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88台
“九六年对A+音频很关键哟。”
今年年底，宋亚没把旗下高管全聚集进一间会议室里，他感觉分别见面更好，省得大家在像去年一样在会上斗嘴浪费时间，再说没必要让每个高管都了解到自己的其他生意。
九六年是迪莱拿到百分之十五股权激励前的最后一年，在叶列莫夫走后，宋亚第二天就‘召见’了他。
之前已经拿到百分之五激励股权的迪莱仍打算维持老套路，尽可能扩张，把利润都留在A+音频公司内部。所以他在九六年除了继续对阿美利加音乐网站追加投资外，还打算再度提升A+合成音版权库的市占率，通过一笔收购案直接冲到百分之十以上。
合成音版权库的盈利稳定但支撑不了他的雄心，借阿美利加音乐网站项目在硅谷囤的土地和小办公楼才是他的主要融资来源，按照他的九六年计划，到时基本要把剩下来的全抵押出去。
至于已经上市的DTS那价值不到五百万的股份，宋亚不让他动，他也没有想法，那笔百分之三点二的股份拥有百分之五的投票权，一席董事，在DTS上市后，他很热衷参与那边的董事局会议。
这样他心底里的那份真计划就很明显了，借着互联网起飞的东风，九七年拿到股权激励后立刻借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操作A+音频整体上市，令个人利益最大化。
这点服务于宋亚本人与A+音频的共同会计师，永道事务所的萨穆尔早就察觉端倪并给出了预警，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也同样私下提醒过，迪莱应该也猜得出来自己很清楚他的算盘。
现在两人是靠着当年交情和自己信守承诺的决心，才维持住了这个默契。
当然自己也不能不防着他还想再贪一点，A+音频的法务是由艾丽西亚负责的，嘿嘿，等过几天彼得的州长就职典礼结束……
嗯？想哪去了，宋亚甩甩头。
“是的，非常关键。”迪莱不主动捅窗户纸，但也不会刻意掩饰，他顺着老友兼老板言语间的暗示说下去，“今年互联网公司只要能上市股价都翻着倍的往上涨。”
“嗯，九姐妹。”
年底又有两家互联网公司成功上市，市场的称呼从之前的九五年七姐妹换成了九姐妹。
“可惜了，你听说了吗？我们隔壁的YAHOO明年也要上市了，就在三月份。”迪莱说。
“这么快？我还以为起码要等到明年年底。”
YAHOO悄悄把搜索引擎市占率爬到了前三，现在这个类型的网站可比音乐类网站受市场吹捧多了，YAHOO的创始人之一还是华裔呢，错失早期投资机会，宋亚有种没捡到钱的遗憾感。
“我感觉互联网行业的特点就是快，什么都快，瞬息万变。”
迪莱也唏嘘了一会儿，“所以明年我也会跟风每三个月升级一次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可能没时间跟你出国巡演了，你和安舒兹的新合同怎么签的？”
“目前定下的有中南美六场，西班牙一场，葡萄牙一场，看情况增改，作为我96至97‘满分’全球巡演的上半阶段。”宋亚回答。
“哇喔，拉丁之旅吗？”迪莱笑道。
“是的哈。”
受益于那首口水情歌AiSeEuTePego，南美人渐渐又喜欢上了二专里的两首曼波舞曲MamboNo.5和Angelina，宋亚自己知道，发行方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知道，安舒兹演艺部门当然也知道他在那边知名度越来越高。由于拉美地区盗版泛滥的关系，歌曲热度不一定能转化成正版唱片销量，所以趁着正当红过去开演唱会接广告把热度换成真金白银比较实际，不捞白不捞。
这还对他通过在FIFA势力强大的南美帮争取98世界杯主题曲有好处。
“明年我们的T恤和伏特加试着往南美卖卖。”
在送走迪莱之后，他又见了A+服饰总裁斯各特和A+踏板公司A+酒业总裁里瑟。
“产能。”
里瑟不太感冒，“现在灰雁伏特加在北米都不够卖，一瓶十几刀，比普通伏特加酒要贵一倍，南美人的消费能力够吗？我们高端路线走的很好。”
“总之先把你们的南美分公司骨架搭起来咯，明年我在那边会更红。”
大方向上宋亚是不容置喙的：“反正起泡酒项目已经暂停了，伏特加酒二期扩产力度加大，老样子，斯各特你把A+服饰今年的软妹币利润和当地酒厂的股份再进行一次置换，具体操作你俩谈好，就今天。”
“哦天哪。”
斯各特不出意外的炸毛，“又来？”
“现在我的处境不一样了斯各特，你可别想拿到去年的价。”里瑟得意地对他坏笑。
“Fxxkyou！”斯各特对他竖了个中指，“你不如回去吃自己。”
“你吃自己！”
“你吃自己！”
“好了好了别在我跟前吵OK？你俩又不是三岁小孩。”宋亚倒也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幕，“斯各特，明年你要减缓扩张的势头，你那个新增正式门店的计划我觉得还不到时候，T恤很难做到差异化，今年传统廉价服饰巨头都纷纷开了对标我们的产品线，价格、质量、设计都差不多。你还要把与西尔斯合作的那些巨亏专柜停了，省下来的钱花在南美分公司……”
“西尔斯今年只是困难了一些，我们要同合作伙伴携手渡过难关，他们在A+服饰创业初期就帮助过我们，还是芝加哥本地巨头，我的老东家……”斯各特不太情愿，“我们不能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生意就是生意，OK？”
宋亚劝道：“我看过你的报表，我们在西尔斯的专柜运营成本是其他超级市场的数倍，他们那种百货公司模式不太适应这个时代了。”
灰雁伏特加是随21专辑一道于十月份发售的，到今天才两个多月，A+酒业离回本还早，但A+服饰渐渐已经成为旗下实业生意里最稳定的现金奶牛了，斯各特想激进扩张宋亚也不让，不是不想做大，而是要错开节奏，和手里旗下产业联动稳健发展。
随着生意越做越大，他很明显感觉到和手下高级经理人较劲越来越累了，在浪费一大堆时间和口水过后，斯各特终于无奈接受了老板的意见，“明年什么也不做，还要战略收缩？那A+服饰今年的米刀利润怎么分配？”
“你留一部分现金在公司账上，你和其他高管也会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然后进行股东分红，具体细节我安排了古德曼和你谈，他在书房。”
“好吧。”
宋亚威逼利诱，终于和两家传统产业公司高管统一了思想。
很快他又见了A+的戈登，同行的还有A+另两家股东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以及康卡斯特的人。
“由于之前双方约定会按A+的收视率决定频道资源，那么我想等二十小时新闻台正式独立运营后，频道会比较靠后，呃，非常靠后……”
康卡斯特的战略方向已经调整到了互联网和电信业基础设施建设上，A+自己也不怎么争气，目前A+每天大约制作九个小时节目，散落在康卡斯特三家免费频道里，康卡斯特其实对这家黑人新闻台寄予的期望比宋亚还大些，老板小罗伯茨亲自拍板，亲自出席签约仪式，满心期望它能成为黑人的CUU和老牌黑人台BET叫板，但阶段试播两个多月后，几乎没人会这么想了。
他们派过来的人级别比之前低了，也年轻很多，“如果不出意外，你大概只能在七五到九十九台之间选一个，APLUS先生？”
“选88台可以吗？那就选这个吧，会给我带来好运。”对宋亚来说这个区间的频道选择只有一个，“还好没掉到三位数去。”他苦中作乐地对戈登打趣。
戈登挤出笑容回应老板，连为什么88台会有好运都没心思问，情绪沮丧，这和他刚从BET跳槽出来的意气风发形成了鲜明对比。
“别这样戈登，现在你还没把完整的二十四小时新闻台端出来呢，我相信你能行的，你也说过电视台是个长久的事业对吗？”作为老板还能怎么办呢？宋亚笑着打气。
“这是明年正式开台后的推广策划书。”康卡斯特的人提交了一份新文件，除了通过他们的渠道给潜在订户邮寄纸质广告这种常规操作外，还有比如剪下相关报纸广告邮寄回来就能获赠一年免费订阅，通过和其他台的联动推广等等，总额一千万。
A+的母公司A+版权和资产管理公司会按比例出七百一十万，剩下二百九十万由北方信托和康卡斯特承担，除此之外还有扩充节目内容所需的新增投资，三家一样要按比例缴纳。
好消息是按戈登的这个收视成绩，他个人肯定没法拿到顶格的五百万年薪了，三家能省一笔小钱。
捡了芝麻丢西瓜的小钱，无论是哪一家都情愿看到订户数飞涨，戈登的这点薪金算什么。
“我们只会再跟进一年，如果到时候订户数依然不如预期……”
宋亚自己不方便对戈登下最后通牒，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按两人会前悄悄谈好的，出面做这个坏人。
“我知道，我不会失败的。”
艾丽西亚现在还没有空，今天谈好的合同文件会在明年年初，与她律所负责的内城广播公司相关文书一同签署，戈登强撑着起身笑道：“88台ah？我会把它打造成最好的新闻台，我发誓。”
第八百四十七章 我来付
“斯各特走了，骂骂咧咧的。”
回到书房，古德曼随手递过来一杯威士忌，“他说你已经很久没帮公司设计新款式了。”
“咖啡吧，我这几天想清醒点过。”宋亚婉拒了，说到新款式，天启电影足球尤物里有大量年轻人服装，除了和当前时代几无差别的校服、运动服，还是很有可挖掘潜力的，“告诉他明年我会再出一些，但别指望太多。”
“好的。”
古德曼去外面拿回杯咖啡，“是因为饮酒吗？”
“什么？”宋亚没反应过来。
“你上次当众晕倒……大家都很关心你APLUS。”古德曼把咖啡递给他。
“怎么会，就晕了一会儿……仅仅是晕倒而已。”
这不好也不能真和他解释，宋亚岔开话题，“还有其他事吗？”
“噢对了，刚火焰队的鲍勃布拉德利打给塔拉吉，说你建议招揽的华国球员年薪索价太高。”古德曼说。
“高？”宋亚愣了，“不太可能吧？那边的职业足球发展得这么好了？”
“你自己问鲍勃咯。”
芝加哥火焰队那十三点八的股份在自己个人名下，目前只打算让古德曼和哈姆林帮忙照看照看，球团经营有安舒兹找来的专业体育经理人，受英国表兄足坛传统的影响，总教练鲍勃的权力比较大。
“鲍勃，是我，APLUS。”宋亚本不打算亲自跟进这种小事，昨天才买下球队呢！也没想到宋阿生那边效率会这么高。
“是这样的老板……”
鲍勃布拉德利简单介绍了一下，其实也是转告宋阿生打听来的情报了，很详细。
那位叫郝大炮的球员今年其实差一点就转会去了南美一家球队，当时对方给他的年薪就开到了二十万米刀，但因为球队不愿放行，所以没能走成。然后华国另一家球队给他开出了三百万软妹币年薪二百万转会费求购，他所在的八一队依然不愿意放。
而现在的米国联赛对国际球员号召力还不如南美，启不是想挖到人还得再往上加钱？
这就不亲热了啊，据宋阿生说，郝大炮现在还顶着少校军衔，华国还有规定，28岁以下球员不许出国，八一队又跟与宋阿生关系良好的华国工业部和商业部分属不同系统，互不买账。
“玩挺大了啊……”宋亚还真没料到祖国的职业体育搞得这么红火了，根据鲍勃布拉德利的说法，米国足球大联盟除了从欧洲找来充场面的养老名将，大部分球员年薪不过在五到十万刀区间……
“还是从东欧找吧。”鲍勃布拉德利体贴地给老板找台阶，“波兰挺好，波兰球员便宜好用。”
昨天刚在他面前夸下海口，难道现在就要把话原路吞回去？好歹我是米国第三百大富豪呢！宋亚偏执劲上来了，“没事，继续跟进，我还真就要把这件事办成！”
否则怎么显出APLUS的本事呢？哼哼……
“那会破坏球队的薪资平衡……”鲍勃布拉德利劝道：“虽然他确实是名优秀的前锋。”
“这样，你亲自跑一趟那边吧，如果觉得值……转会费和年薪超出的部分……我个人付了！”
宋亚心里换算了下汇率，转会费加年薪按五百万软妹币来算，除个八点七，还不到六十万刀，小……呃，也不算小钱了，不管！飘就飘一次，球队本来就是有钱人的大玩具嘛。
“其他困难我让宋阿生去处理，你只用和八一队以及郝大炮个人沟通就行。”
宋亚雷厉风行地挂掉电话又打给宋阿生，“老宋，卖力点呀！找人，找你能请托到的最大的领导，就放行一位球员而已……我在那边投资了那么多生意，酒厂、服装厂，还有VCD……咦？我还有家VCD厂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啊，万燕发展得怎么样了？”
“万燕发展得还行吧，现在那边做VCD的厂家非常多，他们的产品力一般，靠老品牌的口碑还可以维持。销售额……还可以，应该能排进华国前五，但盈利能力很差。”
万燕的股份现在归A+风投集中管理，又过了一天，陈博士也带手下来汇报工作了，“需要建议他们调整吗？姜厂长人好像比较固执。”
“算了。”宋亚对那笔投资早灰心了，再说股份话语权也不够，“你让姜厂长也发动发动个人关系，帮我引进一个球员。”
“球……”
陈博士没料到老板思维是如此的跳跃，“好吧。这是我们A+风投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那一千万刀风投款的去向……”
今年网络业崛起，陈博士很好地贯彻了老板‘卖牛仔裤’的投资方向，参与了一大堆互联网软硬件厂家和网络设备初创公司的天使轮和A轮，广撒网，每个项目投的钱都不多。
“这么多？”
宋亚看到他抱出来的一大堆文件就有点犯怵，“这要看到什么时候去，而且我也不怎么懂……”
“你太谦虚了老板。”
陈博士耐心地一一介绍，风投方面他有自己鲜明的个人风格，把所有初创公司按照他自己的评估分数分出了好几档，每档对应不同的投资额度。
“就看分最高的那一档吧。”只好把郝大炮的事丢开，和他从下午忙到凌晨，只过完了三分之一。
宋亚打着哈欠升起了懒腰，“这些公司取名字一个比一个怪，类似YAHOO那种风格的会增加我的记忆难度。”
“是的，新公司太多，重名率高，行业风气也推崇标新立异。”
陈博士笑道：“这是第一档的几家公司，每家投了五十万到一百万到不等，他们大多数都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准许我入局的。”
