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章 烧钱的能力
“丁金斯先生，罗素西蒙斯刚刚也提交了他们的报价。”
丁金斯白天在哥伦比亚大学教书，晚上在纽约总台有档固定的谈话节目，几乎每天都来，第二天皮埃尔萨顿很快就等到了他，兴冲冲的报告道：“三千万注资，百分之三十股权，四席董事和董事长职务，一样索要了处置不良资产的权力。”
“我看看。”
老头接过文件抖了抖，“这么薄？”
“他们也不容易，昨晚才定好出资比例，今天就拿出报价了。”皮埃尔萨顿解释道。
“嗯。”
丁金斯戴上老花镜认真研究起来，“你把APLUS提交的东西透露给他们了吧？我看这份报价就是完全照抄的。”当过纽约市长的人，这种小把戏完全瞒不过他。
“没有完全交给他们，APLUS提交给我们的注资文件有好几纸箱，我只给了一份摘要。”皮埃尔萨顿陪笑。
“所以罗素西蒙斯也就抄了一份摘要？可惜，这不是投标，他还取巧的把报价稍稍提高，索要股权压低了一些，确保自己能中标……”
简单的三张纸丁金斯很快看完，“两边的能力差太多了皮埃尔，APLUS虽然苛刻了点，但确实在认真的用心做事……”
“这样不是对我们更不利么？罗素西蒙斯比他要好对付得多，而且索要的股权低一些确实是好事。”
皮埃尔萨顿说。
“我政治上完蛋了，你父亲七十年代政治上就完蛋了，兰格尔除了阿波罗剧院早已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们这帮人所有政治上的希望全压在小帕特森一个人身上，他只是纽约州内一个普普通通的参议员，而且眼疾越来越严重了。”
丁金斯叹口气，“内城广播公司延续不了以前的模式了，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如果仅仅想维持，三千万也帮不了我们多大的忙。”
“罗素西蒙斯对阿波罗剧院更有感情，他是纽约的音乐人，他热爱曼哈顿，热爱哈林区，他愿意尽一切可能帮我们保住阿波罗剧院。”
皮埃尔萨顿继续劝，“而APLUS坚决不想承担阿波罗剧院的风险，这点上光兰格尔那关就过不去。”
“嗯。”
这下丁金斯被说服了，想想又拿起手里的文件重新看了一遍，“罗素西蒙斯他们的出资比例是怎么回事？他占百分之五十一，昆西琼斯占百分之三十，其他一些圈内朋友分担百分之四，这家工程建筑公司占百分之十五？等等，我好像记得这家建筑公司……”
丁金斯瞪了皮埃尔萨顿一眼，抄起座机拨号，“让市府警务专员接听电话，没有预约，我是丁金斯。”
“这仅仅是投资……”皮埃尔萨顿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老头。
“嘿，是我，你知道……建筑公司吗？他们背后是……好的，我知道了。”
丁金斯生气地挂断电话，“我们不能接受意大利人的钱，这家建筑公司是黑人党洗白上岸后开设的生意。你对罗素西蒙斯说，我不管他怎么和意大利人搭上关系的，但要么更换这部分的出资人，要么退出！”
“意大利人不喜欢朱利安尼，和我们一样。”皮埃尔萨顿还想挽救一下。
“所以呢？朱利安尼确实是敌人，但他毕竟暂时还不敢拿我们黑人怎么样，如果我们收了意大利人的钱那几乎等同宣战了……他和黑手党斗了几十年。”
丁金斯脑筋很清醒。
“罗素西蒙斯说是摩图拉介绍的，摩图拉保证资金来源没问题。”
皮埃尔萨顿说。
“汤米摩图拉？原来是反APLUS联盟咯？”丁金斯依然摇头，“我们的力量不能被用在针对那位年轻的非裔之光上面，别搞到最后又像MJ和辛普森一样令我们集体难堪。”
“APLUS对待罗素西蒙斯和昆西琼斯的手段也好不到哪去，他最近搞了很多针对他俩和LLCoolJ的事。”
皮埃尔萨顿反问：“难道这些人就不是非裔之光吗？”
丁金斯再次犹豫了，“这样，总之他们两拨人互相竞争对我们有利，你把这件事再向APLUS那边透露一下，压压价再说。”
“我正是这么想的。”
皮埃尔萨顿终于满意了。
“等等，我亲自给APLUS打电话吧，就现在。”
丁金斯又拨通宋亚的手机，“琳达？我是丁金斯，APLUS呢？”
“你好丁金斯先生。”
手机被送到宋亚手里。
“我明白了，我会和负责这事的律所再商量商量新报价的。”宋亚听完丁金斯委婉的转告后说道。
“请注意一点APLUS，我们不要任何有关于阿波罗剧院的限制条件，这是底线。”丁金斯警告道。
“好的。”
宋亚挂掉电话，“艾丽西亚，罗素西蒙斯那边也出手了，怎么办？”
“我们之前说好的，坚定维持报价，不能轻易让内城广播公司利用我们和罗素西蒙斯的竞争取利。”
艾丽西亚说道：“你不是说过你对注资本身并没太大兴趣吗？”
“对方阵营又增加了一位我的敌人。”
宋亚说。
“你的敌人还真不少呢。”艾丽西亚微笑着抬抬酒杯，“考虑到你才二十岁，或许该考虑一下收敛自己的脾气？”
“快二十一了。”宋亚也笑了。
“噢，那暂时还不能喝酒噢。”她开玩笑地伸手来抢宋亚手里的酒杯。
“嘿嘿，陪你喝两杯没事。”
宋亚下意识捏住她的手腕，她试图挣脱，两人你来我往牵扯了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就站在旁边的斯隆女士目光在两人脸上扫了几轮后突然开口，宋亚赶紧松手，和艾丽西亚同时抿了口酒把刚才微弱的暧昧感冲淡。
摩图拉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轻松摆脱了窃听案，现在又开始作妖了，他和昆西琼斯等人联合对自己不是好消息，“内城广播公司，内城广播公司……”宋亚喃喃自语，反复抉择，终于还是奥普拉的那点小把柄占了上风，“再把备用报价给过去吧。”
“备用报价里也规定了我们必须彻底避免阿波罗剧院的风险。”斯隆女士说。
“我再和丁金斯聊聊。”
宋亚让琳达回拨过去，“丁金斯先生，也许你注意到了我确实是认真的，我注资后会把你们的内城广播公司经营到一个新的高度，考虑到我马上还有自己的A+新闻台，那个台得到了晨星公司和北方信托的一致看好，他们也会加入进前期投资，康卡斯特也会投一点。”
“阿波罗剧院。”老头只关心这个。
“阿波罗剧院是个大风险，我没办法无视，相信我，我的钱和经营能力要比罗素西蒙斯和昆西琼斯那帮人强很多，你知道的，现在科技业的新创公司很容易就能拿到大笔风投，但有的人活了下来，有的人很快就死了。我总结下来最大的区别是就烧钱的能力，拿到投资很难，如何花投资人的钱更难，一家大手大脚没有任何规划的公司即使商业判断正确，即使占领了行业先机，也有可能在与烧钱效率更好的后发企业竞争中落败……”
他又开始复读吉姆克拉克的话，“只有我能救活内城广播公司，昆西琼斯他们肯定不行，因为我连化工厂都摆得平。”
“我同意，我都同意，你或许能说服我，但说服不了兰格尔，没他点头，内城广播公司不会接受你的注资孩子，你知道他的基金会靠什么生存，再考虑考虑吧。”
丁金斯说道：“我会再和兰格尔聊一聊，或者你俩再约个时间开诚布公谈谈？”
“好吧。”
宋亚无奈挂掉电话，“还是阿波罗剧院搞不定，曼哈顿帮绝不接受我们对那儿的经营权风险置之不理。”
“那么……”艾丽西亚问。
“就这样吧，既然我们已经定好了谈判底线，那按计划来就行了，我不是打好主意之后变来变去的人。”宋亚叹气，“项目取消，团队解散。”
“OK，我很快会把我律所参与前置工作的账单寄给你。”
艾丽西亚笑道。
“还有我的。”斯隆女士跟着说。
“OK，OK，都寄给我吧，两位‘贵重’的女士……”宋亚开始口花花。
“老板，梅博士。”琳达又过来。
“什么事？”宋亚接听一直在3DFX公司当‘监工’的梅博士电话。
“3DFX的三位创始人说他们快把风投的钱烧完了，现在3D芯片就算要送到晶圆厂做前期流片，试生产，还需要加大投入……”
梅博士报告。
“不是，就……烧完了？我的五百万，还有其他投资人的数百万都……烧完了？这么快？”刚在丁金斯面前装的逼马上被打脸，宋亚又被那帮骗子给气得七窍生烟。
“是的，他们说给晶圆代工厂的流片以及其他成本，还有进入正式制造环节的预付款……”
梅博士解释，“芯片行业烧起钱来是这样的。”
“那还需要多少？”
“没个一千万不能行。”
“Fxxk！那三个混蛋，等我，我这就带人去圣何塞！”
第七百三十一章 WASD
“该死的！”
圣何塞，3DFX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了总部门禁，宋亚和摩拳擦掌的托尼、消音器、马沃塔几个壮汉被陌生面孔的白人保安全挡在了外面，“一群骗子！”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先生？”
保安们纷纷警惕地侧身，把手按在了腰间。
“让开！我才是付你们工资的人！”
宋亚对他们大吼。
“抱歉，入内需要事先登记并办理访客证件。”一位安保主管模样的人说道。
“别冲动，托尼。”
老麦克拉住摆开架势想强闯的托尼后衣领，“你们不认识他吗？”指着宋亚问对方。
“认识，但……抱歉，我们只是按规定行事。”
安保主管也很为难。
“老板……”这时候梅博士下来接人，“先登记吧，很快就好。”他手里拿着一些临时的访客证，在前台打电话确认并一一登记后，把几人领进电梯。
“等下千万别动手，老板。”
吉米看到一些保安们气喘吁吁的爬着楼梯跟了上来，“我听说过一些公司管理者故意把投资人陷害入狱的故事。”
“M-Fxxk……”
宋亚轻车熟路地推开上次堵到那三个家伙的办公室门，“人呢？躲去哪了！？”
“都在会议室。”梅博士说：“在开会，还有其他人……”
“怎么，学乖了？早有准备？”
3DFX的办公区域不大，宋亚快步走到会议室，“你们三个……”推开门，里面挤满了格子衫白人技术宅，全都扭头看向自己，搞得他一时有点脸盲。
“正好，我们的投资人APLUS先生今天也来了，大家都认识吧？”
骗子三人组之一，也是目前公司的话事人罗斯史密斯赶紧迎到宋亚身前，双手合什做出求求你的动作，并且不停使眼色，“我给你介绍？”
“你们在外面先等等。”
宋亚决定暂时不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们难堪，回头对托尼等人吩咐了一句。
“这位是IDSoftware公司的创始人约翰卡马克，3D射击游戏DOOM（毁灭战士）的制作者，还有这几位来自EA，以及Eidos的3D游戏项目组开发人员，还有这几位来自I公司，他们也在街机平台上开发新的3D射击游戏。”
罗斯史密斯热情地替宋亚一一介绍，“我们已经在展开合作了。”
“你好，你好……”
宋亚只好忍住气，和一个个对自己瞪着好奇眼神的技术宅们一一握手，“约翰，我听说过你，马克安德森说你是天才程序员。”
他唯一认识的就是约翰卡马克，一位面相年轻得像高中生的白人，好像有杂志评选他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程序员之一，现在也才比自己大个几岁？他最有名的事迹是十四岁时自制铝热剂融化了学校里的一扇窗户，为了和同伙钻进去盗窃新款苹果电脑，然后很快被捕，获刑一年。
“我和他认识，他很强，但我不太喜欢他……”约翰卡马克说话很直爽。
“为什么？”宋亚问。
“开源万岁！”后面有程序员高喊。
“哦，我明白了。”宋亚记得好像这家伙是软件开源的坚定支持者，前不久刚公开了自己3D引擎的源代码。
这样就不奇怪他能和3DFX的三个骗子情投意合了，因为3DFX也无偿把自己的GlideAPI献了出来，供游戏开发者免费使用。
呵呵，都是老子的钱……
“不聊代码什么的，我不太懂。”在网景总部晕倒后，他现在谢绝一切和代码有关的话题。
“我们和约翰还有大家的合作很棒，这样一来，等3DFX的图形加速卡面世后，也立刻会有大量高素质3D游戏同步上市……”
罗斯史密斯向出钱的投资人介绍，“你可以先看看演示效果APLUS。”
由于硬件芯片还没被制造出来，三个骗子还是老招数，把软件跑在会议室里的一台SGI图形工作站上。
工作站主机上硕大的SGI商标落在宋亚眼中，立刻勾起了他不愉快的被骗回忆，非常扎眼。
“或者你上手试试看？”
三人组其中一个注意到了他目光的焦点，赶紧把键盘鼠标推过来，转移他注意力。
“我不怎么玩……”
“很简单，右手用鼠标，左手放在上下左右键上。”
宋亚看到会议桌上的显示器荧屏上是人物第一视角拿枪的画面，在对方的指导下右手握住鼠标，左手指头按住四个键位。
