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卖了又买
现在问题来了，交易已经完成，房子怎么办……
“你打算住这儿？”宋亚看到了外面的搬家用盒子。
“当然，这里有我们的回忆不是吗？在哈林区夜店枪击案那晚我们来了这里，那晚我永远都记得。”她说。
所以又回到了那个老问题，“可你不能住这。”宋亚说：“世贸二月份才遭到恐怖袭击，谁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影响范围多大？我卖掉这里就是为了安全考虑，还有，你以后也别去世贸大楼了，那里举办任何活动都不行。”
“这里离世贸大楼远着呢。”她还是那句话，这年头，根本不会有一个米国人会去相信世贸大楼或者帝国大厦之类建筑有可能倒掉的预言，宋亚又废了一番唇舌，毫无作用。
“你爱我吗？”没办法，只好不讲理了。
“当然。”
“爱我就听话。”
“你在用爱绑架我，满足你的控制欲！”
“呼……”宋亚急得直挠头，心里把海登骂了一万遍，“那就当我求你了，好吗？”
她盯着自己看了会儿，“好吧，我不去世贸大厦，但我要住在这，我喜欢。”总算吃软不吃硬，答应了一半，“我不想再住上东区了，总感觉那里有人在监视我。”
“监视？怎么说？”宋亚皱起了眉头。
“那栋房子是摩图拉帮我找的，旁边住户都是他的朋友。”她说，“自从我拒绝他的求婚之后，邻居家的女主人总会时不时找借口来做客，我怀疑是受他指使。”
“有这么变态？那外面的会计师可以信任吗？”宋亚问。
“我不知道，他也是摩图拉介绍的。”她摇头。
“嗯。”
那就不能单独呆太久了，这种感觉真讨厌，宋亚简单交待了一下，起身出去，“海登，我打算把楼下的一层也买下来。”他把海登拉到背人处说道，如果摩图拉和自己的控制欲一样强，估计不会放弃对她的监视，还是要预做防范。她的钱自己也不想就这么拿回芝加哥，干脆花到附近，等以后两人关系公开，把上下楼打通就行。
他和摩图拉曾经计划过合买地皮建房，那自己也和她合买下这里好了。
“低调点，别用我的名义，嗯……你让宋阿生注册个新公司。”他说。
“卖了又买？你们到底在搞些什么？”海登弄不懂了，“几百万的房子你俩买卖着玩是吧？”
“如果你不对我搞什么惊喜，我又何必费那么多事呢？”宋亚已不知道是第几次瞪他了。
“你是我的雇主，这对你有利，也是笔好生意……”海登抱怨，“我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想买下这里，而且到时候我没帮她保密，她在你面前告状，结果不还是我挨骂？总之总有一口锅是我的……”
“我们不聊这个了。”
宋亚不想在纠缠这个问题了，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还不能公开，“你把楼下那层搞定，我就当你将功赎罪下不为例，否则我炒了你。”
“好吧好吧。”海登举手投降，“我马上去办，趁着楼下业主还不知道你俩的这笔交易，直接去找他们，也许能帮你省点钱。”
“这还差不多。不过要快，别为了一点差价拖太久。”
说话间，玛利亚凯莉的女助理带着搬家工人出现在门口。
“APLUS，我先走了。”她拿着手机从里面出来和女助理汇合，“摩图拉得知我买下这里了。”在告别的贴面礼时，她小声说道，“我只能说我要去亚特兰大见BABYFACE聊新专的事避开见面，他应该很快就会打你电话。”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两人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不舍和忧郁的情愫，“我马上也要回芝加哥。”
“嗯，电话说。”
“好的。”
两人前后脚离开，宋亚坐上车时，接到了摩图拉的电话。
“你对Mimi做了什么？让她出高溢价接了你翠贝卡的楼盘！”摩图拉应该还被蒙在鼓里，他气愤的角度在这方面，“我以为你不会坑好朋友的APLUS。”
“我没有坑她摩图拉先生，事先并不知道这笔交易，都是委托我的经纪人在处理。”
这个责任本来就是海登的，锅必须也是他的，“你自己问他吧，我要赶回芝加哥的飞机。”懒得多虚与委蛇，他直接挂电话。
“别以为你现在有了神专就……”摩图拉的怒喝被打断。
“M-Fxxk！”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只能收拾心情，把海登继续留在纽约办后续的事，直接赶往机场。
手机又响了，“塔拉吉，怎么？”是已经回到芝加哥的塔拉吉打来的。
“呃……”塔拉吉说话有点犹豫，“乔沃维奇小姐刚给我打了电话，她问我要你的号码，给她吗？”
“她？”宋亚愣了会儿，“找我干嘛？因为菲姬的首专大卖？还是菲姬和我分手后她想……”
“好像不是，她没说原因，不过语气有些……就像生病了。”
“生病了？”
“我感觉是。”
“她留号码了吗？”宋亚找塔拉吉要了对方的号码，对着手机的拨出键犹豫了很久，还是在航班起飞前拨通了电话。
“谁？”那边接电话的声音是米拉的，不过很轻，没精打采，确实像生病了。
“是我。”宋亚说道。
“哦。”那边没再说话。
“有什么事吗？塔拉吉说你生病了？”宋亚打破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没有，不是身体原因，我马上要和妈妈离开米国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道个别。”
“离开米国？去哪？回毛子国？”宋亚问。
“法国。”她回答。
“哦，那一路顺风。”宋亚随口应付了一句，名媛住法国，没毛病，看来她确实不再打算继续在娱乐圈混了。
“嗯，再见。”
“再见。”
挂掉有点莫名其妙的电话，没什么感觉，毕竟无论是大树还是森林都没这位前女友的位置了，赶回芝加哥，他在书海里奋斗了两周，终于熬过了第一个学季。期末考试发挥得没期中好，心里总是有事，玛利亚凯莉、摩图拉、高地公园住着的两个女孩、森林大树，天启电影、还有各家公司事务以及舞蹈和健身分去了他太多的脑力和精力。
成绩还没下来，他已经坐回到A+唱片总裁办公室的老板椅上，会见古德曼和一位白发苍苍的白人老头。
“他是最好的，在刑侦嫌疑人画像领域。”古德曼介绍完，“既然相关保密协议都办好了，那么这就开始？”
“开始吧。”
宋亚点头，然后看向古德曼。
“呃，那我先出去了。”古德曼反应过来，主动离开。
“APLUS先生，很高兴和你合作，我们这行是这样的，我来问，你来回答。”老头很专业，很快拿出素描用的纸笔，“可以吗？”他把椅子拉近，坐到正对面。
“请便。”
“好的，是男是女？”对方问道。
“呃，我要画的人很多……”
“没事，一个个来，你给的报酬很慷慨。”
“嗯。”宋亚想了想，首先是EmpireStateOfMind的一男一女两位原唱，女的是自己公司紧缺的黑人节奏布鲁斯歌手，男的按歌词应该在布鲁克林区混，通过NAS等人应该不难找到。然后就要找出WhereIsTheLove和IGottaFeeling的黑人男性原主唱，不光是那个人才华横溢，并且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似乎更容易找……
还有分别贡献了IFeelIti的‘盆栽头’和Trumpets、WanttoWantMe的好身材男黑人。
“这个人是男性还是女性？”
“女性，非裔，呃，好像有点混血……”
“等等等等，我来问，好吗？”对方赶紧制止。
“好的，你问。”
第四百零五章 一通乱买
对方的水平果然很高，而宋亚不是那种纯靠回忆勾勒人物的目击者，他按照脑子里的天启MV描述形象能做到非常精准，两人配合，一张张画像被‘生产’出来。
“最后一个了，他是个男人，亚裔和白人混血……”
宋亚把RememberTheName的原主唱放到了最后，这人也好找，因为歌词里明明白白唱出了他的名字：麦克信田。
即使已经省略了一些歌曲里帮腔的小角色，关起门生生忙了两天，这项工程才终于开始收尾，老头累得手都有点发抖了，中途他还定时吃抗癌药，这种身体状态令冷眼旁观的宋亚很满意。
自己描述出的画中人物如果是多年以后的成名歌星，老头作为知情人稍微动动脑子就会联想到穿越者恐怖的隐秘，决不能指望他会对这种超自然现象一笑置之。这个年代的人，对什么灵异事件、深海怪兽、特异功能、来自未来的预言家之类谣言接受度非常高，比如一些别有用心的邪教徒或者谋财骗子贩卖的2000年世界会面临末日的说法就笃信者众，只有老头活不久才能避开很多隐患。
“好的，差不多，很像了。”宋亚把麦克信田的画像直接收起来，“谢了，真过意不去，让您来我这干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我没想到你的记忆力太好了APLUS，听过你在芝加哥大学的成绩也很好？”老头撑着椅子扶手颤颤巍巍站起来。
“没有啦，第一学季三门课GPA（平均绩点）才3.67。”
宋亚嘴上谦虚，提起这事儿其实是颇有些自得的，期末他考得不赖，期中成绩更好，虽然考试成绩只占总分的一部分，不过其他如出勤、平时成绩、作业等项目他也完成得不赖，数学、中文拿了A，英文文法拿了B。
