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章零七章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打赢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案这一战艾丽西亚很开心。”
老派影星般英俊的彼得弗洛克将双手把玩着酒杯，用肘部撑在铁栏杆上看向楼下，“你觉得唱片工业协会上诉概率有多大？APLUS。”
州长夫人和律所另两位冠名合伙人：戴安洛克哈德、威尔加德纳正在下面和PGE律所的人以及斯隆女士、叶列莫夫、KM影业的凯瑟琳夫妻、扎克施耐德、大卫高耶等刀锋战士项目主创、安妮弗莱彻等舞出我人生3项目主创交际，顺便参观A+电影工作室新落成的大摄影棚。
这个好莱坞大制片厂规格的摄影棚位于A+唱片和利特曼传媒两栋大楼后面，投资不菲，除了拍电影，以后还会用来录制ACE台即将跟随舞出我人生3上线的街舞大赛栏目。
刀锋战士后两部以及舞出我人生3都会在芝加哥拍摄，伊利诺伊州给了两个项目退税等优惠政策，彼得帮了忙。
现在刀锋战士的棚内布景工作已经接近完成，看起来完全和一座东正教堂内部没有什么区别，正教十字架、圣像、烛架、水晶吊灯，一切的一切都把握到了金碧辉煌的拜占庭风格精髓。
刀锋战士续集很大一部分剧情在大毛发生，这座‘教堂’会是几场重要打斗和文戏的拍摄地。
在名流们谈笑穿梭其间时，剧组美术仍在墙边认真描摹宗教壁画，赶工。
一些木料、建筑边角料整齐堆在角落，脚手架和电线、建筑照明灯具等杂物也还没撤除。
“估计不小，我了解他们。”
宋亚和彼得谈话的地方在纯粹用钢架搭建起来的二层，用来给剧组吊设大功率补光灯或者收音麦克风、幕布之类，环境很暗，谈话不容易被打扰，还能俯瞰观察下面的情况。
艾米莉亚确实心情很好，刚赢了官司的她饶有兴致的参观交际，和熟人拥抱、合影，不时哈哈大笑。
“抱歉，彼得。”
既然见面了，宋亚也需要为自己在他和小戴利恶斗过程中的两不相帮表达歉意，“你知道的，我这边也有我的战争。”
“我理解。”
彼得喝下一大口威士忌，然后晃动着杯底的冰块，沉默不语。
“你放心，如果有上诉官司，我会继续把生意交给艾丽西亚的，如果RIAA不上诉……到时候再给她找一些其他的活。”
透过艾丽西亚也算支持他了，去年刚连任的他暂时没有竞选资金方面的需求。
至于他支持的那位和小戴利竞争的驴党候选人，宋亚绝口不提，那位黑人单身母亲给小戴利造成了很大麻烦，这个人设在黑人票非常重要的芝加哥有天然的正确性和号召力，所以自己和米歇尔丈夫这类不想站队的非裔只能躲。
这招很漂亮，也许是彼得自己以前在竞选过程中吃过类似对手亏的缘故。
彼得回了个挤出的笑容，将酒杯抬起，宋亚和他碰了一下。
科兹科被捕应该是他的一个心病，今天情绪始终不高，宋亚看在眼里不由升起一丝冲动试图趁这个机会劝劝不要和小戴利再斗下去，对大家都不好。
但想想还是算了，现在他和小戴利两人很难收手了，劝也无用，而且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州长的麻烦还是让州长自己去解决吧。
“我们也下去吧。”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彼得提议。
“好的。”
两位一米九左右的权势人物现身，众人纷纷停止交谈行注目礼，鼓掌起哄。
“APLUS，你昨天又和小布朗夫曼先生隔空吵架了。”
趁彼得用‘祭坛’当演说台发表讲话，凯瑟琳过来小声提醒，“这种冲动没任何意义。”
“这不怪我，他要对我的网站赶尽杀绝，我总不能亏了数亿还忍着受欺负吧，起码嘴上不认输。”
宋亚对回头看过来的艾丽西亚和斯隆笑着抬抬酒杯示意，“本来打赢官司这种重大利好，利特曼传媒今天的股价能再多涨很多的……”
“是啊……”
凯瑟琳表示理解，刀锋战士赎身后她的KM影业也不需要太看环球的脸色了，夫妻俩的生意重心除了刀锋战士，就是和好莱坞影业合作的灵异第六感，由迪士尼的博伟发行，“格芬先生没来吗？”
刀锋战士后两部和舞出我人生3会由格芬影业和华纳联合发行。
“没，呃……凯瑟琳，帮我解决一位女演员的工作？”
查莉丝说服了菲姬，也和菲姬一起离开了派金斯利，她转投了自己经纪人多诺万麾下，菲姬其实早想着肥水不落外人田了，用了亲姐姐达娜，“我听说安培林娱乐的侏罗纪公园3项目要用到一位金发女郎？”现在需要给予回报了。
“那部电影的真人角色从来都不是卖点，而且不会用太大牌的女演员，片酬也不高。”凯瑟琳说。
“我知道，没关系。”
“是谁？”
“查莉丝塞隆。”
“斯皮尔伯格先生那边……”
“当然，斯皮尔伯格、大卫格芬他们能打招呼的我都做工作了，他们不反对。”宋亚说。
“OK，让查莉丝来试镜吧，我会帮忙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侏罗纪公园系列一直是环球发行的……”
“那太谢谢了。没关系，大家一起保密。”
摩纳哥，小布朗夫曼也在会晤客人，一群中东油壕，这里的常客。
“我注意到米国国内，前纽约市长丁金斯等人在指责你昨天的言论？”
别看身着传统白袍，这些油壕中不少有西方教育背景，而且非常关心米国国内事务。
“小插曲，别在意他们。”
小布朗夫曼随意摆摆手笑道：“我又不从政，而且不至于连什么纽约地产商人的待遇都不如。”以前有位纽约地产大亨也说过黑人精英更容易成功类似的话，一样屁事没有。
“对我们的提议还有问题吗？”寒暄过后，他提起正事。
“拥有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当然诱惑很大。”对方回答。
“这笔生意做成，贵基金还能像中东巴菲特那样拥有媒体，米国的媒体。”小布朗夫曼指指作陪的巴里迪勒，“他旗下电视网和我们有回购条款。”
中东巴菲特曾经挽救过花旗银行，曾经是花旗的第一大个人股东，前不久又充当白衣骑士入股新闻集团，帮默多克抵御了约翰马龙的控制权争夺并顺势成为新闻集团第二大个人股东。
所以米国保守派的阵地，最好斗的FoxNews电视台现在也有一部分属于中东人了，这对那位中东巴菲特所在国家的安全很有好处。
“我们了解。”
财大气粗但国家受制的油壕们是米国人的最佳冤大头，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很谨慎，问道：“我注意到唱片市场现在很不景气，按您昨天说的……市场在萎缩。”
“哈哈，其实就算我不说，这种公开数据你们也不难查到是吗？不是眼下这种形势，我可不想出手三代人建立、奋斗的公司。”
小布朗夫曼大方承认，“听过反周期投资吗？总之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等两三年后唱片业回暖就永远错过了，影响力，你我都清楚，环球这种能加深对米国国内影响力的公司，是权势的来源，包括在你们自己国家的权势。”
“盗版问题会在两三年内解决吗？”对方又问：“我注意到你们的唱片工业协会刚刚输掉一场关键官司。”
“我们会上诉，而且会将更多网站纳入被告，这就像被群殴时揪住一个人狠揍，坚定执行这个策略会有好结果的。”
小布朗夫曼说：“互联网行业现在太疯狂，吹起来的气球迟早会破，甚至可能连两年都撑不了，我们会拿到好判例的。”
“哈哈哈！”
硅谷，MP3网站总部，所有公司高层和老板们已全部陷入了癫狂，办公室里纸片和喷射彩带乱飞，‘嘭！’瓶塞从天花板反弹回来，CEO亲自野兽般嗷嗷怪叫着死命晃动超大的酒瓶，香槟四处喷溅，人们沐浴其中，尽情享受这一刻。
受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胜诉利好，他们刚刚将公司百分之十股份从华尔街机构手里换回了五千万，也就是说公司估值高达五亿，拢共就没多少员工的小公司全数鸡犬升天，瞬间化身大小百万、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而且下个月马不停蹄就要在纳斯达克上市了，到时所有人身家还会倍增。
“Mua！”
还有人搞怪的拿出了APLUS的宣传海报，对着他笑出的灿烂白牙恶心巴拉的狠狠吻了一口，“感谢APLUS！他燃烧了自己，照亮了所有人！”然后举起来大喊。
“哈哈哈！嗷呜！”
穿着硅谷标配格子衫的男人们醉醺醺围成圈又唱又跳，经过宋亚的海报时每个人都亲一下，然后继续鬼吼鬼叫。
第一千三百章零八章 我有我的战争
“听说了吗？MP3网站快比阿美利加音乐还值钱了，下月IPO后稳超，甚至可能比我们的利特曼传媒市值还高……他们是不是比我们晚成立？这太不公平了，我们起了个大早……”
摄影棚后台大化妆间，前亿万富翁利特曼对宋亚唠唠叨叨抱怨不休，“域名，我早说过有没有个响亮的域名非常关键，现在来看这是该早就解决的问题。”
“够了！利特曼先生！”
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哦对还真是我从你手里买来的，照你当初的见识，恐怕完全想不到将杂志网络化吧？
宋亚烦得很，这家伙靠利特曼传媒独立董事的关系充当A台和政界的中间人，在弹劾案期间赚到了不少资源，现在生意又有起色了，身家有没有恢复不好说。
哪怕他是利特曼出版社的创始家族成员兼前老板，哪怕他在上流圈子有些能量，毕竟持有的利特曼传媒股份极少，自己发脾气也就发了，宋亚一把将化妆台上的酒杯当他面狠狠砸落地面。
化妆间已五脏俱全，但沙发等软装还没有弄好，伴随着一声脆响，玻璃杯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我是神吗？我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所有事！？”
他向对方大吼：“我不会犯错？我就应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帮你们赚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APLUS。”
被个老黑近距离脸红脖子粗的吼，利特曼只能秒怂，因为房里就俩人，面子上还好，他双手摊开软化语气道歉，“我知道你最近不太顺心……”
“知道就好！”
“我道歉，OK？但我真不理解你APLUS，其实被RIAA上诉和3DFX股价下跌只是小问题，我们的OpenDiary网站三个月后就要分拆上市了，利特曼传媒股价也在拉升，我听说你的股票投资在跟随YAHOO、思科等公司暴涨，如果换成我，现在应该在组建超级游艇船队了。”
利特曼又说：“你总喜欢把目光焦点放在挫败上，搞得自己也不开心，这不好，一点个人意见……”
“我有我自己的战争，我不想输的战争，OK？”
宋亚烦躁的摆摆手，“好了好了不想聊这个，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域名的事你和斯隆女士他们开董事会时谈吧，我不想管。”
“好，好，你别在意，我只是碰上了就聊两句，没别的意思。”
利特曼边说边后退着出门。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宋亚眨巴着眼睛等了会儿，然后拉开门往外探出脑袋，确认对方已经走远了才回来敲响化妆间里间的门，“他走了。”
“那家伙真啰嗦。”
两位女性职场精英做贼一样抱怨着溜出来，“唔！”
“是呢，不发点威还真不好打发。”
宋亚笑嘻嘻一手一个搂住，亲热温存，然后慢慢向化妆台前移动，这里是剧组开工后给群演准备的地方，空荡荡的长方形房间里一整排化妆镜崭新，新场景。
“呃……”
脚踢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有些碍事，不安全，宋亚看看斯隆，斯隆抬眼盯住天花板。
他又看向艾丽西亚，州长夫人也一脸不明白的样子，虚伪。
空气凝固，三人僵持了会儿，哼！他只好去里面拿出簸箕和扫帚，弯下腰先亲自扫地。
“你好，皮考尔先生，是我，APLUS。不不不，我知道规矩，不是为基金的事，呃……怎么说呢，最近我的3DFX公司有一些创始人要转让股份走人，你有兴趣吗？好的，没关系，嗯……”
“嘿！吉姆！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你们AOL又在和时代华纳谈合并？哈哈，没有，我没有想打听什么，就随口问两句，别紧张嘛嘿嘿。有事？当然，最近我的3DFX公司……你知道是吧？那更好了，你有意接手……是吗？哦，那算了……”
“艾斯纳先生！我们迪士尼有意向在科技业投一笔吗？3DFX……好的，谢谢，再见，您保重身体！”
“皮考尔、吉姆克拉克、艾斯纳……还有谁？”
回到办公室，宋亚在3DFX的CEO、CTO、CFO等高层陪同下自言自语翻找着电话本，一个个给大亨朋友们打电话，寻找三人组和前总裁巴拉德手中股份的潜在买家。
现在就和他当初要抛网景股价时吉姆克拉克的反应一样，软硬兼施不成只能寻找下家接盘，走到这个阶段，这也是他自己的战争，自己必须经历的烦恼了。
“银行和机构呢？”CEO麦克劳伦提醒，他已经找英国那边的财团老关系搞定了一部分。
“嗯，马上。”
宋亚拿起话筒继续拨给摩根斯坦利的老朋友夸特森，“我找……没有预约，我是APLUS。”
“KPCB……绿杉……”
“KPCB有意愿，你和他们的……联系，这是他的私人手机号码。”有成果了就告知CFO首席财务官。
“还有多少缺口？OK……”
他抱着座机接着打给相对不那么有钱的朋友，“卡马克？！哈！还有谁，我，APLUS！”
“马克！是我，APLUS……”
网景的创始人马克安德森正好闲着，和他多聊了两句，“3DFX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很好啊，就罗斯他们跑路让我有点措手不及。”宋亚反问：“怎么？你关注过？”
“是的，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死死抱着十六位元的规格不肯升级，现在市面上已经出现三十二32BIT的产品了，NV的TNT2……再这样故步自封，显卡性能会落后的。”
马克安德森回答。
“什么十六三十二……”宋亚看向新任CTO，首席技术官亚萨。
“色位深度，用bit数来表示数码影像色彩数目的单位。”亚萨回答。
“我们已经落后了吗？”
“以前斯科特他们坚持以目前的PC性能，根本用不上……”
“呵呵……”宋亚冷笑，要不是马克安德森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马克，你觉得问题严重吗？”
“这个……我怎么好说，我不太了解你们那个行业。”
“你太谦虚了，多说一点嘛，你知道我在找人接手罗斯他们的股份，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资助一些钱，算你便宜点……”
“你们的硬件T&L技术好像也落后NV了。”马克安德森说。
“T&L？”
“Transfhting，光影转换。”亚萨释义。
“太谢谢了马克，来吧，加入我们3DFX吧，我给你最优惠的进场条件，不过别告诉别人。”宋亚自己不懂但知道拉拢懂的人。
“加入就算了哈。”
“不加入，那接一些股份？我会相办法补贴你的。”
“我考虑考虑。”
“OK。”宋亚搁下话筒瞪了一眼手下们，对CFO说：“联系马克安德森吧，还有，正好趁着Voodoo5项目延期三个月把短板补足。”
“呃……那方面NV已经准备好一些专利壁垒了。”
“一群废物！马克不说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宋亚怒了，与高级经理人斗智斗勇真他妈累，“想办法去！我们是行业龙头难道没有优势吗！？”