画面在他操纵下开始运动，一个多边形小怪冲了过来，他下意识移动鼠标调整准心，然后按下鼠标左键，游戏人物开枪，顺利将对方‘击毙’。
“哇喔，不错APLUS，你以前肯定玩过DOOM哈。”罗斯史密斯笑道。
“没有，我比较喜欢玩文明……这个……移动起来，有点别扭……”
宋亚专心于操作，都快顾不上说话了，由于键盘上的上下左右键离鼠标太近，这样左右手就要凑到一起，姿势怎么换怎么都不舒服。
“键位可以自己设，你喜欢什么就用什么。”约翰卡马克帮忙调出设置菜单。
对键盘发了两秒的呆，很自然地将上下左右四个键换成了WASD，“这样好多了。”他重新开始玩了起来。
这应该是个演示demo，场景很小，刷了十几只怪后他很快厌烦了，丢开键盘鼠标，“感觉还不错……”
确实还不错，更换键盘设置后依然有莫名的熟悉感，他看向会议室里众人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对这种‘熟悉感’自己太熟悉了，经过总结，他知道这一般意味着穿越前的另一个自己有相关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印象。
比如第一次见到玛利亚凯莉时不自主的狂笑，比如听到JavaScript的编程语言名称，之类……
“等到我们3D加速芯片的ES版（工程样版）生产出来就不用再在这台主机上面演示了。”
骗子察言观色的能力就是强，罗斯史密斯看面前的嘻哈歌星表情不再那么愤怒，立刻把话题往要钱方向引导，“使用普通的家用电脑主机就行。”
“那么这个ES版什么时候能生产出来呢？”宋亚问。
“十月份，十月份就可以。”
罗斯史密斯回道：“但现在公司资金……APLUS，来我办公室说吧。”
宋亚叹口气，起身一起出门，“托尼，算了，你们下楼等我。”
在对方办公室坐下，“其他投资人怎么说？”他问自己派驻在这的监工梅博士。
“大家都不肯再进行第二轮融资了。”梅博士回答。
都被骗怕了啊……
“那么公开招募A轮风险投资者吧。”
宋亚揉揉眉心，无奈地回答。
“时间上……”罗斯史密斯好像准备盯着一个人坑。
“你设定一个时间表，如果在最后一刻前风投资金仍有缺口的话……我再看情况。”
宋亚站起来，直接拽住对方的衣领，一把将技术宅提溜得双腿离地，两人双眼平视，“如果你再一次，再一次骗了我，我会做出什么来你懂的。”他目露凶光，严厉威胁。
“我懂，我懂，请一定放心APLUS先生。”
“嗯。”
宋亚满意地放下他，“吉米，麦克，我们走。”
刚下楼和托尼等人汇合，老麦克怀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琳达没跟过来，“是固话，纽约打来的。”老麦克看着陌生的来电号码说道。
“谁找我？”
宋亚接通。
“APLUS，你没在纽约？”是安德伍德党鞭办公室幕僚长道格的声音。
“没在，我来了圣何塞。”宋亚回答。
“方便在纽约见一面吗？我这点事想和你谈谈。”道格说道。
“什么事？”
“和国会某位非裔众议员有关。”道格回答。
那就只有兰格尔了，宋亚立刻反应过来安德伍德那只狐狸又想插手自己的生意，“Fxxkyou，道格，怎么我一有大动静你们就出现了？不过这次你们晚了，我已经决定不注资内城广播公司了，所以这一面根本没必要见，就这样。”
“APLUS，我们正在国会抵抗象党对明年联邦预算案的杯葛，还有电信法案也需要众议院通过，我们这时候不能缺少非裔党团的支持。”道格怕他挂电话，说得多了一点。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来吧，来纽约，我们先聊聊，总能聊出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案，不是吗？”道格说道。
第七百三十二章 党棍
道格非要把见面安排在纽约，宋亚只好又再次横穿米国，从西海岸赶回来。
“安德伍德现在形势不妙，象党手握参众两院多数，驴党绝对挡不住象党对明年联邦预算案的杯葛，那么等十一月份联邦政府停摆，八十万政府职员被强制休假，作为驴党党鞭，这个责任他肯定要背一部分。”
斯隆女士对华盛顿，对国会山要比纽约和芝加哥政坛了解得多，被宋亚叫来接机后马上进入工作状态，“然后是电信法案，驴象两党在这件事上都发生了内部分裂，通过几率确实很大，但稍微处理不好也有翻船的风险。”
“联邦预算法案就算了，象党只想让现任大统领难堪，政府停摆一段时间后双方肯定会达成妥协。但电信法案如果不能通过，对现任大统领的威信和明年大选都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注意我的用词，毁灭性，各大电视网、电信运营商、设备商可都在等着法案通过呢，一些大规模的行业并购已经提前开始了……”
“安德伍德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从党鞭的位置拉下来。”
她如数家珍地说道。
“我知道，我了解安德伍德OK？他还是伊利诺伊州小小的众议员时我们关系就很近了。”
宋亚不想听这个，“我也一直在保持关注，那家伙麻烦多点对我未必不是好事，他夫妻俩已经很久没主动来烦我了。你帮我分析这次他为什么又会在百忙之中抽出精力盯上我就行。”
“兰格尔。”
斯隆女士回答：“电信法案的目的恰恰是刺激竞争、放开管制特别是垮领域兼并的管制，你知道议会里的部分议员，比如兰格尔，倚重的大都是类似内城广播公司那类中小传媒集团，他们普遍担忧行业竞争加剧会给这些资助者带来严重负面影响，于是投票倾向非常摇摆不定，驴象都是如此。一方面，他们必须尽量和党内保持投票一致，另一方面，他们又不能背叛自己的金主……”
“两党在众议员里的黑人议员都比较抱团，驴党黑人党团数量更多，实力更强，已经是不可小觑的一股政治势力，在电信法案这类两党内部分歧巨大，很有可能出现意外的投票之前，兰格尔这类人就会趁机要挟党派，为自己牟利。”
“现在我们都知道兰格尔当主席的基金会每年能从阿波罗剧院拿到一笔丰厚……呃，对他来说算丰厚的固定收益，我们也知道安德伍德正急于拉拢驴党内部的黑人党团，他俩联合起来找你的动机必定是这个。”
“Fxxk！”宋亚听完骂了一句，“安德伍德那混蛋又想花我的钱去给自己捞政治资本。”
“应该就是如此。”
斯隆女士笑道，“不过以你目前的实力，你的钱也不好挣，他应该会开出个比较不错的价格，不妨先认真听一下。”
“兰格尔呢？那又是个什么人？”宋亚又问。
“兰格尔早年出身曼哈顿四人组，71年就是联邦众议员，一直连任二十多年这些你都知道了，后来他与帕西萨顿和丁金斯分道扬镳，一方面是帕西萨顿犯了讨好白人选民的大错，另一方面他自己也越来越向驴党主流政治力量靠拢，是最亲近驴党主流派别的黑人议员之一。这两年，他又非常积极地站队现任大统领，很有成效。”
斯隆女士继续介绍：“而且他在黑人党团内部有一定的威望，能部分影响到这股政治力量的抉择。当然，一旦涉及到个人利益，他又会变成非常狡猾的墙头草，要挟对象的时机和分寸拿捏得不错，喊价很‘敢’，也很贪……”
“比如他在阿波罗剧院的利益在纽约上层政客那边应该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纽约各级议会不时出现要求调查阿波罗剧院是否涉嫌腐败和利益输送的提案，大部分动因还真不是想追杀已经赋闲的丁金斯，就是冲着他去的。”
“这点上他和决裂的丁金斯等人多年来有博弈也有合作，丁金斯败选，政治上完蛋后，他这个不倒翁在纽约黑人政坛的份量无形中大大增加，丁金斯和萨顿家族也不得不忍受着他并一定程度依靠他。”
“比如在这次内城广播公司的注资谈判中，丁金斯和皮埃尔萨顿绝对不会去动他的利益，哪怕因此而失去你这个优质买家。”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
宋亚皱起了眉头，“能用简单两句话概括一下吗？兰格尔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党棍。”斯隆女士只用了一个词。
“早说嘛，我全明白了。”
一行人抵达哈林区，在阿波罗剧院后面一栋建筑里见到了道格。
“你们俩。”
道格还是习惯性躲在走廊的阴影里，远远比了个手势。
“麦克，你们在这里等。”
宋亚带着斯隆女士跟着道格走进间摆满了书架的办公室，兰格尔自然已经在那等着了。
“APLUS，斯隆女士，我不便在纽约久留，就不说废话了，坐。”
头发灰白颇有艺术家气质的兰格尔表面上依然从容，“听说你退出了注资谈判，果断到连丁金斯和皮埃尔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满足不了皮埃尔，兰格尔先生。”
宋亚坐下，“再接触下去只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关于阿波罗剧院？”他问。
“差不多吧。”宋亚点头。
“我和安德伍德，还有其他人都会尽最大努力帮内城广播公司保住阿波罗剧院的经营权，这点你完全不必担心，只要它不出现在什么鬼避险协议上。”
兰格尔说：“斯隆女士是你的政治顾问，她应该把这个情况全都告诉你过，对吗？”
“是的，斯隆女士很专业，是最专业的。”
宋亚对大嘴美女笑了笑，“但我注资是为了做生意，我要遵守我自己的财务纪律。”
“把那一条去掉，我们会让新泽西第一银行放宽那笔一千多万的还款期限，并且许可你将其置换成低息的长期贷款，当然，你得进行个人连带担保。”
靠着书架的道格也不罗嗦，很干脆的开出条件，“这样你只用实际付出一千多万现金，就能拿下内城广播公司的百分之三十……”
“三十二，如果是你就三十二，罗素西蒙斯愿意多出两百万只拿百分之三十我们都会优先考虑你。”
兰格尔补充，“只要你把那一条去掉。”
“我不喜欢新泽西第一银行……”
安德伍德肯定和那家银行有极深的交情，早在收购沃伦兄弟合成器公司时就让道格支使自己去它家贷过款，“他们以前强行抽过我的贷，还记得吗？道格，九一年的事。”宋亚自然摇头，“它家是我的拒绝往来户，而且我暂时也不需要贷款……”
道格耸耸肩，看向兰格尔。
“我们还会照看你的其他麻烦，比如芝加哥的那桩案子。”兰格尔说。
“我还以为丁金斯先生那天说过绝对不会纠缠我的那桩案子呢，当时你也在场的对吗？兰格尔先生。”
宋亚轻蔑地笑了笑，他现在最不能接受是个人就想用那件事威胁自己，“皮埃尔以前和你说过一样的话，但我无所谓，我这人不太接受要挟。”
“我这不是要挟，我不会用对你不利来要挟你，但你确实需要帮助的对吧？在那件事情上。比如国会的黑人党团，所有人，没人不喜欢你，还比如安德伍德……”
兰格尔也开出价。
“兰格尔先生，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注资呢？罗素西蒙斯已经准备好了钱在等着了，我的判断对吗？”宋亚反问。
“我对他还有与他合作的人不放心，丁金斯他们反正无所谓了，但我不能。”兰格尔回答。
“换成我就能放心吗？我甚至不是纽约人。”宋亚问。
“你不是写了首歌颂纽约的歌嘛？”
兰格尔打了个茬，“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了，否则帕西萨顿也不会找上你，情况是这样的，你，加上我，加上安德伍德，我们有极大的可能保住阿波罗剧院。换成我加罗素西蒙斯？那很可能经营权在两千年之前就要丢掉。”
“但你还是不肯接受一纸协议。”宋亚说。
“有了那份协议你就不会付出全力保卫经营权了，不是吗?”兰格尔反问。
宋亚明白对方始终计较的点了，斯隆女士说的一点都没错，还真是个老练的党棍，“不如让我先和安德伍德亲自聊聊。”他不想再聊下去，看向道格。
“可以。”道格想了想点头，“但电话里不方便，他又完全走不开。”
“那去华盛顿？现在，我有私人飞机。”
“安德伍德先生，最近还好吗？”
他又马不停蹄赶到华盛顿，“你和兰格尔谈得怎么样？我这边需要他和黑人党团的支持。”安德伍德有点憔悴，他拒绝了斯隆女士在场，张开双臂，“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最近的几个法案投票令我有些难以应付。”
“我理解，但这次又是三千万的生意，还记得巴恩化工收购案那次吗?”