“真厉害，我建议你去测一下智商，你的图像记忆力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很少有人能把见过的人面貌复述得这么准确。”老头说道。
“呃，有机会再说吧。”
宋亚把对方敷衍走，将画像小心整理到一起，现在他还面临着一个问题，画是画出来了，但拿给谁看呢？看的人也是隐患啊！
想了又想，抽出WhereIsTheLove和IGottaFeeling的主唱画像，这个人自己应该见过，按他和未来的菲姬又同时出现在MV中，看那时候的菲姬年纪，应该在十年后？所以这个主唱现在的相貌应该也和画像里差别不大，不虞被人看破。
“先问问菲姬好了，她既然未来和对方两次合作，那说不定现在就已经认识了。”打定主意，把所有画像放进带着密码的手提箱里，回高地公园。
“夏奇拉呢？”家里除了外面忙碌的园丁和佣人，只有艾米一个。
“她去纽约见朋友了。”艾米回答。
“哦。”芝加哥搞艺术的拉丁裔很少，只有纽约有些比如罗伯托克莱维尔等夏奇拉认识的人，她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开始想去和老乡们聚聚很正常。
不管这事，大步走进卧室，钻到床底，把画像统统卷成一个卷，塞进自己的秘密仓库，里面好多胶卷，从米拉到菲姬，还有最近的夏奇拉和艾米，他这两年拍了好多作品。
“等找个机会问问菲姬吧。”
画像搞定，然后就是拍电影的事，不，拍电影的事暂时不急，他下个学季报了戏剧和表演研究、电影与媒体研究专业里的两门课，加上核心课程里的哲学，等学到点东西再仔细对天启电影‘舞出我人生’拉片出剧本。
现在解决投资的事，舞出我人生里又出现了苹果笔记本，两次天启明示，股价从上次关注的两块已经跌到了一块八，再不进场就太蠢了。
本来他捂着三千多万没花就是为了防备和摩图拉突然翻脸，但在玛利亚凯莉买下翠贝卡的房子之后，摩图拉除了大骂过自己几次也没啥出格的举动，而且玛利亚凯莉下半年有新专和连场演唱会，她也不想这时候出事，所以今年暂时可能用不到这笔钱，那么就要投出去了。
两处房产卖给玛丽亚凯莉九百万，加上菲姬首专大卖，以及自己的专辑收入，钱还会源源不断地来，根本不慌。
除了苹果笔记本，这部电影出现的电子产品里还有一款诺基亚的直板手机，宋亚咨询过专家，诺基亚是欧洲品牌，那边手机的GSM通信标准已经铺开，数字式传输的信令和语音信道领先米国这边的模拟式技术，据说米国明年也要跟进，那买点他家的股票也没毛病。
只是之前他靠IGottaFeeling的MV里滑盖手机天启为依据投进了Palm公司的A轮，现在又冒出来个欧洲直板小砖头，那未来到底流行的是哪种手机？这令他感觉有点凌乱。
算了，管他妈的，傻投就完事了，分散下注。
对了，还有电影里出现过一款主角和朋友们玩的篮球电子游戏，似乎是EA（电子艺界）公司NBAlive系列的未来版本，画面完全领先现在的所有游戏，EA现在纳斯达克股价七块出头。
可惜没看见用的什么游戏机。
其他如微软、思科之类的股票，九三年前四个月没补，现在又涨了不少，算一算已经亏了，所以他准备亡羊补牢，再下手买一点。
“奥格雷迪先生到了。”塔拉吉把北方信托的奥格雷迪让了进来。
两人寒暄过，宋亚把委托股票交易的事跟对方说了，自己想投进去的钱有点多，必须找靠得住的股票经纪。
“苹果？”奥格雷迪说道：“他家的现况很差哦，市场不看好，内部也一团糟，很多股东又嚷着要把八五年被他们赶走的乔布斯弄回来。我个人判断股价还会深跌。”
“只有一块八了能再跌到哪去？”宋亚大手一挥，“买吧，就在一块八毛三建仓！”
“诺基亚是赫尔辛基交易所的上市公司，明年也会在纽交所上市，你买那边的股票还是等明年？”奥格雷迪又问。
“直接买，抓紧时间。”宋亚哪想再等到明年。
“EA的股价我个人判断也在高点哦，去年这个时候一股才两块多，现在七块。”奥格雷迪又道。
“是吗？等于这波行情我没赶上？”
宋亚不由有点后悔，“年初多少？”
“四块。”
“Fxxk！”自己没时间研究电影，又持币观望了四个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少赚了多少钱！？
“买吗？”
“买吧，少买一点。”
找来萨穆尔、古德曼等专业人士，他把两千万刀委托给奥格雷迪的北方信托，其中八百多万买苹果股票，四百万刀诺基亚，四百万微软、思科等以前持有的股票，剩下的三百多万投进EA公司。
加上原来投资的股票已经升值到两千万，他现在光在股市就投入了四千万刀。
翠贝卡的玛利亚凯莉楼下一层，海登帮忙三百来万搞定。
然后四月份税季，因为他去年在巴恩化工以及A+服饰的大笔投资，虽然收入大增，税上面比去年还交得少一点。
一通乱花，账上还剩两千万……
于是他又想起来之前和唱片公司里的IT宅男说要去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里逛逛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找一下网络方面的灵感，趁着学季结束有空，那么就叫上安德鲁和亨利他们，直接出发。
第四百零六章 马赛克
“明尼苏达大学把他们的Gopher收费了，现在我们都在玩UIUC（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NCSA（国家超级计算机应用中心）Mosaic。”
香槟市离芝加哥还挺远的，两百公里，一行人驱车往南，路上安德鲁和亨利顺便给宋亚科普一些互联网行业的最新动向。
不过他们话里夹杂的专业用语对宋亚来说有点难理解，只能不停打断，“等等，等等，你们讲清楚一点，地鼠（Gopher）是什么？马赛克（Mosaic）又是什么？”
“Gopher是一个基于TCP/IP的应用层协议，它有自己的接口和检索体系，用户可以通过70端口访问网络上的Gopher服务器，查找或者下载资料。很好用，可惜用户越来越多，网络开始拥堵，明尼苏达大学二月份开始就不再免费提供访问。”
安德鲁解释，“我们公司不是刚缴费购买过服务吗？你不知道？有些音乐圈资讯，通过基于Gopher的全音乐（AllMusic）数据库查找，很方便。”
这种小支出宋亚大约也就稍微瞄一眼然后签字同意，哪记得许多，不过这不是重点，“是吗？那NCSA马赛克呢？”
“NCSAMosaic是基于HTTP的万维网浏览器，现在还在测试阶段，我们参加了志愿计划，帮忙提提意见什么的。”亨利说：“他很酷，支持图形界面。”
“就是很不稳定。”安德鲁不太喜欢，“外观太花哨没什么用，纯文本的Gopher客户端已经很顺手了。”
宋亚半懂不懂地边听边问，时间打发得很快，老麦克在安德鲁的指引下，把车停在UIUC校园内的一个停车场。
刚下车，旁边就传来女孩的吸气声，“APLUS？”这所公立大学的女孩似乎比芝加哥大学的要开朗许多，她们看到自己，先捂着嘴一脸惊讶，然后跟在后面指指点点，聚了约莫五、六人后，便鼓起勇气围上来索要签名。
“没事，麦克。”
制止阻拦的老麦克，宋亚微笑着替他们在衣服上或者书本上快速签好名字。
“你会和菲姬复合吗？”
“你真不该被她的闺蜜引诱APLUS。”
“你会转学到这里吗？”
女孩们趁机问着各种问题。
“很高兴认识你，你好，对，今天天气不错。”宋亚说着套话和她们招手道别，一些高大的男运动员投来了不善的目光，这所学校的体育项目也搞得不错，特别是橄榄球和篮球，当然现在肯定不会有冲过来霸凌自己的家伙了。
“走这边。”两位技术宅轻车熟路，把他带进了NCSA，一栋红色的四层小楼。
在访客簿上登记后，走进一间计算机室，里面放着两排电脑，有些不修边幅的格子衫白人男子坐在电脑前，专心敲着键盘，看见大明星进来他们也就眼皮抬了抬，然后继续忙碌。
“都是和我们一样来参加交流活动的志愿者，其实都是来玩玩的。”
亨利低声说道，他们都是熟面孔，过去和那些人亲热地打着招呼，“你坐这吧。”安德鲁让宋亚在一台电脑前坐下，机器已经开了，屏幕上只有个孤零零的灰色浏览器客户端界面。
“我来教你操作。”
安德鲁手把手的开始教，“看到上面的URL栏了吗？你敲http，然后冒号，再双斜杠……”
宋亚很流畅地操作着，双斜杠后马上接了个点。
“你这不是玩过万维网嘛。”安德鲁笑道，也没往心里去：“点后面接NCSA，点，Mosaic……”
报完网址，宋亚没等他教就敲下回车。
一个带NCSAMosaic图形LOGO的网页很快刷出来，“这里很快，我们在家就不行了，这个图片毫无必要，总是会加载很久……”
技术宅们并非丝毫不食人间烟火，感觉这位大明星是真来了解前沿技术的，于是一个个悄悄凑到了宋亚身后围观。
“技术会向前发展的，网速也是。”有人不同意，“图形界面，所见即所得是大趋势。”
“现在可以用鼠标操作了。”安德鲁继续教。
“哦。”
宋亚滑动鼠标，随便挑了个蓝色的超链接字体，指针挪过去点下左键。
页面重新跳转，然后加载到一半卡住不动了，“嗯？”他看向安德鲁。
背后的技术宅们发出一阵笑声，“正常现象，页面里的图片用太多了。”有人解释。
“你刷……”安德鲁嘴巴刚张开，就看到宋亚将指针熟练地挪到客户端上边的圆形带箭头的刷新图标上，点了一下。
页面再次从头加载。
“你肯定玩过这个。”亨利不爽了，可能感觉老板在扮猪吃老虎，“没人会第一次玩就知道那个图标是干嘛的。”
“呃……”
