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短信
滴滴……滴滴……
艾米：‘今天又挨导演骂了……’
‘因为什么？’
艾米：‘都怪你，正拍戏的时候还问我在干嘛。’
‘我只是回复你的信息。’
艾米：‘好吧……’‘这样聊天怪怪的，不能直接打电话么？转留言录音机也行，打字很累……’
‘没有吧？我觉得很方便呀！’‘看……’‘:P’
当天晚上，宋亚缩在片场角落，埋头乐呵呵地咧着嘴，两个拇指疯狂打字，手机滴滴……滴滴响个不停。
艾米：‘:P是什么意思？’
‘你转九十度看。’
艾米：‘看什么？’
‘像不像一个人在吐舌头？’
艾米发来一长串省略号。
宋亚对着屏幕嘿嘿嘿地傻笑了好一会儿。
滴滴……滴滴……
塔拉吉：‘找我干嘛！？’
‘你明后天没拍摄任务对吧？’
塔拉吉：‘嗯，比你闲，谁叫我是小配角。’
‘那给你个任务，跑趟洛杉矶，找菲姬聊聊。’
塔拉吉：‘聊什么？’
‘她想造反，你替我去剿灭，详情我会让琳达告诉你。’
塔拉吉：‘那你不能直接让琳达跟我全说清楚吗！？发这种短信好像不便宜！’
‘吝啬女。’
塔拉吉：‘人家又不是亿万富翁！’
来电铃声响了，是塔拉吉打来的。
宋亚挂断，‘谁叫你非要去当演员的……’
塔拉吉：‘接电话！’
‘你不觉得这么聊特别有意思吗？’
塔拉吉：“不觉得，无聊的男人！”
宋亚正打着字，“呃，APLUS……”耳边传来化妆师的声音，“大家都在等你……”
“噢。”
抬头，看到片场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就位，全杵在三月初芝加哥的寒风中盯着自己，各个机位都架好了，打光板、吊杆麦克风，被各组工作人员拿在手里，摄影师背着沉重的全套斯坦尼康设备，和帮忙扶着的助理们小声聊天，亚当桑德拉和小胖墩与几个老黑群演聚成一团取暖，导演老拉里则面无表情地坐在监视器后面。
“马上来。”他低下头，继续打字，‘哄哄菲姬，劝她别犯蠢。’
滴滴……滴滴……
塔拉吉：‘知道了！知道了！’
‘好的，就这样，我相信你能办到。’
滴滴……滴滴……
艾米：‘晚上片场很冷，注意别感冒了。’
‘没事，我百病不侵。’
宋亚把手机关机，“抱歉，有点事耽误了……”走去和亚当桑德拉等人站在一起。
“好的，各部门准备……”老拉里喊道。
今晚的剧情会承接与哈莉热舞，被帮派份子PJ亮枪威胁的那一幕，三人从夜店里跑了出来，到了街上……
“别推我。”宋亚不耐烦地拨开亚当桑德拉推在自己背上的手。
“嘿！你想当洛奇（史泰龙的经典硬汉角色）吗？那是PJ！你不能这么和他对着干！”
亚当桑德拉操着浓重的南城黑人腔说道。
“不是我的错！”宋亚饰演的男主嘴上甩锅，还反推了亚当桑德拉一把。
“你刚被PJ拿枪指着头！”亚当桑德拉提高了音量，“你觉得他是不敢开枪的人吗？”
“比掏枪吗？来看看我的吧！”小胖墩笑着用手比出开枪的手势插科打诨。
三人用很高的步频在昏暗无人的南城街道上边聊边走，正前方的摄影师和助理面也用同样的速度飞快后退，其他灯光和录音组的人也是，整个剧组几乎是个以相同速度移动的整体，非常考验个人功夫以及整体配合。
宋亚在这场戏里的表演任务并不重，本来就不是能言善辩的人设，老老实实当个有语言障碍的男主，保持帅度，插科打诨的任务交给那兄弟俩就行。
话题果然被兄弟俩带偏，三人组很快把刚还在被抢指着头的事丢在了脑后……
“卡！”走到一个道具组设置的垃圾桶旁边，老拉里立刻喊停。
“刚才你要更兴奋一点……”他不太满意，主要集中在小胖墩身上，“和他们之间的肢体互动也要更多一点，不时推一下这个，拽一下那个，你不喜欢被大孩子们忽视的感觉，明白？”
“我明白。”小胖墩很乖地点头。
今晚的夜戏一共有三场，都集中在这条街上，重新拍了三次，把第一场拍完，趁着剧组调整的时间，宋亚又坐回了角落，把手机开机。
滴滴……滴滴……
塔拉吉：‘替你跑腿是不是要继续发我的助理工资？’
‘你拍完戏回来接着帮我就发。’
艾米：‘好啦好啦，知道你身体好。’
‘lol’
艾米：‘转九十度也没看出来。’
‘是大笑的意思。’
艾米：‘你说是就是咯。’
‘你在干嘛？’
艾米：“在床上，有点冷……”
‘那早点睡。’
艾米：‘睡不着。’
‘为什么？’
艾米：‘就是睡不着……’
‘让塔拉吉陪你睡。’
艾米：‘不要！’
塔拉吉：‘我还想在好莱坞找找机会，泰伦斯霍华德说他有路子。’
‘哇喔，胸怀梦想的好莱坞女孩。’
塔拉吉：‘当然。’
‘lol’
塔拉吉：‘olo’
‘……’
他又翻回艾米的那条短信，‘要不我过去陪你？’刚打好字，又赶紧删掉了，换成‘好好休息，我们明天还有很多对手戏要拍。’
滴滴……滴滴……
‘APLUS，要继续开工了。’
嗯？一看发信人，噢，是老拉里。
抬头望向导演休息的地方，老拉里正把手机丢到身旁的小折叠桌上。
于是赶紧关机，重新投入工作。
‘哐！’三个街头小子聊着聊着突然开始搞破坏，他一脚把那个半人高的垃圾桶踢飞。
凌晨大约一点多的时候，有些工作人员开始打哈欠，老拉里宣布了今晚的任务完全，全剧组收工。
外景片场传来稀稀拉拉的疲惫欢呼声，工作人员开始收拾东西。
正要再次抄起手机，“APLUS，有位警官说要见你。”有位片场临时保安过来找他。
“我知道了。”
他跟着保安走到街口外，两辆警车停在那边，“嘿，南城之光！”四位手里拿着热咖啡的警员笑着靠了过来，打头的是一位当地警署的小头头，“合个影？”
“Yo，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宋亚和他们一一握手，“合影是吗？没问题。”
他让保安去找一位摄影助理，带着照相机过来，他站中间，在路灯下和四位警员拍了照，“洗出来我让人送过去。”
“谢了。”
小头头凑近他耳边，“听说彼得让人照顾你，放心，我们会全力完成任务的，那些小混混？他们一个都别想靠近你的剧组。”
“谢谢，我很感激。”宋亚笑着回答。
“替我向彼得问声好，南城警署的兄弟们都很想念他。”
“会的，我记得你的名字，警官。”
滴滴……滴滴……
艾米：‘你在干嘛？’
‘准备洗个澡睡了。’
艾米：‘可我还是睡不着……’
第五百二十四章 手指翻飞
原版电影应该受限于预算，男女主同框的外景戏不多，但电影立项后老拉里和编剧添加了一些剧情，从他们的角度将一些逻辑上的硬伤补足。
比如原版中，女主从窗口看到楼下的男主在男二面前跳街舞这段，就很不合逻辑，艺术学校被描绘得很高端，但男二轻轻松松直接把车停在了教学楼下，而且楼上的女主能看到男主，可楼下的男主应该很难发现被楼上的女主看到了才对。
所以这场戏被改到了学校外。
“我一回想起昨晚和你聊天的内容就感觉好羞耻。”艾米低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神情有点恍惚。
“忘了它吧，就当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宋亚也好不到哪去，寂寞男女躺在床上互发短信，内容自然而然就慢慢出格了，“对了，会删短信吗？”
“会。”
“好的，都删了吧，比较安全。”
两人看到亚当桑德拉和小胖墩走近，便各自分开。
“嘿！”
正式开拍，亚当桑德拉把‘偷’来的车停稳，看到已经换下清洁工制服，和其他扮成学生的群演一道往外走的宋亚，便摇下车窗，开始插科打诨，“特拉沃尔塔（舞王，拍过油脂等经典歌舞片），在这里学得怎么样，给我们来一段……”
“我只是个清洁工。”宋亚苦笑着踢了车身一脚，“这车不错。”
“是的，等会拿他去给小胖墩换身行头。”
亚当桑德拉带着小胖墩下车，和老友互相用黑人的复杂碰拳打过招呼，“你该让他们见识一下你的本事。”他扭起了街舞。
宋亚也跟着扭了起来，然后戏谑地学起了女主们跳的芭蕾，有模有样。
这引起了亚当桑德拉和小胖墩的大笑。
摄影师切换对焦，画面中心被给到了远处的艾米身上，她不由自主地被男主的舞蹈天赋吸引了，驻足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宋亚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向她那边看过去，两人目光突然对上，艾米才反应过来，低头离开。
“很好。APLUS，过来，我们商量一下。”
老拉里算是满意，但他还是让安妮弗莱彻为宋亚的这段舞蹈再润色修改。
除了这个改动，他还为两人在街头加了一场偶遇戏，以及原版剧情里两人在学校门口的争吵，也被扩充了篇幅。
由于这些戏都发生在男主女感情的低潮阶段，所以接下来的两三天，宋亚和艾米要不就像刚才那样只有简单的眼神交流，要不就是发生争吵。
滴滴……滴滴……
宋亚躺上床，又拿起了手机。
艾米：‘这几天的戏都快让我抑郁了……’
‘我也是。’
艾米：‘还好，明天我没戏拍了，你呢？’
‘棒球赛季开赛了。’
宋亚开了句玩笑，接下来是他和亚当桑德拉等人大量的棒球戏，同样，被老拉里加了很多内容。
艾米：‘lol’
‘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吧，你为这部戏已经辛苦很久了。’
艾米：‘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在酒店里大睡几天。’
‘也行……’
艾米：‘你也在床上吗？’
“嗯……”
艾米：‘我想……那种文字游戏，其实还蛮有意思的。’
宋亚深吸一口气，‘那再玩一次？’
艾米，‘嗯。’
‘你把手放在……’
正打到一半，滴滴……滴滴……
菲姬：‘塔拉吉烦死人了！你快把她叫回去！’
‘会用这种手机了？’
菲姬：“塔拉吉教给我的，谢谢你的小礼物。”
‘你改变主意没？’
菲姬：‘放了我吧！’
‘派金斯利只是CAA给你几位联合经纪人的其中之一，也不是主经纪人，她不会看上从你跳槽上面赚到的那些佣金，她可能在帮国会唱片打击丹尼尔和我，你要辨认清楚，别被人当工具利用了。’
宋亚打了一长串，刚刚发过去，又收到艾米的，‘然后呢？我该怎么做？’
塔拉吉：‘菲姬改变主意了，任务完成，回来你得报答我。’
‘真的？好的，条件随你开。’
菲姬：‘好吧，好吧，算你了，但你得给我回报！’
‘下个月带你去Source嘻哈音乐奖，还有，别搭理派金斯利，我不喜欢她，我更希望看到你把她给换掉。’
菲姬：‘换掉派金斯利？！你把我当傻瓜吗？渣男！’
艾米：“哈喽哈喽?人呢？睡着了吗？”
越来越忙了，宋亚手指翻飞。
好消息就是菲姬终于悬崖勒马了，她顶住了派金斯利的压力，拒绝了和国会唱片继续谈判，宋亚只拿出了一个已经定好的Source嘻哈音乐奖，还有其他物质待遇来收买她。
这是个好消息，能让自己少牵扯掉许多精力，毕竟与派金斯利那种等级的经纪人为敌不可能会轻松。
当然菲姬也不会炒掉派金斯利，她不蠢。
滴滴……滴滴……
玛利亚凯莉：“你刚才发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寂寞了？”她在电话那头吃吃笑。
三月中，在国外的玛利亚凯莉拿到了这款诺基亚手机，不过她更愿意直接聊电话。
“你不也聊得很开心么？”宋亚还以坏笑。
“我那些短信都是让助理发的！哈哈哈！”她没心没肺地大笑。
“……”
在芝加哥的外景拍摄很顺利，菲姬的问题也暂时解决了，正主拿定主意，经纪人就没什么闹事的操作空间，派金斯利没有再继续找自己。
结束多天的棒球戏拍摄，他的戏份告一段落，便把主要精力放回了A+唱片，电影原声带的录制工作正式开始。
当然，还有马上四月的税季。
“老板，你今年不会比去年多缴多少。”已经难得见一面的宋阿生提交完文件后嘱咐道：“不过，因为陶氏那笔交易发生在一月一号，也就是九四年，即使你今年把赚到的钱全投出去，在明年的税季仍将逃不掉一笔巨额税金。”
“尽量合理避税就行。”宋亚点点头，在文件上签字。
在对面国税局时，他可不敢像漫威那位老板佩雷尔曼一样用疯狂的财务手法避税，更不敢像有线电视大亨约翰马龙那样，面对副统领戈尔发起的各种调查仍然面不改色，他很清楚，现在还没有实力弄那些花招。
再说，摩图拉的威胁还没有彻底解除呢。
“IgotalottosaysoIguessI'llstartbySayingthatIloveyou，Butyouknow，thisthingain'tbeenNowalkintheparkforus……”
深海录音室，他开始录制原声带里演唱难度最高的那首SayGoodbye。
呆在控制室的琳达手里，属于他的诺基亚2110i提示灯疯狂闪着，未接短信已经积累了几十封。
第五百二十五章 APLUS的名言和新歌
磨合了两年，A+唱片的嘻哈和节奏布鲁斯音乐制作能力已经很成熟了，在全米能算到中等偏上水平，合成电音方向甚至属于领先的那一批。
SayGoodbye虽然是天启歌曲，但风格和技术都没有超出当前时代，纯正标准的偏流行曲风当代节奏布鲁斯，所以录起来很顺利。
对正式的录音室版本表示满意后，看着离再次进组还有时间，感觉嗓子有点疲劳的宋亚没有选择再录制自己的独唱歌曲，而是开始了另一首以女声为主的GetUp录制。
hi，mynameissoandsobabyeyou
youlooklikeyoucametodo
ohing
istartedo
andihadtotakehimth
hewasoutofbreath
buthekeptondanigh
深海录音室，表妹小艾米丽，还有黄元推荐的Foxybrown等几个十来岁小女孩作为伴唱排成一排，唱完她们的和音部分后，“youtryin……”主唱布伦达开嗓。
另一侧的宋亚和艾尔、on在麦克风前默默打着拍子等着，轮到他们的说唱部分后，立刻接上。
“很好，这次的感觉很好。”
一曲唱罢，迪昂威尔逊的声音从通话器喇叭里传进棚内，众人和后排的乐手们纷纷欢呼击掌。
“Yo，谢谢你APLUS。”
Foxybrown很社会地过来道谢，宋亚为了拉拢黄元，加上也该照顾一下她身上不多的华裔血统，于是拜托DefJam唱片总裁莱尔科恩给了她一纸新人合同，然后还给了她在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部分伴唱机会。
忙算帮到位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能力和造化，她住在纽约布鲁克林区，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移民后裔在那儿和迈阿密的有自己的小音乐圈子，前辈们会照顾她的。
“回纽约后多和DefJam的老牌歌手们打好关系，LLCoolJ和我关系不错，有什么事可以找他。”
不过这个小女孩性格有点不讨宋亚喜欢，沾染了太多的街头坏习气，DefJam经过数年沉沦，内部风气已经很差，LLCoolJ算里面作风和人品最好的大牌说唱歌手了，希望能帮到她，但忙也就帮到这里了。
“LLCoolJ是吧？我会的。”这种街头女孩唯一不缺的就是自信，动作谈吐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艾米丽，过来。”宋亚把小艾米丽叫出去，她跟同龄的Foxybrown很聊得来，可不能跟着学坏了。
“这边还需要处理一下，还有这里……”和迪昂威尔逊仔细研究过刚才的录音效果后，宋亚按照原版提出修改意见。
“嗯，嗯……”
迪昂威尔逊边点头边认真记录。
“APLUS，该出发了。”琳达拿着一套新西装进来提醒。
