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八章 监狱生活
圣迭戈，某所戒备森严的监狱内，又到了放风时间。
小洛瑞双手插口袋里，懒洋洋打着哈欠，一步一步跟着前面的人往前挪。
“Yo……”
被狱警带到铁丝网围成的操场上，狱友们散开自由活动，他抬头环顾了一下这不大的地方，看到巴勃罗正坐在几排破木椅组成的简易看台上注视自己，赶忙对他抬抬下巴，走了过去。
“大早上你就吸？别还没等到出去你就废了！”
巴勃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又对身边一位同为拉丁裔非裔混血的壮汉递个眼色。
小洛瑞坐到那人乖乖让开的位置上，度过刚入狱的艰难岁月后，巴勃罗逐渐在这所监狱里扯起了一个小团伙，以有黑人血统的拉丁移民为主，辅以少量米国黑人，大约有七、八个人，这个看台就是他们的地盘，“巴伦传消息进来了吗？”
“嗯，下次开庭在十五天，不，十五个工作日之后。”巴勃罗说道：“你到时候在庭上表现好点！”
“巴伦不是说没了AK检方就没有足够的证据驳回上诉吗？”小洛瑞又打了个哈欠。“事先说好，我付不起雇那个吸血鬼律师的钱。”
“小宾尼会帮忙解决，巴伦不想死就得乖乖干活。”
巴勃罗看到一个白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闭上嘴，踢了脚在下层看台眯着眼晒太阳的手下。
手下警惕地张望了下四周，然后手伸到衣服里，摸索出个很小的塑料袋，和那位白人快速交换回张绿色米刀。
“从明天开始，停止生意。”
巴勃罗把手下上缴的米刀塞进口袋里说道。
“Waht？”手下们纷纷看向他。
“小洛瑞就要出狱了，OK？”巴勃罗瞪向他们，“这时候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好吧，恭喜你洛瑞。”
“恭喜。”
帮众们压抑住嫉妒的心思，纷纷伸出拳头道喜。
“我出去后会赚钱继续捞你的。”小洛瑞碰完拳后，哽咽着对巴勃罗说道。
巴勃罗的十二年刑期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帮自己顶的罪，即使没了AK这个关键证人，想推翻之前的认罪口供要艰难很多。
“嗯，小宾尼会安排好一切的，APLUS肯定被AK的事吓怕了，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巴勃罗说：“出去后帮我盯着巴伦，让他多来，我需要新证词万无一失。”
“嘿嘿，放心。”
陪巴勃罗晒了十来分钟太阳，“我去打会球？”
“去吧。”
拉上两个同伙一步三晃地走到篮球架下面，一句话也没说，只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几个正打得热火朝天的黑人。
对方发现他们的存在后也没有说话，默契地把球放下，退远。
‘嘣蹦，嘣蹦……’
抄起篮球，轻巧而熟练地运了几下，然后三步上篮，篮球漂亮地空心入框，他吐出舌头，乐呵呵地和同伙击掌庆祝。
“芝加哥、芝加哥、芝加哥、芝加哥、RapGod……”同伙讨好地唱起了他的歌。
“闭嘴！”
好心情瞬间没了。
“洛瑞！洛瑞二世！”这时候有个狱警大声喊他的名字。
“什么事？”和巴勃罗疑惑地对视了眼，老老实实走到狱警面前。
“你要被转移回芝加哥。”狱警看着手里的文件说道。
“What？为什么？我还有十五天就要参加上诉……”他急了，大声拒绝：“我要见律师！我有权见律师！巴勃罗，巴勃罗！”
“我不管你的什么律师，我只按上级文件办事。”对方回答，使了个眼色，两位狱警抽出警棍靠近。
“别反抗洛瑞！”
巴勃罗连忙喊道，“我会给巴伦打电话的！”
“安静，犯人！”
“我只有十五天就，十五天……”
他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又想起来自己的房间里还藏着货，又大叫：“我要收拾个人物品！”
“会给你送过去的。”
两位狱警架起他，直接一路送上了已在等候的押送车。
“恭喜你要回家咯，大明星……”
车上负责押送的狱警笑嘻嘻把他手拷在特制铁笼上，然后一个抱着霰弹枪坐在车内，另一个去副驾驶座坐下。
汽车发动，经过几道关卡后驶离监狱。
他回头默默看着只在来时见过一眼的监狱外墙，在心乱如麻的情绪中沉沉睡去。
“到地方了，犯人！”
在狱警解开手铐的动作中醒来，又被粗暴地拉下车，他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条件反射般地伸出双手，让站在对面的另一位警员把双手拷上，然后乖乖接受搜身。
似乎转狱的不止自己一个，还有十来位各型各色的犯人，有些好像是重犯，戴着脚镣，还被蒙上了头。
“这怎么回事？机长！？”
竟然是一架正常运营的客机，已经落座的乘客看到鱼贯而入的犯人们立刻惊恐地抗议，在被机长告知不用担心，只是正常的罪犯转运后他们只好接受，飞机很快起飞，他们警惕地观察了会儿被集中押在机舱前部的警员和犯人们，感觉没什么危险，也就纷纷开始睡觉的睡觉，打发时间的打发时间。
“Yo，小洛瑞？”
正六神无主的他听到背后传出了一个黑人腔，回头，看到一个戴着耳机的黑小伙，“嘿！还真的是你！？”对方很兴奋，“真没想到。”
“你是？”已经很久没有跟普通人交流了，他有些畏惧地看了眼身边的警员，没得到什么反馈后问道。
“我喜欢你的歌……”对方哼了几句二手店，“你看……”又打开随身听，取出里面的卡带伸过来。
是转录的卡带，标注着‘芝加哥说唱’的A面有些手写的歌名，都是嘻哈歌曲，他一眼就看到了二手店字样，其他大部分都是APLUS的歌，‘RememberTheName’‘ShowMeTheMoney’等等，还有首艾尔的‘Ain'tCha’。
“谢谢你还记得我。”他心里有些酸酸的，苦笑道。
“耶！酷Man，你还在创作歌曲吗？”对方问。
“当然，我……我存了一些。”
“等你发歌咯，我会买的，碰一个？”对方把拳头伸过来。
“呃……”
他牵了下被拷在扶手上的双手，再次看向身边的警员。
“别想。”正专注看着报纸的对方冷冰冰回应。
“抱歉……”他只好向对方挤出笑容。
“没事，那给我签个名吧。”对方翻出纸笔，丢了过来，他用拷着的手艰难签好字，“呃，能不能……”
警员不耐烦地帮忙拿起纸笔，递了回去，“不要和犯人过多交谈。”同时警告后面那哥们。
“OK，OK……”
再次陷入了安静，看情况，只是普通的转监而已，也许是因为上诉需要？他一路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逐渐的，芝加哥的摩天大楼群映入眼帘，飞机降落，他一出舱门就闻到了熟悉的芝加哥味道：寒冷，以及大风。
“快！快！别停下！”
狱警们把冻得直哆嗦的犯人们推搡下登机梯，然后有人给他们发臃肿难看的棉衣，抱着一大堆衣服坐上大巴车，又是枯燥的行驶，以及搜身，转运。
晚上，他和同机的犯人们走进芝加哥当地的一所监狱。
“GD……”
突然有帮忙发监狱用品的黑人囚犯小声对自己说道，并且拍了拍手里的被褥。
对哦，芝加哥也是自己人的地盘，他暗暗松了口气，挤出笑容，向对方微微抬了抬下巴道谢。
米国监狱设计都差不多，他跟着前面的人老老实实往前走，经过的一间间囚室里，那些扒着铁门看向自己的黑哥们目光无不幸灾乐祸，都习惯了，“没见过大明星是吗？”他默默咒骂着低下头，现在还不想搭理任何人。
“我要约律师见面。”在一间囚室之前，狱警驻足，他趁机说道。
“等到通话时间吧。”对方将他一把推了进去。
是双人间，还不错，上铺老兄睡得很死，在监狱里往往会对下铺有一番争夺，这回也能省事了，他心情更好了一些。
轻手轻脚铺好床，原来被褥里藏着的是个一头绑着半个刮胡刀，一头削尖的牙刷柄，不由苦笑，看来这间监狱里不止有GD的人……
无论如何先和巴伦联系上再说，随手把东西塞进枕头下面。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他翻了几个身，在迷茫无助中缓缓睡着。
但是，今天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他正在干着一些恶心的事，不对！他从梦里惊醒，自己背上正趴着个人！裤子！？裤子被脱了！
被对方的口臭熏得差点当场昏过去，“你他妈的！”他立刻大声叫喊，挣扎，“狱警！狱警！”
“别叫嘛，小妞，我会好好爱你的。”
那人笑嘻嘻的说道，“你的身材真好……”
“Fxxk！Fxxk！”他力气完全无法与对方抗衡，“狱警！救命！HELP！”
漆黑的外面响起老黑们的咒骂，“让不让人睡觉了！？”“别喊了！”
“小子，享受吧，他是我们这有名的好情人……”隔壁牢房里有人阴阳怪气地笑道。
“Fxxk！你他妈去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的背景吗！？嗯！GD！我是GD的人！”
“我太孤独了，对不起，我还以为这间监狱不会再给我送个伴进来了……”对方不为所动，继续施为。
“Fxxk!去死！去死！”
挣扎中，手偶然伸进了枕头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去死吧！”赶忙紧紧捏住，往后猛刺。
第五百九十九章 巴伦
“千里转狱只为了提审？你们能找出更烂的理由吗？我的委托人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在圣迭戈出席上诉审判，芝加哥检方难道出不起几位警探去圣迭戈的差旅费！？”
典狱长办公室，巴伦大发雷霆，手指点向办公桌后的白人：“我知道你们玩的什么花招，但这次，我告诉你，这次你们找错了对象！我在芝加哥执业几十年了，我的客户不是你们能用下流招数随意陷害的！”
“已经晚了，巴伦，小洛瑞昨晚犯下了二级谋杀。”典狱长在转椅上悠哉悠哉摇着身体回道。
“Fxxkyou！”
巴伦怒了，“难道不是因为你们坐视那个惯犯在牢房里哀嚎到天亮！？”
“没办法，我这夜里人手不足，而且谁能想到你的明星客户是如此暴躁和嗜血如命。”
“狗屁！骗鬼去吧！这是个阴谋，这是个阴谋……”
巴伦气得兜起了圈子，“小洛瑞是名人，你们等着被曝光被告吧，你们违反了所有程序。”
“什么程序？”
“提审需要当事人律师知情！”巴伦一拳捶在办公桌上。
“但是转狱不需要，我们本打算今天早上就给你打电话约时间的。”
对方轻飘飘把一份文件放到桌上，“但谁能想到他来我这的第一晚就敢杀人？真倒霉，他害我的监狱要被管理机构扣分……”
“牢房分配呢？你们之前根本不敢把人安排去和那个危险分子同住！”
“刚转进一大批犯人，房间紧张巴伦，我这不是酒店。”
“你的这套说辞只能拿去骗刚执业的毛头小子！”
巴伦都懒得去看那份文件，他懂水面下的规则，既然典狱长有备而来，那这事就不会是意外，整个体系更不会在法律程序里被外人抓到把柄。他一根根掰着手指数，“我会找媒体记者来，还有非裔平权组织，芝加哥律师协会，以及你的上级！你等着被内部调查吧！没看前不久上映的肖申克的救赎吗？你和里面那个典狱长一路货色！还有，你们定不了二级谋杀，因为我的委托人是在死者实施侵犯行为时，出于自卫目地才动手的！”
“请便，不过承认吧，你的客户是个人渣，而你自己只是个给帮派份子做代理的无良律师而已。”
典狱长回答：“他活该一辈子被关在监狱，也许你也有机会来我这做客？”
巴伦气坏了，刚想还嘴的时候门被敲响，一位西装革履的帅气白人走了进来，“典狱长先生，我们是来提审洛瑞的。”他把一份文件放到办公桌上。
“抱歉，出了点意外，小洛瑞昨晚在我这杀害了一位室友。”典狱长指指巴伦，“正巧，这位是他的律师。”
“哈哈哈……”
一个腰间挂着芝加哥警署徽章，靠在门口的光头壮汉大笑，“那他岂不是会被关很久？早知道我就不急着赶时间了。”
“维克麦基……”
巴伦咬牙盯着那位冲锋队‘名人’，“你今天怎么没去街面上敲诈勒索？”
“因为我钓到了大鱼，巴伦。”维克嚼着口香糖，满脸坏笑。
“呃，我很忙，你们再找个地方聊吧。”典狱长抄起话筒，把秘书叫进来。
“我们得到了线报，南城最近很出风头的帮派头目锡那罗亚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小宾尼。”
典狱长秘书把他们带进一间无人的小探视室，维克麦基和三位警队同伴靠墙站着，检察官向巴伦出示了小宾尼的通缉照，“你在牢里的那位明星客户应该知情，小宾尼当年就是替他出头向纽约一位饶舌歌手寻仇，才犯下哈林区夜店枪杀案的。”
“无稽之谈。”巴伦面无表情地问道，但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你们有什么证据？”
“暂时不方便给你看，而且我们也不信任你，巴伦，鉴于你为之服务的客户群体。”
年轻检察官说：“但这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我们猜测小洛瑞应该还和小宾尼，也就是锡那罗亚保持着联系，这样……我们能为他提供一个非常非常合算的控辩交易，他帮我们诱捕小宾尼，或者说锡那罗亚，然后作为控方证人指证对方，我们就可以帮他减免刑期，全免，怎么样？小宾尼被判有罪的那一刻就当庭释放，在这之前和之后，我们会提供给他最好的证人保护。”
“哈，他不需要，他还有不到一个月就会上诉成功。”
巴伦突然想到了什么，“哦！我明白了，你们想用他刚犯的二级谋杀罪做交易？你们以为这个陷阱布设得很巧妙是吗？”他回头看了眼维克麦基他们，“还是那句话，别让我挖到你们勾结狱方的证据，否则你们全都要完蛋。他那不是二级谋杀，只是正当行驶公民自卫权，我会帮他继续辩护的。”
“什么勾结？你以为我在用什么刑期跟你交易来着？”
检察官笑眯眯的，“不是小洛瑞的贩毐罪，也不是昨晚的杀人罪，而是哈林区夜店枪击案，那可是多重谋杀罪，他是参与者，甚至可能是主谋。”
“但你们没抓到小宾尼，所以你们没有证据，你们怎么可以因为一件没有证据的指控来和我的委托人谈控辩交易呢？”巴伦很犀利地反击，“而且你们在抢FBI的活干，我记得这案子早被FBI接手了。”
“FBI又不能给我们升职，哈哈。”
检察官说完和维克麦基他们都大笑了起来，“还有，巴伦，你是用名下律所法律援助项目的名义帮小洛瑞两地奔波的，这不合理，对吗？小洛瑞请得起便宜的圣迭戈当地律师，他并不是一个合乎情理的法律援助对象。”
“合法就行了。”巴伦没声好气起身，拉开门。
“巴伦，等我们将小宾尼捉拿归案，小洛瑞可就永远失去了获得自由的机会。”检察官对他的背影说道：“你最好也别被我们发现和毐贩有什么违法的金钱往来。”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找错人了。”
巴伦摔门离开，看到匆匆经过的现任州检察官查尔兹愣了一下，和对方相互点头招呼，擦身而过。
“阿格斯。”
查尔兹推开他刚关上的那扇门，“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他问那位年轻的检察官，“还和这帮人混在一起。”他瞥向维克麦基等人。
“呃，维克他们发现了一些哈林区夜店谋杀案的新证据，所以……”
阿格斯有些慌张地站起来。
“回去向我提交一份详细报告。”查尔兹命令。
“OK。”阿格斯乖乖点头。
“嘿！查尔兹，这案子一个月可跟不完……”维克开口揶揄查尔兹。
“只要我还在任，就必须尽我的职责。”
查尔兹回答：“你和你背后的人不会连一个月都等不及吧？”
“我恨不得明天就抓到罪犯。”