宋亚不想跟他解释自己偶尔没来由会有的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我根本不知道这个，真是第一次操作。”
还是加载到一半卡住，他又点了下刷新图标左边的小三角形后退按钮，页面回到之前的主页上。
“这些图标很好理解对吧？”身后有人问道。
“是啊。”宋亚回答，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是自己的模糊记忆造成的，所以这种浏览器未来会大火？那确实可以投资一下啊，只是听说NCSA的经费很充足，而且拨款来自政府，还跟戈尔参议员的坚定支持有关，不可能接受外部投资人。
“马克。”亨利对刚才回话的那人说道：“图形功能真的不考虑去掉吗？”
“亨利，你们别提这事了好吗？HTML本来就支持图片功能。”这位叫马克的回应道。
“这位是马克安德森，NCSAMosaic就是他和比纳两人完成的。”安德鲁替宋亚介绍。
“你好。”
宋亚丢开鼠标，站起来和对方握手，这位马克安德森甚至比自己还高几公分，起码一米九五以上了，和运动员一样魁梧，完全看不出是能在NCSA工作的程序员，倒更像那种特别喜欢欺负弱小同学的白人学生。
“你好APLUS，是来UIUC玩的吗？还是说芝加哥大学有类似项目？”
这家伙脸上挂着警惕完成了握手。
“不清楚了，我只是一年级生。”
宋亚笑道，“这个浏览器很棒，是你编写的吗？”
“是的，我和比纳，就俩个人。”
没一会儿，另一位程序员比纳也来了，这位白人就是标准的程序员外貌了，瘦削，带着眼镜，拙于交流，满脸书卷气。
一群人抄手站着聊了起来，大部分时间是技术宅们提着各种各样的建议，讨论的气氛很好。
“大概六月份放出1.0的测试版吧。”
比纳给了个大概的时间点，“到时候应该会把兼容FTP和Gopher等功能加上去。”
宋亚趁机把安德鲁和亨利拉到一边，“帮我问问他们接不接受投资，悄悄的。”他说。
“这里是NCSA……”两人的表情果然像听到了个笑话，“我还以为你只是想来了解一下因特网的前沿动向，老板。”亨利说。
“这个浏览器，NCSA不重视吧？就给了两个程序员，放出来转为商业化不可行吗？”宋亚问。
商业化的事两个技术宅就不懂了，“我找比纳问问吧，他是全职的，马克只是来帮忙的本科生。”安德鲁去找比纳私下聊了聊，对方果然直接拒绝了。
“那你们继续和这边保持联系。”宋亚不无遗憾，又留下来玩了会儿，越操作越觉得有莫名的熟悉感。
回到芝加哥仍不停回味着那个浏览器，“我得找个懂行的来问问。”他打电话给Palm的创始人杰弗里霍金斯。
“网络浏览器，商业化？”
霍金斯当然懂行，但不怎么看好，“现在那些搞网络的都是些理想主义者，一个个都死命嚷着自由、免费，明尼苏达大学的Gopher收费后没赚到什么钱骂倒挨了不少。现在网络服务都是靠大学和研究机构的经费在支撑，以前搞阿帕网的军方也不图钱，找不到盈利的方向啊。还是专心搞硬件吧APLUS，我们的第一代PDA产品就快问世了，如果你能再投笔钱进来，也许我们能先苹果一步……”
这家伙借机又开始要钱。
但是他不知道现在自己也是苹果的股东了呢，哼哼，手下们自由竞争去吧，谁赢了都行。
宋亚挂掉电话，总觉得不甘心，又想起来了点什么，给A+踏板公司总经理里瑟挂了电话。
“你忘了上次我们聊过硅谷地产的事了吗？”
里瑟对炒地皮念念不忘，“虽然搞个高科技项目的名义在森尼韦尔拿地，网络浏览器算高科技吧？”
这倒是一条路子，宋亚再度沉吟起来。
第四百零七章 辞演
无论如何，NCSAMosaic现在连1.0测试版都没出来，“等到六月份，我看看情况再说吧。”他看到塔拉吉正拿着手机对自己比划着，于是结束和里瑟的交谈。
“摩图拉。”塔拉吉说。
“你好，摩图拉先生。”
摩图拉为了玛丽亚凯莉买翠贝卡房产的事很恼火，不过这次没为那事，“APLUS，我们刚配合纽约警方捣毁了布鲁克林区的一座盗版卡带仓库，五万张卡带里你的首专就占一万多张。”他说道：“照这个比例，你在全米的盗版卡带数量已经很高了，没办法，只有把发行正版卡带的日程提前。”
卡带的售价就低了，五刀，而且动不动就会打折，“可以，我听你的摩图拉先生。”宋亚答应下来，盗版猖獗已经很久了，就连时代广场一到晚上都有很多专门兜售的，既然已经被盗版盯上了，那么正版再便宜也该开卖了，这点上没什么好纠结的。
而且自己的首专销量已经过了七百万，剩下的历史地位也要靠卡带来冲，这点唱片业里大家都一样。
“OK。”摩图拉挂掉电话。
两人现在的关系在宋亚选择纽曼作为菲姬的管理人，还有玛丽亚凯莉买房事件后再度进入低谷，互相之间都懒得客套，一般几句话聊完工作就结束交流。
不过只要摩图拉没有发现自己和玛利亚凯莉的真实关系，相信还是能以利益至上理性对待的，现在A+唱片公司给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发行的两专，一个自己的稳过千万销量的神专，一个菲姬起码双白金专辑，这种成绩对他是绝对有利的，所以合作仍算默契。
“还有什么可投资的……”
继续烦恼投资的事，网络方面有个模糊的Mosaic浏览器目标，但不是能马上搞定的事，“剩下的……”
他想起来之前安德鲁和亨利提起的AllMusic数据库，这种完全把数据放在线上的音乐资讯库有没有搞头？
不管有没有，先问问价再说，还是老样子，打电话给迪莱，让他先去了解一下情况。
再然后呢？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投资方向了，电脑软硬件的股票买了一堆，实业也投了一堆，可复制DTS的成功怎么就那么难呢？
“塔拉吉，侏罗纪公园首映式什么时候？”
对了，上次听凯瑟琳说DTS的影院建设已经大规模铺开了，环球影业没有完成斯皮尔伯格要求的一千家影院的目标，但相距也不远，参与设备改造影院的大约近九百家，这笔收入对DTS的上市大计是非常好的一剂补药，就算短期上不了市，未来和杜比、索尼等公司持续烧钱的技术竞争也会更有底气。
“六月十一号。”
塔拉吉找来日程表，“凯瑟琳建议你不去洛杉矶首映式，而在芝加哥参与这边的同步首映，效果会更好。然后今年还有八月和九月份哈莉的电影两场首映，她说你答应过她会去洛杉矶，十月，雪琳芬的致命本能首映式，你也交待过我安排行程。”
都是早就答应好了的，“雪琳不是还有一部电影三颗心今年上映吗？”宋亚问。
“她和导演为了暴露戏份闹翻了，所以……”塔拉吉耸耸肩。
“我知道了。”
确实听过雪琳芬提过这事，那就没帮三颗心剧组的必要了，“暂时就这样吧。”事情太多，趁着学季间隙，第二天他穿上嘻哈套，去了趟自己的A+唱片公司。
“嘿，艾尔、迪昂、on……”深海录音室里，艾尔等人正在录他给的Ain'tCha，天启电影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一首歌。
这首歌素质很一般，伴奏也较平庸，他干脆放手给艾尔他们改动歌词，所以录到现在。
“YO！”
录音棚的三人纷纷跟他打招呼，这首歌原曲是三人合唱的，迪莱已渐渐淡出录音室专心A+音频公司的管理，所以艾尔干脆把迪昂和on拉来帮腔。
“嘿，埃里克，大A。”他又和调音台前的埃里克和大A碰拳。
因为老乔的托付，他终于还是接纳了原老乔唱片的调音师埃里克，目前还是负责调音，不过基本上不给他参与公司歌手的唱片事务，那是迪昂威尔逊的地盘，只在录音室对外出租时，让他去给租录音室的歌手或者纯粹来玩票过瘾的金主服务。
当然，埃里克和大A这种熟人没事就喜欢在自己人录歌的时候进控制室凑热闹。
“艾尔首专七月份发行？”大A问道。
“暂时计划是这样。”宋亚点头，“你觉得怎么样？歌你都听过了吗？”
“都是兄弟，我也不说虚的，很一般。”
大A毕竟当那么多年知名DJ，起码的判断力还是有的，“你给的这首歌强点有限，离Le差得很远。”
“哪有那么多Le变出来呢？”
艾尔的名气从RememberTheheLove，跟着自己一路火了起来，在芝加哥嘻哈圈大小已经能算个人物，想发首专，自己做预算帮他发行，歌也给了一首，算仁至义尽了。
“也是这话。”大A他们作为旁观者也挑不出毛病，艾尔的天赋有限，是远远不能和on可拿不到他那么多资源。
“最近匪帮说唱圈的新闻你关心过吗？2PAC，蹿红很快，他和珍妮杰克逊的电影七月份都要上映了，新专卖得也不错。”大A说：“还有德瑞和艾斯库伯的专辑连续大爆，呼！现在西海岸彻底M-Fxxk压过东海岸了，我就知道我支持NWA没有错，德瑞和艾斯库伯才是NWA的灵魂人物。”
几人边帮忙里面的艾尔他们录歌，边聊着音乐圈的事，大A是NWA的忠实拥趸，德瑞反出NWA然后和库伯和解之后，他彻底放下了心理挣扎站到了他们一边，对大E已经不怎么维护了。
“他们的唱片又卖不过APLUS，我们芝加哥说唱才是最强大的吧。”埃里克突然拍起了马屁。
“我指的是匪帮说唱。”大A横了他一眼。
“不要对外放任何这种话，我们不和他们比，而且我也不混那个圈子。”宋亚也警告他。
“好的，我知道了。”埃里克现在非常老实，他跟着自己的资历其实是最老的，结果一念之差离开自己身边，回去跟小洛瑞和老乔他们跑商演享受，现在再回来，已经什么也不是了，大A敢随便给他脸色看，而对艾尔绝不会这样。
“老板。”塔拉吉把宋亚叫到办公室，“凯瑟琳找你，她好像非常生气。”
“怎么了？”