“好的好的。”高层们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APLUS！”
斯隆推门进来打了个响指。
“格芬先生？”已低调很久的大卫格芬主动打来了电话，有点令人意外。
“他们想卖掉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已经在和欧洲人联络了！”格芬在那头激动的嚷道。
“不上市了？”宋亚陷入呆滞。
“目前细节还不清楚，是老布朗夫曼居住的度假酒店眼线告诉我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眼线？”
“呃，那些你别管……反正别傻傻的愣着了，也别透露是我告诉你的！”大卫格芬风风火火挂掉电话。
眼线，自己也有，宋亚立刻打电话问了一圈，最后还是从意大利人那得到确认了。
“是的，小布朗夫曼见过巴林基金的人，在摩纳哥。”
巴林基金是古驰的大股东之一。
第一千三百章零九章 其疾如风
富三代动作太快了，上次并购宝丽金也是，速度超乎所有人预料，颇得兵法中其疾如风的精髓。
一望无际的密歇根湖水拍打着高地公园码头的沙滩，宋亚双手插兜，举目远眺，很有些挫败感。
“在想什么？”斯隆女士从后面接近。
“就好像精心设置了伏击阵地，但敌人却压根没打那经过。”
“和中东人的基金谈，好像布朗夫曼家族并不想玩AOL那种并购再并购的资本游戏，而是打算直接退场？”斯隆问。
“几百亿，中东人也不一定买得起，敢买。”
宋亚回答：“经营对米国如此重要的一家娱乐传媒帝国，他们搞不定。”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
“我就是担心这个，斯隆，我们扣着杀招，总想等到最合理、最完美、最戏剧化的方式打出来，于是错失了机会……”
宋亚说：“趁消息还没有传开，现在把DefJam的负面资料泄露出去，还能让有意接手西格拉姆环球的潜在买家打一打退堂鼓。”
“现在？太早了吧？”
“我怕犹豫犹豫着又错过了时机……”
“别被仇恨蒙蔽了内心APLUS，你现在的主要精力应该放在自己的生意上，无论如何，接下来几个月我们只要操作得当，你的身家能稳稳超过小布朗夫曼，这难道不也算完成了复仇？”
斯隆劝道：“比如多花点时间在你的OpenDiary个人主页上，吸引住用户，只要OpenDiary分拆上市顺利，你将会更强大。你投的Juniper也快上市了不是吗？还有那些华国网络概念股。”
“只要我赚得比赔得快，那他害我赔那么多钱的事就可以算了？”
宋亚笑了笑，“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布朗夫曼家族宁肯放弃经营了三代人的西格拉姆酒业？”
斯隆说：“他们也在断腕求生，找下家这个动作本身就说明他们已经大概率放弃IPO了，西格拉姆环球的情况肯定比外界想象的更糟。”
“所以我怕他们卖得太快，真的求生成功了……我们手里的证据会成为废纸。”
“那就立刻一股脑甩出去。”
“但那样又太便宜他们了，总不能敌一动我乱动吧？现在我们还没有搞清楚他们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卖部分，还是全卖？或者现金加换股？我需要更多情报。”
“什么乱动……你说得好好笑……”斯隆转身离去，“受不了你了，总之记得写作业啊！从现在开始，每周至少要在OpenDiary写三篇日志……不，四篇！”
“好啦好啦，我知道……”
宋亚看了眼她的背影，回头继续发呆。
没想到如此高傲的富三代会打算把全部家业卖掉，完全没想到，除了面对面辩论的机变被自己碾压，神经病般针对各种看不惯的人，比如自己、安德伍德还有大卫格芬，其他各方面能力似乎都在水准之上，从环球脱身他想干嘛？拿着大笔现金也杀入繁荣的互联网？
手头除了DefJam财务状况的撒手锏，自己这段时间还搜集了不少其他黑材料，大抵上都是针对西格拉姆环球集团IPO的，没想到被他虚晃一枪了……
那么他会不会真的知道有埋伏？
如果知道，按富三代的性格，回头腾出手的报复肯定更猛烈。
所以斯隆说得也没错，不管怎样得在他出手生意之前搅合，别等着等着又晚了。
但一定要现在吗？
一切都没影的时候甩出DefJam的文件，环球有大把时间应付，相信他们也能应付得很好，最多大不了少卖个几亿刀，对几百亿的生意来说离伤筋动骨还早……
“海登。”他将躺在沙滩椅上晒太阳的海登唤到身边，“大卫格芬怎么说？”
“他邀请你去洛杉矶。”
“跟他说我真的抽不出时间，看他愿不愿意来我这。”
“呃……”
“就这么问，他在电话里那么急，呵呵……我们的联盟需要他，他连人在法国的老布朗夫曼都盯梢，现在已经装不下去，也没必要装下去了。”
大卫格芬肯定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年初刚被富三代付了六亿从环球扫地出门，心中铁定也记恨上了。
虽然大卫格芬现在是梦工厂三巨头之一，但在梦工厂的电影开始大卖前，九十年代上半叶他在好莱坞和唱片业的主要影响力基本来自于与环球影业的良好关系、手中的格芬唱片、MCA唱片股份以及格芬影业维持，格芬影业是他自有的，主要还是靠与环球有关那一摊生意构建起的权力关系网。
和自己处境不一样，玩艺术品生意玩得很大的他，很需要人脉、面子、影响力之类软实力帮忙背书，和环球脱钩就等于被富三代斩断一臂，六亿刀‘分手费’账面上现在来看是赚的，但归根结底总有些狼狈……
说不定德银的消息就是他暗中传播开的，自己早前的怀疑正确。
“好吧。”
海登拿出手机联系，果然，“他会尽快抽时间来芝加哥。”
“嗯，那就好。”
身后远处，米拉透过别墅二楼窗户，托腮盯着在码头缓缓踱步的男人，敞开的夏威夷风衬衫和沙滩裤随着微风吹拂，深色弹力背心贴服在鼓鼓的肌肉上，思索事情时认真专注的神情特别吸引人，怎么也看不够。
她在二楼看风景，房里的苏茜姨妈和康妮母女也一模一样托着腮在看她。
“Mam，亚力怎么又吃回头草了？”康妮看着米拉的大肚子问道。
快生了，预产期在下个月，宋亚上个月就把她接来了。
“呵呵，他不就在几个女人之间兜兜转转？”苏茜姨妈翻了个白眼，母女俩对当初脾气很坏，和宋亚分分合合的米拉印象一般，“拉希达什么时候过来？”
“人学校还没放假呢……哈佛欸，又不是艾米丽念的霍华德大学，总隔三差五开小差跑回家。”
“唉！”
苏茜姨妈正在叹气，“苏茜、康妮……”看到哈莉懒洋洋的进门，略打了个招呼就走到米拉身边，“米拉，不用站起来，噢，感觉更大一乐一些？让我听听哈！”闺蜜般把耳朵贴在米拉肚子上，笑嘻嘻听胎音。
“Hey！APLUS！”然后她也看到了码头上的宋亚，挥手，大声招呼。
“嘿嘿，来了……”
宋亚很快出现，非常自然的从背后搂住哈莉，两人凑在米拉身边笑闹着随意聊东聊西。
母女俩看着三人和谐的这一幕，同时眨巴眼睛。
与此同时，加州的一座监狱门外，状如牛的苏格奈特从狱警手里接过入狱前存放的裤子，红色血帮卫衣，金表、金链子等个人物品。
他稍微有点跛，腿在里面被人捅过一刀，伤到了筋骨。
狱警说什么他只管点头，一言不发默默办完手续后换下橙色囚服，将卫衣等物慢条斯理穿回去。
铁门打开，狱警口中例行的警告他也充耳不闻，一瘸一拐走出去，加州的太阳很毒，他眯起眼睛，抬头看了眼湛蓝的天空。
“BOSS。”
拎着LV大旅行包的一位小弟迎上来。
“Yo……”他和对方拥抱，然后对等在加长豪车前的律师和其他小弟们抬了抬下巴。
“要按时去工作的地方打卡报到，按时向假释官报到，出现任何情况都不得离开洛杉矶，这次可别再违反假释条例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律师拉开车门提醒。
“OK，谢了。”
他握住被手铐勒疼的腕部，低头钻进车里。
第一千三百章一十章难知如阴
“苏格奈特出狱后行动很不方便，各路执法单位盯他盯得很紧。”
“负责Biggie那桩案子的，仍然在从他康普顿的血帮关系中筛查枪杀Biggie的枪手。”
“至于2PAC之死，他仍然不愿意同警方合作……”
为大佬肯尼斯服务的黑帮律师巴伦钻进副驾驶座，被老麦克搜身后便开始汇报，从始至终没回头，偶尔看一眼后视镜。
“他还不改那又臭又硬的脾气，谁也帮不了他。”藏在后座阴影中的男人说道。辨识度极高的嗓音慵懒而有磁性。
“其实有妥协，苏格已经放出话，说正在找一个外号叫VonZip的纽约毐贩。不用多久警方和道上都会知道的，Voin，真匪，虽然是瘸帮的，但经常去苏格的康普顿老巢找血帮朋友‘拿货’，那那边交际很广。苏格认为他有嫌疑……”
“VonZip同时还是吹牛老爹的表叔，Biggie儿子的教父，吹牛老爹发迹前当派对策划人时，他负责供货，坏男孩唱片成立后初期的跟班团队里能见到他的身影，你说不定也见过。”
“他最近混得不错，艾莉雅近年始终摆脱不掉R凯利的纠缠，因为拿住她歌手约的Blad唱片老板是R凯利的死党，今年VonZip伙同达蒙达什等人帮艾莉雅想办法搞定了Blad唱片老板，让Blad唱片改签到百代的维京北米旗下。吹牛老爹、他、Jazzy、达蒙达什等人还强占了不少Blad唱片的股份，估计也是用黑帮手段得逞的，有艾莉雅这台印钞机，他现在俨然哈林区街头的唱片业大佬了。”
巴伦说：“我不清楚苏格怎么怀疑到VonZip头上去的，但看来他在狱中没有浪费光阴。”
“Jazzy和达蒙达什也掺和进去了？”后座的男人问。
“是的，就前不久发生的事。”
巴伦回答，“艾莉雅在纽约能拜托到的无非就吹牛老爹、Jazzy等人，你知道这个圈子不大。”想了想多补了一句，“达蒙达什最积极，跑前跑后，他好像和艾莉雅开始交往了……”
“哟？还真被那小子给……”
男人轻笑着说到一半，“行吧，我知道了，让苏格小心点背后的敌人，比如他死囚唱片的母公司，那个暴躁、诚实而残酷的Interscope唱片老板艾欧文。”
“好的。”
巴伦答应下来，等了会儿没听到男人再开口，便推门下车。
“这样子一来吹牛老爹头应该会很痛吧……高蒂连这都把握不住机会，那可就怪不了别人了。”
宋亚目送巴伦的车驶离见面地点，才对身边的海登开口。
“要给Jazzy和达蒙达什打个招呼，让他们离那个什么VonZip远一点吗？”海登问。
“不管他们纽约人的那团烂账了。”
宋亚摇头，招呼老麦克开车。
“苏格奈特好像打算低价转让已经被抵押托管的湾流V私人飞机，他没足够的钱可斗不过亿万富翁吹牛老爹。”海登又暗示。
“我连万分之一暴露的风险都不想冒！”
宋亚瞪他。
由于要秘密和巴伦见面，回到高地公园家中时已经很晚了，宋亚去看了眼大着肚子的米拉，发现她已熟睡，便轻轻关好房门。
然后蹑手蹑脚摸进哈莉房里，把黑珍珠弄醒。
“在戛纳玩得开心吗？”
一番嬉闹后两人搂着说小话，哈莉参演的神迹入围了竞赛单元，但颗粒无收。
“你答应我的影后呢？！昂？”本已瘫软的哈莉立刻来劲了，翻身质问。
“学谁呢？昂昂的……”
宋亚抓住她手腕，“别闹，这不离米国颁奖季还早么？”
“斯派克李导演说我估计没戏。”哈莉抱怨。
“那是我能找到最适合你的冲奖项目了……”宋亚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詹妮弗康纳利原主演的梦之安魂曲女主给哈莉，“你最近没戏拍吗？”于是打岔。
“没了，我推了福克斯影业X战警里的暴风女角色，因为和刀锋战士档期冲突。”
哈莉回答。
“暴风女是黑豹的老婆吧？福克斯影业从漫威弄到那些黑人角色了？”宋亚有点奇怪，他已经很久没关心过漫威那边了。
“不清楚，反正X战警是好多超级英雄打包出场的电影，暴风女不算主角，片酬也不高。”
哪有刀锋战士的绝对女一，而且是高知女科学家人设好，再说哈莉的片约早签了，档期冲突没办法。
“嗯……”
开拍日期一样，上映日期估计也差不多，都安排在明年暑期档？宋亚暗自记下，福克斯影业还在赖自己账呢，到时候打对台，要他们好看嘿嘿，“不聊了，困觉！困觉！”
大卫格芬第二天就坐私人飞机来了，两人约在芝加哥郊区的某个高尔夫球场，也是秘密见面。
“你不打算做点什么吗？APLUS。”
大卫格芬在果岭等到他，问。
“什么？”宋亚不想装傻装得太过分，“如果你指环球的事……现在我手头的情报还不足。”
“他们要将环球卖给欧洲人，欧元发行后欧洲公司开始全球扩张了，就连发展中国家西班牙都利用语言优势在南美西语区收购银行，布局金融业。”
大卫格芬说：“我们得阻止布朗夫曼家族，无论是卖、和大公司并购还是引入战略投资人，他们把事做成了便会变得更强大，到时候就晚了。”
“那我们能做点什么呢？”
大卫格芬好像不掌握布朗夫曼家族打算全卖掉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的情况，而这点宋亚已从古驰—巴林基金的路子打听到了，他反问。
“什么都行。”
大卫格芬回答：“你知道他们近况不好，唱片收入下降、盗版横行、垄断案、高档酒的品质受法国人质疑，和你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官司还打输了，这个槛，我们不能让他们顺顺利利走出来。”
看样子这老狐狸确实急眼了，恨上了，和自己差不多。
“那他们真不打算IPO了？”宋亚刺探。
“愿意上市倒好了，上市进程是确定的，经营状况都是要提前公示的。”
这点也英雄所见略同，大卫格芬吐槽：“就怕他们在欧洲找到财大气粗的凯子。”
“欧洲人不会那么蠢吧？”
宋亚心说明显我掌握到的中东油壕线好骗点，所以小布朗夫曼才会亲自谈，欧洲那边只安排了早已退休的老爸当代表，一切都说得通了。
“谁知道呢。”
大卫格芬气不顺，很随意的推杆，反正领先很多，“我们得合作，我知道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报，我这估计也有你需要的。”
呵呵，上次你在我赎身时上下其手，你忘了我可没忘，听说这老狐狸近几个月在MJ又那赚了不少，宋亚可不想被卖了还帮他数钱，“是的，那么，我让海登负责和你的人沟通？我俩先建立起交换情报的渠道。”
“好吧，你准备好就让海登把资料带去洛杉矶我那。”大卫格芬说。
“呵呵……”宋亚笑而不答，转而也埋头推杆，比划了好久，白色的高尔夫球应声从洞口滑过。
“唉！这小狐狸……”
大卫格芬看着他，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小子越来越沉得住气了，那比MJ不知道精明多少，自己也越来越看不透，忽悠不动了，“这样吧，我手边带了一份我打听到的东西，先留在你这，然后我们后续再商量。”
“也行。”
宋亚把球补进，“我有个问题，格芬先生，你认为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和欧洲人哪种合作方式对他们最有利？”
“最有利的应该就是全卖掉了，号称上市后值五百亿，其实哪怕只卖三百亿相较小布朗夫曼入局时都是赚的，而且债务全抛，现金在手一身轻松……”大卫格芬回答。
“那会被接盘的买家用商业欺诈送上法庭吧？吹那么大泡泡……”宋亚问。
“谁能掌握西格拉姆环球吹泡泡的证据？欧洲人是外人，它是米国公司。”大卫格芬马上反问：“你有？”
“我听说有这种情况……”宋亚面不改色。
“谁都听说了……但起码在我看来，格芬唱片、MCA唱片、环球影业问题都不大，如果有，也只可能是他从宝丽金那里吃的亏，就算被送上被告席也很麻烦的。”大卫格芬继续说：“而换股并购是最不利的，那改变不了布朗夫曼家族的根本处境，除非遇到非常愚蠢的并购对象付超高溢价，毕竟环球的体量在那，能配得上入局的起码是跨国巨头了，这种情况很难发生。”
“所以现阶段是要斩断他们全数卖掉公司拍拍屁股走人的可能，对吗？”宋亚又问。
“是的，按现在的趋势，环球唱片这个世界第一大唱片集团处境会越来越困难，我反正被赶走了，正等着看好戏呢，看不到就太可惜了。”
“我同意哈。”
“你同意没用，我们得互相帮助。”