维克麦基才不鸟他，丢下句话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离开。
第六百章 诱饵
巴伦神情恍惚地开着车，憔悴得好像比刚还在监狱里高声质问的那位律师苍老了十岁，突然汽车剧烈地颠簸起来，发出哐哐的异响，他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右轮已压出了马路外，连忙打一把方向，挽救回来。
嘟嘟！
一辆想从左边超车的汽车疯狂按响喇叭，他正准备招手道歉，却发现对方是冲锋队那几个令人憎厌的家伙，他们全从车里探出脑袋盯着自己傻乐，“老东西，车都吓得不会开了吗！？”维克大声嘲笑。
摇下车窗，中指竖出去，却换来更高声的哄笑，还好他们无意纠缠，很快将自己远远甩在脑后，消失在前方弯道。
刚关上车窗，手机响了。
“请问您是小洛瑞的代理律师巴伦吗？有传言说他昨晚在狱中残忍杀害了一名……”
“嘿！请等等。”他打断对方的问话，“你们是……”
对方报出了任职媒体的名字，“方便透露一下具体情况吗？巴伦律师。”
“你怎么拿到我电话号码的？而且……”他抬腕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点你们从哪得知的监狱内部消息？”
“巴伦先生，我不便透露我的消息来源，你有什么要通过媒体说的吗？这起案件是否有其他内情？”对方继续问。
“对不起，我暂时无可奉告。”
挂掉电话，被这两下一闹，他的精神状态反而恢复了点，干脆将车拐进通往市郊的岔道，一直开。
手机又响了几次，来电号码全是陌生的，他一概不接，但能感觉到媒体已经全知道了，打开收音机，果然听到了‘前嘻哈明星小洛瑞涉嫌谋杀狱友，警方已介入调查’之类的快讯。
窗外景色越来越荒凉，他看到一个孤零零的公用电话亭矗立在路边，突然放缓车速，同时前后左右仔细地观察，直到确认附近一个人，一辆车都没有，才把车靠边停下。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来，而是坐在车里发呆。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眼，是APLUS私人律师古德曼打来的，不用说，肯定是为了打听消息的。
“嘿，古德曼。”他按下接听键。
“小洛瑞又怎么了？APLUS刚才问我来着。”古德曼单刀直入的问道。
“呃，他有点麻烦，这事电话里说不太清楚，回头有空我去亲自跟他解释吧。”巴伦回答。
“啊嗯，你别来，这个时间点……”古德曼说：“大家都是律师，你简单描述一下。”
唉，那个狡猾得像狐狸一样的年轻人，古德曼跟着他发大财了，小洛瑞怎么就这么蠢呢？巴伦脑子里自怨自艾了一会儿，“好吧，是这样的……”他隐瞒了检察官提议控辩交易的那段，把早上见小洛瑞时对方承认的杀人经过和狱方不正常的转狱行为说了一遍。
“二级谋杀？你感觉辩护成自卫杀人的成功率高吗？”古德曼问。
“没有把握，缺少目击证人，监狱里那些犯人也不知道会如何作证，说不定狱方会配合幕后黑手用减免刑期的条件拉出愿意配合他们的囚犯当控方证人……”巴伦很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你能让APLUS用他的上层关系帮帮忙吗？”
“幕后黑手？”古德曼直接忽略了自己的请求。
“是的……”
巴伦又不好把那位年轻检察官的交易提议说出来，只好说：“反正这事从头到尾每一个地方都透露着不正常。”
“哦对了，你真不知道老乔跑哪去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
“好的，我明白了。”古德曼直接挂了电话。
“混蛋！”
巴伦对着手机咒骂了一句，终于下定决心，从手套箱里取出几个硬币，下车走进电话亭，拨通了一个传呼号，“留言，请回电，对，这个号码。”
“Yo！”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公用电话响了，话题里传出小宾尼，哦不，锡那罗亚暴戾的声音，“谁找我？嗯？快说话！”
“呃……咳咳。”
巴伦清清嗓子，“我是巴伦。”
“怎么了，怎么了？”锡那罗亚似乎没看到新闻，心情不错，“我还得等多久才能接洛瑞兄弟出狱？”
“呃……是这样的，今天早上……”
巴伦深吸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将小洛瑞涉嫌二级谋杀，整件案子没个一年半载打不完，就算打完了也不一定能拿到自卫杀人的最好结果实言相告。
“所以现在他又出不来了是吧？”锡那罗亚问道。
“几乎不可能在一年内出来，有两场官司要打，而且……”
“Fxxk！你个无能的律师！都怪你！都怪你！”
锡那罗亚突然暴怒，“你……你M-Fxxk必须把他捞出来，必须办到！否则……否则我弄死你！”
哐的一声，话筒里传出忙音。
巴伦拿着话筒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赶紧又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亲爱的，叫上女儿，一起带上她的孩子们去热带玩玩？芝加哥太冷了，去吧，现在就收拾东西……我没时间……没问题，全算我的，支票我来开。”
“呼……”
巴伦从电话亭里出来，身上已经湿透了，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不停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水，重新坐进车内，手机上又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翻了翻，只有古德曼的号码熟悉，于是回拨了回去。
“APLUS要见你，你到……”古德曼报了个地址。
他心头升起一分希望，APLUS在芝加哥很有能量，有他帮忙，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赶紧把车开回市区，在一个高楼停车场，他看到了APLUS常坐的那辆防弹奔驰，马沃塔守在车边。
“嘿……”下车打了个招呼，马沃塔把后座车门拉开，放他进去。
“巴伦，好久不见。”
面前的年轻人淡定微笑着随手放下手里的杂志，“你怎么了？我看你状态不太好？”
“还不是小洛瑞的事闹的。”这家伙，成为亿万富翁后怎么气场变得这么强了？巴伦不知不觉就感觉自己矮了一头，拘谨地和他拥抱，“你得帮帮我们，否则……”
“抱歉，巴伦，你得站起来。”
驾驶座的老麦克插口道：“把身体趴在前座靠背上，对，像电影教父里演的那样……”
“WTF？”巴伦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看向APLUS，身边的年轻人已经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请配合一下，都是老骨头了，互相帮帮忙。”老麦克说。
他只好半站起来，给老麦克搜身，“嘿！你摸哪？！”
“真的抱歉，可以了，没有武器，没有窃听器。”老麦克利索地结束搜身。
“你在搞什么呢！？APLUS，你以为你现在可以凌驾在我们这些倒霉蛋之上了对吗NGer！？”妈的，被气出了黑人腔。
“eon，巴伦。”
宋亚不跟他客气了，“你那位客户给我造成了困扰好吗？昨晚又是怎么回事？”
“他把狱友捅死了，他自作自受，你有什么好觉得困扰的，这个结果某种程度上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大好事！”巴伦说完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了个大胆而恐怖的猜测，双眼不由自主地盯住面前的年轻人。
“Fxxk，我现在才不认为那是好事，我要的是什么？嗯？巴伦，我要的是稳定，我要的是不被街头那些烂人和烂事拖后腿……”
宋亚侃侃而谈，“我的事业，家庭不能因为小洛瑞或者别的什么疯子今天来一出，明天来一出给搅合了，你是律师，很早我们就通过老乔和巴勃罗见过面了，你知道我当年为什么用古德曼代替你来打理托尼那桩案子吗？因为你背后总是站着某个不可预测的疯子，你不能这样了，明白吗？你现在必须做出抉择了……”
巴伦看着面前这个成功的NGer嘴巴一动一动，一口一个疯子，所有注意力全在上面了，他知道对方暗指的是谁，他全明白了，这家伙真他妈虚伪，但是……他已经能在芝加哥具有如此强大的能量了么？
那些检察官，典狱长，冲锋队……
“你同意我的看法吗？巴伦？”
“什么？”
“你同意我的看法吗？”
“我……”明白该到做出抉择的时候了，“我同意，你是对的APLUS。”
“那好，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马沃塔。”宋亚对外面招呼了一声。
“嘿嘿……”副驾驶车门被马沃塔拉开，刚见过面的冲锋队光头队长钻了进来，“巴伦，你现在加入了我们的二十四小时证人保护计划……”他丢过来一份文件，“你是律师，自己可以审的，对吧？”
“APLUS呢？”巴伦看向宋亚，“他不用签吗？”
“我不用……”宋亚一脸万事无关的贤者样，“我已经升华了，我超脱了。”
诱饵就只有自己了，巴伦无F可说，也许大家都想摆脱那个疯子吧，摆脱了也好……
他审完文件，签上字，然后垂头丧气被维克麦基带离。
“再见，巴伦，办完这件事我也许可以分一些业务给你，别老代理那些危险分子了。”宋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Ho!你的车也不错，BMW哈？”
维克和一位手下直接坐进了巴伦的车里，东摸摸西看看，顺便检查。
“别碰我的照片，维克。”
巴伦无奈地说道：“好吧，现在我该干什么。”
“我的风格你知道的，越简单直接越有效，你把那个小宾尼给约出来，约到哪都行，只要他能来。”维克说。
“用什么理由？”
“你就说小洛瑞为了脱罪，愿意当检方证人指证他，你没招了。”
妈的好狠，“可以，那我们……”
“回监狱，我们先稳住小洛瑞。”维克吹了个口哨，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回监狱方向。
“洛瑞，冷静，现在和检方达成二级谋杀的认罪交易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巴伦冷冰冰地对在玻璃那头抱着话筒流泪的小洛瑞说道。
“我不想再在里面呆下去了……”小洛瑞哭道：“你不能找小……找他再想想办法吗？”
“我们当然会想办法，不过你也最好先授权我和检方谈着，两条路都做好准备，有备无患。”巴伦劝道。
“好吧……”小洛瑞在文件上签好字，从玻璃下方的窄口推出来。
巴伦拿上文件，离开监狱见面室就推进年轻检察官阿格斯的怀里，“我的家人……”
“放心，我的同事会全程暗中保护她们在弗罗里达度假……那可真他妈是个好差事，哈哈！”维克笑道：“接下来，你该打给锡那罗亚打电话了。”
“我要和家人说两句。”
“可以。”
“亲爱的，女儿呢？”巴伦和阿格斯、维克同时拿起话筒，拨通妻子的电话，“没事，不用叫她了，你们收拾好了吗？尽快出门吧，嗯……”
聊了些家长里短，“哦对了，小肯莉丝考试成绩出来了吗？怎么又这样？下次再考不及格，你就禁她足。”
阿格斯看了眼手中巴伦家的家庭成员表，用铅笔在他外孙女肯莉丝的名字上敲了一下。
“嗯，好的，再见，玩的愉快。”巴伦面无表情地放下话筒。
第六百零一章 乱
很快，来到了与锡那罗亚约定见面的日子，巴伦选择了凌晨两点左右的一处废旧汽车处理厂。
宋亚为了装不知情，特意在高地公园举办了场派对。
“明年的情人节？我们也想，但时间太紧了，婚礼大概会放在我生日那天举办，对，三月底，二十七号。”
来芝加哥宣传圣诞专辑的玛丽亚凯莉和他恩爱地手挽手，招呼客人们，“纽约的贝德福特山庄，欢迎，当然，欢迎之至，那地方很大，我俩期待你们来见证婚礼。”
两人大多数时间都在应付关心婚期的友人们，玛丽亚凯莉满脸甜蜜，套话一遍又一遍都说不腻。
“嘴巴好干……”她喝了点酒，凑在宋亚耳边低声说道：“我们去卧室休息一下？”
宋亚当然能听懂她说‘休息’是什么意思，以前自己向来是通通接下的，但……
“今晚不行，Mimi，我不想在别人视线里消失太久。”
“为什么嘛？”
“有点小麻烦，乖。”
他确实有点小麻烦，意料之外的，“APLUS，方便聊聊吗？就现在。”派对现场来了四位不速之客，又是FBI，领头探员还是上次见过的那位，但随员里多了两位黑人。
“这么晚？”
宋亚笑着安抚好未婚妻，“到书房聊吧。”
“没办法，罪犯可不休假。”
探员们说说笑笑，在古德曼和哈姆林的陪同下一齐走进书房，“好了，不耽误时间……”他将一张死者照片放在桌上，“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宋亚看了下，一位穿着长短两件套的年轻黑人男子倒毙在路边，“不认识。”
“他的熟人告诉我们，他最近总和一些芝加哥口音的生面孔混在一起，他的死亡地点与康普顿电台枪击案作案车辆的逃逸路线相同，时间也对得上。”
探员后面的黑人同事说道：“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和他的芝加哥朋友们犯下了康普顿电台枪击案，那起案件造成一人死亡，两人重伤，以及多人轻伤。”
“又来？”宋亚不爽了，“虽然我愿意同你们保持合作，但能不能别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来烦我行吗？”
“你们也不想以后我们的接触全按正规流程操作吧？”哈姆林顺着他的意思警告道。
“被枪击者包括苏格奈特、MCHammer、以及康普顿电台DJ，他们刚刚在访谈节目里DISS过你。”
那两位黑人探员明显对嘻哈圈了解很深，看来FBI已经对应升级了调查阵容，“需要我们帮你回忆一下你们之间的恩怨吗？APLUS。”
“狗屎！”
宋亚爆了句粗口，“你如果真有记性，就该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在公开场合回应过他们了，苏格奈特那张大嘴巴到处得罪人，他又不止光骂我……再说我早就不混匪帮说唱圈了，你们去随便查一下，查一下我今年赚了多少，就该知道我完全没必要再搅合进这种破事！”
把书桌上摊开的新闻周刊丢到对方面前，这本权威杂志内页用标题为‘APLUS的1994，三个一亿米刀’报导了他在94年参与的三桩生意，包括一月一号生效的，与陶氏高达一亿的化工厂交易，电影舞出我人生一亿三千万以上的全球票房，以及由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发行，定价14.99刀一张的同名电影原声带预估数百万张销量，也就是上亿的总销售收入。
这三亿和他的个人收入完全两码事，但新闻嘛，把冷冰冰的数字这么列出来和自己联系在一起，给读者观感还是很震撼和耸动的。
“好吧，抱歉，打扰你了。”
FBI探员没有多纠缠，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起身告辞。
不过他们没急着离开这栋豪宅，几个家伙凑到冷餐台前狼吞虎咽，“抱歉，今晚是你负责开车，哈哈。”一位黑人胖探员给自己盘子里夹了好多寿司和沙拉，又从侍应那顺了杯香槟，并打趣同事，“酒我帮忙干掉喽。”