宋亚拿起话筒，“APLUS，你推荐的雪琳芬怎么回事？剧组马上就要集合了突然辞演！？斯皮尔伯格先生很不高兴！”她说。
“辞演？我不知道啊？”宋亚愣了，这么好的主演机会主动放弃掉？也不提前通知一下自己？
“你找她问问吧，我给你们……”
凯瑟琳顿了顿，“六个小时时间！”
“好的，我马上联系她。”
宋亚赶紧拨打雪琳芬手机，好像关机了，“蒂姆，怎么回事？雪琳怎么辞演摩登石头族了？她人呢？”他又打给雪琳芬的经纪人。
“呃，我不能透露细节，总之她不想演了，我们刚刚也通知过安培林娱乐。”蒂姆回答。
“你们在搞什么！？”
宋亚十分不爽，雪琳芬这个决定太轻视自己了，好不容易给她跑来的试镜机会，又是四千万制作的女一，哈莉口水都快滴下来了，她却说不演就不演，而且还玩消失！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是这么任性的女人！
“马上让她给我回电话！”直接挂断。
铃声随后就响起，“呃，还是我APLUS先生。”还是蒂姆，“你要相信芬恩小姐，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小女孩，她辞演肯定有她的理由。”
“她人呢！？在三颗心，还是致命本能剧组！？”
“她已经赶完了那两部戏，而且现在已经离开了米国。”蒂姆说道。
“去哪了？”宋亚气急败坏逼问。
“抱歉，我不知道，而且她也不想有任何人知道。”
第四百零八章 第一次开庭
黑着脸让塔拉吉找来查莉丝塞隆的电话，打过去仍旧不得要领，她说她回洛杉矶后换了位表演老师，已经有阵子没当雪琳芬的小尾巴了。
“哈莉，摩登石头城这部电影有暴露镜头吗？”只好又打给哈莉贝瑞。
“PG（普通级，儿童建议在家长陪伴下观看，只是建议）级，怎么可能有那种镜头，这部喜剧电影是恶搞动画片摩登原始人的，女人着装稍微清凉一点而已，你知道的，那种原始人穿的，看起来像两件式泳衣的豹纹兽皮。要说暴露，最暴露就是我了，反派女二色诱男一，人设最拉仇恨的那种……”
哈莉仍然满腹怨气，“你问这个干什么？”
“雪琳芬不想演了，凯瑟琳只给了我六个小时，呃，现在只剩五个小时劝她回心转意，而我连人都联系不上。”宋亚说。
“哈哈哈！”哈莉立刻幸灾乐祸地大笑，“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等会就回复凯瑟琳咯，总不能真的拖满六个小时。”宋亚不打算再追着舔了，这件事雪琳芬任性得太过分，就算选森林，以后也没她位置！“你有机会被运作成女一吗？”
“没机会，女一母亲是伊丽莎白泰勒，怎么可能有个黑人女儿。”哈莉说，“如果雪琳芬不演，那角色肯定是珀金斯的，也还不错吧，起码珀金斯没雪琳芬漂亮，对我算利好。”
“是哦，只能这样了……对了，你的两百万我也委托给了北方信托的基金经理，购买了一些高科技公司的股票投资组合，大约苹果公司八十多万刀，四十万刀诺基亚，四十万微软、思科等公司，还有三十多万的EA公司股票……”
两人略聊了聊，宋亚就给凯瑟琳回电道歉，同意放弃角色。
‘当地法庭上午七点宣判，罗德尼金案被起诉的四名警员中，两人被判有罪，刑期为三十个月，两人无罪释放……’
电视里，洛杉矶当地法庭外，无数警员如临大敌，保护着被当庭释放的两名涉案警员在黑人抗议者的注视和怒吼下离开，‘全米各非裔民权团体纷纷表示仍然无法接受这个判决，触犯民权法案的刑事犯至少应得六年刑期，他们将继续至联邦巡回上诉法院上诉。’
画面转到法庭门口的台阶上，罗德尼金和律师以及家人，在无数黑人牧师和平权人士的簇拥下，发表了一通演讲，一方面表示将起诉洛杉矶市府寻求获得民事赔偿，一方面呼吁黑人群体克制，演讲稿明显经过高手润色，倒称得上声情并茂。
“他这时候跳出来充当和事佬？”塔拉吉推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古德曼等人跟着她鱼贯而入，“这小子会赚一笔大钱的，下半辈子不愁了。”古德曼说。
“伊莱？”宋亚看到了走在最后的伊莱，问这位彼得弗洛克的竞选经理，“彼得那边怎么样了？”
伊莱难得一见的颓废，“如果不出意外，他将被送进监狱，他现在更需要大律师，而不是危机公关。而且没了权力，他也付不起我的账单了。”
“是吗？这么严重？”
宋亚其实一直在关注彼得的案子，因为有些记者把他和之前频频力挺的自己联系起来，还好声音不大，彼得和商人科兹科的私下权钱交易是绝对焦点，所以自己也不会傻傻往上凑引人注目。
“这道难关不好过，不过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伊莱对这位前雇主似乎有很深厚的感情，“好了，不聊不开心的事了，你自己也有麻烦在身APLUS。”
“嗯。”
纽约的荧光剂案马上将第一次开庭，其实宋亚不必亲自当场的，不过在律师和公关的联合商讨下，他们认为还是去一趟比较好。
“这是你到时候对面记者的说辞。”叶列莫夫把他们整理好的发言底稿递过来。
“好的，这个策略不错。”
他很快再次出现在了纽约，当地一间法庭外面。
“APLUS，把你的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这样会显得太轻佻……”伊莱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宋亚听话把手拿出来，她今天穿了套正装，没系领带，扣子随意敞开着走到法庭门口，然后在安保人员的簇拥下，从容面对记者们够到面前的一堆麦克风。
“APLUS，你对判决抱有乐观态度吗？”有记者问。
“当然，我不会输给那些敲诈者一分钱。”宋亚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是这么看待原告们的吗？记得他们以前还是你的歌迷。”
“但是造成他们受伤的并不是我公司的产品，然后他们还把我告了，当然，我不是说歌迷就一定要用我旗下的牌子，但这确实不合理。”
这次开庭没什么内容，来纽约主要就是为了在记者面前表明态度，所以他今天知无不言，“他们受到了那些无良律师的蛊惑，以为靠信口雌黄就能从明星那里抠出钱来，我要说这种想法大错特错。巴恩荧光剂无毐无害，A+服装也不含任何有毐物质……”
另一位记者赶紧打断，“但是他们的指控是你在MV中宣传产品并未履行相关警示义务。”
“我明说了吧，他们想靠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指控骚扰、诽谤明星，不停拖着明星跑法庭，然后逼迫怕麻烦的明星选择庭外和解，对吗？你们都是社会新闻记者，这种案件应该见得多了，你们自己其实心里应该已经有正确的判断。”
宋亚冷笑了一下，“但是我要说他们惹错人了，我虽然还在上芝加哥大学的一年级，但我已经计划将来就读本校的法学院，学校也很支持我请假来纽约参加这样的法律实践。那什么，我有得是时间陪原告律师慢慢磨，每庭必到！你们等着看好了。”
记者们全小声笑了起来，“听说你的卡带即将发售，你接下来的宣传行程定好了吗？”
“这种事学校就不给假了哈。”
和记者们一齐笑了会儿，“其实我早就想发行卡带，因为这种便宜的音乐媒介是现在平民消费得起的，这和我进入服装业的初衷相同，便宜、质量过关，大家都买得起。”
“有人攻击你把服装工厂放在国外，并未贡献就业。”
话题越扯越远，“纺织业早就外移了，这和我没多大关系。目前我的服装公司雇佣了十几名设计师，在三藩市，还有上百名销售人员，他们工作很努力，我也很高兴能给社会提供一些体面的工作岗位。巴恩公司的荧光剂工厂就在伊利诺伊州，雇员同样也是上百名，高收入的研究职位就占到一半以上……”
让记者们问饱了，他潇洒挥手道别，走入法院内部。
在古德曼等人的带领下找到一间法庭，没有什么陪审团，速记员以及法警加起来只有寥寥几个人，原告和被告律师分坐两边，后面几排旁观席倒是坐满了，大部分是参与集体诉讼的原告和原告家属，当地歌迷组织也来了几个人。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宋亚和古德曼大步走到提前到场的哈姆林身边坐下，“你刚才在外面的表现非常好。”哈姆林摘下耳机，拍拍耳机线连着的收音机笑道：“这是你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等下别紧张。”
“我不紧张，今天是什么节目？”宋亚看了另外一头的原告和原告律师一眼，自己这位白人男性‘原歌迷’有些弱气地闪避掉自己的目光。
“暂时保密。”哈姆林眨了眨眼。
正好法官准时到场，全场起立，这位白人老头笑着示意坐下，然后阐明案件相关信息便宣布开庭，“可以传唤第一位证人了。”他说。
“法官大人。”一位参加派对的二十出头白人女孩坐上证人席，原告律师扣上西装扣子，走到她面前，“你是哪一天参加派对的？”
一系列问话之后，他问：“这位APLUS的歌迷先生邀请你时，是否告知这是一个荧光派对。”
“是的。”女孩回答。
“他当时原话是什么？”
“他说要举办一场像APLUS在WhereIsTheLove的MV里那样的荧光派对，他说那会很酷。”女孩指指宋亚。
“然后你就欣然前往了？”原告律师问。
“没有，我问他荧光剂会不会对人体有害。”女孩说。
“他是怎么回答你的。”