“哈……”
飞猪之名管用吧？宋亚得意地看了起来，这些公司的计划书就做得非常专业了，其中一家的PPT简直绝了，把微软PowerPoint有限的资源压榨到了极致，花团锦簇，条理分明，还不乏对公司美好前景的抒情式勾勒。
“Juniper？这家公司看起来就很棒，做网络设备的啊，核心路由器？我看他一直拿思科的高端产品线做对比。”
宋亚也不是完全不懂。
“是的，老板是阿三裔，普雷迪普辛度，原施乐公司的技术大牛。”陈博士笑答。
“瞧瞧人家，前面那些华裔创业者做的PPT和他的这个一对比，简直就像流浪汉遇到了高富帅！”宋亚感叹道：“说真的，讲故事的能力也是门技术活……你打算投给这家公司多少？”
“五十万刀种子轮，大概能拿到百分之十的股份，他们号称新产品的卖点是大多数据传输由硬件完成，比思科的软件实现方式更快更稳定，以及新的数据包传输方式，占用信道时间更少，效率也更高。”
“啧啧，种子轮，显得多么的专业……”
宋亚越看越喜欢，“怎么不多投点？”
“呃，要分散风险嘛，PPT做得好又不代表能做出好产品，经营好公司。”陈博士回答：“而且辛度先生同意我们投资时一千万已经快分配完了。”
“花光了？”
“是的。”
“嗯……这样，我个人再付五十万，你替我再去争取争取，我要更多。”
“好的。”
第八百四十八章 显卡生产
陆续又挑了几个顺眼的，大约为A+风投追加了一百万资金，连康卡斯特那种巨头明年都埋头去搞什么有线宽带基础设施了，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相关硬件厂商日子肯定好过。
就算初创公司风险大，成功率低，但只要这一千一百万风投能孵化出不说网景，DTS之类的上市公司也不亏啊。
“姜厂长答应在球队引援的事上帮忙，他说刚拿到了当地政府的一笔贷款，继续专心做VCD机，明年会升级产线，扩大制造规模应对竞争。”
“Palm被米国机器人公司收购后过得还不错，杰弗里霍金斯等创始团队有非常稳定的研发环境，他做掌上电脑的心思又起来了，明年打算推出下一代PDA产品。”
“吉姆克拉克带我加入了一个风投项目，就包含在那一千一百万里，打算为医疗行业做专业管理软件。他说这是对你许诺过的，他还让我提醒你，下个月，也就是明年一月网景会有大动作。”
陈博士继续汇报，A+风投管理的这三家公司股份都不高，万燕百分之十五，Palm百分之五，网景百分之三多一点点，只能被动接受公司实际控制者的经营决策。
现在唯一能做主的就是3DFX，经过追加投资后A+风投已经成为了这家3D加速芯片公司的第一大股东，大约拥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所以在九五年的尾巴，高地公园举行晚宴，他亲自招待了由梅博士陪同到访的3DFX创始三人组，还有新招揽的公司总裁巴拉德。
“你的保镖们呢？”三人组头头罗斯史密斯对托尼和消音器印象很深。
“保镖？哦，那是我的堂兄，他们去加勒比海渡假了。”宋亚回答。
“呵呵，你放心APLUS，我们现在已经开始接受显卡制造商的订货，形势已经变了，他们很需要我们的Voodoo芯片，Voodoo1。”
三人组在芝加哥的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罗斯史密斯哈出一口热气，把大衣领口竖起来，脖子缩进去，不停活动着身体边取暖边抗议：“我说，咱们能进屋子里聊吗？你的码头很漂亮，但就是……就是有点冷。”
我故意的，宋亚对这仨骗子横竖看不顺眼，摸了下身上暖和的貂皮大衣，“不多欣赏一下五大湖的美景吗？”
“呃，好吧。”罗斯史密斯冲码头努努嘴，“风景确实不错，这里该有艘游艇的，我听说吉姆克拉克先生打算花成千上亿元打造他的梦想帆船，光建造就要花三年时间。”
“以前有一艘，我让人开去巴哈马了。”
那艘船是玛丽亚凯莉送的，早就通过米国发达的内河体系奔赴巴哈马了，离婚后还是归她所有，想到两人之前还为这艘游艇吵过几次架，一切都宛如昨日，宋亚心内不由有点唏嘘。
“我们打算将显卡制造商们定为不同的合作等级，合作模式，芯片价格，供货量都有区分，这样能便于我们更好的控制他们。”
和三人组同样被冻得直哆嗦的3DFX总裁巴拉德说道。
“嗯，进去详细说说吧。”自己和他没仇，宋亚便停止了‘惩罚’。
“耶！”三人组开心地往别墅里跑去，中途还捞起地面积雪捏成雪球互砸。
“这帮家伙……”
虽然撒谎成性，大嘴巴，但这三个人确实是科技宅属性满值的大男孩，他们的童心令宋亚摇头苦笑。如果不是心里清楚这三个家伙没那么坏，没那么爱钱，自己也不会第二次增资了，那次三人组也为了公司，将他们手里的不少创始人股份转让，同时付出的还有公司控制权。
他们某种程度上有点类似Palm的杰弗里霍金斯，实现技术上的抱负是第一位的，不太喜欢繁琐的管理事务，把金钱放到第二位。
“明年两月份，我们的芯片代工厂TSMC会开始正式版Voodoo1商用芯片流片，三月份和合作显卡制造商展开联合测试，五月铺货，五月底正式发售，宣传活动与媒体广告也会同步进行。目前我们最高等级的合作伙伴会有三家，Orchid，STB和帝盟，他们会更早更深度地参与进测试，更早生产出市售产品，用更便宜的批发价拿到更多的芯片。”
进入温暖的屋内，巴拉德开始正式汇报工作，“第二等级的有创新、艾尔莎……”
“等等。”宋亚打断他，“把创新提到第一等级吧。”
“呃，APLUS，这是和厂家进货规模挂钩的，如果他们想提升合作等级，那么应该预定我们更多的芯片，而不是……”巴拉德犹豫地说道。
“你是库存管理专家，巴拉德，我能理解你的工作。”
巴拉德是通过猎头公司找来的高级经理人，目前干得很不错，宋亚婉转地说道：“但你知道的，我和创新的两位老板关系不错，他们的胡老板前几天特意打电话过来拜托了我，我还是他们声霸卡的代言人，你们看过我为他们拍的广告吗？”
“当然，我们都是他们声霸卡的用户。”
罗斯史密斯接茬，“很好用，你在他家的外包装上笑得很灿烂APLUS。”
“请容许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巴拉德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拉着三人组和梅博士到一边开了个小会，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好吧，可以，但我们要和创新签一个补充协议，他们要为这件事严守秘密，否则，其他合作伙伴会造反，创新也要面临我们的罚金。”
“我们是上游公司，最不希望看到有显卡制造商挑战我们的权威。”
罗斯史密斯得意的说道：“谁不老实我们就会对谁断货。”
“你不怕他们转投其他芯片厂商吗？”陈博士问。
“目前还没有出现能和Voodoo芯片比肩的竞争者。”巴拉德说：“起码九六年一整年，我们会处于一个非常美好的卖方市场。”
“我就说相信我们就对了APLUS，你的投资不会打水漂的。”罗斯史密斯笑道。
“嗯……”
宋亚满意了，继续研究起手里的文件，更低等级的制造商里，弯弯企业的名字出现频率最高，大概占了有一多半。现在那边是全球电子和半导体业制造重镇，甚至对米国为压制本子半导体行业而特意扶持起来的新罗保持领先。
干得不错啊，他也很满意，“一家华国大陆企业都没有吗？”不过似乎没找到任何一家大陆企业。
“我们的3D加速卡统一定价会很贵，华国大陆的消费和制造能力都不行。”罗斯史密斯说。
“哦。”宋亚努努嘴，放下文件。
“只有一家提交过申请。”巴拉德看出了老板的心思，“好像叫QDI，对，兰诺夫下属的QDI制造部门，以代工为主。”
“既然申请了……”宋亚疯狂暗示。
“好的，我会把他们放进我们的制造商列表。”
巴拉德点头，“显示卡制造不难，我会让人给他们提供一些技术上的帮助，但一样要保密。”
第八百四十九章 准备听证
九五年就在忙碌中悄然过去了，歌手没有新年长假，三十一号晚上，宋亚跑去参加了一场跨年商演，就在芝加哥，与此同时，玛丽亚凯莉也在纽约时代广场参加跨年。
在之前和之后的几天，宋亚还参加了芝加哥歌迷会的新年活动，一些当地慈善和平权组织的晚宴等交际任务等等，很忙。
“一切都好，我喜欢所有事情都能顺利的，稳步的推进。”
他对假期后重返工作岗位的斯隆女士笑道。
“那恭喜你咯。”斯隆女士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应对国会质询的稿件，里面基本涵盖了所有你可能遇到的情况。”
“哇喔，这么厚。”
宋亚垫了垫这份文件的份量，“全都得背下来？”
“不用，时间来不及，九号的听证会，众议院十四号就要对电信法案投票了。”
斯隆靠过来手把手的教，“你只需要记住能在哪里找到答案就可以，到时候把文件放到面前的桌上，摊开，便于翻阅就可以。”
“开卷考试ah？”宋亚扭头开玩笑，两人的脸贴得很近。
“当然，到时候我和哈姆林会坐在你的左右手，有不清楚的地方马上就问我们。”
斯隆没任何反应，公事公办地演示：“注意用语尽量简短，一只手遮住麦克风，一只手挡在嘴巴前面，像这样。防止我们的私下交谈被收音，也不要让人用读唇的方式猜到你在说什么。”
“有些记者会用故意偷拍你文件上的字句，到时候他们会离你非常近。”哈姆林补充提醒。
“有点像在被审问，会出意外吗？”他们如此认真，宋亚也不好意思嘻嘻哈哈了。
“不会。”
斯隆回答：“基于专业的严谨态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不会，因为电信法案背后基本是所有相关行业大公司齐心合力在推动，你的听证会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根据我的情报，预计众议院会投反对票的议员不超过五十个。”
“哇喔，大统领的辉煌胜利。”宋亚感叹。
“党鞭安德伍德先生也有很大功劳。”哈姆林说：“你昨天不是见过他的夫人吗？克莱尔怎么说。”
“克莱尔当然很乐观，但不方便对我具体透露什么。”宋亚回答。
“是吗？”
斯隆女士近在咫尺地盯着他，“据我所知，政客在私下场合对大金主们可诚实得很，特别是关于国会的新闻。”
“呃被你发现了哈！能说吗？”
宋亚问哈姆林，得到点头肯定后对斯隆说：“克莱尔说安德伍德在梦想着法案能全票通过，这是暗示吧？”
“当然！”斯隆双眼一亮，“这么说党鞭先生对形势的判断比我还乐观一些，也许反对票不会超过三十张，甚至二十。”
“我该听谁的？”宋亚问。
“当然是他，我只是一个游荡在国会山的卑微的说客。”斯隆自嘲，“这样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当然注意要站稳立场。”
她敲敲文件，“你是以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的身份被众议院听证委员会传唤的，别为了讨好大统领和安德伍德对法案过于吹捧。”
“我知道，内城广播公司只是家小传媒集团，我在听证会中要站在中小媒体的角度回应质询，我不能成为大家眼里的叛徒。”
这点斯隆女士早已三令五申提醒过了，宋亚背诵道：“我会质疑该法案通过后肯定会加剧行业兼并，压缩中小媒体的生存空间巴拉巴拉。”
“是的，但也别忘了表示你同时也认为改革势在必行，有变化总比没变化好。”哈姆林提醒。
“那是，我可不想开罪大统领，安德伍德甚至康卡斯特。”
宋亚笑道：“内城广播公司早就不赚钱了，如果法案通过后有大公司求购那最好。”
“你愿意卖吗？”斯隆有些诧异，“这家公司给了你在传媒行业的巨大能量，别忘了你之所以能再次赶走摩图拉……”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一想到他每年都在亏损就……”
宋亚摆摆手，“算了，不聊这个，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虽然对被众议院传唤有些意外，但这是自己一次非常有意义的‘新年亮相’，身为传媒集团董事长，而不是什么歌手出席这么严肃、重大的政治场合，想想就感觉很好。
“主要是礼仪上的，全程不要嬉皮笑脸，开玩笑，吐脏字。”
斯隆继续嘱咐，“正襟危坐，举止庄重，等议员提问结束后马上就事论事的回答，吐字清晰，不要带非裔俚语，呃，白人俚语也不行……”
“在回答结束后补上一句谢谢你议员先生，或者先生与女士，或者在开头说‘好的，议员先生’，最好前面带对方的姓，每位议员座位前都会有姓名牌。”
哈姆林说：“这两天你研究一下其他企业家在听证会上是如何表现的，斯隆女士为你准备了几份录像，当然，我对你的模仿能力有无比信心APLUS。”
“好的好的。”
宋亚从善如流，先脑补了一下，“不如这样，我们开一场模拟听证会？艾米，帮我拿套西装来！”他走过去推开门喊道。
“好的。”还穿着一本正经女佣装的艾米阿克帮忙拿进来一件西装。
“我这么坐着，对吗？”宋亚穿上西装，板起脸。
斯隆女士目光顺着青春活泼的艾米阿克出了门口，“是的，听证会主席台会比较高，你需要稍微昂起头，不用，低一点就行，也没那么高。”
“好的，议员先生。”宋亚把双臂放在桌面上，又放下来，“谢谢，议员先生。”
“很好，嗓音低沉一点更好。”哈姆林笑道。
“咳咳，议员先生。”宋亚清清嗓子调整。
“如果，我是说如果出现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意外情况，那么你也不必惊慌，用东扯西拉应付过去，你很擅长这个，我知道。”
斯隆女士说：“很多来提问的议员其实不怎么懂专业知识，他们有时候会问出很蠢的问题，你别头脑发热嘲笑、反讽或者强硬反击，一定要保持礼貌，也别长篇大论地发表演说，或者打什么歧视牌。这只是一次走过场的听证会，不出意外把时间混过去就能拿到及格分，仅此而已。”
“如果出现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概率，遇到议员的逼问，涉及你绝对不能正面回应的问题，可还可以援引第五修正案，有一整套说辞。”哈姆林说。