“噢，就来。”宋亚把剩下的意见说完，就跟她离开了A+唱片，赶赴西尔斯大厦，今天他会在那接受两个媒体的联合专访。
东西海岸的房地产行业热火朝天，但芝加哥和底特律所处的中西部仍是一片愁云惨雾，西尔斯集团遭遇巨亏后，把该大厦卖给了一家有波士顿财团背景的企业，但从去年开始，大厦就有三分之一的楼层空置，处境非常艰难。
“好久不见，巴恩斯小姐。”
他在大厦里一个能眺望密歇根湖美景的房间见到了芝加哥论坛报记者佐伊巴恩斯。
她和自己已经维持了多年的良好合作关系，最近似乎又搭上了安德伍德夫妇，经常能搞到华盛顿和芝加哥政坛的一手消息，现在已经是论坛报的时政和财经专栏记者了，在全米新闻界都小有名气。
“叫我佐伊就行。”这位有体育界豪门背景的女孩落落大方地和他握手寒暄。
“你的事业越来越成功了。”宋亚恭维道：“下一步打算是什么，驻白宫记者？”
成为驻白宫记者一般代表该记者是所在媒体的头牌政治喉舌，薪水和社会地位都是记者行业顶级的。
“谈这些还早。”
佐伊巴恩斯笑道：“你的事业才是真正的越来越成功。”
宋亚笑了笑，“抱歉，我先去换件衣服。”
“好的，请便。”
去换好西服，两人面对面正襟危坐，沙发之间没有任何遮挡，芝加哥WGN电视台的摄影师将机位架在侧面，镜头能把玻璃幕墙外的湖景纳入画面，标准的高端专访配置。
访谈内容将在芝加哥论坛报佐伊巴恩斯的个人专栏独家首发，现场录像会稍晚点出现在WGN的财经栏目里。
这是舞出我人生电影宣发行动的首战，剧组会先确立他这个男主演员的投资小天才人设，炒起财经界关于他的话题，带起一波免费热度，顺便引出他的电影计划，把关心财经新闻的人拉进潜在观影群体，增加他们的兴趣。
“APLUS，聊聊你和陶氏做的那笔交易吧。”
简单几句幽默的寒暄过后，佐伊巴恩斯直入正题。
“你知道的佐伊，我是一名歌手……”
宋亚露出略带自嘲的微笑，“其实买下那家荧光剂工厂并不能算一笔很理智的投资，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又靠音乐赚了大钱……”
“所以你并不是因为发现了荧光剂的独特使用场景而预先买下了那家公司，我的理解对吗？”话题都是事先对好的，佐伊巴恩斯问。
“是的，没错。”宋亚点头。
“然后你才发现了它能用在派对上？”
“说起来很巧，当时我举办了一场锐舞派对……”
两人当然不会提及那场设备交易的方方面面，而是直接从荧光派对的流行开始。
“听起来你赚到那一亿收入只是场意外。”佐伊笑道：“我也想遇到这种意外，可惜不可能，你对陶氏买下该公司后的前景看好吗？”
“是的，非常看好，也许你已经知道了荧光棒的专利已经失效，这个行业的竞争将是十分激烈的，但该产品在演唱会应援等领域又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巴恩公司的专利配合陶氏的生产营销能力，会使他们在这个行业里占到先机。”
“那么你后悔放弃这家企业吗？毕竟你也说荧光棒的商业前景很广阔。”
“当然不，作为一名歌手，我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市场进行大规模竞争，陶氏是最好的，我信任他们。”
“最近华盛顿的风向也对他们很有利对吗？关于立法禁止一些粗制滥造的荧光棒流入市场。”
“是的，因为看演唱会的有很多儿童，普通歌迷们也不会有意识去防备手里的应援玩具，我听说那个被无良品牌荧光棒伤害的小女孩父母已经征集到了很多同样遭遇的受害者，集体诉讼的规模有可能很大，我支持他们，也站在他们一边。”
拿了那么多代言费，宋亚不介意帮陶氏多吹嘘吹嘘，说些他们喜欢听的。
“作为一位十九岁的亿万富翁，你对论坛报财经栏目的读者有什么投资理财方面的建议和忠告吗？”为陶氏敲完边鼓，佐伊巴恩斯换个个话题。
“我没什么好说的……”
宋亚笑，“你知道，我主业还是在音乐上，收购巴恩公司的钱也来自唱片收入，我当时的冲动投资也没什么好模仿的，不，我根本不建议有人来模仿我。如果我没受锐舞派对的启发察觉到使用荧光剂的新创意，那就是一笔很标准的失败投资。”
“你这么自谦只会更令人嫉妒的APLUS，你已经做得很好，你有理由为之自豪。”
“谢谢……呃……”
玻璃幕墙外面飞过去的一只塑料袋，把宋亚的思绪打乱了，突然，他脑海里灵光一闪，“其实也不能说是自谦，我这个想法是发自内心的，虽然看上去我好像做了笔很不错的生意……这么说吧，打个比方，你知道芝加哥又被叫做风城，常年刮着大风……”
他越说越顺畅，“有时候，只要风力够大，猪也能飞起来。”
“你的意思是？”佐伊巴恩斯低头翻了翻手上的台本，没这一句啊。
“其实做生意就是这样，运气因素会在某个时间点占据主要地位，碰到了一个好的风口，猪也能飞起来，但是你会认为那只猪很有眼光和能力吗？不一定。”宋亚解释。
“所以你把自己的成功比喻为风口上的猪？”佐伊巴恩斯理解了，她笑了起来，“这种论调很有意思，说不定会成为一句投资界的名言。”
“差不多就是这样。”
访谈大概进行了半个小时，宋亚看到迪莱出现在摄像机后面，他找到这里来肯定有急事，“我们休息一下？”他向佐伊巴恩斯提议。
“好的。”佐伊巴恩斯同意，WGN的人也知机把摄像机关了。
“有什么事吗？”宋亚离开沙发，和迪莱走到角落里。
“PérezPrado的家属主动找我打听你电影原声带的录制进度，他们憋不住了，MamboNo.5的翻唱权转让有戏。”迪莱很兴奋，“我该怎么回复他们？”
“是吗？别着急，跟他们说，我已经不需要那首歌的翻唱权了，我的电影原声带已经快制作完毕，没那首歌的份。”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宋亚回道：“你找迪昂威尔逊拿到我原声带的曲目表，给他们看，让他们彻底死心。”
反正那首天启歌曲本来就属于电影原声带，而是宋亚准备放进二专的储备，但是PérezPrado的家人不知道，他们肯定也不想丢掉自己这种大买家，妥协是可以预计的。
“如果他们同意转让翻唱权呢？你的心理价位在哪里？作曲版税的二分之一？”迪莱问：“这个条件你OK吗？”
嗷呜……Areyouok！？
宋亚耳边里突然响起一声魔性的中式口音英语。
“APLUS？”迪莱看着扶着额头沉思的宋亚有点奇怪，“要抓住这次机会吗？”
Whoo!
Angelinababyplease，Pleasebabybemine
Angelinadoyourchacha，fetaboutthetime
Signyournameayheart，hohatsmar
Aeady-star
“呃，这里有叫安吉丽娜的人吗？”宋亚没回答迪莱的问题，而是大声问佐伊巴恩斯他们。
佐伊巴恩斯和WGN的人茫然地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
Wethefloor，wethecouch
Baby，wechacha，allaroundmyhouse
Wethenight，chachatilltwo
Andifyouchachame，Ihavetochachayou
OhAngelina，Angelina，Angelina
突然而至的天启音乐，歌词内容和人名都和现场没一点关联，宋亚感觉有点不太正常。
“APLUS？怎么说？PérezPrado的家属在等我们的回复，他们看上去很急于完成交易，这对我们是好机会。”不明就里的迪莱催促，“作曲版税的二分之一可以吗？”
“可以。”
宋亚把思绪拉回现实，新天启歌曲的原唱嗓音和唱MamboNo.5的歌手一模一样，那应该就是一个人了，也许就是得到天启的联系所在，“这样，你再问一下PérezPrado的家人，我不止要一首曲子。”
他找佐伊巴恩斯要来纸笔，把这首刚刚拿到的天启歌曲Angelina的曲调简单写上去，“两首歌，作曲版税的二分之一，给就交易，不给就算。”
“好的，我这就去办。”迪莱急匆匆离开。
第五百二十六章 幸运的猪
“风口上幸运的猪，歌手和最年轻的非裔亿万富翁APLUS如此评价他年初与陶氏达成的那一笔惊天交易……”
很快，佐伊巴恩斯在芝加哥论坛报上发布了独家专访，随后又作为特邀嘉宾，出现WGN电视台的财经栏目里。
这期专访和节目意外地引起了很大反响，很快，三大无线台中的BC，以及有线台买下了这次专访的录像，依然请她做现场嘉宾。
看完她在采访现场最后的结语，画面切回NBC一档财经栏目的演播室，“哈哈哈，风口上的猪，APLUS这句话实在太有趣了，佐伊，你认同吗？”主持人笑着问道。
“有一定的普遍道理，但我觉得只是他的自谦之语，虽然最近在房地产和科技业不乏类似的例证，但我想说的是，找到能让自己飞起来的风口，以及如何在狂风中保持飞行的稳定都需要非常高的素质和水平。”
佐伊巴恩斯身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对镜头侃侃而谈。
这种节目一般会请意见相左的嘉宾平衡观点以及制造矛盾和看点，所以另一位嘉宾，投资失败转行荐股专家的中年白人马上反驳，“但这是他的真心话，不是吗？APLUS是嘻哈歌手，我感觉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虽然我不怎么听他的歌，但他这句话确实说得很实诚。一点没错，他买下巴恩公司时不会料到荧光派对会流行，更不会料到荧光棒被本子用在演唱会应援上……”
“比方说一个德克萨斯农民家的后院突然涌出了石油，他做什么了吗？什么也没做，除了幸运没啥多话好说，一个没念过大学也没学过投资理财的人遭遇突然的风口，成为巨富，飞得老高……这种现象在历史和现在，在我们身边，都不鲜见。”
“咳。”主持人轻咳一声提醒他。
“哦，对不起，我无意冒犯德州农民。”嘉宾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毛病，连忙补救。
“佐伊，你怎么看？”主持人把发言权转给佐伊巴恩斯。
“我也部分认同，当前米国经济确实存在这方面的问题，你知道的，很多收藏品，比如十年前的老漫画书，五十年代球星签名的棒球，一百年前印第安酋长的毛毯，所有这些都被市场炒卖到了匪夷所思的价格，这是经济过热的明显例证，就像历史上经典的欧洲郁金香危机。”
佐伊扯起了宏观经济议题，“所以格林斯潘先生才会突然提高联邦基金利率，不是吗？”
“有不少猪正在天上飞，是这样。”刚才的嘉宾点头赞同。
“但是大统领并不喜欢美联储的这个决定……”主持人跟着话题走下去，后面的就和宋亚本人没多大关系了。
二十天的外景拍摄后，剧组来到了与芝加哥隔湖相望的埃文斯顿，另一座米国著名学府西北大学所在地。
剧组租来的直升机缓缓降落在了片场外围，安培林娱乐总裁凯瑟琳和DTS创始人特里比尔德弯着腰走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
两人走进片场，和几位制片人以及导演组寒暄过后，被扎克施耐德带到了宋亚的专用房车边，远远就看到宋亚正站在车顶上，单臂高举。
“找信号。”扎克施耐德回答，又把双手笼在嘴边高喊：“APLUS，下来！凯瑟琳来了！”
“凯瑟琳，抱歉。”
宋亚从房车上爬下来，无奈地把手机丢给琳达，和他们握手，“离芝加哥仅仅二十公里的地方竟然就没有GSM网络了你敢信？”
“很正常。”在科技业打滚的特里比尔德比较懂行，他看看四周，“这个湖畔码头人烟稀少，不赚钱的基站没电信公司愿意架设。”
“真M-Fxxk的资本主义。”宋亚非常不忿，“老子要发短信。”
“呃……”
凯瑟琳不想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我听老拉里说你们在等天气放晴是吗？”
“是的。”宋亚也比较无奈，“要不就是刮大风，要不就是下雨，好不容易等到不刮风也不下雨了，乌云又笼罩住了湖对面芝加哥的城市天际线。”
拍外景经常要和老天爷斗智斗勇，剧组为了他和艾米那场唯美的湖边共舞戏，已经在这困两天了，为了全景环绕俯拍租来的直升机也同样白烧掉了两天的租金。
“很正常，能进去聊吗？”
凯瑟琳说道，带着特里比尔德，她肯定不是来单纯探班的。
“来吧。”
宋亚和琳达带着两人走进剧组给他充当休息室和化妆间的房车内部，里面很宽敞，四个人坐下聊天绰绰有余。
“斯皮尔伯格先生对你在DTS上市规划上改变主意有些意外。”凯瑟琳开门见山，“你应该和我们先打个招呼的。”
特里比尔德也点头。
“这不影响吧？我只是建议而已，我和大卫格芬他们的股份不足以影响你们的决定不是吗？我其实都可以，你们做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宋亚回答。
“但特里和斯皮尔伯格先生不想和其他所有股东观点相悖。”
凯瑟琳问：“APLUS，你是怎么考虑的？你最近那个风口上的猪理论在财经界引起了很大反响，许多新贵觉得被你那句话牵连了……”
“呃，我没想那么多。”宋亚一窘。
“你指DTS上市的事？”特里比尔德问。
“哦不，我指风口上的猪那句话。”宋亚回答。
“我们还是聊DTS的问题吧。”凯瑟琳说道。
“那我有话直说了，是这样的……”
宋亚把他听到的吉姆克拉克的‘群氓的角斗场’言论转述了一遍，“DTS也在硅谷生存，那边的投资大佬作为旁观者，评价我们的上市进度慢得跟蜗牛一样，我感觉挺有道理的，我们再这么拖下去，可能会成为他们的笑柄。”
特里比尔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但是等使用DTS技术的下一波电影上市，影院数再增加一轮后才找华尔街介入不好吗？已经没几个月了。”凯瑟琳肯定代表了斯皮尔伯格的意见，“我们等得起，到时候才能在华尔街手里拿过来更多的主动权不是吗？”
特里比尔德又点头。
“我没意见，还是那句话，我都行。”宋亚耸耸肩，“其实DTS的投资我全权交给A+音频总裁迪莱管理了，你们去和他聊聊？”
“迪莱还不是听你的。”凯瑟琳说道。
“我都行……”
宋亚确实没必要跟对方为这种事争起来，他的电影还需要靠安培林娱乐和环球影业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斯皮尔伯格。他看凯瑟琳的态度，斯皮尔伯格应该还会坚持原来的上市计划，虽然这件事的决定权在拥有最多DTS股份的特里比尔德手里，但特里比尔德做事向来比较犹疑。
“好吧，你的最终意见就是没有意见？”凯瑟琳问。
“对。”宋亚点头。
“APLUS！乌云散了，赶快！”这时候房车外传来扎克施耐德兴奋的大叫。
“对不起，我得和天气争分夺秒。”
琳达急急忙替他拉开车门，宋亚道声歉后就往外走，“你们晚上去我家里参加派对吗？晚上我在高地公园有一个派对，到时候我们再细聊。”
“什么派对？”
“庆祝我的会计师，也是永道事务所的中西部管理合伙人萨穆尔升职，他要去纽约当客户服务副总裁。”
“有哪些客人？”
“全剧组，还有我和萨穆尔在芝加哥本地的一些政界和商界朋友，迪莱也会去，对了，还有陶氏的高层。”
“好吧，我们会去的。”凯瑟琳和特里比尔德答应下来。
宋亚匆匆忙忙赶到码头，按剧情，这时候他和艾米饰演的女主感情已经非常好了，就差那层窗户纸，所以这场浪漫的湖畔码头共舞有很大的推动作用，老拉里特别重视。
没人会在意为什么女主刚刚在芝加哥邀请男主出去，下一秒就来到了湖对面的埃文斯顿，太纠结真实性，大部分电影就没法看了。
Wheni'mwithyou……