“Shit！”
那位同事一边将小巧的松露鲑鱼三明治往嘴里送，一边艳羡地打量着派对里往来穿梭，衣冠楚楚的贵客们，“下次我们可以专挑富人的派对时间上门。”
“别做梦了。”
他们的白人队长有些沮丧，“这位新科非裔之光已经很讨厌我们了……”
“头儿，你觉得他会参与康普顿……”另一位黑人探员问道。
“别在这里聊。”队长指指正远远盯着这边的专业保镖，这时候他腰间的传呼机响了，“我去打个电话，回来咱们就离开这。”他拉住一位过路的侍应，“请问电话机在哪？”
三个手下赶忙抓紧时间，灌酒的灌酒，用纸巾包甜甜圈的包甜甜圈，又吃又拿，毫不在意附近人们的侧目。
“走吧。”
队长打完电话板着脸回来，一行人钻进别墅外的车里，“APLUS不太可能对付苏格奈特，他被苏格奈特或者匪帮说唱圈的其他人DISS都懒得回嘴，他也确实不需要再参与进这种事了。”胖子黑人探员说道。
“我同意，这方面你是专家。”
队长说道：“不过我刚收到线报，芝加哥本地警方把AK灭门案，哈林区夜店枪击案，还有近期地狱短尾猫的一些暴力犯罪并案处理了，他们认为小宾尼和锡那罗亚是同一个人。”
“什么？！”手下们同声惊呼，“那当地警方怎么不上报？”
“他们想靠自己抓到嫌疑人，然后拿来狠狠打我们的脸。”
队长心情不太好，“我们落后了。”
一名手下说道：“既然我们现在也知道了，那明天，哦，现在是今天了，今天一到上班时间就去逼当地警方把相关证据交出来。”
“晚了，行动就在今晚，市郊的一处废弃汽车处理厂。M-Fxxk！”队长在车里无助地怒骂：“我明天就会成为FBI的笑柄！”
“我们不能跟过去吗？”手下问。
“现在过去，如果当地警方那群蠢货把行动搞砸了，一定会把责任甩到我们身上。”队长说。
“我们可以在外围观察，说不定有什么意外之喜呢？反正都来芝加哥了。”手下提议。
队长考虑了一下，“好吧，那我们过去，快！快！”
汽车发动，呼啸着驶出高地公园大门，四个人都没注意大咧咧站在门口的锡那罗亚。
“我是APLUS的兄弟！OK？”
黑色貂皮大衣敞开，露出胸口大粗金链的锡那罗亚现在很愤怒，他梗着脖子不停走来走去，对门口的安保人员大吼：“让他出来见我！或者放我进去见他！M-fxxk！他说我想见他随时都可以，他自己说的！”
“抱歉，这位先生，您没有邀请函，我们不能放您进去。”保安很尽职，“请理解，我们要严格按规程办事，我会帮忙通知里面，请问您的姓名？”
手下立刻拉住了锡那罗亚貂皮大衣宽大的袖口，他不耐烦地甩掉，“你就跟APLUS说，是他在南城的朋友，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那个！他知道的！”
“好的，麦克，有几个人没有邀请函……说是APLUS先生南城最好的朋友，没报姓名，就在大门外……呃，领头的身高大概一米七，非裔，十七八岁的样子……对，门牙是金的。好的……”
一辆车开到门口按响了喇叭，保安立刻对锡那罗亚等人示意：“我已经汇报了，请稍等，呃，请稍微让开路好吗？”
“Fxxk！让他快点！”锡那罗亚往旁边让了让。
那辆车的车窗摇下来，坐在副驾驶的米歇尔递出张白色邀请函。
“欢迎，米歇尔女士，请进。”保安验完邀请函后礼貌地还回去，打开自动铁门。
“嘿！那俩NGer怎么能进！”
锡那罗亚暴怒，他试图往里面冲，被几位保安张开双臂拦住，“啊！M-Fxxk！”手立刻伸向了后腰。
米歇尔丈夫吓得赶紧发动汽车，开了进去。
“嘿！嘿！老大，冷静！”
手下们拽住锡那罗亚的胳膊，“别冲动！街对面有很多记者！”
“让我进去！我要进去！”锡那罗亚眼眶憋得血红。
这时候老麦克带着一大帮保镖冲到了门口，“嘿！这个人我记得，我见过！APLUS呢？我兄弟呢！？”锡那罗亚看到他就高兴地大喊。
老麦克瞥了眼街对面记者们排成列的轿车和摩托车，赶紧上前把锡那罗亚拽到门边暗处，“他现在不太方便见你，你也不方便出现在这里！”
“我有急事！小洛瑞他出事了！”锡那罗亚大喊。
“他知道，他会帮忙，我保证！但你现在应该去忙你该忙的事，而不是在那么多记者在场的情况下找过来！”老麦克也差点懵了，难得语速这么快。
“呜呜呜，巴伦说小洛瑞他出卖了我……”锡那罗亚突然当场哭起了鼻子，用貂皮大衣的袖口往脸上抹。
老麦克翻了个白眼，“那你先去找巴伦，好吗？让巴伦当中间人，和APLUS联系。”
“好吧……对不起，老乔不见了，不然我不会来这里打扰他。”
锡那罗亚难受地往车里走，一步一回头打量灯火辉煌的庄园豪宅，“他答应我能随时来找他的，他说过的……”
老麦克目送他和手下们开车离开，看着应该是往市郊的废弃车辆处理厂方向去，对其他保镖说道：“我不太放心，也跟过去看看，你们和老板说一声。”他回到车库里，把藏好的狙击枪塞进克莱斯勒第五大道后备箱，开车出门，特意选了个反方向驶上大路。
路对面，远远停在媒体车队末尾的一辆墨绿色廉价本子车里。
“刚才那个貂皮小子……我怎么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呢？”
车里坐着三个黑人，开车的大约二十多岁，嘻哈打扮，正拧着眉头说道：“对，我一定在哪见过。”
“也许是APLUS的前任跟班吧，好像被APLUS给踢了？哈哈，够伤心的……”
车里的同伙笑道。
司机突然醒悟，“对，声音！我想起来了，我记得这个声音，当年在哈林区夜店大喊TheGangsterDisciples的GD枪手，就是他没错！”
“得了吧，吹牛老爹只是要我们来盯着APLUS，你别乱给自己加戏了。”另一个同伙不信，“而且APLUS怎么可能派人去扫射苏格奈特，他现在理都不理别人的DISS。”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好吗？”
司机扯扯自己的耳垂，“我可是要发专的人，吹牛老爹答应过，如果我抓到APLUS搞事的证据就帮我出道，我的耳朵虽然没他的灵敏，但比你们这些垃圾还是要强很多的。当时我就站和枪手距离很近的地方，那一嗓子TheGangsterDisciples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而且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刚才好像提到了小洛瑞。”
“那怎么办？”两位同伙对视一眼问，“我去找公用电话给吹牛老爹报告？”
“先追过去看看，这边富人区的岔路不多，兴许能追上。”司机发动汽车，跟着锡那罗亚那辆车离开的方向开去，“说不定我真能发专成名兄弟们，到时候我们一人买一个手机……”
他兴奋地猛踩油门，一只手扶方向盘，一只手从腰里抽出把手枪，“该让芝加哥人见识见识纽约哈林区的厉害了！”
此时的市郊，废旧汽车处理厂里唯一的简易办公板房内，巴伦摸摸大衣下的防弹衣，极度紧张地盯着漆黑的入口。
“放心，锡那罗亚进来就跑不掉，嘿嘿……”
全副武装，背着自动步枪的维克没心没肺地拍拍他肩膀，“你不会有危险的。”
“等下各小组行动要干净利落，那个罪犯火力很强over。”板房里，维克所在警署的警长正不停通过警用对讲机协调行动，芝加哥警局局长则抱着双手，和助理以及一些警方高层静静观察着。
“谁在后面！？”突然对讲机里传出警员的质问声，随后报告道：“报告，报告，查尔兹州检察官来了，还有库克县特警组……在三号入口，他要与你通话局长先生over。”
“WTF？”
维克愣了。
“查尔兹，你这种举动很可能破坏我们今晚的行动！”芝加哥警局局长抢过对讲机喊道。
“对付喜欢使用UZI的罪犯你们却不通知特警组？放行吧，快到两点了。”对讲机里传出查尔兹的声音。
“Fxxk！他想抢功劳，这个快‘下班’了的家伙想抢我们的功劳！”维克高声嚷嚷。
“闭嘴，维克。”局长无奈地回答：“放他们进来over。”
查尔兹很快推开了板房的门，外面他带来的那些武装到牙齿的特警们已经开始散开，隐藏在厂区各处角落，“特警组已就位，特警组已就位，目前没有发现目标车辆over。”
“你会坏事的，你会坏了我们的事的查尔兹！”维克瞪他，拿啤酒肚顶他，又向局长抱怨：“我们能搞定！不需要那些废物特警！”
“也许吧，‘你们的事’……”
查尔兹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各小组注意，各小组注意，优先不使用武器制伏目标人物，如果发生交火，尽量瞄准非要害部位，我要活的，再重复一遍，我要活的。Over！”
“收到，over。”
“请注意，请注意！有汽车接近，两辆，over。”
警长只得命令：“各小组准备行动over。”
维克跑到板房外面看，两道汽车车灯照出的光柱在夜色里传得很远，接近的速度还不低，他回头正好和巴伦惊恐的目光对上，悄悄丢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干脆也不回去了，挠着光头，找到外面缩在阴影里的冲锋队手下们。
“怎么办？”手下低声问道，“活的有钱拿吗？”
“废话，当然没有。”
“那……”
“Fxxk！”维克压抑地用拳头砸了下被压扁的报废汽车，咬牙说道：“总有办法的，跟我来……”
第六百零二章 交火
其实，路上不止两辆车。
“找个掩护靠边吧，很接近废旧汽车处理厂了，后面的两辆车有可能是嫌疑人，这种地方晚上没人来，别熄火。”
FBI这辆车压根就没开大灯，队长很有经验，发现后面路段追上来的两辆远光狗，立刻命令开车探员将车溜出路肩，绕到个大型广告牌后面等着。
“后面是谁？APLUS？”
锡那罗亚也发现了后车，从副驾驶座车窗探出半边身子，开心得又哭又笑，“嘿！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来！我M-Fxxk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呜呜呜……”然后不停拍打车顶，“停车，快停车！”
“不去处理厂和巴伦汇合再说吗？”手下问道。
“停车！我要先跟APLUS兄弟聊聊。”他坐回车里对司机吼道。
“好吧好吧。”司机把车靠边停下。
锡那罗亚兴冲冲下车，跑在右侧车道中间，一边蹦，一边像小孩子对后车雀跃地挥动双手，“我在这！APLUS兄弟！”他大喊。
“貂皮小子，他发现我们了……”
墨绿色本子车的车速最快，当他们看到前面路中间的锡那罗亚时已经很接近了，驾驶者下意识猛踩刹车，停在距离对方二十多米远的地方。
“他好像没有敌意？”
车里三个哈林区老黑看着前面激动的锡那罗亚面面相觑，一时有些下不了决心。
“嘿，M-Fxxk把车灯关掉！”
锡那罗亚和手下们被远光照得眼睛眯了起来，他大喊。
“妈的，干吧！就在这里！他肯定是那个GD的枪手，声音错不了，信我！”
墨绿色本子车里，拿主意的，也就是开车的那个黑人攥着手枪枪管犹豫了会儿，和两位同伴互换了个凶狠的眼神，然后同时摇下车窗，探出身体，瞄准。
“好像有点不对劲……”锡那罗亚的人用手遮着光努力分辨，也抄起了枪，“APLUS不会开这种破车过来，嘿！后面的人！下车！让我看清楚你们！”
没有任何反应，锡那罗亚笑容僵在脸上，突然纵身往路边扑倒。
‘砰！砰砰！’
远光灯方向亮起三道火光，枪声在宁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远远吊在后面的克莱斯勒第五大道一样没有开车灯，老麦克听到枪声就把车停下了，他拿出地图，用咬在嘴上的小电筒照明，迅速估算了一下，然后倒车，飞快退到距离最近的一处三叉路口，然后把车停在道别的树林里，下车去打开后备箱拿枪。
‘砰！砰！哒哒哒……’
“报告，报告，厂区外道路上发生激烈交火，厂区外道路上发生激烈交火！”
废旧汽车处理厂里，对讲机里传出警员的报告，其实大家也都模模糊糊听到了，“Fxxk！”局长骂了一句，“直升机组就位，直升机组请快速就位，前往驳火地点，随时向我汇报情况，over。”
“D组听到请回话，D组听到请回话over。”局长继续下令。
“D组收到，over。”
“按原计划封锁道路，按原计划封锁道路，over。”
“D组马上就位……我们已就位，over。”
“我们怎么办？”
警长和特警队长看向他和查尔兹，“特警先赶过去吧，警队随后。”查尔兹命令。
漆黑的厂区里突然亮起了十几盏警灯，呜哇呜哇地开往事发地点。
“坐稳！”维克也开车混在里面，瞅准空子猛打方向盘，拼命超车。
三岔路口那边，老麦克正躲在车后组装狙击枪，路面上已经从两个方向开来了数辆警车，警员们打开大功率照明灯，并且开始设置路障，谁都没有发现背后树林里还有辆车。老麦克冷静地组装好枪，然后用横滚的战术动作悄悄远离……
几分钟后，远处两架直升机轰鸣着出现在夜空，他们是最快到达现场的，探照灯笼罩住停在路上的两辆汽车。
“直升机组报告，直升机组报告，路上停有两辆车，交火已经停止，目前……发现起码两具嫌疑人尸体，还有一名嫌疑人躲在后车车后，应该持有武器……over。”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特警的车随后赶到现，全副武装的他们先接近锡那罗亚的车，一具尸体倒毙在路边，后车则被他们打成了筛子，前排两个全死了，一个半边身体挂在驾驶室窗口，另一个仰面躺在副驾驶座上。
特警队长拿着喇叭大声喊道：“放下武器！我知道你在车后面，再说一遍，放下武器！”
“别开枪！别开枪！”
所在后车车尾的黑人被两架直升机的探照灯牢牢锁定，他坐在地上，把小手枪抱在怀里，哭得涕泪横流，“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呜呜呜，我不知道，他们火力太猛了，太狠了，我要回纽约……”
“我们过来了！放下武器！再说一遍，放下武器！”
特警们盾牌开道，排成一竖列沿着两辆车的侧面接近，看到车尾处丢出来一把手枪，“嫌犯已经解除武器，嫌犯已经解除武器，over。”直升机组的报告通过对讲机传给了他们。
特警们冲上前，将这名已经全身瘫软的幸存者拉起来，戴上手铐。
一声短促的急刹，维克像野猪一样冲过来，分别扒开三名死者的嘴，然后又跑过来检查还活着的这个。
“维克，不要破坏现场！”特警队长不满地对他吼道。
不过他一点没理，又跑回锡那罗亚那辆车，低头绕着转了一圈，然后招手带着冲锋队一头扎进路边的灌木丛。
“嘿，维克！你发现了什么！？Fxxk！维克！维克麦基！回来！”
特警队长也跟着跑到车那里，看着路面上的斑斑血迹，一直延伸到路面外，“特警组报告，特警组报告，还有嫌犯在逃，还有嫌犯在逃，麦基警探已经带着冲锋……呃，反毐品及反有组织犯罪特别行动小队追过去了，我需要警犬组支援……over。”
“A组报告，我们还发现了另一辆车，藏在广告牌后面，没有发现车内人员，over。”
对讲机里传出局长的声音，“直升机组一号，去广告牌！二号去给维克提供帮助！Over！”
两辆直升机在空中各奔一方。
“这里是直升机一号，呃，沿途有很多广告牌……”
“艾米亚当斯的NOKIA广告那个，很漂亮的白人女孩……over。”
“舞出我人生的女主是吗？好的，我看到她了，我也看到车了。”
FBI的车被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局长和查尔兹乘车赶到，“好像是FBI的车。”有警员看见了前车玻璃上贴着的特别通行证。
“特警组报告，三位死者都不具有主要嫌犯锡那罗亚的身体特征，幸存嫌疑人也说不清楚他的去向，我需要警犬，重复一遍，我需要警犬！Over。”
“局长，电视台的直升机已经升空了，大概十五分钟就会到。”警局助理过来报告。
“噢！M-FXXK!”
