞不着,更别说去救皇帝陛下。甚至于最后,都可能会把皇帝陛下置于死地,此乃大忌!”
“所以说到底,末将觉得,此战不能打,不仅不能打,还要想尽办法稳住东胡,也不能让他们打!”
“正所谓上兵伐谋,次之发交。如今大军已经来到这里,在谈伐谋,已然晚了。不过有一点,大将军不要忘记了。如今我大秦与东胡虽然还没签订盟约,但也算得上盟国,两国建交,指日可待!”
陈丹正说着,苏恒便抬手打断了他,道:“陈丹,你觉得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用吗?与东胡结盟,这话说来你相信?”
“至少我不信,我大秦十之八九的人都不会相信。和东胡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你和他们建交,怎么交?”
陈丹摇头,道:“大将军且听末将说完,大将军不要觉得无用,这世上就没任何事是无用的。”
“末将知道,和东胡建交结盟,无异于与虎谋皮。这份盟约,即便签定了也不可信,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是纸面上的盟约,还是两国之坚定盟约!”
“但说到底,就算是纸面上的盟约又能如何?不尝试一番,谁知道就真的一点用也没有?至少,这比明知是死,还要去送死来得更划算吧?”
“战争战争,争的就是利,打的就是一个划算,而不是只为了损失!”
“再则,这东胡的尼哈曼都已经出来了,是他们先抛出的建交桥梁,我等何不顺着下去看看,说不定情况另有转机呢?”
说到这里,陈丹突然翻身下马,拱手道:“大将军,陈丹知道,大军不可一日无主,也知道此番建交之凶险。”
“但更多的时候,凶险往往意为着大利。为了这等大利,我等必须冒险,可话又说回来,此番冒险,决不能让大将军前去,否则一旦出现什么意外,我大军将会更加被动!”
“所以末将请命,让末将亲自进入东胡大营朝见吾皇陛下,试探那尼哈曼所说究竟是真是假。”
“若皇帝真要我等前去迎接,自然皆大欢喜。如果尼哈曼在引诱我等,大不了末将拼死一战,而我大军也不至于群龙无首!”
苏恒见状,脸色微微一变,道:“你想先去做个试探?”
陈丹点头,拱手道:“还请大将军下令,至少在末将看来,这是万全之策,也是唯一有机会避免损失的办法!”
说着,陈丹看看一旁的窦郧,又道:“另外有一点,我希望大将军记住。有时候不战,不代表怯战,更不代表怕死。”
“死要死的值得,就算今日陈丹死了,但最少也能警醒大军。若陈丹不死,就代表此战已然避免,可正面迎回我大亲皇帝!”
一旁,窦郧老脸一红,他就算再鲁莽没有心机,但也听得出来,这番话明显是说给他听的。
想到刚才自己还讽刺陈丹怕死,这转眼间,陈丹就要孤身冒险,这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大将军,虽说这儒家嘴皮子厉害,但还别说,挺有道理的。”
“不如这样,大将军,让我去吧。我可比这陈丹能打多了,真要出了意外,至少我比他更能保命!”
尴尬片刻,窦郧突然开口,竟是想要横插一脚,夺走这次赴险机会,以洗刷内心尴尬。
“你去,你行么?就你这脾气,怕是好事都能让你办砸了。在则说,我此次乃是去朝见吾皇陛下,你懂得朝见皇帝的规矩吗?”
然,窦郧话音刚落,陈丹一句话,又给他打了回去。
“你……”
窦郧大怒,却是无话可说,他知道朝见皇帝规矩多,而他确实不懂那么多规矩,但凭什么不懂规矩,就不能救皇帝了?
“好了,别争了。陈丹,本将军同意你的说法,既然你如此提议,那你去吧。”
“你放心,若尼哈曼胆敢乱来,到时候,就算全军覆没,本将军也要和他斗上一斗!”
“别说此战能不能打,有没有好处这些话。有些事,不代表有损失,没好处就可以不去做。吾皇之威,大秦之威绝不能丢,去吧!”
就在这时,苏恒再度开口,阻止了窦郧的不满,直接下令。
“诺!”
陈丹也不废话,应诺一声,翻身上马,喝道:“大将军稍等,末将先去了!”
第九百三十三章 千难万险之路
“你……你你你……出队!”
陈丹纵马上前,从大军中挑选出十个甲士,喝道:“你们几个随本将军一同前去拜见吾皇陛下!”
“诺!”
十个甲士出列,手持长戟,大声应诺。
“走!”
伴随着陈丹大手一挥,由他带头,带着这十个甲士,径直朝着东胡大营而去。
“大秦将军陈丹奉命朝见吾皇,所有人给我让开!”
来到东胡大军之前,陈丹抽出长剑,直指数十万大军,大声咆哮。
此时,东胡大军虽然退出近百步,但依旧防备着秦军,并没有让开任何道路。
见这秦将竟然只待着十来个人前来,他们不免有些错愕,加上语言不通,他们根本不明白秦将陈丹在说些什么。
但就在这是,一道大喝声似乎是为了响应陈丹一般,自东胡军营中响起。
“大元帅有令,不可阻拦秦军,放他们进来!”