“他说连APLUS都敢往脸上抹，能有什么害处。”
双方一问一答，处处都针对自己的警示义务，确实抓到了要点。
“辩方律师，该你了。”法官说道。
哈姆林笑着拿着份文件走到女孩面前，同样先像寒暄一样问了些基本问题，“你参加了某某戒酒互助会对吗？”他突然问。
女孩立刻惊慌地瞪大了眼睛。
“反对，这与本案无关。”原告律师立刻抗议。
“我在质疑证人证词的可信度。”哈姆林解释。
“反对无效。”法官回应。
“是的。”女孩看了眼旁观席上的某人，小声答道。
“所以你酗酒？”哈姆林问。
“曾经。”
“戒酒互助会有效果吗？”
“我想有的。”
“真的？根据我掌握到的情况，你只参加了三天，便借故没再去了，三天的戒酒活动效果这么显著吗？”哈姆林问。
女孩再度瞄向观众席，宋亚顺着她目光回头看过去，一位像她父亲的人正对她怒目而视。
“呃，我……”女孩开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现在还在酗酒对吗？”哈姆林把双手撑在证人席上，死死盯着她。
“我，我没有，再……”
“你说谎！在参加派对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你证词里接到那位所谓的APLUS歌迷电话的当时，你正在酒吧里和朋友豪饮，据我所知，你的朋友说你灌下数不清的酒，然后醉醺醺跟两个刚认识的男人离开……”哈姆林往前谈着身体，施加最大的压力。
“我反对！”
“反对有效。”
无所谓了，女孩看到她父亲突然起身，直接推门离开法庭，突然开始崩溃大哭。
“APLUS，这就是你的脱罪手段吗？真是肮脏！”那位原歌迷突然对这边大吼。
“肃静！”法官敲敲锤子。
“酗酒的不是我，讹诈人的也不是我，怎么了？你们……”宋亚没管法官，对他和在旁听席的原告和原告家属们环视一圈，高声道：“以为我的钱好拣？昧着良心的钱好赚？ah？NO！一分钱，一分钱你们也别想从我这拿到手！”
“肃静！肃静！”
法官瞪过来，“我这里可不会对什么歌星区别对待，再这样我会判你藐视法庭。”
“我道歉，法官大人。”宋亚把这些人或愤怒或不安的目光看在眼中，举手，对法官做投降状。
第四百零九章 Jazzy
“我反对！法官大人，辩方律师又在使用未预先提交的证据盘问我方证人。”
在哈姆林对第二位证人故技重施的时候，控方律师再次大声反对，他俩被法官叫到了跟前，低声争辩了许久，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
“根据双方律师的交涉，我决定暂时休庭，等新的证据被提交后再行审理，时间另行通知。”法官敲了下锤子，说完就直接离庭。
旁听席上的人们发出夹杂着不解和失望的轻叹声，想从明星嘴里诈钱，就是吃定你明星没时间，拖不起。但是如果明星真心愿意陪着耗的话，那他们就麻烦了，诉讼这个有钱人的游戏可不是普通工薪族能玩得起的，三不五时请假来上庭或者作证，工作还要不要了？米国贷款消费盛行，工作弄没了每个月的账单可不会平白消失。
况且宋亚还摆出一副超级有闲的姿态，声称每庭必到，哪怕专门从芝加哥打飞的来回应诉都在所不惜，就是不赔你一分钱。
休庭后一些人就围到了原告律师身边质问，宋亚对向自己张望的‘秃鹫’投去轻蔑一瞥，起身和哈姆林等人离开。
“APLUS，能帮我们……”几位当地歌迷在借机索要签名。
“下次不要再来了，好吗？没必要为这种事影响生活。”宋亚和风细雨地关心他们。
“你一定能赢的。”歌迷们纷纷表示感动。
“黑葛朗台！罪犯！”有位年轻的原告家属对这边骂道。
“我要代表APLUS先生控告这个人。”哈姆林立刻走过去找附近的法警，“刚才他的歧视言论你也听到了。”
“你认真的？”法警嘴上质疑，但马上就朝对方走去。
“嘿，嘿，没必要这样。”有几个年纪大点的家属来和事。
“算了吧。”宋亚专心签完字，把哈姆林叫回来，然后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趾高气扬地离开这座法院。
这次玛利亚凯莉真的在翠贝卡‘新’家办了场趴体，可惜自己这次被狗仔盯得很牢，只好先去NAS家里逛逛，晚上再一齐过去。
首专算卖得不错的NAS也买了新房，不过没离开皇后区，他现在被低迷的东海岸说唱圈拱出来对抗那群势头凶猛的西海岸说唱歌手，纽约当地媒体影响力本来就大，虽然他的唱片销量远不如德瑞和艾斯库伯，甚至比不过2PAC，但造起来的声势一点不小，有人称他为‘第二个Rakim’。
“大纽约地区的盗版太猖狂了，否则我唱片能多卖不少。”
NAS的新家是独栋别墅，他边带宋亚逛着边抱怨，“这里也有点小，所以我没怎么弄，只打算做暂时落脚的地方，今年多跑跑，多挣点钱再换。”
这家伙作风上和其他出身不好的说唱歌手没两样，跟班们从以前的两个变成了五六、七八、十几个……反正宋亚也分不清，在他家院子篮球场内外嬉闹的那些老黑，到底哪些是他的跟班，哪些是纯粹来玩玩的，人多到打五对五全场还有找。
游泳池旁边还有不少黑妞在玩。
“YO，APLUS，衣服不错。”他最早的两位跟班和自己比较熟，身上的西装上来就被两人嘲笑了一番。
“嘿！辣妞……”还有人对跟在身后的塔拉吉吹起了口哨。
NAS他爹老琼斯冲了出来，“M-Fxxk打你们的球，闭上嘴NGer！”冲他们吼了一嗓子，然后乐呵呵地把宋亚迎进了门。
“我看了你在法院外的采访，非常棒！”老琼斯恭维道：“这才是真正能受白人尊重的老派作风。”
“别理他。”NAS不太乐意听老头唠叨，拉着宋亚上了二楼，他也在家里搞了个小录音室。
“你下张专辑提上日程了吗？”NAS问。
“没呢，我现在对别的东西比较感兴趣。”拍电影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宋亚自然不会到处乱吹。
“法学院ah？”NAS误会了，“你真是厉害，说上名校就上了，对了，你说来我这有事？”
“塔拉吉。”
让塔拉吉出去关上门，宋亚把EmpireStateOfMind的男原唱画像亮了出来，“这人你认识吗？”
来之前他找机会问过菲姬，她并不认识WhereIsTheLove和IGottaFeeling的那位原主唱，所以下一步就该来找eOfMind的两位原唱了。
他是这么考虑的，男歌手年纪较大，看歌词又是在布鲁克林区混过的，按他在歌词里的吹嘘还贩过毐，这种人在当地不会没名气，NAS应该有所了解。而女歌手年纪较小，现在还不知道几岁，虽然找到她更紧迫，但还是先把男歌手找到，然后按照男歌手现在的年龄，再估算女歌手到底多大后想办法找人比较安全。
“Jazzy！”
NAS果然认识，“这家伙不是Jazzy嘛！？这什么鬼画像，你拿着这个干嘛？他惹你了？”
他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宋亚没打算一一回答，只是问，“你了解他多少？”
“这家伙去年还给我打过电话，求我带他入行什么的，我随便糊弄了几句把他打发了。”
NAS回忆起来，“他不讨人喜欢，前年？他还碰瓷过LLCoolJ，一样没什么人理他。不过他在布鲁克林道上的名声不小，十二、三岁就跟着哥哥开始贩毐了，够狠，够疯，所以被人用Cazzy这个词变化成Jazzy拿来当做外号称呼，这家伙削尖了脑袋想往Rapper圈里钻。”
还真和歌词里唱的一样，倒是没和那些假匪歌手一样凭空自吹，宋亚皱起眉头，虽然这家伙以后可能会红，但这种人自己可没招揽的心思了，“还有吗？多说一点。”
“我也不怎么熟，只知道他很小就开始一身名牌穿金戴银了，有件好笑的事，他爸为了抢他哥哥用贩毐赚的钱买的珠宝，直接开枪把他哥哥射伤了。”NAS说道。
老爸开枪打亲儿子抢钱，嗯，常规操作……
NAS边回忆边说，“不过听过他已经不跟亲哥哥混了，而是和两个很厉害的朋友常在一起，一个叫戴蒙达什，外号Dame，别看外号不怎么样，那可是布鲁克林有名的机灵鬼，坏点子特别多。还有个好像叫卡里姆波克，外号Biggs，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嚯，身边一文和一武，这个Jazzy倒是挺会来事的，也难怪这种家伙以后在嘻哈圈能混出头，如果他在EmpireStateOfMind里的后半段歌词也属实的话，起码前半段现在被NAS证实没撒谎。
“你要见他吗？我敢保证，一个电话他准屁颠颠跑来见你。”NAS应该不太看得起这个人，“别说是你，就是我说要见他，估计他也会乐翻天。”
“不不不。”
宋亚可不想和贩过毐的搞在一起，“这样，你找个机会，我先远远观察一下。”
“你到底找他有什么事？还画个素描神神秘秘的，他惹GD了？”NAS问。
“GD？没有，你别问了，我不能说的NAS。”宋亚糊弄他，“这事你也必须替我保密，绝对不许说一个字。”
“好吧，我想办法，到时候电话通知你。”NAS答应下来。
既然知道对方是谁了，宋亚就干脆把画像直接烧掉，这种神秘兮兮的举动令NAS浮想联翩，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令宋亚感觉这个无意的举动竟把他给镇住了。
正事办完，两人转而聊起了纽约嘻哈圈的八卦，“吹牛老爹想挖玛丽布莱姬去他的坏男孩唱片，玛丽布莱姬一直在敷衍他，我看两边离闹翻不远了。”NAS爆了个料。