局长气得将对讲机摔到了地上。
第六百零三章 Boy Stop
冬天芝加哥的常绿灌木很多是针叶树种，维克冲在前头，呼吸像拉风箱一样粗重，被划破脸也感觉不到疼。
“你们俩，去那边！知道该怎么做吗？”
“放心！”
地面的血迹辨认不出了，他带着肖恩，让另两名手下分散搜索，大约跑了有几百米，突然听到前面有人交谈的声音，端起自动步枪就冲了过去。
“芝加哥警署！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快！举起双手！”
他看到两位穿着西装的黑人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他们手里的电筒正照进前方的灌木丛里，那边倒卧一位年轻黑人，好像已经挂了，身体下方积了一大滩血，“慢慢站起来，别耍花招！”端起枪瞄准。
“放轻松，我们是FBI探员！自己人！”
两位黑人一手攥着证件一手持枪，乖乖站了起来。
“把枪丢下！立刻！”
“OK，OK，别激动。”两位黑人让手中的枪自由落体，掉到地面。
肖恩冲过去把枪踢远。
“嘿，别这样警员，晚上可不好找这玩意儿。”两位FBI心情良好地半抱怨半揶揄。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维克气急败坏地过去检查他们的证件，拿照片和脸比对过后无奈地把证件还给对方。
“你们搞砸了对吗？”FBI探员把证件收回口袋，反问。
维克没有理他，直接爬进灌木丛，伸手将死者的嘴巴拨开，没有金牙，“Fxxk！”他气得大骂，回身瞪向两位FBI，“还有起码不止一位嫌疑人在逃，对吗？逃去哪了？”
“嘿，对帮你们擦屁股的人礼貌点，警探。”
FBI探员笑了。
“嫌疑人逃去哪了！？”维克狂躁地对他们大吼。
“这边？不对，好像是那边？呃，我记不太清了……”一位FBI探员手指向不同的方向，“你们不如守在这里，叫叫救护车？抓罪犯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另一位探员被同事的装傻充楞逗笑了，用嘲弄的眼神看着维克和肖恩。
“Fxxkyou，FBI的烂人，我们走！”
维克骂了一句脏话，观察了下灌木倒伏的情况，挑中一个可能的方向继续追下下去。
“嗷！”
后面的肖恩不小心跌倒，“维克，等等！等等我！”他喊道。
维克只好停步，回去帮助队友，“你看，这是什么？”肖恩原来是因为踩到了一把M1911手枪才滑倒的，他把枪拿到手上，发现弹夹上贴了个兔八哥宾尼的卡通贴纸。
“小宾尼？那说明我们的方向对了……”
维克和肖恩对视一眼，大喜，把枪的保险挂起，然后退出弹匣，随手揣进兜里，两人继续追了下去。
老麦克这边，他悄悄远离了路口，用狙击枪瞄准镜观察天上的直升机，那大大的探照灯光柱很好辨别，他发现对方正在灌木林上空搜寻着什么的样子，果断矮着身子延警戒线外侧移动，试图堵住直升机方向通往公路的这条线。
公路上不时有警车和救护车赶到，然后是媒体的转播车，他们的直升机也出现在远处。
老麦克只好躲进附近一处废弃的货物堆场里面，芝加哥和底特律一样，重工业衰退，市郊有很多这种地方。他找了个掩体趴下，继续用瞄准镜观察的同时从怀里摸索出个小收音机，戴上半边耳机。
‘突发事件，芝加哥市郊……路发生枪战，目前警方已封锁道路，各位行车者请主动避开相关路线，包括附近的第……号公路……’
‘据知情人士透露，枪战已导致三人死亡，一人被捕，本台将继续跟踪确认死亡和被捕者的身份……目前暂无警方人员伤亡的消息。’
‘最新消息，参与枪战的一方为南城帮派头目，警方怀疑该名外号为锡那罗亚的帮派份子与芝加哥和纽约的数起凶杀案有关……’
老麦克龇了龇牙，把瞄准镜安装上狙击枪，子弹上膛，转而把观察目标放到了公路上，特别是驶离现场的车辆。
两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开走，他把目标很快对准了后面三辆警车中间的那辆，因为后座上隐约坐着三个人，这一般是押送犯人的配置。
他调整了下呼吸，枪口慢慢跟随那辆警车移动，瞄准环套中后排正中间的那位乘客头部，食指搭上扳机。
警车和救护车的灯很亮，颜色又多又闪，老麦克眼睛很快受不住了，眼袋开始抖动。
他勉力坚持着，终于等到了个最佳的观测角度，中间那位黑人乘客的面孔清晰地出现在瞄准镜中。
不认识，不是锡那罗亚。
“呼！”
重重地吐口气，老头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手离开扳机，按着不停起伏的胸口，庆幸地翻过身，“Ho！真是老了呀……”他仰望天空，喃喃自语。
不知不觉已来到早上五点半，盘旋在灌木丛上空的直升飞机已经换过好几次班了，媒体的直升机已经撤走，除了林子里不停传出的警犬吠叫声，一切似乎已来到了收尾阶段，虽然现在芝加哥的天空还是漆黑一片，但路上来往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
‘芝加哥警局局长刚刚接受了本台记者的访问，他表示目前局势已基本得到控制，但仍有嫌犯在逃，很可能携带重火力，希望附近居民保持警惕，不要出门……’
老麦克听着电台，眼皮子开始往下耷拉，他从怀里拿出个金属酒瓶，灌了一大口威士忌，然后将狙击枪拆解开，又用软布将上面的指纹全擦干净，分别塞进堆场的几个废金属管里。
忙完收尾工作，准备悄悄返回车里的时候，突然，耳边听到了背后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好像是人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的，他立刻闪身想躲藏起来。
“别动。”
晚了，伴随着冰冷的枪口顶上后脑勺，来人命令道：“嗯哼，手，举起来，别往怀里伸！我在盯着你，敢耍花样我就开枪。”
老麦克无奈地举手投降。
“好的，很好，慢慢转过来。”
老麦克翻了个白眼，转回身，看清对方的真容，“肯尼斯大佬！？怎么是你？”
“麦克？WTF你来这里干嘛！？”
‘砰！砰砰！’此时路对面的灌木林里突然再度爆发激烈的枪战。
维克正和肖恩灰头土脸地坐在灌木林一处空地里直喘气，连防弹背心都被脱了下来丢在脚边，听到枪声后他一个激灵，“肖恩，go！go！”他套上防弹背心就往事发地点飞奔过去。
穿过密集的灌木丛，他听到了一个人痛苦的呻吟声，“放下武器！”他端着自动步枪接近，一位穿着西装的白人正躺在地上，手里举着证件。
“又他妈是FBI！”
他随手将证件丢回对方怀里。
“嘿！别这样，警员！我中弹了好吗！？赶快帮忙叫救护车！”那位FBI探员正用另一只手按在大腿上，指缝里往外流着鲜血。
“嫌疑人呢？”维克问。
“往那边跑了……”FBI探员手指向公路方向。
“你很幸运伙计，没有伤到大动脉。”肖恩帮忙简单检查了一下，幸灾乐祸笑道。
“就他一个人？”
“是的，就一个人，我的队长还在追……”FBI探员回答，“嘿！快点！我快不行了！”
“报告，报告，这里有一位FBI探员受伤，呼叫直升机支援，over。”肖恩打开肩上的对讲机报告。
“请指明具体方位，over。”
“你的九点钟方向。”肖恩看着天空上直升机的位置指引道：“对，笔直走，在一个旁边有大树的附近。”
维克用脚拨拉地上的貂皮大衣，“嫌疑人长什么样看清了吗？”
“没有，那小子灵活得简直像兔子一样……”
维克和肖恩对视了一眼，看到直升机的大探照灯已经移了过来，于是又追往公路方向。
“嘿！别留我一个人在这！”FBI探员对着他俩的背影大喊。
维克追到公路边缘的时候，听到对面的废弃堆场里传出一声枪响，连忙一边示意穿梭的汽车，一边横穿过马路。
当他和肖恩钻进堆场的时候，看到第四位穿西装的家伙，他正警惕地拿枪对准外面，“谁在那？”
“芝加哥警局！”维克用手拿着警徽伸向里面。
“进来吧，你们总是慢我们一步，哈哈！”原来还是FBI，对方把维克和肖恩放进来，“这次你们可丢尽了脸……”
他边说边用脚将地上躺着的一个黑人手边的枪踢远，蹲下身体，用手摸对方的颈动脉，“还有救。”他简单检查了一下，“你，帮忙叫救护车，只伤到了胸腔，应该不是致命部位。”
“你，帮忙按住他这里。”FBI队长对两人下令。
肖恩依言走过去，按住这名年轻黑人的伤处，同时扒开对方的嘴唇，两颗金色门牙上的钻石亮晶晶的。
他对维克微微点头。
“Ho！刚才这小子差点要了我的命，子弹离我的左脸就……就这么远。”FBI队长有些后怕地唠叨个不停，他找了个近处的物料堆，坐下来一边比划一边擦汗，“嘿，快叫救护车，这小子肯定有不少料，全归我们了哈蛤。”
维克眼神四处飘忽，左手拇指和食指拼命捋着嘴角，右手放在肩部的对讲机上，但没有按下通话按钮，“这里需要救护车，我们在公路边的……”
他边说边走到堆场外，装作探看具体地址观察了一下，没发现有其他人，手悄悄伸进口袋里，摸到了小宾尼的那把枪。
“什么时候能到？”等他重新回到里面时，探员随口问道。
“很快，这里是公路旁边，刚才你们的枪声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维克看着FBI队长的后脑勺，侧过身体，挡住对方可能观察到自己握枪右手的视线，舌头不停舔着下嘴唇，呼吸越来越急促，光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滴下来。
肖恩看到了这一切，“NO！STOP！”他惊恐地对维克做着无声的口型，“你疯了？Areyoucrazy！？”
维克感觉自己有些缺氧了，意识模模糊糊，一粒汗水粘在了睫毛上，他猛地甩了一下头，眼睛里冒出凶光。
“还没来吗？”
FBI队长站起身，“我不得不说，你们芝加哥的警员部门实在是逊爆了。”
“呃，咳咳。”维克嗓子差点沙哑得没说出话来，“应该快了。”
“请再催……”
FBI队长回过头，看到了维克手里举起的黑色枪口，‘砰！’
一声枪响，他被近距离直接命中眉心。
“你疯了！维克！”肖恩看到当场倒地的FBI探长，气得冲过来猛地推了维克一把，“为了APLUS那点钱值得吗？啊！？值得吗！？你刚谋杀了FBI！”
“闭嘴，肖恩，是我们。”
维克用衣服把枪上的指纹擦干净，“你得马上冷静下来，否则我俩全都要上电椅。”他冲到躺在地上的年轻黑人身边，把枪塞进他的手里，小心地将指头套进扳机，然后双手包住，重重按了一下。
“我们迟早完蛋……”肖恩痛苦地双手抱头，蹲在了FBI探员尸体旁边。
“嗬嗬……”没想到年轻黑人竟然有些要清醒的迹象，眼皮不停抖动。
“小宾尼？”维克贴在他耳边问道。
“锡那罗亚……”
“告诉我兄弟，巴伦背叛了我们……让他小心……”
“你兄弟是谁？”
锡那罗亚摇摇头，又昏迷了过去。
维克没打算让他活，观察了一下他胸部的伤口，然后把他的身体抱起，半靠在墙角，很快，喉咙里的血堵住了呼吸道，他开始不停呕血，痉挛，逐渐停止了呼吸。
Heardyoudang，boy，stop
Needalesson，boy，stop
Ain'tnomissing，boy，stop
ing，boy，stop
掀开的背心下，青色纹身已经被血浸透。
第六百零四章 圆谎
一切都结束了，又像没有结束。
废弃堆场已经警戒带包围了起来，法医、探员以及局长、警长、查尔兹他们都已经勘察完现场了，正聚在一起交换看法，两个蒙着白布的担架分别被送上救护车，那位伤了腿的FBI探员陪着队长的尸体进入同一辆，两位黑人探员在外面帮忙关上车门。
“别太内疚，维克，这事错不在你。”特警队长一只手夹着头盔，一只手按在维克的肩膀上，难得地温言安慰这位关系向来势同水火的同僚。
“我内疚什么？”
维克当然没内疚，他正分心二用呢，一边揣摩局长那群人不时望向自己的眼神，一边时刻注意三位FBI探员的举动，耳朵还听着不远处正在做笔录的肖恩说话。
可能是正在发呆的表象给了特警队长以错觉吧，“别死撑了维克，我知道你的脾气，你这时候心里肯定在想，如果早一分钟进入那里，就能挽救一位FBI的性命……”他说。
“FBI的人关我屁事。”维克回道。
“我和维克一起进入那里，然后……什么？你刚问了什么？哦，我在维克后面，距离多远？呃，五米，还是七米……抱歉，我现在脑子有点混乱，实在记不清了……”
肖恩交待得吞吞吐吐的，明明两人已经串通好了‘台词’，这家伙！维克低下头，双眉拧了起来。
“没事，我理解。”做笔录的女警官倒没有疑心，还好意拿来了条毛毯，披在肖恩肩上，又让搭档弄来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要不先休息一下？”
“好的。”
肖恩蔫蔫地坐在警用皮卡的拖斗尾部，低头啄饮起了热咖啡，趁机用做贼心虚的眼神偷看了眼维克。
这个蠢货！这时候可不能掉链子，维克没给反应，因为他看到两位黑人FBI探员送走救护车后，就面色凝重地走向肖恩。
“可以继续了吗？”女警官问道。
“好的，可以。”肖恩点头。
“你跟在维克身后进入那里，第一时间看到了什么？”
“呃，看到一位西装探员倒在近处，锡那罗亚靠在前面的墙角。”
“他们都没有生命体征了对吗？”
“没有了，哦，不，我和维克检查过之后，才没有的，才发现没有的。第一时间我们肯定不能确定……”
“我明白，你负责检查了……”
“锡那罗亚。”
“按标准程序？”
“是的，颈部动脉，然后胸部伤口……”
“但你并没有先处理他手上的武器？”
“呃，我没发现，当时里面光线不好，天还没亮……抱歉。”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锡那罗亚第二把枪的？”
“什么？”
“第二把枪，嫌疑人留在现场的第二把枪。”
“是，是后来才发现的，我们呼叫支援之后。”
“OK。”
这时候一位FBI探员发话了，“你们录口供不把人隔离的吗？”他朝维克努努嘴。
“呃。”女警官抬头看到了维克，“离我们远点，维克。”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是，警官。嘿嘿……”
维克笑着拉拉裤腰带，正打算和特警队长转身离开时，看到那两位FBI已经了凑到肖恩的面前，好像要开口提问，“嘿！我说……”他没压抑住心里的紧张，选择主动开口向对方挑衅，“现在是谁搞砸了？”
两位FBI探员瞬间扭头看向他，眼神中混杂了诧异、难堪和愤怒，在场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空气好似被冻结了几秒钟。
“我确定了，你还是那个混蛋维克。”特警队长在他耳边吐槽。
“YouM-fxxk！”
之前开口揶揄过他的那名探员气得扑过来挥拳，被高大的特警队长隔开，“嘿！都冷静一下！谁也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OK！？”
“你们在干什么！”局长、警长和查尔兹被动静吸引了过来。
“管好你的人！”FBI探员对局长发飙。
“管好你们自己吧！”真吵起来，维克反倒来劲了，“要我说，就是因为你们才导致那些黑帮份子在街上提前交火的！”
“Fxxkyou！我们根本没影响到整件事的发生好吗？是那两拨人在路上突然停车交火的！谁能料到！？”
“真的？可是你们的车就停在交火地点前方不远处，而且你们根本，根本没有通知我们你们会来！”维克早谋划了几条对方的痛脚，“瞧你们在林子里抢到先机那得意劲，你们根本不具备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我们队长用生命的代价击毙了危险份子！你至少该对他有那么一点尊重！”
FBI探员大声道。
“没人需要他去和街头烂仔拼命！”
维克冷笑，“你猜怎么着？我觉得是因为他来之前喝了点，所以才这么冲动地‘一往无前’！因为我在检查他遗体的时候闻到他身上有酒味，还有你，你……也没少喝对吗？”他指向两位探员，“我昨晚在林子里就注意到了，对，没错，我刚已经全录在了口供里。”
“我们……”
对方气势一下子萎了，“我们……那是因为我们昨晚去过APLUS家做询问调查。”他向把目光投注过来的局长等人解释，“呃，那边正巧在开派对……我们绝对没有喝醉！”
这个解释太苍白了，查尔兹低头凑到他领口闻了闻，然后翻了个白眼，“大家都对这件事很震惊和伤心，就不要互相指责了好吗？”他拍拍两位探员的胳膊，“都先去休息吧，你们的局长晚上就到。”