宋亚微笑着当面刺了一句，“你一介入总是令我花钱都花得不开心。”
“总有好处的吧？我是指拿下内城广播公司。你没和道格与兰格尔彻底沟通过吗？”安德伍德完全没对他的态度表示介意。
“那死老头竟然跟我提芝加哥的案子，我来就是想确认下你是不是也打算和他一样用那件事来……”
“绝对没有。”安德伍德连忙摊手，“我是芝加哥人，我支持你，也支持彼得，无条件的，OK？”
“那就好。”宋亚点头。
“但我们需要互相帮助……”
“哦天哪，又来了，我拿三千万出来，你呢？这叫互相帮助？”宋亚双手抱头，故作姿态的大喊。
“我帮你彻底解决那桩案子。”安德伍德说：“彻底的，没有任何隐患的！”
“那你刚还说无条件支持我！？”
“这是个机会APLUS，兰格尔背靠黑人党团开价，大统领发愁，我承受压力……”
安德伍德也提高了音量，“但这也是你和我的机会，是真正的机会APLUS！我拿黑人党团的需求去告诉大统领，让他帮忙解决你的麻烦，否则我拿什么说服他插手一桩FBI探员被杀的案子呢？米国又有谁能一劳永逸地解决你的麻烦？不在这个关键时间点拿捏，大统领又怎么会愿意出手？你出三千万彻底解决麻烦并顺利注资内城广播公司，我没了压力，大统领能睡个好觉，兰格尔心满意足，大家全都赢了！”
“哇喔哇喔哇喔，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件事里没有输家，这种事我可见得不多。”宋亚冷笑。
“不！你知道输家是谁APLUS，那个死掉的探长永远失去了正义被伸张的机会！”
第七百三十三章 剪影
“Hey！克拉克先生，我这有个好消息……呃，抱歉我缺席了昨晚的酒会，我没在纽约，有急事……是的，我知道我该履行……好了好了我们不聊这个行吗？等你听到我带来的好消息就不会生气了……”
“是这样的，月底我会出现在白宫……当然是见大统领先生！戈尔副统领也会在……”
“他好像想发表个关于非裔歌手的讲话，反击鲍勃多尔针对匪帮说唱歌手的那些言论……”
“当然会上新闻，所有的，我先和他握手，拍照，然后肃立在他身后听演讲表达支持，旁边配几个非裔文化界人士，戴安全帽的工人，消防员之类……”
“哈哈……我说什么来着，我绝对会在上市过程中帮到忙。”
“我自己？不，没有演讲，最多对镜头说几句恭维话……”
“呃，不好吧？这种场合一般是正装，穿带网景logo的文化T未免也太……”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不合适。”
“嗯……嗯……”
“对了！我们不是有那种鸭舌帽吗？还是棒球帽？白色的，正面图案就是浏览器桌面图标那种……我记得看到马克戴过……”
“好的，我戴那个应该没问题，嘿嘿，我以前可从来都会戴公牛队的帽子噢。”
“小事一桩，好的，让人送到……我马里布的家中吧。”
“哈哈，没问题，我不嫌多……”
离开国会大厦，他心情很好，不停在讲着电话，和吉姆克拉克聊完之后，又打给玛丽亚凯莉。
“Mimi，准备准备，我和你月底去白宫，和大统领见面拍照什么的。”
“嘿嘿，你老公是谁。”
“穿什么？就穿正装呗……”
“那种场合下你想穿高定？不，绝对不可以，大统领妻子也会在……”
“真是的，让桑迪格伦帮你准备吧，他懂这个。”
“听他的，或者等我回来一起决定！”
“不不，我没有大喊大叫……我不想为穿衣服的事又和你吵！”
“本来就是，你现在有越穿越暴露的趋势……”
“别急着对外宣布，这种事又不能百分百一定的，如果发生变故……”
“派对上也不行，好莱坞那帮人都是大嘴巴……”
“少开点派对，少喝点酒，我感觉你被好莱坞的风气给带坏了都。”
“我这还叫管得太宽？你是我的妻子！”
“好了好了不聊这个了，总是被你岔开话题，反正月底我俩到白宫和大统领夫妻俩见面，在门口草坪上握手，再参观参观大统领办公室什么的。”
“我俩？没有演讲，我们听大统领演讲……”
“嗯，好的，等我回来再详细聊吧，爱你。”
“呼……”他放下手机长出一口气，“回芝加哥吧，我要和艾丽西亚再认真聊聊，重启和内城广播公司的谈判。”
“你和安德伍德达成了什么协议吗？”斯隆女士很敏锐，“阿波罗剧院的分歧怎么说？”
“我不想再坚持规避经营权风险那条了。”
宋亚回答，安德伍德严厉警告不许透露这件事的任何细节，连自己的政治顾问也不行。
斯隆女士靠猜也能猜出一点，“你和安德伍德还有兰格尔达成了什么内幕交易吗？我知道大统领正发愁非裔党团在电信法案中的态度。”
“我不会说的，反正我变主意了。”宋亚回答。
“好吧，我理解，我懂这一行。”
斯隆女士很识趣的闭上了嘴，没有再寻根究底。
“艾丽西亚，抱歉，我又改主意了。”
和斯隆在华盛顿分手，他回到芝加哥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到达弗洛克和阿格斯律所的办公地点，又见到了艾丽西亚。两人简单寒暄过后他说：“删掉阿波罗剧院的部分，重新和内城广播公司谈判，我想这次应该会很顺利，谈判进度也会很快，你配合会计师准备好我正式注资的相关文件。我出两千八百万，拿到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四席董事，等明年年初的董事长改选时其他七席里的丁金斯和多萝西应该都会支持我。”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变故吗？”艾丽西亚当然乐见。
“我刚收到了你的账单哈，很黑哟艾丽西亚……”
宋亚笑着乱扯，“既然我为筹备注资就花掉了那么多钱，不继续下去岂不是实在太亏。”
“eonAPLUS，我们为你的生意做了很多工作，律所的所有人前段时间都在为这件事忙碌，加班。”
艾丽西亚好像当真了，“光工时……”
“我就开个玩笑。”
宋亚摆摆手，“别这么没幽默感艾丽西亚。”
“好吧，我只是想说我和我的律所的工作都很有价值。”
艾丽西亚终于也笑了，站起来走向酒柜，“喝点什么庆祝一下？”
“香槟，当然要开香槟。”
刚从她手里接过酒杯，律所的另一位冠名合伙人阿格斯在外面敲门。
“阿格斯，正好，我们又有新工作了。”艾丽西亚又给他倒了一杯，“还是内城广播公司……”
“艾丽西亚，APLUS，我想你们该看看这个。”
他随手接过酒，但没心情喝，将一份报纸放到了艾丽西亚的办公桌上。
“箴言报？”
艾丽西亚疑惑地拿起报纸，很快脸色就晴转多云，默默回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
宋亚拿过报纸，‘探长被杀案或将牵扯出芝加哥警界腐败内幕。’标题是这个，四张配图分别是被杀的探长，维克和肖恩，以及一张只有位西装男身体轮廓的黑色剪影，
内文先介绍了一些锡那罗亚和探长身亡当晚的简略过程，然后第二段集中在解释维克领导冲锋队违法犯罪的灰色行为。
‘这个冲锋队惯常会帮助芝加哥政客解决麻烦，比如降低犯罪率……’
第三段引出了那次黑帮和平大会，‘据消息人士透露，维克甚至弄了一场帮派媾和的所谓会议，帮助并指导他们划分势力范围，降低因争夺地盘而产生的相互仇杀。这种行为无疑对普通民众是一剂慢性毒药，它表面上降低了芝加哥的犯罪和谋杀，但却使得黑帮们的‘商品’：各类软性及烈性毐品更广泛更无孔不入的出现在人们生活区域的周围，帮派的收入暴增，他们全都在积蓄力量，下一次‘战争’规模无疑将更大，对民众的伤害亦是如此。’
第四段，‘和平大会只对急需选票的政客有莫大好处，比如我们的这位‘P’先生……’
箴言报直接给了彼得名字的首字母，以及其他能对得上的选举、权力关系细节，就差指名道姓了。宋亚再看那个西装男的剪影，无疑是他。
第七百三十四章 因为彼得
“彼得，你看到箴言报了吗？还没有？让伊莱去买一份！”
宋亚看完这篇文章的时候，艾丽西亚已经挂上了电话，“APLUS，你过来。”
她顾不上阿格斯，大步走出门口，宋亚跟着一路到那架用来和彼得密谈的货梯里面。
“为什么没有你！？”
等货梯开始轰隆隆的运行，她将双手抱在胸前质问。
“哇喔哇喔哇喔……”
当然不会有自己，宋亚施展现实中的演技，用玩味的目光盯着她，“艾丽西亚艾丽西亚，没想到你那么希望看到我倒霉……”
“呃，我道歉，我没那个意思。”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问题有毛病，拨拨头发，“我是指案子的事，现在箴言报明显在暗示维克是因为帮助彼得……”
“等等。”
宋亚制止她说下去，“小点声，电梯隔音没那么强……”
“这等于彼得要独自面对所有压力！”
她走过来和宋亚肩并肩靠轿厢站着，压低声音说道。
“你不怎么了解他艾丽西亚，他早料到了有这一天，其实我已经很意外他象党的那位竞选对手忍到现在才利用这个案子开始发力……”
现在是七月份，艾丽西亚个头比自己矮很多，宋亚顺着他漂亮栗色长发的发梢看下去，嗯，风光诱人……
陷入巨大惊恐中的艾丽西亚可没他的闲心，“这可是箴言报，而不是芝加哥本地倾向象党的什么二流报纸。”
箴言报销量平平，但读者群体层次不低，报导国际国内大事时也不喜欢赶流行，而以分析事件产生的背景和前因后果闻名，公信力很高，因为有宗教背景，一般不会主动爆料这类负面新闻爆料，还遮遮掩掩的，“当然，他的敌人既然出手了，第一拳肯定会很重，这可是州长选举，米国一共才多少个州长？再说明年就是大选年。”宋亚说。
“那……那我们怎么办？”
她问。
“别这么慌张，你们的敌人就乐于看到你这样。”
刚和安德伍德谈好条件的宋亚心情自然很不错，在看到箴言报单单揪出彼得批判之后就更加窃喜了，“我以为当了那么多年政客的妻子，你的表现会很镇定艾丽西亚。”
“我婚后就做专心做家庭主妇，彼得从不在家里聊这些事，他……”
艾丽西亚深吸口气，“他出事后我才回到律师行业的，然后一直分居，除了帮助他竞选就……”
“我记得你帮我代理我哥哥的时候彼得还没有被爆出招妓丑闻……”
宋亚故意说出她不想说的那个词。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有人给家里寄过那些后来上新闻的照片，也许想威胁彼得，也许想诱使我主动爆料……”
艾丽西亚说着说着抹了下眼角，“你不知道，一位学法律的精英女性甘于为丈夫和家庭去当家庭主妇，看到那些照片时的愤怒和失望APLUS。”
“彼得一直想挽回你，他现在似乎不再和那些女人来往了。”宋亚说：“而且对你的事业非常支持。”
“我和他现在只有可悲的利益关系。”艾丽西亚回答。
“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你们现在反而不会离婚了对吗？你需要他为你的律所提供隐性支持，带来生意，他也需要你站在他身边向选民提供圆满家庭和好丈夫好妻子的形象。”
宋亚怕这个女人因为冲动破坏自己和彼得很稳定的利益输送，提醒道：“这很完美。”
“也很可悲，我终于发现我其实某种程度上和他是一类人，被利益驱动的动物，或许等他竞选成功后，找个机会和他离婚更好……”
艾丽西亚说着说着反应过来了，“嘿，讨厌，APLUS，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聊这些……”
“最好不要离婚，我也是一类人艾丽西亚，你知道的，我的生意之所以给你是因为……”
宋亚再次严正提醒她，压制她蠢蠢欲动的感性。
“因为彼得对吗？我知道，但你不用总是跟我提这个。”她抬起头看向宋亚，“难道我和我律所的业务能力一点都没打动你吗？”
“嘿嘿，当然有。”
两人近在咫尺，宋亚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看着职业女性的成熟风情，鬼使神差地低头，用鼻尖磕了下她的鼻尖，“其实打动我的不止那些……”
“呃。”
她后知后觉的偏头躲开，皱眉，双唇微张，表情特别微妙，“你在……”
气氛搞尴尬了，宋亚暗自后悔，立刻掏出手机救场，“我是指这里没信号，这时候应该有人会试图联系上我们。”
“那我们出去吧。”她立刻按下楼层按钮。
“正有此意。”
货梯继续轰隆隆响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和对视，等到叮的一声，货梯门打开，“你先请。”宋亚看她没有挪步，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噢。”
她反应过来走出去，阿格斯很快看到了两人，“彼得打了几个电话了，他说他不便过来，因为有……”
阿格斯向宋亚指了指。
“明白了。”
宋亚抬脚往外走，彼得在顾虑和自己同处一地被媒体拍到，很谨慎。
“所以内城广播公司的案子继续？”艾丽西亚把他送到客梯的门口。
“是的，看，我差点把正事忘了，继续，斯隆女士会在纽约等你。不过也许你现在要先在这里帮彼得解决麻烦再说，没事，还有点时间，我可以等。”宋亚伸出手，“再见。”
不料艾丽西亚没想握手，而是把脑袋微微前倾并昂起，好像在等贴面礼。
“呃。”
宋亚张开双手搂过去，这时候她反而伸出手。
轮到宋亚再次伸手，她又变了回去……
又尴尬了……
“我们还是……这样。”宋亚义不容辞，扶住她双臂，一左一右贴了贴脸，“别太担心艾丽西亚，我相信你能把一切都应付好。”
“嗯，Bye……”
“拜拜。”
宋亚猜是彼得的象党对手出手，他的竞选经理伊莱追到高地公园来，说可能发觉到他和威廉阴谋‘夺权’的艾里森牧师在里面也发挥了作用。
“我们要加快搞掉艾里森的脚步了。”伊莱咬牙切齿的说。
“我会帮忙，但你们可千万别搞砸。”宋亚懒懒躺在沙发上回道。
“不会的，彼得一定会胜选，等到那时候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伊莱回答。
无论如何，彼得的敌人动手了，这件事发酵自然极快，芝加哥一些支持象党的媒体开始把箴言报的报道和彼得联系起来，铺天盖地。
“对于部分媒体的不实言论，在此我对我的选民郑重重申，我绝未参与进任何腐败案件……”
两天后，彼得出现在新闻发布会上，开始正面回应，“每到选举时总会发生这种事，谣言、捕风捉影、无耻中伤甚至人生羞辱……”
“这些肮脏的手段令我深为遗憾，我在芝加哥执法机关服务多年，我的妻子和孩子都……”
宋亚目光落在画面里的艾丽西亚身上，在镜头前，她完全摒弃了职业女性的风采，穿着米国家庭妇女，还是保守家庭妇女常穿的那种略有些老气的米色格纹套裙，坚定地挽着彼得的胳膊，身体微微向丈夫那侧倾斜，面带微笑，表情管理非常到位。