大卫格芬向远处的随员招手，让对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诚意。”
“呃……那可是布朗夫曼家族。”
终究是拱我冲锋在前对吗？宋亚要接不接。
“怕什么，你都和小布朗夫曼打赌谁先破产了，还有什么你不敢干的。”
大卫格芬将文件夹强塞进他怀里，“你小子越来越滑头了，但我了解你，好胜心比乔丹还强烈。”
“那不至于。”
对了，“我好兄弟乔丹在干嘛呢？”从高尔夫球回来，宋亚问海登。
“在帮公牛队训练新秀。”海登感叹：“已经大不如前咯，他退役后媒体就全在炒作洛杉矶湖人的科比布莱恩特，说会是他的接班人。”
“科比？”
宋亚一愣，好像早年又一次自己见到2PAC时失口喊过对方科比，但两人除了肤色，其实长得只能说有那么一点点像，但正巧都混洛杉矶。
那时候科比应该还在上中学，没崭露头角才对……
如果自己是基于天启的熟悉感喊的，希望当时的那嗓子没人记得吧妈的，还在当时听到的都是些脑子不好，神经大条的说唱歌手……
宋亚暗暗安慰自己。
与此同时，纽约。
他的另一位‘好兄弟’NAS正坐在家里纳闷，他想起当初APLUS找自己看Jazzy的素描来着，那张Jazzy的画像可谓形神兼备……
所以对那张画，他脑海里的印象非常深刻，哪怕APLUS当自己面把画给烧了。
“但不对啊……”
他越想越不对劲，“怎么Jazzy这几年长相气质和那张画像越来越接近了呢？而不是反之……”
没道理啊，肖像画只可能是对照当年的Jazzy画的啊……
当年的Jazzy是街头小角色，更年轻，更土，还带着毐贩的戾气，和那张画像上以及现在的气质完全比不了……
NAS想破了头都想不通，忽然，他被收音机里内城广播公司旗下纽约福音电台的谈话节目吸引。
“APLUS！他是我们非裔米国人的骄傲，他就是上帝派来指导我们所有Nger的，OK？”
一位福音派牧师正在节奏感极强的上山下海瞎聊，“像他一样工作！像他一样生活！像他一样侍奉上帝我的朋友们我的听众们！无论男人、女人，Blackpeople！你就能取得像他一样的成功……比白人还有钱！让他带领我们！英国人叫他黑法老，财富杂志叫他世界上最年轻的商业领袖，要我说，都不对！他分明早已蒙受上帝恩眷！”
NAS听着听着忽然似有所悟，他狂奔到自家豪宅里的CD架前，翻找出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趁APLUS中枪昏迷期间发行的双碟精选集。
黑白基调的封面上，APLUS身穿黑色燕尾服，手中指挥棒轻轻扬起，金色聚光灯从上方照下。
他身体四周染满辉光，高大但又脆弱，潇洒却又孤独。
还有哀恸，怜悯世人……
身为说唱界的街头诗人，NAS的艺术细胞发达，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被钉在十字架上的……
“嗬！”
立刻收回将CD盒塞回架子中的打算，郑重搁在高脚柜最上方，立稳，手轻柔地将封面上的灰尘小心拭去。
第一千三百章一十一章神迹
巧了，宋亚回到家也看起了有关神的东西，哈莉主演，斯派克李导演的电影：SomethingTheLordMade神迹。
就他和哈莉、米拉仨，懒懒半躺在观影厅的红色沙发上，银幕先播放了一段预告片，一些被花环围绕的电影奖项先映入眼帘，然后A+filmStudios和博伟影业的Logo依次出现。
电影剪辑配合旁白介绍了男主原型维维安托马斯的生平、故事冲突等等，男一号泰伦斯霍华德、男二号艾伦里克曼，女主哈莉贝瑞频频出现在画面中，因为全片就这三个主要角色，其他人的戏份都极少。
最后以展示现代外科手术在四四年制造的‘神迹’：BT心脏分流手术使一名患有先天主动脉缩窄的白人婴儿全身紫绀症状消失，恢复原本肤色的红润这一震撼画面，配合电影北米开画日期，九九年感恩节字样结束。
基本上，八百万投资的这部电影比电视电影原片要精致许多，钱花在了营造更细腻的时代风貌上，现在三人看的是斯派克李投给各电影节的版本，时长也比公映版本多一些，斯派克李也是个很会挑配乐的人，跟着横跨三十年代到七十年代的剧情，时代感十足的音乐信手拈来，剪辑手法比原片更凌厉，也比以报告文学为骨干的原片多了些辛辣的讽刺感。
剧情梗概很简单，泰伦斯霍华德饰演的男主维维安托马斯原本是一位心灵手巧的木匠，他非常聪明，高中毕业后拿到了大学医科专业的预科生资格，一九二九的黑人做到这一点可不容易。
但很不幸，伴随着二九三三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维维安托马斯存钱的银行倒闭了，三零年，他不得不放弃学业，应聘成为白人外科医生，男二艾伦里克曼饰演的AlfredBlalock手下一名杂工。
BT分流手术就是以Blalock和另一位Taussig的姓氏合并而成，Blalock-Taussig，没有做出重大贡献的维维安托马斯，因为那个年代的米国不可能给黑人这种荣誉，很正常，在三六年德国奥运会夺得四面金牌的黑人短跑名将杰西欧文斯载誉返回米国后，仍得老老实实遵守种族隔离政策，连工作都找不到，不得不去和汽车、摩托车、马赛跑，当个给白人逗乐子的小丑。
维维安托马斯是位老实、木讷性格的人，十分‘驯良’，那个年代的刺头黑人可没好下场。
这一点泰伦斯霍华德表现得非常好，完全不输原片男主，比如和朋友边走边聊时，每当迎面遇到白人，他们会很迅速的让到道边，脱帽静候对方先走，然后继续赶自己的路，上公交车时，他坐到给黑人专用的区域，上黑人专用的洗手间，在黑人专用的公共饮水笼头喝水，一切都如呼吸般自然。
对其他种族隔离、歧视的行为维维安托马斯也没表现出特别的不满和抗争，整个时代就是如此，从他生下来规矩就是如此，作为普通人他只关心怎么生存，甚至根本意识不到不公平。
直到他发现他在医院干的是外科主任第一助手的活，而拿的却是医院最低的三等杂工工资，直到他发现约翰霍普金斯医院连正门都不允许黑人走，直到他发现刚刚帮老板完成了一项精密外科手术，老板在晚宴中接受名流中的赞誉，而他只能在一旁端盘子打杂……
是他，在做实验的狗身上复原了紫绀症状，是他发明制作出了手术血管钳这个心脏外科手术的专用器械，他的手比白人老板更稳、更灵巧，对操作也更熟悉，以至于老板在第一次将手术使用在人类，一名十几个月大的婴儿身上时，坚持要他在手术台边提醒、查漏补缺。
但作为白人眼中的‘模范黑人’，他最大的抗争行为无非也就找老板抱怨一顿，或逼急了以辞职相威胁，但最终仍然因为对医学研究、救死扶伤的大爱留下，逆来顺受奉献了一生。
艾伦里克曼饰演的男二已经算当时对黑人比较友善的雇主了，会帮黑人助手争取一些经济上、地位上应得的待遇，但同时知识分子的傲慢和软弱性也尽显无疑，在BT分流手术成功后他在社会压力下没给予维维安托马斯应有的荣誉，甚至在获奖致辞中提都不提，就这样一直沉默到去世在解除种族隔离的前夕。
所以斯派克李将他的话痨风格和平权意识全寄托给了女主哈莉，大段大段的台词，对不平等的愤怒、警醒等等都由她负责完成。
这也是和原片最大的不同点，但可惜，神迹是部双男主飙演技，出彩的戏，哈莉饰演的薇薇安托马斯妻子角色基本不参与推动剧情。
“唉。”
最后，直到一九七六年约翰霍普金斯才承认了已垂垂老矣的维维安托马斯在BT分流手术中所做的贡献，给予了他早已应得的荣誉博士学位，将他的肖像挂在了已去世十几年的老板旁边。
现在还在，剧情最后就是两位主演原型的肖像画实拍。
宋亚看完后有点唏嘘，还能说什么呢？你看白人们不是已经改正错误自我救赎了么？多难得啊！那还不赶紧对这些人类道德楷模感激涕零？
“明年米国颁奖季，奥斯卡没戏其他小奖总有吧？”
也许是这类电影拍得太多，哈莉反倒比他更无感一些，结尾字幕出现后立刻迫不及待问道。
“放心，你会拿到手软的。”
类似灵魂列车音乐奖那种小奖宋亚还是很有信心的，这部电影放到年底开画布局是为了冲奖么？
哈莉的演技……
他扭头看向正把脑袋靠在自己肩上撒娇的她，已经很好了，哈维能把格温妮丝帕尔特洛拱上奥斯卡影后宝座自己也能……将来肯定能的，但暂时还不行，起码靠神迹这部片做不到。
哈维正春风得意，狂妄反复的性格也无法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虽然目前和自己关系不错，得到个暗示后就不再骚扰查莉丝了。
哈维的冲奖手段要尽快学起来，其实以前自己就学过一些，比如通过阿美利加音乐杂志给格莱美评委送小礼物之类的，但远远不够。
哈莉也三十出头了啊，有点时不我待的感觉，明年冷山肯定要疯狂冲击颁奖季，妮可基德曼和詹妮弗康纳利的咖位就缺奥斯卡大奖了。
他轻撸着女人的短发想道。
“噗呲……”哈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另一边的米拉早看睡着了。
第一千三百章一十二章不动如山
“意大利人为什么能这么早得知他们的私下接触呢？因为中东人已经开始在疯狂打听……”
冲奖事务他暂时都交给了叶列莫夫负责，哈维……能拜托帮忙的还是要亲自拜托的，还有其他好莱坞关系，黑人群体自然会坚定支持自己，他们在电视电影界能量已经不小。
“比如巴林基金就问过古驰总裁德索雷，德索雷都知道了，消息很快会扩散开……”
斯隆女士说道。
‘复仇大业’要紧，宋亚稍作放松后就紧锣密鼓商量对策，“布朗夫曼家族要把环球卖给中东人……”他问：“可以炒作一下吗？”
“这和借德国人的钱情况不同，他们都要出清退场了，外界谁还会管这些，现在他们哪怕把环球全卖给德国人也不会受多少指责……”
斯隆回答：“有本事你就出更多的钱竞争，无非价高者得咯。”
“我们不能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退场，不能。”宋亚立刻指出。
“几百亿，中东人又不是傻的，这将是个长期的谈判过程。”
“但他们壕气名声在外，富三代会利用这点向其他潜在买家喊价，制造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被资本追逐的假象……或者是真相，这么个能影响米国的本土大娱乐传媒集团很多外国资本真的会很感兴趣，甚至愿意不惜为之支付高溢价。”
“大卫格芬给的那些财务资料看了吗？环球应该怎么也卖不过四百亿。”
“四百亿！？那等于小布朗夫曼身家会达到七十多亿，较收购环球前已经翻了一番！”
“还有布朗夫曼家族，按这么算，整个家族在环球的股份价值就要超过一百一十亿了，传说他家的艺术品收藏以及其他方向的投资还有二十多到三十亿。”
“深不可测啊，不然以前也不会被视为超级犹太家族，老布朗夫曼能当那么多年大会主席了。”
“现在犹太裔精英对他家观感复杂。”
“但也不是我们能冲锋在前，出这个头的，那不一样。还要考虑到美林的态度，能同意推迟IPO，美林肯定将深度参与进这笔超级并购大单里。”
“大卫格芬他自己不干吗？他出头其实比我们合适……”
“那个老狐狸……”
“要不……出卖他？他给的那些资料……”
“别，这不在选项中好吗？”
“别敌人没感觉友军先打起来。”
“大卫格芬手里肯定不止那些黑材料。”
“后面的我们不做点什么回报诚意，他不会给的，这是个互相试探、加深信任的过程。”
“太慢了。”
“起码阻止一下中东人真的冲动吧？老板也说小布朗夫曼做事情会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那不就等于出头吗？他们可不怎么能保守秘密，这次的事上就能看出来。”
宋亚和亲信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斯隆还有利特曼传媒繁重的工作要忙，“真是的，我们这样从早到晚干聊天可没法将布朗夫曼家族聊破产！”
她抱怨着离席，拉开书房门时回头提醒，“哦对了APLUS，你在OpenDiary发的那篇电影神迹观后感反响非常好，继续保持。”
“谢谢你的夸奖。”
“哼哼……别忘了下个月跟我一起跑趟纽约，华尔街机构交际，OpenDiary的招股书要发了，他们更喜欢你。”
“不会忘的，我是你忠诚的仆人嘻嘻。”
“别乱开玩笑！”斯隆关门走人。
剩下的宋则成和海登双双挠头。
宋亚也清楚他们都有无力感，这不令人意外，就算拿住DefJam唱片的把柄，失去IPO期间发难的最好机会，本方做坏事已不找切入角度了。
毕竟已经赎身脱钩，也无法从内部搅黄这么大的并购生意，大交易就意味着参与的利益共同体更多，西格拉姆环球集团，美林，还有潜在买家，无一不是超级巨头，不好惹。
但总得做点什么，否则念头不通达。
“我约的人到了吗？”宋亚也拉开门，问在外把守的高地公园安保主管。
“到了，在码头。”
“好的，带我去。”
当年开着劳斯莱斯，被摩图拉指使货车司机撞断双腿的安保主管驱使电动轮椅，将他带到码头。
老样子，那里停着一艘小快艇，安德伍德的幕僚长道格喜欢这这种秘密见面方式。
“我听说他帮酒鬼罗素摆脱醉驾、招妓和涉嫌收买警员丑闻，保住了联邦众议员职位？付出的代价不小吧？”
宋亚问。
“是的，罗素那家伙……真的很令人头疼。”道格难得的抱怨了一句。
现在无论是安德伍德、小戴利、彼得弗洛克，总之芝加哥帮都在向明年将角逐大统领大位的戈尔考虑，罗素选区的大地产项目也是和戈尔金主合作的，算安德伍德尝试复起的敲门砖，所以罗素的职位必须保住。
当然这点宋亚不关心，更不打听用什么手段搞定的，只要罗素连任竞选事，如果安德伍德仍打算继续支持他的话，自己乖乖付钱就行。
哪怕那个酒鬼再不靠谱，但光是安德伍德自己人这点就值得支持了。
“我们暂时什么也不做。”
“什么也不做？”
复仇者联盟里有了大卫格芬加入，但宋亚不会让他和安德伍德勾搭上，两头摇摆、穿针引线利益更大，也是最舒服的位置。
以前这种位置肯定是由那俩更资深的老狐狸坐的，宋亚自认能做到这一点不容易。
“是的，什么也不做。”
随口聊几句后道格继续机器人般切入正题，惜字如金。
“中东人在和他们谈，说不定进展会快得让我们反应不过来。”宋亚提醒，之前大卫格芬给的资料以及自己掌握的情报已经透露给了安德伍德。
“要保持定力APLUS，中东人不可能得到环球，我们不会批准这桩交易。”道格说。
“那太好了。”宋亚暗暗松了口气，“但欧洲人可以。”
“那没办法，欧洲人是我们的盟友……”道格顿了下，“起码表面上是。”
“现在问题是消息很快会传开，而如果米国政府不表态，他们可以利用财大气粗的中东油壕向欧洲人抬价……”
“我们会表态的，所以要等消息传开，没人问米国政府这件事可不方便。”道格重复强调，“定力，定力很重要APLUS。”
“什么也不做？”
“不做。”
不动如山？龟着拖时间自己倒很在行，一向持久有耐性，不过……
“我们什么也不做。”他向亲信宣布最新决定，“暂时。”
“那……”
“等待时机，到时候我们……”他下达命令，目光愈发坚定。
“他同意配合。”道格回华盛顿复命。
“我知道了。你也来一份吗？”正坐在个就破旧、简陋街边小店的露天座位上毫无形象埋头大嚼肋排的安德伍德点头，示意道格也坐下。
“我在车上等。”道格拒绝，钻进就停在路边的车内。
“在想什么？心情不好？”
时间飞速流逝，宋亚专心上课，偶尔参与新专宣传，陪米拉产检，抽空将功夫锻炼也捡了起来，说话间离刀锋战士开机已经不远了。
作为女主，哈莉的角色在刀锋战士第一部里被吸血鬼咬过，然后被自己饰演的主角的血救活，所以续集里也变成了和主角一样的半人半吸血鬼生物，又有那么完美惹火的身材，总演一位穿着保守的科学家未免太浪费了，所以也有些动作戏。
上半年大火的电影黑客帝国，女主全身紧身皮衣的扮相很风靡，那就学起来，她穿起类似装束来简直是个要命的撩人尤物，那位女主颜值比哈莉还低呢。
哈莉进书房看到的一幕是宋亚正站在电视机前长考，似乎在为什么事纠结，眉头紧锁，抿着嘴，撑住桌子的指关节都发白了，“知道吗？这时候的男人最有魅力了。”她依偎过来拍彩虹屁。
“没什么……”
宋亚随手揽住她，顺着皮衣一路滑下，心情稍稍变好了一些。
安德伍德才不是那种会直愣愣冲锋在前的人，不可能，绑定是彼此都要为此付出的。