“好的。”两位探员乖乖去坐分配给他们的专车。
“你们也早点休息，准备收工了，维克，你也去休息吧，局里会先给你和肖恩放个带薪假，回来上班前需要心理辅导吗？”
局长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竟然偷偷向维克眨了眨眼，“现场交给轮班的同事就行，对了，让人给那俩家伙做个酒精浓度测试。”
警长离开前也给维克竖了个大拇指。
“不用……”潇洒地朝局长和警长轻点额头算做敬礼，然后就对上了肖恩那带着庆幸的狂喜笑容，这家伙的情绪终于稳住了，维克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们也走吧。”特警队长问道，“他们真的喝酒了？”
“当然，我猜还喝了不少呢……”维克回道，“你先走吧，我等肖恩。”又问：“对了，刚查尔兹说还有个什么局长会来？”
“还能是什么局长，联邦调查局的弗里斯局长。”特警队长回答。
维克的脚步慢了下来。
特警队长也停步等他，“怎么了？”
“没事，嘿嘿嘿……”维克装作满无所谓的样子干笑，“看样子他们挺重视这事的。”
“废话，挂了个FBI探长。”
“所以……维克干掉了一个FBI探长，而且你还把狙击枪的零件留在了案发现场？”高地公园里，宋亚也头痛啊，他和安全返回的老麦克缩在新车库的楼梯间里说悄悄话。
“是的，我和肯尼斯都在暗处亲眼目睹。”老麦克回答。
“Fxxk……”
宋亚目光呆滞了。
“肯尼斯会是个隐患吗？”老麦克问。
“会，也不会……”
宋亚跟他解释：“我不知道肯尼斯大佬为何会突然出现，但他现身后马上主动联系上了彼得弗洛克，表示愿意参加彼得安排的芝加哥帮派讲和大会，帮忙维持地狱短尾猫的秩序。所以他去那里也是为了要干掉锡那罗亚的，否则他夺不回帮派，也得不到彼得的信任和认可。他向来守规矩，我们应该暂时不用担心他对我们不利，但以后不一定。”
“我说看到那一幕后他怎么没反应，也没对我下手。”老麦克说：“狙击枪的事，我想办法找机会偷偷全拿回来。”
“别，你不是说没有证据能把那些零件和你联系上吗？死了个FBI探长，再返回犯罪现场太冒险了。”宋亚阻止他。
“维克会是隐患吗？”老麦克又问。
“我没想到他这么狠。”宋亚挠头，“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知道他枪杀FBI这件事。”
维克感叹，“我们以前小看他了，那个黑警的头脑和狠辣都是超一流的。”
“是啊，他需要钱吧，我听说卡茜蒂的妹妹不久前也被确诊了自闭症，一家两个自闭症，都要接受专业私立医院的治疗，卡茜蒂自己又在上大学……”
宋亚喃喃自语，“如果不是锡那罗亚太疯，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吧。”
第六百零五章 局长的注视
历任联邦调查局局长大多都其貌不扬，现任局长弗里斯也一样，四十岁象党白人，换件白领装束丢到某条金融街绝对找不出来那种，是去年两党对这个职位进行了一番激烈博弈后才被推出的折衷人选，目前和现任大统领正处于蜜月期，现任大统领称他为‘执法传奇’，并且表示很欢迎FBI领导人年轻化。
“弹道和刑事鉴证专家怎么说？”
刚把市长小戴利送出门，他就和一大帮幕僚以及专业探员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目前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专家将一张现场俯视草图钉在小白板上，“探长击中嫌疑人后，他先踢开了嫌疑人手中的第一把枪，然后按流程检查嫌疑人伤势，因为他的行动没有知会当地警方，也许是想出门召唤救护车，他离开了嫌疑人身边，走到废弃堆场的门口，事后证明这是他犯下的致命错误。随后，他又在一个小物料堆上坐下来休息了会儿……等他打算重新走回嫌疑人身边时，已恢复神智的嫌疑人抽出了第二把枪，一枪命中眉心。”
一张张现场照片被贴上白板。
弗里斯和其他人看到探长中弹的惨状扶额头的扶额头，叹气的叹气，“现场鉴识能验证这个过程吗？”
“基本能验证，探长尸体被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两位当地警员移动过，据他们所说是因为想进行施救，然后血迹的溅射位置有点问题，但配合两位警员的证词都有合理解释。”专家说道：“我们最好的犯罪现场调查小组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他们能给出更专业的意见。”
“那两个当地警员会有问题吗？”幕僚问。
“警探维克麦基，芝加哥反毐品及反有组织犯罪特别行动小队队长，他和手下肖恩都是各大城市常见的那种在街头很吃得开的警员，坚持在与毐贩和帮派站斗的第一线，同时自然会不由自主地游走在法律的边缘……”
专家将维克和肖恩的详细个人资料放在弗里斯面前，“维克麦基干得不赖，所以只要不太过分，大多数上司都会对这种下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和肖恩都经过两次停职调查，一次因为小队同僚被毐贩枪杀案，一次因为阿美尼亚毐贩的毐资失落案，两次都没有确凿证据，毐资后来也被找到了，所以在调查结束后他们都得以复职。”
“所以他们是我理解中的那类黑警吗？”弗里斯问。
“差不多，他们不能算好人，但某种程度当地警方又缺不了这种干脏活累活的。”专家回答：“他们被停职还有一个因素，他们差不多算彼得弗洛克的人，所以被现任库克县州检察官盯着很紧，那俩个是政敌。”
“彼得弗洛克，我知道，那个因为招妓上过新闻的芝加哥政客。”一位副职笑道。
“但彼得弗洛克在芝加哥很受欢迎，明年又会代替查尔兹做回州检察官，而且听说这边的驴党还有意让他成为竞选下任伊利诺伊州州长的候选人之一。”幕僚回答。
“这种事暂时不考虑了。”
弗里斯揉揉眉心，突然指着白板问：“等等，这不正常吧？”
“您指的是？”专家很疑惑。
弗里斯站起来，走到白板前面，用笔将一张追捕锡那罗亚的事件爆发地连了起来，“从晚上两点到六点，近四个小时时间，维克和肖恩一直没落下我们探员多少，他们的奔跑距离……”
他心算了一下，“两个黑警而已，会有这么敬业吗？”
“呃，按照维克麦基的笔录显示，他是因为受到了我们探员的言语侮辱，所以非常不想输给我们……”
幕僚有些悻悻然地拿起笔录复印件，“原话是：‘你们搞砸了对吗？’还有‘请对帮你们擦屁股的人礼貌点’，以及‘你们不如守在这里，叫叫救护车？抓罪犯的事交给我们就行’。我们的探员还试图误导他的追捕方向，原话是：‘这边？不对，好像是那边？我记不太清了’。”
“Shxt！”
探员小队的直属主管骂了句脏话，“这种程度的调侃不算什么，就像……就像篮球场上的垃圾话。”
“为什么派两个刚从文职调上来的新手过去？”弗里斯问他。
主管无奈地耸耸肩，“他们跟的案子跟嘻哈歌手有关，所以我们只能挑了两位熟悉那个圈子的非裔探员……”
“我们的人喝酒了对吗？”弗里斯又问。
“是的，除了开车的那个，其他三人都喝了酒，但那是在他们本打算离开APLUS家后就回宾馆休息的情况下喝的，后来被当地警局内部线报打乱了计划。这是APLUS家中派对当晚的侍应和保镖证词。”
幕僚将几份证词递交过去。
弗里斯随便看了看就丢回桌上，“芝加哥警局内部提供线报的人……”
“没有暴露，我们会设法保护好的。”
“我们的人也马上停职接受调查。”
“是。”
弗里斯把注意力转到宋亚身上，“APLUS和那个外号锡那罗亚的罪犯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是APLUS在之前提交给当地警方的秘密备忘录。”
幕僚又将一大份文件递给他，“这里面详细介绍了他们认识和几次交往的过程，在这份证言的基础上，当地警方才决定将小洛瑞案关键证人灭门案，一些当地暴力罪案和哈林区夜店枪击案等做并案处理。那位幸存的吹牛老爹手下也交待锡那罗亚和小宾尼的声线相同，验尸结果也证实了锡那罗亚曾经接受过整容。”
“还有康普顿电台枪击案。”专家补充，“我们将康普顿案发现场发现的子弹弹壳、弹头与锡那罗亚使用的枪支比对过，完全能确定是发射自锡那罗亚拥有的UZI冲锋枪。”
“锡那罗亚在帮APLUS扫清他在唱片业的敌人？”副职问。
“不太可能，这事有点复杂……呃，在APLUS还不怎么红的时候，小洛瑞与纽约哈林区的帮派份子兼歌手吹牛老爹发生了冲突……”
专家好不容易将延续好几年的一系列事件原原本本讲清楚，“总之，APLUS现在并不需要在底层非裔社区建立什么凶名，他的生意发展得不错，实打实的亿万富翁。”
幕僚将FBI内部对宋亚生意的调查报告递给弗里斯。
“他很早就在资助芝加哥当地政客？”弗里斯边翻阅边问。
“是的，他第一个搭上线的是驴党党鞭安德伍德，安德伍德当时只是个伊利诺伊州的小州众议员。”
幕僚一个个解释，“他还给安德伍德妻子的慈善组织提供过捐款，每年都有，后来他又给彼得弗洛克提供过竞选资金，以及纽约当时的市长丁金斯和一些芝加哥、纽约、三藩、洛杉矶等地的中小政客。”
“上次大选前夕，他成为了现任副统领戈尔的资助者和捆绑人，非常卖力，两党胶着时他曾经为戈尔公开背书。”
众人听完，主管冷笑道：“这种非裔之光和MJ与辛普森一样，请得起好律师，什么事都能弄得天衣无缝。”
“我们现在怎么办？死了位探长，我们不能不做表示。”幕僚问。
“逼迫芝加哥和纽约两地警方强力扫荡锡那罗亚、吹牛老爹所属的帮派地盘，还有，那个洛杉矶的唱片公司老板也别让他闲着。”弗里斯下令，“然后准备探长的高规格葬礼，盖国旗，列队鸣枪致敬什么的……暂时先这样吧，我今晚就要飞华盛顿，等进一步调查结果出来立刻通知我。”
等其他都离开，幕僚将办公室的门关上。
“那个APLUS……我记得他和陶氏交易的化工厂曾经被前任大统领特别批准过一起与华国的设备交易？”就剩下自己和心腹，弗里斯问。
“前任国防部长切尼也有参与。”幕僚回答：“他的服装公司正在通过奥美游说麦克恩和约翰沃特参议员……”
“能量很大的一位年轻人。”弗里斯说。
“按惯例，我们不太方便调查前任大统领卸任前的……”幕僚暗示。
“我不是指这个。”弗里斯摆摆手，“他才二十岁对吗？”
“是的。”
“我二十岁，你二十岁在干嘛？我的意思是……二十岁的非裔行事这么老练……你觉得他背后会不会有什么高人指点？或者干脆是外国政府？”弗里斯问。
幕僚推推眼镜，双目放出精光，“你怀疑……”
“不，MJ和辛普森都麻烦缠身，如果我们再对另一位备受期待的非裔之光动手，他们又该闹事了。”弗里斯摇摇头，“而且APLUS支持过丁金斯，我要避嫌。”
幕僚点点头，知道面前这位局长是靠对付黑手党声名鹊起的，在政界，他和同样坚持在与黑手党作战第一线的现任纽约市长朱利安尼相交莫逆，两人又同在象党，对付驴党前任纽约市长的朋友很容易被外界理解为政治追杀。
“APLUS……”
弗里斯把手按在宋亚的备忘录上，“从现在开始建立他的详细跟踪报告，他有资格在总部享受一个单独的文件柜了……”
第六百零六章 猫
十二月初的芝加哥歌剧院内，安德鲁劳埃德韦伯的另一出经典音乐剧‘猫’刚刚落幕。
“吉米，帮我送送杰弗里。”
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们一边闲聊着一边离开小包厢，宋亚陪着Palm的杰弗里霍金斯和另几位拥有少量股份的公司创始人取完大衣，走到停车场入口相互道别。
“APLUS，谢谢你。”
杰弗里霍金斯略有些感慨地和他握手，“我们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也携手度过了一段公司最艰难的时光。”
“夏天为何迟到，时光怎样流逝……”
宋亚念了两句音乐剧台词，“但夏天总会来的，不是么？”
“是啊，夏天总会来……那，再见？”
“再见。”
霍金斯笑着和妻子一道在吉米的陪同下去取车了。
从明年一月一日开始，Palm公司将成为USR（USRobotics，米国机器人公司）的控股分公司，霍金斯等公司创始人只保留了总共百分之十不到的股份，宋亚的股份也减少到了百分之五，其他早期投资机构则选择了获利退场。
USR在众多竞争者中最后以对Palm公司的七千万估值胜出，所以他们需要为大约百分之八十六的股权收购支付约六千万刀，杰弗里霍金斯瞬间成为资产数千万的新富，而宋亚脱手的百分之十五股权也换回了一千零五十万刀。
当年宋亚花一百六十万买下Plam的百分之二十股份，投资又获得了丰厚的回报。当然，这和他想让Palm仿效DTS筹划上市的初衷不符。但没办法，USR是一家以生产调制解调器为主业的科技公司，现在米国网络业发展很迅猛，他们财大气粗，钱砸得也够狠，他无力竞争。
而杰弗里霍金斯也倾向于把股份卖给有硬件制造能力的大公司，好能安心扑在喜欢的研发工作上，USR能帮助他继续制造PDA的梦想，还能帮忙抵御施乐公司发起的专利侵权官司，这两样都是宋亚给不了的。
所以，只能这样了，宋亚让吉米通过一些抵抗动作得以保留了百分之五的Palm股份，也算为以后留个念想，虽然USR必然不会让他这类作过梗的小股东捞到什么好处。
“其实华国对调制解调器的简称就是猫。”
用大衣盖住一袭红色晚装的华裔美女燕红笑道。
“是吗？告诉你个秘密……”宋亚朝她眨眨眼，“我对华国的感情比米国还深，嘿嘿嘿……”
“这样啊。”一句话逗得燕红花枝乱颤，“那我也告辞了？”
“好的，再见。”
已经在道琼斯下属公司就职的她偶尔会回复一些宋亚的技术咨询，由于不便收费，所以宋亚只能以笼络感情为主，免费资源，不用白不用，自己手下高管真正懂互联网技术的很少。这次她来芝加哥出差，正好带上一起看音乐剧，顺便帮她在霍金斯等人面前混个脸熟。
九四年，加上这笔一千万收入，其他有舞出我人生项目的九百万本金以及两千六百万盈利，陶氏支付的第一笔代言费五百万，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结算两千五百万，释出DTS部分股份收入八百多万，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收入，如果再算上陶氏那四千万现金和两百万股股票以及去年存留下来的现金，敛财速度可谓惊人。
不过今年他的花费也不低，和未婚妻光派对、订婚典礼以及其他奢侈品与明星生活的开销就造掉了上千万，A+电影工作室明年两个项目要准备上千万投资，投资网景花了两百万，后来因为看到惠普的PDA产品后增持他家股票花了一千万，应付各种麻烦的几百万，再加上要为明年税季的高额税款进行预缴操作，刨除掉法务财务等支出，现在他手里还剩下约八千万现金。
除了旗下难以准确估值的一票公司和持股，他在股市里的股票价值也达到了一亿大关，这还没算房产、飞机、奢侈品等的价值。为了帮丹尼尔坐稳总裁职位，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后续结算拖到了明年，舞出我人生原声带以及菲姬、on等人的唱片收入又将会是笔巨款。
由于雪琳芬拒绝了房产赠予，她和罗柏母子的那几百万要花十八年支付完毕，所以对现在的宋亚来说，负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肯尼斯大佬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找了个机会悄悄问老麦克。
在九五年准备大干一场之前，FBI探员被杀的后遗症还有些麻烦，查尔兹在任期的最后时间里对地狱短尾猫的地盘展开了扫荡，但在与彼得弗洛克的默契下，重新回到地狱短尾猫的肯尼斯有选择地主动交出一些帮众来平息FBI的怒火，他甚至把帮派名字也改了，现在地狱短尾猫不复存在，直接就叫卡特（猫）。
相关人士里，吹牛老爹最倒霉，因为唯一幸存的那个人是他的手下，那家伙在FBI的审讯下竹筒倒豆子什么话都说了，吹牛老爹被捕后很快交保，但以后必然会成为跑警局和法院的常客。
苏格奈特那边因为应付FBI和当地警方的调查也无暇他顾，还好他和吹牛老爹基本是锡那罗亚搞事的受害者，他这次又没参与进来，所以受影响程度较低。