“鉴于法律顾问的建议，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根据米国宪法第五修正案，我有权保持沉默。”
斯隆女士教了一遍，她同时表示：“但是说出这句话之后你就不能再回答议员们的任何提问了，因为如果再回答任意一个问题，就会被视为你主动放弃了这份权力。”
“当然那是最坏最意外的情况，我们希望你永远永远都不要用到这句话，不到最后的时刻不要使用。不，任何情况都别用，我们只是尽律师和政治顾问的职责把这件选项告诉你，你有权知道，但我们的建议是绝对不要使用。”哈姆林补充。
“是的，因为说出这句话往往就意味着对听证会，对议会意志的忤逆，执法机关针对你拒绝回答的事件调查随后会马上开始。”斯隆说。
“我明白我明白，所以这件事还是有风险的对吧？”宋亚被两人突然的郑重态度弄得有点慌，自己的底子远称不上完全干净。
“放轻松，我们只是有义务让你知道这些。”
两位老师像父母一样又吓又哄。
“老板，时间到了。”塔拉吉推门进来提醒。
斯隆打开电视机，画面正好给到了艾丽西亚，她双手捧着圣经，和丈夫彼得与一对儿女站在春田市伊利诺伊州政府大楼门前的台阶上。
彼得弗洛克的就职典礼开始了。
数千名政界要员和支持民众、记者冒着严寒到场观礼，气氛十分庄重肃穆。
“我感到既惭愧又荣幸，能成为你们的州长，我的感动无法言表。我意识到，我的当选寄托了信任和希望，每个人的……”
彼得弗洛克单手按着圣经，单掌抬起，宣读就职誓词和施政纲领，“我将努力工作，减轻伊利诺伊州人民的负担，尽管本州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就业和治安困难，但我对此仍保持乐观态度，我从不害怕斗争，和艰苦的工作。我们充满希望……”
“有时候我感觉我们和我们所抨击的那些宗教国家有任何不同吗？大统领宣誓时要按着圣经，州长也要……”宋亚边盯着艾丽西亚看边吐槽。
“哈哈，可千万别在听证会上说这种话APLUS。”哈姆林笑道。
第八百五十章 拜访州长
“不一样，这不一样Mimi，听证会有很多种，为了任命官员举行的，为批准条约举行的，以监督官员或者调查重大事件为目地的，立法的……我要参加的就属于立法听证。”
在去往春田市的路上，宋亚专心讲着电话，“法案讨论阶段他们会邀请一些行业专家、从业人员和企业家到场问询，问询而已。有些议员在任期内会刷几十上百份垃圾提案，绝大部分提案都不会获得通过，我这次也是走个过场，没任何危险。”
“可是那些黑帮电影里，证人去听证会的路上往往会被刺杀……”玛丽亚凯莉在那头说道。
“少看点那种电影。”
宋亚乐了，“不过还是谢谢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你以为什么？我在关心你？不！我们十号要一起陪布伦达参加脱口秀！就在你的听证会之后一天。”
玛丽亚凯莉无情地说道：“别跟我玩消失，布伦达最近一直在跟我置气……她是你旗下的歌手，你应该多关心她，多帮助她宣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新专里有多少歌是我写的？难道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宋亚不高兴了，“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除了我，她的份量最重，我也没让琳达克扣她的宣发资源。那个在自传电影里，把以她为原型的角色刻画成反派，现在又急于回头修复塑料姐妹情的人又不是我。”
‘嘟嘟……’
电话被挂断。
“APLUS，抱歉，我们刚搬来这边，还有点乱。”
车子开进州政府大楼，宋亚下车，跟着老麦克和马沃塔低头快步通过停车场，在特勤人员的护卫下走进一个好像是用来运送垃圾的小门。
老麦克和马沃塔被特勤拦在门口，已转正成州长办公室幕僚长的伊莱笑吟吟等在门内，搓着手连声道歉，“彼得在办公室等你，跟我来。”
“没关系伊莱，低调最好，我喜欢低调。麦克，你们在外面等我。”
宋亚跟着他一路走，州长办公室外面到处都在装修，“嗨，杰姬。”彼得的母亲正精神头十足地忙着指挥工作人员摆放走廊上的装饰品。
“杰姬！别这样！”宋亚正打招呼呢，伊莱突然冲老太发怒，他拾起被搁在墙边的州徽，气急败坏地低吼道：“把它放回去！你想让彼得被媒体描绘成自恋狂吗！？”
宋亚看了下，哦，原来彼得母亲想把州徽拿下来，换成彼得的半身照……
难怪伊莱如此生气，老太是有点过分。
“我儿子是州长，他的照片就应该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老太可不听伊莱的。
“把这该死的东西放回去。”伊莱把彼得的半身照取下来，命令工作人员，“不许听她的，她只是州长先生的亲属而已。”
“可弗洛克州长刚命令我们……”工作人员左右为难。
“我去和彼得说。”
伊莱不理被气得半死的老太，“APLUS，请。”瞬间又对宋亚挤出笑脸继续带路。
“弗洛克州长，恭喜你，抱歉我没能参加你的就职典礼。”宋亚走进州长办公室，和单手插着裤子口袋的彼得握手，然后环顾这间极有历史感的办公室陈设恭维道：“哇喔，这地方真不错。”
“是吗？”
彼得弹了弹挂着历任州长那排相框里的最后一位，“他离任前好像卷走了一些文物，我正在派人追讨。”应该是指他的前任。
“哈哈……”
在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上恶心一下前任基本算是米国政客的保留节目了，宋亚跟着他们说笑了起来。
“彼得！”还没进入正题，他母亲杰姬又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入，“我负责装饰你的新办公室，你答应过我的！”
“但你不能把州徽都换掉！”伊莱继续跟她吵。
“Mam。”
英俊如影星的中年妈宝州长无奈地开始揉眉心，“我这有客人……”
“伊莱还是我，你选一个！”老太直接出选择题。
“我爱你们，OK？我都爱，等我办完正事好吗？这样，你们先出去，都出去。”彼得把伊莱和老妈都推出门，反手关上，“抱歉APLUS，我搬进这里比常规情况要晚，现在大家都在忙乱。”
“没事。”
宋亚知道按惯例，州长当选后就可以做搬进来的打算了，提前装修装修‘新家’什么的，但彼得被艾丽西亚大惊小怪的选票箱折腾了一下，在开箱检查发现里面选票绝大部分是投给他的，自搞乌龙之后，象党对手发起了选举无效的动议，双方经过激烈的法庭攻防，他才拿到了选举结果有效的判决。
所以相关就职流程都被拖了一阵子，但那个‘可疑选票’的案子还没打完，他这算带病上任。
加上维克杀FBI探长案、私下召集黑帮开‘和平大会’案、以前的招妓案和、伙同地产商人科兹科的腐败案，他目前身上背着起码五桩诉讼，不过这同样算政客们的常规处境。
“弗洛克夫人呢？”宋亚明知故问，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她没帮你布置这里吗?”
“艾丽西亚有自己的事业，我听说你拒绝了她陪你去华盛顿出席众议院听证会？”彼得苦笑了一下，问道。
“是的，斯隆女士说被拍到您夫人在代理我不太好。”宋亚如实回答。
“嗯，是的，我听华盛顿的朋友说斯隆女士是位很专业的说客，艾丽西亚确实考虑不周了，我代她向你道歉。”彼得说。
“不用，我应该向她道歉才是。”
两人客套了好长时间，“呃，我来这里没别的事，就是想当面向你表示祝贺。”宋亚说。
“谢谢，不用客气APLUS，大家都很熟了。”
彼得开始聊正题，“我听说他女儿离开芝加哥了？”
“是吗？”
‘他’应该指维克，宋亚反问：“我不太清楚，她去哪了？”
“好像是阿拉斯加，比这里还冷。”
彼得眺望窗外，“这也好，形势不同了，她留在这里只会给我们帮倒忙。”
“也是，她现在不需要外界的多余注目了，那么……”
宋亚来也就是为了听听他想怎么彻底解决隐患的，他当上了州长，自己和安德伍德、兰格尔以及大统领达成了秘密交易，FBI那边早不打算花精力揪着维克案不放了，时机已到。
“总要走完流程的。”彼得给了个暗示。
“是啊，这样我就能放心了。”
两人随后端上酒，聊了很多宋亚生意上的事，彼得对网景奇迹般的崛起啧啧称奇，但他不怎么了解科技业，转换成州执政者的思路后，他终究比较关注就业一些，而传统产业容纳就业的能力要高很多，所以他很快就过问起了那间荧光制剂厂。
“那间工厂已经不属于我了。”宋亚最近只粗略关注过，在盟友面前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了，“工人还是那些，一百来人吧，加上家属也不到一千，荧光制品的主要产能被陶氏放在了隔壁的密歇根州，底特律，我去过几次。”
“我听说陶氏明年会关闭工厂？”彼得问。
“差不多吧，明年那边的州众议员罗素，要换选区去争夺联邦众议员，而工人及家属的选票已经拼不过周边居民了。”宋亚回答，“陶氏在荧光棒领域竞争不过本子企业，所以，罗素这时候丢下他们跑路是正确的……”
“那个罗素……是安德伍德的人，对吧？”彼得嘴角微微上翘，“你也投资了他。”
“是的，罗素确实有两把刷子，很讨工人们的喜欢。”
这在芝加哥和伊利诺伊政坛不是什么大秘密，彼得是州长，随便问问就能问到，没必要瞒他，“我个人不太喜欢那个酒鬼。”
“嗯，好吧，一百多工人……明年别搞出乱子就行。”彼得应该也不在意那么点就业。
“重申一遍，那间厂不是我的。”宋亚打哈哈，“我也管不了。”
“但你从那间厂赚了很多，我还记得当时的新闻。”彼得说：“你应该多帮本州的就业出力。”
宋亚笑道：“我会的，以后有机会，毕竟从今以后……”
“是的，以后这里我们说了算，APLUS，干杯。”
第八百五十一章 米歇尔的烦恼和游牧人
“你去了春田市？有什么感想？”
宋亚随后临时改变行程，赶回了米歇尔在芝加哥的平权组织办事处，早答应过的，今年还得支持她丈夫的竞选，没办法，96年是大选年，自己要撒不少币。
“感想？怎么说？”
宋亚没听明白米歇尔在暗示什么，“就，就办公室很漂亮，我们聊了聊就业方面的问题……”
“彼得身边的人，全都有了不错的职位对吗？伊莱是州长办公室幕僚长，前助理，主任，私人律师，法律顾问，他以前在库克县州检察官办公室的老部下，叫什么的来着？竟然一步被安插进了州道德委员会……”
不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正常，彼得一屁股屎，当然要给筑起政治上的防火墙，关键职位上必须用自己人。宋亚耸耸肩，“彼得是个很强势的政客……”
米歇尔笑了一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一直不太喜欢彼得弗洛克，甚至安德伍德夫妻俩。在芝加哥政坛多年经营后，她有自己的人脉。比如她当过一阵子芝加哥市长小戴利的助理，管理的几个慈善和平权组织展示了非常强的筹款和争取政府拨款的能力。去年她帮丈夫捞到个芝加哥公立学校改建项目的董事长头衔，光那一个项目，就大约能动用五千万刀的市政资金，私人捐款另算。
五年了，自己的财富在狂飙猛进，但别人也不会原地踏步，米歇尔亦远非自己90年刚认识她时可比了。
“这么急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里正在举办冷餐会，都是衣冠楚楚的上层人士，很多人眼熟但叫不出名字，有些人会远远笑着打招呼，有些人会主动过来自我介绍，一拨一拨的，宋亚感觉有点快应付不过来了。
“稍等，我会先给你引荐几个人……”
米歇尔冲远处对角正交际着的一位黑人老头努努嘴，“南岸银行的董事长米尔顿戴维斯，这家银行是最大最古老的社区发展银行，他们在芝加哥干得不错，当初还在阿肯色州配合过现任大统领，为社区贫困居民提供小额信贷刷政绩和选票。”
“我听说过他。”
米尔顿戴维斯是少见的黑人银行家，身家……反正没在去年的米国富豪榜上看到过他，因为南岸银行的性质有点类似内城广播公司，经营状况糟糕，但政治影响力大，同样能不时拿到当地政府的优待政策，然后通过资助黑人街区民众与中小企业家反哺政客们选票。
米尔顿戴维斯目前比萨顿父子风光得多，因为他在驴党的良好关系正当权，比如小戴利，还比如现任大统领。
“那边的白人是现任大统领的前白宫法律顾问米克瓦，目前也在芝加哥大学法学院任教，犹太裔。”
“还有阿克塞尔罗德，你肯定也听说过了。”
“当然。”
宋亚诧异地看了眼米歇尔，没想到今天的冷餐会藏龙卧虎啊，阿克塞尔罗德是芝加哥很多黑人政客的幕后推手，曾经帮助过首位黑人市长哈罗德华盛顿当选成功，被认为是最善于向白人选民推销黑人政客的竞选顾问。他和米克瓦一样是犹太裔，一样是政客特别是对黑人政客来说最顶级的竞选推手。
这些家伙对芝加哥政坛和媒体的影响力非常强，能集齐这种超级阵容，米歇尔丈夫今年基本稳当选了，从中也能看出小戴利的支持力度极大，这里面少不了米歇尔的穿针引线。
当然，这些竞选老手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他们不会跑来支持没什么前途的政客。宋亚又看向正在几位黑人白人大妈夹击下爽朗大笑的米歇尔丈夫，这家伙亲和力确实极强，亮着一口白牙既有三分腼腆又挥洒自如地说着什么，大妈们被他三言两语逗得花枝乱颤，都开始上手了！
好像还不是普通大妈，都是附近选区有名有姓的女议员，平常可绝对没这么不矜持。
好像有点杀鸡用牛刀哦？“哇喔，这样看来，你们好像并不需要我，米歇尔。”看来自己有点低估了米歇尔的政治能量，这班子甚至比彼得弗洛克身边的伊莱他们都高一到两个段位，不过盟友越强大当然更好，宋亚和她开玩笑。
“不。”
多年交情了，米歇尔把他拉到单独说话的地方，一五一十道出了自己的烦恼，态度很严肃。
事情要从去年下半年说起，芝加哥的一位黑人政客，联邦众议员梅尔雷诺兹睡了他竞选办公室的一位未成年义工，丑闻被曝光后自然只能辞职下台。