‘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有意寻找新买家的消息在加速延烧，今日，公司董事长布朗夫曼一行在柏林会晤德国政要……’
什么都不做的结果就是消息自然传开，传回米国，随后富三代顺势高调起来，他带队在欧洲四处乱窜，中东买家的猜测也频频被提及。
财经新闻画面里，他还真带着庞大的代表团出现在了德国，除了谈判，还参观犹太裔受难遗址等场所，做足了戏。
有板有眼啊，富三代形象本就不错，和收购宝丽金时一模一样的踌躇满志，一模一样的风度翩翩。
不出所料，米国这边关于西格拉姆环球集团被各国追逐的舆论也开始造起来了，一个又一个大型跨国公司、财团、私募基金的潜在买家被财经媒体频频提起。
市场出现各种猜测，大部分都对他们卖个好价钱有利。
哪怕已和复仇者联盟谈妥、协调、制定好计划，旁观着这一切，随着时间推移，默默等待的宋亚压力也越来越大，经常陷入怀疑和自我怀疑，怀疑安德伍德已背叛，这只是他和布朗夫曼家族暗中策划拖延自己的计谋，怀疑自己的决定到底正不正确……
有时候他甚至会有点害怕下一秒就听到欧洲那边传来交易已达成的消息，一切筹谋全化为空。
成为可悲可笑的失败者。
不动如山，真做到不动如山很难的啊！
“APLUS会不会出卖我们？”洛杉矶，大卫格芬的亲信也在不时向老板表达担忧。
“放心，我了解他。”大卫格芬摇头。
“但他到现在还……”
“总之等消息吧，没办法，布朗夫曼家族突然这么急于想脱手，很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上次德银的消息是我放的，我必须寻找盟友自保，等他们缓过气来就晚了。”
大卫格芬担心的点不一样，“等就行，APLUS让我们等，这次……我选择相信那小子。”他咬牙挥杆，将高尔夫球打得又高又远。
‘对这桩规模数百亿刀的交易，华盛顿也传出了不同的声音。’
来了！
宋亚的大手不知不觉开始用力，哈莉咕哝着抗议。
应该是一个华盛顿的活动晚宴，光头酒鬼议员罗素出现在镜头前。
“罗素众议员，你对传言中东某基金将全资收购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有什么看法？”
资历很浅的罗素可没众院重要委员会的实权职务，而且丑闻缠身，他在华盛顿四百多众议员里屁也不是，这种问题一般不可能有记者会问从芝加哥选区，毫不相干的他。
付出是相互的，投名状也是相互的，总导演安德伍德不可能傻傻的全用他的人，用了报恩的罗素，打配合的就不会是和他关系更密切的芝加哥论坛报记者佐伊巴恩斯。
所以今天提问的是A台首席政治记者，驻白宫记者斯蒂芬妮。
互相防备的两人谁也不愿先发起冲锋，那就一起出这个头！同生共死。
“基于国家安全考虑，我不建议这样做，我明天会在国会表达自己的看法……”
罗素有个最大优点，演说时感染力很强，起码比安德伍德自己强，他拿着一份卷起来的文件向台下示意，“女士们先生们，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拥有全球第一大唱片公司，七大电影公司之一以及数不清的米国媒体……”
“呼……”
罗素没掉链子，安德伍德没有背叛，宋亚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他抬眼看了眼播出电视台的角标，不是A的影响力不够大，是迪士尼旗下的ABC。
“白宫办公厅主任、高级政策顾问波德斯塔随后也表示了类似的担忧……”
国会山小角色罗素的演讲刚开头就被切掉，记者的画外音说。
好的，看来安德伍德说能想办法说服大统领并不是吹牛。
太好了，好起来了……
宋亚舔舔嘴唇，似乎尝到了点鲜血的腥味，“嗷！”毫无防备的哈莉突然被他粗暴的一把掼倒在书房沙发上，然后惊恐的看向露出如吸血鬼般邪恶微笑的强大男人。
“格芬先生，刚有则新闻……在球场是吗？没事，ABC台的，嗯……”
现在不用急了，他提起话筒拨给大卫格芬，“总之我做到了我的承诺，接下来又该轮到您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三章群狼环伺
法国，戛纳，酒店经理殷勤地将总统套房的门打开，“这间应该看不到。”
“嗯。”
小布朗夫曼的生活助理走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套间各扇窗户前检查，把脑袋贴在玻璃上往左右看，然后她又去了阳台，在每个角凭栏远眺。
这个朝向确实看不到酒店不远处那个APLUS咧牙微笑的大可口可乐广告牌，“OK。”她终于认可，“就这间吧。”
“太好了。”酒店经理开心的搓着手，招呼排在门外的服务生们将一个个大行李箱搬进来。
助理也将保镖们放进来，专业保镖开始在房间各处检查，她自己则站到书报架前，一本本快速翻看，轻车熟路挑出含有APLUS古驰男装、奔驰车等广告彩页的杂志，一本封面人物是APLUS的当地财经杂志自然更逃不掉。
保镖确认没问题后，她打电话给老板的私人助理，“可以上来了。”
然后随手将‘成果’丢进垃圾桶，亲自拿出去倒掉，再回来付小费，打发走服务生们以及酒店经理本人。
“该死的！”
小布朗夫曼很快坐电梯上来，‘哐当！’被属下簇拥在前的他咒骂着随手将酒店为贵客准备的酒和冰酒桶扫落在地。
都知道他心情不好，所有人噤若寒蝉，助理们快手快脚收拾残局。
“呼！”
小布朗夫曼正喘着粗气脱西装，将领带拉松，巴里迪勒追进门，“小埃德加，我们这时候应该先离开欧洲，失去中东买家抬价欧洲人都开始观望了……这对我们不利，我们不能让外界认为我们急于脱手。”
“呵呵，父亲和你谋划的好事！瞧我们现在！他老糊涂了你也跟着发疯！”
欧洲之行小布朗夫曼又受了不少气，这边的大财团很多都和西格拉姆环球有过竞争，唱片业的BMG、百代，酒业的百加得、帝亚吉欧、保乐力加……
自己刚拿下他们的宝丽金不久又转回头寻找这边的买家，欧洲人阴阳怪气在所难免，他可受不了这个。
“小问题，我们回米国先处理好与华盛顿的关系，时间还很充裕。”
巴里迪勒劝道。
“那个小议员罗素是芝加哥的，他在和APLUS的A打配合，该死的，该死的……他竟然敢！”
小布朗夫曼越说越激动，“还不如早找点人弄死他算了！”
巴里迪勒闻言愣住。
“气话，我不会的，别往心里去。”他的反应让小布朗夫曼稍微理智了些，加上房里还有其他手下在，语调软化，“唉！请坐巴里，喝点什么？”
“随便。但请注意那位‘米国总理’波德斯塔的态度，我们回去后要立刻想办法和大统领联系上。”
等助理倒好酒，两人举杯相碰，“这边有什么新闻吗？”
助理又将已筛选过的报纸杂志拿过来，打开电视机。
一年过去了，法国人偶尔还会重播国家队世界杯夺冠的场面，‘哦嘞哦嘞哦嘞！’APLUS和夏奇拉、葛洛瑞亚的闭幕式表演一闪而过，因为助理已光速换台了。
她偷眼观察了下老板和与老板亦师亦友的巴里迪勒，两人都毫无反应，但也失去了谈兴，坐在沙发上沉默的各自小酌。
‘西格拉姆酒业最辉煌的时期是五十年代，它们曾经一度占据了北米烈酒市场的百分三十份额，之后逐年走低，但通过一系列并购扩张了全球版图，目前旗下拥有的酒类品牌以及衍生品牌多达二百五十多种，销售渠道遍布全球……’
法国人无疑更觊觎西格拉姆环球集团旗下的酒水资产，在买家们开始为之角逐的消息炒热后便口水直流的谈论不休。
“除了中东人，目前法国人似乎最有诚意，他们的金融业实力很强，老牌高利贷帝国嘛。”巴里迪勒听着新闻播报终于再度开口，“又是奢侈消费品的最大玩家。”
“百加得和保乐力加想让我们分拆出售，只买西格拉姆酒业，这怎么可能！”
小布朗夫曼没声好气回答：“而且前不久还满世界造谣，暗示我们的高端酒品偷工减料！我心里都记着呢！”
“可惜LVMH和PPR集团又陷入了你死我活的内战，无暇分心。”巴里迪勒说。
“为争夺几十亿刀的古驰就弄得双双濒临破产，他们不配。”
“唉……”巴里迪勒懒得陷入辩论，“总要见见的吧？LVMH的阿尔诺和PPR的老皮诺。”
“你代表我见他们吧，我要和父亲好好聊聊。”
“也行。”巴里迪勒乐得如此。
“对了，德国人那边怎么说？”
“他们很有诚意。”
“嗯，我知道……”
两人的交谈声低了下来。
一旁的助理当然能体会到老板对APLUS的憎厌，而德国人那边恰好对APLUS的观感欧洲最差，特别是体育界，现在还在纠结‘APLUS去年FIFA选举时充当了南美足协的帮凶’之类旧怨，或者‘APLUS决赛前夜灌醉罗纳尔多帮助法国人夺得大力神杯’的阴谋论在德国也很有市场，为此找APLUS当全球代言人的奔驰还承受了一定的国内舆论压力。
当然，APLUS和玛丽亚凯莉的东厅洗手间段子更常被闷骚的德国人频频提及，财经领域，APLUS白手起家赚得数十亿刀财富自然而然是专业人士研究、谈论的对象。
而法国这边则不同，助理很明显的能感受到法国人其实对APLUS非常喜爱，只是出于法国人的骄傲谈论是会带一些没多少恶意的阴阳怪气，心态就像本子的那句话‘口嫌体正直’。
世界杯主题曲生命之杯是他们最津津乐道的，然后依次是东厅洗手间、在卢浮宫拍摄的史上最贵MV、亿万富翁的经典米国梦般的崛起之路。
他们会挑出APLUS代言古驰之前的造型、街拍照穿搭等品头论足，揶揄，但也承认APLUS的衣品不错，从不会像他前妻玛丽亚凯莉那样出现什么时尚灾难级别的大错，顶多是因为从小穷过来的性格因素，导致选择的品牌时常有廉价感、或者走向另一个炫富极端……
不过这些在世界杯期间在法国游历数月之后已完全被熏陶、纠正了，他签约古驰后更是这边的时尚杂志常客。
而且真的有不少法国中下阶层人民相信APLUS确实在赛前灌醉了罗纳尔多，导致那名巴西超级球星在世界杯决赛赛场上发挥时常，只是他们从不肯在外人面前承认罢了。
老板人很聪明，欧洲之行绝对能感觉到，只是也从不肯承认……
可实际上是非常在意的。
“爷爷爷爷爷……”
糟糕，脑子开了会小差，没注意到电视里突然响起了APLUS和玛丽亚凯莉的APESHIT歌声。
哦对了，法国人对这首怼米国格莱美奖的歌曲也非常的幸灾乐祸。
“啊！”
老板手中的酒杯已经狠狠掷到了脚边，她惊呼着跳了一下，赶紧换台。
只有自己人当面的时候，老板已越来越懒得维持风度了。
‘UN’两个字母出现出现在荧幕上，这可不是联合国的标志，而是雅典表UlysseNardin的经典Logo。
晦气，果然下一秒APLUS那张切换到成功人士做派的熟悉笑脸又出现了。
简直无处不在……
“酒店不是能收到卫星台吗？看国内财经新闻吧。”
巴里迪勒瞥了下眼中布满血丝，像吃人野兽般死盯着助理的富三代，赶忙打岔。
“对不起……”
助理连连道歉着换到米国的专业财经台BC。
‘AOL的时代华纳集团的谈判仍在继续，双方代表都表示了对合并的乐观态度……’
‘一旦两家超级巨头合并，AOL将成为一个横跨互联网和传统娱乐媒体业的超级传媒集团，时代华纳也能补足在互联网时代落后的短板……强强联合。’
还是国内画风正常一些，终于在播报与APLUS完全无关的东西了，助理放下心拾起地毯上的玻璃杯，然后去拿东西来清理酒渍。
“时代华纳也很有诚意，他们让我们等到明年下半年，到时无论和AOL合并成不成……最好成，到时候他们就有并购我们的余力了。”
巴里迪勒说。
“呵呵，华纳唱片前不久还当了叛徒。明年下半年有什么用？我们和美林的对赌协议可是明年年底到期……随便被拖一拖我们就完了。”
气归气，小布朗夫曼这点上还是很清醒的，正好被提醒了，他掏出手机打给留在米国的环球音乐总裁道格莫里斯。
“吵得很厉害，RIAA的其他几家都对继续上诉有疑虑。”
道格莫里斯汇报：“他们觉得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已经不是个好的诉讼对象，Napster、MP3网站更合适。律所也差不多是这个意见，上诉可以，对外界表个态度后就可以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解了。”
“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放屁是吗！？”
小布朗夫曼不知是第几次暴怒了，“我走之前怎么跟你交待的！？”
“我也没办法，很难顶住……会上吵得厉害，他们说怪话……”道格莫里斯无奈地辩解。
“什么怪话？”
“无非是我们都要脱身走人了……之类。”
“SHXT！那群首鼠两端的叛徒！”
“怎么办？”
“等我回来……”
正说到这，BC台下则新闻刚好和自己有关，‘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之前卖掉家族的杜邦股份收购环球……现在那些杜邦股票价值多少了？两倍还多！他一百一十八亿收购宝丽金并为此背负了沉重的债务，然后发现再也经营不下去又试图卖掉环球，这可是加上家族产业西格拉姆酒业的超级集团！全卖了？卖给欧洲人？中东人？’
一位财经评论员言辞刻薄的说道：“我都不明白他近年这么折腾一番是为了什么？如果能卖个好价就算了，但我觉得他办不到，他蠢得很！”
小布朗夫曼嘴角气得都在抖动，眼神像刀一样剐着电视画面中的这名白人。
好像说话的这家伙是犹太裔？巴里迪勒有印象，但抿抿嘴没有指出来。
‘嘭！’
他的酒杯也被富三代抢去砸了，正中电视机屏幕，一些细微裂痕如蛛网般出现，酒水顺着流淌下来。
自从APLUS和前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合作报复，大统领最信任的波德斯塔补刀，犹太裔同胞阴阳怪气，以及竞争对手的顺势抹黑……
布朗夫曼家族有点被群狼环伺的感觉了啊，他暗自叹气，幸好旗下的订票网站上市后股价狂飙突进，一想到这点，他心情就能好上不少，人在法国哄富三代，但不耽误身价飞速上涨。
“巴里，你总劝我和这个谈，和那个谈，干嘛不多让我和你的朋友约翰马龙先生多聊聊呢？”
小布朗夫曼平复了会儿转而说道：“他的TdT合并了，而且他本人拿到了实际控制权不是吗？难道ATandT电报电话公司对我的生意一点兴趣也没有？”
“没问题，回去就安排你俩再见上一面。”
巴里迪勒只能继续哄着。
“让我和他先在电话里聊聊看就是了。”
“可以。”
“现在。”
“呃……好吧，但你要做下情绪管理，别像上次打球时那样东扯西拉，约翰可是个大忙人。”
“谁又不是呢？”
“OK。”巴里迪勒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号。
缅因州，身穿拉夫劳伦长袖T恤和战术背心的有线电视教父约翰马龙夹着猎枪，在他在这置办的私家森林中穿行，“抱歉，APLUS，刚去接了个电话。”
“什么？”类似装束的宋亚回头。
约翰马龙笑着指指自己的耳朵。
“哦，抱歉。”宋亚将戴着的大射击隔音耳罩摘下来，“我是歌手，要保护好听力。”
“我理解。”
约翰马龙笑问：“你不常来这打猎吗？”
“呵呵，虽然我是您的邻居，可没买这么好的林地，我那都在种土豆、大豆……养猪。”
宋亚不好意思地笑笑，“而且我不怎么会玩这个。”他努嘴朝手里的猎枪示意，“我演过刀锋战士没错，但那只是道具枪，花架子。”
“哈，那下次还是约你打高尔夫好了。”
“呃，高尔夫也打得不好……”
“嘘！”
约翰马龙忽然抬手制止他再交谈，指向树林深处，一只拥有漂亮大角的鹿缓缓在密林中穿过。
“你……”他推了把宋亚，示意这好机会留给你。
“好吧……”
宋亚为难的苦笑了下，重新戴好隔音耳罩，硬着头皮举枪瞄准，身边的老麦克用望远镜帮忙瞭望观察，不时耳语指导。
两人的其他随员都笑吟吟将枪口朝下挽着，站在后面静观这一幕。
再后面，是一些人牵着狗，那是一种米国猎狐犬，传闻由开国大统领华盛顿亲自用法国猎犬和爱尔兰猎犬杂交繁育而成。
几十条狗很守纪律的蹲着，非常安静。
瞄准镜里的鹿丝毫没感觉到致命危险在接近，悠闲的走到小水洼边，喝水，吃草。
“呼吸，放平呼吸……注意风速，可以稍微抬高一点准星。”老麦克低声说。
开天辟地头一遭，这种富人的交际玩乐方式宋亚还极为陌生，他将脸颊贴住枪身，屏息静气，听话的将准心稍稍抬高一点。