在唐妮布莱斯顿已经录好的正式版UMustBe伴奏和湖对面芝加哥漂亮的城市天际线下，宋亚和艾米默契共舞，直升飞机悬在头顶绕圈，镜头外还有人放飞了几只湖鸥，一切都为了营造全剧最浪漫一场戏的气氛。
两人在这的文戏已经在等待的两天内抽空全拍完了，只剩下最耗时的这场，共舞尾声，宋亚完成托举了动作，将身体反弓的艾米放下来。
男孩搂着女孩的腰，而女孩的双手则仍旧环在男孩脖子上，有情男女间呼吸相闻，将吻未吻，互相矜持着，摄影师推近镜头，把逐渐下落的夕阳框到两人侧脸当中，给大特写。
艾米双手缓缓放松，从宋亚脖子滑落，按在胸膛上犹豫了几秒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用一个轻捋头发的动作欲盖弥彰地试图化解刚才因为动情导致的暧昧和失态。
“卡，很好，再来一遍，抓紧时间。”老拉里比较满意。
艾米趁机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没有吻戏！”老拉里警告。
两人都没理那老头，默默回到各自的化妆师造型师和助理身边，仍由他们整理造型。
“今天的拍摄顺利吗？”
晚上，高地公园家中的高端酒会，凯瑟琳问道。
“看他们的情绪就知道了。”宋亚冲大肆狂欢的所有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抬抬酒杯笑道。
“那不错，拍摄已经进入尾声，我们的预算刚刚好。”凯瑟琳很了解剧组的情况。
“是的，这场戏再多拍几天肯定超支。”宋亚点头同意，“哦，我替你引荐一下。”他看到萨穆尔和陶氏的人谈笑着走近，“这位是安培林娱乐总裁凯瑟琳，这位是陶氏副总裁……”
“你那番言论很精彩，给我们的产品带来了很好的宣传效果。”
陶氏副总裁很满意产品代言人最近的表现，“看看，我们的产品快正式推出了。”他让随员拿出一把荧光棒，亲自全数折弯，荧光棒缓缓发出各种颜色的漂亮光芒。
“哇喔，大公司的研发能力就是强。”宋亚感叹，故意瞥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巴恩公司总经理一眼，“如果是以前，恐怕现在还只有绿色呢。”
巴恩公司总经理不好意思地低头讪笑。
“马上会给你发我们的营销计划。”
“好的，我会让助理安排行程。”
拿钱办事，宋亚很配合。
副总裁豪爽地拍拍他胳膊，“我说得没错吧？现在我们的股价已经站稳二十五刀了，那两百万股可比现金值钱，你当时还一万分的不乐意。”
“哈哈，全靠您了。”宋亚和他碰杯，两人大笑着一饮而尽。
“你也来了，安德伍德夫人……”
副总裁看到了刚进门的克莱尔，把荧光棒塞到宋亚手里，打招呼去了。
“斯皮尔伯格先生要跟你说话。”凯瑟琳把手机递给宋亚。
“好的，我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宋亚把她和特里比尔德带进书房。
“斯皮尔伯格先生……”
正在忙着为辛德勒的名单‘冲奥’的斯皮尔伯格没表明态度，只问了几个关于DTS的简单问题，宋亚依旧把吉姆克拉克的那番言论转告。
“好的，再见。”他把手机还给凯瑟琳，“斯皮尔伯格先生说还要考虑考虑……”
“APLUS！快来！”这时候琳达出现在门口，非常焦急地喊道。
“怎么了？”书房里的三人跟着她出去，看到外面围着一大圈人，刚还意气风发的副总裁平躺在地上……
“是心脏病！他的药一般放在西装内袋！”他的随员赶过来大喊，立马有人跪在他身边掏口袋找药。
“这怎么搞的？”宋亚问道。
“看……”萨穆尔指指角落里的小电视机。
‘一名本子医学博士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论文，论证了某种多核芳香烃的致癌隐患，该物质经常被化学发光产品作为催化剂使用……’
宋亚看向巴恩公司总经理，对方面色惨白地对自己点点头……
‘马萨诸塞州的化学发光产品制造商Omniglow证实他们刚刚收购的amid公司荧光剂产品未使用这类催化剂，因为反应来自……’
新闻里继续播报着，宋亚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自己的脸上……
“呃，我去打911……”
宋亚赶紧逃离现场，冲回书房抄起电话，一边叫救护车一边飞速思考。
“我们没有任何法律责任！巴恩公司已经完成了交易，按照合同，现在麻烦全他妈是陶氏的了！”古德曼跟着冲进来，在他耳边用压抑的嗓音兴奋说道。
“真的？”
富人区的救护车呜哇呜哇来得贼快，宋亚目送倒霉的副总裁被载走，眼珠子直转。
“呃，APLUS，我感觉还是你的意见靠谱，也许我们DTS确实该加快上市进程。”特里比尔德来到他身后，低声说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绝对静默
从副总裁发病到被救护车接走，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这段时间里宋亚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了好几个来回。
一开始，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完了，去年那不停在媒体前‘巴恩荧光剂无毐无害’的信誓旦旦，会不会反过来成为自己的催命符？后面肯定一堆集体诉讼、巨额赔偿、媒体追杀接踵而至啊……
当时客人们看向自己的复杂眼神，也被他理解为幸灾乐祸和怜悯，于是飞也似地找借口逃了。
当古德曼在耳边喊道：‘我们没有任何法律责任’时，他又立刻醒悟过来，对啊！关自己鸟事！？受害者要告也是告巴恩公司，现在是陶氏全资所有，麻烦全是他们的了！
一瞬间又有逃脱生天的狂喜，好险！晚三个月卖，现在恐怕晕倒在地的就是自己了……
那些客人们的眼神里原来不是幸灾乐祸和怜悯，而是在看一只幸运的猪啊！
而商场上一只幸运的猪代表着什么？马上特里比尔德就给出了答案，一向举棋不定的他直截了当的坚定了态度，听自己的！加快上市进程！
“你确定？”他问特里比尔德。
“我觉得还是你的观点比较有道理。”特里比尔德说。
什么道理？不重要了，反正他决定了……
但是，宋亚的心马上又悬起来了，巴恩公司总经理很熟悉这里，他也悄悄摸到了书房，告诉自己本子博士论文里那种多核芳香烃，是荧光剂工厂一直使用的催化剂。
“FXXKYOU！”宋亚骂他，等于以前自己往脸上身上抹的都……
“别生气APLUS，只是一篇论文而已，很容易批驳。”巴恩公司总经理解释：“而且脱离剂量谈论危害没任何意义，催化剂含量本就极小，而且一开始就反应掉了……”
“叫我别生气，那你不停擦汗干嘛？”宋亚冷冷盯着他吐槽，“外面还躺着一个呢。”
“呃，但总归是个负面消息。”
巴恩公司总经理回答：“你真幸运APLUS，我很羡慕你，这件事现在与你无关了……”
“不一定。”
哈姆林皱着眉走了进来，“收购企业的过往责任陶氏不一定会负的，他们在历史上经常这么干。”
“WTF？”宋亚的心又沉了下来，“古德曼说我和陶氏的交易条款里明确过这一点。”
“如果违约成本合算，他们有可能直接宣布不负责，把受害者集体的诉讼目标和精力分散一部分到我们身上，然后一直拖下去……他们在钚尘污染事件中就用过这一招，锅甩给米国政府的事都敢干。”
哈姆林给他泼凉水，“而且你之前的那些宣称荧光剂无害的言行很容易被抓住把柄。”
这时候救护车来了，宋亚只好再次出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们一道配合救护人员将陶氏副总裁送上了车。
“APLUS，怎么了？”
米歇尔和她丈夫这时候才来，在门口撞见心里正七上八下的宋亚。
“有位客人心脏病发了。”
宋亚故作轻松地笑道：“应该没事，进来吧，好好玩……”
回到派对现场，琳达已经让派对服务公司清理掉了地上的碎酒杯和污渍，客人们除了私底下摸不着重点的猜测，基本还是该玩的玩，该交际的交际。派对里有那么多舞出我人生剧组里充满活力的青春男女，商人和政客们都不介意多呆一会儿。
但是有一个人瞒不住，就是克莱尔。
“副总裁先生突发心脏病和刚才的新闻有关，对吗？你们的荧光剂产品有隐患？”她立刻找过来询问。
“呃，不是我们的荧光剂产品，是陶氏的。”宋亚撇清关系。
“会有麻烦吗？”克莱尔问。
“一篇论文而已。”宋亚把巴恩公司总经理的原话拿出来应付。
“我会找机会去看看他。”但克莱尔不是那么好忽悠的，她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宋亚，就提前离开了派对。
宋亚烦不了，随便应付了下派对里的各色客人，又和手下们钻进了书房。
“总之，这件事要低调处理，等副总裁先生醒过来再说。”
哈姆林出主意，“我们不能让陶氏把锅甩回来，而且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和荧光剂撇清关系。”
“我是产品代言人……”宋亚苦笑。
“要放弃那两千万的准备，你的人设不能崩坏，这个代言人不做也罢。我们这就要开始准备危机公关了。”古德曼拿起话筒打给了危机公关专家伊莱。
米歇尔夫妇和商人、政客们大约在凌晨左右纷纷告辞，留下来的好莱坞男女们继续狂欢，派对一直进行到了第二天早上。
“你个渣男……”
艾米喝得醉醺醺的，摇摇晃晃找到开了一晚上会，刚接到陶氏副总裁已经苏醒的消息，正急匆匆往外走的宋亚，“我的衣服，我留在衣帽间的衣服一件都没有了……呜呜呜……”
她扑倒在宋亚身上的同时还打了个酒嗝，瘦而有的身体软绵绵的，双颊通红，直往下出溜。
“呃，艾米，你醉了，以后别喝这么多。”宋亚把她扶住，“麦克，把她送去客房休息吧。”
“无情的坏蛋，我好想你……”
“来，艾米。”老麦克把已经迷迷糊糊说着呓语的女孩搀扶走。
宋亚摇了摇头，等老麦克回来，一行人坐上他开的防弹奔驰赶往不远处的私立医院。
高地公园附近的医院是为富人服务的，环境和医疗条件自不用说。
“我找副总裁先生。”宋亚带人到达心血管病房外的护士站，对一位戴着牙套的值班护士，报出副总裁的名字。
这种心情焦虑的时候还偏偏来了电影片段的天启，还是小李子和艾米那部戏，小李子好像也是来找人的，艾米穿着护士服坐在里面，同样戴着牙套。
“跟我来。”
值班护士在前面带路，宋亚甩甩头，先把这段天启放到一边，不管它。
“这里不许吸烟！”
护士一进门，就看到了光屁股的副总裁，这个白人老头已经没事人一样叼着雪茄，刚刚把病号服脱下来，正准备换上他昨晚穿的正装。
“出去！”
左手还连着输液管的副总裁对护士大吼，“我了解我的老毛病，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在医院你就要听医嘱，快躺回去。”值班护士上前试图把他推回病床。
“噢，Fxxk！让开！”
副总裁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把值班护士随手推开，病房里站着的几位陶氏化工随员都噤若寒蝉，“去找医生吧！别烦我，我马上就要出院！这里不是我该呆的地方！”
小护士气呼呼地转身离开了。
“副总裁先生，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宋亚劝道。
“我发病的原因就是休息得太多了，我就不该去你那该死的派对！只有工作才能治好我！”老头提起裤子，声音洪亮，“把我衬衫拿过来！”
他的随员把衬衫递到他手里，还贴心地帮他把咬着的雪茄拿在手里。
“现在的有钱人都像娘们一样！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才叫真正老派的资本家！”
副总裁骂骂咧咧的，嗓音因为激动变得和豺狼一样，“卡内基钢铁公司主席弗里克（米国焦炭大王）是怎么做的？嗯？他被工人打了两枪还捅了两刀，一睁眼就立刻返回到了工作岗位，是他们！他们那些伟人建设了米国！守护了资本主义！”
“上世纪末卡内基钢铁厂那次罢工事件？”跟着宋亚过来的伊莱皱眉，“那次可死了十几位工人还有数位厂方雇佣的平克顿侦探……”
“闭嘴！你！滚出我的房间！”副总裁冲他大吼。
“好吧，你别激动，小心你的心脏爆掉。”伊莱挂着操弄的笑容举起双手，缓缓退出了病房，还贴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我们要封锁消息APLUS，你最近不要回答任何有关于荧光剂的问题，最好低调到让别人统统看不见。”副总裁说道。
“可我的电影就要上映了……”
宋亚冷静地观察着他，想看出来陶氏是否准备像哈姆林所担心的，选择直接违约不承担责任，好像暂时不会？这是个好消息。
“没关系，多宣传你的破电影，不停谈论它，填满你歌迷的大脑，别乱对巴恩公司生意乱说话就行，剩下的交给我们。”
老头把衬衫套了一半，指指病房角落的小电视机，“那个碧池是你的人吗？归你负责，也让她闭上嘴！”
“谁？”
宋亚的视线被随员挡住了，对方让开，调大电视音量。
是佐伊巴恩斯，她正在CUU的财经节目当嘉宾，“新英格兰医学杂志的这篇论文对新兴的民用荧光棒市场可能会造成一场海啸……”她着装依然是那么得体，非常上镜，把同台的CUU女主持人都比了下去。
“是重播？”宋亚问。
“是的。”随员回答。
“打给她。”宋亚让古德曼拨通佐伊巴恩斯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巴恩斯小姐，也许你不该在媒体前说这么说话。”
“新闻自由？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委托人……”
古德曼第二句话还没说完就无奈放下电话，“被挂了。”
“办不到的话我们就不管你了APLUS。”副总裁警告。
“给我。”
宋亚面无表情地要过手机，一边拨通安德伍德议员办公室助理道格的电话，一边走出病房，找了个走廊尽头的僻静角落，“道格，我们共同的那位记者朋友似乎因为事业进步而变得有些飘飘然了。”
“我知道了，稍晚会和你联络。”道格挂掉了电话。
回到病房，陶氏的人又多了几个，好像都是高管，“那家配合论文，在媒体上不停暗示我们产品的马萨诸塞omniglow化工和本子资本有复杂的股权关系，他们正准备推出用不同反应式达成的新荧光棒产品。”
“一群阴险小人，这是又一次珍珠港事件！”副总裁再次暴怒，“没想到这次他们已经把炸弹埋在了米国本土！”
“咳。”
不是你们先动手的吗？听到这话宋亚差点当场笑出来，用低头咳嗽掩饰过去了。
“好吧，开战吧！”
副总裁的衬衫一直套出不上去，被左手上输液管挡住了，“啊！”他直接把针头拔掉，干脆连液也不输了，“质疑它，批驳它！在学术界搞臭那篇论文，然后媒体上不许出现任何讨论，我要绝对的静默！那个小女孩父母发起的集体诉讼官司也支持他们继续打。”
“我们去办。”刚进来的高管回答。
他终于穿好了衬衫，把裤子上的老式背带拎起来，“你搞定那个记者了吗？APLUS。”
“搞定了。”宋亚回答。
“很好，很好……”
他在随员的帮助下穿好西装，重新叼着雪茄大步往外走，“最近大众媒体上流行什么热点？MJ案？美联储加息？总之不要让他们清闲下来……”
第五百二十八章 别在纽约呆太久
“陶氏在国会山、地方政界、学界和行业内部能量巨大，但是媒体？”