在底层黑人群体和中小DJ眼里，犯下连桩大案，最后和FBI探长同归于尽的锡那罗亚成为了一个传说人物，小洛瑞被流言引导为求逃脱二级谋杀罪而出卖兄弟的那个告密者，目前他还在监狱里被关禁闭，等以后被放回普通监室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吹牛老爹收割了一波地下声望，因为他派去芝加哥的三个枪手最后导致了锡那罗亚的死亡，也算有仇报了仇了。
至于宋亚自己，DJ们基本没把他扯进来，但趋势上是看跌的，因为地狱短尾猫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全灭了，所以现在都觉得他的帮派后台没了。
“肯尼斯应付的来。”
老麦克说道：“FBI的犯罪现场调查小组在现场发现了狙击枪零件，但我已经消灭了能追查到我的中间环节。”
中途老麦克离开过两天，宋亚也不想问他干嘛去了，做了些什么事。
“犯罪现场调查小组到来后有人去破坏过现场，不知道是谁指使的，但相信FBI查不出更多东西了。”老麦克又说。
“一个谎要用更多的谎来圆对吗？”宋亚无奈地笑道。
“大家都很专业，现场破坏的非常‘自然’，本来那个堆场就是流浪汉和聚众吸毐者经常来往的地方……”老麦克说：“忘掉这件事吧，永远不再重提是最好的。”
“好吧。”
此时的废弃堆场，犯罪现场调查小组仍在继续工作，一位学者气质的中年白人正拿着紫外线灯，蹲着研究地上被药剂显化的斑斑血迹。
“吉尔，还不走吗？很晚了。”
一位女性脱下手套过来问道。
“我再想想，再想想……”男子喃喃自语，胸前工牌上有他的名字，吉尔伯特葛瑞森。
第六百零七章 大还是小
“局长，葛瑞森刚提交的报告。”
华盛顿，FBI总部，弗里斯刚刚遮掩完现任大统领夫妻俩的破事，正疲惫地打着盹，新幕僚匆匆走了进来，面色凝重地将一份现场鉴识报告放到了他办公桌上。
他随手拿起来看了两眼，瞬间坐直了身体，“葛瑞森认为有问题？”
“是的，葛瑞森发现远处溅射的血迹方向说明开枪者并非身处嫌疑人所在位置，而更可能在靠近堆场门口的地方。嫌疑人也不是自己爬起来靠到墙角的，他身上手上都有血，而地面没有他手部着力的掌印，身体下方血迹还有隐约的人为拖拽痕迹……”幕僚解说。
“那两个黑警的资料。”弗里斯找他要来维克和肖恩的资料，重新认真看起来。
“但是，葛瑞森也提到犯罪现场已经被流浪汉破坏过，单凭他的这份报告到时候不一定能说服陪审团。”幕僚说：“但我们可以用这份报告先抓人，然后逼迫黑警互相出卖……”
“不，他们整个小队已经一起扛过了两次停职调查，这种在街头出生入死的家伙很讲袍泽之情，想让他们互相出卖不一定容易。”弗里斯摇头。
“我们可以用技术手段，测谎、甚至药物……”幕僚说。
“不！”
弗里斯把资料砸在办公桌上，再次拒绝，“这种黑警没必要，也不敢杀我们的人，他们必定是小角色，我一定要抓到他们背后的大鱼。”
“好的，我明白了。”幕僚点头，“那我先派组干探在芝加哥暗中调查。”
“芝加哥政坛是个大泥潭，政客们戒备心理很强，一定不要打草惊蛇，我要在手握大量证据之后才发动致命一击，就像那颗射入探长眉心的子弹！”
“是。”
此时的宋亚正和玛丽亚凯莉满面春风地手牵手走出机场，接受记者们的拍照和采访。
“APLUS，你是特意陪凯莉小姐来洛杉矶参加活动的吗？你们的婚期定了吗？”
“APLUS，请你评价一下凯莉小姐的圣诞新专吧。”
“凯莉小姐，你们的婚礼……”
“你们在明年的颁奖季上有什么展望？”
“APLUS，听说你想用BeWhatYouWannaBe参加奥斯卡最佳电影原创歌曲奖的评选？”
一开始的问题都比较正常，两人乐呵呵地回答了，“是的，怎么，不行吗？”
“你的竞争对手们都很强。”
“反正重在参与咯。”宋亚笑道。
“你觉得会获得提名吗？”
“我希望奥斯卡评委会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没有如愿呢？”
宋亚耸耸肩，“我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当年WhereIsTheLove也没拿到格莱美。”
“哈哈，你这是在抱怨吗？”
“别想多了。”宋亚指指那位记者，当年WhereIsTheLove那届格莱美其实是他要还EmpireStateOfMind夺奖后的人情，现在拿出来说嘴有点无耻，但这表态可以给格莱美奖评委们施加一点压力，他又想拿奖了。在唱片业，他的人脉积累了不少，通过阿美利加杂志增刊的小礼物和其他公关行为已经覆盖了一些格莱美评委，奥斯卡就不行了，目前拿到的评委地址还不多，有礼品也送不出去。
这时候突然有记者问道：“APLUS，发表一下你对锡那罗亚的看法吧！”
“呃……”宋亚阻止了想赶人的海登，正面回应，“我向来反对一切形式的暴力行为，锡那罗亚是位杀害了上十位无辜者的凶手，我对他的下场没什么好同情的。”
“有人声称他是你和小洛瑞的帮派兄弟，他在纽约和这里的作案都是为了帮你和小洛瑞对付嘻哈圈的敌人。”
“无稽之谈，我不混帮派，我也没有这种兄弟。”
“但锡那罗亚是你的粉丝没错吧？根据最新爆料，他把你的歌词纹在了身上。”
“我听说了，但我要趁这个机会向我的粉丝们郑重声明，无论如何请遵纪守法……”
既然他愿意谈这事，记者们就比平时要踊跃多了，一连回答了十几个问题，才放他和未婚妻冲出重重包围。
“你真倒霉，亲爱的，被一个疯子粉丝连累成这样，我说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
上车后，玛丽亚凯莉心疼地摸着他的脸。
“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宋亚笑道。
“以后再有这种麻烦别瞒着我好吗？我快是你的妻子了。”玛利亚凯莉说：“而且我比你大，人生经验……”
“知道啦。”宋亚笑了。
锡那罗亚手里人命不少，加上最后的那位FBI，他可以算近年米国数得着的悍匪了，听说很多记录文学作家和媒体盯上了他的故事，开始不断打探、收买他的消息，这些各自为战的零散人员是个隐患，但暂时对他们没什么好办法。
现在大家都清楚哈林区夜店枪击案是小洛瑞指使的，但康普顿电台枪击案的锅宋亚甩不出去，只能用疯狂粉丝的个人行为解释，苏格奈特虽然猖狂，但他应该没疯到在锡那罗亚挂掉之后还来报复自己，就怕有些被挑动的血帮暴躁青年有样学样也来整一出，所以他为这次洛杉矶之行准备了大量保镖，玛丽亚凯莉身边的保镖数量也有增加。
无论如何，锡那罗亚的死终于能令宋亚能大松一口气，雪琳芬和小罗柏可以住回去，那种时刻的不安定感也远离了。
事情稍微平静点了后，他还是用WhereIsTheLove单曲的个人收入基金，给芝加哥警局和消防队捐了一笔钱，算是这次抓捕的感谢费。等明年彼得弗洛克上任后维克应该会升职，到时候他会再拨一笔钱给芝加哥当地最好的私立医院，作为自闭症儿童的专项慈善捐款，那边的自闭症项目每年都有极少量的免费诊疗名额，儿科主任会悄悄把维克的儿子和女儿，也就是卡茜蒂的弟弟和妹妹在排队名单上提前，用这种风险小的方式变相完成交易。
趁着玛丽亚凯莉做活动的空当，他开始处理在好莱坞的生意。
“我们和环球选择了斯蒂芬吉伦哈尔作为舞出我人生续集导演。”
酒店里，叶列莫夫向他报告最新进展，“大概明年上半年就会开拍，四月到七月，这样选择档期的余地大一点，等影片完成时环球影业肯定不是松下的了，到时候一切又不好说……”
“你们选他的理由是什么？”宋亚问：“海克林更合适吧？起码商业电影和青春片有成绩打底。”
“斯蒂芬吉伦哈尔那部养父养母的生活结束拍摄最早，大约明年三月份上映，有充足的档期，海克林的独领风骚项目要到年中才能上映，上半年肯定脱不了身。”
叶列莫夫说：“不过我们利用海克林给斯蒂芬吉伦哈尔压了不少价，他的片酬、剧组内部权力等都得到了很大的限制，这能使我们管理剧组更舒适。毕竟大家都怕导演夫妻俩把他们的那对儿女塞进来。”
“好吧，但不用海克林的话，艾米就拿不到她独领风骚项目的女主了吧？”宋亚问。
“艾米现在演艺路线上有其他丰富的选择。”海登说：“我打算让她再接一年青春商业片，看票房情况再决定是不是去独立艺术电影圈刷刷演技和声望。”
“嗯，很稳妥的策略。”
宋亚问：“扎克施耐德和安妮弗莱彻呢？他们有怨言吧？”
“安妮还是续集舞指，她会比第一部拥有更大的权力，足以安抚了。”叶列莫夫回答：“扎克……我答应他在猫鼠游戏导演组帮忙谋个位置。”
“可以。”宋亚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舞出我人生续集的男女主选择要提上日程了。”
叶列莫夫说：“导演夫妻俩提议让他们的女儿，玛姬吉伦哈尔饰演女主，但玛姬年龄虽然比艾米小，但长相看上去和艾米差不多大，这与环球八到十年级的主角人设不符，如果用她，那为什么不继续用艾米呢？所以现在我们面临选大还是选小的问题，选年龄大的主角，玛姬、艾米，还有第一部来试镜过的艾米阿克，查莉丝塞隆她们……有第一部票房打底，还有很多年轻女星都盯上了这个机会，到时候竞争会空前激烈。”
“如果选择年纪小一点的呢？”宋亚问。
“竞争会小一些，但候选者也很多。”
叶列莫夫把一大堆漂亮女孩的简历铺开，宋亚看得眼花缭乱，“最近蹿红的艾丽西亚西尔维斯通，凯瑟琳海格尔，克里斯蒂娜里奇等等，特别是这个……”他点向一位气质无比清纯的女孩，“詹妮弗洛芙休伊特，环球倾向选她。”
“我记得她，菲姬最讨厌的人之一，她在儿童公司栏目里的继任主演，她嫉妒这女孩在米高梅电视台拥有比她多太多的机会……”
“现在的菲姬已经比她红太多了。”
海登说：“这女孩近两年运气不好，唱片和参演剧集都遇冷了，应该很便宜，而且会唱会跳。”
“别吧，菲姬会跟我闹起来的。”宋亚不想惹事，“把我的态度跟环球传达一下。”
“好的，不过环球很喜欢她，辛伯格想在环球换手之前把主演定下来，而且主演要事先排练舞蹈，打磨演技，所以这件事估计会进展很快。”叶列莫夫说。
“你盯着。”宋亚指指他。
“我知道，接下来是男主，依然有大小两档……”
第六百零八章 拍FBI马屁
续集男主方面，宋亚看到了一个在猫鼠游戏男主备选名单里的名字，杰瑞德莱托。
“这小子怎么到处都在？”宋亚吐槽。
“他的电视剧集被砍了，现在四处出击。”叶列莫夫笑道。
宋亚知道这人目前算红，剧集没了又有什么关系？英俊男星都有这段过往，起码他已经在全米年轻女孩的心目中立稳了偶像小鲜肉的人设，当年汤姆克鲁斯、强尼戴普、基努里维斯那些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他很红吧？愿意来演一部青春歌舞片的续集吗？”
“在所有男女主角试镜演员中是最红的，如果能低价搞定他，环球肯定会顺势把男女主年龄改大。所以他现在是能决定选角风向的中心人物，你觉得呢？老板。”叶列莫夫问：“他芭蕾跳得不错。”
一部电影的选角有时候是剧本优先，拿演员往剧本描述里面套，有时候是演员优先，比如很多项目会为了拉拢某个具有票房号召力的明星不惜更改剧本，或者有时候是导演、制片人优先，他们有时候会强势到想让谁上就让谁上，比如在舞出我人生第一部里的执意要选艾米的宋亚自己。
总之除非重大项目，初始阶段制片方的态度是很多变的，辛伯格觉得拍一部给更低年龄层次看的八到十年级片更好，但如果有某个票房号召力不错的明星加入，他也乐得顺势让编剧修改一下剧本，正巧导演斯蒂芬吉伦哈尔不强势，而宋亚也不想再多指手画脚。
“我想你有点误会，老板。”
海登笑道：“舞出我人生首部全球票房一亿三千万以上，比相同制片成本的神探飞机头还强一点，金凯瑞不就是靠那部电影才拿到后面这么多机会的吗？只是因为同档期强片太多，他们票房比我们好，影评比我们好……我们的风头暂时被盖过了，好莱坞的反应出现了点儿滞后，现在很多半红不红的明星和他们的经纪人都回过味了，全在盯着这部续集，杰瑞德莱托想参演毫不奇怪。”
“你也希望辛伯格选择他对吗？”艾米也在海登旗下，“这样女主就可以用回年龄大一档的艾米了。”宋亚问。
“是的，你又不演，那么续集单换个男主最好，两部电影的剧情连续性会强很多。”海登说：“大不了剧本开头把你在第一部里的角色写成事业有成后始乱终弃的……好吧我在开玩笑。”
他发现宋亚开始瞪自己后举手投降。
“无论如何这事会很快决定，年底前会展开第一轮试镜，等到明年一月份之前必须选定好男主女，舞群，舞蹈设计等等可以先弄，倒是剧本稍晚点没事，反正先拍的会是舞蹈场面。”叶列莫夫说。
一部电影变来变去很正常，开拍到一半推翻重来都不奇怪，还有临近上映突然推迟档期回炉补拍重造的呢。电影工业固然是工业没错，但毕竟是群艺术家们凑在一起做事，就算是好莱坞，也没法做到完全精准管理每一个项目。
所以舞出我人生续集项目在变，猫鼠游戏项目一样在变。
“马修麦康纳不会来试镜了，他要和小李子争夺泰坦尼克号男主，克里斯奥唐纳也撤掉了试镜预约，他已经拿到了永远的蝙蝠侠里的罗宾角色，两部片约，这部是配角，之后的蝙蝠侠与罗宾他会升级成男二……”
好莱坞影业总裁林顿在试镜表上写写划划，“猫鼠游戏男主他们已经看不上了。”
“好莱坞永远都是这么瞬息万变对吗？”宋亚笑道，“我说为什么克里斯奥唐纳把自己转变成了偏硬朗的形象，上次都差一点都没认出来他是闻香识女人中的奶油小生，原来他是冲着演罗宾去的。”
“哈哈，反正你嫌人家屁股下巴。”
林顿大笑，他的心情不错，好莱坞影业把两千万投资，APLUS参与制片，大卫芬奇有可能执导，根据传奇骗子阿巴格内尔自传改编的这个项目放出去之后，他的公司明显在业内受追捧了很多，一些大牌经纪人都开始主动上门联络感情了。
“好莱坞是很实际的。”他说：“大家现在开始谨慎看好我们，我之所以用了谨慎这个词，就是想提醒你，现在很多事，很多人都没定下来呢。”
“请说。”宋亚很谦虚地做出留神倾听的姿态，林顿的办事能力很强，虽然双方刚接触时闹得不是太愉快。
“首先，他在和原著小说作者阿巴格内尔接触，他是个骗子，你知道的，这种人脑子极其好使，所以就算他早已经把小说改编权卖了，但仍试图从我们嘴里抠出最大限度的利益，他不好对付。”
林顿说：“你觉得付给他多少钱合适？”
“给个剧本顾问的职务报酬？”宋亚说。
“不够，顾问费是肯定要给的，他这些年跑通告、演讲、卖书，在米国乃至其他英语国家都小有名气，如果能让他帮忙宣发，我打算额外再多付给他一些。这没什么，但，跟一个传奇骗子博弈很累……”
林顿说：“你有什么主意吗？”
“我最近和FBI打了番交道，你知道的，锡那罗亚的案子。”宋亚说：“我们剧本里的男二是FBI探员，阿巴格内尔原著小说里提过那个人，我想我们不如把那位探员原型人物找到，然后拉过来做顾问，他肯定比阿巴格内尔便宜，到时候拥有了另外一位亲历者，阿巴格内尔对我们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他的议价能力也是如此……”
“哇喔，你这个主意很老辣APLUS，你怎么想到的？”林顿拍着巴掌说道。
“嘿嘿，没有啦，就是我最近想拍拍FBI的马屁。”
宋亚不好意思地笑笑，维克杀了位探员，就算被顺利遮掩过去了，现在的他也对FBI心虚得很。嘻哈圈有句名言，歌手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上帝，其次就是FBI，因为就算不怎么红的歌手，好歹都是当地帮派的小名人，他们在自家地盘上只要不作死真心不会有什么麻烦，而且因为帮派喜欢笼络说唱歌手，那么歌手投奔的帮派一般在当地能量不低，搞定些当地警员是正常操作，所以如果犯的只是小事，警方对他们的威慑力也不足，怕就怕有广泛执法权又不知道何时会突然从天而降的FBI。
“其实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林顿狡黠地眨眨眼，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个人的简历，“约瑟夫谢伊，FBI老牌探员，办过很多大案，也经手过阿巴格内尔的案子，虽然他抓捕那位传奇骗子的现实过程没有你剧本里改编的那么传奇，但如果我们先搞定他，阿巴格内尔肯定会变乖的，他们两个后来关系不错。”
“便宜吗？”宋亚问。
“他已经七十多岁了，一个普通退休老头能赚笔意外之财，过往经历还将被美化成电影主角公映，没有任何不愿意的可能。要我说，计算出点车马费估计他都愿意干，只是这么做如果被媒体，曝光影响会不太好。”林顿回答。
“OK，我们就先找他。”