驴党黑人在联邦众议院的每一个席位都很宝贵，这个空缺不能让白人捡了漏，芝加哥黑人政治圈立刻紧急商量卡位人选。要求只有两条，必须是黑人，胜选把握大，一来二去相中了伊利诺伊州政府黑人女性参议员爱丽丝帕尔默。
面对这种天降馅饼，爱丽丝帕尔默当然愿意更进一步，她决定今年换去梅尔雷诺兹的原选区参选联邦众议员。
这样一来就有个连锁反应，她走后留下了一个伊利诺伊州政府参议员（不是联邦参议员）的缺，芝加哥黑人政治圈还需要再找替补，参议员选区比众议员大，她留下的空缺选区正好包括了米歇尔丈夫参选众议员所处的海德公园。
米歇尔和丈夫与竞选团队紧急磋商后，决定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放弃众议员选举，直接竞选伊利诺伊州政府参议员。
爱丽丝帕尔默也认可米歇尔丈夫，她为了获取相互支持，公开对原选区选民推介了米歇尔丈夫，呼吁大家把对自己的支持转移到他身上。
但事情的后续发展出了变数，宋亚的证婚人，黑人民权领袖，政坛搅屎棍杰西杰克逊突然把他儿子小杰西杰克逊推出来，也瞄准了梅尔雷诺兹留下的联邦众议员位置。
而爱丽丝帕尔默是打不过小杰西杰克逊的，大概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她感觉胜利机会渺茫，为了避免两头落空，又打算食言吃起了伊利诺伊州政府参议员回头草。
现在大家都尴尬了，因为米歇尔丈夫同样回不去了，海德公园选区的众议员角逐也早早抛出去做了利益交换。
“是这样啊？就算爱丽丝帕尔默回来选，我们这个阵容也能赢吧？”宋亚大概理清楚了前因后果，摸着下把说道：“难道芝加哥政坛想劝你们服从大局？”
“这倒不是。”
米歇尔说：“是道德困境，爱丽丝帕尔默让出了选区，现在她想回来，我们不退让的话会受到选民们的指责。而她先支持我们后食言的做法同样也很不妥，这场竞争无论谁赢，我们双方在选民那里都会被大大减印象分，这可能便宜了驴党内部的第三者，或者之后的象党竞选对手。”
是这样，96年才刚开头，驴党初选都还早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宋亚问。
看来这个忙光出钱还不行，归根结底还是米歇尔夫妻俩有点贪心了，在突然而至的诱惑面前没把握住，第一次竞选就临时改变目标，从州政府众议院一步跳到了参议员层级。
选区更大，权力更大，竞争自然更激烈，意外状况和需要的竞选资金也更多。
“爱丽丝帕尔默必须退出，否则会把我们大家都害了。”
不知不觉米尔顿戴维斯、米克瓦、阿克塞尔罗德走到了近前，“选起来我们肯定能赢，但对米歇尔丈夫后续的政治形象会很不利。”
爱丽丝帕尔默让出了选区，表达了支持，本来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现在你又突然决定不让了，回来继续选，那让我怎么办？撕起来的话大家各自有理，但米歇尔丈夫在第一场选举中就陷入与黑人女性政客的互撕，对政治形象确实有极大的伤害，要知道黑大妈真撕起来战斗力可是很爆表的。
“你好，APLUS。”
“你好，你好。”宋亚和三人分别握手，一位米国富豪榜第三百名，一位顶级黑人银行家，一位前白宫法律顾问，一位芝加哥顶级竞选操盘手，这个阵容及其连带政治能量平推出去，就算转而去和小杰西杰克逊竞争联邦众议员，杰西杰克逊都得退让三分。
“这件事关键不在于输赢，而在于我们要保护好米歇尔的丈夫。”
米尔顿戴维斯欣赏地看向远处男人，他正在同一队选民代表交际，每个人都能握着手聊两句，保证让对方乐呵呵的，人群不时爆发大笑，宾主俱欢，“他很有前途，这就像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APLUS，别人可学不走。”
“是啊。”
宋亚点头，米歇尔丈夫的母亲是犹太裔，在第一场选举身边就能聚集一个精英犹太竞选团队，这是自己比不了的，其他……哼哼，我难道不讨人喜欢么？真是的。
“爱丽丝帕尔默必须主动退出，这对我们大家都好，以后再给她回报，但今年不行，今年我们必须帮米歇尔丈夫选上。”阿克塞尔罗德说道：“我会通过私下管道向她传话，所以我们需要你，APLUS，今天和我们站在一起公开表个态，给她制造最大的压力。可以吗？”
“当然，当然，我和米歇尔从90年就认识了，当时我还是个穿着二手衣服的南城穷小子，她丈夫还是我进芝加哥大学的推荐人。”
管那个什么爱丽丝帕尔默是谁，当然是帮自己人了，米歇尔还是自己的遗嘱见证人呢，多次借反歧视搞人都借助了她的能量，这点宋亚没什么好考虑的。
“很好，非常好。”他这一表态所有人都开心了，亿万富翁的支持他不香么？
“谢谢，APLUS。”
米歇尔也颇感动，毕竟是丈夫的第一次选举，即使召集了如此强大的幕后阵容，心里也不可能完全不慌，再说又碰到这种糟心事。
“别客气米歇尔，你也帮了我很多。”
宋亚抬腕看了眼手表，“但我明天要赶拍MV，九号还得去华盛顿参加听证会，所以……”
“好的，那我们这就行动起来，先去合个影吧。”米克瓦和阿克塞尔罗德两位犹太人一左一右亲热地搂着他肩膀带路，“听说你想上法学院？当时候来报我的课。”米克瓦笑道。
宋亚如实回答：“是的，大概明年，我本科经常缺课，实在太忙了。”
“可以理解哈。”
凡竞选好手都是交际的行家，米克瓦和阿克塞尔罗德很快和宋亚亲热得像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宋亚知道他们在观察和刺探自己，自己也同时在刺探他们。竞选推手这个群体是政客们不可缺少的臂膀，竞选经理、媒体顾问、法律顾问等等职务几乎都是最接近政客的真正个人隐秘的人群，在米国，这个群体龙蛇混杂，他们有些类似于游牧者，各型各色，
既有米克瓦这类专家型法学精英，也有阿克塞尔罗德、伊莱这类开着所谓政策咨询公司、公关公司，在当地政坛长袖善舞，介于竞选经理、商人和掮客之间的地头蛇。
还有比如另一位争夺联邦众议员席位罗素身边那种专注于同工会打交道的粗鲁汉子，和工会背后往往就意味着有黑道势力的存在，那种能在脏水里常年打滚的家伙自身也不会有多干净。
宋亚不知道米国有多少这种游牧者，可以想见是个非常庞大的人群。对政客来说这甚至是个可以挑选的人力市场，丰俭由人。
政客挑选他们，他们也挑选政客，筹款能力强，地位高或者公认的潜力新星之类政客，就能召集一个非常庞大和专业的班子，比如现在围绕在米歇尔丈夫身边的几人。
或者像彼得那种资深政客，他们不太看重这群人的能力，更愿意使用伊莱那种放心的私人。
而那些无名政客可能就只有钱请一位拎着旅行袋，像候鸟一样追逐水草打工的底层推手，竞选成功你好我好，竞选失败大家都是穷光蛋，只好拍拍屁股一拍两散，各奔前程……
他们的前途和个人选择也迥异，有像米克瓦、伊莱那种愿意跟着‘主子’华丽转身为白宫法律顾问、州长办公室幕僚长吃公家饭的，也有像阿克塞尔罗德这样公司化经营，在当地推完一个又去推一个政客，把‘业务’拓展到全米甚至其他英语国家的。
以米、英、澳、新、加这个语言文化基本一致的五眼联盟来打比方，由于这帮游牧人的跨国存在和穿针引线，很多政客的政治盟友其实也是跨国的，而又由于他们和政客极亲密的个人关系，政客们所做的决策甚至可能背离掉国家利益，去帮助远方的盟友们。
这行里水很深，宋亚目前正在积攒见识，作为出钱的人，钱也要花得明白不是。
第八百五十二章 竞选总部
在第一次向外界恣意公开展示了米歇尔夫妻俩深厚的政商实力后，米尔顿戴维斯和阿克塞尔罗德急匆匆离开，去跟爱丽丝帕尔默摊牌。
一直到冷餐会散场，那边仍没有谈出结果，爱丽丝帕尔默似乎不愿放弃。
宋亚站在她的立场上想了一下，确实憋屈得紧，本来芝加哥黑人政坛拱我去参选联邦众议员，现在我什么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结果一遇到杰西杰克逊儿子你们就全倒戈了？
倒戈就算了，怎么？连我本来的伊利诺伊州政府参议员都不打算还？那我等于为组织外出卖命，结果被友军出卖，到头连大本营都被自己人抄家了，一番折腾换来个两手空空政治前途突然死亡？
这谁受得了！
“APLUS，去我的竞选总部等吗？”米歇尔丈夫把客人送走，留下来的就都是他的竞选团队以及一些比较亲密的社会关系了，人数依然不少，很多还是芝加哥有头有脸的人物。
作为哈佛法学院的优等生，米歇尔夫妻俩身后还有个庞大的法律界人脉，芝加哥知名的黑人、平权律师甚至律所冠名合伙人都是他俩的坚定支持者，还有米歇尔多年领导慈善与平权组织积累下的关系网，这种能量一旦迸发到竞选事务上，绝对不可小觑。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
宋亚感觉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这次有点看走眼了，本来说花点钱再利用自己的南城影响力直接帮忙碾压过去，拿到个伊利诺伊州众议员轻轻松松呢，但目前来看即使没有自己，米歇尔的丈夫竞选伊利诺伊州参议员成功的概率依然很大。
他在脑子里对比了一下，这阵势完全不输安德伍德那次竞选联邦众议员，区别仅是安德伍德那边的白人比例高很多。
看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但他还想多观察一会儿。
“那走吧。”现在反而米歇尔丈夫本人最乐观，咧嘴笑着帮妻子去拿大衣。
他的竞选总部不远，就在海德公园不远处租了一处临街的办公室，这种临时总部一般条件会有点简陋，进门就是个非常大的办公区，一排排桌子布满，不舍得浪费每一寸可利用空间，每张桌子上最重要的电器就是电话，不止一部，因为现在打电话挨家挨户拉选票、做民调是最有效也最便宜的手段。
工作人员都下班了，临时总部里自然也是用的临时工，竞选就花钱招人，结束就遣散，其中很多人都是政客忠实拥趸来义务工作的，一些家长也会让十来岁孩子来帮忙接接电话体验下政治气氛，或者积累报考大学时的简历，所以那位前联邦众议员梅尔雷诺兹能在这种环境下轻松侵犯未成年女孩。
“这边。”
顺着挂满了他半身像的宣传海报和米国国旗的墙边，米歇尔丈夫带着大家一直走到底，进入他的办公室，透过玻璃，外面大厅的情况一览无遗，里面也就多了台传真机和几个文件柜而已，桌上摆了些他和妻子以及政要的合影相框。
“这是什么时候的？”
宋亚拿起自己和玛利亚凯莉与他们俩的合影相框问道。
“前年？你们订婚的那次，在高地公园。”米歇尔回忆道。
“哦。”宋亚看着四人灿烂的笑容，有点惆怅地放下相框。
“方便给我孙女带份你和你夫人的签名吗APLUS？”米克瓦笑道：“她很崇拜你们。”
“没问题。”明星经常遇到这种要求，签名照家里就有，备着呢。
人有点多，办公室塞不下，大家于是去外面闲聊了起来，除了自己，其他人基本都有法律背景，其中不乏米克瓦这种阅历丰富的法学大牛。
这些比较倾向政治、平权的律师关注的都是大议题，即米国目前比较热门的伦理与政治分歧，宋亚和老麦克随便找位子坐下，默默听着。
米歇尔夫妻俩有点心不在焉，他们还是心系爱丽丝帕尔默那边的反应，第一次竞选，紧张难免。
“塔拉吉？怎么了？”
正有点犯困，电话响了，他出去接。
“你明天要拍MV，哦不，过十二点是今天了。”
塔拉吉说道：“早点回来休息哟。”
“我知道，再等等。”本来想说不等了就回去的，远远看见米尔顿戴维斯和阿克塞尔罗德下车。
“爱丽丝帕尔默不肯退让。”他们带回了不好的消息。
“真该死。”米克瓦骂道。
现在麻烦了，米歇尔丈夫要和本区原议员在驴党初选阶段就开打激烈的选战，还是黑人女性议员，即使赢，也很容易丧失掉很多选民的好感。
“我们怎么办？”米歇尔问。
“不能开打，爱丽丝帕尔默刚才那态度，她肯定打算把驴党内部这些调度的隐情全撕出来。”
阿克塞尔罗德说道：“现在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把她直接摁死在取得参选资格的阶段。”
“什么意思？”大家好像都懂了，宋亚迷茫地问道。
“要获得参选资格，议员必须获得一定数量的支持者签名推选，只要爱丽丝帕尔默拿不到足够签名，她就站不上和我们对垒的舞台。”阿克塞尔罗德回答：“这样就能避免双方直接成为对手。”
但是这样对爱丽丝帕尔默更残忍吧？一位选区原议员竞选连任甚至能几千个的签名都拿不到？那等于直接宣布她以后对政党毫无价值，政治生命真正终结了。要达成这种毁灭性效果可不容易。
“政治角力总是很残忍的。”
阿克塞尔罗德好像读出了宋亚心里的吐槽，但他实际上是对米歇尔夫妻说的，她俩目前似乎还做不到安德伍德、彼得的那种没脸没皮，情绪有些低落，阿克塞尔罗德勉励道：“不要对对手抱以任何廉价的同情心，即使这个机会曾经是爱丽丝帕尔默让出来的，她现在回来选，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才不管她在这件事里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别想太多，走上这条路，以后你们会面临更艰难的道德困境，南岸银行和我个人的捐款会很快到位，大家都愿意全力支持你，专心选战吧。”
米尔顿戴维斯握住米歇尔丈夫的手，“我年纪大了，要早点回家休息。”
“我也一样。”宋亚学着他们和米歇尔夫妻俩握手道边，同时说两句表达支持的话，“我相信你能做到。”
“谢谢，谢谢。”米歇尔丈夫很感动，攥紧手说道：“如果不是听了你的那首BeWhatYouWannaBe……算了，不说这个，晚安，APLUS。”
“晚安。”
月底再休息一天
实在有点忙
第八百五十三章 紧张工作
‘我还需要一点点的丽塔，我还要看到一点点缇娜……’
“卡！就到这里吧，午间休息！”
中午，随着导演的命令，宋亚笑嘻嘻放开搂在艾米阿克腰间的手，“还疼吗？”
“有点……”她低头揉揉断过的腿，“不过还好，不跳芭蕾就没事。”