第七百三十五章 卸下他的配枪
彼得也很顶，在巨大压力下他仍选择正面回击象党对手的指控，公开演讲，带老婆孩子出来帮自己背书，频频以现任州检察官身份出面打击犯罪，并且表示愿意接受州政府指派的独立检察官调查自己的腐败嫌疑。
“这是个很优秀的品质，不乱咬人，在他入狱时就被证明过，所以芝加哥驴党这届会拱他出来选州长。”
高地公园的书房中，古德曼放下报纸，说道：“目前双方第一波攻防重点集中在维克当中间人的黑帮大会上，FBI已经掌握了不少相关证据，比如马洪探长就逮捕了几位参与大会的帮派头目并转移保护起来，这些人应该扛不住FBI，都会转成污点证人。”
“但他们只能指证维克，不是吗？”
宋亚问。
“是的，FBI暂时还没有攻破维克，他们也不想在肖恩之前把维克送上被告席，这会打乱他们的节奏，目前其他两位冲锋队队员的案子正在庭审阶段，会拖很久，但州长选举十一月底就要投票了。”
古德曼说：“所谓州政府指派的独立检察官在上任后根本不够时间来了解这么复杂的案情，而等上手之后彼得估计已经当上州长了，完全没意义。他的象党对手等不了，普通民众则又弄不懂内里复杂的关节，根据最新民调显示，他们对彼得的正面回应总体满意，艾丽西亚带着孩子坚定支持丈夫的家庭形象也给彼得很大的加分，支持率微幅下降了一点，但仍大幅领先对手。”
“彼得必须这样，他一辈子在执法单位任职，本来对外的公众形象就是很强硬的，伊利诺伊民众也希望有这么个强势人物站出来扭转糟糕的治安环境，就像纽约的朱利安尼一样。”
宋亚说：“这好像是目前的大潮流，要么指望你搞经济，就像现任大统领，要么指望你抓治安，就像朱利安尼和彼得。用平权福利之类好处收买底层民众的套路不太好使了，毕竟经济和治安双败坏根本影响不到富人，吃亏的还是底层市民。”
“是的，其实大家表面上不说，内心对候选人自身的人品并无所谓，只要你能做事。现任大统领身陷桃色和财务丑闻，朱利安尼在纽约打击犯罪的手段极其粗暴，彼得更是一屁股屎。”
古德曼点头，“不过我要提醒你，彼得的对手也不是蠢货，一方面，他们拒绝州政府的独立检察官，想让司法部主导调查，甚至促使FBI在大选前公布手里关于彼得的证据。一方面重新把彼得的招妓丑闻炒热，对他和艾丽西亚进行公开羞辱，这点或许会有奇效，毕竟彼得被从酒店窗口拍到和妓女的那些照片太羞耻了，艾丽西亚的包容和支持也会被解读成虚伪、以及利害关系……”
“也许，他们能从你交给艾丽西亚律所的生意入手，结合你与彼得在维克案中的关系，重新将你被动扯进去。”
古德曼表示：“我不是因为嫉妒她最近拿到了你的几笔大生意才这么说。”
“我知道，再看吧。”
马上就要与现任大统领在白宫见面，彼得竞选对手也没把矛头对准自己，宋亚现在不怎么担心了，“你刚也说了，彼得一屁股屎，他的竞选捐助人不止我一个，我只是他社会关系中较为显眼但也没那么显眼的一环罢了，他还有些麻烦比和我的更大，比如与以前跟他形影不离的那个商人科兹科，我们不会承受多大压力的。”
“弗洛克夫人。”琳达送来手机。
“嘿，艾丽西亚，怎么样？是的，我看过新闻了，你很出镜……”
宋亚接过来笑道：“没有，我真是这么认为的，我知道我知道，现在媒体又在报道彼得以前的那件事了。他们也嘲笑你了吗？管不住丈夫，事后还力挺出轨的男人？哈哈，别往心里去，真的，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就比如我，还是小明星的时候，总会关注媒体上任何关于自己的八卦，所以有丑闻被爆出，看到楼下人头攒动的记者时，顿时感觉压力铺天盖地，就好像负面消息已经全世界满天飞了，自己被自己吓得喘不过来气……
“但其实呢？对大部分民众来说，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你是谁，你的丑闻可能在八卦小报内页的犄角旮旯里躺着，买报纸的人都不一定会去看，看了也记不住，记住了也记不久，久了也不一定真有所谓……
“对，短时间内大家看你的眼神会比较怪，但一切总是过去得很快，相信我，我有经验，别自己给自己压力艾丽西亚……”
“嗯……嗯，这么快就去纽约投入工作吗？其实你可以多在芝加哥逗留几天，帮帮彼得……好吧，随你，那么我让斯隆女士在纽约等，她会跟你交待内城广播公司的最新进展。”
“好的，我等正式签约时再过去吧，对，很忙，八月初网景还要上市……”
挂掉电话，“对了，哈姆林呢？最近怎么没见到过他。”宋亚问。
“他在洛杉矶。”
古德曼回答：“雪琳芬和以前的剧组有笔片酬尾款纠纷，他去帮忙了。”
“嗯？”
宋亚愣了下，“雪琳芬以前的片酬没多少吧？起码两年前的事了，还是尾款……有十万刀吗？”
“没有，不到四万刀。”
古德曼回答。
“这就值得我们的大律师哈姆林亲自出手？”宋亚笑了。
“雪琳芬对她私人律师的工作不满意，我觉得你也乐见我和哈姆林给她帮忙。”古德曼说。
“那倒是。”
宋亚点头，基于控制心理，他当然乐见自己人能代理到雪琳芬的法务，“说起来我在芝加哥逗留得够久了，也该去洛杉矶……”
在他启程出发的同时，FBI芝加哥分局总部大楼里，探长马洪被叫到分局长办公室。
“马洪，这位是司法部的特派检察官。”
分局长给他介绍。
“你好。”马洪嘴角往上翘了翘就当笑过了，“是为彼得弗洛克来的吗？我这有很多证据可以共享给你们。”
“不是的，马洪探长，我受命来处理和调查关于你执法过程中的一些投诉。”
对方板着脸，公事公办的说道：“请交出你手头的工作、证件以及配枪，暂时给自己放个假吧。”
“为……为什么？”
马洪震惊了，“我马上就能将那两个冲锋队队员定罪，然后是肖恩，然后是维克、彼得甚至APLUS！”
“可你总不按程序办事马洪，我无数次提醒过你了。”分局长说道。
“Fxxk！你暗示我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让我放手去干！”马洪气得脸通红，愤怒地对他大骂。
“请冷静，马洪探长，你不想被押出这间办公室吧？这样外面的同事就会全看在眼里，对你的前途也不利。”
特派检察官说道。
“谁会接替我？那个心理学家？”马洪问。
“卡尔莱特曼？不，他回大学教书了。是拉娜德莱尼。”分局长回答。
“哦天哪？那个乳臭未干的马里兰高中毕业生，只会喝酒搞蕾丝边的政三代？”
马洪更加暴怒，“你们这帮官僚！你们派她来就根本没想彻查这桩案子！你们肯定私底下和彼得达成了可耻的内幕交易！”
“好了，我要行驶我的权力了，你逼我的马洪。”
特派检察官出门出了个口哨，两位外勤进来将马洪双手扭到身后，他拼命挣扎无济于事。
“卸下他的配枪吧。”分局长叹口气命令。
第七百三十六章 提档
湾流4SP刚停稳，在好莱坞混了几个月，消息已非常灵通的老婆亲自接机，顺便显摆八卦，“听说了吗亲爱的，辛伯格先生刚刚辞去了环球总裁的职务。”
“What？辞职？现在？”
宋亚坐直身体，“可未来水世界下周就要开画了呀？”
“谁知道，好莱坞的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那部一亿七千万的鸿篇巨制。”她挽上宋亚的手，“我们也去看，马上，我有票。”
“点映不方便包场吧？”宋亚被她拽进车里，“发行公司需要客观的观众评价和上座数据。”
“没事，不用包场，都是业内朋友看。帽子……”
加长林肯里摆着几个纸箱，她让女助理打开，“简单化装一下就行。”
“网景的帽子送来了？吉姆克拉克还真送来了这么多……”
宋亚从一堆花花绿绿里挑出顶白色的，嗯，帽舌上方是网景领航员2.0浏览器的桌面图标，同时也是Logo，圆圈下半部分是黑色，上边是他一直觉得很难看，灰不溜秋的蓝色，中间有个大大的白色savigator的首字母。
这个版本已经搭载了JavaScript、cookie等全新功能，是网景准备的重型武器，抢在上市之前发布了Beta版提振市场信心，并且吉姆克拉克为了证明网景继续守护市占率的决心，宣布仍将以共享软件的形式售卖，加量不加价。
试了试，正好，他随手戴在头上。玛利亚凯莉婚后告别了泡面头，换成了前面是空气留海，中后部蓬松的披肩长发，这年头流行奇多的发量，她还额外接了一些，正在试图把发丝收束起来，从帽子后面穿过。
“你到时候不用戴。”宋亚笑吟吟地看着她在女助理的帮助下瞎忙。
“我也想帮帮忙嘛，你的生意。”她说。
“真的不用。”
老婆的心意到了，宋亚很满意地托住她的腮帮子，嗯？又更软乎了些？“到时候你负责美美的就行。”
“哼哼，可你又不许我穿高定。”她嘟起嘴。
“不合适嘛，你总不能到时候把大统领妻子完全碾压。”宋亚拣好听的说。
“好吧，给你看桑迪格伦帮我挑的衣服。”她又让女助理打开LV皮箱，“给点意见？”
“不急，回家再试穿好了。”宋亚瞄了一眼，是那种比较‘安全’的时装，放下了心，“你真美，Mimi。”憋了有一阵了，他努嘴吻了过去。
“嗯，嗯……”
女人很快给了反应，直接大咧咧跨坐上来。
琳达和女助理笑嘻嘻的打开门，换去坐前面老麦克的车，几辆车开出机场，融入洛杉矶的车流之中。
“丹尼尔，你也听说了？”
在电影院外开门下车，玛丽亚凯莉艳光四射地黏在小老公身边，宋亚边打电话边搂着她往里走，“是吗？对辛伯格下台，老板小布朗夫曼早有准备？CAA的罗恩迈耶被挖去管理环球影业，我们的朋友道格莫里斯管理MCA，也就是现在的环球音乐？那不错啊，是好消息对吗？”
“当然。”
主动打来电话的丹尼尔语调很兴奋，“道格莫里斯辞去了华纳音乐总裁后没多久就重新执掌了六大之一，这对你我，对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垄断诉讼都是大好事。”
“那不错哦。”宋亚点头，七月份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啊，麻烦都远离了。
他还略微从安德伍德那边得知了点芝加哥那边的最新进展，FBI把马洪换了，然后分局长将维克案中所有关于自己的卷宗都交给了新的特别检察官，让对方带回了华盛顿司法部档案室吃灰，并且负责案子的新FBI探员也得到了一些暗示，应该不会再把自己牵扯进案子里。
大统领一出手，那是真的够力。
“嘿，APLUS，凯莉小姐。”
电影院后门走廊里，迎面遇到了一些她星梦泪痕剧组的演职人员，帅气逼人的裘德洛打头，“很抱歉，你们要白跑一趟了，环球临时决定取消了未来水世界的点映。”
“什么意思？临时取消？”
虽然这是好莱坞正常操作，但点映的票都卖出去了……
“是的，环球说要把期待感保持到开画，所以……我们退完票就撤了。”裘德洛问：“你们呢？”
“那我们也回去咯。”宋亚耸耸肩。
“等等，我们换这部看。”玛利亚凯莉看到了影院里的海报，“异种。”
“没什么好看的。”宋亚劝道。
“你看过？”
“没有，我听说是部很搞的异形跟风片……”
“就看这个，裘花，去，帮我们再买两张票。”玛利亚凯莉把她项目的男主支使去跑腿。
“好吧，稍等。”裘德洛很听话的去买票，作为英国新人，现在他还完全不被米国影迷认识。
“为什么要看这个？”宋亚问。
“你还装，真没看影评？”她揪了下丈夫的胳膊。
“嗷！干嘛呢？真没有？我好忙的，到底为什么？”
“影评说这部票房黑马是导致艾米主演那部青春片惨败的罪魁祸首。”她回答。
“哦，所以你要看，真是小气的女人。”
宋亚明白了，好像听叶列莫夫提过一次，艾米的那部电影观影群体和这部有很大重合，观众都被这部电影吸引了，“好吧，看吧。”
“哼哼……”
裘德洛很快拿回来两张票，两人把帽檐拉低，手把领口拉到嘴巴上方，等放映时间过了一点才进入影院的另一间普通放映厅。
“很久没这么看电影了。”她心情很好，“我们就像高中生在约会。”
确实，两人的票在后排，影厅里上座率不到一半，由于为了避开人流，进场晚了点，影片已经在放映，他们现在都是‘业内人士’，有动力好好研究一下这部击溃艾米的电影，于是认真看了起来。
影评说得没错，这是部很搞的所谓科幻惊悚片，女主是有外星基因的被研究对象，闯出研究所后随便吃点食物就能飞速进化，出于延续基因的本能，她开始寻找男士啪啪啪，于是基调很快从科幻变成了科幻惊悚、爱情和……反正乱七八糟的大杂烩，剧情经不起任何推敲，但影院里却不时传出年轻人投入的轻呼声。
被这么个片子打败，宋亚终于知道艾米为什么郁闷得躲到欧洲去了。
“噢，可怜的艾米……这部电影除了女主和饰演女主小时候的女孩很漂亮外，也没什么嘛。”
玛丽亚凯莉也小声嘟囔着，“听说女主也是处女作，和艾米演舞出我人生时一样。这部电影票房好像也上亿了，看来我的星梦泪痕想拿到好成绩并没那么难。”
她竟然可怜起艾米来了，也许是因为艾米太倒霉了吧，长得也乖？
而这部异种的女主是新人娜塔莎亨斯屈奇，同为金发白妞，她的漂亮比艾米要有侵略性得多，这部片她的发挥空间也非常大，卖身材、卖脸蛋、露肉，看来又一位性感新星要冉冉升起了。
饰演她小时候的女孩是童星米歇尔威廉姆斯，也很漂亮，不过这个年纪的白人女孩脸张开后反而可能残。
“难怪能卖座……”
宋亚抬头张望了下，放映厅里的男性占压倒多数。
“老板。”剧情没什么意思，两人正准备抱在一起的时候，琳达拿着手机悄悄走到身后。
“非要在这种时候打扰我们吗？”玛利亚凯莉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是小布朗夫曼先生。”琳达低声解释。
环球大老板第一次主动打给自己，这个电话宋亚当然要接，“APLUS？舞出我人生续集的配乐搞定了吗？你等等，我让罗恩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小布朗夫曼没等他回答，换了个人。
“迈耶先生？”
环球影业新任总裁？宋亚有点不明所以，“配乐和原声带我还在弄。”
“呃，APLUS，我们准备把那部续集的档期提前到下个月，或者九月，最晚不要超过九月，你赶快搞定配乐和原声带，我们等你，或者约个时间，你来环球影城，我们开个会，要快。”
罗恩迈耶说道。
什么意思？未来水世界这是要扑？宋亚大概猜出辛伯格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候下课，并且点映也被取消了，“我就在洛杉矶……”
“那最好了，明天？”
“可以。”
第七百三十七章 罗恩迈耶
舞出我人生续集的投资方有点多，除A+影业外，环球、安培林娱乐、格芬影业都参与了，但制作方面，还是第一部中合作默契的A+影业与安培林娱乐占主导地位。