宋亚答应下来。
第六百零九章 冲奖高手
在阿巴格内尔死忠粉丝，编剧库内斯等人的辛勤工作下，猫鼠游戏剧本离宋亚脑子里的原版越来越近，所以除了阿巴格内尔，现在急需搞定导演问题，大卫芬奇虽然表态愿意接受导筒，但只要合同没签，一切口头承诺都作不了数。
大卫芬奇那边的动机宋亚和林顿都很清楚，在七宗罪项目拍完之前，他肯定不想签任何合同，那部片越被看好，他片酬的索价就会越高。
如果可能，他的经纪人甚至想等到明年七宗罪上映之后再谈具体合同的事，但那起码要到暑期档了，宋亚和林顿可等不了，现在项目就等着导演参与剧本改编呢。
猫鼠游戏对主演演技要求不低，不能全用便宜的，加上剧本是宋亚按长达一百四十分钟的原片指导改编的，两千万预算想搞定可有点够呛。哪里需要压缩成本，哪里需要删减，哪里需要换一种更便宜的方案，导演最好能在筹备前期就同制片方展开讨论，否则项目很可能失控。
“我们给大卫芬奇定个最后决定的期限？”宋亚问，“否则老被这么吊着，我们什么事都干不成。”
“我看看，明年二月十四号怎么样？情人节当天。”林顿问。
“这么确切的日期怎么算出来的？”宋亚很奇怪。
“那天是奥斯卡提名揭晓的日子，你知道的，布拉德皮特和摩根弗里曼是七宗罪主演，而布拉德皮特靠夜访吸血鬼，摩根弗里曼靠肖申克的救赎都有望拿到表演奖的提名，那么如果他们被提名，对七宗罪的票房吸引力和大卫芬奇的议价能力都有好处，反之则对我们有利，到时候我们和他以及他的经纪人最后谈一次，能谈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了。”
林顿这番话令宋亚也回报以掌声，“哇喔，这个时间点安排我喜欢，很到位。”
两人坐在那商业互吹了几轮，宾主俱欢。
“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你那边的出资搞定了吗？”
宋亚和他握手道别时问，按约定，猫鼠游戏项目由双方对半出资，钱对自己不是问题，还拉来了强尼卡森的钱，林顿的好莱坞影业就不一定了，他们向来只做小成本电影。
“我们自己会出资五百万，再想办法让迪士尼系的其他电影公司帮帮忙，剩下的缺口只好去拉外部投资者，你到时候帮我出出面？你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林顿趁机提出。
“呃，你打算怎么对待外部投资者？是那种圈钱套路，还是真心实意的引资？如果是后者，我不介意帮忙。”宋亚怕他利用自己的号召力玩好莱坞坑杀外人那套。
林顿很坦然地笑了，“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就是存了这份心咯，如果外部投资者够天真，他必定会下手的，好莱坞资本操作的高手没人不会玩这套。
“那回头再说吧。”宋亚自然不敢答应了，转而问道：“你刚才说迪士尼系的其他电影公司会帮忙？试金石？”
“不。”林顿摇头，“米拉麦克斯。”
“哈维韦恩斯坦？他愿意？”宋亚问完才想起来，哈维韦恩斯坦一向喜欢在背后嘲笑大卫格芬，那么可能跟与卡森伯格关系不佳的林顿反而是朋友。
“我让他帮忙负担一两百万还是没问题的。”果然，林顿很笃定地回答。
“那家伙……”宋亚想起了对方以前忽悠自己时说过的红沙发理论，“人挺有意思的，就是太狡猾，还有点色。”
“哈哈，他可不是只有一点色。他现在是米国独立电影发行圈的王，冲奖高手，国外电影来米国发行也喜欢找他，以小博大的能力无人能敌，十月份刚刚上映的cult电影低俗小说看过吗？他发行的，八百万制片成本，全球可能票房过亿……”林顿笑道：“如果再拿几个奖，上两亿都有可能。”
“那部电影有布鲁斯威利、约翰特拉沃尔塔、塞缪尔杰克逊主演，八百万预算是怎么做到的？”电影宋亚没看，但听说了很多相关新闻，本来就有点想不通这事，“克里斯托弗沃肯都愿意拿低薪去演个配角。”
“这就是哈维和导演以及剧本的魅力了，有好剧本，有好的争奖操盘手，影星自然愿意主动降低片酬捧场。”林顿说：“特别是像布鲁斯威利这种事业受到了挫折急于靠口碑片翻身的前巨星，他这几年已经连扑几部大制作了，终极尖兵、夜色……”
“低俗小说可能入围奥斯卡？”宋亚问。
“不是可能，哈维在奥斯卡和戛纳的影响力很大，只要他愿意。他从八十年代末发行‘性谎言录像带’并帮这部电影问鼎戛纳，提名奥斯卡并取得一定商业成功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本来独立电影在米国生存环境一般，受到这件事的鼓舞，九零年有四十多部独立电影找他发行，从此奠定了他在独立电影圈的地位，后来他还经常帮欧洲艺术电影操作在米国上市，本来各大电影奖项的评委们就偏爱艺术电影。”
林顿说：“好莱坞大制作商业电影每年才多少？光鲜亮丽的成功者们能有多少？其实电影业大部分人都挣扎在比如好莱坞影业的小成本B级片或独立电影圈子里，人们需要他这位最大的买家，他也很会利用大家的拥戴。”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就给奥斯卡评委送小礼物这一招呢。”
宋亚没必要隐瞒，“我已经学起来了，准备用这招冲冲奥斯卡最佳原创歌曲奖。对你，你也能帮帮忙吗？”
“没问题。”
林顿很爽快地答应，“不过只有这一招可没用，哈维的手段远远不止送小礼品，这是门很深的学问APLUS，也需要不凡的社会能量，哈维加入我们迪士尼后，他也不用担心七大联手的绞杀了。”林顿说：“而且别忘了，电影本身的素质是基础，公关行为无非锦上添花罢了，主要电影奖所有人的眼睛都会看，耳朵都会听，谁也没法做太过分的。”
“那他还有些什么招数？”宋亚问。
“我如果能全弄清楚，那我就不会还在当这个好莱坞影业的总裁了。”林顿笑着拍拍宋亚的胳膊自嘲，“谁也不会将看家本领拿出来示人的。”
“你谦虚了，林顿先生。”
宋亚知道他当过迪士尼出版公司总裁，这家伙只是在公司内部斗争里失败了而已，现在敌人卡森伯格离开了迪士尼，威廉莫里斯和叶列莫夫等人都看好他帮好莱坞影业从迪士尼内部拿到更多资源。
所以自己才愿意和他展开两千万级别的合作不是么？“最后一个问题……”
两人站在门口又聊了好长时间，“CAA的奥维茨入主迪士尼后会影响到我们吗？”
“放心，只要艾斯纳先生不死在手术台上，迪士尼永远是他的。”林顿说。
第六百一十章 和平共识
到十二月中的时候，一些媒体人陆陆续续开始出关于锡那罗亚案的文字作品了，昆西琼斯和罗素西蒙斯的VIBE杂志从当时在高地公园门口蹲守的某位记者那，高价买到了他当晚现身的照片。
‘无论APLUS如何拼命撇清和帮派成员的密切关系，但他也无法否认就在锡那罗亚杀死FBI探长的前夜，那个恶棍曾出现在他位于芝加哥的豪宅门口，根据现场记者的说法，锡那罗亚大喊着他是APLUS的好兄弟，他们绝非第一天认识，他们有交情，不错的，多年的交情……’
‘九二年，两人一个在台上唱歌，一个在台下开枪扫射，携手制造了疯狂的纽约哈林区夜店惨案，导致K-Ci当场身亡。为了纪念这桩‘功绩’，锡那罗亚甚至把APLUS当晚的歌词纹在了身上。’
‘小洛瑞？什么事都能全推给倒霉的小洛瑞，再让我们回顾一下锡那罗亚在洛杉矶犯下的那桩血案吧！当时他袭击了MCHammer，当地知名电台DJ和死囚唱片公司老板苏格奈特，理由无非是这些人在电台上说APLUS的坏话。当时小洛瑞在哪？在圣迭戈蹲监狱呢！而且苏格奈特他们又没骂小洛瑞。’
‘所幸英勇的FBI探长击毙了锡那罗亚，他和他背后的帮派烟消云散，APLUS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在街头应该嚣张不起来了……’
这篇文章一经发出，琳达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一些有良好合作关系的芝加哥媒体坐不住了，他们被这边的公关压下新闻，但现在其他报纸已经抢到先机了，知晓更多内情的他们可不愿反倒成为独家新闻的落后者。
“不光纸媒，一些电视台也打算出期深度解析节目，和我们关系不错的WG都在询问，还有芝加哥论坛报的佐伊巴恩斯小姐。”
琳达有些焦头烂额，“很多南方保守白人报纸已经开始转载或自由发挥了，他们言辞更加露骨。”
“昆西琼斯和罗素西蒙斯恨不得我死。”
宋亚也有些头大，锡那罗亚最该干掉的就是他们两个，“伊莱怎么说？”他问琳达。
“伊莱打算通过一些权威媒体主动做期深度节目，承认你们打过交道，这没什么，出身贫民区的嘻哈歌手绕不过帮派，大家都能理解。然后让和你关系比较好的嘻哈歌手帮忙背背书，再把事情都推到疯狂粉丝的个人行为和小洛瑞身上去。”
琳达回答，“但芝加哥当地的中小媒体怎么办？还有一些大型纸媒，比如纽约时报似乎也对这个话题开始感兴趣。”
“让伊莱来吧，他是专业的。”
宋亚把自己的危机公关找来，按他的建议，又召集了合作最多的WG、和芝加哥论坛报，“我会放一些独家消息给你们，然后你们合作制作一期有深度的专题，把VIBE杂志带起的风向盖过去。”
宋亚对三家媒体的代表说道。
“但是不能让外界看出过于明显的洗白倾向，APLUS。”
BET的人有些犹豫：“我们不知道那些更有公信力的权威纸媒会怎么写，如果做过分了，等后面他们的报导一出来我们会很被动。”
“没事的，我给你们的东西都基于事实，事实永远是最站得住脚的，只需要你们的报导倾向稍微偏向我这边一点就行，如果权威纸媒想打你们的脸，他们就要编造事实。”宋亚安抚他们，“如果他们编造，我们再打回去就是了。”
“你会认真对待这件事吗？”佐伊巴恩斯问。
“当然，我做事从来不三心二意。”
宋亚挂保证，然后放伊莱和他们私下商量报导口径去了。
“约翰逊先生，明年我的A+服饰会扩大广告投放，你能给我个友情价吗？”他对BET的态度不太放心，随后立刻打给了BET的老板约翰逊，疯狂暗示。
“你是真的基于生意考虑还是……”约翰逊同样比较担心，“纯粹想让媒体熄火？”
“一半一半吧。”
宋亚也不跟他耍花招，“舞出我人生帮我的T恤带了不少货，明年我们准备扩大在全米卖场里的专柜规模。”
A+服饰94年赚了不少钱，但斯各特仍然建议只拿部分利润出来分红，继续建设销售网络，广告确实需要投，正好借这事来交换利益，哪怕是再敢说话的媒体都需要广告商的支持，否则耐克之类公司在媒体领域的能量是哪来的？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大广告主么。
“我会看过报道样片再评估的。”约翰逊没有立刻答应。
“这个家伙！”
宋亚不满地挂掉电话。
“BET今年订户数有飞跃性的发展，在全米有线电视台中能排到第二十多名。”琳达怕他冲动，连忙警告道。
“我知道，他那是靠的约翰马龙。”
在强尼卡森提到明年电信法案后，宋亚做过一些了解，约翰马龙领导的有线电视巨头TCI很聪明地开始利用电话电报公司的资源，借着这家老牌电信公司遍布全米的员工和线缆施工能力做有线电视入户工程，受益于TCI的五百台计划，接入了TCI有线电视服务的用户只要拨打个电话，就能轻松开通五百台中的任何一个，然后老老实实按时付账单就行。
约翰逊跟对了老板，加上BET又是独此一份的黑人大型电视台，随着TCI入网用户的暴增，BET订户数自然也跟着飞涨，权势越来越大。
“不管他靠谁，现在他对黑人群体的舆论风向有很大的操控力。”琳达说：“有线台对广告主的抵抗力也更强。”
“放心吧，我又不会傻傻的去得罪他。”
宋亚只好能屈能伸，“让其他关系媒体等这三家的报导口径出来再行动，不听话的以后永远也得不到我和Mimi的新闻报道权，广告什么的更别想了。”
“好的。”琳达记下，这时候别墅外传进来隐约的拍球声，她到窗口看了眼，“MCHammer和艾斯库伯来了。”
宋亚也跟过去，MCHammer和艾斯库伯正在别墅门口平举双手接受搜身，两人带来的那些跟班们乖乖拿着篮球自己在玩。
“嘿，库伯兄弟。”他们是帮苏格奈特跑腿的中间人。
宋亚下到客厅和他们拥抱，“Hammer，呃，我确实不知道锡那罗亚会干出那天晚上的事，但我仍愿意向你和苏格奈特他们道个歉。”
“琳达，还好吗？”
MCHammer不喝酒的时候是个比艾斯库伯更少街头气质的人，他和前员工琳达打招呼，“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疯子，那件事也使我脱胎换骨了，更加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天，也更信奉上帝……”
他好像被那天晚上的UZI扫射吓到了，一脸虔诚相，“我们不需要仇恨和杀戮。”
“Yo，APLUS兄弟，苏格奈特不想把事情搞大，现在FBI快把他盯废了，不过血帮里有些人不会那么讲道理。”
艾斯库伯是瘸帮的，但他很聪明，在主要敌人大E沉寂后便化身为坚定的呼吁停战派，在各种争端中都比较超然。
“我听说了，坐吧。”
宋亚说道：“碰到那种疯子算我倒霉。”
大家都有和平共识，两位西海岸客人先干完传话的工作，宋亚又邀请他们帮忙在洗白节目里出镜，“我会有回报的。”他说。
MCHammer和艾斯库伯都没问是什么回报，想了想说要考虑一下是否出镜帮忙，“APLUS，你这边还好吗？”艾斯库伯问道：“我听说FBI在芝加哥动作更大。”
“是的，死了位探长，锡那罗亚的人都被扫清了。”
宋亚知道这家伙喜欢试探自己的地下能量，“还有些其他朋友，不过最好没再和他们打交道的那天。”
第六百一十一章 记录短片
艾斯库伯现在大部分精力也放在好莱坞，91年的街头男孩给他和约翰辛格顿带来辉煌后，两人的电影事业霉了整整三年，艾斯库伯拍了一堆烂片，其中不少项目有他自己参与投资，约翰辛格顿则用那部‘写诗的贾斯廷斯’把DIVA珍妮杰克逊对电影方向努力的心气都给扑灭了。
所以两位失意者最近重新携手，试图重新回归街区男孩的成功套路，找来近年发展也不顺的白人女星詹妮弗康纳利拍了部现实主义电影：校园大冲突，明年一月上映。
艾斯库伯自己还参与投资、编剧、主演了一部喜剧片‘星期五’，把导演机会给了好兄弟加里格雷，明年四月上映。
“你对音乐没兴趣了吗？”宋亚得知他近期不会再发专辑后有点吃惊。
“我这两年想把精力放在电影上。”
艾斯库伯说道：“而且匪帮说唱圈越来越令人看不太懂了。”
他自己有嘻哈厂牌，不用像德瑞和史努比狗狗那样受苏格奈特的盘剥，92、93年的专辑都卖得可以，钱没少赚，不存在过气的说法，无论米国的东西海岸或瘸帮、血帮、掠夺者、GD都有交情，“以前大家只会在有恩怨或者不爽对方的音乐或歌词时才会发起DISS，现在好像没结个仇家出门不好意思出门跟人打招呼似的，有名气的，没名气的分咖位捉对Beef，都M-fxxk整出默契来了。DJ们也全都在拱火八卦，巴不得看到天天有人抄枪互干。”
宋亚早知道他是聪明人，对匪帮说唱圈怪象的观察也很有道理，不怪他总算是喜欢搞小动作试探别人，因为他必须随时调整和他人的关系，否则可做不到像现在这般左右逢源。
可是这样一来，宋亚想收买他的话就被憋回肚子里去了，本来还打算开价明年通过芝加哥会议给他的新专强力宣发资源，并且拿出首二专的好歌和他合作演唱的。
“专心电影？”
“专心电影。”
“呃……”宋亚想了想，“这样，我能影响一些院线的排片，等明年你自己投资的那部星期五上映时，我可以帮忙……”
“真的？瞎盖吧？”他很感兴趣，但不怎么信，“我在好莱坞混很多年了，别信那些院线老板的，他们都是嘴上说着好话，一等到电影上映时票房扑街就全会翻脸，说撤排片就撤排片。”
“也许吧。”
宋亚把DTS和影院的设备合作项目简单说了一下，“当然，我能帮的忙不大，大概有五十多家院线老板在舞出我人生结束放映之后和我保持了比较亲密的私人关系，三十五家东西海岸亚裔社区附近的院线，还有十几家芝加哥黑人社区附近的。”
艾斯库伯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感觉不像在随口吹嘘，“你就为了让我帮你洗白？”
“就在聊锡那罗亚的记录性质节目里出个镜就行，不用你替我洗白什么，就把你刚才那番对说唱圈的担忧对镜头重新讲一遍就行。”宋亚说。
“好吧。”他考虑了下答应了。
准备好的开价在他这出了问题，在MCHammer那也一样，“APLUS，我很感谢你的好意……”他和老员工琳达从远处边聊边慢慢往回踱步，“但那家电视台我已经卖了，抱歉。”
“什么！？”