“嗯。”拉丁风的歌曲自然要配拉丁舞蹈，MV里的舞步难度不高，大体上这首MamboNo.5只需要表现出自己游戏在花丛的主题就行，基本全是群舞场面，预算和拍摄难度都很低，“艾米丽，累了吧？你们也休息一下。”他捏了下表妹的肉脸，然后对其他穿着拉丁风裙子，参与MV的天命真女团队其他女孩笑了笑，独自走向专属休息室。
“弗洛克夫人？”已经等在休息室里的艾丽西亚令他有点意外，“我还以为……”
“到了纽约是吗？我明天出发，临时还有点事情要和你聊聊。”州长夫人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精英律师打扮，“方便吗？”
“好吧，让我和弗洛克夫人单独聊聊。”他把化妆师等人打发走，“塔拉吉。”
“今天来找你的人可能会很多哦。”塔拉吉提醒了下，很熟练地帮忙关上门，应该去守在了套间外面。
“我注意到内城广播公司原本的重组计划被删改过，一些应剥离资产和遣散人员消失了。”没想到艾丽西亚从包里取出文件摊开到化妆桌前，还真的聊起了正事。
“呃……”
宋亚有点为刚才心里的龌龊想法感到不好意思，对她解释，“是这样的，我因为其他方面的利益交换而向皮埃尔退让了，所以……抱歉，我不想打扰彼得的竞选，就没让斯隆女士通知你。”
“我只用辅选而已，有自己的时间。”艾丽西亚抱怨：“你这个决定让我和陈博士他们前期的很多工作成为了无用功。”
“Sorry。”
宋亚笑着再次道歉，“总之你明天去纽约后就可以与皮埃尔签正式文件了，所有细节都已准备好，就等着你这位大律师回来上班哈。”
“好吧。”她拨拨头发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宋亚摆手。
“说吧。”
“真没什么，我只是以为……算了。”宋亚想想又乐了起来。
“我感觉你从上次在纽约就在故意疏远我。”艾丽西亚突然说。
“没有啦，哈哈，你误会了。”
她应该有点在意那次专程过来找自己但什么也没发生的遭遇，“只是那天我真的太忙，而且时机也不太合适。如果你是指不让你参加我的听证会，那是斯隆女士的意思，她觉得州长夫人出现在那个场合下不太好，有很多记者，PBS（米国公共电视台）还会全程录像，最要不要过于公开你在代理我生意的事实。”
“你开始惧怕他了对吗？彼得成为州长之后。”艾丽西亚身体前倾，有点咄咄逼人。
“怎么会，我不会那么想。”宋亚就受不了这个，扬起眉毛，与她对视。
然后像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两人同时扑向对方，宛如一对狗男女般拥吻纠缠了起来。
“老板，琳达和古德曼先生来了。”
“请进。”
一顿饭的工夫，塔拉吉开门把琳达放了进来。
“嗯，A+明年的新预算方案也全准备好了，等你审过就可以签字，这是我的委托书。除了七百一十万的推广费用，还有为丰富节目内容的新增制作费，场地租赁费，嘉宾通告费……”
“好的，我会尽快审完。”
“其实这些具体工作可以交给你手下的律师们，节省时间。”
“eon，APLUS，律师可不会信任律师，大家都对自己的大客户看得很紧。”
衣冠楚楚的两人正一板一眼的聊工作。
“州长夫人。”琳达和她握手。
“私下还是叫我艾丽西亚吧。古德曼。”艾丽西亚优雅起身，又回到了州长夫人的气场，对古德曼伸出手，微笑。
“我们来签A+唱片的文件，您……”古德曼不太想让她继续留在这，果然同行是冤家。
“好的，我明天去纽约，路上大概就能审完A+的合同，然后直接回芝加哥与他和北方信托、康卡斯特签约对吗？”
她对古德曼意味深长地笑着做了次瞬间的眼神交锋，然后把包包勾在臂弯，脚步轻快地往外走。
“州长夫人，这是……”古德曼发现了一条挂在衣帽间外面的漂亮丝巾，用食指勾起来。
“呃……对。”艾丽西亚赶紧小跑回来一把他手里夺过，手脚麻利地系在脖子上，“再见，APLUS。”
“再见。”
嘿嘿，宋亚目送她逃出门。
“这是我们和艾斯特芬谈妥的条件，夏奇拉百分之二十的歌手约还剩下大概一半时间，墨西哥第二大传媒集团Televisa旗下的唱片公司愿意为此支付两百万刀。”年初事情都压在一起了，琳达立刻投入工作。
“是吗？”
宋亚抬头心算了一下，“两百乘五再乘以二，这代表夏奇拉的市场价是两千万？她行情这么高了？”
“你的计算方式太简单了，这两百万还不包括夏奇拉目前这张专辑的后续分账，市场预计光拉丁区就能卖出三百万张，她现在是拉丁歌手里最受瞩目的新星了。其实如果你能不要脸一点，我个人建议是捏住这份歌手约，不卖。”琳达回答。
“算了，这两百万加一张专辑的后续分账等于是夏奇拉白送给我的，我不能那么不要脸食言强留她。”
好女孩，被我泡还帮我赚钱，宋亚拿起笔，果断在合同以及委托书上签字，“就这样吧，墨西哥第二大传媒集团ah？他们比我有利于夏奇拉在拉丁语国家的发展。”
“是的，安立奎，就是三大男高音胡里奥伊格莱西亚斯的儿子也签在那家公司，他们实力很强，和米国大发行公司里的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环球唱片都有长期合作关系。”琳达说。
“原来如此，那行吧，女孩，你离我而去……”宋亚哼着不成调的歌把签好字的文件还给古德曼，当然，已经粗略检查过一遍。
“然后是你的舞团，伴唱团以及造型师、化妆师等专属配置，我和安舒兹谈过，舞团由七男七女十四人组成，再加一些替补的临时团员，伴唱团是六男三女，同样也有一些拿临时合同的替补，其他舞美指导等职务也会在这次签下来，正式团队成员一签两年，到你的‘满分’全球巡演结束。”
琳达让古德曼又拿出一大叠法律文书，“所以A+唱片还需要额外租用芝加哥的一间大舞蹈练习室，城郊的一座三层小办公楼……”
“96年我的唱片公司运营支出大增啊……”宋亚挠挠头，继续翻阅。
“如果不想再出现被内鬼故意拔掉耳返的事……”琳达提醒：“签下他们对菲姬等旗下歌手的现场演出也有好处。”
“我知道，我知道。”感觉没问题宋亚又继续签字。
“还有迪莱已经签了放弃RememberTheheLove等歌曲中表演权的文件，以后你的巡演就不用为难那位总裁先生亲自上台了。”古德曼继续塞文件，“芝加哥童声合唱团也放弃了BeWhatYouWannaBe的表演权，以后合唱部分由你的专属伴音团就可以。”
“OK，OK……”
都是好事，迪莱本身的说唱能力下滑太快，他不自愿放弃自己也要换人了，由于硬拷贝杂志把泼给MJ的类似脏水也加之于自己身上，减少和童声合唱团孩子们的接触亦是必须得，瓜田李下嘛。
而且那一大帮孩子也确实不合适陪自己全球飞来飞去跑捞钱的商业巡演。
“哥哥！”
大家紧张工作着，已经拒绝了好几次导演的催促，小艾丽米突然推门冲了进来，“你真不出来看看吗？外面打起来了！”
“为什么？谁？”
第八百五十四章 离婚
敢在外面惹事的只有Foxybrown了，果不其然，宋亚出去后看到她一手揪着队友碧昂丝的头发，一只手挥拳暴揍，专打脸。
她个头比碧昂丝矮，身体都快骑到对方背上了。
“啊！碧池！”
黑妞们的尖叫和怒骂声此起彼伏，天命真女团队另三个女孩，凯利罗兰抱着Foxybrown的腰，试图把她从好姐妹身上扯下来，拉塔薇娅和莱托雅则对Foxybrown又抓又挠。
Foxybrown这个彪悍的街头女孩比菲姬还泼辣一万倍，以一敌三仍不落下风，把碧昂丝揍得嗷嗷大叫。而且琳达为了感谢她在DefJam内部帮忙搞事，歌手约转到A+唱片时是付了一笔报答性质签约费的，身边一直养着从布鲁克林老家跟过来的姐妹跟班。
“Fxxk！住手！”宋亚看到她那几个更社会的跟班们冲过来要出手帮忙了，赶紧喊停，“都给我松开！”冲进战团，先将凯利罗兰推开，然后一把将她从碧昂丝身上直接扯下了来。
“碧池！”就这，她还趁机给了碧昂丝一脚狠的。
“马沃塔！”
宋亚把她像沙袋一样丢到赶过来的马沃塔怀里，“看住她，这是怎么了！？”质问女孩们。
碧昂丝眼角肿了，嘴角也破了，披头散发，哀怨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惨兮兮地边抹泪边往化妆间跑，其他女孩则趁机七嘴八舌告状，“谁知道那个骚狐狸发什么疯，她这里有问题！”拉塔薇娅对自己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下。
“都冷静冷静吧。”
未成年小女孩们的事，Foxybrown也不过刚过十六，宋亚不想管，“琳达，你处理一下。”
“我不知道，好像碧昂丝在抱怨她该是这部MV的女主角，他说你答应过她父亲的，然后Foxybrown趁机嘲笑她如果爸爸不在连换内裤都不会，然后就打起来了咯……”
刚和其他舞者看完乐子的艾米阿克跟着进来，“真恶毒。”她评价道。
“你指望那些布鲁克林街头的黑人女孩嘴里能冒出什么好话？”
宋亚挠着头，“你可……”压低声音，“别多嘴告诉她们你拿到了我Angelina的MV女主。”
这段时间就这女孩陪在自己身边了，机会还是要给的，他向来慷慨，以后足球尤物里也会给她个戏份还行的配角，就是女主身边的两位闺蜜之一。
“我知道，海登建议我干脆把艺名换成这首歌的歌名，安吉丽娜，他说现在拉丁风歌曲有流行起来的迹象。”艾米阿克说道：“还能避免和艾米亚当斯重名。”
海登早就悄悄把她也签了。
“安吉丽娜阿克？不错，嗯，不错……”
哪天把两个艾米……咦？又想到哪去了，宋亚晃晃头，“我没精力管太细节的事，你和海登商量吧。总之事业上的事你自己要考虑清楚，经纪人的话也不能全听。”
“嗯。”法式风情的白妞乖乖点头。
真好，性格也和艾米很像……
“呃，你出去吧，低调点。”宋亚拍了一记，把她放走。
“老板，大事。”
琳达表情很严肃。
“碧昂丝伤很重？还是说她父亲马修诺里斯来了？”宋亚问道。
“还好吧，皮肉伤。她父亲马修诺里斯确实来了，他说以后不许Foxybrown带跟班出现在天命真女的集体活动现场，而且除了工作，禁止她们再有接触。”琳达回答。
“还行吧，算克制，这次是Foxybrown多嘴了，你严厉警告一下，我可不许旗下歌手闹内讧，叫她趁早把从DefJam带来的坏习惯改掉
！否则我今年可不会帮她发个人专辑。不过禁止接触她们排练怎么办？”
“我会再沟通，呃，你等等……”
琳达差点被老板把思路给带歪了，“我说的大事是指真正的大事，就在刚才，丽莎普莱斯利对外宣布她和MJ离婚了。”
“哦，What？！”
宋亚愣了，“他俩结婚才多久？就要离了？”
“比你久……”
“……”
差点被琳达这句话噎死，“好吧，我只是有点意外，前不久猫王信托公司的管理人还在帮MJ来找我说项。这件事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目前还不确定她是出于一时情绪激动……丽萨普莱斯利以前经常做出格的事，等MJ方的正式回应吧。”
琳达把电视机打开，好几个台都在播报这则爆炸性新闻，“总之这段时间的版权全属于她们了，如果你想趁这个时机低调离婚那是个好主意，把原计划提前……”
“算了吧，Mimi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连离婚都不能成为媒体的焦点。”
自己太了解玛丽亚凯莉了。
“戈登打电话来了，他想采访MJ，问你能帮忙吗？”塔拉吉拿着手机进来。
“呃……”宋亚又开始挠头了，“我试试看。”
“戈登说要快，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这是A+翻身的好机会。”塔拉吉说：“如果能在这时候专访到MJ的话。”
我现在跟MJ都啥关系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黑人手下对MJ的感情真是……哎！自己也没法改变，宋亚无奈地转动着脑子，感觉这对A+确实是好机会，MJ和猫王女儿闹婚变，热度会无敌高的，“琳达，打给桑迪格伦吧，他比较以前是MJ的经纪人。”
桑迪格伦答应试试，然后他在那边将手机交给了玛丽亚凯莉。
“哼哼……”
熟悉的傲娇哼哼声从听筒传来，“你觉得这是机会吗？”
“什么机会？我反正不会低头去求MJ接受采访的，桑迪帮戈登，注意，是戈登和A+把请求带到就可以，他不答应就算了。”
宋亚说。
“不是这个机会，是你的歌曲版权库，桑迪说如果MJ真和丽莎离婚，他对ATV/索尼音乐版权库的控制力会大大下降，因为猫王信托公司在索尼旧版权库里有很大发言权，你不是一直想把版权拿回来吗？”她问。
“也许吧，我现在也不了解情况，斯隆帮我做过一些调查，我等下打给她问清楚。”
确实啊，宋亚双目一亮，但这个提议由始作俑者说出口有点怪怪的，“但一定很麻烦。”他说。
“嗯。”都要离婚了，玛丽亚凯莉才不会再为那件事道歉，不出所料，她开始关心起两人到时候离婚的热度问题，“你说……等我们宣布的时候会不会这件事的热度还没有退潮。”
两人预计的是二月底的格莱美之后找个时间离婚，“那起码要到三月份了，就看丽莎和MJ会不会撕起来，还是说她只是在说气话。”
“我感觉她很冷静，我从电视里她的神态能看出来，毕竟能感同身受咯……”她冷笑：“你说MJ不会也出轨了吧？”
“MJ……不是那种人吧？”
宋亚心说这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自己是哪种人……
“对了，私人飞机可以借你用，挤航班去华盛顿出席国会听证会，可不够排场噢。”她换了个话题。
“你真好，Mimi。”意外的通情达理呢。
“哼哼，我只是想让你开完听证会尽快赶回纽约，参加我们和布伦达的脱口秀。”她挂掉电话。
第八百五十五章 一整天的好消息
翌日清晨，宋亚打着哈欠被塔拉吉从艾米……不，安吉丽娜阿克的怀抱里拽起来，迷迷糊糊地走进盥洗室，随手接住牙刷。
“RIAA去年的米国专辑销量榜出来了，九五年，Hootie&theBlowfish的CrackedRearView排第一，TLC的CrazySexyCool第二，AlanisMorissette的JaggedLittlePill第三，凯莉小姐的白日梦第四，加斯布鲁克斯TheHits第五……”
塔拉吉趁他刷牙的时候快速汇报：“你的21专辑与老鹰乐队的HellFreezesOver，仙妮亚唐恩的TheWomanInMe并列第九。”