离开医院，一行人上车后，伊莱就轻蔑地吐槽，“现在早已不是他们的鼎盛时期了，他们控制不了那么多媒体的，影响力甚至不如一些全球快消品牌。”
“你怎么了伊莱？”
宋亚有点不爽，“我的危机公关可不能反过来为我制造危机。”
“抱歉，身为政治光谱的另一端，我有点看不惯那家伙推崇的所谓‘老派作风’。”
伊莱道歉，“对不起APLUS，下次不会了，请相信我的专业操守。”
“好吧，我理解。”
宋亚笑道：“刚才副总裁先生确实有点失态。”
那老头的敬业精神还是令他很佩服的，“无论如何，我和他现在谁也不能拖谁的后腿了……”
他决定要和本子继续斗下去，这点对自己很有利，那就意味着陶氏的所有公关资源肯定会照顾到自己这个前巴恩公司老板和代言人，而不像哈姆林所担心的直接违约翻脸。
利益高度一致，两人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但也不一定……
对方说不搞定佐伊巴恩斯就不管自己了，应该不是一句在盛怒下随口吓唬人的话。他为了做成生意，让陶氏给自己掏了一亿刀，如果不能在关键时刻证明自己值这笔钱，也许到时候被推出来操作成替罪羊也说不定。
宋亚拿出私人手机，有几封未读短信。
玛利亚凯莉：‘电话不接？我四月五号回来。’
‘对不起亲爱的，刚在谈正事，四月五号是吗？到时我应该会在芝加哥，等你。’
玛利亚凯莉：‘大早上谈正事？而且不能去纽约吗？我想在那多呆一阵子。’
‘我要录电影原声带，走不开。’
玛利亚凯莉：‘那好吧，芝加哥见，我很想你。’
“我也是。”
菲姬：‘拉缇法放话要在四月二十五号的Source嘻哈音乐奖现场给我好看！’
‘知道了，我会让琳达跟摩城唱片打个招呼。’
菲姬：‘她就是个过气的碧池。’
‘你在公开场合也少说点吧！老老实实把四月二十五号平安度过去。’
菲姬：‘真讨厌，我不怕她们！’
‘乖一点吧，对了，逼你的经纪公司也为你公关一下，签了CAA，那么好的资源就要好好利用！’
菲姬：‘我会不知道吗？’
塔拉吉：‘哈莉让你也送部和我一样的手机给她。’
‘他自己没钱买吗！？好吧好吧，我去洛杉矶的时候带过去。’
塔拉吉：“她说谢谢。”
‘嗯。’
老拉里：‘APLUS，明天需要多补拍一些镜头，早点来。’
“好的。”
把短信处理完也到家了，宋亚把女孩们的事情交给琳达去办，又再次催了催道格，就一头栽倒在床上。
今天应该是荧光剂负面新闻会否快速发酵的关键时间点，但他实在是需要睡眠……
下午的纽约，佐伊巴恩斯坐在CBS后台化妆间里，心事重重地等化妆师替她弄好妆容，刚站起身，看到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推过来一辆挂满了职业套装的活动衣架。
“巴恩斯小姐，要试试红色系吗？很衬你。”栏目组服装师挑出几件问道。
“不用，我自己带了一件。”她指指挂在墙上的时装，按她的家境，才不会去用剧组为各路临时嘉宾准备的东西，虽然CBS选用的牌子和款式都很经典，但这一架子衣服已经不知道被用多久，被多少人穿过了。
“是白色的？”服装师问。
“有问题吗？”
“没有，很漂亮。”服装师看清那件时装防尘罩上的牌子，有些诧异地问道：“是香奈儿今年春季大秀上的那件？”
“是的。”
“哇喔……”服装师赞叹，“很内敛，也很安全，你真的很有心巴恩斯小姐。”
她笑了笑，没有回应，低头复习起了事先准备的功课。
“奇怪。”化妆师看看表，“栏目助理这时候一般就会过来提醒的。”
“是的，离播出只有二十分钟了。”服装师附和。
她赶忙把东西收拾好，换上为出镜准备的衣服，再次检查了一遍妆容和发型，然后急匆匆赶去演播大厅。
一些工作人员在忙碌，男主持人坐在演播台正中间，专心对着稿子念念有词的同时手还没闲着，伸在鼻孔里面扣扣挖挖。不同角度的多台摄像机都瞄准着他，还没到播出时间，没人会对他不雅的举止有什么意见。
佐伊拉住一位过路的工作人员，“我是佐伊巴恩斯，请问我的座位在主持人左手边还是右手边？”
“佐伊巴恩斯？”工作人员茫然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走错演播室了，今天我们栏目没有请一位叫佐伊巴恩斯的嘉宾。”
“怎么可能？这不是财经连线节目吗？”
“是的，但是……你问问执行制片吧。”工作人员指向一个机位后面，执行制片正站在那低头沉思。
“制片人先生，是我，佐伊……”她走过去落落大方地伸出手。
“哦，巴恩斯小姐，对不起，今天计划有变，应该没有你的通告。”执行制片向她道歉，“都怪我，让你白跑一趟了。”
“改到了几号？”
“呃……你回去等通知好吗？”执行制片人露出机械的微笑。
“What？”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这时候一位中年男子拎着包急匆匆走进演播室，“对不起，差点没赶上，你的通告发得太晚了……”
“别抱怨了，专业点，你的座位在那……”
执行制片好像和他很熟，两人互损了几句，指了指主持人左侧的座位，“化妆师！把他打扮得漂亮点，快！”
“我的位置被人顶替了，对吗？”佐伊巴恩斯把双手抱在胸前质问，“有人给了你们压力。”
“没有，巴恩斯小姐。”
执行制片否认，“我们临时决定更换一位观点更鲜明的嘉宾。”
“我明白了，好的，我不会让你难做。”
佐伊巴恩斯还给了他一个微笑，很得体地转身离开了演播室，回到刚才的化妆间，把一些个人物品砸进包里，然后昂头走向停车场。
“佐伊，抱歉，后天的节目，我们决定还是另外找人。”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对方说完就直接挂断。
“FXXK！”
她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站在自己的车前面，仔细想了想，又拿起手机，翻找当纽约巨人队总经理的父亲电话。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干。”
突然背后传出个轻柔又略显疲惫的男人声音。
她被吓了一跳，惊恐地回头，看到了靠在墙角的道格。
顿时了然，压制住内心的恐惧挤出笑容，“嗨，道格，怎么会在这遇见你？真意外！”
“我来纽约办事，顺便来看看你……”
道格边打量四周边说道：“芝加哥需要你佐伊，你在那有无穷无尽的资源，还有许多牵挂你的朋友……替我答应他们，别在纽约呆太久，好吗？”
第五百二十九章 两天时间
芝加哥，高地公园。
宋亚懒洋洋翻身，手搂个了空，意识才逐渐清醒。
“琳达……”
打着哈欠拨通分机，然后起床洗漱，从浴室出来时琳达已经到了，神态看上去很平静，他也松了口气，“情况怎么样？”
“古德曼刚刚打来电话，他说有人让他转告你，不用再担心那位论坛报的女记者。”
琳达汇报，“陶氏副总裁赶去了马萨诸塞，准备和Omniglow化工坐下来谈一谈，其他……就没什么了，除了一些地方媒体，主流媒体暂时没有再提那篇论文。”
陶氏已经在行动了，“大家都在谈论什么？MJ？”
把电视机打开，里面正在播放苹果PowerMac的广告，方方正正的白色机箱，彩虹苹果Logo被放在了正面靠下的位置。
“还行。”他满意地点点头。
听说这款PC上市不久就卖出了十五万台，里面那颗摩托罗拉CPU性能很强劲。
“还不是老样子，MJ一直在被谈论，没停过。”
琳达说：“根据爆料，为了侦办MJ案，洛杉矶和圣芭芭拉县的执法机构已经花掉了两地纳税人数百万公帑，光维持两个大陪审团运行的开支就超过两百万，两地媒体吵成了一团。”
宋亚歪头想了想，“那对MJ是好消息吧？受害人已经选择了民事和解，刑事调查如果再这样旷日持久拖下去的话，加州政客会转变态度，逼执法单位尽快给出结果的对吗？”
“是好消息没错。”
琳达也认同，“MJ强大的律师团攻击性非常强，他们从两地检方的办案程序、搜证方式、证人可信度等一切能挑得到毛病的地方着手，逼迫两地执法机构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把每个环节都做到无可挑剔。否则，很容易被律师团抓到把柄，导致证据失效或者被拒绝提交到大陪审团。他们的行动收效很好，每一次令对方受挫，都会令两地执法单位和检察官的公共形象受到重大打击。”
“专业的执法部门都花掉了那么多，那MJ在律师团身上花掉了多少？”
自己也打过官司，宋亚很清楚某种程度上就是双方用合理合法的方式比拼财力，执法部门反正没你这桩官司也都是要上班的，无论是警员还是各级检察官，工资比MJ那帮名律师可要微薄多了，就这还烧掉了纳税人几百万，MJ不花千万刀以上绝对无法对抗。
“谁知道呢，MJ最近应该度日如年吧，他在刑事案件上的完美应对完全抵不过漫天飞舞的各路谣言。”
“嗯。”
他想起陶氏副总裁提过要利用MJ案为荧光剂的事遮掩，看上去这根本就不用出力嘛……
民众的目光早已完全移不开了，一出接一出的猛料，已经半年过去了热度还维持得那么高，听说加州各家小报业绩都因此大涨，全行业狂欢。
“还有什么其他新闻？”他问琳达。
“斯皮尔伯格辛德勒的名单在奥斯卡上拿下七座大奖，侏罗纪公园三座。”琳达回答。
“哇哦，好莱坞快任他予取予求了……”
呃，又想起来刚刚在DTC上市进度那件事上和斯皮尔伯格意见相左，小小得罪了他一下，不过应该没关系吧？斯皮尔伯格肚量应该不至于连这点小小的分歧都容不下，毕竟大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公司好，一起赚大钱。
“还有2PAC去年年底被一名女性告发性侵和虐待，刑事官司快要开始打了，他同时还和昆西琼斯的女儿拉希达在媒体上隔空吵了起来，拉希达专门发表了封公开信谴责他，好像起因是2PAC对她的白人母亲出言不逊。”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种新闻宋亚才不关心，和琳达走出卧室，发现自家别墅里还滞留着不少年轻男女们，大部分是剧组的人，他们刚刚度过了一个疯狂的夜晚，正饥肠辘辘地散布在派对服务公司的自助餐台四周，边聊着天边随便取用吃的填肚子。
“弟弟……”
表姐康妮和她的小男友也在，“昨天艾米也留宿在这了？”她跑过来问。
“是的，她喝醉了……嗯？”宋亚狐疑地盯着她，“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还以为你们旧情复燃了呢。”康妮八卦地朝门外努嘴，“看，她正寂寞着呢。”
张望过去，艾米正孤单地坐在草坪上，低头对着手里的餐盘发呆。
“Fxxk！原来你就是Mimi口中的内线？康妮！”
宋亚才不会被没什么城府的表姐转移注意力，“真没想到，我的家人竟然会为了一点点好处出卖我！”
“我没拿好处，我很喜欢她，你们俩很登对。”康妮飞快地逃走了。
“嘿！别再当告密者了！”
宋亚笑着对她的背影喊了一句，他也知道苏茜姨妈和康妮、小艾米丽都很喜欢玛利亚凯莉，时不时会收到她的各种礼物。
又看了艾米落寞的背影一眼，微微有些心疼，现在人多嘴杂，暂时不方便过去找她，还是用短信聊吧。
第二天，工作继续，其实全部戏份都已经拍完了，现在要逐步补拍一些老拉里不太满意的镜头，工作量不大。
很快，两三天后全剧组陆续回到了洛杉矶，在环球片场继续补拍室内戏。
“把男二和家人，特别是妹妹的互动戏都减掉吧。”
陶氏基本做到了让媒体保持静默，于是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到四月，电影封镜在即，老拉里开始为剪辑工作做前置准备，原版电影里男主的家庭背景被改到了男二头上，所以和妹妹的互动也被挪移了过去。
但是男二拥有太多直线剧情未免有些喧宾夺主，老拉里考虑过后，还是决定剪掉，“现在MJ案被吵得这么火热。”他还有另一层考虑，现当前舆论环境下，男二和未成年妹妹的互动确实有些扎眼。
“可以。”
宋亚点头同意，原版电影里这对人物关系就没对剧情起啥推动作用，他只是出于对天启的迷信才原封不动抄进了剧本里。
电影的最终剪辑权有点复杂，A+电影工作室和安培林娱乐、环球影业三方，按投资额自然该以A+电影工作室为主，合同也是这么规定的。
但只有环球影业能决定影片的最终长度，所以实际上最后起作用的那把剪刀一直在他们手里攥着，毕竟拿多少时长的母带送进冲印厂复制拷贝分发给院线，只有发行方说了能算。
也就是说他们拥有一票否决权，剪辑上的微操他们管不了，他们也没权力往里添东西，但他们可以挥舞剪刀，咔嚓掉一切他们不喜欢的情节。
这基本上算是好莱坞的行规铁律之一，宋亚作为电影业新丁自然挑战不了，而且四月中旬他要回校上课，没办法全程参与，暂时打算等到后期版本时再按原版电影的套路提提意见，既然选择相信了老拉里，他也不至于非要强求与原版的剪辑方式完全一致。
反正剧本就是按原版电影节奏写的，这三个月也是这么拍下来的，应该不会出现太大偏差。
只要合作的三方不出现大的矛盾，基本还是能做到商量着来的，斯皮尔伯格刚刚在奥斯卡上加冕为王，安培林娱乐的话语权很大，只要和他们不出矛盾，发行方环球不会乱来的，这只是青春偶像歌舞片，一点敏感的社会和政治议题都没有。
加上自己还有很大的麻烦。
“APLUS。”
陶氏副总裁和Omniglow化工的谈判进行了很久，但结果似乎不太如意，他心情很不好，“那个女记者是闭嘴了，但媒体，特别是专业财经媒体还是很喜欢谈论你那句‘风口上的猪’。一提起那句话，他们就会聊我们的收购案，一聊到收购案，他们就会想到荧光棒，一想到荧光棒，他们的目光就会移向那篇论文……”
“我对你的行动力很不满APLUS，你必须尽快把他们对你的注意力从那该死的猪身上转移掉！”
副总裁说着说着又失态地破口大骂，“我们和Omniglow化工，以及他们的盟友武田化工谈崩了，我们马上就会面临最严峻的公关形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Boy，如果你还什么也不做的话，我就要亲自出手帮你了，给你最后的两天时间！”
“帮我什么？”
“你很聪明，该清楚我们曾很细致地调查过你，我们知道你确实有不少会让媒体感兴趣的隐秘，不是吗？”他挂掉电话。
“嘿！什么隐秘？你知道些什么？”宋亚对着嘟嘟响着忙音的话筒大喊：“我们是一伙的！Fxxk！”
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什么，无非那些关于巴恩公司收购过程中的破事？这种翻脸不认人的老派资本家可是会说到做到的，宋亚赶紧找来手下一起商量。
“最近我们能为你搞出什么大点的动静？”
危机公关伊莱倒在沙发上挠着头，“再自曝一出偷吃戏码？”
“那对Mimi伤害太大，而且对我的票房号召力也没半点好处。”宋亚摇头。
“那有什么办法能在两天内，让所有媒体把注意力从你这位投资小天才，也是最年轻的非裔亿万富翁的身份上转移走？”
海登吐槽，“要不给你找个私生子怎么样？”
“你的玩笑很不合时宜海登……”宋亚瞪了自己的经纪人一眼。
滴滴……滴滴……
玛利亚凯莉：‘我马上回国了，你没回芝加哥吧？’
‘是的，我还在洛杉矶。不是说五号才回来么？’
玛利亚凯莉：‘我太想你了，让纽曼缩减了宣发行程。我明天到。’
‘好的，我去机场接你。’
收起手机，“怎么办？陶氏只给了我两天时间，我明天还要去机场接mimi。”他问手下们。
“凯莉小姐明天会到吗？”伊莱坐直身体，双眼亮了起来。
第五百三十章 求婚
翌日，庞大的湾流4呼啸降落，然后缓缓向停机坪滑行。