也许是心有感应，那只鹿忽然抬头，机警地看向这边。
他赶忙扣动扳机，巨大的一声枪响打破了森林的宁静，飞鸟和小动物们扑腾乱窜，四处逃命。
约翰马龙和其他人发出阵遗憾的哄笑，宋亚再从瞄准镜里看过去，鹿已经不见踪影了。
那应该是打偏了。
也好，他本就没这种屠戮动物取乐的爱好。
猎狐犬们也躁动起来，被管理它们的人拉住狗绳，喝令安抚。
“你需要拥有更强大的杀手本能APLUS。”约翰马龙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我现在只想着刚才那个画面别被记者拍到，我可是坚定支持禁枪的……”
宋亚自嘲着朝四周张望。
“哈哈，放心，我这不可能会发生那种事。”
第一千三百一十四章其徐如林
“他开始退休生活了？”
“什么！？”
“我说他开始退休生活了？！”
“怎么可能！”
直升飞机的旋翼哒哒哒噪音极大，宋亚和吉姆克拉克哪怕戴着通话耳机，都需要面对面大吼沟通。
宋亚来缅因州本是要见他的，没想到在机场遇到了电信大亨约翰马龙，对方盛情邀请，于是只得赴约，低调的陪对方打了场猎。
大家都是农场主邻居，约翰马龙随后也将吉姆克拉克约过来汇合。
“只是不必再像以前七天搞定一桩收购案，高强度工作而已！”
乘客就他们俩，素来眼高于顶的吉姆克拉克生意反正和约翰马龙没交集，不怎么鸟对方，大咧咧当着约翰马龙雇的两位机组成员面喊道：“TCI和AT&T合并后，他能在董事会做到以小凌大，就像迪士尼的艾斯纳，剩下的事业就看他怎么往自家腰包里搂钱了！懂吗！？”
“OK，我明白了。”
约翰马龙一开始只是TCI公司的高级经理人，一手将小有线电视公司TCI扩张成如今的电信帝国，整合了本散如繁星的全米各中小有线台，最高峰时平均每七天搞定一桩收购案，被称作有线电视业的成吉思汗。
这位教父级人物发明的五百台计划使有线电视网在内容上击败了卫星电视，将订户量级从百万提升到千万，他还在老板特德特纳生意危急时刻出手拯救，感恩戴德的特纳甚至公然说‘愿意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对BET电视网的约翰逊、环球电视网的巴里迪勒以及电视业不少大佬都有知遇之恩。
他还预见了有线电视、电信以及互联网三网融合的趋势，拥有探索频道的百分之四十九、通用仪器的百分之十八等等等等……
他还拥有新闻集团的百分之八左右股份，逼得默多克不得不引入中东人的资金对抗他发起的恶意竞购。
今年促成TCI和AT&T合并后，新公司SBunis年末几乎铁定能被纳入道琼斯三十种工业股票指数，世界五百强的前十五，而他能控制董事会，是真正地位显赫的大玩家。
“他把你拉去打猎，说了什么！？”吉姆克拉克问：“你们以前打过交道？”
“没有，第一次见面。”
直升机越飞越高，进入巡航状态后噪音小了不少，宋亚看向下方地面，无边无际的森林之中，约翰马龙孤零零的庄园别墅矗立在一个漂亮的湖边，奔跑的猎犬、马队、后勤车队、停机坪上的直升机逐渐化为越来越小的点。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他的打猎爱好服务，这样的享受方式估计已不输给英国王室了，甚至可能犹有过之。
但还是那句话，约翰马龙毕竟是高级经理人出身，算起来还真不一定比自己有钱，搬仓鼠一样从TCI等公司慢慢往自家搂股份，玩资本游戏，最后这位电信教父却错失了近水楼台的互联网大潮，财富急速翻番的大好机会。
“你知道的，他和戈尔副统领斗了很多年。”宋亚回答：“打猎时我们主要在聊戈尔的竞选。”
“所以离他远点！”
吉姆克拉克作为硅谷大亨，典型互联网暴富阶层，和自己一样天然属于戈尔阵营，当然，在缅因州，大家都是‘好邻居’，相互交际基本的面子和礼仪必须有。
“放心！”
其实约翰马龙还抽空问了些自己和小布朗夫曼打赌的传言，宋亚不知道是别有用心还是随口问问，毕竟他和天天呆在小布朗夫曼身边的巴里迪勒是密友……
于是只能打哈哈应付过去，第一次打交道不会深入聊什么生意。
这种人面前自己还嫩了点，看不透也不想胡乱猜测。
“看她！多美啊！”
约翰马龙的直升飞机将两人送到吉姆克拉克的‘领地’，吉姆这家伙不喜欢打猎，喜欢海，农场和度假别墅自然也在海边，那艘网景巅峰时下定，世界有数的白色超级风帆游艇如纯洁无暇的少女般静静停靠在码头边。
他指着游艇，像看到情人般声情并茂的喊道。
“哇喔……确实。”
这些有钱人是真他妈会享受，宋亚由衷感叹、称赞。
吉姆克拉克哈哈大笑。
“马克，好久不见。这位是……”
直升机降落在这边的停机坪上，一些朋友围过来，两人弓腰跑过去，宋亚看到马克安德森身边有一位金发女人，三十岁不到点应该，中上之姿，看穿着气质非富即贵。
“介绍一下，劳拉，劳拉阿里拉加，APLUS没人不认识吧哈哈。”
马克安德森乐呵呵的介绍，应该是他女友，“阿里拉加？那约翰阿里拉加先生是……”宋亚想起来以前打过交道的硅谷最大地主就姓这个。
“他是我父亲。”
“哈，我就说，很荣幸见到你劳拉……”宋亚绅士的行了个吻手礼。
马克安德森这小子可以啊，泡到了地主家的女儿……那可是愈发寸土寸金的硅谷，而不是农业用地不值钱的缅因州。
“Hi！”
小麦色的拉希达琼斯挽着3DFX公司CEO麦克劳伦也从自己的农场赶来了，果断抛弃老头，小跑着冲到面前，俏生生的打招呼。
“介绍一下，拉希达，昆西琼斯的女儿。”
宋亚捏捏她的狐狸下巴，大方信手搂住，“这位是麦克劳伦爵士，还有亚萨先生，3DFX的首席技术官……”
“你好，你好……”
几方朋友都不少，基本全是科技业顶级富翁或者名**英，也基本都带了女伴。
仇恨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被复仇计划完全占据工作生活，在和安德伍德、大卫格芬等人互递投名状、深度信任绑定，狙击掉布朗夫曼家族的中东选项后，下一步就要按对方的行动情报等待了，急不得。
其徐如林，戒骄戒躁，主要精力放在更好的经营生意就行，多和朋友们联络沟通，现在宋亚已完全放弃不切实际的过于戏剧化的复仇方式了。
就像围猎，驱赶猎物到目标地点可能比枪法准不准还重要，这是个很需要耐心的细致活，水磨工夫。
所以他来了缅因州，正好马克安德森接手了一些三人组的股份，也是3DFX的股东之一了，而且他对3D显示芯片行业有独特的精到见解，更要加深感情。
“OK，各位，来见见我们的船长先生吧！”
出海后一众亿万富翁的小命就要交到船长手里了，主人吉姆克拉克拍巴掌介绍出位留着浓密上胡须的中年制服白人，确实很有船长的派头，一看就值得信任。
吉姆克拉克殷勤的带领众人登上他最爱的Hyperion号，甲板已经摆好了冷餐台，富人们端着香槟酒杯笑闹交际，他们的随员则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穿梭在码头边的豪车和船内舱室之间，船员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为出海做准备。
“对，我还在哈佛念书……”
拉希达高兴坏了，刚放假就被带到如此高端的聚会中，还能以女伴身份，她和地主家女儿一见如故，“哇喔，斯坦福商学院……已经毕业了吗？”
吉姆克拉克虽然跟着网景合并进了AOL，但现在风头正盛、大权独揽的AOL董事长兼CEO史蒂夫凯斯可不会给他指手画脚的机会，他目前除了手中拿着换来的AOL股份，其实有点和AOL若即若离。
所以还是老三板斧，聊没几句就开始高声大骂微软、编段子讥笑微软总裁鲍尔默，信誓旦旦不把微软分拆不罢休，毫不掩饰滔天的恨意。
确实该恨，现在的YAHOO光靠门户网站市值都多少了，当年的网景浏览器市占率可高达百分之八九十，如果能保持到今天……他绝对会成为百亿富翁。
“抱歉，马克，股价下跌只是暂时的。”
找朋友以及自己出了些钱全数吃下3DFX叛逃三人组以及前总裁巴拉德的股份后，宋亚在3DFX的持股比例有小幅上升，但三位创始人、技术骨干的离开还是引起了市场的疑虑，加上部分技术指标被追赶者后来居上超过，股价下跌不少。
宋亚和麦克劳伦专心和马克安德森聊。
“我理解。”马克安德森拿到了自己一些迂回手段的补偿，基本没亏，“现在我们的竞争者是……”
“NV和我们有最直接的竞争，他们掌握了一些3D芯片的重要专利，ATI出货量仍然比我们大，2D性能也更好，在专业绘图特别是2D绘图领域还有matrox迈创，S3的产品最便宜，基本就剩这几家了。”
麦克劳伦回答。
“现在NV的市值只有我们的四分之一是吗？”马克安德森问。
“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之间，他家一直在涨。”
“因为我们的Voodoo第一次在部分技术指标上面被他家的TNT2超越了？”
“是的，Voodoo4，等Voodoo5发布我们会反超回来。”
“并购怎么样？”
“他们的老板黄勋不肯……我打算打专利战，延缓他们的发展速度，为Voodoo5争取时间。”
三人聊着聊着喇叭里传出船长的喊话，主要是警告一些安全上的注意事项，“Hoho……”随着众人的欢呼，游艇先以燃油动力驱动，缓缓驶离码头，深入碧蓝的大海。
“一切都可以用电脑控制。”
作为互联网大亨，吉姆克拉克的这艘船凝集了非常多前沿科技，他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在这上面，兴冲冲带众人进舱参观、炫耀，“看！”
他在船长指导下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巨大的桅杆转动，白色船帆缓缓依次展开，迎风鼓起。
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挖个大牛来？
“睡不着？”
拉希达甜蜜地将脑袋搁在男人胸膛上，双眼亮晶晶的问道。
“嗯，好像有点失眠。”
宋亚随手把玩她项圈上的小金锁吊坠回答。
本就不习惯在船上过夜，再好的游艇因为空间宝贵的关系隔音也无法做到完美，玩起来不能尽兴，而且海上没网没信号，加上不间断的颠簸和风浪声，一切都令人总有些焦虑感。
“这艘船太美了，太棒了……”
他不想睡，拉希达就叽叽喳喳打开了话匣子，“我包里有照相机，但白天不好意思拿出来。”
“上船前大家不是拍过合影了吗？别闹。”
虽然主人吉姆克拉克没有明确禁止，但一般情况下这种顶级游艇派对大家都很注重隐私，像硅谷大地主女儿之类名媛可不会喜欢在船上度假的比基尼清凉照被流传出去。
“那再去喝点东西？”拉希达提议。
宋亚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好吧。”
两人起床，拉希达在比基尼外披了件御寒的薄衫，一道出门。
“马克？”
派对是凌晨一点结束的，没想到马克安德森还独自躺在甲板的沙滩椅上，对着天空的繁星发呆，偶尔喝一口啤酒。
只比自己大三岁的他越来越秃了，这位顶尖程序员选择坦然面对，干脆理了个光头，在夜晚闪闪发亮。
“Hi……”
他懒洋洋招呼，“APLUS，琼斯小姐。”
“可以吗？”宋亚也找吧台要了瓶啤的，拉希达选的鸡尾酒需要等待调制，两人先走过去。
“请便。”
在马克安德森旁边的沙滩椅上躺下，拉希达乖乖的坐在身边。
按默契，出来度假就不再谈工作了，三人信马由缰随意聊了会儿，“不打扰你们了。”马克安德森晃了晃空啤酒瓶，打算起身回房。
“不用。”宋亚留人，难道认为我会在露天甲板上和拉希达干什么吗？真是的。
“我来。”拉希达小丫鬟般主动去吧台再要，回来继续静静旁听。
“谢谢。”
马克安德森接过啤酒瓶也就再躺回去，然后对星空长长叹了口气。
失意啊，虽然他也已是亿万富翁，但网景如果不败……
“对了APLUS，说出来你别生气，我也投了点钱在Napster。”他主动聊起了生意。
“没关系哈，我不是很在意这些。”宋亚笑着摆摆手，“Napster最近很风光，你赚了不少吧？”
专注于帮助用户‘共享’音乐的Napster注册用户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已经超过了很多大型网站甚至电子邮件服务提供商，一路狂飙着向千万量级进发，如果放在一家没法律问题的网站，按现在的互联网概念股行情，估值几十亿轻轻松松。
“嗯。”
马克安德森大方承认，然后苦笑，“账面上。”
他没说参与的是第几轮风投，宋亚估计真想跑的话应该会有人愿意接盘，当然RIAA已确定要告了，Napster败诉的概率可比老老实实整改的自家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大得多得多。
“他们的那个创始人……叫肖恩帕克的是吗？很有意思。”宋亚笑道。
前两天历次反盗版集会、活动的先锋，金属乐队主唱海特菲尔德又开始像骂阿美利加音乐网站一样大骂Napster，但那位高调的年轻程序员肖恩帕克相当无耻，竟然当众穿上了金属乐队的周边T恤，喊话说他是金属乐队的忠实歌迷，非常崇拜海特菲尔德。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举反倒给Napster狠狠赚了波眼球，海特菲尔德被气得够呛。
“呵呵……”
马克安德森笑笑没有再接话。
“现在你们在AOL干得怎么样？”宋亚转而打听，他和吉姆不知道自己后来又在公开市场吃回头草补了一些AOL股票。
“我们去年也将网景浏览器免费了，公开了新版本浏览器的代码，还成立了开放软件组织mozilla……但没用，没有起色，和微软的竞争事后看来和免不免费并无多大关系……”
马克安德森唏嘘着回答：“主要就是因为他们的IE和操作系统捆绑了，他们在操作系统的优势太大，玩起不正当竞争手段我们便无力抵抗。”
“下半年他们的垄断案就要进入听证阶段了对吗？”宋亚又问。
“是的，不过我懒得参与，都是吉姆和AOL的凯斯先生在跟。”
但马克安德森知道面前这位反复横跳的黑法老早就投资了微软股票，朋友归朋友，这件极为敏感的事上不想聊太深，岔开话题，“对了，APLUS，3DFX三人组出清股份离场后没少骂你，你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
三人组拿出清3DFX的钱投资了STB显卡公司，似乎还拿到了多数，受制于保密条款他们不能对外谈技术细节，于是就剩下骂人了。
‘APLUS什么也不懂，还喜欢外行指挥内行。’
‘暴躁、吝啬，抗压能力极差，有点什么事就跳脚骂人，挥舞拳头。’
‘他说我们骗过他，根本不是事实，他自己被英国人骗得团团转，3DFX收购VideoLogic就是个错误！’
‘还跪舔本子，白白让世嘉省了年均上千万刀的赔款！’
‘STB的新显卡很快会完成对Voodoo系列的超越，你们等着看好了！’
‘把我们送的游戏街机还来！’
第一个被赶出3DFX董事会的罗斯最恨自己也最高调，STB公司技术一般，经营状况一般但产能潜力不小，完全符合他们带资带技术入场掌握控制权，芯片及显卡制造一把抓，不带第三方显卡制造商玩的理念。
宋亚还是有点担心被他们打脸的，正好请教马克安德森，“你感觉他们技术到底怎么样？我不太懂这方面……”
“理念很超前，赶上了3D显示芯片需求爆发前夕的好时机，但硬实力……其实也算不上顶尖芯片设计者吧？”
已成为小股东的马克安德森回答：“硬实力上，我们的新首席技术官亚萨应该比他们强。”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亚萨和麦克劳伦都是VideoLogic的老班底，宋亚也怕麦克劳伦选择亚萨担任CFO，更多是因为公司内部人事斗争的缘故。
“其实有一位业内大师级人物正准备跳槽，说不定我们可以尝试一下把他挖过来？”
马克安德森建议。
“谁？”
“AMD的吉姆凯勒，DECAlpha芯片的主设计师，AMDK7K8芯片的首席架构师。”马克安德森回答。
好像很强啊！“那种大牛他看得上我们3DFX吗？”宋亚心动了。