“哈，我的专辑可是十月份才发行的。”宋亚得意地漱完口，“而且全球销量肯定排名会更高，对吗？”
“差不多吧，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预计九六年应该能冲到钻石销量，还有单曲，DeadaeverYouLike卖得非常好，IGottaFeeling差一些，AiSeEuTePego在拉丁语区大流行，销量在快速增涨。”塔拉吉笑道。
“哼哼，如果丹尼尔还在，可能形势会更好点，那个蠢货。”
宋亚洗漱完毕，人清醒多了，醒来就听到好消息，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哈。
“今天就要走吗？”安吉丽娜阿克也醒了。
“是的，去华盛顿，你留在这乖乖的，这部MV没我的拍摄任务了，今天应该是你们女孩的特写镜头。”
宋亚亲了她一下，又接过塔拉吉递来的深色西装穿上，自恋地在镜子前转了几圈，“你们觉得怎么样？”
“是不是有点过于成熟风了？”塔拉吉退后一步评价。
“嗯，款式有点保守，因为……国会山那种地方，你知道的。”
对小助理装了个逼，又小心地把西装脱下，“别弄皱了，我明天就穿这个。”
“好的。”
这时候琳达敲敲门探头进来，“有人在庄园门口，没有预约。”
“谁？”
“高斯林的经纪人。”
“高斯林？噢，那个舞出我人生续集男主?他经纪人来找我干嘛？环球不是已经开始情人节档期宣发了吗？他们应该很忙吧？”
那部续集已经离封镜快一年，下月终于要开画了，宋亚没怎么跟进，都是叶列莫夫负责的。
“不知道，见吗？”琳达问。
“见见吧，跟他说我给他……十五分钟。”宋亚和塔拉吉，琳达走到客厅里，“噢对了，你也跟我去华盛顿，明天听证会坐我左手边，代替斯隆女士。”
“为什么？”琳达问：“我这还一大堆事呢，天命真女们刚刚互殴……”
“想想吧，如果按原先的安排，斯隆和哈姆林一左一右，到时候记者拍下来的就是我被漂亮的金发白人环绕了，我可不想要这种效果。”宋亚说：“戈登已经代表A+找PBS索要了现场录像，他说还有不少媒体也有意报导我的第一次国会听证，如果不是MJ的离婚案……可惜了。”
真是的，风头又被MJ抢了，连离婚也要比我早！
“你可以让皮埃尔萨顿陪你，他不是也去吗？”琳达问。
“是的，他会和斯隆坐在我正后方，便于随时提醒。梅，斯隆画的那张草图呢？”
宋亚看到自己的行政助理梅博士领着高斯林经纪人刚刚进门，要来草图向琳达演示，“这样我身边和身后就都能保证有非裔出镜。”
“好吧，那我准备准备。”琳达其实是愿意去的，“塔拉吉，陪我去趟梅西百货，就现在吧……飞机几点出发？”
“别穿太抢镜琳达。”宋亚跟她开玩笑，“记者们的胶卷会不够用的。”
水桶黑大妈被逗得开心极了，乐呵呵地同塔拉吉有说有笑出发去购物。
“我也听说了，恭喜你APLUS先生。”
刚被晾在一边的高斯林经纪人很有眼色，他现在才伸出手，“相信你在国会山的表现会非常完美，你一直都那么优秀。”
“哈哈，但愿吧，我还得花时间背这种像QandA一样的东西。”
宋亚拿起斯隆为他准备的听证会资料在对方面前晃了晃，“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呃，是这样的……”
高斯林的经纪人想拉上女主珍妮弗洛芙休伊特做恋情炒作，但现在两人咖位差距太大了，珍妮弗洛芙休伊特如今已是全米颇有名气的青春偶像，而高斯林仅仅是个大半年没戏拍没半点热度的前迪士尼童星，那档米老鼠俱乐部节目还早就被裁撤了。
宋亚不知道这对少男少女本人相互观感怎么样，但双方经纪人当初在电影拍摄期间，以及关于是否按照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要求提档等关键选择上都有分歧，关系一直很不好。
“我没法帮忙，抱歉，你可以去问叶列莫夫。”
女方不同意，男方咖位又远远落后，那就有些异想天开了，而且自己现在挺烦因为这种小事被人上门打扰，“或者环球影业，我记得这部电影安培林娱乐和格芬影业都有投资，你也可以去找找他们。”
“或许我们可以找机会在洛杉矶坐下来详细聊聊，吃个饭，就像杰瑞德莱托那样。”对方专程跑到这里来就没那么容易放弃。
“什么像莱托那样？”宋亚没听明白，也无意多啰嗦，“算了，我很忙，你都看到了。就这样吧，梅。”
让梅博士把沮丧的高斯林经纪人送走，“对了，说到莱托，猫鼠游戏的新年档票房怎么样？”
“还不错，周票房排行榜第九，在银幕数大幅下降的情况下保住了大概七百万票房区间。全球票房已经超过了一亿，如果能在金球和奥斯卡奖上再有斩获，长线放映结束后甚至可能摸到两亿刀的边。”
梅博士翻开小本本报告：“约翰马尔科维奇入围了金球奖最佳男配，你和配乐师联手入围了最佳配乐，叶列莫夫转述哈维韦恩斯坦先生的话说这两个奖都很有机会。”
“最佳改编剧本呢？不是说三个奖吗？”宋亚问。
“没获得提名，韦恩斯坦先生说反正拿不到奖，理智与情感剧组的艾玛汤姆森获奖概率百分之一百。还不如把全部精力放到争取奥斯卡提名上。”梅博士回答。
“嗯，哈维是专业的，让叶列莫夫多跟在他后面好好学，总有一天我们得自己来……”
宋亚又问：“星梦泪痕第二周票房呢？”
“腰斩，二十世纪福克斯大幅度压缩了排片。”梅博士说：“叶列莫夫预计最终票房会在一千万左右。金酸莓奖已经宣布凯莉小姐获得了最差女主提名……”
“噗……咳咳。”
今天都是令人心情愉悦的好消息哈，坏坏地当场打了个电话给玛丽亚凯莉询问，感觉应该没事，她的专辑和单曲成绩去年都压制了惠特尼休斯顿，有胜有败，目前情绪稳定。
“是宋阿生。”梅博士手机响了。
“老宋，怎么？”
宋亚接听电话，“是吗？华国足协领导在你边上？郝大炮的转会对吗？好的，我和他聊。”
“你好……”
他和电话那头聊了起来，“是的，芝加哥火焰是我的球队，我是董事长，呃，股权结构有点复杂……嗯，我可以保证我有权负责具体经营……”
“我的球队总教练鲍勃布拉德利对郝大炮印象很深，于是……你也见过他了对吧？是的，我们是新球队，引援节奏很快，因为急着参加今年的全米足球大联盟赛事。”
“总之要尽快。没问题，请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让原球队吃亏……”
“我？我其实不怎么了解这项运动……对你们工作的看法？不不，我没有看法，更没有意见……”
“呃，非要说的话，其实按我的脾气，你们八二年世界杯预选赛被人阴过之后就不如索性退出亚足联，另组个东亚足联，不跟那些绿兄弟们玩算了……”
“哈哈，当然，我理解，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我这人性格偏执，脾气暴躁，想法也比较幼稚……”
“没有没有，欢迎，绝对欢迎你们来米国走一走看一看，我会招待好。嗯，放心，我会照顾好郝大炮的，我保证……”
第八百五十六章 听证会
“丽莎普莱斯利正式提出离婚诉讼了，MJ方依旧没有表态。”
在华盛顿养精蓄锐了一晚，宋亚被内城广播公司的总裁皮埃尔萨顿，A+唱片总裁琳达麦考尔，政治顾问斯隆，律师哈姆林，行政助理梅博士，娱乐事务助理塔拉吉以及他们的手下快步走出酒店，两位A+的特派记者也随行。
再加上外围安保，‘APLUS代表团’今天可谓阵容庞大。
虽然只是个连直播都没有的小型听证会，内容也不关键，但老板第一次出现在这个舞台大家还是很着紧的。
一方面，去年年底硬拷贝杂志的抹黑以及其他八卦媒体后续爆料，对宋亚夫妻俩的民众好感度仍造成了不小伤害，今天以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身份出现在米国政治中心这种严肃的高端场合，是不错的一次公关机会。
另一方面，作为备受期待的黑人之光，琳达和皮埃尔乃至曼哈顿帮都对他能被邀请听证非常开心，其他黑人歌星和体育明星可不容易达成这个成就。
“因为什么？”对守在外面疯狂喊着自己名字的记者们挥挥手，宋亚钻进车里，没有访问，人太多，记者们挤不进来，再说他也担心玛丽亚凯莉说过的那种电影桥段真实发生。
琳达回答：“丽莎说是有不可调和的分歧。”
“我是问真实原因。”宋亚说。
“谁知道，八卦报纸说什么的都有，不乏非常恶毒的猜测，别管别人了，你书背好了吗？”琳达比他还紧张。
“我是谁？琳达，今年拿到学士学位我就要准备LSAT（法学院入学考试）了。”
宋亚朝她扬了扬手里厚厚的文件，斯隆女士准备的。
“很难的，别掉以轻心，发挥不好也别沮丧，慢慢来多考几次。”为了不被记者拍到和漂亮的金发大嘴女郎同车，斯隆低调地去了后车，哈姆林临时接过了阴阳怪气的任务。
保镖从后面跑过来敲敲车窗，老麦克把车发动，跟着车队融入华盛顿的车流。
“哼哼，别小看我哈姆林。”
对自己的考试能力，宋亚很有自信，虽然的确很难考就是，还有医生，学费都很贵，学习周期还长，当然这两个群体的收入和社会地位都算工薪阶层的顶级。
“需要我帮你备考吗？”哈姆林笑着问。
“吉米答应我会帮忙，他比你年轻，对考试的记忆保留得比你多。”宋亚反击。
“哈哈，确实。”哈姆林大笑：“对了，猫鼠游戏中，那个骗子阿巴戈内尔真的通过自学两周就一次考过了BAR（律师资格考试）吗？”
“别听信一个老骗子的任何吹嘘，好像考了三到四次吧，用伪造的哈佛法学院学历获得了考试资格。”宋亚回答。
“那也很厉害了，毕竟他之前对法学知识一片空白。”哈姆林感叹。
“嗯，否则那么多骗子怎么偏偏就他被称为传奇呢？那家伙现在很风光，借着电影热卖的势头四处做演讲、卖书，还抱着新书‘偷盗的艺术’电影改编权在电影圈四处索价。”
“你会买下来投拍猫鼠游戏的续集吗？”哈姆林问。
“价钱合适的话，好莱坞影业的林顿比我感兴趣。”宋亚微微摇了摇头，没天启，他无可无不可，阿巴戈内尔敲诈太甚的话就算了，目前来看好莱坞对那本书的改编权已经进入了多家追逐的卖方市场，自己很难竞争得过那些大公司，再说也真的不太感兴趣。
“再看看吧，别聊天了。”琳达拍拍他手里的文件提醒，“快到了。”
“嗯。”
选择的酒店离国会山本来就不远，车队在门口经过检查后，除了最信任的老麦克和马沃塔，其他保镖都被禁止进入，他和哈姆林、琳达、皮埃尔、斯隆等西装革履的一行人随着工作人员的指引，稳健而坚定地走向众议院的听证大厅。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又脑补权力的游戏音乐，呃，好像不太合适……
一行人衣着名贵而低调，皮鞋锃亮，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拎着各款公文包，都是各个方向上的顶尖专业人士，很令人安心。
前面安德伍德和兰格尔出现了，他们谈笑着和本方擦身而过，安德伍德还找机会对自己调皮地眨了眨眼。
嗯，附近人有点多，宋亚也微微点头就算打过招呼，有他们照应，万无一失。
咔咔！
刚走进大厅，立刻就是一连串快门声响起，记者们的闪光灯怼着脸疯狂亮了起来。
宋亚习惯性皱眉，但马上响起斯隆的嘱咐，立定，礼貌的挤出董事长之微笑。
一场无关投票形势的小规模听证而已，没直播，走过场，但由于自己的名气，按斯隆的说法，一般这种听证会可不会来这么多记者。
也真不是什么大场面，就是一排听证会质询议员们坐的长主席台，铭牌已经都放好，议员们还全都没来，上面空空荡荡的。
和主席团正对的是一排稍矮长桌，自己的铭牌也早早搁在了桌子中间，后面和侧面都有座位，布置有点类似法庭，侧面座位是媒体的，后面几排像旁听席的座位被分给了自己的随员和其他来旁听的人。
“去坐吧。”
斯隆女士对他小声警告：“按之前说好的，不要在媒体前表露出任何不妥当的举止。”
“我知道，沉稳。”
宋亚夹着文件过去坐下，把椅子调整到舒服的位置，文件放在身前桌上，有点歪，他稍微调整了一下。由于身高比较高，感觉手有点无处安放，他试着垂下，觉得不好，又抬起来撑住桌子，嗯，这姿势好像有点过于学生气了，我已经是媒体大佬了呢……于是换成一只胳膊平放，另一边手肘垂下，只用手掌按住文件的折中方案。
哈姆林坐在了他的左侧，琳达右侧，斯隆和皮埃尔在他正后方，伸伸脖子就能耳语的程度，其他人大致也坐在他俩周围。
“APLUS，可以看镜头吗。”
这种肃穆的地方，所有人的行为可不会执行娱乐圈标准，那些记者们蹲着移动到他的面前，用压得很低的声音招呼，现场完全没有大声交谈的，只有后面偶尔传出的，令人心烦的轻微咳嗽声。
他咧起嘴角，继续对镜头微笑。
几名记者拍够了，然后换下一拨蹲着移动过来。
“好像还早？”他敲了敲麦克风，找到这种款式的开关键位置，确实是关上的，然后依然很小心地一手将麦克风捂住，偏头，用另一只手的手背遮在嘴巴前面，问最了解流程的斯隆。
“是的，等着就行了。”斯隆回答。
有点和映像不太一样，也许他临时抱佛脚看过的录像都是直接从听证会质询阶段开始的缘故。宋亚看向后面旁听席，已经有一些不知道是政客还是媒体的人落座，记者们一直在拍一直在拍，他抿抿嘴，把还要等多久的抱怨忍回肚子里。
“口渴吗？”
琳达像老母亲一样从公文包里变出一瓶矿泉水，搁在他面前。
“咳咳，商标。”斯隆女士咳嗽。
宋亚随手把商标纸扯掉，塞进口袋，记者们低声窃笑起来。笑什么？真是的！他辛苦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终于，入口处走进来两位黑人党团的众议员，都是兰格尔那边的，但按照斯隆女士的嘱咐，宋亚不和他们做任何的眼神交流，只会在对方质询时进行正式交谈。
那俩黑人男议员入座后就一直在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人还挺乐呵，一直在笑。
然后部分白人议员也来了，有男有女，大抵也是如此。
“M-fxxk！行政效率呢？”
感觉那些人根本没把自己和这次听证当回事嘛！宋亚反倒有点被轻视的不爽，拧开瓶盖，喝了口水，压抑住内心喷薄欲出的吐槽，翻开文件打算再‘补补课’，但瞬间又想起记者们还近在咫尺地按动快门，于是又合上，不给拍。
第八百五十七章 保守之州