“玛丽布莱姬的首专不是吹牛老爹制作的吗？”
宋亚问，玛丽布莱姬现在还挺红的，宋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男友K-Ci的死为她拿到了比原时空更多的同情分才导致这样，总之她现在被强势的纽约媒体誉为纽约节奏布鲁斯和灵魂乐女王，是新的艾瑞莎·富兰克林（六七十年代灵魂歌后）。
“那又怎么样？玛丽布莱姬现在的声势，完全没必要屈身于吹牛老爹的小唱片公司，她不是那种傻乎乎的女人。”NAS警告道：“不过你要小心了，没了吹牛老爹的约束，他也许会针对K-Ci的死在外面乱说话。”
“跟我有什么关系。”
宋亚早已经不想在这种圈子里多纠缠了，“我安安静静念我的书。”
“呵呵。”NAS看着烟灰缸里烧完的黑色纸烬干笑了两声。
第四百一十章 挽手
“吹牛老爹卖衣服的历史比你还早，91年他就在哈林区开了家用本名‘肖恩约翰’命名的潮牌服装店，店面很小，生意也不行。除了唱片制作人，他还是哈林区知名的派对DJ和承办人，如果不是被你的跟班‘消音器’当街暴打狠狠落了面子，然后和小洛瑞不停互相报复，他的发展估计会更顺利。”
“这家伙前几天把潮牌店转型成了西服店，说要搞穷人都买得起的，适合黑人体型的西服，制造外包去洪都拉斯！我说，这简直就是在复刻你的路数哈哈。”
去往翠贝卡的车上，NAS喋喋不休地聊着吹牛老爹，“你应该也玩玩潮牌的APLUS，我的潮牌店马上在皇后区开业，到时候来帮忙捧捧场？”
卖潮牌服装是米国明星人人不落的副业，当红的时候铁定不会赔钱，但之后的发展就不好说了，很多都是黯然收摊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当红的时候用这种生意先赚笔粉丝的快钱落袋为安，也属正常选择。
“看情况吧NAS，我肯定会来，但开业那天不一定有时间。”
宋亚回答，他感觉NAS今天有点不对劲，“你有什么不方便直说的吗？”懒得和他猜谜，干脆直截了当问道。
“Biggie，那个替吹牛老爹挡过子弹的Rapper，在布鲁克林和哈林区街面很有名，吹牛老爹准备捧他。”NAS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西海岸的2PAC会来纽约和他互抬身价，死囚唱片的人似乎在无视我。”
“2PAC不是说和Biggie很早就认识，还是Homie吗？最后Biggie还说了句PeadLove。”
看来NAS在警惕并不稳固的纽约说唱领军人物地位，93年谁都看出来是纽约说唱新人的好机会，LL、Kane大爹几位前辈大山纷纷过气，暂时媒体愿意捧上位的新纽约之王只有NAS一个，他很担心东西海岸联手将Biggie推出来和他竞争。
苏格奈特是‘真匪’，吹牛老爹也是，NAS不过是出身音乐世家后来才在街头浮光掠影混过的半真半假，他没啥能力制止这个趋势，宋亚也不想帮忙搀和进去，其实自己也没搀和进这种事的能力。当然，外界不这么看，这方面的误会和‘神话’带给他很大的便利性，他可不想自己戳破自己的双头蛇外表。
“他们总是在故意无视我。”NAS很不爽，“你说如果我主动挑起和艾斯库伯的Beef会不会有效果？”
“我没法给你意见。艾斯库伯比2PAC资格更老也更红，你如果挑起战争，大家会帮你说话吗？”宋亚问。
“他是西海岸当红Rapper里和唯一和死囚唱片一点不沾边的。”原来NAS考虑的是这个。
“呵呵。”宋亚笑了，NAS对纽约如数家珍，但西海岸就没自己了解得多了，“这你就不懂了，艾斯库伯也在和苏格奈特合作，他们早就在搞洛杉矶各帮派和解活动，双赢。”
“Fxxk！”
NAS骂了一句，“怎么西海岸突然就冒出了一家死囚唱片呢？”他非常不解，现在他的潜在Beef对象只有2PAC、德瑞、艾斯库伯几个西海岸红人，但这些人全和苏格奈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主要还是归功于德瑞，那是个天才制作人，又是NWA的老队员，在西海岸嘻哈圈人脉很足，苏格奈特捡到宝了。”宋亚说，也许当年自己接受了德瑞和史努比狗狗的投奔，这一切好处都会是自己的了吧？不过，谁又能知道的当时凶名赫赫的大E会那么怂呢。
人总是想要得到更多，NAS通过首专Illmatic确立了地位，因缘际会之下又有望成为低迷期的东海岸说唱之王，他自然而然开始在考虑如何牢牢把握住这个机会。
可惜匪帮说唱圈不是完全靠音乐说话的圈子，他斗不过苏格奈特或者吹牛老爹的，因为他不敢和那些人发展到动枪的最后环节，那么他自然没办法搏到嗜血的底层受众最喜欢的关注版面。
从这个方面看，以前的小洛瑞如果真能占据芝加哥说唱之王的地位，GD又没在92年因为射杀小男孩的事倒霉，他倒是有资格上台面和苏格奈特、吹牛老爹这些人斗一斗。
可惜，芝加哥说唱之王这个名号必须是自己的，而自己占住这个头衔之后又不愿回头去和那些街头真匪纠缠，所以自然没法‘物尽其用’了。
“别想这些了，你现在签在索尼哥伦比亚唱片，这种公司也不会让你乱惹事的，你享受了大公司包装的好处，就别去贪心那些街头名声了。”他劝NAS，“不是有人给你安了个‘街头诗人’的名号吗？安心往那条路子发展吧。”
“没有街头名声的匪帮说唱歌手一文不值。”NAS凶狠的脸上满是不甘。
宋亚感觉他是不会放弃了，街头‘好汉’的生活有点像围城，里面的人千方百计脱身，而外面的人却艳羡地试图进来。
汽车停在熟悉的停车场，他和NAS下来，乘电梯上到顶层。
“APLUS！”
花枝招展的玛利亚凯莉站在门口迎接派对客人，看见他就把旁边的NAS无视了，“正好，你过来，有件事和你说。”
“这么急吗？”
“上次你来纽约时欠的！”
趁着客人还不多，直接被她拉去小房间谈事，一通乱聊后，两人才分别出现在派对的不同地点。
“华特。”
宋亚在角落里找到孤零零的华特，“最近怎么样？在忙什么？”
“凯莉小姐的新专咯。”
华特今天心情不错，“这会是一张划时代的专辑。”他说。
“我知道，我听过那些歌。”宋亚边和他聊边观察派对，大部分宾客都是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人，“罗伯托和大卫呢？”
“版权官司。”华特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饶有意味的笑容，这种官司背靠大公司的大牌创作者虽然能轻松应付下来，但对名声还是会有很大的伤害，华特现在的反应很能说明问题。
“啊哦。”
他突然看到夏奇拉跟着罗伯托克莱维尔出现了，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位拉丁裔男子。
“APLUS！”罗伯托一看到自己就过来问罪，“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指指夏奇拉，“是你让她故意将二专摆烂的吗！？你还勾引她去芝加哥！”
“嘿，冷静，罗伯托，我们过去谈。”
还好玛利亚凯莉在另一边专心和戴夫霍尔聊着，宋亚看到夏奇拉含情脉脉看着自己，正想上来挽自己的手，连忙把他们带到厨房，反正这栋房子以前是自己的，轻车熟路。
厨房里一些派对服务公司找来的厨师和侍应正在忙碌，几人就靠着餐桌小声聊着。
“这是路易斯费尔南多奥乔亚，一位拉丁音乐制作人。”夏奇拉介绍那位拉丁男子，大约三十来岁，风度翩翩。
“你好APLUS，我小时候在芝加哥住过很久。”对方的英语说得很溜，“我也很看好夏奇拉小姐。”
“你好。”
宋亚警惕地和对方聊了几句，得知夏奇拉很早就在拉美认识了他，来纽约后两人重聚，在音乐路线上观点相同，，这次罗伯托邀请了她，然后她把对方也带了过来。
拉丁女孩这次终于挽住了自己的胳膊，罗伯托克莱维尔看在眼里，闪过一丝不悦的表情，“你想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撬她，对吗APLUS？”
夏奇拉应该在纽约透露了一些事，这个拉丁女孩似乎不想按自己嘱咐的那样保守两人关系的秘密。
“嘿，罗伯托，放轻松。”
宋亚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话说开，“她的两张专辑合约已经完成了，等到期后就是自由人了，你不会在意的，对吗？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又不是你的生意，而且我直说了，如果给我机会，我愿意把你和大卫、华特一股脑挖去我的公司。”
他说这话时，专心瞄着华特的反应。
这种话似乎被死脑筋的华特听成了恭维，他脸上浮现出微笑，但应该没真往心里去。
而罗伯托克莱维尔则不同，他和大卫科尔有自己的dC音乐工厂，“夏奇拉小姐，奥乔亚先生，请让我们单独聊聊好吗？”
夏奇拉抬头看向自己，“你去多认识点人，去吧。”宋亚正好借机把她先哄走。
“好吧。”夏奇拉听话地放开手，和奥乔亚离开厨房。
“是我先发现夏奇拉的，你记得吗？我给你介绍的她！我是让你给她个MV出演的机会，仅此而已！”
罗伯托克莱维尔的激动令宋亚有些意外，他很快反应过来了，“你的dC也在等她的合约到期？”
“多新鲜呐！”罗伯托克莱维尔气道：“不然我这么对她上心干嘛！？我91年就看上她了，从你的第一首单曲MV开始就跟你推荐过她！”