“开玩笑，我们怎么也是显示芯片领域的领头羊，纳斯达克上市公司了。”
第一千三百一十六章 交际圈
“嘿！你们在密谋什么！？别聊了，说好出海后不谈工作的！”
马克安德森的提议带来了一个现实问题，刚刚调整完领导层的3DFX公司已经没合适职位给吉姆凯勒那位芯片大牛了，时机也不好，会把这次游艇聚会弄得好像自己在故意把CEO麦克劳伦和CTO亚萨约来玩突袭，逼他们当场表态。
但又不能不立刻行动，因为马克安德森说吉姆凯勒离开AMD后大概率会去搞MIPS芯片，那是一种采取精简指令集RISC的处理器架构，是英特尔、AMD的X86架构竞争对手之一，吉姆凯勒喜欢挑战。
必须要快。
而MIPS科技公司曾经被吉姆克拉克建立的SGI纳入旗下过，去年才分道扬镳，虽然收购前吉姆克拉克在SGI就没影响力了，但他本人依然不方便从中帮忙。
其实宋亚和马克安德森压根没打算告知吉姆克拉克，那家伙似乎已经不想再烦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了，拿住手里用网景公司换来的AOL股份，驾着心爱的风帆游艇全球航行，然后静等身家跟着AOL的市值一天比一天高涨，再完成对微软的复仇，人生就圆满了。
“快来尝尝吧！好像可以吃了。”
白天，游艇主人正专心用夹子给烤肉架上的牛排翻面，大声抱怨、招呼扎堆在一起谈这件事的宋亚、马克安德森和麦克劳伦。
“来了！哇喔……太香了，牛排很棒。”
三人只得过去领牛排，边就着香槟往肚子里送边竖大拇指连声称赞，然后转悠了几圈又找机会聚拢。
“如果吉姆凯勒愿意来……”
麦克劳伦的脸色有点难看，很显然，CTO亚萨没资格领导技术和资历远在其之上的吉姆凯勒，“我可以退休，让亚萨当3DFX的CEO，吉姆凯勒接他的CTO。”
他沉吟后看向远处和人交际，还浑然无觉的爱将亚萨主动说道：“我知道吉姆凯勒那种人对管理职没有兴趣。”
“别多想麦克劳伦爵士。”
唉！果然往心里去了，以退为进？宋亚只得抚慰：“我和马克只是临时起意……”
“没关系，我确实应该为管理公司期间被NV在部分技术指标上反超负责。”
麦克劳伦说：“我知道我的技术已经跟不上了，而且在米国住得不是很习惯，早就想回英国……”
“那不是你的错。”宋亚劝：“让亚萨分担你的总裁职务不就行了吗？”
“不，那不好，其实我一直觉得科技公司不需要太多叠床架屋的繁琐人事结构，最适合扁平化管理，总裁这个职务没有什么必要设置。”
麦克劳伦摆手：“就这样吧，我去和亚萨谈。”
“吉姆凯勒还不一定能来呢。”马克安德森说。
“无论如何我们事先要表现出诚意不是么？”麦克劳伦回答：“没关系的，没有任何一间芯片公司会拒绝吉姆凯勒的到来，3DFX也是我自己的生意。”
“那……好吧。”
确实，作为VideoLogic的老板，并购后他也持有不少3DFX股份，时机扫纵即逝，宋亚想了想，又和马克安德森交换了个眼神，就答应了。
“亚萨可以胜任CEO吗？”
麦克劳伦当即就去找亚萨谈这件事，马克安德森看着他们的背影问。
“可以吧，麦克劳伦会帮忙盯着的，保住VideoLogic系在3DFX的权力对他更重要。”
麦克劳伦这个主动退让的决定让宋亚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再看到3DFX内讧，三人组和前总裁等原3DFX系跑路的原因除了对自己慢刀子割肉把他们赶出董事会不满，未尝没有与新加入却窃据大权的VideoLogic系不和的因素。
不过也怪不了谁，三人组那性格能在办公室政治中获胜才见鬼了。
“啊！啊！”
这时甲板上的人们尖叫了起来，宋亚循声望去，在晒日光浴的比基尼女士们全扑到了一侧船舷，蹦蹦跳跳地对着海中欢呼。
“怎么了？”
‘鲸鱼！是蓝鲸吗！？’
拉希达兴奋地拉他看，船的一侧远处出现了鲸鱼，两只或者三只，蔚蓝海水下庞大的阴影飞快接近，这种地球上最大动物不时浮出海面，并喷射出可能有十米高的白色水柱。
众人正感慨这幕大海的奇景，一只大约有二十多米长的鲸鱼突然跃起，比甲板还高，似乎在故意向渺小的人类展示它优美而庞大的流线型躯体，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啊！”
拉希达开心尖叫着向前伸出手，但下一秒，伴随着鲸鱼重新入水的轰鸣，一道巨浪向船身打来，激起的水雾将来不及躲避的众人溅湿了一身，“哈哈哈！”她抹了把脸大笑，幸福地抱住男人的胳膊，身体紧紧贴住。
“追上去！追上去！”
吉姆克拉克不甘心如此短暂的相遇，在后面大声命令船长。
“APLUS。”
“嗯？”
宋亚刚暂时把3DFX的事抛之脑后，搂住拉希达享受放松一刻，被一位船员在后面拍了拍，“你的电话。”
“好的。”
是船上唯一的对外联络方式，卫星电话，他只得离开拉希达，去舱里接。
“那个男人突然从欧洲返回了。”
电话那头的斯隆女士说道：“听说他打算和大统领妻子在纽约见面。”
“OK，我知道了，会尽快赶回来。”宋亚叹了口气，“谢谢。”将超大的话机还给船员，“吉姆……”然后去找吉姆克拉克。
“你真没劲，APLUS。”
追赶鲸鱼玩尽兴之后，吉姆克拉克命令游艇返航，“下次再这样就不带你出海了。”
“抱歉，吉姆，我忘了有场代言活动要参加。”
富三代动了，自己必须回去掌控大局，宋亚随口瞎编理由，“拉希达你不留下多玩几天吗？”在下船前又问拉希达。
“算了……”
拉希达黏住了哪肯放手，已经依依不舍的在和新认识的硅谷大地主之女，吉姆克拉克女儿等朋友们道别了。
“对了，下半年我们投的医疗软件公司上市前记得来。”吉姆克拉克这时才想起了生意。
“没问题，随叫随到。”
他不提这茬宋亚也差点忘了，以前两人‘蜜月期’时被他带着风投了一些项目，好像是有间医疗软件公司，“那再见了吉姆。”
“再见。”
不想多浪费大家的时间，他和马克安德森等人一道下船。
一行人回到吉姆的海边别墅，稍作休整后就分道扬镳，新股东马克安德森很积极的帮麦克劳伦开始联系吉姆凯勒见面，尽力游说那位芯片大牛来3DFX，宋亚则和拉希达以及随行人员启程回芝加哥。
“嗯？”
数日后，洛杉矶那边，福克斯集团总裁皮特切尔宁这天正在办公室看媒体人朋友在OpenDiary网站上发的文章，然后在链接上点点点，不知怎么点进了拉希达的个人主页里。
‘这个暑假出海玩咯！’
然后就被最新一则日志配图中那巨大、优雅的风帆游艇吸引了，他也是这方面的玩家，一看就知道是传说中是最顶级的那艘……
然后他认出了和拉希达合影的APLUS，船主吉姆克拉克，科技英雄马克安德森……还有其他几位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硅谷名流。
一行人都穿得很休闲，以游艇为背景搞怪合影。
‘哇！好漂亮的船！’
‘APLUS对你真好，拉希达……’
‘你们早在一起了吧？官宣官宣！’
日志留言里画风基本如此，没什么营养。
“嗯……”
他想了想，抄起电话打给拉希达的犹太裔母亲，朋友佩姬利普顿，“佩姬，拉希达是不是跟APLUS在一起了？”
“我不清楚，我从不过问孩子们的感情生活……”
佩姬利普顿其实也正在看，但他隐约从大女儿基达达口中知道点两人的不正常关系，难以启齿。
给APLUS生孩子的雪琳芬还曾经在大卫林奇导演的剧集双峰里和自己合作过……
但她也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女孩对当红歌星几乎毫无抵抗力，自己在披头士乐队最辉煌的时期当过保罗麦卡特尼的骨肉皮，没啥资格教育女儿。
“能让拉希达帮我约APLUS见个面吗？最近比尔麦肯尼克和叶列莫夫吵得厉害，这样下去对福克斯影业的声誉不太好。”皮特切尔宁说。
“这种事……”
佩姬利普顿不想答应，好莱坞谁都知道福克斯影业在泰坦尼克号分账中坑了APLUS的钱。
声誉？想多了吧？
“帮个忙吧佩姬，APLUS总拒绝和我见面，他肯定很喜欢拉希达，愿意把她带去硅谷交际圈的顶级私人聚会。”
“呃，好吧，我试试看……”
难得这位同族裔媒体大佬求到自己这，已五十多岁，早已在好莱坞隐退，有朋友请托时才出来演演戏解闷的她还是有点虚荣心的，搁下电话，指着合影里的马克安德森问身边在娱乐杂志当主编的闺蜜，“这是谁？我好像在哪见过。”
“马克安德森你都不认识吗？上过时代杂志封面的，硅谷的亿万富翁。”闺蜜回答。
“那这个呢？”
“麦克劳伦爵士。”
“爵士？”
“嗯，他是英国人，好像也是亿万富翁。”
“这个？”
“我也叫不出名字，好像是哪家科技公司的CEO，不知道身家有没有过亿，几千万肯定有的。”
“这个？”
“吉姆克拉克，硅谷大亨，十亿富翁。这艘亥伯龙神号游艇就是他的，世界上最大的单桅帆船，听说光建造就花了数千万刀，整体价值上亿，船舱内挂的都是毕加索等大师的真品画作。”
“Ah！？”
第一千三百一十七章 回见
“切尔宁先生，我脾气已经很好了，严令叶列莫夫将我们之间的矛盾烈度压制在可控层级，还要我怎么样！？”
回到芝加哥后宋亚考虑到米拉快生了，不想将和她不熟的女人带进高地公园，于是让拉希达仍以临时助理身份住在外面，去A+唱片总部‘上班’。
由于事先约定过不许给自己添麻烦，得到老妈请托的拉希达犹豫到七月份才敢找机会开口，看在女孩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上，宋亚爽快答应了和切尔宁见一面，但地点安排在纽约。
“一点七亿？泰坦尼克号光票房就有十几亿，录影带等周边赚得更多！”
当然他不会给赖账的福克斯人什么好脸色，一提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说真的，换成中枪昏迷前的我绝对不会这么克制，你可能都想象不到我会干出些什么来！”
皮特切尔宁摊开双手，“泰坦尼克上映的周数太长，我们和院线的分账比例是不断递减的……”
“我不想谈这些，既然我们之前有合同，那等待法庭判决就好。”
宋亚打断他，“就不提你们拉到我投资前有多绝望那回事了。”
“我知道，我承认你那六千万救了我们的命。”
饭桌对面的福克斯集团总裁始终和和气气的，“只是希望叶列莫夫在公开场合少说两句，最好大家都消消气，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官司和解掉。又不是只有一点七亿那一笔，后续分账我们会按时付的……”
拉希达已渐渐习惯男人的交际圈和霸道总裁风了，乖乖坐在一旁，边支着耳朵听边用筷子拨弄盘中的左宗棠鸡块打发无聊。
“我不介意和解，只要叶列莫夫觉得条件合适。”哟嗬，看来吵吵真管用？宋亚回答。
“eon，APLUS，大家都知道叶列莫夫并不是做决定的那个人。”皮特切尔宁劝。
“他是，我没精力关心好莱坞事务，法学院课业很重。”
“呵呵……”
皮特切尔宁被他的软硬不吃弄得有点恼火，转而轻笑着用中指指肚按住他的金属烟盒，在餐桌上滑动，“是不是还有个原因，被某位强大的敌人所困扰了对吗？”
“你们愿意帮忙？”开始谈交易了？宋亚来了兴趣。
“差不多，和解吧APLUS，总好过大家一直站在对立面。”
对立面？威胁？“那想必和解条件很苛刻咯？”
“不至于。”皮特切尔宁悠悠回道。
“哈！”
还真想威胁，话不投机半句多，宋亚嗤笑一声，拿起餐巾擦嘴的同时给拉希达打了个眼色，“反正着急的不是我，老子股票涨势M-FXXK好得很。”
“回见！”
他将餐巾掷到桌上，当场甩脸色走人。
“对不起切尔宁先生……”
拉希达没料到两人几句话不对电波就谈崩了，道了个歉连忙追着男人出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帮他约你……”
“没事，顺路和他吃个饭而已，想黑我的钱，门也没有！”
确实只是个小插曲，这趟来纽约主要还是为了对付富三代，晚上，他出现在了纽约州主计长赫尔曼麦考尔的家中，曼哈顿帮的聚会地。
目前的情报只知道富三代和大统领妻子在纽约见过面，然后去华盛顿见了犹太裔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和一些政客，都是公开行程，其他行踪则成谜，应该是很有针对性的想解决安德伍德和罗素等人吹风鼓噪起来的，米国政府应该干预、限制西格拉姆环球集团出售对象的舆论。
但没关系，自己手里有张好牌。
“大统领妻子这几个月频频在国会和内政外交政策上作秀，还放风要在纽约置产。这么露骨的试探动作……分明对明年这边的联邦参议员空缺志在必得了！”
“没有疑问。今年出自纽约的伦德尔当选驴党全国委员会主席，那对夫妻的密友乔安德鲁担任常务主席，还和银行家、筹款高手特里麦考利夫频频见面，加上哈维韦恩斯坦、大卫格芬等几乎全好莱坞帮忙吹捧造势，她明年参选的布局已经完成了。”
“真该死，来这和我们的小戴维打对台……本来有个小肯尼迪明年选战就已经很棘手了。”
“肯尼迪家族老早就在劝退我们……怎么办？”
“明天看样子小戴维选起来很困难了。”
“就算接受劝退，选哪边站都是问题。”
“为什么要接受！她都不是纽约人！想来这里选就临时买个房子拿参选资格，真恶心！”
“还不如我们全支持小肯尼迪算了，好歹肯尼迪家族顺眼些……”
大统领妻子从政第一站大概率放在纽约，曼哈顿帮本还抱有一丝侥幸，现在事到临头……
房间里的前纽约市长丁金斯、前曼哈顿行政区主席前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帕西萨顿、帕西萨顿弟弟，以前从不参与这类活动的纽约市最高法院大法官奥利弗萨顿、纽约州主计长赫尔曼麦考尔、前纽约州务卿罗勒帕特森一干黑人老朽气得直骂。
唯一捧在心口寄托继承曼哈顿帮政治遗产希望的未来之星，罗勒帕特森儿子，纽约州议会参议员戴维帕特森还是个瞎的，坐在角落里偏着头专心旁听。
明年纽约州联邦参议员是个美缺，曼哈顿帮老早就在布局拱罗勒帕特森参选了，因为纽约黑人票也有不少，想着和花花公子小肯尼迪还有一战之力，没想到又突然杀进来一个强敌，米国大统领妻子，在莱温斯基案后受到全米喜爱、同情、赞不绝口的现任第一夫人。
“戴维，你自己呢？有什么想法？”
丁金斯问他。
“呃，怎么说来着……糟糕，我现在心里很乱，很糟糕……”
戴维帕特森眯起眼睛，尽力寻找声音来源，他不是全盲，能看到一点。
宋亚抿嘴，努嘴，扶额克制、遮掩笑意。
“APLUS你觉得呢？现在大家该怎么办？”丁金斯又看向最大金主。
“有什么关系？先选着咯，等明年的党内初选阶段看情况再决定不迟。”
他是这么想的，呃，斯隆帮忙设计的，作为唯一的黑人候选人，即使黑人群体对大统领妻子和肯尼迪家族感情都不错，戴维帕特森选择参选明年肯定仍会分掉黑人票，到时候很可能成为那两位竞争者的胜负手，争夺对象。
涉及第一夫人的政治前途，有这张王牌在手，加上安德伍德从旁协助，自己就根本不惧富三代会将大统领夫妻公关下来。
黑人票，他们有吗？
正好因为五月份的事，他对那夫妻俩观感一落千丈，小肯尼迪以前也被自己记过小本子，呵呵……
“你会……”老头们一喜。
“当然。”宋亚很慷慨的点头。
全米黑人首富承诺出钱这事就好办了，先把竞选办公室操办起来，雇人招志愿者帮忙选着呗，本来有两大拦路虎胜选渺茫，他们估计戴维帕特森的筹款工作会遇到很大麻烦，现在最多节省点经费就行，起码不愁根本性问题了。
“APLUS说得没错，到明年初选阶段看情况再退选也来得及，到时形势明朗了，和优势方做交易，转而提供支持背书……”帕西萨顿点头同意，“谁赢的概率大我们帮谁。”
“谢了……APLUS……”戴维帕特森又眯着眼睛找过来。
“不……咳咳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房间里的气氛于是稍稍轻松了下来，这时赫尔曼麦考尔妻子敲门，将联邦众议员，和曼哈顿帮若即若离的兰格尔放了进来。
“叛徒！”丁金斯看到他就生气，将拐杖顿了下骂道。
“嘿嘿……”
兰格尔不好意思的讪笑，这个党棍早投靠大统领了，现在又为了第一夫人的选举跑前跑后铺路，“明年小戴维的机会不好，这谁都看得出来，第一夫人和肯尼迪家族都需要我们的黑人票，正是做交易的好时机……嘿，戴维。”