当初连选角都亲自过问的辛伯格离职了，为梦工厂奔忙的大卫格芬也没心情管这点小事，他甚至没派人来，而是把决定权委托给了凯瑟琳。
“同为CAA的五位创始人之一，罗恩迈耶后来和奥维茨关系很差，在奥维茨掌控CAA的最后几年里，他因为斗争失败被排挤出权力中心，但现在……赢家奥维茨放弃战利品CAA去了迪士尼，他则不知道怎么得到了小布朗夫曼的信任入主环球影业，两位合作和竞争了二十年的‘老兄弟’现在又在一个新的战场上碰面了……”
路上叶列莫夫不停给宋亚补充环球影业新总裁的背景。
“两位创始人先后离开CAA，对你们威廉莫里斯是好事吗？”宋亚问海登。
“当然，现在CAA里几个和派金斯利影响力相类的年轻一辈经纪人都有机会，他们之间会为了权力互相疯咬的。”
海登很高兴，先后挖走奥维茨和罗恩迈耶不知道算不算七大发行公司对CAA另一种方式的釜底抽薪，反正威廉莫里斯这次好像真的机会来了。
“APLUS，叶列莫夫，海登，琳达。”
一行人在会议室外碰到了凯瑟琳夫妻俩，“环球的决定很仓促，我们制作方事先通个气……”凯瑟琳作风还是一贯的没有废话，“虽然未来水世界大概率要扑了，但提档对我们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电影原定在明年情人节档期上映，现在我们的宣发工作还完全没有展开，电影和演员都没有经过预热，这不好。而且就算是环球需要舞出我人生续集救急，也不定真能被分到什么太好的档期……还有，续集是辛伯格主导的项目，新总裁罗恩迈耶乐不乐见项目获得成功也很难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见对我很重要。”
环球的人还没有到，两拨人走进会议室里先等，“辛伯格先生走得这么决绝吗？”
“我听说小布朗夫曼先生看完未来水世界的最终决定版后气坏了，他威胁辛伯格如果不自动滚蛋就要把他送上被告席，一亿七千万的项目，必然体现在西格拉姆从松下处接手环球的整体收购价中，也不知道辛伯格利用松下即将离开前的管理混乱给自己弄了多少养老金。”
凯瑟琳笑道：“当然结果还不错，和哥伦比亚影业的古贝尔一样，辛伯格以开创自己制片公司的名义体面离开，小布朗夫曼还给他的新公司投了笔钱，算仁至义尽了。”
“那罗恩迈耶呢？他会老实吗？”宋亚又问。
“他是CAA内部争权夺利的失败者，幸运得到环球影业的大权后一定会好好干出成绩重新证明自己的，你的朋友道格莫里斯也差不多，在华纳音乐总裁职务上没呆多久就黯然辞职，现在又被小布朗夫曼信任成为环球音乐的总裁，应该不会再乱搞了。小布朗夫曼挑人的眼光不错，也有贵公子的气度……”
凯瑟琳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看起来是这样。”
宋亚点头，所谓道格莫里斯乱搞，就是他和丹尼尔联合其他唱片公司逼迫各大卖场维持唱片售价，最后引来联邦贸易委员会的反垄断调查吧？
道格莫里斯比丹尼尔机灵，一看情况不对就直接从华纳辞职跑路了，当然这里面有他的人脉和积累都比丹尼尔深厚，更有翻身本钱的原因。
不像丹尼尔，历经了百代北米的惨败，如果再被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扫地出门，想重新拿到六大之一总裁的职务完全不可能。
“抱歉，我迟到了。”
罗恩迈耶大约五十岁，当然也是犹太裔，刚就任没几天，看得出来非常忙，“不说废话了，我们想把舞出我人生续集提档到八月底，你们认为呢？”
因为是资深经纪人出身，他脸上总带着和善的笑容，看起来比其他好莱坞高层好相处不少。
他的助理同时将文件分发给宋亚等人。
“八月底？我以为会更早点。”凯瑟琳不太满意，八月底已经在暑期档的尾巴上了，大部分中学都已开课，“不能提前一点吗？舞出我人生续集的目标观影群体是中学生。”
罗恩迈耶摇头，“没办法，最早只能这个时间，APLUS，你的配乐？”
“我还在弄。”
因为之前电影定档明年情人节，他和环球的配乐合同中约定十月前完工就可以，安排档期本是发行公司的事，但现在想提档的话环球一家说了不算，自己意外的获得了很大话语权。
“八月中旬之前能弄好吗？不能晚于那个时间。”罗恩迈耶问道。
“档期问题，八月底中学都上课了迈耶先生。”
宋亚来之前就和凯瑟琳沟通好了一致的口径，“如果你愿意把档期再往前提，我可以加班……”
“没法往前提了。”罗恩迈耶拒绝。
“那个档期你们安排了另一部电影？”凯瑟琳问。
“是的，猪宝贝，动物喜剧片，三千万制作成本，我看过成片，孩子们一定喜欢，又是合家欢类型的。”
罗恩迈耶回答：“我们把它的档期也稍稍往前提了一点，这部电影改编自英国儿童文学家迪克金史密斯的小说牧羊猪，观众熟悉，前期宣发已经在进行，你应该有所了解凯瑟琳，那个时间点我们已经塞不下更多了。”
大家都默契不谈未来水世界项目的事情。
“是这样的，罗恩，如果舞出我人生续集被安排进暑期档，我们愿意冒缺少前期宣传的风险。”
凯瑟琳说：“否则还不如留在明年的情人节档期，毕竟那时候年轻人有时间也有动力走进影院。”
“好吧，我理解，总之你们再考虑考虑，时间不等人。”
罗恩迈耶急匆匆站起来，并不掩饰自己的烦恼，为难地笑道：“抱歉，我现在事情实在太多了，你知道的，这里就是个烂摊子。”
“没事。”
凯瑟琳和他握手，“我也能理解你罗恩。”
“对了，明晚在我家有场派对，你会来吗？还有APLUS？叶列莫夫？”
他很热情地和宋亚握手，“噢，我幸运的海登。”他给了海登一个拥抱，“你知道吗？CAA的人都很嫉妒你。”
“我可不是全靠好运。”海登听出了他话里的揶揄意味，板着脸说道。
“哈哈，开个玩笑，总之明晚见，希望到时候我能听到好消息。”
罗恩迈耶客气地把众人送出会议室。
“这家伙，数月前还在为旗下艺人在猫鼠游戏项目里的试镜机会给我打电话哀求。”
上车后，海登还在为刚才罗恩迈耶的玩笑话生气，和他不怎么对付的叶列莫夫这次也帮忙说话。
“对啊，神气什么？”海登附和。
人家现在地位大不同了，宋亚没心情参与进手下的吐槽大会，“时间还早，本以为会是场艰难的谈判呢。麦克，去雪琳芬那吧，我想陪陪小罗柏。”
第七百三十八章 LUST
太阳落山，天使之城渐被夜色笼罩的时候，宋亚步履匆匆地走进车库，“麦克，回马里布吧，开快点。”
“下摆。”老麦克看着后视镜说道。
“噢。”
他低头，衬衫下摆露出来了一片，连忙做贼心虚的抿进裤腰带里，“琳达，你再看看……”
琳达很认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憋着笑说道：“没问题，你是老手了。”
他挤出难看的笑回应了一下，然后托腮看着窗外，边发呆边用带有愧疚和负罪感的心情自责了起来。
如果和卡茜蒂那次不算的话，雪琳芬这边，两人已经从你服务我，我服务你，互相服务再发展到今天冲破不真做阶段，又搞到一起了。
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塔拉吉说过的那句‘我喜欢控制别人，但我更能控制住我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对了，和塔拉吉也……虽然是在婚前。
实在太对不起老婆了。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欲望，LUST。
每次受到诱惑都不怎么过脑，就好像相关反射弧非常非常短。和艾丽西亚在一起时也是，明明和对方搞暧昧会导致与盟友彼得的关系带去重大不确定因素，但稍微一应激，撩拨的话就自然而然从嘴巴里吐噜了出来，还有那些下意识的小动作……
总在事后才感觉不妥，反悔。
而且还老是正吃着碗里立刻想起了锅里，不，锅外的。刚和雪琳芬滚床单的时候，脑海突然浮现出异种女主娜塔莎亨斯屈奇在电影里的暴露镜头，简直和当年与第一任女友艾莉相处时一模一样，当时，自己的脑海里就浮现过雪琳芬在偷月情中的画面……
M-Fxxk！你怎么这么渣啊APLUS！
他一拳重重捶在大腿上。
嗯，娜塔莎亨斯屈奇可能比米拉还高点，身材要好得多，也是七四年的……
“呸呸！”
怎么思绪又飘到那龌龊的地方去了！
“Mimi，想死你了。”
回到马里布海边别墅，玛丽亚凯莉正蜷在沙发上聊电话，“别闹。”她随手把宋亚努过去的嘴挡住，“是吗？只是胳膊？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明天回纽约看看你，没事……我坚持。拜……”
“华特今天在家滑倒，把手臂摔伤了，我打算去纽约看望他，你要一起吗？”
玛利亚凯莉哪知道他，放下电话。
“在家滑倒？那他还能弹钢琴吗？”宋亚问。
“他说没事。也许跟丹尼尔那个侄女玩得太疯吧，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
她说着说着笑了起来，“陪我回纽约吗？”
事情赶到一起去了，“我不知道……哦对了，环球影业新任总裁罗恩迈耶邀请我俩明天去他家参加派对。”
“派对而已，我可不想像你一样，总是东西海岸连夜来回跑太累了。”她说：“华特在给我的新专做后期，他出事我不放心。”
“可我这边也有很重要的事，罗恩迈耶想把舞出我人生续集项目档期提前……”
“那我们各忙自己的吧。”
她抬头看向女助理，“我记得LV出过一款叫……叫三角巾还是什么的？”
“那种固定手臂的绑带？”女助理也很懂。
“对，给纽约那家店打电话订一个，明天我送给华特。”
“好像有带钻和不带钻的……”
“华特是男人。”
“好吧，我知道了。”
两人的交谈令宋亚一脸黑人问号，但无所谓了，“亲爱的，替我向华特问好。”第二天，他亲自把老婆送上飞机，自己去环球影城，和凯瑟琳先开会，为晚上在派对上和罗恩迈耶细聊做准备。
“你的前前女友好像把吕克贝松迷住了哦。”
没想到凯瑟琳终归还是女人，在会议前也聊起了八卦，“现在乔沃维奇小姐一有走秀，那位法国大导都会去捧场。”
宋亚努努嘴，“我们已经分手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
“吕克贝松不来米国吗？只要他不像那个杀手不太冷里一样触碰禁忌话题，好莱坞会乐于给他项目吧？”叶列莫夫问。
“法国电影人是最不愿意向好莱坞低头的，那个杀手不太冷的全球票房不错，吕克贝松身后的法国高蒙影业赚了不少钱，他们并不那么需要好莱坞。”
凯瑟琳说：“而且米国这边不少人对米拉的父亲仍耿耿于怀，和法国大导合作是非常好的出路。”
“呃，不聊这个了凯瑟琳。”
宋亚脑子里立刻又回忆起了当年和米拉的种种旖旎往事，愈发不爽，“舞出我人生续集。”
“哈哈，抱歉。”
凯瑟琳笑了，“很简单，除非罗恩迈耶帮我们排进暑期档，否则还是坚持明年情人节档期，你和艾米亚当斯的舞出我人生第一部有很好的观影基础，我们没必要在续集上冒宣发不到位的风险。”
“但这样压力就全在我这了，为了不得罪环球的新任总裁，我得以配乐还未就位来婉拒他。”
宋亚甩甩头，又把脑中开始展开的和艾米相关回忆摆脱掉。
“罗恩？你都说他是新任的了，离强势到像艾斯纳一样不允许任何冒犯还早。”
凯瑟琳不以为意，“你如果不想得罪他，那把活儿交给我丈夫来做，他最会编理由。”
“我也认为这样最稳妥。”
叶列莫夫也附和，“我们没必要为环球的麻烦而买单，凯瑟琳，替我们向他道谢哈。”
“小事，对了APLUS，漫威的刀锋战士项目……”凯瑟琳把他找来开会的主要目的应该是这个。
叶列莫夫也希望启动该项目，一直在给凯瑟琳帮腔。
宋亚被两人说得越来越心动，有凯瑟琳的制片能力帮手，项目风险应该不大，但生意上他脑子还是清醒的，“还是那个问题，我不想让LLCoolJ以为我在赶尽杀绝。”
“LLCoolJ已经快失去那个项目了，一位东海岸嘻哈歌星争不过韦斯利斯特里普那种科班出身的好莱坞影星。”
凯瑟琳说。
“我了解那帮人，LLCoolJ算脑子很好使的嘻哈歌星了，但他仍不一定能认清现实，特别是在不熟悉的领域。”宋亚继续摇头。
“好吧，那就这样，晚上见？”
“晚上见。”
晚上，他和叶列莫夫、琳达一道去了比弗利山庄，罗恩迈耶在那有栋豪宅，作为CAA创始人，他的身家还可以，以环球影业新任总裁的身份再次亮相后，此地变得门庭若市。
“APLUS，嗨。”
三人的车和当红小生基努里维斯的前后脚到，“有个女孩你认识吗？叫……好像叫查莉丝什么的来着？”稍微寒暄了两句，同有华裔血统的对方问道。
“认，认识，怎么了？”宋亚很疑惑。
“她很有趣，我们在毒蛇屋和她聊过一次，酒量很好。”基努里维斯醉醺醺的，应该在哪儿先喝过一摊。
“你们？”
“我，强尼戴普，小李子，你知道的，毒蛇屋总是这帮人。”基努里维斯回答。
“哦……”看来那个精明的女孩又打进这拨人的圈子了啊，都是些年轻、英俊、多金且花心的好莱坞渣男，看来森林已经倒完了……
他心中哀嚎。
不！什么森林？这个我自己还没吃进嘴呢！真他妈的！
正冒着无名火，“APLUS先生，APLUS先生。”
一位中年白人过来打招呼，“方便聊聊吗？私下的。”
“你是？”他感觉对方有点眼熟。
“高斯林的经纪人。”
“我想起来了，可以，有什么事吗？”
被对方着急得不太礼貌地拉到门外的草坪上，“听说高斯林出演的舞出我人生续集要提档？”
“是的，我们在考虑。”宋亚不会对这种小角色透露什么。
“您能帮帮忙吗？”对方乞求。
“帮什么？”
“最好提前一些，越早上映越好，你知道的，高斯林离开剧组后又没有工作可接了，他父母要把他接回老家继续读书。”
经纪人说道：“如果按照原定档期，明年二月份才上映，他这大半年等于完全荒废了，这种年纪的小孩，正是需要认真打磨演技和其他基本功的时候。”
“难道读书不重要吗？”
宋亚才懒得搭理这种人的说项，给琳达使个眼色，正准备拔腿走人，又被一男一女拦住了去路。
“休伊特小姐。”是续集女主珍妮弗洛芙休伊特和她的经纪人，“你们也是来劝我同意提档的？”
“提档？没有。”
珍妮弗洛芙休伊特的经纪人冷笑着瞄了高斯林的经纪人一眼，“我们有点另外的事，方便吗？APLUS先生。”
“方便，但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
宋亚答应下来，然后对方不说话了，珍妮弗洛芙休伊特的经纪人眼睛直勾勾盯着高斯林的经纪人，就在等他走。
“你们怎么了？搞快点，OK？”心情不太好。
“抱歉，你们聊吧。”高斯林的经纪人无奈离开。
“说吧。”