“我没理解，你当时应该有话直说的。”
对方和自己从音乐到生意都合作得很愉快，宋亚就不拐弯抹角了，“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夏奇拉并没有答应签我的公司，她要等到年底合约到期之前在做决定，我给她准备了一些歌，但她有疑虑，不想轻易改变音乐风格。”
“你想签她，对吧？”罗伯托克莱维尔直勾勾盯着自己：“你还勾引了她？”
“当然想，不然我把她叫去芝加哥干嘛。”宋亚没回答勾引的事，压低声音，“我俩都是想挖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墙角的，就别互相指责了。”
旁边的华特低头自己个儿笑了起来，按他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向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告状。
“到时候我们一人一半？”罗伯托克莱维尔开价。
“你和大卫的风格也不适合她吧？”宋亚才不想跟他一人一半，自己都把夏奇拉吃进肚了，还能飞掉不成，于是转移话题，“她很有主见，反正现在也不急，到时候再说好吗？现在我们的衣服卖得很好……”
聊到生意，罗伯托克莱维尔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你不考虑把T恤涨涨价什么的吗？”
边聊边从厨房出来，夏奇拉又过来三度挽自己的手。
“APLUS！”
玛利亚凯莉突然出现，双颊已经喝得红扑扑的，“快！我再带你去见一个人！”
第四百一十一章 伪命题
谈了一回事，见了两个‘人’，相聚难得，玛利亚凯莉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对夏奇拉的存在浑然不觉。
“等楼下收拾好我会经常过来的，狗仔很快会失去对我的兴趣。”
凌晨，宋亚和最后一批人离开，临走时安慰她。
“嗯。”她醉醺醺地倚门打着哈欠，也没什么精神了，“我下半年会很忙，真是羡慕你，躲进学校可以什么都不管。”
“学校里可没有收入。”宋亚笑着和她贴面吻了吻，“拜。”
“拜拜。”
华特和NAS等人早走了，发现罗伯托克莱维尔和夏奇拉、奥乔亚三个还在车边等他。
“别想回去睡觉，我们再续一摊。”
罗伯托克莱维尔看样子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是不甘心的，宋亚只好跟着三人去赴另一场派对。
“葛洛瑞亚？”没想到派对主人是拉丁天后葛洛瑞亚，想想也不意外，他们三个都是南美背景，互相认识很正常。
“APLUS？欢迎，罗伯托、奥乔亚……嗨，夏奇拉。”
已是下半夜，葛洛瑞亚也有些扛不住了，即使豪宅里的拉丁音乐人们还在热烈地跳着舞，她略聊了几句人就消失不见，让他的丈夫埃斯特芬先生来接待众人。
这位南美最知名的经纪人和歌星推手早就看中了夏奇拉，之前宋亚也听夏奇拉提起过，“夏奇拉是南美很有潜力的新人，你BeautifulGirls的MV也帮她拓展了不少名气。”埃斯特芬说道。
拉丁音乐圈对宋亚来说就是另一个世界了，几乎没有认识的人，不过他感觉夏奇拉来纽约后突然有点不受控制，“是的，我也很看好她。”试探了对方几句，便拉着夏奇拉到僻静的地方单独聊天。
“埃斯特芬先生有意你的经纪约，罗伯托也想把你签到他和大卫科尔的音乐公司，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他很严肃地问道。
“我不知道。”
穿着暗红色晚装的女孩苦恼地摇头，她摸摸脖子上自己送的流苏项链，“我曾以为我有机会……”
“你现在面前是一片坦途。”宋亚说。
“我不是指音乐。”她突然抬头，用明亮的眼睛直盯过来，“你知道是什么机会，不要装傻。”
“你是指……”
宋亚明白了，她想做自己的正牌女友。
“我在芝加哥和你们玩得很疯，我们……”她脸上浮现一抹羞色，“我也想象艾米那样全无心机，但我做不到，我猜你打算和菲姬真正分手……我以为我有机会，但没想到你似乎根本无意官宣下一任，刚才你对我公开挽你的手很抗拒，不是么？我感觉得到。”
“我明白了，对不起，夏奇拉。”
女孩的直觉很敏锐，她的企图宋亚也满足不了，“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想签埃斯特芬先生当我的经纪人，然后把事情交给他决定。”女孩眼泪流了下来，“我反复告诉自己，夏奇拉你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得到男人的心，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宋亚感觉自己确实渣了点，搂住她，“我尊重你的选择，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总有一段美好的回忆。”
女孩扑倒在自己身上，大哭。
落寞地从派对独自出来，在和夏奇拉开诚布公聊完之后，他又和罗伯托以及埃斯特芬分别聊过，埃斯特芬拿到了夏奇拉的经纪约，之后如果还想签下她，光谈感情就不行了……
埃斯特芬透露帮她在纽约找住处，那么她也不会再回芝加哥了。
菲姬大红，雪琳芬玩消失，夏奇拉想要的自己又满足不了，哪有那么多女孩安于成为某人的森林呢？那可对事业没一点帮助，被曝光后对人设还有巨大打击。
就连蠢萌的艾米亚当斯，在娱乐圈多混几年恐怕也会看清这些，离自己而去的吧？
森林和大树，感觉森林就是个伪命题啊……
他在酒店睡了整整一个白天，晚上，被NAS叫到了Kane大爹办的派对上。
“Jazzy现在又在走Kane大爹的门路，这家伙到处钻营。”
被NAS带到别墅二楼，“你看，是你要找的人吗？”
宋亚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一个黑人正闷闷不乐地靠着墙呆着，那个凸出的下巴和一双厚嘴唇，正是未来EmpireStateOfMind中的男歌手，就像在WhereIsTheLove原版MV里看到菲姬一样，这种感觉对自己来说很奇妙。
“他好像不怎么开心？”宋亚问。
“Kane大爹说让他在现场演出里当帮腔（Hypeman）。”NAS说：“但他不会如愿的，Kane大爹经常在嗨过头的时候乱许愿，事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旁边那两个就是Dame和Biggs吗？”宋亚看到有一高一矮两个黑人在Jazzy旁边走来走去说着什么，高大的那个似乎很愤怒。
“是的，一个狡猾，一个凶狠。他们三个你一旦沾上可没那么好甩脱。”NAS警告：“别忘了他们在布鲁克林区原来是干什么的。”
“嗯。”
宋亚确实没想好该怎么接触对方，首先他们曾经是毐贩这点就在自己心里判死刑了，签是不可能签的，只是环境太过阴暗，他看不清那人的清晰相貌，黑人男性就这点讨厌，无论从二十到四十，都看起来像三十岁。
“找个明亮点的地方。”他想了想，让NAS叫跟班随便找个理由，去把下面的三个人叫到游泳池旁的灯光下聊天。
嗯，很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按EmpireStateOfMind的女歌手大概比他小一轮来计算，现在那女孩似乎才十岁出头？
那舞出我人生原声带里的歌给谁唱呢？
这趟纽约之行出了场成功的庭审，然后失去了夏奇拉，又得到了潜力女歌手年纪还不够的坏消息，他心情灰暗地回到了芝加哥，准备专心下一个学季。
之前他还去见了一次安德伍德议员。
“祝贺你，安德伍德议员，当选新一任驴党纪律委员会成员。”
安德伍德的政治事业倒是蒸蒸日上，权柄越来越重了，就是不知道对自己是好还是坏。
“还是得罪人的职务。”
回到芝加哥的安德伍德春风得意，他微笑着摆摆手，“听说你把巴恩公司起死回生了？”
现在提这件事，在表示记仇还是在敲打自己？
“没那么夸张，不过最近荧光剂确实卖得很好，我招了两拨人，提了两次价，生产仍旧快达到全负荷了。”
宋亚就事论事回答。
“哈哈，你还真是有办法！”安德伍德看了眼旁边的妻子克莱尔，“好好干，继续努力，我等着你考上法学院的那天。”
第四百一十二章 检举
法学院还早，现阶段把本科阶段GPA守在3以上当个优等生，为申请法学院铺路就行，“我会为之努力的，但LSAT考试很难……”宋亚谦虚了几句。
“你能搞定它的，我看好你男孩。”安德伍德握紧拳头，轻轻点了下宋亚的胸膛，然后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我去应付一下客人。”克莱尔笑着出去，关上了门。
应该有事。
“彼得那个蠢货的事你知道了？很令我们尴尬的丑闻。”安德伍德说道。
“传言说接任的副手会深挖他以前经手的案件。”宋亚趁机说出了自家的疑虑，他相信也是对方的，彼得和芝加哥政界很深，不可能只帮过自己一个人的‘小忙’。
“查尔兹，一个可悲的事务官僚，94年底的下一次选举他守不住库克县州检察官的位子，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他自己还活在梦里！”说到这个，安德伍德没有掩饰他的情绪，“但一切就这么发生了，所以我们都得忍受接下来的一年半。”