“你好……兰格尔众议员……”戴维帕特森脑袋跟着兰格尔的脚步声移动。
“还早呢！别虚情假意的了，你是联邦议员，不是说客，要点脸吧！”主人赫尔曼麦考尔也怒斥。
“脸面来自站在胜利者一边，不是么？”兰格尔脸皮厚得很，“eon！现在的形势大家难道还看不清吗？没人能选赢第一夫人，小肯尼迪也不行！”
“戴维。”他又对戴维帕特森说：“这次我们先战略性撤退，回报会很丰厚的。”
“呃……”
“我们打算等到明年初选阶段再做决定。”他父亲罗勒帕特森说。
“别这样，我觉得早早站队背书更好啊。”
“你是想拿着我们的支持，再去帮她劝退肯尼迪家族吧？！”丁金斯戳破。
“总之她还年轻，才五十岁出头，政治上总要飞得更高的，大统领反正任期结束就不能再选了……资源以后都是她的。”
兰格尔舌战众人，“第一炮不和党内同僚闹得太难看最好。”
“让她放心，我们会有底线。反正他们俩是主要对手，我们陪个跑有什么关系。”
“选起来，攻讦起来谁知道？肯尼迪家族也给你们开过价了吧？”
“当然。”
“价码怎么样？”
“不告诉你，叛徒！”
“别这样嘛……”兰格尔又看过来，“APLUS你认为呢？”
兰格尔早算外人了，宋亚不认账了，朝丁金斯他们努嘴，事先说好的，得罪人的事交由这些老头们出头，他们没什么好怕的，愿意。
“初选，起码让我们先看看小戴维的支持率……纽约州人民很喜欢他。”丁金斯回答。
“SHXT！非要这样吗！？”兰格尔急眼了。
“你到底拿到了那对夫妻什么承诺，这么在意！”主人赫尔曼麦考尔质问。
“什么承诺？我在被纽约市府调查！你们能保住我吗？”兰格尔指指他们又指指宋亚，“你能！？”
“我不是一直在支持……”纽约市府在象党铁腕市长朱利安尼手里，宋亚不敢打包票。
再说这家伙是在铁票区差点败选的，哪怕在黑人群体那支持度也不怎么样，虽然有被富三代暗地里支持对手搞了一把的因素。
“早让你在阿波罗剧院少捞点……”帕西萨顿抱怨。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难道不该说吗？我们政客中的渣滓、败类！”
“我没给你帮过忙？八二年那次你妻子弟弟暴力袭击警员……你！你！？APLUS你！？”
“哈！现在是不是几十年的旧账都要翻出来一笔笔算了？”
“你想算我就跟你慢慢算咯，七六年那次在曼哈顿区议会……”
“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兰格尔！？”
曼哈顿帮现在聊这些阴暗面的事懒得背着自己了，老头们跟胡搅蛮缠的兰格尔吹胡子瞪眼，吵成一团。
眯着眼睛的戴维帕特森脑袋左右看来看去。
“那我先走了……”
没意思，宋亚看看表提出告辞。
“还有，九零年……”
没完了还，“我走了啊……”宋亚走向门口，依然没人理，“再见。”
‘嘭！’
他正要拉开门，忽然房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额头被狠狠磕了一下。
“看电视！”女主人，赫尔曼麦考尔妻子进来就大吼了一嗓子。
这一幕换成海登来那自己可太熟悉了，年轻人腿脚快，他揉着脑袋条件反射般几个大步去打开电视机。
‘最新消息，马撒葡萄园岛附近海面发生一起坠机事故，目前相关部门正在紧急前往搜救，据悉这架失事小型飞机上很可能由小肯尼迪亲自驾驶，其他乘客名单正在确认中……’
“……”
“……”
宋亚和老头们齐齐张开了嘴巴，屋里被这个消息震撼得一片死寂。
咽了口口水，他回忆起一些白宫传说，瞬间感觉头皮有点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WTF！？”良久之后，戴维帕特森先开口了，感叹词。
“不会吧？是不是弄错了？”丁金斯仍不敢相信。
“APLUS你刚说什么来着？”帕西萨顿这时候想起了自己。
“呃，我说什么了？哦，我说我打算先走了……”宋亚回过神来指指门口，“呃，呃……要不，戴维初选那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好吧，等看看具体情况再说吧。”
“好的好的，那我走了，回见……Bye……”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罪恶之城
“麦克，要不咱们开车回芝加哥？连夜走，丢下车队，弄辆普通的车，悄悄的。”
迪士尼家族的诅咒、白宫传说……或者二者合流了？哪怕这次小肯尼迪飞机失事身亡是巧合，也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宋亚可不敢赌，这又不是什么都市街头传说等级的阴谋论，是大风暴眼。
小肯尼迪如果上位会是纽约州两位联邦参议员中较资浅的那个，按规定，一些参院委员会职务另一位资深参议员会优先进入，暂时轮不到他，但他依然会成为权柄在握的大人物，全米一百位元老院成员之一，纽约州作为全米经济前列的强州，手里天然有大量好牌可以用来和弱州参议员、大公司进行利益交换。
参院里还有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他叔叔，肯尼迪四兄弟最小的也是唯一幸存的那一位爱德华肯尼迪照拂。
某些人急眼了并非不可能。
宋亚现在只想有多远躲多远，没必要沾上哪怕一点边，也不想坐飞机了。
“你开？”老麦克以前开过，但现在不爱受这个累了。
“十二个小时夜车加上中途休息……”宋亚心算了一下，“你、我还有消音器轮换着开。”
“车祸的概率你又不考虑了？”老麦克翻了个白眼，“七百多英里路。”
“呃，那去贝德福特山庄，我去问Mimi借她的私人飞机。”
反正自己租的那架不敢坐了，他脑海里回荡着电影教父一最后阶段多场谋杀的蒙太奇画面，说不定某些人杀人一起，干脆一股脑全做掉呢？
安全第一，该怂就怂。
“Mimi，小雷加呢？睡了？”
“哼哼，你的新女朋友呢？怎么不带来？”前妻可能也看过自己和拉希达参加游艇派对的合影了。
“什么新女朋友？哦，拉希达？那是昆西把女儿拜托到我这，当助理攒攒简历的，别瞎说。”
她的贝德福特山庄正在举行派对，宋亚到那就看到一屋子老黑，有点头疼，“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早告诉过你最近纽约街头不太平。”
“管我。”
她回道：“我的新单曲会和Jazzy合作，九月份就要推出了。”
“我知道。”
她的新专Rainbow彩虹里的主打曲目Heartbreaker和Jazzy有合作，也许是尝到了APESHIT卢浮宫昂贵MV带来大量讨论度的甜头，她也逼着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为Heartbreaker打造类似的超级MV，为MV甚至造了一整座细致的电影院布景，还花费重金请来功夫巨星杰克陈当动作指导。
“说真的，杰克陈太贵了……”
宋亚感觉她这钱花得冤枉，“早跟你说用我刀锋战士剧组的唐尼甄就行，便宜好用。”
“管我！”
“好好，不管你，你给你的机组打个电话，我借飞机回芝加哥。”
“哦。”
前妻去约机组，宋亚去看孩子，小雷加已经睡了，他在床前略坐了会儿，轻轻关上门出来。
小肯迪尼飞机失事身亡的新闻已经被各大媒体播报了，瞬间传遍全球，最近情报说他妻子和妻子姐姐好像都在飞机上。
还真惨呢……
“APLUS，无论如何戴维帕特森还没有宣布参选，我们打算让兰格尔帮忙和第一夫人做完交易后就不再表态，一直到明年初选，然后……就那么安静的度过……”
丁金斯他们打来电话。
不管他们怂不怂吧，总之现在小肯尼迪死了，没有了两强相争，戴维帕特森在参议员竞选中先入局再想办法左右逢源利益最大化的基础就没了，跑出来对垒第一夫人已经没什么必要，丁金斯他们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自然能看得清。
“不表态好，不表态能留一个尾巴……”
宋亚也觉得这应对方式好，既然戴维帕特森还没来及表态参选，那也就不急着公开宣布说一定不会参选或者退选，这样能拿到更多筹码。
“今天大家都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丁金斯说。
“是啊，就好像做梦一样。”宋亚唏嘘后怕不已。
“呵呵，纽约，纽约，帝国之心，罪恶之城……”丁金斯挂掉电话。
“APLUS？”
前妻和Jazzy合作新歌，Jazzy自然也在这参加派对，“正好，你知道纽约现在快成火药桶了吗？”
“大概知道点，Dame呢？”
“他现在不敢出现。”
在自己把苏格奈特弄出去后，苏格奈特暗示谋杀2PAC的重要人物，吹牛老爹表叔VonZip就躲了起来，VonZip才在哈林区唱片风光了不久，一举被打回原形。
受此影响，Jazzy、达蒙达什等和VonZip合伙照应当红节奏布鲁斯女歌手艾莉雅的这帮家伙也人人自危。
Jazzy的人设不允许他躲，已经和艾莉雅成为男女朋友的达蒙达什则无此顾虑，选择暂时销声匿迹了。
除了Jzzy和达蒙达什，大都会唱片旗下的饶舌女歌手，有一点华裔血统的Foxybrown也摊上了事，因为她和莉儿金的咖位、生态位都大体相同，两人Beef得越来越激烈，她的黑哥们拥趸在街头枪击莉儿金的车队，造成了死伤。
由于她的拥趸向警方招认说是得到了偶像Foxybrown歌曲中的命令才这么做的，Beef嘛，Foxybrown自然会在歌里放狠话，于是Foxybrown也被逮捕，前几天才获得保释。
破事远远不止这些，比如‘老实人’LLCoolj就被一众街头新秀DISS骚扰得灰头土脸。
还有吹牛老爹和武当帮等有旧怨的团体也闹得越来越动真火，吹牛老爹同时还牵扯进了一些刑事案，因为纽约、洛杉矶两地警方害怕他和苏格奈特再来一次东西海岸火拼，经常性的用各种犯罪嫌疑为借口骚扰两人，这种人哪里经得起执法机关高强度的调查……
吹牛老爹于是不得不频频奔波在家和法庭之间，不胜其烦，他的心头爱拉丁女星詹妮弗洛佩兹一看情况不对也果断把他甩了。
吹牛老爹好像是真的很爱詹妮弗洛佩兹，现在意志消沉。
但吹牛老爹下去了，高蒂就能如愿上位了吗？也不，高蒂和DefJam旗下的当红歌手DMX在灵魂列车音乐奖上矛盾激化后，两人回到纽约就立刻开干，数月间大大小小冲突多起。
风头正劲的高蒂派枪手去‘办’DMX，没想到却误杀了DMX的舅舅，那个不靠谱的枪手被捕后也招认了很多，高蒂，以及和高蒂关系密切的黑老大，纽约拜斯利公屋区的毐贩头目肯尼斯麦格里夫双双被捕，于是也和吹牛老爹一样开始跑法庭。
DMX本人也因在调查过程中被发现私藏枪支、毐品等罪名麻烦缠身。
高蒂那个蠢货，给你制造那么好的机会都接不住啊！吹牛老爹好歹已经是亿万富翁，有雄厚的资金在手就伤不了他的根本，迟早势力会恢复的，你还没多少钱呢就这样了……
一个DMX就能把你搞得焦头烂额……
那还谈什么取代吹牛老爹。
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你自求多福吧！
隐藏在幕后的始作俑者宋亚心中想道。
“对了，Jazzy，你自己没什么大麻烦吧？”
“应该没有。”
“那就好。”
很奇怪，NAS是假匪就算了，Jazzy却能在这个纽约说唱圈的大风暴中独善其身……
“是哦，好像纽约警方很少找你的麻烦？”他问。
“呃，也没有吧？可能因为我不怎么惹事。”Jazzy回答。
“ah？”
宋亚狐疑地打量了他几眼，这家伙在布鲁克林上蹿下跳合纵连横，猖狂得很，惹的事好像并不少啊？真的有点奇怪……
Jazzy被黑法老盯得心里毛毛的，只能尽力压制紧张情绪，故作坦然。
“APLUS！”
没想到NAS也在派对中，他和MChammer走过来。
“那我走了。”Jazzy和NAS不和，正好用这个借口闪人。
“Yo……”
宋亚其实没心情和这些人搅合，表面很亲热的伸出拳头应付，“呃，你们干嘛……”
没想到这次NAS没有碰拳，双手一把攥住自己的拳头，低头在手背上亲了一下，MChammer也同样施为，恶心巴啦的。
“APLUS，你……能详细说说中枪时的感觉吗？我听说人有那种濒死体验？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早已在专心传教事业的MChammer双眼放光的问道。
“呃，问这个干嘛？”
“APLUS，你以前不是经常晕倒吗？中枪后就没晕过了？”NAS又问。
“好像没有……”
“晕倒的原因医生怎么说？”
“他们查不出来……”
“是吧？查不出来！使徒的身体医生怎么可能查出来问题……”
NAS和MChammer立刻像什么东西被证实了一样大喜过望对视，相互交谈几句后又一人攥住一只手，用饱含深情、狂热的目光看向自己，“你降临人间是不是带有什么使命APLUS？上帝交给你的任务？无论是什么都算我俩一个吧！带上我们……求求你！”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激将
宋亚连夜逃回芝加哥。
纽约好可怕，不光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可怕，街头说唱圈愈演愈烈的仇杀可怕，还差一点在那被人戳破穿越者的秘密。
NAS还好点，事业失败后早化身为虔诚信徒的MCHammer直勾勾的目光、话语间的景仰、疯狂和渴望，精神都不正常了，神神叨叨念着什么‘你是上帝派来人间的！’‘死而复生！’‘未受眷顾的Nger不可能如你今天般成功！’‘你下命令吧！让我们干啥？’‘带我走！’‘带我们进窄门！’之类……
活似一个看到唐僧肉的妖怪，如果他读过西游记，估计会毫无心理负担的把自己剁剁碎下酒吃了。
“琳达，你的前老板MCHammer似乎脑子出了点问题，嗯，你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帮到他的。”
也不知道他和NAS发什么疯，确实有些野路子黑人牧师在神化自己，宋亚早有所耳闻，难道那俩蠢货还真信了？歪打正着？不行，必须反咬一口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是啊，我感觉不太对劲，和他家人商量一下，最好马上带他去看医生，实在不行……就送去病院治疗吧。”
对不住了MCHammer……
宋亚跟琳达交待了一番，放下电话。
不过说真的，他们说的部分内容未必没有道理，如果自己穿越过来真有使命或者任务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格芬先生？”
先不忙学神棍钻牛角尖，手头一大堆正事呢，“是，戴维帕特森算曼哈顿帮……”
大卫格芬应该是走哈维韦恩斯坦路子和大统领夫妻重修于好的，没办法，现任大统领当年参选前对同性群体的承诺通通没兑现，而下届候选人戈尔立场比现任大统领保守，象党那边的候选人无论是谁，只会比戈尔更保守一些……
那么大卫格芬所代表的LGBTQ们选择一位女性政客投资就理所当然了，起码目前第一夫人对各少数群体表现得算友善，大统领生扛过了弹劾案，支持率竟然还上升了点，甚至有不少人在鼓噪他配得上继续连任下去的。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形势比人强罢，没办法。
昨天晚上刚发生的事，远没哈维‘忠诚’的大卫格芬很积极，他应该还不知道兰格尔已在从中斡旋，主动致电来帮第一夫人打听曼哈顿帮的态度。
“对，听说他想选，我？我看情况咯，他想选的话会提供一些资金支持，毕竟曼哈顿帮和我关系不错……对，皮埃尔萨顿是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曼哈顿帮的帕西萨顿之子。”