穿了件休闲西装的宋亚看了眼后方从剧组拉来的专业设备和摄像师，又看向老拉里开来的汽车后备箱。
“等下别打不开，所有玫瑰花都在里面。”他叮嘱海登。
“放心好了老板，你只用出一个人，其他方面我们是专业的。”一旁的海登和叶列莫夫笑得有点没心没肺，“这里可是好莱坞。”
“得了吧，你们并没帮我准备什么特别惊喜和浪漫的桥段。”宋亚吐槽。
“时间仓促嘛。”叶列莫夫面露难色。
“是啊，有点仓促。”宋亚摸向口袋里临时准备的戒指，等会他会向玛丽亚凯莉求婚，两位歌坛巨星的结合，这个大新闻应该足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从他那句‘名言’上面暂时拉过来了。
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没想到促使我下定决心的理由这么功利。”
“你早该这么做了，凯莉小姐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她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去年就会结婚了。”
琳达说：“她比你大四岁，却迫不及待地和你共买纽约的庄园别墅和私人飞机，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内心怎么想你会感觉不到？她早就在等这一刻了，而你却一直装傻，迟迟钝钝、犹犹豫豫……有一个促使你马上行动的契机也好。”
滴滴……滴滴……
哈莉：‘五号舞出我人生剧组关机发布会结束有派对吗？还在你比弗利山庄的房子里举行？’
‘是的。’
宋亚简单回了一个词，就打算把手机关机。
玛利亚凯莉：‘你在和谁发短信？我在舷窗全看见了，不许删掉！等我来检查！’
‘lol’
宋亚淡然自若把收信箱和发信箱清空，把手机丢到琳达手里。
飞机缓缓在前方停稳，登机梯被放下来，一名空乘打开门，然后消失在门口。
“嗯？”
原来飞机上也有个摄制组，一个留着长发的白人男子扛着摄影机，一边专心拍摄，一边倒退着走下舷梯，应该是他音乐盒专辑全球巡回宣发纪录片的跟拍人员。
然后她的御用伴唱特雷劳伦兹和黑人大妈和音团一行人提着行李说说笑笑地鱼贯而出，里面还夹杂她的化妆师和随行记者，好像都喝了不少酒，下舷梯的时候脚下磕磕绊绊的。
“APLUS！”
特雷劳伦兹下来给了宋亚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还行，欢迎你们回来。”宋亚只好拍着他的背说道。
“没事，凯莉小姐非要让我们跟来洛杉矶，你知道的，本来我们都打算在纽约直接下飞机回家……”他舌头打短，醉醺醺地说。
“嘿！干嘛？小心点！”
一个个水桶大妈正用飞机当背景，让摄影师拍个够，没想到老麦克把车倒了过来，她们高声抱怨。
“嘿！大家！”叶列莫夫拿出他执行制片的脾气，拍着手清场，“给我离开这！都走！别挡着镜头！”
“你M-fxxk是谁啊！？”
“就不！”
大妈们纷纷娇嗔。
老麦克不耐烦地按着喇叭。
宋亚被吵得脑壳有点疼，还好，玛利亚凯莉穿了件地中海风的露肩长裙，美美地出现在了机舱门口，“啊嗯？”两个摄制组同时抬高镜头，令她一时间有点不知道哪个才是正主，于是干脆清清嗓子，雨露均沾地对两边各摆起了POSE，还不停妖娆地变换姿势。
宋亚给她身后的女助理打眼色。
女助理在她耳边催促了一下，她这才收起POSE，风情万种地扭下了舷梯。
“亲爱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不乖？嗯？”她扑进宋亚怀里第一句话就暗藏杀机。
“一切不是尽在你掌握吗？我姐姐都被你收买了，还有她男朋友对吧？”宋亚诈她。
“啊？嗯？哪有，好吧，这都被你发现了，小机灵鬼。”她果然中计，好像也喝了不少，人还有点傻乎乎的。
这时候老麦克倒车不小心磕碰到了纪录片摄影师的腿，“嘿！看着点！”对方大声抗议。
“我们照张合影？”特雷劳伦兹又晃悠悠回来搂住宋亚的肩膀，“APLUS！我们都要！我们也爱你！”她的大妈和音团纷纷尖叫。
“让开！都让开点！”叶列莫夫焦急地过来试图把围上前的大妈们驱散，“你们挡着镜头了！”
老麦克嘟嘟地按着喇叭，还在倒车。
眼看这里快乱得和菜市场一样了，宋亚回头瞪了眼刚还一脸笃定的叶列莫夫，M-Fxxk烦不了了，狠下心丢开心理包袱，直接掏出戒指，单膝跪地。
大家瞬间鸦雀无声。
“Mi……呃，玛利亚凯莉小姐，你能……咳，你愿意嫁给我吗？”也没经验啊，他对着震惊地用手捂住嘴，双目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玛丽亚凯莉说道。
老麦克跑下车，把后备箱打开，里面堆满了红色的玫瑰花。
“Awayoutherethey'vegotanameforrainandwindandfire……”
正好过来拜访，被临时抓伕的亚当桑德拉和里克鲁宾背着吉他钻出了后座，弹唱起了TheyCallTheWindMaria……
配合真够生疏的，好在气氛炒得还行。
“噢，天哪……”她没从震惊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大大的双眼中泪光闪烁。
“Oh，Maria……Oh！Maria……”特雷劳伦兹扯起专业的金嗓子，把他俩从跑调的边缘及时挽救了回来。
“TheycallthewindMaria……”大妈们也跟着唱了起来。
两个摄制组同时抵近拍摄，宋亚没管镜头，只期待地注视着她。
两人的目光渐渐交缠在一起，情意绵绵，浓得化不开。
“我愿意。”
她终于不再迟疑，傲娇地伸出手，任凭宋亚为她戴上戒指，“真是的，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又马上把戒指凑到眼前细看，满脸喜色，美滋滋地口不对心抱怨了起来。
宋亚心里其实也如释重负，站起来，接过老麦克递来的花束，塞到她手里，“惊喜吧？”
“嗯。”
她竟然害羞了，双颊绯红，随手抹去眼角的泪水，低头羞怯地回道。
“今晚应该有个盛大的派对！”特雷劳伦兹他们唱完，大声欢呼道。
“都准备好了，比弗利山庄。”宋亚把她搂到怀里，“我们上车？”
“好的。”
她像小女孩一样，顺从无比地跟着宋亚钻进了后座。
“哦，对了……”
一切顺利，宋亚心情极好，降下车窗把头探出来，对叶列莫夫说道：“尽快把通稿给各大媒体，一定要快，有什么事和伊莱、海登商量着办。”
“我明白。”叶列莫夫点头。
“还有……”
宋亚又对她的纪录片摄制组喊道：“这段录像你们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发布，我已经卖给了GQ杂志，独家，二十万刀！”
第五百三十一章 转移成功
玛利亚凯莉超开心，从她答应求婚开始，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就没消失过，一路黏着宋亚回到比弗利山庄，马上整间客厅里都响起了她招呼朋友的声音，而遣词用字很自然地以女主人自居了……
“噢，里克，你的歌喉真是烂透了，幸好我带了伴唱团救场……你这样怎么经营唱片公司呀？”
她大声抱怨，引发了旁边客人们的哄笑。
宋亚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腰间软肉，DefAmeri唱片这几年很风光，旗下歌手是颁奖礼常客，作为老板，里克鲁宾在洛杉矶音乐圈和华纳唱片内部权势不小。
幸好面前这位大胡子脸皮很厚，“哼哼，感谢我吧！否则APLUS连帮忙弹吉他的人都找不到。”他用吐槽还击。
“他做事太冲动了，应该仔细计划，准备得充分一点……”
玛丽亚凯莉又对宋亚嘟嘴撒娇，“还不够好哟，起码离我梦想中的场景有差距。”
“没经验嘛……”
宋亚耸耸肩。
“嘿！拉里，扎克！见你到你们很高兴，电影拍得怎么样？”
她又看到了刚进门的老拉里和扎克等人，丢下里克鲁宾，拉着宋亚过去。
只好对里克鲁宾丢了个歉意的眼神，“嘿，拉里，扎克。”宋亚也跟着打招呼。
“快拍完了，就这两天。”
老拉里有些疲惫，他环视了一眼派对里的剧中演员，“还有几场补拍的戏，最近大家都有点儿心不在焉。”
没办法，歌舞片演员众多，为了节省开支，舞者和群演越多的戏越早拍完，现在临近杀青，剧组里的大牌明星和主创们纷纷开趴庆祝，这些人通过各种渠道拿到邀请，开始在各个派对赶场交际，寻找机会。
从舞者排练开始直到上映，整部电影跨度长达一年，大部分人拍完自己的微薄戏份即告失业，都是在好莱坞打拼的底层，昨天在投资上千万的电影剧组出演角色，可能今天就要回打工的小餐馆端盘子，当天晚上又会出现在好莱坞穷极豪奢的派对现场，这种生活的剧烈落差导致这些年轻人的生活态度非常物质和享乐主义，在派对上玩得难以想象的疯，也并不耐于真的老老实实端盘子，而是会找更好赚的特殊工作。
“什么时候开始进剪辑室？”宋亚问。
“很快，毕竟能越早定下具体档期我越安心。”老拉里回答。
据安培林娱乐的说法，环球大概会把档期定在七月中旬，完美的暑期档，正好接在他家的魅影奇侠（Theshadow）后面，那是一部蝙蝠侠的跟风作，城市背景、主角人设以及剧情都是蝙蝠侠的复刻，但很小心地避开了漫画版权。
“好的，到时候我也会去剪辑室逛逛。”
宋亚说道。
对舞出我人生有个非常好的消息就是环球对那部魅影奇侠没什么信心，但其他六大电影公司肯定会在暑期档投放自家的超级强片，所以安排电影档期是个很考验各家发行公司情报能力的工作，不仅要估算出有哪些强片会受观众欢迎，需要避开，还得尽量错开与同质电影打对台。
“首周，首周很重要。”扎克施耐德说。
“是的。”这点大家都同意，现在院线给发行公司的分账有越来越低的趋势，前几年那种首周能到百分之九十的比例几乎不可能拿到了，但无论如何，对一部投资仅在千万级别的电影来说，首周的那七天几乎就是决定生死的时刻了，主创一年的辛苦，整个剧组三个月的紧张拍摄，全要在那七天一翻两瞪眼。
“你的配乐要尽快弄出来。”老拉里提醒，“我剪完就要开始做后期了。”
“我知道，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您不必担心。”
宋亚打算电影杀青后就回芝加哥，在入学前把原声带弄出来，唐妮布莱斯顿和布伦达的所有歌都已经录好，现在就差自己剩下的那两、三首歌了。
“恭喜你们，APLUS，凯莉小姐。”三人简单聊了聊，老拉里和扎克和玛丽亚凯莉贴面吻了吻，再走进去享受派对。
“APLUS……”
这时候一袭晚装的佐伊巴恩斯和GQ杂志的工作人员一道来了。
“你好，佐伊，你们好。”
宋亚和他们打招呼：“请进，就在书房里拍摄和访问吧，都准备好了。”
“今晚就接受访问？”玛利亚凯莉不解地问。
“是的，已经约好了。”
宋亚隐瞒了争分夺秒的真实动机，只说：“我迫不及待想要对全世界宣布，你已经答应成为我的妻子了。”
“哈哈哈！”
玛丽亚凯莉笑出了猪叫，“那我去准备一下？补补妆，再给家人打个电话，我不想让他们从电视或者杂志上才得知我要结婚的消息。”
“嗯，去吧。”
宋亚和她分开，带着佐伊巴恩斯一行人去往书房。
“没想到你会为一点小事去麻烦安德伍德先生。”
佐伊巴恩斯在门口停步，趁GQ的人在书房开始为专访拍摄做准备工作时，小声说道。
“那可不是小事佐伊，作为记者，你不会连那点新闻敏感性也没有。”
宋亚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我们合作得很愉快，我还会给大量专访机会给你，但我要很严肃地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可以拿来做你新闻事业垫脚石的普通明星就大错特错了……”
“我懂。”
佐伊巴恩斯笑笑，去到她专访主持人的座位，开始和GQ的人测试麦克风。
这个女记者看来还算有理智，应该还需要等一会儿，宋亚观察了她一会儿，放下担心，又返回主卧。
女助理和化妆师正围着玛丽亚凯莉忙碌，而她自己则抱着电话聊着。
“对！我答应了他，就在刚才……”
“买贝德福特山庄房子的时候他就该听懂我的暗示了。”
“是的，妈妈也暗示过他和他的姨妈。”
“谁知道呢？也许一家子都很迟钝。”
“好吧，你打电话告诉爸爸……”
应该在给她哥哥摩根打电话，宋亚乐了，“我现在反应过来不算迟吧？”
“啊！”她吓得差点把电话丢掉，马上转为佯怒，“不许偷听我讲电话！”
“我又不是故意的。”宋亚走过去，陪着她化妆。
“对了，你的手机呢？我还没检查短信。”她突然想了起来。
“在琳达那，别分心了，我们要以最好的状态接受专访。”宋亚说。
“嗯。”她也便不再坚持。
然后两人用很放松的态度半躺在沙发上，宋亚一只手搂住她肩膀，就这么配合佐伊巴恩斯和GQ拍完了专访，没准备什么特别的爆点，或者说两人即将结合本身就是个大爆点。玛利亚凯莉和自己聊了些能公开说出来的甜蜜往事，并且正式确认她已经接受了求婚。
“玛利亚凯莉小姐，你能……咳，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二天中午，他们还呆在床上，一起看着HBO，画面里正是昨晚求婚的那一幕，GQ杂志把现场影像转卖给了这家电视台。
“现场真是够乱的……我的表现也好逊。”
玛利亚凯莉看着画面里的含泪捂住嘴，身体微微发抖的自己，“好羞耻。”她说。
“本来叶列莫夫还准备带些喷射彩带过去呢，机场不让用那种东西。”
宋亚翻着当天的GQ杂志，封面上的俊男靓女拥吻在一起，标题是‘APLUS机场浪漫求婚，玛利亚凯莉要嫁人了！’
“除了年龄稍微有点差距，两人很登对，女方比男方红，但男方在投资上别有建树，财力比女方雄厚一些……”
HBO的主持人在聊着这则轰动性的娱乐新闻。
嗯？投资？怎么还在提这茬？宋亚皱眉，把注意力移到电视上。
“虽然玛丽亚凯莉现在比APLUS红，但是我要说的是，APLUS更有音乐才华，他创作的一些歌曲风格是突破性的，WhereIsTheLove在嘻哈音乐史上更是有特殊的地位，这首歌的社会影响力……”
还好，这种时候的娱乐节目，没一位嘉宾有兴趣聊什么化工厂投资，他们很快开始对比起两人的音乐事业，玛利亚凯莉更红，但自己的首专突破性更受好评。
“玛利亚凯莉从出道以来，很稳定的一年一专，每专都有公告牌冠单，首专更是一专四冠……”
节目的发展很出人意料，嘉宾似乎分为了两个阵营，一方支持一个，支持女方的女嘉宾立刻说道：“而APLUS上一张专辑，也就是唯一一张专辑还是九二年发的，之后在音乐事业上再无建树……玛利亚凯莉的音乐盒专辑更是把她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销量也完爆……”
“销量不能证明一切。”男嘉宾反驳。
“那格莱美奖的数量呢？或者AMA？BMA？”
“奖项也无法准确概括成就……”
“哈！那你说什么能概括？你的个人好恶？”
“我确实更喜欢APLUS的音乐一点，但我要说明的问题是……”
很好，很好，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争吵……
转移自己身上的焦点成功，宋亚对节目效果很满意，继续吵吧，最好吵上几个月。
“我们后续的计划是什么？”
怀里的玛利亚凯莉哪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撒娇，“我可是要最盛大的订婚仪式，最盛大的婚礼哟，就像查尔斯王子娶戴安娜的那次一样。”