“我们也是为档期来的，我们希望仍旧维持在情人节档。”
珍妮弗洛芙休伊特在好莱坞的资源比高斯林要多很多，舞出我人生续集封镜后又马上在电视剧五口之家里拿到了角色，她的经纪人倒是和凯瑟琳见解相同，不愿冒任何可能导致项目失败的风险，“续集女主是珍妮弗近两年最重要的电影资源，我们非常非常重视。”
“当然，大家都重视。”
宋亚耸耸肩，同样不愿多说什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
“珍妮弗。”经纪人给女孩打了个眼色。
女孩很机灵的挽上了宋亚臂弯，“今天你没女伴吗APLUS？我可不可以代劳？”
漂亮的女孩，也很有料，黏上来后立刻挺胸磨磨蹭蹭的，宋亚有些意外地低头看了一眼，女孩比年初自己探班时又成熟不少，双眼里开始蒙上了好莱坞的纸醉金迷，正在娇俏的对自己放电，偏偏脸蛋又特别清纯……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抱歉，我等下要和迈耶先生聊一些事情。”还是忍住了，记得这女孩现在的年龄还不到十六？太危险，算了算了。
“噢。”
女孩有些尴尬地放开手，“APLUS先生……”她经纪人还想说什么，宋亚摆摆手，“回头再聊，OK？”迈开大步远离。
找到凯瑟琳夫妻，三人一起去见罗恩迈耶。
“我理解，那就这样吧，还是情人节档期，其实，如果你们愿意提档，我正想给你们一个不错的条件，比如将舞出我人生第三部的拍摄计划提上日程。”
罗恩迈耶说道。
宋亚和凯瑟琳对视一眼，读出了眼神中的态度，“没办法，迈耶先生，我的配乐计划是按十月份的期限……”
眼角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倩影，哈莉正挽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从远处经过。
“我理解，我理解，那你们随意吧，玩得尽兴。”罗恩迈耶没有再坚持。
“又换了一个？这次是玩棒球，还是橄榄球、篮球的？”
刚和凯瑟琳夫妻俩分开，宋亚看到了形单影只的哈莉，今天她穿了件大透背的晚装，身材脸蛋还是回忆中的那么美好……
真该死，脑子呢？他恼怒地再次甩头。
“你也在这……”
哈莉很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怎么？吃醋了？”
“我？没有，怎么会……”
“橄榄球明星，你不看洛杉矶公羊队比赛的吗？”哈莉端着酒杯，笑吟吟的说道：“刚认识而已，不过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从来不看。”
“我们现在身份距离越来越遥远了APLUS，能帮我在迈耶先生面前介绍一下吗？”她说。
“没问题，走吧。”
随便找了个人问清楚罗恩迈耶在哪，两人经过走廊时，正好一扇客房的门打开，一对男女醉醺醺的搀扶着出门离开。
完全迈不动步了怎么办？
宋亚眼睛不由自主瞄向黑洞洞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天人交战。
不好意思又要请假
有没有书友知道，患眼平时是好的，但人稍微咳嗽就会充满血丝是什么情况？
第七百三十九章 给她找点事做
‘哗啦……’
宋亚将东西冲进下水道，关上洗手间的灯，出来时，哈莉已经把晚装的肩带拨回原位，“你的身体还是那么年轻、美好……APLUS。”
她从随身小手袋里拈出支烟，慵懒地打着火，一边有滋有味的细品一边平复气息，活像个心满意足的老嫖客。
刚才那对没素质的醉酒情侣把屋里弄得一片狼藉，两人就着化妆台把事儿办了，故地重游，配合默契。
“你怎么了？”
她注意到了宋亚似乎有点没精打采，主动搂住男人的脖子，“别说你刚没爽到……”
“没有，怎么会哈莉。”
宋亚也搂住她腰肢，“我就是……心里总有点烦，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负罪感对吗？你结婚没几个月呵呵……”她笑道：“太早了，我就说你这种年纪的Nger怎么可能会老实……”
“呃，有部分原因。”
宋亚很诚实的低头想了想，“但主要还是心理上的，已经有段时间了。”
“为什么？”她问。
“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帮我分析一下？听说过一句话吗，所谓爱情，只不过是LUST加上一点点嫉妒罢了。”宋亚说。
“你真的嫉妒了哈？”
哈莉才懒得聊什么爱不爱情，她会错意了，开心地亲了男人一下，“放心，我出去就把那个橄榄球员丢给小姐妹。”
“呃，不聊这个，走吧，我不能在派对上消失太久。”
宋亚收拾好去推开门，“你根本不需要我帮你介绍罗恩迈耶对吗？你以前就签在CAA，不可能不认识他。”
“不。我需要。他那时候被奥维茨边缘化了，我和其他CAA明星对他……嗯，不够尊敬吧，也许……我怕他一直记着以前那些小小的冒犯。”
哈莉挽住他的臂弯，身体间很好保持着友人的距离，“谁都想不到他现在能掌管七大之一。”
“原来如此，那走吧。”
耽误了一段时间，罗恩迈耶又不在两人原本的目的地了，“你有新戏了？我看新闻说你又进组了。”
两人在豪宅里边找人边聊。
“嗯，二十世纪福克斯的最高危机项目，制片成本四千多万，库尔特拉塞尔的男主，我还是演花瓶。”她回答。
“那不错噢，女一？”宋亚问。
“算是吧。”
她好像已经从所罗门与示巴女王那部戏的打击中恢复过来了，“反正现在我想接投资还不错的项目花瓶女一大概都能接到，总之算在好莱坞站稳脚跟了，就是片酬总上不去，你相信吗？现在我演女一连两百万片酬都拿不到，还好有广告可接。”
大概是她单扛票房能力不够，接拍电影总是赚赚赔赔，总无法给投资人太大信心的缘故，宋亚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的穷困潦倒，笑着随口安慰：“你已经做得很棒了，还记得以前我们在纽约吗？”
“都快五年前的事了，APLUS。”她不太想回忆那段往事，“要不你该给我开个项目吧，女主戏，兼顾艺术和商业，片酬给足……”
“嗯嗯，哪有这种好剧本，你拿给我看看。”
谈钱就不亲热了哟，宋亚哼哼哈哈应付。
“Hi，迈耶先生，史蒂文。”
两人同时看到了罗恩迈耶，他正在和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单独说话，自然不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好莱坞的另一位史蒂文，史蒂文席格，一位从保镖、武术指导一路爬到动作明星、导演的格斗家，和尚格云顿是同一类型的竞争对手，尚格云顿红得更早，他暂时还稍微落后一点。
“东方好莱坞快不行了，最近很多香江电影人都在尝试打入这里……”
史蒂文席格正在和罗恩迈耶侃侃而谈，“我们现在完全可以拍属于自己的功夫片。”
“APLUS，哈莉……”
四人分别握手，“史蒂文也和我一个剧组，最高危机，男三号。”哈莉小声对宋亚介绍。
“初次见面，大歌星。”
史蒂文席格早年跟本子的武馆混过，有点那边的帮派背景，和宋亚一般高，无论是长相和做派都颇有大佬相，“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什么看法？”宋亚看到哈莉和罗恩迈耶聊了起来，于是也专心和他应酬。
“关于香江电影的，你有华裔血统对吧？”他说：“我和那边的同行保持着很通畅的联系。”
“我完全不了解，那边主要还是竞争不过特效技术变革带来的视觉奇观电影吧？”
宋亚不打算深聊，按照常跑那边的宋阿生说法，香江电影人才外流还有其他动机。其实在九十年代以前，好莱坞电影在全球的某些地区根本无任何优势可言，比如本子市场、华人市场、阿三和欧陆市场等等，但随着米国特效业的技术变革，侏罗纪公园、终结者、真实的谎言一系列特效大片纷纷横扫以前打入不进去的那些市场，他们开始在好莱坞大片面前显露出颓势。
“也是……”
史蒂文席格应该想找罗恩迈耶拉投资，没什么兴趣和宋亚多聊，很快加入了哈莉那边的讨论。两人之前没任何交集，大概以后也不太会有。
“哦对了，APLUS你过几天要去白宫？”倒是罗恩迈耶顾及到了站在旁边有点无聊的他，“和妻子出席大统领的演讲对吗？”
“是的，你怎么……”
“白宫要提前发布访客信息的，虽然人们不太会去关心这些。”罗恩迈耶眨眨眼睛，“你会演讲吗？”
“没有，我没得到那方面的通知。”
罗恩迈耶刚刚上任，现在正处于和所有人试探新关系的过程中，一般这种空降的老大光摆平公司内部就要花掉大部分精力了，不会对演员和自己这种外人说太多。
和环球的交集就是舞出我人生项目，已经拍好刚刚拒绝对方提档要求的续集，以及在合同中必定会开拍的第三部，但要看续集票房再决定投资规模和上映时间，离正式启动还早得很，他又陷入在莫名不安定的情绪中，兴致寥寥。
“我们先去那边了，迈耶先生。”
不断有人过来打招呼，哈莉达到目的后，很有眼色的挽着宋亚结束交际，她是派对动物，又善于钻营，派对里一半的人都认识，“你怎么了APLUS，总是心不在焉的？如果觉得不方便出现在我身边……”
大约应酬了十几分钟后，她发现了宋亚的异样。
“没有，怎么会……”
宋亚这时候看到了正往门外走的基努里维斯，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
“听说你被硅谷的人骗了不少钱？”
哈莉又误会了，“很严重吗？比外界传说的更严重？”
“没有，什么传说？他们说我什么了？”
“说你今年和玛丽亚凯莉疯狂花钱、投资电影、科技业，还要开电视台、广播公司，就和当初的MCHammer一模一样。”
哈莉说：“他们说你肯定会破产。”
“一群嫉妒我的家伙，别理他们，对了，怎么没看到斯派克李？他不是和环球有新项目要上映吗？”宋亚懒得解释太多，反正到时候肯定打那些人的脸，很快，等网景下月初上市。
“不知道，他的电影悬疑犯档期安排在九月，但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纽约。”
哈莉回答：“他这几年不太顺。”
“嗯。”那家伙项目扑得太多，最近已经不再被认为是合格的商业片导演了，但艺术成就在黑人导演里还是拔尖的，又会闹事，暂时还不缺戏导。
“嘿！你真没劲APLUS，又不说话了。”
哈莉有些生气了，“提起裤子就变这样。”她甩开手，“真心里有事就滚回家吧。”
“抱歉哈莉，我说过我心情有点糟糕。”
交际任务完成，宋亚还真想回家了，“算了，别管我，我回去自己调整一下。”
去和凯瑟琳夫妻打了个招呼，没管不知去哪了的叶列莫夫，他告别哈莉，和琳达一起坐车回马里布。
“呃，琳达，我的二专MV里还有女主能给出去吗？”
又对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他突然问道：“要出彩的。”
“当然有，Ear，按照你给的MV剧本，女主身材和脸蛋都要求极高，然后穿着清凉地被绳子捆着从高处吊下来，背景里跳椅子舞的女舞群身材也要好……”
琳达翻开记事本，“WhateverYouLike的拜金女主，还有IGottaFeeling里除菲姬的另几个女舞者。NoMake-Up，被家暴的女主。MamboNo.5，需要一群漂亮女孩，Angelina和SayGoodbye，单女主……”
“Ear，让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给查莉丝经纪人发个通告过去，这次不用试镜了，给她找点事做。”宋亚闭上眼睛回忆了下天启歌曲的内容后命令，“呵呵，都混到毒蛇屋那种瘾君子扎堆的地方去了，不学好，瑞凡菲尼克斯前年才吸死在那。”
第七百四十章 脏标
“如果严格按照你的想法来拍，Ear的MV到时候很难出现在主流电视台里，而且会连累二专音乐录影带的发行，导致它被打上脏标（RIAA对唱片含不良内容的警示标识）。”
琳达警告：“有点过于暴露身体了。”
“我就要这样琳达，酒、派对、女人、消费、享乐……二专的音乐录影带必须贯彻这条路线，被RIAA挂上脏标也没什么，还会带给专辑一定的话题性。只要本体唱片没脏标就行，我的所有歌词可比那些匪帮说唱健康多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和丹尼尔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宋亚说。
他的新专‘21’包含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四首歌，I'mmaShine、Feelin'Myself、Lovely、Made。
以及会出现在续集原声带里的主打歌YoungDumb。
然后是积攒的EareverYouLike、IGottaFeeling、NoMake-Up、MamboNo.5、AngeliePego、Cheerleader八首。
加上已做舞出我人生原声带强单发行的SayGoodbye和二专首单DeadAndGone。
整张专辑暂定的十五首歌里有嘻哈、节奏布鲁斯和拉丁风三大元素，基本是情歌，不少歌的歌词里都有浓重的消费主义或者女人方面的自我吹嘘。
为了不再犯首专风格太不统一的大错，他还把励志的舞出我人生原声带大卖单曲BeWhatYouWannaBe和较舒缓深情的DearLife都撤下了。
另外被天启的IKnewYouSoWell也因为太短和太致郁被拿掉。
所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为了贴合专辑风格，MV自然要拍得大胆色气一些。
琳达其实心里早就有数，她拿起手机，打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负责音乐录影带制作的制片人。
“APLUS，谢谢你！”
有丹尼尔在，那边对自己言听计从，第二天，当宋亚启程去纽约和玛利亚凯莉汇合之前，查莉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我刚接到了你MV女主的通告！”她兴奋地语无伦次，“谢谢你能想到我！我……进组前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嗯，大概八月底或九月份开始拍摄吧，其实也就进组拍两三天的时候，在芝加哥。你最重要的准备工作当然是保持体形和精神状态，那种攀绳的艺术体操你知道吗，两根绸带吊在天花板上……嗯，你最好预先练习一下，当然也别把自己搞伤了，能在被捆绑的状态下舒展身体就行。”