意外地感觉很……无聊，舔舔嘴唇，手再次伸向矿泉水瓶，但又不想还没开始讲话就喝太多水，于是捏住塑料瓶身，听着轻微的咔啦声聊以消遣。
目光朝前方，也就是主席台方向放空，能感觉到不断有议员入座，正中位置出现了一位气质很好的短发白种女人，安德伍德的情报完全正确，宋亚认得她，出身政治世家的实权联邦众议员，加州驴党主席南茜帕特里夏，她也是这轮众议院听证会的主席。
没错，她面前的铭牌上是Mrs.南茜帕特里夏，下面是加利福尼亚字样。
多扫了几眼，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吧？外表看不太出来，保养得很好，按戈登从康卡斯特中层那边打听到的传言，她是‘自己人’，因为听说她丈夫已经在好莱坞、康卡斯特等通过电信法案受益的大传媒集团那投了重注。
只是听说。自己和她没有交集，但安德伍德确确实实保证过她不会坏事。
不过她的优渥家境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来，今年女政客群体中正流行的深色男性风裁剪高档时装，稍微带点夸张的垫肩，黑白配色，亮晶晶的名贵项链和首饰，在一众议员中非常引人注目。
举止也是，不时环视整个听证会现场，偶尔和过来打招呼的议员耳语几句，仿佛她就是这场听证会的女王，斯隆评价说‘这老女人有点公主病’，原话，看来是很准确的了。
记者们走马灯一样蹲着换位置，不停在拍不停在拍，好像有人都在拍第三轮了，如果不是顾忌PBS安置在现场的前后两个固定位摄像机，宋亚都想冲他们瞪眼了，节省点胶卷吧！
他不由回忆起了刚穿越后自己在南城那间垃圾公立中学做的演讲，当时安德伍德和米歇尔都在，好像是为了逼BMI尽快搞定会员资格？
其实自己对那场演讲的感受和多年后的这次议会重要场合差不了多少，西方式政治的‘礼乐’与‘仪轨’，记者、旁听者、议员、议员的幕僚或随员们走来走去，但全部都保持着相当克制的统一性，嘈而不杂，以至于这种秩序感对自己心理造成了一定的压迫力。
不管了，宋亚再度翻开文件夹温习起来，这是电信法案在众议员最后一轮听证会的一部分，自己是作为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也就是中小及少数族裔传媒集团代表被传召的，斯隆已经详细列出了议员们可能的提问，其中有些是黑人党团通过兰格尔透出来的‘真题’。
‘我认为法案会纵容行业并购，中小传媒集团，特别是为少数族裔发声的媒体会面临更残酷的竞争形势，政府应该对此有所预案，比如加大保护少数族裔媒体的利益，补贴，或者提供其他必要支持。’
‘当然，我不反对改革，改革是绝对有必要的，我也不反对放开竞争，其实我很喜欢现任大统领的自由经济政策，我们的赤字和债务都在缩小，通货膨胀被压制在了可接受水平……’
“咳咳。”正在默诵‘标准答案’，皮埃尔萨顿在后面低声咳嗽，给暗号。
议员们似乎已到齐，主席台所有铭牌后面都坐了人，南茜帕特里夏开始摆弄麦克风。
谢天谢地煎熬终于结束了，宋亚把矿泉水瓶推到边上去一点，腰板挺直。
呃，一位白人男议员突然被手下叫走了，南茜帕特里夏不悦地撇撇嘴，没有说话，目光不停在人们的脸上巡梭。
“M-fxxk……”
被‘晃’了一下的宋亚只好暗骂着脏话重新低头备考，‘小意思，我国会有人，走走过场而已。’他一边临时抱佛脚一边安慰自己。
“APLUS。”突然有位白人男子过来和自己招呼，有点眼熟，似乎在国会山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你好。”宋亚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丹伯顿，在主席台最右侧，象党资深议员。”对方像老友一样亲热地笑着，凑近耳语，“小心他。”
“好的，谢谢。”宋亚默契的挤出笑容。
“嗯，不要马上盯着他看。”对方嘱咐完就离开了。
宋亚很听话，在对方离开后马上回头看向斯隆。
“副统领办公室。”斯隆把文件夹遮在嘴巴前小声说道。
戈尔的人？那这是个对自己的警告了……
但他没有太多思索时间，随着几声开关麦克风的杂音，南茜帕特里夏终于开口了，“女士们，先生们。”
国会的音响系统……还不错，起码音量很足，宋亚给出专业判断。
记者们往两边退开，他眼前豁然开朗，刚才离席的那位男议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主席台，闲杂随员们不再出现，其他人也停止了交谈。
“女士们，先生们，请保持安静，阿美利加众议院关于电信法案的听证会第……轮第三场五分钟后开始，我们很荣幸邀请到了内城广播公司的董事长MR.宋……”
南茜帕特里夏说完，现场众人各就各位，非常安静，除了翻动纸张的声音，某些人克制的咳嗽很刺耳，气氛突然变得肃穆起来。
宋亚知道自己身前的铭牌上是这么标注的，“其实我更习惯被称呼为APLUS。”他等了一会儿，没见南茜帕特里夏继续说下去，于是打开面前的麦克风，向对方笑道：“议员女士。”
“当然可以，我想这间房子里没有人不认识你。”南茜帕特里夏也很友善的回应。
部分议员笑了起来，好像效果还不错，现场气氛不算压抑，那俩一直在闲聊的黑人议员笑得最夸张，宋亚朝PBS的固定机位镜头和所有医院还以微笑，趁机扫了眼最右侧的那位白人议员，确实叫丹伯顿，典型老白男长相，来自……铭牌下方标注着印第安纳。
哼哼，保守之州，我就知道……不！我知道啥啊？让我小心，小心什么？！
宋亚松了松衬衫领口，回头看了眼斯隆，真不该来，戈尔派人来提醒说明对方很有可能搞事，真不该来……说好的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出问题呢？
斯隆没听到刚才两人的低声交谈，对他这一眼毫无反应，这种场合下已无法多做沟通。听证会正式开始后的流程飞快，南茜帕特里夏正在念稿子，交待国会举办听证的理由，传唤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的理由等等，随后她问道：“APLUS，众议院注意到你对电信法案有另一种意见，所以我们召开了这次听证。”
“呃，是的，作为内城广播公司的拥有者之一，我注意到该法案倾向于鼓励自由竞争，而这往往意味着对大公司有利，我们是一间仅仅十二间小型电台的传媒公司，我认为电信法案没有顾及到我们的利益。而像内城这类中小传媒公司在全米各地还有很多……”
宋亚对着文件第一页念道。
“请详细阐述一下你的理由可以吗？”南茜帕特里夏说。
“好的，议员女士，内城广播公司是一间运营状况很艰难的非裔媒体，我们之前做过统计，旗下电台一半以上亏损，员工平均薪酬在全米广播公司的中位数以下。今年，也就是一九九六年，受迫于亏损，我们刚刚作出决定将关闭一间广播电台，以及裁掉部分员工……”
“我们不惧怕竞争，但我们确实无法与大公司竞争，我们，我和我身后的皮埃尔萨顿先生都对此忧心忡忡，因为内城广播公司是为数不多的，专注于为非裔发声的媒体。全米其他类似情况还有不少……”
几乎可以算给机会做开场演说了，宋亚没时间管别的，铿锵有力地专心念稿，“而电信法案无疑对我们是不利的，我想这也是多数中小媒体的心声……”
“我们恳请各位国会议员深刻考虑到中小媒体的利益，在该众议院对法案最后表决之前。”他说完：“帕特里夏议员，议员先生们。”
“好的，下面由……议员提问。”
“你们在华盛顿有电台吗？”黑人党团的议员问道。
“是的，先生，由……先生领导。”宋亚朝身后指了指信任华盛顿分台台长，“调频……”顺便做了个广告。
“哈，我经常听，内容很不错，很严肃的老派风格。”对方继续乐呵，甚至跟分台长打了个招呼。
“谢谢，议员先生。”
“你刚才说了，APLUS，你们的经营状况很糟，但能由此确认是大公司竞争的原因导致的吗？或者说电信法案通过后会继续恶化这一现象？”对方问：“我注意到你去年才注资这家公司。”
“呃……”
宋亚把手里文件翻过几页，“目前还没有明确证据，议员先生。”
前面表过态就够了，自己才不会真的借这次听证的机会怼大公司以及国会绝大多数议员。
按克莱尔，也就是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妻子的暗示，下次投票大概率会近乎全票通过该法案，现在跳出来除了恶心恶心人什么都做不了，何必呢？这不是自己的风格，而且A+还在和康卡斯特合作，自己也不能得罪各大眼巴巴等着法案通过的电信、网络和传媒集团，“我们不抗拒改革，我们之前不是因为大公司的竞争才导致亏损的，也许法案的通过对我们是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我只是对法案通过后的行业兼并抱有一定疑虑，于是选择对国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的前后表态不是有点矛盾吗？”对方问。
“呃，我不觉得议员先生，我在对国会指出一种可能性，它有很大概率发生。同时我个人非常赞许现任大统领的改革成果，我们经济的复苏是肉眼可见的，赤字和债务在降低，通货膨胀也被很好的控制住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内城广播公司面临大公司的并购，你会怎么做？”
“我不讳言内城广播公司的能力很弱小，中小传媒集团，特别是为少数族裔发声的媒体会面临更残酷的竞争形势，我有所准备，但需要更多的政策支持……照顾……补贴……优惠政策……”
宋亚应付得游刃有余，中途喝水的时候注意到琳达都快欣慰得热泪盈眶了，真是的，被录下来了都，好歹是我手下的唱片公司总裁呢，这么不镇定……
随后换成了一位白人议员提问，也是驴党，和网景的吉姆克拉克有交情，“你投资了网景公司，对吗？APLUS。”
“是的，议员先生。”
“赚了不少钱吧？媒体预估在三亿左右？”
“呃，呵呵……”宋亚有点腼腆地笑了起来，“我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场合下透露……我要问我的律师，议员先生。”
在场的无论议员还是记者、旁听者全跟着哄笑。
“可以。”
宋亚故作姿态对身边的哈姆林耳语了两句，“是的，大体在这个数字，按照网景公司昨天的股价。”
“你有缴税吗？”大家又笑了。
“是的，我是守法公民。”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自己在国会的朋友很多。
宋亚抽空又观察了几次那位丹伯顿议员，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他正专心在面前的文件上做记录，写写划划。
第一个意外不来自于他，另一位象党议员提问时扯到了他利用内城广播公司和A+前不久针对摩图拉掀起的反歧视浪潮。
摩图拉会仍不罢手吗？宋亚有点警惕，“我想反对任何形式的歧视是绝对正确，也是我们必须时刻努力的……”他边说边回头看向斯隆。
“最后一页。”斯隆用口型说。
嘴巴真大，今天她还特意抹了大红唇膏，像极了茱莉亚罗伯茨呢……
呃，想哪去了，“内城广播公司本身就是专注于非裔群体的电台，新闻类广播电台，A+也是，我和没有到场的戈登先生，也许你们都看过他在BET晚间新闻上的出色工作……”翻到最后一页找出答案继续念下去。
涉及到政治正确对方说话也很小心，“我完全同意你的上述观点，我关心的是你是否在用媒体力量为自己牟利，比如打击你事业上的对手。”
“我不会干涉旗下媒体的新闻自由，这点我想皮埃尔萨顿先生和戈登先生可以为我作证。”
宋亚打岔并补刀：“当然，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我对歧视言行都是零容忍的……议员先生。”
“下面由……议员。”南茜帕特里夏在得到那位象党议员不再继续提问后继续推动流程。
大概四十多分钟后，丹伯顿得到允许，开始提问了，“你出生在哪里，宋先生。”
“芝加哥，南城。”
“你是米国人吗？”大家再次哄笑。
“是的，当然……议员先生。”
“你是歌星，投资人，还是媒体老板，在去年，富士比杂志将你列入了全米富豪榜，你认为你实现了你的米国梦吗？”丹伯顿问。
“呃，算是吧。”
“算是？你热爱你的国家吗？”
“当然，我说算是其实在指……”没现成答案抄了，宋亚看了眼哈姆林，只得到了一个也感觉意外的眼神，“我觉得我还有无限可能。”
急智很不错，这个回答又把大家逗笑了。
“请注意，宋先生，这里是阿美利加国会听证会，你在之前宣誓过的。现在请你回答我手中的一份文件，上面显示你在一九九三年初的巴恩化工分拆案中，将部分禁止对华出口的技术资料违法转交给了华国化工公司，你对此有什么解释？”
“WhatThe……”
宋亚差点把脏话冒出来了，他看到丹伯顿正板着脸拿起一份文件，向记者们展示，现场人们发出嗡嗡的骚动声，闪光灯又亮了起来，几位记者离席蹲到他近距离拍摄文件。
这都什么老黄历了，而且巴恩化工案，你不怕前任大统领……宋亚急忙看向哈姆林，然后和他一起回头，向斯隆问计。
“镇定，推脱，不记得。”斯隆低声说出三个短语。
“你和你的律师商量好了吗？宋先生。”丹伯顿依然举着文件，开始露出獠牙，“你们以后还会有更多机会聊天的，我保证。”
“呃，我不记得有这回事，议员先生。”宋亚回答。
“我帮助你回忆一下，这是当时巴恩荧光剂工厂一位工程师的秘密证词，他说在你九二年收购巴恩公司后，有一大批高科技资料被转存到下属荧光剂工厂的仓库中，然后在你的直接干预下，它们被华国厂方运走。”
丹伯顿翻动文件，尽情让记者拍摄，“就在仓库门外，你对当时的荧光剂工厂总经理大喊大叫，粗鲁地骂着脏话，对他进行人生安全方面的攻击……”
被闪光灯刺得眼角不自觉抖了抖，“我确实不记得了，你知道的，像我这种人总是在忙于歌唱事业，我平时不怎么管理公司事务的。”
他观察了下其他议员，都在偏头看着丹伯顿手里的文件，没有人跟自己做眼神交流，“议……议员先生。”