“查尔斯娶戴安娜？”宋亚脸一黑，她这是想比肩英国王室大婚啊，那又得烧掉多少钱？
“怎么？舍不得？”
“没有没有……”
第五百三十二章 杀青
订婚和结婚的日期待定，玛丽亚凯莉母亲想等人聚在芝加哥一起再商量，宋亚暂时也没计划，他本来就是为了先应付掉眼前的麻烦再说。
各方反应很快被汇总到了他手里。
所有媒体都陆续报导了这则消息，娱乐媒体全给了头版头条，主流新闻媒体则重视程度不一，由于和陶氏联手的刻意引导，绝大部分媒体都在讨论他和玛利亚凯莉的咖位、音乐成就、财富、情史……总之就是各种角度解读，各种后续预测。
大体上，双方歌迷都很乐见，两人在西海岸的歌迷组织开心地准备搞联谊合流，只有各自在芝加哥和纽约的老家死忠粉之间有点摩擦。
丹尼尔很高兴这个大新闻带来的热度，本来他对玛利亚凯莉一心结束宣发回来陪自己颇有微词，但现在也不生气了，这个热度能带动他一方阵营里两位最大牌歌星的唱片销量，何乐而不为呢。
他甚至想包揽下安排两人从订婚到正式婚礼的各个关键时间点，好使热度能分波段维持在高点，这也是他的拿手好戏。
安培林娱乐和环球影业则希望把订婚日期放在舞出我人生上映前一周，最好干脆就在那时候把婚礼也轰轰烈烈办了。
还有免不了的，很多媒体顺带谈论起了摩图拉，不过没掀起什么大风浪，摩图拉依然保持低调，几乎在媒体上销声匿迹了，只顾闷头和丹尼尔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内部斗法，两人都在拉拢其他主要高层和歌星，比如迈克尔波顿、葛洛瑞亚夫妻、席琳迪翁夫妻、凯丽金、芭芭拉史翠珊等等……
目前席琳迪翁夫妻坚定站边摩图拉，与丹尼尔和宋亚、玛利亚凯莉的联盟对抗，其他明星则纷纷选择观望。没把MJ算在里面，除了他的地位一向超然外，面光应付官司都已经令他焦头烂额了，应该不会有那份闲心……
两边的战况很激烈，外界早有察觉，大部分媒体预测索尼哥伦比亚唱片94年业绩将随着内斗加剧迎来大滑坡，但丹尼尔似乎毫不担心，他频频公开且高调地挂着保证安抚资方。
丹尼尔那还有个好消息，他的密友，前华纳旗下主要厂牌大西洋唱片总裁道格莫里斯在赋闲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后，突然靠华纳唱片一场两败俱伤的高层内斗杀回了母公司，出任华纳唱片总裁、CEO，然后又很快被任命为董事长，强势攫取了六大之一的最高权力。
本来丹尼尔偷偷甩开和他一同开创新唱片公司的计划，与宋亚联手试图赶走摩图拉的消息被泄露后，两人几乎要决裂，但随着宋亚帮丹尼尔以极快的速度谋求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总裁成功，道格莫里斯很明智地没有选择追究，所以这份关系也就得以继续维持。
现在好了，两个米国唱片业最有权力的人是好朋友，这使得宋亚又间接得到了一位强力盟友。碰巧里克鲁宾也是华纳旗下中型厂牌的老板，他之前来找宋亚就是为了打听道格莫里斯的事，没想到却被宋亚拉过去帮忙求婚。
在音乐圈的‘明眼人’那里，丹尼尔和道格莫里斯、宋亚升官发财的方式都无比意外和轻松，所以还真有媒体称呼他们三个是‘三只风口上幸运的猪’，或者再加上唱片业公认不懂音乐的里克鲁宾，也不过三只变成四只的差别。
陶氏副总裁自然喜闻乐见，财经媒体把注意力转到了宋亚的幸运属性上，同时他们还开始为两位歌星兼富人的婚前协议和离婚财产分配操心，虽然有点令人哭笑不得，但总算不再去管什么巴恩公司并购案了。
荧光棒生意那边，Omniglow和武田化工的联盟则与陶氏进入了恐怖平衡时期，陶氏继续支持针对本子荧光棒的集体诉讼，而对方则试图以那篇致癌论文为基础，推动米国相关管理机构给出正式结论。但双方都不敢大规模在媒体上开战，毕竟普通民众可不会仔细分辨哪家的产品用了什么化学反应方程式，让公众把荧光棒和致癌联系起来的结果很可能导致整个产业全灭，谁也别想赚钱。
‘都是炒作，如果歌迷们稍加注意的话，就会发现APLUS和玛利亚凯莉的感情推进与两人的发片节点完美重合。官宣恋情后，玛丽亚凯莉发音乐盒新专，现在那张专辑买气开始下降了，两人又开始搞求婚戏码，正好APLUS的首部电影刚刚杀青，上映在即……’
唯一坚持输出不和谐音的是昆西琼斯和罗素西蒙斯手里的传媒联盟，两个老东西在VIBE杂志和其他媒体上尽其所能的抹黑，但他们的影响力对现在的宋亚来说根本不痛不痒，而且他们没真正把握到宋亚到底害怕什么。
目标错了，手段再厉害也是白搭，所以宋亚根本懒得理他们。
“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了吗？”
四月五号，全部戏份拍摄结束，艾米趁着剧组关机发布会结束，悄悄过来问道。
“没有，我让琳达去电话公司把短信功能退了。”
宋亚很无耻地回答：“晚上派对你来吗？”
“不了。”女孩脸色灰败地转身离开。
宋亚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暗抱歉，没办法，求婚成功后，大树连后续宣发都全退了，专心黏着自己，几乎寸步不离……
“doctor，actor，lawyerer……”
整整拍了三个多月，筹备更久的舞出我人生拍摄部分终于杀青了，在比弗利山庄举办了场盛大的狂欢派对后，宋亚携未婚妻返回芝加哥的A+唱片，开始录制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最强单曲BeWhatYouWannaBe。
“why，beadreamer……”
参与录制童声部分的是芝加哥童声合唱团，这个有三十多年历史的团体是芝加哥交响乐团的长期合作伙伴，在世界上也有一席之地的，所以迪昂威尔逊并没有听宋亚的去请什么欧洲的童声合唱团过来，其实按他的想法连芝加哥童声合唱团也不打算用，毕竟太白了，全团数十名孩子里一个黑人都没有。
“youbejusttheoneyouwannabe……”
由于合作谈妥有一阵子了，对方很专业地早已排练完毕，孩子们进入深海录音室，清澈的童声立刻征服了宋亚和玛丽亚凯莉，唯一遗憾的是塞进那么多孩子后，录音棚里都快人挤人了……
“好像不行哦？”
在控制室里陪未婚夫的玛利亚凯莉第一个发现问题，“乐器加上合唱的声音全都糊在了一起，效果出不来，你的录音棚设计根本不是为多人合唱团服务的……”
“嗯。”
宋亚跑出来戴上耳机听了会，立刻与合唱团指挥聊了聊，和他一起找好久没联系的巴伦博伊帮忙，花钱租下了芝加哥交响乐团的合作录音棚，当机立断地解决了问题。
“youbejusttheoneyouwannabe……”
耽误了一天时间，换了个新地方，继续录……
比深海录音室大很多的控制室里，站在角落的琳达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号码，又看了眼带着监听耳机专心帮忙录音的玛利亚凯莉，轻手轻脚推门出去。
“你好，乔沃维奇小姐。”
她有点不耐烦地问：“有什么事吗？”
“不行，他不能接你电话，你先说什么事，然后我再转告好吗？”
“他现在已经要结婚了，你不会没看到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他不能还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和前女友保持联系，现在这样一条新闻流传出去都能直接换不菲的钱了，那会对他和凯莉小姐造成很大的伤害。”
“我没说我不信任你，我跟你强调几次了，你可以信任我，先跟我说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然后我再看能不能转告。或者我直说了，你又有什么麻烦要他帮忙？”
“好吧……我会转告他的，我保证。”
第五百三十三章 档期和排片
“SBK的罗伯特？”
琳达找了个机会，把米拉的请求转告给了宋亚。
“那个家伙想潜她？”
“乔沃维奇小姐是这么说的，不答应罗伯特的威胁，对方就不给她发专。她的五年一加一专合约六月份到期，由于你帮忙的一专成绩达到了合同要求，所以如果不在合同到期前发二专的话，她要面临违约赔偿，她在米国接不到任何通告，这笔钱她负担不起。”
琳达回答：“虽然她在电话里哭得很厉害，但我要提醒你，经历过那么多事，乔沃维奇小姐肯定已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个女孩了，她这几个月和已婚的马克霍顿走得很近，而马克霍顿负责了她整张专辑的词曲创作，你知道这在唱片业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不过罗伯特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宋亚轻揉着眉心沉吟。
“你还要帮她吗？你已经帮了她很多，你现在得考虑凯莉小姐的感受。”
琳达知道他意动了。
“我会想办法的，反正我早就想教训罗伯特以前对我的歧视，这次顺便一起办了。”宋亚说。
“好吧……”
琳达叹口气，“你帮不了她一辈子，老板。”
“让她等我动手，四月底。”
宋亚怎么也接受不了前女友被罗伯特那种人拱了，“我是APLUS，让格拉斯先生听电话……”他拨通丹尼尔的办公室电话。
“丹尼尔管不了罗伯特，他以前在SBK的那些老部下早在他百代北米总裁任上就和他决裂了。”琳达提醒。
“我知道，我知道……嘿！丹尼尔，我这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打完电话，他没再和琳达解释，“还有什么事吗？”
“呃……好的，存款利率经过两次调涨已经从百分之三到了百分之三点五，这对你是个好消息。”
琳达翻开记事本，开始汇报工作。
“涨那点利息够干什么的？我还不如买股票。”
宋亚吐槽：“听说麦道夫那的年化收益能轻松超过百分之十，可惜犹太人不带我玩。老拉里那有什么消息吗？”
“他催你尽快完成配乐。”琳达回答。
“很奇怪不是吗？老拉里、扎克、叶列莫夫、凯瑟琳，这些人都很默契地从不跟我主动提舞出我人生剪辑的事。”宋亚说。
“剪辑权是电影业的核心权力之一，老拉里要实现艺术抱负，作为安培林娱乐总裁，凯瑟琳当然也不希望被别人指手画脚。”琳达回答。
“那叶列莫夫和扎克施耐德怎么说？他们该对我忠心。”宋亚问。
“叶列莫夫会帮你看着的，不过他如果帮你对最终剪辑指手画脚，绝对会成为好莱坞全笑柄的，如果电影票房失败，最后倒霉的说不定又是他。副导演扎克也不能给好莱坞以舔主演为生的印象。”
“所以大家还是不信任一个十九岁的门外汉，对吗？即使我有这个权力。”
“APLUS，你写了剧本，也投了资，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去做吧，你的控制欲在这件事情上太强不好。”
“你悄悄盯着点，剪辑到接近成功时我要去看。”
有原版电影的天启，宋亚才不会让权力旁落，“档期呢？环球档期怎么说？”
“七月十五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在环球出品的魅影奇侠上映两周后接档，环球的另一部儿童喜剧片小淘气会在三周后等着。七月十五号当天还有一部强片‘真实的谎言’上映，终结者系列的施瓦辛格主演，加上早前上映的迪士尼动画大片狮子王，环球预计舞出我人生的首周票房最乐观的成绩也就是第三。因为是暑期档，按去年的经验，舞出我人生仍然会有一千五至两千万票房。”琳达报告。
“那还不错？排片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要看魅影奇侠的票房情况，由于舞出我人生项目补助了三百多家影院升级DTS设备，按照协议，这三百多家影院必须保底排片两周，这能避免电影首周结束即被强制下映。传统黑人区附近的影院也是你的坚强后盾，数量大概在八百家，但和前面的三百多家有很大重合。然后和环球在侏罗纪公园项目里合作推广DTS环绕立体声效果的那些影院，一般也不会抗拒给同样使用DTS技术的舞出我人生排片……”
琳达把排片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加上其他可能拿下的院线，综合算下来首周大概会在一千三至一千八百家影院开画，如果魅影奇侠票房失利的话说不定还能让给我们更多。现在多厅电影院已经成为了主流，相对于影院数，银幕数其实是更重要的指标，但院线自主权更大，更难控制。”
“那到时候要不要想办法狙击一下魅影奇侠？”宋亚问。
“那可是部四千万投资的电影，你真的想狙击吗？环球会很不高兴的，要知道舞出我人生你才出了九百万。”琳达不太建议，“听说那部电影里有你很喜欢的尊龙出演。”
“哦，那算了，如果他们不狙击我们，我们也不动手，但你让叶列莫夫事先做点准备，我不想打无准备的仗。”
宋亚打消了坏脑筋，“你说环球判断最乐观能排在第三，那不乐观的预测呢？”
“第五，甚至第六。”
琳达回答：“除了真实的谎言和狮子王，到时候还会有汤姆汉克斯主演的阿甘正传，基努里维斯主演的生死时速，运动片棒球天使等实力坚强的电影上映，环球不知道这些片子的素质和票房潜力，但想来不会差。还有，舞出我人生上映两周后金凯瑞的变相怪杰就会开画，那部喜剧片里也有歌舞元素，舞指也是安妮弗莱彻，她对那部片评价很高。”
“金凯瑞……”
宋亚叹了口气。
金凯瑞的神探飞机头在年初爆冷，全球拿下一亿票房，制片成片一千五百万，那种面部表情和动作丰富的独有搞怪方式倍受观众和评论界热议，电影结束放映后马上又在录像带市场也所向披靡。华纳影业大赚特赚，简直乐疯了，他们和旗下的新线干脆趁热打铁给刚刚拍完变相怪杰的金凯瑞又开了一部低成本喜剧‘阿呆与阿瓜’，大概年底就会上映。
所以今年金凯瑞竟然有三部戏要上映，全是单扛票房的绝对主演，全是喜剧片，从年头到年尾，大有把九四年变成金凯瑞年的架势。
要命的是金凯瑞现在在年轻人中很受追捧，变相怪杰是超级英雄喜剧片，目标观众也是年轻群体，和舞出我人生会有重合，就算舞出我人生首周票房不错，然后再卖一周，第三周就会迎头撞上他的变相怪杰。
然后还要面对再下一周环球自己的小淘气……
“没办法，这是暑期档，我们躲不开强敌。”
琳达说：“在档期和排片上你已经很幸运了，环球在这个暑期档拿不出比什么能打的强片，你的起点比艾斯库伯那部街区男孩也会高很多，只要拿到街区男孩票房的一半差不多就能收回投资，然后靠电视授权和录像带等收入盈利不是问题，你的服装品牌也会靠那部电影带动销量……”
“街区男孩票房近六千万，一半也就三千万，这个成绩虽然不赔钱，但不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咖位……到时候好莱坞和小报会开始狂欢的，舞出我人生的艺术性完全比不上街区男孩，如果口碑再失败就会向珍妮杰克逊以及2PAC那部写诗的贾斯廷斯看齐，我和艾米有可能拿金酸莓奖。”
宋亚很清醒。
“你对环球安排的档期有疑虑？”琳达问。
“算了，第一部电影，还是尽量尊重合作方吧。”宋亚确实有疑虑，但还没膨胀到想对环球指指点点。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不许她参加我们的婚礼