宋亚本来打算付点溢价买他的电视台，没想到已经被卖了，琳达对旧主感情不错，得知这一消息后惊呼，“卖给谁了？！卖了多少？你不会又被人骗了吧？”
“这次没有，卖了个很好的价格，康卡斯特（cast）把很多加州地方小电视台都一起打包了。”
MCHammer说道：“就在康普顿枪击案后，当时子弹从我的身边呼啸而过，把我吓坏了，所以我第二天就去了教堂，就是在那里，我得知了他们想求购电视台的消息。我觉得这是上帝对我慷慨的……”
这家伙心理已经从一个极端滑到了另一个极端，张口闭口都是上帝，对什么物质诱惑好像都不在意了，如果能坚持下去，可能也算锡那罗亚做了件好事？
“那你可以在镜头前把这番感想说一下吗？”
也好，还省了自己一笔钱呢。
“可以，我会的，我会尽我自己的一分力量。”MCHammer虔诚地重重点头，“琳达，我最近想去学布道……”
“好吧，我对你的转变很高兴。”琳达欣慰地看着他，MCHammer人本质不坏，潜心宗教起码比以前花天酒地要好。
搞定两人后，WG和芝加哥论坛版组成了个联合记录片摄制组，跑了纽约、芝加哥、洛杉矶三大城市，加上从宋亚这拿到了些一手资料，很快就弄出了个大约二十分钟的记录短片。
“也许观众们都看过前不久那位芝加哥悍匪的新闻，我和你们一样哀悼英勇的FBI探员为抓捕他而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BET晚间新闻后，主持人戈登的形象通过有线电缆传进千家万户的荧屏，在简单开场过后，“为什么嘻哈歌手们总是和帮派纠缠不清，为什么从八十年代开始，总会有暴力事件围绕着他们这个群体，本台联合WGN电视台以及芝加哥论坛报政治记者巴恩斯小姐，通过这件案子，这个人……”
电视屏幕上出现锡那罗亚的特写照片，“锡那罗亚，或者叫小宾尼。”然后一张他以前犯下哈林区夜店枪击案时的通缉照与之并列，那是他整容之前的，凸出的大门牙从上唇里露出来。
“以及围绕这个人的一系列歌手们，在他们身边发生的事，受到的影响，付出的代价，乃至生命……”
画面里，K-ci、宋亚、小洛瑞、吹牛老爹、苏格奈特等人的大头照一个个掠过，“今天，让我们试着说清楚这件事，以及它背后的时代背景。佐伊，你和APLUS私交不错，对吗？我经常看到你出现在和他有关的报道中。”
戈登侧身看向旁边的佐伊巴恩斯。
“是的，我们有过多年的合作。”
穿着得体时装的佐伊巴恩斯有些严肃的回道：“这次我从他那拿到了一些独家的，绝对没有在任何媒体上出现的文字和影像资料。”
“好的，那么你打算从什么角度着手谈这件事呢？”戈登问。
“首先，我们要聊一聊说唱音乐的源流。”随着佐伊的这句话，画面切离演播室，记录短片的片头出现音乐、说唱和街头暴力字样，然后是一系列早期历史影像。
“那时候的非裔学校没有足够的资金，白人们的学校也开始缩减预算，所以只能降低乐器等无关紧要的教学用具，在音乐上成就斐然的非裔群体和乐器道别了，贫困的非裔社区也没有资源，人们只好自给自足，用手边随便找到的什么东西制造代替节拍的鼓点，用人声取代乐器，直至发展出一门独特‘说’音乐的形式，RAP。”
“他来源于穷人，所以他脱离不了城市贫民区这个土壤，从八十年代，Schoolly-d第一次把毐品和暴力代入说唱音乐，形成了匪帮说唱的雏形，匪帮说唱歌手一开始唱的就是身边的人和事，所以他们也就从根源上无法彻底与街区帮派撇清关系，因为在那些社区里，帮派的存在是如呼吸一般自然的事。歌手们为各自帮派放话，争斗，然后……”
伴随着话外的解说音，短片一开始回顾了下嘻哈音乐历史上比较有名的暴力事件，“锡那罗亚出现了，他把这一暴力行为提升到了新的高峰，起码有十人因他丧命，还包括一位FBI探员。”
锡那罗亚的特写，以及一些在各种暴力事件中受影响的歌手照片出现在画面里。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我来到了天使之城，洛杉矶。”
佐伊巴恩斯拿着麦克风出现在画面中，配以NWA的经典匪帮说唱音乐，“艾斯库伯，能聊聊你的故事吗？”她先科普了一番NWA涉及的街头暴力事件，然后把麦克风递向一脸大佬样分开腿坐着的艾斯库伯。
“我记得西海岸这边，第一位把匪帮说唱音乐带给我们的是ICE-T，当时我感觉这很酷，你知道吗？因为他就在唱我们身边的事，那就是街区里刚刚发生的事……”
艾斯库伯简单介绍了一下西海岸的匪帮说唱历史，然后把他对宋亚的那番针砭时弊的话又拿出来重新说了一遍。
“所以你觉得问题出在哪？”佐伊巴恩斯问。
“社区，白人们在放任非裔社区，他们对这里的贫穷、毐品和暴力问题不闻不问，孩子们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他长篇大论了一番。
然后在纽约，佐伊也访问到了NAS，他回答的基本口径都差不多。
“我没有采访芝加哥的说唱歌手们，因为这篇报道里他们才是主角。”之后佐伊对着镜头说道：“那么一切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轮到小洛瑞登场了，伴随着二手店的音乐，荧屏里开始出现他刚蹿红时的影像记录，以及他在托尼当年那件案子里进出警局的画面，“在脱离芝加哥的小唱片公司，投入纽约的行业巨头怀抱后，小洛瑞依然维持着在芝加哥南城老家里的行为模式，他愤怒地对待每一个胆敢挑衅他的人，因为他坚定地认为匪帮说唱歌手就应该这么当。”
消音器在纽约街头暴打吹牛老爹，小洛瑞站在一旁。
“他与纽约歌手们的战争开始了……”
佐伊说。
“小洛瑞hoho……”NAS又回来接受采访，“他那段时间很红，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他来自芝加哥，号称背后有强大的帮派支持，纽约的歌手们都在私下里互相询问，‘嘿！那个芝加哥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佐伊过了一遍小洛瑞和吹牛老爹遭到的一些列枪击事件，把双方暴力逐渐升级表现了出来，“APLUS，你怎么评价小洛瑞？”舒适地陷在沙发里的宋亚登场了。
“呃，他是我表哥的好兄弟，所以我……十五岁？”他眼珠子朝上看，露出回忆的神色，“”然有一天，我对自己说‘嘿，亚历山大，干嘛不也想办法当个歌手呢？就像小洛瑞那样！’”
“他照顾了你。”佐伊插话。
“对，他当时很照顾我，你知道的，南城的街头小子们都这样，互相照顾。”
宋亚说：“我在他那里当了段时间跟班，其实就是做做杂活，然后写出了二手店……”
“后来你们怎么……”
“我们先后到了纽约，但我并不想把音乐局限在说唱，我们对待歌手这个身份的看法也不同，我更想为年轻人做出表率，而他则沉迷在人们的吹捧和街头名声里……”
“你们和帮派的关系？”
“如果说一点没有那未免太虚伪了，但在那儿长大的孩子谁又能逃得了呢？”
“所以你们都认识锡那罗亚吗？他还把你的歌词纹在了身上，对吗？”
“我知道有这么个人，但……”宋亚笑容敛去，摇摇头没有正面的具体表态，而是陷入了忧伤沉思。
画面切到了康普顿电台的门外，“歌手总是会和某个帮派挂钩，而帮派里的少年们也会把歌手视为偶像，他们认为帮偶像扫清障碍是件很酷的事。”
然后她又采访了当事人MCHammer，被灌了一大通关于上帝的心灵鸡汤。
佐伊说道：“锡那罗亚一手制造了哈林区夜店枪击案，以及康普顿电台枪击案，他还干掉了小洛瑞贩毐案中一名关键证人一家，包括两位年轻的孩子……”
画面给到AK两个孩子的天真可爱的照片。
“锡那罗亚已经越来越失控了……”佐伊说：“一名当地帮派份子被捕后说：他们觉得这家伙早已经彻底疯了。”
画面切到当晚，地公园门口的监控影像，“这名年仅十八岁，双手沾满血腥的悍匪突然出现在偶像的热闹的派对门外，他想进去，但被拒绝了。”
镜头拉近，模模糊糊能看到锡那罗亚正在暴躁地比手画脚，“偶像的排斥令行事不可捉摸的他怒不可遏，于是他又踏上了杀戮之旅。”
影像忠实记录了锡那罗亚回到车里，然后汽车开走的全过程，这样VIBE杂志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如果你当时答应他进入你的派对，也许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FBI探员也……”在对那名击毙锡那罗亚的探员生平追忆和缅怀了一番之后，佐伊再度问宋亚。
“嘿，当时我的屋子里有上百位客人呢。”宋亚无奈地挥了下手笑道。
然后画面切回演播室，“非常精彩的纪录片，佐伊，你认为这一切的背后……”
戈登开始和佐伊探讨起事件背后深层次的社会问题。
第六百一十二章 笼中猛兽
记录短片出来后外界反响不错，BET在黑人群体，芝加哥论坛报在纸媒的公信力都有，加上芝加哥本地的WGN电视台，总体上覆盖面还行，之后CUU联系上了BET，想购买影像素材的转播和重新剪辑权放进他们家的深度新闻栏目里，这对宋亚来说更是个好消息了。
“BET在有线台里只排名二十出头，而CUU可是有线台里无可辩驳的订户数和影响力双第一。”
圣诞假期快到了，旗下生意的经理人们都来到芝加哥开会，宋亚会后开心地称赞起了自己危机公关的又一桩得意之作，“伊莱，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洗白自己到还是其次，这个短片起码将媒体们的讨论方向引到了‘正确’的方向，随后解禁的关系媒体报导总体上延续了这条路线，反省黑人社区自身的问题、怪白人资源倾斜得不够、然后才检讨说唱圈，特别是匪帮说唱圈的陋习，加上锡那罗亚疯狂杀戮故事的传奇性，缅怀FBI探长，以及米国三大城市的歌星恩怨，深度和逼格都有了，八卦也挺好看。
一时间被VIBE杂志带起的节奏得到了完美扭转，大功臣伊莱得意地站起来优雅致意。
会议结束，一行人到楼下参加派对，“斯各特，A+服饰今年又只有少量分红，明年的扩张计划一定不要出纰漏，作为大股东，我压力很大。”
宋亚和斯各特边走边交谈，“特别是我和Mimi从公司结了数百万代言费。”
A+服饰今年大赚特赚，但分红依旧不怎么高，今年他和玛丽亚凯莉的代言费用又是按市价结算的，其他中小股东除了沃尔玛都是海登、宋阿生等自己人，宋亚不愿再发生和罗伯托克莱维尔从好友闹翻成陌路人那种事。
“放心吧，公司运营很健康，也算谨慎。”斯各特打着包票。
“嗯，我相信你。我答应了一些媒体明年的广告投放，你那边没问题吗？”
“有点压力，但应该可以应付，多打广告总不是件坏事。”
两人走到冷餐台前，正好碰到了萨穆尔和奥格雷迪，萨穆尔当上北米客户服务副总裁后，和宋亚就很少见面了，一般会计业务都丢给芝加哥这边的永道办公室处理，但宋亚这个客户他是不会丢掉的，所以偶尔回来交流交流感情。
“APLUS，祝贺你和凯莉小姐唱片大卖。”
今年舞出我人生原声带卖得晚，所以没排进年榜前列，但玛利亚凯莉的音乐盒专辑是九四年总销量的第二名，仅次于AceOfBase的TheSign。
其他总结性榜单上，富士比估算他94年捞到了一亿五千万收入，无可置疑地被列在了歌手第一位，他们那甚至开始讨论是不是该把他纳入全米富豪榜了，目前进那个榜的门槛只需要三亿多刀身家。
他还首次进入了好莱坞报道杂志评选的米国娱乐圈权力榜，在一百人榜单里位于三十八名。
“你明年还要发二专？歌曲也准备好了？”
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看到他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为什么不把现金再投出去呢？到税季你要损失一大笔。”
“二专还是个秘密。”
宋亚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不知道该往哪投啊，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哈，我还巴不得你对我透露点机会呢。”奥格雷迪自嘲地笑笑，“抱歉，苹果股价我看走眼了，现在还徘徊在你一块三的成本线附近。”
“别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哦对，说到机会，电视行业有机会吗？”
宋亚趁机问他和萨穆尔，“MCHammer那个破地方小有线台，康卡斯特都愿意支付高溢价收购。”
他为了这次的危机公关出了不少血，主要就是之前和斯各特谈过的，向一些电视台和纸媒投放广告，通过MCHammer卖电视台的事，他想着索性自己也弄一家算了，就算不赚钱，也能令自己在媒体业的话语权大很多，就像年年赔钱的阿美利加音乐杂志在音乐圈的潜在影响力一样。
“都是为了电信法案。”
萨穆尔分析道：“明年年中之前估计法案就会提交参议院审议，虽然具体条文还没有落实，但看各家大公司的动作，应该在为法案生效后的激烈竞争做准备，所以……”
他给宋亚泼了盆冷水，“现在进场恐怕有点晚了，以后有线电视业估计只会剩下一些主要大玩家。”
“这样啊。”宋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你刚才提到康卡斯特，如果你想弄间电视台，他们那有机会，在有线电视领域，他们现在只有四百多万用户，而且缺少频道资源，所以急于模仿TCI的五百台计划为用户提供更丰富的选择，他们需要电视台，越多越好，所以不惜支付高溢价收购。”
萨穆尔说：“而且康卡斯特在电视与网络电缆光缆铺设业务上处于领先地位，他们的主要投资其实在那里。拥有这个独特的优势，他们的有线电视用户数估计会持续增长，今年股票刚上市，很受追捧。”
“可现在买家电视台的机会已经失去了，各大公司都在扩张，没便宜好拣。”
奥格雷迪见宋亚有些意动，好心警告道：“按照他们的动作，不难猜测电信法案会倾向于放开竞争，这也与现任大统领的经济政策相符。所以……机会有，但风险更大。”
“我就问问。”
两人看法出现了分歧，宋亚听他们争论了会儿，感觉有吵起来的意思，连忙把话题转移开，“如果放开竞争，那么三大无线电视网的地位会遭到挑战吗？”
“当然，ABC很有可能掉队，CUU所在的特纳电视网，还有FOX所在的福克斯电视网最有机会取代它。”
萨穆尔说：“所以明年拥有ABC的大都会通信公司很有可能把它卖给迪士尼，否则在和新兴势力的竞争中必然失败。”
这点上奥格雷迪也同意，“FOX还好，CUU可是个笼中猛兽，他们独有的二十四小时新闻台模式已经建立起来良好的权威性，如果它被电信法案从特纳电视网的有线用户中解放出来，三大电视网的所有主要频道都无法竞争。”
“谁会二十四小时看新闻？”
宋亚其实不常看BC、CBS、ABC的综合一台都是早中晚整点新闻，然后黄金时间段放电视剧，之后接档综艺、脱口秀等节目，深夜再放放老电影啥的，内容丰富，也有趣得多。
“也许人们不会经常盯着看，但用户需求在那，大部分人乐意想看新闻的时候随手按下遥控器就能看到，我感觉只要能订到CUU，没人不愿意给家里订上，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同意奥格雷迪的看法，CUU就是个笼中猛兽。”
萨穆尔说：“全球是二十四小时不停转动的，没有任何频道能对抗二十四小时新闻台的时效和权威性，到时候三大无线台对米国民众的影响力，特别是政治倾向上的影响力会大幅削弱，三大台背后的拥有者们肯定不乐见这一幕的发生。”
“是的，CUU已经有很完备的全球新闻体系，光靠直播海湾战争就使他们的订户数大幅度增涨，它还是战后被伊拉克唯一准许继续在境内活动的米国电视台。”奥格雷迪补充。
“What？伊拉克人有受虐倾向吗？”宋亚惊了，“CUU直播我们轰炸他们的军队，他们还允许CUU在境内活动？”
“总要有个对外发声渠道的，萨达姆很相信CUU一贯标榜的中立客观。”奥格雷迪回答。
萨穆尔笑了，“其实萨达姆不知道，CUU巴不得我们再把他揍一顿呢，否则订户数大涨的好事怎么再来一遍？一个和平的中东国家可带不来大新闻。”
“啧啧……”
宋亚连连称奇，“那么三大无线台会怎么应对这个马上出笼的猛兽。”
“没什么好办法，估计也就是自己也弄个竞品出来应对吧，三大台已经很老了，内部运转极其低效，再不注入新鲜血液与活力的话，以后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