“你可是被财经杂志赞誉的经商天才，你刚才不是对内城广播公司的经营状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吗？”
“当时……当时我还很年轻……”
宋亚很清楚地感觉到一滴汗水挂在了额头。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东拉西扯
确实有点慌，斯隆和古德曼都反复交待过，在国会听证会上蔑视议员与做伪证都是重罪，历史上在这个场合下说谎的如过江之鲫，但可千万别被抓个正着。
总之就是千万别撂太瓷实，不留后路的话。
“我的问题很简单，你是否承认你曾经将不被允许出售的化工技术卖给华国，你有华裔血统对吧，宋先生。”丹伯顿步步紧逼。
“我对此毫无印象，议员先生。”
承认不行，否认也要讲策略，斯隆加入团队较晚，宋亚也不会主动告诉她，琳达和哈姆林大约了解一部分，唯一全程陪自己处理这件事以及后续遮掩工作的是古德曼，而古德曼一向畏惧上庭，这次很可惜的没有随行，“是的，我有华裔血统。”
他看向身边的哈姆林求助。
哈姆林在他面前的本子上写了一个词，‘无关。’
“我帮你回忆一下，这是我掌握的另一份证词，一位在华国负责巴恩化工厂迁移工作的工程师作证，他在那边看到了不应该出现在交易清单上的技术被使用在新工厂。”丹伯顿又变出一份文件，展示给兴奋的记者们拍照，“他拍下了这张照片，你的亲属宋阿生在那边受到了非常隆重的接待……”
“呃，宋阿生不是我的亲属……”
宋亚终于抓到了对方的一个漏洞，“这么说吧，巴恩公司已经不属于我本人，它在九四年一月一日被转卖给了陶氏化工，我之后除了握有少量陶氏股票和代言他们的荧光棒制品，所有经营活动已与我无关。”
哈姆林手握拳，拢在嘴边轻轻咳了一下。
我理解错了？宋亚反应很快，“我的华裔血统也与此事完全无关，我反对一切形式的因公民族裔而进行的有罪推定，这是歧视。”
哈姆林又咳了一下。
“呃，我是受众议院传召来参加电信业立法相关听证会的，巴恩化工出售案似乎也与本次听证的主题无关，我没有为此做相关准备，我也确实想不起来您指称的这件事，议员先生。”
说完这句话，古德曼不咳了，但丹伯顿不肯放过，他冷笑着揶揄，“你的律师似乎有很多想说的话宋先生，别着急，在今天之后，你们有大把时间聊天，我保证。”
“伯顿议员……”南茜帕特里夏似乎准备帮忙了。
“绝对有关，亚历山大宋，你们称之为APLUS的这个人现在掌握着一家传媒集团，一家，或者说晚上即将上线的一家二十四小时新闻台，我们的电信法案必须要顾及国家安全，决不允许媒体被掌握在叛国者手中。”丹伯顿回答。
全场再次发生骚动，人们互相窃窃私语，快门声和闪光灯不停，宋亚注意到前面的PBS摄影师对着自己正调整着光圈，应该在记录面部表情大特写了。
“叛国！？哈哈，你在说什么呢？丹。”黑人党团议员破坏规矩插话。
“肃清，请保持纪律，女士们先生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南茜帕特里夏用小锤子敲了敲桌子。
宋亚五指稍稍张开，捂住麦克风，趁乱把头倾向哈姆林，这是征询是否动用第五修正案的暗号。
“NO！”哈姆林坚定决绝，他小声说：“拖过去，绝不承认。”
“还有二十分钟进入休息时间。”斯隆在背后说道。
“请继续，伯顿议员。”南茜帕特里夏等现场重新寂静下来说道。
“宋先生，你是否承认你在拥有巴恩化工期间，命令时任公司总经理将禁止出售的工厂资料提供给华国企业，是，或者不是。”丹伯顿说：“很简单的问题，不难回答对吗？”
“首先，我当时才十八岁，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全球跑来跑去，宣传我的唱片。第二，我当时还有非常繁重的课业，我进入了芝加哥大学就读……”
拖就很好办了，其实用发言拖时间是议会政治的一大特色，延宕投票日程，给对手捣乱都非常好用，宋亚看过的经典黑白片史密斯先生到华盛顿中就有非常详细和生动的描述，他说：“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报了三门课，你们也许还不知道，我的APLUS艺名就来源于高中时候的外号，某次数学考试我考了A+满分……”
“你们知道的，芝加哥大学的教授们给分总是很抠，我们的平均绩点远远低于某些常春藤大学，而我三门课的平均绩点是3.67，议员先生，你应该能想象得到，我当时有多努力了……”
“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丹伯顿催促。
“我并没有，我一开始就说我实在不记得了，但我绝对绝对可以保证，我爱我的国家，阿美利加，我不可能做出叛国的行径……”
宋亚继续说：“我上述发言只是想表明我当时的生活状态，我很忙，当时我的歌唱事业还没有取得如现在这般的成功，我还要上学，我更不懂化工业，上帝啊！我当时才十八岁……”
“我是十一年级修完学分直接申请进入芝加哥大学的，我在那座学府里疯狂的学习知识……”
“华盛顿的老爷们也许并不知道，我出身在芝加哥南城，那里的非裔社区是被你们遗忘的角落，治安、教育质量……”
“帕特里夏议员，他在故意拖延时间，蔑视议会。”丹伯顿告状。
“我没有，我不会，但面对您的这桩指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呃，绝对不会……”
‘主观故意’，哈姆林又刷刷写了一个词。
“绝对不会基于主观故意而出卖禁止出售的技术资料，我是个门外汉，我对那家公司没多少了解，我红得很快，你们能想象得到一个十六、七岁，从芝加哥南城爆红的男孩会做出什么事吗？对，疯狂的买买买，我在对化工业毫无了解的情况下买了下巴恩化工，因为它的前任老板，老巴恩先生在某次晚宴上碰巧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们由此认识，他想卖工厂，我正寻找着投资标的，一拍即合，就这么简单。”
“停，我打断你一下。”丹伯顿又笑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巴恩化工经手人，华尔街投资商爱德华先生的证词，他说你在投资领域非常耐心，甚至可以称得上阴险狡诈，胜过大多数华尔街专业人士。你在收购巴恩化工之前就成功运作了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的收购与分拆，现在仍运行得很好，你是名下一家稳定提供盈利的小型公司……”
爱德华……
这个该死的！宋亚压制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正好顺势转移话题，“我知道爱德华，但我不同意他说的这些，他只是怕他自己的愚蠢被整个华尔街嘲笑，所以编造出了这么个故事……”
“我只是幸运而已，我很清醒，仅仅只是幸运，我早就对财经媒体说过这么一句话，‘我是只风口上的猪’……”
部分听众笑了起来，现场气氛为之一松，看来东扯西拉的效果很好嘛，他继续做名词解释，“所谓风口……”
“请停止胡扯吧，你必须正面回应我的问题！”丹伯顿开始愠怒。
“我正面回应了，我不记得，即使记得，那也绝非主观故意，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件事，但基于我的律师之前的建议，我不能在听证会上给出不负责任的答案……”
一通瞎扯令宋亚的情绪镇定了许多，“我承诺我在听证会之后会过问，验证您，伯顿先生的相关指控，但我在这里要说明的是：我忠诚于米国……”
“你……”
丹伯顿还想说什么，时间已经被拖到了，南茜帕特里夏敲了下小锤子，“稍事休息，听证会将在十分钟后继续。”
第八百五十九章 犯法也别犯规
印第安纳州就和伊利诺伊州接壤，无愧于保守之州的外号，这个丹伯顿是真的敢，因为巴恩化工设备及其一同出售的所谓‘大包’，是现任驴党党鞭安德伍德亲自深度参与，前任大统领签字批准，前国防部长切尼亲信柳约翰居中联络，部分驴党、象党议员都被牵扯在内的一桩大生意。
这也是宋亚最为得意的一次精妙操作，懵懵懂懂入局，但最后连安德伍德都不得不被迫对自己找来的卡特彼勒公司低头让步，当然那时候的安德伍德权柄不如现在这般强大。
加上天启的荧光派对，陶氏对本子带起的荧光棒风潮的看好，自己前后从这家公司赚了上亿刀。
他都快把那桩随手帮的‘小忙’给忘记了，谁知道冲出来一个丹伯顿，而且似乎已悄悄搜集了不少相关证据。
‘丹伯顿指控APLUS叛国！！’
休息时间自己也不能出这间大厅，宋亚起身时，瞄到一位凑过来记者小本本题首的几个大字，面色一阴。
“嘿嘿……”记者嬉笑着站到他侧后方，脖子伸得老长，好能听清楚谈话。其他记者也大抵如此，在他和琳达、哈姆林、斯隆等人外面里三层外三层，毫不顾忌社交距离。
图片记者在外面把相机举得老高，闪光灯，又是讨厌的闪光灯不停闪烁。
宋亚无奈地和斯隆对视了一眼，拿起矿泉水就灌，“怎么办？”琳达低声问道。
“先休息一下吧。”斯隆无法回答，几支收音麦克风从人缝里塞了进来。
有点麻烦，电信法案走过场，那些通过这种关系打了招呼的议员们可以笑呵呵的照应，但丹伯顿的指控？议员们下半场还会不会是这个态度就很难说了，随着冷战结束和本子衰落，反对华国逐渐成了这边的政治正确，比如南茜帕特里夏那个老女人就是其中坚定的一份子，休息时间自己这边做不了什么，但……
宋亚回头看了眼几乎空荡荡的主席台，议员们应该都趁机出去打听消息了，他们回来后，质问自己的还会仅仅只有丹伯顿一个吗？
“为什么？”他有些迷茫地问哈姆林，实在搞不懂，就算用维克杀FBI探长案来对自己突袭都比巴恩化工案靠谱。
哈姆林摇摇头，现在也没法说啊。
“放轻松……”斯隆挤出笑容。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表现越轻松越好，但……
叛国？这会令自己失去很多人的信任，那些政客……不光政客，以后谁跟自己打交道恐怕心里都要先嘀咕嘀咕，宋亚把喝光的水瓶随手递给琳达，这很恶心人，丹伯顿……
“请让让。”
皮埃尔萨顿听证会经验也比较丰富，虽然他不怎么算局内人，但这时候也尽自己所能的帮忙，他去带着塔拉吉和其他所有随行人员插进来，装作和自己说话，在董事长身边围成了一个新的人墙，把记者们稍稍往外面挤远了点。
“还好吗？”他问。
“那个丹伯顿的指控毫无道理，真是莫名其妙。”宋亚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眼神。
“别犯规。”他说。
“什么？”
“别犯规，犯法也别犯规……”
这次宋亚听懂了，在米国，某人犯了法，但是能用钱或者聪明才智或者无赖的方式……无论用什么办法逃脱掉法律制裁的话，也许大部分人观感会很差，但某种程度上会被另一部分人欣赏甚至崇拜。
有办法，善于利用法律漏洞，请了好律师，天才般的脱罪方式，对抗政府的英雄，如此种种。比如OJ辛普森，用梦幻律师团逃脱掉刑事罪责后，他的应诉手段被大量总结赞颂，律师团里的律师都红了，每个人都和出版社签了合同著书立说，总结‘成功经验’，揭秘案件真相等等。
辛普森的那个律师好友卡戴珊，被认为是暗中调度的总策划，现在很受好莱坞明星和富人们的追捧，毕竟说不定哪天也有官司要打不是，提前取取经总是好的。
但那是犯法，皮埃尔所说的‘别犯规’大约意思的是指千万别背叛某些不成文的规则，这个错误在米国，某种程度上甚至更严重。
“彼得。”斯隆也听懂了。
是啊，彼得连入狱都没背叛芝加哥政坛，所以他后来获得了政治上的丰厚回报。
“嗯。”
宋亚活动了下脖子，感觉自己……还没到这一步吧？如果做最坏打算的话，也确实不能为脱罪把其他人扯进来，安德伍德、前任大统领、切尼，柳约翰……恐怕都不行。
按丹伯顿刚才指控中所透露的信息，现在重点是巴恩公司前总经理，也就是现任陶氏荧光剂工厂的经理，当年直接执行自己命令的那个家伙。
如果听证会开完他还不肯放手的话。
那个家伙有这么大能量吗？
宋亚和手下们大眼瞪小眼，又不好详细沟通，他想起刚才那位记者本子上的字句，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听证会后估计又是一场舆论风暴，我的敌人们一定会利用的吧？
“你刚才发挥得很好。”琳达安慰他。
“是的，继续保持。”斯隆也笑道。
十分钟很快就过，议员们陆陆续续归位，记者也终于开始散去了。
宋亚看见南茜帕特里夏走进大厅前，和一位躲在外面走廊边的人低声争吵了两句，人影一晃，是安德伍德的幕僚长道格。
他的出现令自己心定了些，我慌，难道你们不慌么？
戈尔副统领这次不错，他的人是唯一事先得到消息通知自己小心的，也许听证会后自己就能从他那得到答案。
巴恩化工案掀出来大家都没好处，也不知道这个丹伯顿背后是谁，摩图拉？
不不，摩图拉有这能耐去年年底被自己逼到墙角上就该动用了，还是说去年年底只是他和索尼那帮新任大佬们的缓兵之计，他们能指挥得动保守州的象党议员吗？
呃，应该能……吧？
抱着各种各样的疑虑，宋亚重新做回了座位。
“APLUS……”
在南茜帕特里夏宣布听证会继续后，她让一位驴党议员开始质询，忽略了正抬起双臂表达不满的丹伯顿。
这是个好现象。
“APLUS，刚才丹伯顿议员提到了巴恩化工案，能详细说一下吗？那桩生意的来龙去脉？”还是有其他议员在短短十分钟之内转变了态度，一位象党议员问道。
“呃，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宋亚回答：“议员先生。”
“捡你记得的说吧，大家都很感兴趣。”对方说道：“不如说说你和那位老巴恩先生是在什么场合下第一次见面的。”
别犯规，犯法也别犯规，宋亚牢记皮埃尔的警告，第一次见面？那是在谁的竞选筹款晚宴上来着？还真记不太清了，“我确实不记得了，但应该可以查到，也许听证会后，我可以给您答案。议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