“嗯？捆绑？”
“等你拿到剧本就明白了，很简单。”
宋亚公事公办的回答：“对了，别染上什么不好的习惯，我听说了一些你最近的交际圈，我不喜欢你去毒蛇屋那种地方，MV开拍前我会让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给你做体检，如果被测出什么，你知道我的……”
“我不会的，放心APLUS。”
“OK，我相信你。”
挂上电话，心情似乎好了点？但也没完全康复，病去如抽丝啊，“我会不会抑郁了？琳达。”
“最近太忙的缘故？”
琳达很关心他，“要不帮你约个心理医生？”
“没怎么忙啊……行吧，约芝加哥的医生。”他感觉自己确实需要咨询一下。
“亲爱的。”
到处是房产，这次到纽约他没有去贝德福特山庄，而是住进了翠贝卡的老顶层公寓，玛丽亚凯莉为了方便和纽约音乐圈交流，有时候会住在这里，“有没有想我？”
“哼哼。”
妻子好像又在生气，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冷若冰霜躲开他的搂抱。
“怎么了？心情不好？”宋亚心虚的问道。
“你猜我在贝德福特山庄发现了什么？”玛丽亚凯莉质问。
“什么？”
‘啪！’一盒黑色迷你录像带被扣在了桌上。
宋亚认出那是索尼便携数码摄像机用的磁带，莫名其妙，“不是你坚持我拍的所有东西都要交给你保管的，我这可没有私藏……”
“哦？”她把磁带递给女助理，女助理拿去录像机那播放。
‘伊利诺伊州长夫人艾丽西亚弗洛克正在飞机上处理公务……她是伊利诺伊州人民爱戴的好妻子，同时也是最好的律师和律所冠名合伙人……’
电视机里传出了宋亚的画外音，晃动的画面正是艾西莉亚伏案工作的特写，“讨厌，APLUS……”艾丽西亚对镜头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忙碌。
“你们俩？”斯隆女士的声音响起。
“我俩怎么了？”镜头转而对准大嘴美人。
“算了，没什么，当我没说。”斯隆女士摆摆手……
啊哦，在私人飞机上，宋亚记得自己拍完就删掉了啊，对了，该死，当时才刚拿到摄像机，对功能还不熟练，也许是没删干净？自己事情又多，好像忙乱中随手把磁带丢在贝德福特山庄里了。
“很正常啊，这没什么吧？老板刚拿到机器，正在尝鲜。”琳达替他辩解。
“闭嘴琳达，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看向宋亚：“我警告过你不许把这俩个女人带到我们的飞机上！”
“我们很忙，要在华盛顿和纽约之间飞来飞去，总不能同路时我坐私人飞机，却让她们去搭乘普通航班吧？”
宋亚也无奈地说道：“你知道的，艾丽西亚是未来州长夫人，她不是古德曼和哈姆林那种能被我们随意呼来喝去的律师。”
“你过线了APLUS，我们之前怎么约定的？你违反了就必须接受相应的惩罚。”她说。
“别别，Mimi，你那种惩罚方式太恶劣了……”宋亚生怕她又搞事。
“我恶劣？明明是你……”
“我也没做什么啊，你看，这个录像带不是更能证明我和她们没什么嘛？她们在飞机上都在为我，不，我们的生意辛勤工作，就和菲姬一样，都是我俩的印钞机，这么想是不是就好多了。”
“你总能找到理由。”
“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如果做了你连门都进不来！”
“好了好了原谅我Mimi，算我错了，好吗？”
“不认可！”她气呼呼。
“那这样好了，明天我去和内城广播公司谈判，艾丽西亚和斯隆都在，你也一起来好了。”宋亚只能哄着，“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一桩三千万的生意，你都不知道我找来了多少人像艾丽西亚那样的人为我工作，这不是小事，特别是现在东西海岸都等着看我笑话的时候。”
“你会赔钱吗？我去看华特时，罗伯托克莱维尔也在，他说内城广播公司经营状况很不好。”
她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为什么一定要买那间公司？三千万都够买到比弗利山庄最顶级的庄园豪宅了。”
“别一天天的就知道买房！”
“嗯？”
“呃，我需要内城广播公司扩充我的影响力，那种东西是无形的。”
宋亚解释，“反正我决定了，三千万很快就会花出去。”
“那可是我们的三千万……”她为丈夫心疼起来，“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要能花得多。”
“嘿嘿，但我也能赚……反正你知道就好，别搞事知道吗？看我明天怎么对付萨顿家族的那父子俩。”确实，三千万啊，宋亚咬牙切齿。
“好吧，算你过关了。”
她哼哼着站起来，“我要洗个澡。”
宋亚长舒了口气，和琳达对视一眼，然后也跟去浴室。
第七百四十一章 开香槟
现在直接间接为自己服务的确实不少，光注资内城广播公司的谈判就有艾丽西亚律所一整个团队，自己的政治顾问斯隆女士，晨星公司包括陈博士在内的一个三人小组，晨星创始人之一罗杰伊博森也会偶尔过问，加上多年合作的永道会计师事务所，第二天宋亚携妻子到访时，这个联合团队把内城广播公司纽约总台的大会议室都坐满了。
雇佣他们的花销甚巨，功劳则是帮自己更加深入的了解了内城广播公司，将三千万注资谈到两千八百万，预期持股上升了大约七个点，董事会权力提升，拿到部分分拆、合并以及出售公司资产的权力，以及避开了这家公司涉及关联担保的一些小坑，总体来说还是很值的。
“嗨，大家，辛苦了。”
玛丽亚凯莉进门看到这阵仗后瞬间化身老板娘，笑吟吟地打招呼，还让女助理送了圈礼物，每人一个大信封。
“不是，你送了些什么？”宋亚事前根本不知道她会送东西。
“你年底纽约演唱会以及MTV台不插电演唱会的家庭联票。”她回答。
呃，挑选得还挺合适？礼物价值不高，但心意到了。
“下次事先跟我说一下更好……”
正小声提醒，“Hi，弗洛克夫人，我们又见面了。”她已经捏着嗓子抱住了艾丽西亚，“谢谢你对我丈夫的帮助。”
“也谢谢APLUS先生的慷慨，宋夫人。”艾丽西亚被她搂着有点紧，眼神穿过她肩膀对宋亚悄悄递过来一个问询的信号。
女助理还在边上盯着呢，宋亚装没看到。
“这位就是斯隆女士吗？噢，你真漂亮。”她又去抱斯隆。
“这是刻板印象吗？”
斯隆是个坚定的女权份子，不太领情，“我更希望我的专业性能得到你的认可。”
“呵呵，没有啦，你确实很漂亮嘛。”她回答完扭过头，悄悄对宋亚翻了个白眼。
“嘿嘿……”宋亚傻乐。
“那谢谢了。”斯隆又和她握手。
“你好，你好……”她再和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一一握手。
“APLUS……”
皮埃尔萨顿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过来，看到了玛利亚凯莉，“哇喔，宋夫人也来了，正好，到我办公室坐坐？”
“嘿，皮埃尔。”
她又回来和皮埃尔拥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怎么？你俩要不要联合接受一次我们的电台专访？”皮埃尔趁机邀约。
“好啊，什么时候？只要不影响我和APLUS去白宫和大统领会面就行，呵呵。”她显摆。
“不会的，就下午怎么样？”
“可以，但不要玩突然袭击噢。”
“不会的，我们是自己人……”
皮埃尔将两人带去他的会议室，“我很佩服你团队的专业性APLUS，但……”他一边倒酒一边说：“我仍然必须要告诉你，你的团队帮你计算出的开价和你的对手有一定差距。”
“谢谢。”
宋亚随手接过琥珀色的威士忌酒杯，“我花了不少钱在这个团队上，我信任他们皮埃尔，当然，接受谁的开价是你的权力，我无意置喙。”
和联邦众议员兰格尔达成秘密交易后，皮埃尔其实已经做不了主了，但他应该还不知道，宋亚也无意当面戳破。
“真讨厌亲爱的……”
玛利亚凯莉又开腔了，“我看中的比弗利山庄豪宅也需要这笔钱，你就不能依我的主意吗？”
宋亚被他帮忙砍价的小把戏给逗乐了，故意配合着板起脸，“别闹了，真以为我们有用不完的钱！？”
“我要买，我要买嘛。”他捏住小丈夫的T恤下摆摇晃着撒娇。
“好吧好吧，真是的！皮埃尔在看着我们呢，如果这笔买卖做不成就买，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她背着皮埃尔眨了眨眼邀功，转回头做作地说道：“对不起皮埃尔，我们在马里布的房子太小，你去过的，虽然有不错的海滩……但我在好莱坞的电影就要上映了，特别需要在那有间观影室，就像高地公园和贝德福特山庄里的一样。”
“我了解，我了解。”
皮埃尔怎么会看不出来，只得挤出笑容给回应，“总之，我们还是倾向于同贵夫妻合作的，这样，晚上在我家有个沙龙，丁金斯先生和兰格尔先生他们都会在，一起去吧，他俩和你们一样都是大忙人，希望尽快把生意谈妥，我们最好今天就决定大致意向。”
“你的团队对注资合同也没有新的想法了对吗？APLUS。”他问。
“应该没有了。”宋亚点头。
“尽快谈妥也能为你省点工时费支出，我知道他们都很贵。”皮埃尔萨顿说道。
“哈哈，是的，那群人光坐在那什么也不干，每天就要烧掉我和Mimi上万刀的钱。”
宋亚笑道。
“那晚上都来吧，我这就给丁金斯先生打电话。”
“Cheers！干杯！”
下午在纽约总台访谈中被主持人全程溜须拍马了一番，晚上，两人又出现在贝德福特山庄的邻居，帕西萨顿家中，兰格尔早已私下谈好，丁金斯也倾向于选择自己，萨顿父子没有做什么抵抗，大家开开心心地开起了香槟。
“等注资完成，马上你就有四席董事了APLUS，年底董事会改选我和多萝西也会支持你，董事长不出意外就是你的。”
丁金斯和多萝西的黑人女性电视台各有一席董事，在十一人董事会里，加上宋亚的四席，就能很顺利将帕西萨顿的内城广播公司董事长改选下去，当然这是在大家都有默契的情况下，“但皮埃尔仍会负责具体公司管理，直到九九年底的那次改选，我们谈好的。”丁金斯说。
“嗯，谈好的。”
宋亚举起酒杯给出保证，“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
大家一齐饮下杯中酒，“APLUS，这笔交易达成后你就是曼哈顿黑人媒体之王了，如此年轻就达成这项成就，可真令人羡慕。”从巴尔的摩赶来的多萝西恭维。
一个纽约人对外地人自我介绍时，如果说自己来自纽约，那么大概率来自大纽约地区的乡下，如果自我介绍来自纽约城，那么大概率来自布鲁克林和皇后区，而曼哈顿人一般会直接说他来自曼哈顿，是真—城里人，所以这个帽子宋亚戴着还挺舒服的，对从小在纽约长大的玛丽亚凯莉更是如此，“还记得吗？在那次格莱美庆功晚宴，我说我要成为纽约的皇后，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达成了。”她靠在宋亚身上，用迷恋的眼神瞧着小丈夫说道。
“黑人媒体而已，离真正的纽约之王还差得远呢。”
宋亚对老婆装逼。
“无论如何，祝贺你，那时候的我根本想象不到今天。”她说。
“祝贺我们，这是属于我们的。”
宋亚和她碰了个杯，“对了，少喝点亲爱的。”
“讨厌，双标！”
“APLUS，凯莉小姐！”
今天帕西萨顿邀请了不少纽约非裔名流来家里，NAS的父亲老琼斯和大西洋唱片的黑人高管史蒂文也受邀到场，两个老头已经喝了不少，端着香槟酒杯过来，“该死的，你能想象得到吗琼斯，APLUS要拿下内城广播公司了！”
“是注资……”宋亚微笑提醒大声嚷嚷的史蒂文。
“M-Fxxk管他的，我就知道你能行，自从在唱片公司里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小子能成大事！”史蒂文一把搂住他，高声说道。
呃，我记得你个老小子当时对我鸡蛋里挑骨头横竖看不惯来着，说我是个白闪闪的混血，还雇白经纪人泡白妞不是自己人？别以为我不记得！宋亚小心眼的想道。
“跟大家说两句吧APLUS！嘿，各位，各位！”
老琼斯跑去萨顿家里的螺旋楼梯上当当当敲起了杯子，“大家都知道我很喜欢APLUS，我的儿子，NAS，和他是多年的兄弟，让我们来为他鼓掌，给大家说两句怎么样？”
“这老东西一喝多就心里没数……”丁金斯的活被他抢了，这位前任纽约市长不满地咕哝着。
“我没准备……”宋亚笑着摆手。
“去吧。”玛利亚凯莉一把将他推出了人群。
“给他家说两句吧，正好把我们的交易正式宣布。”兰格尔也劝道。
“好吧好吧……”
宋亚看到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只好站到老琼斯给他留的地方，“呃，从哪里说起呢……”
他微笑着低头沉吟，然后笑道：“就从一开始说吧，我记得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来到曼哈顿，那时候的我只是个芝加哥的穷小子，不瞒各位，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二手的……”
“是Mimi给了我坚定的支持，我们一道携手在音乐之路上打拼，是她一直鼓励我向更高更显赫的地位去努力奋斗，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挫折和困难，但都坚持下来了，谢谢你Mimi……”
“还有史蒂文以及琼斯先生，谢谢你们，帮我在纽约的音乐圈站稳了脚跟……”
“当然，还有丁金斯先生，我坚定支持您对纽约的华丽马赛克构想，这个世界是多元的……”
“我也非常怀念您管理纽约的那几年，我和Mimi总能出现在时代广场的新年倒数活动中，表演那首帝国之心……”
“我也非常感谢兰格尔先生多年为曼哈顿和非裔群体的利益在国会中的辛劳工作，他服务于所有人……”
“当然还有帕西和皮埃尔，感谢你们这些年对公司的辛勤服务，也相信我们以后会合作得很好……”
一番演讲张口就来，疯狂播洒积分，“谢谢，谢谢大家。”宋亚很满意的做结束致意。