“哦，对了，斯各特报告说沃尔玛在背后搞小动作。”
两人又开始聊生意上的事，沃尔玛拿到罗伯托克莱维尔手里A+踏板和A+服饰的股份后，派了一位董事代表进驻了A+服饰在三藩的总部，然后马上通过A+服饰在华国合资工厂的渠道联系上了当地企业，再开始用大额订单诱使各家企业竞相投标，采购成本越压越低，质量上的要求还一样不少。
“还行吧，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起码能给当地创造外汇和就业。他们还帮我们把秋冬装库存清掉了不是吗？”对这种等级的零售业巨头，宋亚没一点办法，罗伯托克莱维尔引狼入室之后他就料到了会有这天，否则以成本控制见长的沃尔玛干嘛要花钱钻营进自己的小公司呢？
“沃尔玛只负责买买买，根本不投资当地企业，这样的话采购成本很快就会比我们还低，毕竟他们不用承担我们在那边承担的一些社会和企业责任。”
琳达转述斯各特的话，“等他们在那边的服装业站稳脚跟，我们会很快失去利用价值的。而且因为我们和沃尔玛的深度合作，西尔斯和塔吉特都很不高兴。”
“有我和Mimi的带货能力，应该暂时能顶住，等今年奥美广告帮我们企业和品牌形象建立起来，以后顾客也应该能接受A+服饰比沃尔玛自有品牌有更多的溢价。”
宋亚知道最便宜这三个字是绝对争不过沃尔玛的，去年他们只是船大调头慢一点罢了，还好他早有提升品牌溢价的准备。
“吉米也在那边，他来电说万燕的经营情况不错，VCD机卖得很好，账目上也没问题，你的三百万刀投资有回本的希望。不过他发现万燕连在华国本地的专利都没打算申请，于是自作主张逼对方出了点钱补上了。”琳达继续报告。
“那就好，吉米干得不错，没其他事的话就让他回来吧，再去帮我盯住Palm的杰弗里霍金斯。”宋亚点头。
“好的。”
两人聊完，琳达拉开书房的门，发现玛利亚凯莉的女助理正无声无息地站在那。
“噢，嗯，凯莉小姐让我来通知，她的母亲和哥哥快到了。”女助理装作刚刚才到。
“好的，我知道了。”
宋亚没追究，笑了笑就跟了出去。
苏茜姨妈她们早来了，两家人又聚在了一起，为了商量婚期。
“我不懂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姐姐来参加婚礼，摩根！”
不过没想到这次闹得不太愉快，宋亚和她哥哥单独聊天时，也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对他发起了火。
“嘿，那是我和Mimi的亲生父亲，艾莉森也是我母亲的亲生女儿！”
摩根脸色很难看，“难道他们没资格参加我妹妹的婚礼？”他指向远处的草坪，那边餐桌前陪着母亲的玛利亚凯莉正在低头抹泪。
“艾莉森钱花光了？”宋亚套他的话，“她想来，对吧？”
“父亲说不让艾莉森来，他也不去。”摩根回答。
“她父亲可以来，但姐姐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艾莉森还真的可能把钱花光了，应该是回头搞定了她们的父亲，于是宋亚很干脆地亮明了态度，“你们的姐姐艾莉森就像MJ的姐姐拉托娅一样可恶，她为了钱撒谎、爆料，那次差点毁了Mimi的职业生涯，并且借机从Mimi手里敲诈了一大笔钱！她已经拿到钱去享受生活了，就该识趣再不出现在你们这个家庭里面，不出现在Mimi面前！我警告你我可没有MJ的好脾气，MJ到现在还能忍着对差点把他害死的拉托娅不口出恶言，我做不到，所以我不想看到她，特别是和Mimi婚礼那么重要的场合。”
“艾莉森小时候很单纯，她又不是天生就具有后来的那种性格，她要钱的时候只是经济上太困难了……”摩根不肯放弃，“怎么说她也是母亲的亲生骨肉，母亲希望在妹妹婚礼上看到她。”
“谁小时候不单纯？”
宋亚反驳。看到未婚妻哭得那么伤心，他快要失去耐心了，“总之不准她到场。”
“Fxxkyou……”
前男模摩根文绉绉地骂了一句，“你和摩图拉有什么区别？一样喜欢对我们的家事横加干涉。”
“这就是问题所在！这就是问题所在摩根！”
宋亚听到这话更暴躁了，“你们敢这么对摩图拉说话吗？你们会对摩图拉提这种要求吗！？”
摩根听到这话脸色也变了，“所以你同意摩图拉的做法？”
“在这件事上我和摩图拉没有任何分歧，实话跟你说吧，当时艾莉森在媒体上乱说话的时候我还给摩图拉出过主意呢……”
宋亚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事没有讨论余地摩根，已经有过很多类似的教训了，马文盖伊被他亲爹莫名其妙一枪崩了，我认识一位纽约饶舌歌手，他亲爹开枪打伤他哥哥，仅仅就为了抢他哥哥身上戴着的几件金饰……NGer家庭的部分亲戚就有这么狠，为了点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会让艾莉森在婚礼上保持低调，好吗？远远的看着。”摩根还不依不饶。
“托尼。”
宋亚懒得跟他再费口舌了，让已经在A+服饰上班，从三藩特意赶回来的托尼处理。
“嘿！摩根，放松点，我们去打会篮球。”
“我不打篮球。”
“你过来吧你！”托尼立刻翻脸，恶狠狠地一把将瘦得像根细竹竿的摩根拽走。
“别哭了亲爱的。”
宋亚走到那边的母女俩身旁，“这件事交给我好吗？”
“APLUS……”她母亲也在流泪，抬头期望地看过来，欲言又止。
“我会保护好她的，我也只保护她。”
宋亚面无表情把玛丽亚凯莉搂住，丢下句话就把她从母亲身边领走，带进别墅。
“别哭了，你一哭起来都不像你了。”帮她把泪水擦干，宋亚劝道。
“看到你们争吵我真的很难受。”她说。
“你可不要心软……”宋亚怕她受不了压力答应下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又泪崩。
“好了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别表态，所有事全交给我来处理，你母亲和摩根那也归我去说。”
宋亚是真心知道这帮亲戚的厉害，MJ前车之鉴，在自己家里他也非常注意牢牢看住康妮和托尼，甚至小艾米丽，就怕他们步拉托娅或者艾莉森的后尘。
黑人明星的亲戚，即使不如那俩个女人一样极品，光花钱没数这点就够明星本人喝一壶了，MCHammer那帮亲戚就没少花他的钱，花光了就大难临头各自飞，说起来好笑，搞到最后还是苏格奈特帮了一把才让MCHammer免于破产。
而苏格奈特那种真匪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现在MCHammer作为曾经的西海岸嘻哈头牌明星，沦落到要去为死囚唱片旗下的后辈歌手们帮腔捧人，像小弟一样跟在苏格奈特后面。
还有Kane大爹，一样也败光了积蓄，只能利用说唱圈独有的帮派伦理，靠卖老牌歌星的脸面维持高消费。
而‘大买家’依然是苏格奈特，这样下去，被他完成东西海岸前说唱大佬集邮只剩时间问题。
苏格奈特本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呢？他拼命压榨包括名声显赫的德瑞和史努比狗狗等旗下歌手，赚来的钱并存不住，全花在这些做面子的虚荣上了。
MJ那么精明的人，依然被姐姐拉托娅在关键时刻的背后一刀捅得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
讽刺的是拉托娅那个爆料底价只开了五十万刀，而MJ可能因此要损失掉不止五千万……
关键是对这种亲戚没啥好办法，是真的没好办法。媒体想挖黑人明星黑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去找那些亲戚们，他们很清楚，黑人明星一来会养着那帮亲戚，二来不靠谱的亲戚也确实一抓一大把。
吃瓜群众根本懒得分辨，底层黑人群体的价值观还喜欢对成名后冷落亲戚的明星横加指责，出了事白人们嘴上不说，私底下往往有种看笑话的心态，所以一旦被亲戚爆料，丑闻延烧得比同等级白人明星要快很多。
所以宋亚只能尽早防范，果断处理，千万不能因为亲情手软，否则下场肯定会像前面那些家伙一样，绝对好不了。
他是真的怕自己和玛利亚凯莉也落到那种下场，所以坚决，也必须和最大的隐患艾莉森撇清关系，再恢复来往，哪天又被爆料又被敲诈几乎是必然的，多少钱也填不满，不够造。
“不用。”
玛利亚凯莉其实心里也清楚，她冷静下来，脸上浮现出坚决的神色，“我自己去跟他们解释。”
第五百三十五章 粗剪
下午的时候摩根就和母亲离开了高地公园返回纽约，玛丽亚凯莉亲口摊了牌，他自然不高兴，连一晚都不想在芝加哥多呆，不过两人的母亲还是认可了这门婚事，所以现在的问题只有婚期了。
“Ineverwould'vebelievedyouifthreeyearsagoyoutoldme，I'dbeherewritingthissong，ButhereIam，oyou，TheskyissoblueinMalibu……”
玛利亚凯莉如释重负，她很快就乐观起来，晚上，伴着哗啦啦的淋浴花洒欢乐地唱着宋亚送给她的malibu，“啊啊啊……”并且添上了高亢的花腔。
“怎么样？亲爱的？”
一曲唱罢，随意围上浴巾，她乐呵呵地扑进半躺在床上打电话的未婚夫怀里。
“好的……”宋亚指指话筒示意，“我会去的，嗯……有那些戏需要补配音？好的……我知道了，环球影城见。”
挂上电话，“你唱得棒极了。”反手搂住她恭维。
“这首歌低音部分太多……”她抱怨。
原版女歌手嗓音有点沙哑，也不是走的Vocal路线，“没办法，在格芬先生的私人海滩时我来的灵感，为你写的。”厚重脸皮说道。
“我很喜欢，歌词好甜？”她很受用，“你真的那么依恋我吗？”
“当然。”
没心声也天启不来嘛，这种角度上来说也确实是自己的心声。
她幸福地拿脸在宋亚胸膛上磨磨蹭蹭，“刚才在跟谁打电话？”
“老拉里，我过两天要去洛杉矶补录一些配音，顺便看看他们把我的电影剪得怎么样了。你陪我去吗？”
舞出我人生大部分还是使用了现场收音，但总会在剪辑过程中发现小部分段落录音效果不佳，或者老拉里想调整一下台词的情况。
“你别想甩开我……”
她现在就是个缠人的小妖精，第二天，两人一同到达深海录音室，为原声带最后一首录制的GiveItUpToMe投入工作。
这是一首有雷鬼风的嘻哈与节奏布鲁斯歌曲，宋亚自然不会把原唱歌手的加勒比口音照搬，但保留了对方‘烫嘴’的吐字方式，所以和他以往的唱法会有很大差别。
一心扑在未婚夫身上的玛利亚凯莉主动揽了个和音的活，也跟着进了录音棚。
“哈哈，亲爱的你这种处理方式好拉丁。”
她对音乐的敏锐度是顶尖的，在宋亚唱前两句时一耳朵就听出来了，拉丁系母语的人说英文往往就是这个调调。
“嘿，那边的和音歌手，请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干扰主唱！”宋亚假装板起脸，开她的玩笑。
“对不起，大歌星。”她捏着嗓子配合玩角色扮演。
“还记得以前吗？Mimi，录IStillBelieve的时候，也和今天一样，你帮我做和音。”
由于是首男女合唱的歌，情商严重欠费的布伦达也在录音棚，她突然插入两人的打情骂俏，重提起玛利亚凯莉走红前给她当和音歌手的往事。
“我当然记得，我很怀念那段时光……”
玛利亚凯莉依旧捏着嗓子，等布伦达扭回头后立刻翻了个白眼。
宋亚摇头失笑，这首歌录好，他找了个机会问琳达，“你和你丈夫给布伦达强调过吗？我可不想她发歌以后在媒体前爆料太多和Mimi以前的往事，当个梗偶尔提提，炒点热度，再为Mimi的报答善举加分就够了。”
“放心吧，布伦达确实不太聪明，但怎么说也曾经被当做玉女歌手包装过，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琳达回道：“你给了她被整个音乐圈艳羡的机会，她很感激你。”
“那就好。”
了却这件事，他和玛利亚凯莉乘坐私人飞机赶赴洛杉矶，在环球影城的一间专业观影室里和老拉里等人会面，观看粗剪版本。
所有原声带歌曲都已录制完成，迪昂威尔逊赶完后期会送过来。
“有点粗糙。”
看完长达三个小时的电影，剪辑师拉开窗帘，宋亚眯着眼说了句废话，粗剪版本当然很粗糙，保留了太多素材，导致整部电影节奏巨慢，身边陪着一道观影的玛利亚凯莉已经歪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为了给他以及其他到场的相关人员观影方便，播放时添加了没有经过后期处理的现场音轨。
影片段落间的色调也没有做后期调色统一，老拉里拍MV时是绝对的主流派，但在这部电影里用了很多他老本行拼接电影的那种后现代风构图，而负责外景组的扎克施耐德影像风格比较前卫，虽然被老拉里成功压制住了，但依然能在一些外景画面里看出淡淡的漫画风。
其他方面都还好，基本上，这部电影会比原版精致很多，比如原版里男主第一次到艺术学校时，那种人挤人乱得简直像公立中学的场景不会再出现了，代之以真正符合好艺术学院的走廊，那些雕塑和油画，还有穿着举止更有‘艺术气息’的学生们……
整体剧情也没和宋亚的剧本偏离太多，几个原版里比较精彩的段落已经剪得能看到雏形了。
“一百分钟。”
坐在观影室后排的环球发行负责人说道：“这部电影不能超过一百分钟，否则影院会不干的，对观影体验也有影响。”
“OK。”
老拉里情绪不高地答应了一声，作为导演，拍出来的每一帧都像他的孩子，所以该抛弃那些片段对他来说会是个很艰难的取舍过程，这也是好莱坞向来很谨慎把最终剪辑权交给导演本人的原因，因为真的不能仍凭导演按自己的想法乱来，教训实在是太多了。
按安培林娱乐的计划，等到接近剪出最终版本时，老拉里基本上就要回避了，把一切交给剪辑师，还有负责发行的环球。
“女二和男友的戏份有点多，需要大幅删减，这部剧里他俩那条线的剧情无关紧要。”
凯瑟琳丈夫也在，凯瑟琳偏向制作和管理，他偏向发行和把握大方向，“APLUS你觉得呢？”
“可以。”
宋亚点头，那条剧情线大概就是由塔拉吉饰演的女二和泰伦斯霍华德的恋情发展，加上女主小白脸男友偷泰伦斯霍华德歌的两条故事线，原版电影这点上处理得还行，用很少的篇幅大概交待清楚了，只是老拉里又补上了更清晰和符合逻辑的一些戏，“我们只要……”
于是他也就按原版电影里的相关片段提了些意见。
“我觉得可以。”
凯瑟琳丈夫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APLUS你确实考虑得很透彻。”
“好吧。”老拉里和剪辑师商量了几句，基本接受了宋亚的建议。
“男二的寄宿家庭戏也要大幅度剪掉。”另一名环球的人说道。
这次剪辑会议开了很久，主要基调就是哪哪要剪，哪哪要全部不留，老拉里一开始比较好说话，后来突然没忍住，开口和环球的人争辩了几句。
“APLUS你看呢？”环球发行负责人也不和他吵，又问宋亚。
“我们的电影必须压缩观影时间，拉里。”宋亚劝老拉里，原版电影正好一百分钟，节奏还稍嫌不紧凑呢，“对一部千万投资的商业电影来说，影院可不会冒让观众在影院坐上两个多小时的风险，太长肯定会影响排片的。”
“我知道，我知道。”
老拉里摘下眼镜，“这部电影虽然不是艺术或者主流商业大片，但里面有的元素并不少，歌舞、爱情、励志、运动……”
“不要运动不要运动。”
环球的人又发现了一个可以剪掉的点，“APLUS和男二玩棒球的戏也要压缩，能交待好两人的人设就行。”