就算怂了也没必要跪得那么直接，宋亚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应付大卫格芬的刺探，顺便帮忙科普，大卫格芬对纽约黑人政治圈生态好像不是很了解，在临时抱佛脚，“没有，曼哈顿帮辉煌时期早过去了，现在大部分老头都和丁金斯一样隐退了。嗯，后继乏力，也不是纽约所有黑人政客都属于他们那一挂的，戴维帕特森差不多算唯一的希望之星……他参选的话我肯定得资助一点，就正常规模，否则会被人骂，你懂的。”
“我听说了，当然，第一夫人如果出来选我当然会给予支持，如果小肯尼迪昨天没失事的话我可能也要稍微应付一下……”
但不可能再敢耍什么拿捏手段了，一切按普通金主的正常反应来就行，相信大卫格芬也会帮忙传达过去。
“我不知道啊，戴维帕特森那边应该还没决定吧？”
“他不选的那我们大家肯定都支持第一夫人咯。”
“唉，没办法，因为东厅洗手间的事，恐怕我以后都不方便和那对夫妻俩同框出现了。不想给他们惹麻烦，那些小报会乱说……嗯。”
“九月会有消息出来是吗？OK……”
宋亚乖巧应对。
“芝加哥那边呢？政界是什么情况？”大卫格芬放下了心，转而问道。
“小戴利市长应该能在党内初选胜出，这就等于成功连任了，象党对手造不成威胁。”宋亚回答。
初选八月截止，彼得鼎力支持的黑人单身母亲检察官民调已经落后不少了，戴利家族在芝加哥还是无敌的，为了打赢这一仗，小戴利今年募集了数千万刀的竞选资金，全芝加哥到处是他的竞选海报、电视广告铺天盖地，大型竞选集会也办了不少场。就为了选一个市长。
“那彼得弗洛克州长会有点尴尬吧？”大卫格芬又问。
何止一点……后面还不知道怎么弄呢，被捕的地产商科兹科应该还在小戴利控制下，等他连任后腾出手，估计就是他愿不愿意放过彼得的问题了。
某些竞选资金是需要事后给回报的，小戴利肯定恨死彼得了。
彼得当然清楚这一点，正在加速向戈尔靠拢，明年大选戈尔必然需要伊利诺伊州的支持，他还没有全输干净。
“哈哈！”芝加哥老巢的信息宋亚不打算分享，大笑，“很可能。”
“那个男人……”
大卫格芬开始聊小布朗夫曼的最新动向，两人会定期交换情报。
大卫格芬能看出来第一夫人很怕失去纽约的黑人票，所以自然也能敏锐察觉可以在戴维帕特森是否退选这件事情上拿捏一下，以换取大统领夫妻俩拒绝布朗夫曼家族的公关，“虽然小肯尼迪不在了……但毕竟没人不喜欢选举赢得漂漂亮亮，轻松一点吧？”
“嗯，我会给戴维帕特森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总不至于要命吧？宋亚假意回答。
“很好，我等你好消息。”大卫格芬满意地挂掉电话。
大卫格芬很怕被人发现在暗中搞鬼，他不会敢去和安德伍德发生直接联系，他们不熟，无法彼此信任。而安德伍德已经通过罗素众议员和自己一道发起公开进攻了，他的精力要全放在国会山，比如联络兰格尔等去年中期选举时被小布朗夫曼搞过的其他议员。
自己现在位于复仇者联盟的蛛网中心，无论单线联系的大卫格芬还是安德伍德、曼哈顿帮、Irv高蒂等等，给多少另一方的信息全取决于自己，那就等于掌握了部分主动权，更不容易被出卖。
“唉！也许是我疑心病太重了。”
昨晚他让自己租的那架私人飞机也空载返回了芝加哥，一切正常，并没有被坠机。
没办法，当时听到小肯尼迪坠机的消息实在冲击力太大，确实被吓到了，一屋子人都被吓到了。
他把电视机开着，每家新闻台都在聊小肯尼迪，播报搜救情况，追忆那位曾经的‘全米最性感的男人’，谈论他的父亲的死，叔叔的死，等等等等……声势并不比那年英国前王妃车祸身亡弱。
宋亚边听边工作，旗下各项生意都比较正常，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和斯隆来来回回发邮件，商量OpenDiary网站从利特曼传媒分拆出来上市的细节，这是两人现阶段的工作重点。
冷山拍着拍着又快没钱了，叶列莫夫发邮件说必须再追加，整部片的制作成本将被推高到七千万刀，还没开机的刀锋战士两部续集预算也超了点……
宋亚噼里啪啦打字把他臭骂一通。
有点累了，他揉着眉心休息了会儿，然后随手点进OpenDiary，想看点朋友的Weblog放松。
网络上倒是不怎么怀念小肯尼迪，或者说更热衷传播传统媒体不会深谈的各种阴谋论，肯尼迪家族的诅咒、谁是当年杀他父亲、叔叔真凶之类。有猜是李梅将军、当时的芝加哥黑手党老大、时任FBI局长胡佛、时任副总统约翰逊、银行家、或者干脆是DeepState深层政府的集体作案。还有不少人联名呼吁大统领解密相关文件，毕竟大部分当事人都已作古。
作为米国历史上最大的悬案之一，基本上近三十年已经都被讨论烂了，奥利弗斯通导演九零年还拍过这个题材的电影，不会再有更多的角度和新意，随着小肯尼迪之死，民众又想了起来，然后继续热烈的老生常谈。
没人怀疑第一夫人，大家还都没公开宣布参选纽约州参议员，竞争态势并未形成。
‘请帮扩散！三名在马里兰州失踪的大学生仍未找到！这段用DV拍摄的录像是唯一线索！请一定帮忙！看看能不能从画面中分析出事发地点！他们很可能还活着！’
点点点，不小心点进了三人组老大罗斯的主页，好友名单里还没来得及删掉。罗斯配合以上那段文字发了段小视频，黑白画面晃来晃去，能听到有人在很紧张的呼吸声和跑步声，似乎在野外。
‘好的！我也通知朋友了！’
‘我朋友在圣丹斯电影节看过这段，她说那三名学生好像是被当地知名的女巫布莱尔抓住杀死了，那是位法力高强的恶魔！学生们肯定已经死了！’
‘我也看到了！电影公司真没有良心，将受害人生前拍摄的DV画面剪辑成电影！他们还打算在月底在大众院线发行赚钱！’
‘怎么只有一小段？那怎么分析，画面晃得我想吐。’
‘这里不能发太大的视频文件，受害人拍摄了很多内容！想看完整版的估计只能去电影院了。’
‘你们认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女巫或者恶魔？’
‘你问问马里兰州南部山区的居民吧，女巫布莱尔在那边很有名！当地人都知道，还有村民亲眼见过！’
‘真的假的……’
这则日志下方的留言都是这种，三人组那个直男程序员圈子竟然很有爱心地为鬼神之事争论得很热烈。
他也是从别人那转的，宋亚又扫了扫其他朋友的主页，发现很多人，包括拉希达、詹妮弗康纳利她们也都在转发传播，内容大同小异。
“什么鬼……你们还真无聊。”宋亚关掉页面吐槽。
‘马克安德森判断吉姆凯勒大概率不会来了。’
这时来了新邮件，暂时仍在3DFX担任CEO的麦克劳伦汇报挖角硅谷大牛的最近进度，‘我们找了硅谷最好的猎头公司，马克安德森和我也都找他长谈过，我们还找了一些其他私人关系帮忙，给出的薪资和期权条件也是业内最好的……但游说成效不大，他是个较浪漫主义的人，也比较情绪化，对GPU领域不乏兴趣但还是倾向去搞擅长的CPU架构，他想在MIPS架构上干出成绩击败老东家AMD的X86。’
该死，今天一整天好像就没个好消息，宋亚不爽地抿抿嘴，只能回了个已阅的回执。
‘哈！APLUS！我知道你在偷窥我！’
OpenDiary有显示谁访问过自己主页的功能，罗斯应该发现了自己看过他的页面，得意洋洋发来站内私信挑衅，‘没用的，现在你再求我们都没用！我们不会回头了！’
‘没有我们，你的3DFX会完蛋！破产、退市……到时候我会亲手将Voodoo系列夺回来！’
‘你就是个小偷！有钱了不起啊！？’
‘强盗！把我们的公司抢去成为你自己的！’
‘马上我们大家都会搬去你OpenDiary竞争对手的网站，把人都带走！一个点击都不给你贡献！’
看起来罗斯情绪很激动，私信一条接一条轰炸。
宋亚面无表情的点点私信页面又点点邮件页面，眨巴了几下眼睛。
‘你就是个三流程序员罗斯，真的，以前我只是不懂这行……以为你们三个是什么天才，其实你们狗屁都不是！’
‘不是我不断砸钱养着你们，你们早就资金链断裂把公司玩破产了！’
‘用SGI服务器冒充自家芯片骗投资人的骗子，有点自知之明吧！我马上会把吉姆凯勒挖来3DFX！’
‘别告诉你不知道吉姆凯勒是谁，自己照照镜子，你是不是只配舔他的脚？嗯？’
反击完之后就等着。
‘吉姆凯勒！？吉姆凯勒！？他是很厉害，但那又怎么样？他是搞CPU的，对GPU一窍不通！’
‘我懒得对你这个外行科普APLUS，我们亲手设计建立的Voodoo芯片架构是完美的，换谁来也必须跟随我们的路线走下去知道吗？’
‘即使是吉姆凯勒！’
罗斯又回了一大串。
宋亚撅着嘴默默截图，用Windows画图工具压缩转换格式，然后给麦克劳伦发邮件。
“他看到了，他说他愿意来！”
晚上，麦克劳伦就兴奋的打来电话，“吉姆凯勒愿意来我们3DFX！”
第一千三百二十章 齐聚
钓鱼截图告状一气呵成，也许这就是肌肉记忆吧。
吉姆凯勒非常厌恶管理层指手画脚，更别提外行的股东了，宋亚和麦克劳伦商量后也就没安排见面聊聊之类的活动，而且他并不愿在3DFX呆太长时间。
不管了，这可是AMD的首席架构师，在AMD也就呆了一年多，以他的业内地位，对3DFX肯定是重大利好，起码短期股价上是利好。
离正式就职还有段时间，但硅谷大牛的新去向一定，消息马上在业内流传开了，这圈子不大。他担任CTO首席技术官，可能还会有一些他的‘跟班’从AMD也跳过来，亚萨升任CEO，麦克劳伦退休，这样3DFX公司等于完全换了一遍血。
“达茜！嘤嘤嘤……”
深藏功与名，宋亚专心忙起了家事，米拉生了，女孩，渣男没有取名字的资格，米拉采用了雪琳芬的建议，给自己的……珊莎、亚莲恩……三女儿取了个爱尔兰名字，Dacey。
今天是一家人从医院回高地公园的日子，宋亚小心翼翼将混血小Baby放进婴儿床里，用手指轻点鼻尖逗弄，“辛苦了，亲爱的。”他搂住初为人母的米拉，爱怜的在额头亲了一大口，“她真可爱。”
“嗯。”
正牌初恋女友有点儿憔悴，两人甜蜜地默默依偎在一起，低头端详着分分合合快十年的爱情结晶，怎么也看不够。
“啊啊啊！”
这时大儿子罗柏带着一大帮小孩尖叫着撒欢跑了进来，“嘘！”宋亚赶紧张开双手拦，阻止他们把刚睡着的妹妹吵醒。
孩子们于是乖乖的趴在婴儿床边看稀奇，最小的那个还太矮，使劲够都还没床沿高。
宋亚被逗笑了，伸手将他抱起来，“这是妹妹……”
嗯？不对啊，他突然发觉，怎么我有个纯白人相貌的……
哦，原来是别人家的，詹妮弗康纳利儿子，凯，才一岁多。
吓一跳。
冷山大部分拍摄工作已经结束了，加拿大和爱尔兰两个外景地已经关闭，目前只有男女主卡维泽和妮可基德曼以及少量演员回到洛杉矶片场拍室内文戏，一些战争场面在做后期特效。
所以詹妮弗康纳利、雪琳芬还有娜塔莎金斯基都暂时‘失业’了，于是正好借给小达茜的出生庆贺齐聚在芝加哥。
果然，娜塔莎金斯基和昆西琼斯生的女儿肯亚也混在孩子堆里。
凯不防被陌生人抱在怀里，立刻紧张不安地扭头四处找人，没看到妈妈就小嘴一撇哭出来，
“噢噢噢……”宋亚很专业的哄了哄，感觉还是不行，便和米拉打了个招呼，把他抱出去。
詹妮弗康纳利在客厅和雪琳芬、娜塔莎金斯基她们说话，还有琳达、海登以及苏茜姨妈等家人也在。
苏茜姨妈、托尼、康妮不可能原谅雪琳芬，两拨人泾渭分明。
“让她来吧。”
詹妮弗康纳利命令自家保姆来接，“凯，乖一点，这是APLUS叔叔……”
“没事，不重。”
凯看到妈妈就不哭了，宋亚很轻松的用一只手抱着，看到琳达就正好问一句：“MCHammer那边怎么样了？他去看医生了吗？”
“没有，他不愿意。”琳达和苏茜姨妈他们停止交谈，抬头盯着自己看。
“嗯？”宋亚眉梢一扬。
“没办法，他家人都靠他的钱生活，哪有人敢送他去医院？我就更管不了他了。”琳达赶忙解释，“他三十多岁大男人……又不用再看唱片公司脸色。”
信教信得无欲无求了……宋亚寻思了会儿，感觉确实不好弄，“那暂时算了吧。你让他别对外乱说话了吗？”
“当然，我用很严肃的态度跟他说过。”琳达回答，“他也答应了。”
“嗯。”
宋亚把这件事丢之脑后，又去关心雪琳芬，她又有了，已经两、三个月，算时间，不是在爱尔兰就是加拿大片场怀上的。
詹妮弗康纳利歪头静静看着这一幕。
儿子凯又开始在男人怀中不耐烦的扭动身体，“海登。”
“嘿嘿……”被叫到名字的海登立刻笑着起身，去他买来的一堆礼物盒那挑了个合适的，拆开包装，是个战斗机模型。
“喜欢吗？凯？”宋亚把玩具塞给凯，小男孩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拿在手里默默的舞着。
宋亚又摸出手帕帮他把鼻涕泡擦掉。
詹妮弗康纳利嘴角非常细微的翘起来一点，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娜塔莎金斯基，患有轻微嗜睡症的对方正斜靠在沙发上闭目假寐。
她手伸向茶几上的零食。
“你还有戏份需要补拍吗？詹妮。”刚拿起一块，男人注意到了，问。
“没有了，全拍完了。”她回答。
“那不是该开始控制体型了吗？”男人过来，用三根手指将她手中的小松饼摘走。
“……”
这点就真的很令人无语了，她翻了个白眼。
“CHEESE！”
等小达茜醒了，海登便去给他们拍合影，孩子们围在婴儿床前，小脑袋和达茜凑到一起，镜头感很好的对相机比V，年纪最大的罗柏抱着凯，詹妮弗康纳利站旁边哄着，娜塔莎金斯基则将女儿肯亚摆弄来摆弄去拗造型，热热闹闹。
很和谐，在门口的宋亚欣慰地看着，搂搂左手边的雪琳芬，亲亲右手边的米拉，感觉人生已无所求了……
“托尼你的意思是说，老板在十五岁的某段时间，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琳达在外面盯着他左拥右抱的背影，低声和苏茜、托尼、康妮三人悄悄咬耳朵。
“是的，很不对劲，他突然变得很不对劲。”
托尼看向天花板回忆，“我记得……就是他数学考试突然考了满分那段时间，我感觉得到，谈吐啊，性格啊，以前亚力没那么机灵、乖乖仔，胆子也没那么小。”
“那，那那……”
琳达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了，“你还记得中间发生过什么？比如……比较特殊的事情？”
“不记得了……噢！”
托尼想起来了什么，“我第一次带他去和小洛瑞打篮球那回，小洛瑞推了他一把，他摔倒了，后脑磕在了水泥场地上，当时还好，晚上突然一直在喊痛，我睡他下铺，被吵得一夜都没睡好。”
“你M-FXXK怎么不对我说？让我叫医生？”苏茜姨妈质问。
“他没事，第二天一早就活蹦乱跳的，但是……”托尼挠头。
“但是什么？”琳达追问。
“好像从那以后他篮球水平就不行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只是从此怕上了小洛瑞，不敢发挥真正的实力。”
托尼表情苦恼，“数学却突然考了A+满分，他以前一般只能拿到C……”
琳达看向老板背影的双眼开始放光。
“大家一起吧，一起多照几张。”这时宋亚回头招呼，他们立刻住口。
数日后……
“开盘了！”
三人组在硅谷的新办公室里凑到了一起，昨天趁周末，3DFX发了高层职位调整以及吉姆凯勒就任CTO的公告，官网也更新了相关讯息，很平淡，连记者会都没开。
由于STB是墨西哥公司，生产线也在墨西哥，硅谷这只有研发中心，地方不大，三人凑在一起盯着电脑屏幕上的YAHOO的股票版，老大罗斯手动刷新页面。
3DFX股价直接霸气高开，“SHXT！该死！呸！”三人组立刻开始乱骂。
这意味着资本市场非常看好吉姆凯勒能给3DFX带去极大帮助，也从另一面说明了他们仨的实际价值，起码是外界眼中的价值……远不如吉姆凯勒。
这令三人非常沮丧。
“算了算了，拼命干活吧！等我们在STB的第一款显卡出来后有他们哭的时候！”
“哼！吉姆凯勒有什么了不起！”
“名气大于实力。”
“幸好那天APLUS在私信里说漏嘴吉姆凯勒会去，我们悄悄补了点3DFX股票哈哈！”
“那个心胸狭隘的蠢货，如果知道无意中帮我们赚到钱了，他肯定会气死！”
“是啊是啊，跟我们三兄弟玩心眼？那老黑还嫩着呢！”
“街头烂仔！我随便一激就什么话都秃噜出来了。”
“哈哈哈！”
月初再歇一天
调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