“你真棒，亲爱的。”
玛丽亚凯莉双眼已经星星直冒了，崇拜地依偎进小丈夫怀里。
权力是最好的春药，刚才那些纽约黑人头面人物专注听讲的眼神令他有些飘飘然了，“带我去洗手间。”宋亚在妻子耳边说道。
“嗷！”
被带到门口，宋亚略有些粗暴地一把推了进去，里面的两个男人赶紧结束，憋着笑赶紧离开。
“你真过分。”她欲拒还迎地扶着洗手台，把穿着轻薄晚装的身体扭成S型曲线，轻轻咬着嘴唇，还撩拨了一下长发，“他们会出去乱说的。”
“外人能说什么？我俩是夫妻……”
宋亚用侵略性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边欣赏边一步步逼近。
“你别过来，离我远点……”
她摸着洗手台一步步后退，但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起伏剧烈的胸部完全出卖了自己。
“是吗？刚才萨顿父子在家里宣布了？我们出局？”
纽约的另一边，罗素西蒙斯在电话里得知了这一消息，表情复杂地对琼斯琼斯说道：“他们决定了，接受APLUS的注资。”
“Fxxk，我说什么来着？萨顿父子一直在利用我们，向APLUS压价！”昆西琼斯愤怒地把手里的杂志砸到地上。
“也行吧，反正我们的目的之一就是让那小子多出点血跳进坑里，不是吗？”
罗素西蒙斯翻了个白眼，打开门对家里佣人招呼，“送瓶香槟进来，我要和昆西庆祝一下，哦，对了……”
他想了想叫住佣人，“那个长岛的房产经纪电话还有吗？让他打给我。”
第七百四十二章 白宫游
既然决定了，萨顿父子恨不得当晚就把协议签下来，但因为内城广播公司资产涉及到的实体太过驳杂，宋亚还是用等八月九号网景上市时自己会再来纽约为借口继续推迟，给艾丽西亚他们留出最后的审计窗口。
“你看到了吗？当晚的所有人都对我的注资一脸满意。我不记得在哪看过位商界名人的自传，他说只有谈判对手越痛苦，才越能证明自己这笔交易赚了。”
在去华盛顿的私人飞机上，宋亚对自己的政治顾问斯隆女士说道：“这些人的态度说明我可能还是有点亏。”
“大家都有自己的麻烦，不是吗？”
斯隆女士暗示他借注资获得了其他方面的大好处，“而且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也是，你觉得我拥有那家公司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什么？”宋亚向她请教。
“捐款，内城广播公司每年能收到不少捐助，非裔拥有的基金会、个人以及公司，那些一笔笔的涓滴溪流在丁金斯卸任后逐年下降，如果你不能稳住这个持续失血的趋势，窟窿会一年比一年大。”
斯隆说：“很明显，曼哈顿帮在走下坡路，而你，能承担好那种居中调配政治筹佣，给那些资金提供继续往里投入的新理由的任务吗？”
“我无意参与进那种事。”
宋亚摇头，自己是亿万富翁，直接干那种事风险太大，“这也是我之前一直不放心阿波罗剧院，却对皮埃尔萨顿的管理权愿意松口的原因，他父子俩才是专业的，我这一时也无人可换。”
“向商业公司彻底转化？”斯隆问。
“总之先按晨星公司提交的计划，分拆出售掉一些赔钱的生意再说吧。”
宋亚摇头，“兰格尔肯定不乐见完全将内城广播转型成彻底的商业公司，丁金斯也如此，他们还想继续使用这间公司的影响力为纽约州议会参议员戴维帕特森提供政治上的扶持，曼哈顿帮未来全寄托在那个有眼疾的政客身上了。”
“他们的计划是什么？”斯隆问。
“大概两千年拱戴维帕特森出来竞选纽约州联邦参议员吧，每州两位参议员很难出缺，那时候正好有一个机会。”宋亚回答：“我这段时间听到了点只言片语，萨顿父子之所以把交出管理权的最后期限设在了九九年年底，不光因为我的三千万到时候可能会被烧完。他们对该时间点肯定充分研究过，如果到时候曼哈顿帮真的被戴维帕特森复兴，我可能还是赶不走那父子俩。”
“这种曝光率极高的强州联邦参议员，竞争会极其激烈，起码就我知道的，前大统领之子约翰肯尼迪早就瞄准了这个位子，小约翰被认为是全米最有魅力的男人，肯尼迪家族对他寄予厚望。”
斯隆女士不看好，“如果你到时候选择支持戴维帕特森，就有可能被卷入米国顶级政治力量的斗争漩涡。”
“还早呢，谁知道那时候我进化成什么样了。”宋亚摇头，对他来说，两千年太遥远了，到时候身家十亿总得有吧？一个联邦参议员又怎么样？
“亲爱的，这件怎么样？”
玛丽亚凯莉在助理的帮助下穿好衣服，美美的过来转了一圈，“明天出镜合适吗？”
是件香奈儿的裙子，上三分之一白色，下面是黑色，非常得体，“太合适了，明天就穿这个。”宋亚很满意。
“哼哼。”她得意地一屁股坐到小丈夫大腿上，“你和斯隆女士在聊什么？”
“还能聊什么，内城广播公司。”
宋亚刚搂住老婆，她的双唇就送了上来。
“嗯嗯……”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讨厌，别把这件弄皱了，我去换掉，明天再穿。”她又傲娇起来了，拧了丈夫一把去后面自己的座位。
得到暗示的宋亚对斯隆女士歉然笑笑，“我帮你换……”跟了过去。
飞机在华盛顿降落，斯隆女士第一个出舱，扶着额头先长长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才走下登机梯。
“抱歉，斯隆女士……”
琳达陪她上车后郑重道歉，“他俩太年轻。”
“你需要经常忍受现场直播吗？”斯隆问。
“非常经常……”
琳达笑笑。
斯隆翻了个白眼，“他俩明天不会在白宫里搞起来吧？”
“嗯？”琳达陷入了沉思，“那边会给机会吗？”
“洗手间不错。”
第二天，宋亚和玛利亚凯莉手牵手嬉闹着在白宫内勤的愤怒注视下走出东厅洗手间。
“真的吗？还没我们贝德福特山庄的大……”她小声嘟囔。
“意义不同好吗？”宋亚翻了个白眼，“这种话千万别公开说。”
“当我没脑子？”她杵了下宋亚腰眼。
“两位，大统领夫妻和副统领夫妻都在外面花园里。”一位女性工作人员过来引导。
“谢了，莱温斯基小姐。”
宋亚跟着工作人员和内勤走出去，外面现任大统领阿肯色正和副统领戈尔在花园里边走边聊，除了两人的妻子，还有‘老朋友’斯派克李和妻子托娅刘易斯，以及一些非裔文化界名人。
“不会都在等我们吧？”玛利亚凯莉吐了吐舌头。
“我已经用最快速度了。”宋亚小声说。
“Yo，APLUS，听说你拿下了内城广播公司？”斯派克李还是那个讨人厌的性格，“把丁金斯他们都高兴坏了。”
“是注资，他们高兴就好。”宋亚回应：“听说你的电影九月份开画？”
“是的，但我感觉不太好。”
“难道又要扑？”
“嘿，你小子是真不会说点好听的吗？”斯派克李骂道。
“我和非裔永远站在一起……”
来白宫前充满了期待，但真正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大家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现任大统领夫妻俩在电视上看过无数次了，副统领又是接受自己竞选资金的政客，而且双方在这种场合下不会有什么额外交流，就之前被女主人，现任大统领妻子带着在白宫里程式化逛了一圈。
那位女士颇为高傲，倒是玛利亚凯莉和她能谈到一块去，关于装修方面的。
一行人从花园里出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在白宫草坪上排成背景墙，和一些华盛顿非裔工人和消防员代表听大统领发表演讲，“我完全不赞同鲍勃多尔对非裔朋友们的一些攻击言论，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
米国政客头等大事是竞选，治国那要摆在后面了，阿肯色很快把矛头对准了象党最有可能赢得初选的鲍勃多尔，宋亚调整了一下有网景浏览器Logo的帽子，和妻子手牵手在后面，对着无数摄像机镜头和麦克风双双笑出一口白牙。
第七百四十三章 彼得的新照片
‘玛利亚凯莉和APLUS今日随纽约非裔文化代表团稍早时候到访白宫游览，并与大统领及妻子亲切交谈，大统领先生在随后发表的演讲中攻击参议院多数党领袖、象党大统领候选人之一鲍勃多尔，称其在一系列涉及非裔的言论上是非常不谨慎的，大统领说……’
晚上，宋亚夫妻俩出现在他早年曾经来走过穴并和塔拉吉认识的那艘游艇，华盛顿政客确实很喜欢这种私密和安全性很高的场合，人到齐后船驶离码头，外人根本混不进来。
电视机画面里，大统领和副统领夫妻一一和排队上前的众人握手，轮到宋亚的时候，大统领扶着笑着说了几句，然后侧身，让记者拍两人的握手照，玛利亚凯莉同时也在和他妻子拥抱。然后两个男人站到中间，女人各挽着丈夫继续供记者拍照……
“玛利亚……凯莉！凯莉！”
宋亚看完CUU台新闻，故意大声学女主持人的腔调，她把玛丽亚凯莉的名字摆在第一个词，然后读得很重并停顿了下，接下来才是‘和’APLUS。
“大统领的竞选团队好像更看重你的夫人哟，APLUS。”
党鞭安德伍德妻子克莱尔笑道。
“哼哼……”玛丽亚凯莉很是得意。
“可能他们觉得Mimi的公众形象比我好吧。”宋亚搂住老婆。
“应该是如此，坐吧APLUS。”
安德伍德准备了间游艇里的小会客厅，就两对夫妻在，“他当时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好，很高兴见到你APLUS之类……”宋亚学着大统领的口音，“他没怎么搭理我们，一直和戈尔在白宫花园里散步聊天。”
“Mimi，我可以叫你Mimi吗？”克莱尔很有默契地招呼玛丽亚凯莉，“来，我带你去见几位非裔联邦众议员，兰格尔先生你认识吧？”
“认识。”玛丽亚凯莉被她领走。
“你们离开后，副统领戈尔还跟我特别问起了你，这可不多见。”
安德伍德翘起二郎腿，把威士忌酒杯搁在膝盖上，“他可能在怀疑大统领想跟他抢竞选资助人了哈。”
“戈尔先生太爱惜羽毛了。”宋亚坐到他身边，随口吐槽。
确实，上次竞选拿了自己一百万，但戈尔的帮助力度远不如这次大统领在维克案中给力，“我听说大统领在悄悄蚕食他的政治资源？”
“差不多吧，大统领是搞政治的一把好手，要知道上次大选前，他是驴党大佬们认为胜算不大纷纷退选后才脱颖而出的，而在当选后，他的控制力在飞速增强，许多议员和驴党政客纷纷投效……甚至象党内部也被他分化了，象党现在控制参众两院，但他想做的大事基本都能做成，确实很厉害……我和小戴利都低估他了。”
安德伍德没有藏私，“关键是副统领这个职位遇到强势大统领时会非常尴尬，戈尔现在的权柄甚至还不如他以前当参议员时期，幸好他还有科技业的基本盘，不至于沦为吉祥物。”
“但我还听说他有志于两千年大选？”宋亚问。
“是的，现在蛰伏也好，起码副统领的出镜率不缺，民众忘不了他。”
安德伍德说：“现在经济很好，他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在按部就班投入巨资，科技业极其喜欢他，他到时候的竞选资金会非常充裕，不出意外，我们驴党应该能长期执政。”
“那提前祝贺你咯，安德伍德先生。”安德伍德在暗示戈尔的那条线绝不能断，宋亚自己也无此意。
“祝贺我们。”
两人举杯抿了口酒，“你明天还会留在华盛顿吗？”安德伍德问：“克莱尔的基金会有场慈善晚宴。”
“晚宴？那我应该无法到场了，Mimi在好莱坞还有戏要拍，剧组已经等她好几天了，必须要回洛杉矶，我得陪她。”
这些基金会除了将款项发工资，就是以各种名目开酒会、派对和晚宴了，等于负责了掌握基金会个人和公司的交际支出，宋亚捐给克莱尔名下组织的钱大约也是这么花掉的。
“我和克莱儿都能理解。”
安德伍德从桌上拿起本财富杂志，“你看过这些东西了吗？”里面夹着几张照片，是彼得的，他的象党对手不知从哪挖到了他更多和妓女在酒店的偷拍照，非常清晰，羞耻度也更大，其中一张照片里，有着老式白人正派气质的库克县现任州检察官、州长竞选人彼得弗洛克正专注而迷恋地舔她常光顾的那位妓女的脚趾，还有一张，酒店客房里出现了两个光着身子的女人，都没被拍到正脸，而他则躺在床上，满脸淫笑地被拍个正着。
“没想到他花样还挺多嘿嘿。”
宋亚笑了，“我昨晚听古德曼说过，但没能看到芝加哥的当地新闻，现在那边反响怎么样？”
“不好，检察官偶尔出轨招妓是一回事，铁面无私的执法官员恋足、玩多人游戏是另一回事，前者保守白人和黑人男性选民捏捏鼻子看在他政绩斐然和诚恳道歉的情况下还能忍，后者就不一定了，他新的民调还没出来，但我估计肯定会大跌。”安德伍德摇头叹气。
“他会败选吗？”宋亚问。
“他现在只能赢……”
安德伍德没说输了怎么办，但估计彼得的下场好不了，特别是维克案自己脱身，他的象党对手把FBI探长被杀案与维克在他授意下当中间人的帮派和平大会联系起来，穷追猛打的情况下。
“我们做不了什么吗？”
“做不了，顶多帮他把那个艾里森牧师换了。”安德伍德把杂志摔在桌上，“我们之前对这些新照片的存在毫无所觉，但他自己不应该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他最好能赢。”他咬牙切齿。
看样子芝加哥驴党很恼火彼得的这个新篓子，而且似乎彼得还隐瞒了这些照片的存在，宋亚设身处地想了想，确实，谁会主动和同党交代这么羞耻的事呢？彼得肯定也要面子，也有侥幸心理的。
但他如果败选，芝加哥驴党失望的邪火绝对会发泄在他身上。
可怜的艾丽西亚。
宋亚心里正越想越远，“不聊这个了。”安德伍德摆摆手转移话题，“你看过财富杂志今年排出的五百强吗？”
“看到了，他们首次发表的全球五百强，前四位分别是三菱商事、三井物产、伊藤忠商事和住友商事……”
九五年第一届全球五百强，财富杂志把前四位全给了本子企业，“看来我们还不准备放过本子？”
本子那边都是大财团，宋亚不知道米国这边几个大财团也按这种算法算上的话能排在第几，但应该不会出现本子一家独大的局面。前二十里还有丸红、日商岩井、丰田汽车、日立、日本生命、日本电报电话公司、松下和东绵，占比都超过一半了。
“总之暂时也没有新的对手。”安德伍德点头，“本来部分政客和智库认为应该在看紧毛子的前提下把主要目标转移到华国，但财富这个榜单一出，看样子大家还是要专心摁本子了。大统领和本子上个月达成的汽车贸易协议又遭到了象党的集体攻击，认为他妥协太多……”
“本子确实很强。”宋亚巴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