“歌舞可以多点，人们喜欢看热闹的歌舞，APLUS跳得很漂亮，女主技术很好，但表现力其实不如APLUS……”凯瑟琳丈夫也看出了艾米舞蹈表现力问题，虽然她已经非常刻苦了，“描绘女主身材的镜头可以多点，但不要影响到分级。”
艾米的身材比原版女主好，胸部不比原版女主小，腰更细，服装更高档，某几个跳完舞后的正面镜头还有微微的凸点，诱惑感更足。
“首先是歌舞，然后是爱情，最后是励志，运动？见鬼去吧。”环球发行负责人抱怨：“这年头的运动励志片太多了，七月同档期就有部棒球天使，我们不在这上面和它比。”
“歌舞类型片我们是独一份对吧？”宋亚问。
“是的，但这不一定是好消息，歌舞片米国观众都看吐了，正是遭遇到一系列票房失败好莱坞才逐渐很少拍的。”环球发行负责人解释道。
“我明白。”宋亚也知道实情如此。
“不过用上街舞元素的你是第一个，所以……一切只能看市场反应了，谁也无法百分百的把握住观众口味。”
舞出我人生没有任何冲奖的可能，所以想靠拿奖反过来影响观众观影欲望没机会了，宣传下完功夫，然后就只能等观众的口碑发酵。
“好吧，今天就到这里。”
环球发行负责人起身打了个哈欠，带着手下们离开了观影室。
“发行公司总是那么讨人厌。”前排有人抱怨了一句，是老拉里的同门好友斯坦布拉克黑奇。
“呵呵，没办法，他们天然强势。”凯瑟琳丈夫也告辞了。
“怎么？电影放完了？”这时候玛丽亚凯莉才睡醒，她迷迷糊糊地问。
第五百三十六章 连看两部
斯坦布拉克黑奇是老拉里拉来帮忙与制片和发行方提高话语权的，依旧留在先锋和艺术电影界的他在好莱坞和影评人圈子里比老拉里影响力大很多。宋亚也是看到斯坦布拉克黑奇在，临时改变计划，请他俩吃了餐饭，顺便咨询了下电影奖项的事。
“奥斯卡？”席间两个老头听到宋亚不切实际的问题都笑了起来，“你有这个打算？”
“有一点，最佳原创配乐和最佳原创歌曲……”
宋亚回答。
“可能吧，但不要抱太大希望，奥斯卡评委不会喜欢舞出我人生这种电影，更不喜欢来玩票的歌手。”
斯坦布拉克黑奇说道：“今年是电影诞生一百周年，欧美各大电影公司都投入了最大的热情和资源出精品，明年初的奥斯卡竞争将空前激烈。”
“我明白，不过你们听过我那首BeWhatYouWannaBe的，你们觉得有机会吗？”宋亚把舞出我人生电影原声带里最好的一首歌提出来问道。
“太流行了。”
斯坦布拉克黑奇摇摇头，“我不是不想帮你APLUS，但我劝你如果真的想拿奖，就把精力放到其他上面去，比如MTV台搞的MTV电影奖。”
那是个小奖，在电影界的影响力远不如在唱片界的VMA，虽然都是一家公司办的。
“那个我也没机会，雷石东买下了派拉蒙……”
去年年底，维亚康姆（MTV台是其子公司）老板雷石东用一个匪夷所思的价格在与巴里迪勒的竞争中拿下了七大之一的派拉蒙影业，一百亿刀，九三年的一百亿。
具体操作过程也同样匪夷所思，在他提出82亿收购价之后，派拉蒙背后的西方石油等资方知道还有另一位娱乐大亨巴里迪勒也在准备进场参与竞争，于是在拒绝这个收购提议的同时开始诱使两人竞价。
雷石东并未恋战，发现形势不秒后果断转移目标，以84亿收购了音像连锁巨头百视达，巴里迪勒看到主要竞争对手离场，于是也不急了，放心地开始和派拉蒙慢慢谈判，试图把收购价磨低。没想到老狐狸雷石东反手就向银行抵押了百视达，调集了整整一百亿资金，第二次报价求购派拉蒙，这次派拉蒙对巴里迪勒失去了信任，心理防线也在这个价格面前彻底崩溃了，没有再做任何拖延，收购成功。
雷石东短短数周时间内撬动了总计184亿的两桩惊天收购案，震动全米，他个人不到四十亿刀的身家事后暴涨，在娱乐传媒产业的版图和个人权力又迈上了一个新的无可匹敌的巅峰，名利双收。而另一位大亨巴里迪勒不但空手而归，还受到了为他收购派拉蒙提供金援的华尔街资本唾弃，个人财富大幅缩水，两人多年的缠斗也因此划上了句号。
现在雷石东旗下的媒体、娱乐、音像发行和院线资源将全为新派拉蒙保驾护航，舞出我人生档期内正好碰上他家的强片阿甘正传，宋亚不被打黑枪就千恩万谢了，怎么敢奢望去拿他家的MTV电影奖。
老拉里要比宋亚紧张得多，“阿甘正传是汤姆汉克斯主演的，他去年的西雅图不眠夜叫好又叫座，还靠费城故事拿下了奥斯卡最佳男主，那部电影会是我们很大的潜在对手。”
“是的，所以我打算明天去看看费城故事。”
那部讲HIV病人争取权益故事的敏感议题正剧已经拿下了七千万票房，现在还在上映，不过院线只剩不到六百家，估计不久就会下映，想看得抓紧时间。
“人家不想看嘛……”一旁的玛利亚凯莉撒娇。
“那你想看什么？”宋亚问她。
“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她说，“肯定是讲结婚的。”
“……”
“哈哈，是也不是。”斯坦布拉克黑奇大笑，“具体我就不剧透了，不过观赏性很强，一部英国人拍的爱情轻喜剧，主演是那边的当红小生休格兰特。”
“就看这个。”玛丽亚凯莉点头。
“好吧，两部都看，连着看。”
“你们别想太多了，商业歌舞青春片和阿甘正传那种正剧观影人群不重合的。”
斯坦布拉克黑奇把话题扯回来，举起酒杯，“暑期档很难得，即使排到中段，估计票房也不会输给现在淡季的第一。祝你们的电影大卖……”
“祝电影大卖。”宋亚和玛利亚凯莉笑着和他碰杯。
“顺便祈祷环球不坏我们的事。”老拉里还在不爽刚才环球那些人的态度。
“为了环球，干杯。”
环球在这个暑期档没有强片，日子不好过，但这对舞出我人生反而是件好事。
第二天，趁配音工作还没开始，宋亚和玛丽亚凯莉包下了一家单厅电影院，现在洛杉矶这种电影院越来越少了。
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是那种泛滥着英国人独有幽默的电影，休格兰特很帅，他饰演的剧中人物气质也很特别，即是小人物又有绅士气质，即羞涩又闷骚，即专情又花心……
在剧中和女主在不同的婚礼和葬礼上的相遇、分分合合也极具戏剧性，最后男主在自己的婚礼上一番真情坦白，丢下了未婚妻，选择了刚刚与丈夫离婚的女主。
这种在婚礼现场逃婚，选择心底真正爱人的浪漫戏码令玛丽亚凯莉看得如痴如醉，她唯一不满意的就是结局，“男女主约定一辈子厮守但不结婚是什么鬼……”
“其实这样也不错……”宋亚若有所思。
“嗯？”
“呃，我是说你不觉得男女主都很渣吗？他是浪漫的去追求真爱了，可那位被在婚礼上抛弃的可怜未婚妻该怎么办？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宋亚指着片尾字幕说道。
“也是哦。”玛利亚凯莉想了想，连连点头。
“休息一下吧，下一部是费城故事。”宋亚提醒她，“要去洗手间吗？”
“不了，我又困了。”
玛利亚凯莉打了个哈欠。
“好吧，搂着你睡。”
宋亚搂住她，继续等下一部电影。
斯坦布拉克黑奇有句话没说错，现在是观影淡季，这部刚刚结束小规模放映的四个婚礼和一个葬礼大概能拿下本周票房冠军，那是多少呢？据说不会超过六百万刀，而这个成绩在暑期档连前三都进不去。
等了好一会儿，费城故事开始放映，结果越看心越凉，新科奥斯卡影帝汤姆汉克斯在这部剧里的演技表现太惊人了，他把一位艾滋病人演得深刻入骨，特别是拖着病体在法庭上坚持作证的那场戏，对已经懂很多表演知识的自己来说，简直有一种高山仰止，一辈子都别指望追上的感觉。
“拍电影又累又花时间，钱还难赚，在表演上投入太多精力不值啊！”
扮点酷扮点帅，宋亚感觉自己的演员前途也就这样了，现实是残酷的，别说汤姆汉克斯，连休格兰特的演技自己都无法望其项背，“阿甘正传可千万别是费城故事这种级别的电影……”他暗暗为舞出我人生的票房祈祷。
“真讨厌，这种谁也比不过还担惊受怕的弱势心理是怎么回事？”
马上又反应过来，“作为穿越者，雷石东那种大亨不正是我要奋斗的目标么？就这么定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电影原声带
接下来两人在好莱坞的生活步调颇悠闲，除了不时进出专业录音和剪辑室外，其他空余时间，宋亚会陪玛丽亚凯莉看电影、购物、去一些比较受追捧的新潮餐厅吃东西，偶尔会举办或者参加派对。
洛杉矶媒体在这个时间段拍了两人大量的恩爱街拍，这种曝光对保持两人的热度、唱片销售以及电影前期宣传都好，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和环球影业都乐见。
美中不足的是两人的穿衣品味经常被媒体拿来跟强尼戴普和超模新女友凯特摩丝做对比，够不上反面典型的程度，但也从没赢过。当然，时尚业说了两人不少好话，GQ杂志还把他俩排进了最会穿衣的明星情侣前十名。
还有一家小报的狗仔埋伏在比弗利山庄附近的慢跑道附近，偷拍到了玛利亚凯莉跑步时的丑照，画面里宋亚嘴叼口哨，牵着两只杰克罗素梗犬轻松跟在后面，前方的她正累得面容扭曲，直吐舌头……
“气死了！把我拍得像个痴呆……我不去晨跑了！”
她把手里的报纸撕碎。
“想都不要想。”宋亚才不会让她借机偷懒成功，她的体型是自己要管理的重中之重。
“那路程缩短一点，人家真的跑不下去……”她撒娇，“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好。”
“哼！变态！”她钻进被窝，“不管了，我睡眠不够，今早要补觉！”
宋亚正试图扯她被子，琳达敲门进来，“老板，叶列莫夫让你去环球影城。”
“这么早？”宋亚停手。
她在被窝里发出欢呼。
“今天要开会，关于配乐和原声带发行的，剧组主创、环球、安培林娱乐、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人都会到齐，丹尼尔也来了，他想找你们聊聊。”
“我们？”
“还有凯莉小姐，他还有事找凯莉小姐。”
好吧，不用跑步了，两人精心打扮了一番，就驱车赶到了环球影城。
迪昂威尔逊搞定了舞出我人生原声带的正式版本，母带也在稍早送去了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在纽约的总部，这是一次比较重要的会，所有关系方全到了。
“非常精彩APLUS，虽然我们之前都已经听过了几乎所有歌的早期版本。”
电影配乐是个中年白人，他在听完整张CD后赞不绝口，“你已经有完整的想法了对吗？”
“是的，琳达。”
宋亚让琳达把配乐方案分发给会上的人传阅，“这是我的个人意见，当然最后还要听专业人士的。”他对配乐笑笑。
“没问题，我们合作着来，我在芝加哥乐团的演奏会上听过你那首简短的交响乐，在音乐成就上你比我要强太多。”对方很谦虚，它本身也不是好莱坞的知名大师，因为也签在威廉莫里斯被打包进后期制作组的，为了省钱，加上也没有必要。
“我喜欢那首BeWhatYouWannaBe，会放在片尾是吗？”凯瑟琳问。
“是的，配合字幕，加上穿插几位主演事业发展的交待画面。”老拉里回答。
“很好，索尼哥伦比亚唱片也会同步配合宣传对吧？影片上映后这首歌就是主打，对吗？”凯瑟琳又问丹尼尔。
“是的。”
丹尼尔点头。
虽然环球一般和MCA合作，虽然索尼有自己的哥伦比亚影业，但在单个电影项目上这种合作模式并不鲜见，本就是双赢的事，而且歌曲全由宋亚的A+唱片包揽，大家都没有意见。
“到时候我想随原声带CD附赠电影海报，APLUS和艾米亚当斯，我要最好的。”丹尼尔说。
“没问题，我们会把所有海报交给你们挑选。”环球的人答应下来。
这里面涉及到两家不同领域发行公司间小小的财务问题，丹尼尔自然不会多过问，自然有手下去办妥。
“你们见过环球的总裁辛伯格吗？”
上午的会议结束，丹尼尔留了下来，他对环球和自己同等级的高层没有到场有点不爽。
“从没见过。”宋亚笑道。
“从影片投拍一直到现在都没见过？”丹尼尔有点吃惊。
“没有。”宋亚耸肩，“他们和哥伦比亚影业的情况差不多。”
“我明白了。”丹尼尔笑了笑。
都是给本子打工，环球最高层其实不怎么把精力放在管理上，除了侏罗纪公园和辛德勒名单等大制作，一部千万投资的电影发行事务还麻烦不到他们身上。辛伯格算稍微比哥伦比亚影业的古贝尔和彼得斯有良心一点，哥伦比亚影业发行一部影片的平均成本要比其他六大高百分之四十以上，古贝尔和彼得斯都捞足了。
在这一点上，宋亚不得不承认，摩图拉那种经理人其实真的算异数，他是本子资方在米国难得撞到的一位良心经理人，就连面前的丹尼尔，除了在DefJam出售案中让自己代持股份牟利外，听说他最近还悄悄在其他地方大挖索尼墙角。
风声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内部摩图拉一方传出来的，事实如何宋亚不清楚，也没必要当面问丹尼尔，本子有钱，不捞白不捞，不伤害自己利益就行。
“一张非常不错的专辑，我相信这能完全粉碎外界对你的质疑了，APLUS。”
丹尼尔把玩着手中的CD，盘片背面，迪昂威尔逊用油性笔标记好了歌曲列表。
舞出我人生原声带：
1Bout?It?APLUS/布伦达
2Get?Up?布伦达FeatFoxyBrown
3Give?It?Up?To?Me?APLUSFeat布伦达
4Show?Me?The?Money?APLUS
580'sJoint?布伦达
6Say?GoodbyeAPLUS
7Dear?Life?APLUS
8For?The?Love?APLUS/布伦达
9Ain't?Cha艾尔Feat迪昂威尔逊/on
10I'mma?Shine?APLUS
11Feelin'?Myself?APLUS
12'Til?The?Dawn?布伦达
13LovelyAPLUS
14U?Must?Be?唐妮布莱斯顿
15Made?APLUS
16BeWhatYouLUS
17Bout?It?迪昂威尔逊纯舞曲混音版
“希望吧。”宋亚回答。
原声带里的歌要不就是嘻哈，要不就是嘻哈加节奏布鲁斯，纯节奏布鲁斯的几首情歌比BABYFACE的那种风格更快，更流行风，歌词水平要差一点口水一点，应该是正合现在听众口味，又有一些新鲜感的。
“原声带今年下半年开卖，你明年的二专怎么办？”丹尼尔有点担心的问道，“歌曲重合过多，时间又太接近，会影响你二专买气的。”
“二专我不会用这里面的歌曲，等到以后的精选专时再说吧。”宋亚回答。
“哇喔，所以你还为二专储备了新歌？”丹尼尔很惊讶。
“是的，还不少呢。”宋亚笑。
“APLUS很厉害噢，他已经送给我三首歌了。”玛利亚凯莉抱着宋亚的胳膊证明。
除了她抢去的Stepup，宋亚把从她身上天启的malibu和ANoNo都送给她了。
“凯莉小姐，你今天真的不发新专吗？要知道你出道以来一直维持一年一专的节奏。”丹尼尔找她也是有来意的。
“今年我没准备新歌，而且嗓子很疲劳了。”她摇头，“我要准备婚礼。”
订婚大概就是七月四号，米国国庆日，正好也在舞出我人生上映前夕，也是她停止音乐盒宣发后的热度空窗期，一举多得。
至于婚礼，她的打算是等贝德福特庄园完工以及接到真正属于两人的湾流4SP私人飞机后举办，那肯定要到明年了，具体日期暂时也定不下来。
“录一张圣诞专辑怎么样？用些你以前的弃曲，歌词改改应景节日。”丹尼尔说：“不需要花太多精力的。”
“不要！”
她拒绝。
“我听说录节日专辑是歌手过气的标志。”宋亚也不想让她录这种掉价的专辑。
“行吧。”丹尼尔没再坚持，“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正当红凯莉小姐，不会有人说太多闲话的，不过既然你们都不想，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