“大元帅有令,不可阻拦秦军,放他们进来!”
“大元帅有令,不可阻拦秦军,放他们进来!”
所有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远处,一个东胡大将纵马而来,一边狂奔,一边大吼。
见状,东胡大军又看看前面的陈丹和那十个大秦甲士,终究纷纷退开,让出一条宽达两丈的道路。
从这条路前往中军大营,差不多有着千米距离,这段距离中,两边皆是密密麻麻的东胡大军。
进入这条路,就仿佛他上奈何桥办,不说这些东胡士兵会不会动手,就这无数身影汇聚而成的军容气势,就能让人吓破胆。
而且一旦这些东胡士兵突然动手,踏上这条路,基本上就等同于有去无回。
并不是每个人都如嬴守李元霸那般厉害,可以无视近百万大军的包围。
包括那位千军万马无法阻挡,甚至难以抗衡的烈阳,他也做不到,
一旦陷入这八十万大军的包围圈中,即便他再厉害也得死。
在陈丹身后,大将军苏恒,战将窦郧等人望着这一幕,都不禁脸色微微一变,心中一紧。
这条路,给他们的感觉太过危险,这种危险,甚至有一种让他们胆怯的感觉。
他们不知道,如果此刻换作自己,到底敢不敢踏上去,更不知道,陈丹是否敢走这一条路。
他们的目光渐渐汇聚到陈丹身上,却见陈丹深吸一口气,大手一挥,喝道:“走!”
话落,陈丹带领十个甲士,径直踏上那条充满危险的包围之路。
绕是秦军向来骁勇善战,以不怕为名,但此刻,真踏上这条路时,陈丹身后的那是个甲士依旧忍不住浑身肌肉发抖,每一步走出,脚下都会发颤。
在他们身上,冷汗瞬间冒出,手心手背都是一阵发量,上面全是水渍。
这一路看去,并不是很远,千米之遥,顶多两千步的距离。换作平时,三岁孩子都能轻松走完。
可此时,在他们看来,那就犹如登天之路一般,每一步都是对死亡的考验。
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之所以如此说法,只因为蜀道之上,每一步走出,都危机重重,而如今的危机,丝毫不比蜀道危机差,甚至更甚蜀道。
蜀道之上,危险是危险,但命运还能勉强掌握。
可这条路不一样,只要别人不愿意他们活,他们随时都会死。
凡是踏上这条路的,没人能掌握得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基本全部交给了路边上,东胡数十万大军手里。
面对这样的危机,这十个甲士每一步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每走出一步,都会莫名的感到浑身发软。
当他们抬头看去时,赫然发现,或许所有人里面,唯独陈丹一人,仿佛毫无压力,就这般跨在战马之上,闲庭散步。
甚至于抽空,陈丹还会抬头四处看一圈,似乎是在欣赏东胡的军容一样。
这并不是说陈丹这区区一个儒将有多大的魄力,有多大的胆色,而是在他一开始提出前来拜见皇帝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
此去东胡大营拜见皇帝,十有八九必死无疑。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如果尼哈曼是在下套,最终在乱啊军中杀了他,他并不会感到意外,反而会觉得十分合理,因为他本来就是前来送死的。
如果最后没死,这将是意外之喜,如果还能带走皇帝,更是喜上加喜,特大之喜。
有人说把事情往坏处想不对,可实际上,往往做出最坏打算的人,才会一无所惧。
坏了就坏了,很合理,在接受范围之内,相反,如果有转机,却成了意外之喜。
一旦做出最坏打算,还决定去做,谁都不会再感到害怕,例如此刻的陈丹。
就算他心中稍有几分惧怕,但也阻拦不了他,更左右不了他。
千米路程,足足半刻钟时间,陈丹终于带着那十个甲士走完这一段路程。
此时此刻,那是个甲士的浑身衣服,早已经被冷汗沁透,几乎快要化作水滴滴落。
东胡中军大帐内,帘子打开,嬴守坐在主位上,望着外面一步步而来的陈丹和那十个甲士,嬴守脸上带着满意之色。
一旁,尼哈曼则是一脸阴沉,他虽然也想让大秦甲士把嬴守带走,可此时大秦的人来了,他却又十分不高兴。
大秦这是为了他们的皇帝,不惧生死啊。
这世上,最可怕的军队就是不怕死的军队,最可怕的人就是不怕死的人。
接下来,他与大秦必有一战,如果大秦都是这等不怕死之人,都是这样不怕死的军队,那他遇到的阻力将会前所未有,甚至于他或许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这让她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哈哈哈,秦皇,看来你现在应该很高兴吧?这秦军,可没让你失望啊!”
“如此千难万险之路,为了朝拜,他们都敢踏上来,当真令人惊讶!”
和尼哈曼的阴沉不同,昆仑上人就坐在嬴守不远处,也看着外面那条路上发生的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是没让朕失望,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大秦从不缺少有志之士,更不缺少勇者,一切皆在预料之中罢了!”
嬴守嘴角微扬,看得出他很高兴,但说话间,确实一副本该如此的语气,听得昆仑上人嘴角抽搐,十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