这个位子就像一张伞，很重要，对自己这种明星还好，没了这张伞，估计当地政界人士更惶恐一些，比如现在的安德伍德。
“一年半，时间不长。”宋亚说。
“但也不短。”安德伍德回身坐下，“好了不聊这个，我有件事要你去做。”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简历样的文件，“原巴恩化工所在的选区，我要安排一个州众议员，叫罗素，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很受工友们的喜欢。”
这种忙宋亚当然愿意帮，巴恩公司所在选区的州众议员是自己人的话，会少很多麻烦，他拿起简历，上面的照片是位秃顶的年轻白人，二十九岁，学历一般，但在工人权益组织干了近十年，算起来从二十岁开始就投身进政治活动了。
“看上去是个从底层打拼上来的潜力新星？”他问：“我该怎么做？帮他站台，筹款时唱首歌什么的？”
“哈哈，这次没那么简单。”
安德伍德笑了几声便板起了面孔：“爱德华，那个华尔街的投资人，他正在开发你化工厂周围的地产，听说已经找到了几个芝加哥当地建商盟友，项目进展得很快。在这片选区他有自己钟意的人选，是象党的人。”
“工厂主对地产商？”宋亚明白了，“看上去我方形势不妙……”
“把罗素放进你的工厂拉票，让他去将工人和家属们团结起来，你也在背后支援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那片选区的住宅还未开售，所以讨厌工厂存在的业主选票他们拿不到手。”安德伍德把一切都考虑好了，“这是在为我们之前的那次合作擦屁股，你能理解吧？”
“爱德华缓过气了？这家伙，是我搞定巴恩化工案间接帮他解了套！”
宋亚当然能理解，之前安德伍德在自己伙同卡特彼勒的包夹下，联合财团逼迫爱德华接受了荧光剂工厂不按原合同进行搬迁的补充协定，但爱德华那种华尔街精英不可能会老老实实一丁点找补回来的心思都没有。
“这是你的失误男孩，你不要以为合同签下去就万事大吉了，他可以透过政治人物和未来进驻的住户合力，光检举污染让政客介入一招就够把你的厂子闹停工。你早该想办法让他不那么恨你的，爱德华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那个什么叫威尔加德纳的律师多赚了他一笔不该赚的钱，他就不依不饶地把对方给告停业了，而且是在自身面临破产危机的情况下。”
安德伍德说道：“所以我们要提前安插自己人，守住那片选区。给爱德华的人拿去你就麻烦了，我可不想到时候你再哭着跑过来试图把我拖下水。”
“我明白了，我会尽力配合罗素的。”
这件事令宋亚深受启发，他打算不光巴恩公司所在的选区，A+踏板公司和A+唱片所在的选区也开始挑选钟意的当地众议员进行支持。
“但不能支持得过于显眼，如果你中意的人输掉竞选就麻烦了。”
从安德伍德那回来，古德曼得知他的计划后忧心忡忡地提醒，“而且那种和工人打成一片的政客是柄双刃剑，以后等你想裁员的时候就会知道厉害了。”
“我明白，这种事如果赌输了还不如不赌，所以我们要很小心，宁愿两边下注。”
宋亚给巴恩公司总经理打电话，“你让人给一名叫罗素的州众议员候选人制作一张访客门禁卡，最高等级的，他的资料我这就让塔拉吉传真给你。”
州众议员不算什么重要政治人物，但如果有生意在他的选区就另说了，县官不如现管，这句话哪里都适用。
“老板，一个自称叫达蒙达什的要见你。”前台拨通座机报告，“他在门口大喊大叫，没有预约。”
“NAS那边真是一点密都保不住！”
宋亚没想到刚偷偷观察过Jazzy，就被他手下的人追到了芝加哥，想也知道肯定是NAS那边泄露的消息，“让他进来吧，我见见他。”
外号Dame的矮个黑人，全名达蒙达什，应该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却已经被NAS称作布鲁克林区最狡猾的街头份子，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上来就双手捏着身上A+牌T恤的领口抖了抖示好，“嘿，APLUS，抱歉，我来得有点冒昧。”
“坐吧，你有什么事吗？我时间很紧。”宋亚随手指了指老板桌前的椅子。
“谢了。”
Dame迈着嘻哈步摇摇晃晃地过来坐下，“我知道你的时间宝贵，不过你私底下观察过Jazzy对吗？是NAS的跟班透露的，你看好他？我说，他听到是你在悄悄找他时快激动坏了，但是我劝他别急着来芝加哥见你，让我来先跟你聊聊。”
真M-Fxxk的跟班，宋亚就没见过几个黑人明星的跟班能从头到尾办妥一件事的，看样子要跟NAS抱怨一下了，简直不靠谱得过分。
“我没听过他的音乐，但……”
宋亚正说着套话，Dame从怀里拿出一盒录像带放到了自己面前，“我们不是那种小打小闹玩票的歌手，我们连MV都拍好过很多，只是没有唱片公司愿意签下Jazzy帮忙发行。我不是替他摆资历什么的，但认真算起来Jazzy确实在八十年代末就出道了，我们开着车到处表演，沿途卖没法正式发行的唱片，非常受欢迎。”
开车沿途卖未正式发行的唱片？是顺路贩毐吧？这类自称是说唱歌手的套路宋亚早看透了，他和古德曼对视一眼，古德曼把录像带拿去塞进录像机里。
90年拍出来的东西，意外地不是几个黑人在街面上围着车，跟着戴大粗金链边唱边跳糊弄完整首歌的典型小成本说唱，有乐队，有抠图，还有不错的剪辑。拍这种制作的钱从哪来，看样子也不言自明了。
MV里Jazzy唱着典型纽约风格的旧式说唱，词曲平庸，但那把比EmpireStateOfMind更年轻稚嫩的嗓音辨识度很高，这在饶舌歌手里是个非常不错的素质，抓耳某种时候胜过一切，像大E、史努比狗狗之类都是个中翘楚。
而德瑞吃亏就吃亏在那个接近普通人的嗓音，不抓耳，制作能力是听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和史努比狗狗合唱的歌曲中，出彩的往往是史努比狗狗负责的部分。
而且语速和咬字也在水准之上，确实是个人才，难怪未来会红……
“我了解了，现在没法做决定，你让Jazzy等消息吧。”宋亚看了一首歌，准备暂时把对方敷衍走。
“那我等你好消息APLUS。”
Dame倒没有像那种急于成名的小角色过多纠缠，他拒绝了古德曼递还的录像带，“留着吧。”
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我知道你很爱惜羽毛APLUS，我们早不干那一行了，我这几天都会呆在芝加哥，等你回复。”他回头又撂下句话。
宋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
“你想签这个人？”古德曼问。
“有贩毐疑虑。”宋亚回答：“而且NAS说这几个家伙沾上很难甩脱，你看，这不就紧跟着来芝加哥了吗？”
“所以他离开前的那番话是在骗你咯？”古德曼指指门口。
“NAS说这家伙是布鲁克林最狡猾的一个，所以他嘴里应该没几句真话。”宋亚回想起在EmpireStateOfMind的原版歌词中，Jazzy曾经自吹把粉藏在百老汇附近和560号大街的M记里，那么……
“让我们姑且先验证一下好了。你想办法匿名向纽约警方检举，就说百老汇邻近的M记，还有560大街的M记里有人藏毐……”
第四百一十三章 来自未来
‘纽约警方昨日破获一起毐品案……’
电视画面里，牵着狗的警员正从560大街M记的后厨里起获藏在酱料桶里的叶子和其他白色毐品，几个黑人店员躲闪着镜头被鱼贯押入警车，‘涉案人员还包括数名布鲁克林区帮派份子……’
两个用衣服包着头的高大黑人被带出家门，摄像师还故意给了地上掉落的瘸帮头巾一个特写，宋亚看体型依稀感觉就是Jazzy和他的跟班Biggs，乐了，这小子还真实诚，成名后在歌里回忆‘光荣’往昔呗？
“你在纽约的消息源很准。”身边的古德曼说道。
哪有什么消息源，来自未来的天启外挂罢了，“纽约我也有朋友的。好了我上学去了，唉！又是水深火热的十一周……”
Jazzy被抓，倒省得自己纠结签不签这个未来之星了，挺好，毐贩就该去他该去的地方。另一个时空他肯定没有被抓住证据，否则肯定不敢大咧咧地写在歌里吹嘘。
背上书包，开开心心上学去！
“有人跟踪。”开到一半，老麦克看看后视镜，打开对讲机，“马沃塔，后面的出租车，车牌号是……”
“收到。”
远远吊在后面保护的马沃塔加速跟了上来，和出租车平行开了一段后超车，猛打方向并线将其隔开，“一个NGer在后座，好像上次来过公司，个子很矮的那个。”马沃塔在老麦克的训练下现在安保技能已经很专业了。
“达蒙达什？”
宋亚不习惯叫他那个Dame的外号，“找个地方，我和他聊聊，马沃塔，先搜身。”
三辆车到了个僻静的小巷停下，达蒙达什很懂的主动下车，面对围上来的马沃塔和‘消音器’光棍地张开双臂。
拉丁裔出租车司机探头看了看，没敢要钱，轰起油门闪人。
达蒙达什被搜过身后，在两个大汉的看管下走到宋亚座驾边。
“YO！布鲁克林区的兄弟，你这种行为可不友好哦。”宋亚摇下车窗，大声说道。
“对不起APLUS，我刚得到消息，Jazzy被纽约警方逮捕了，这只是个意外，他很快就会没事，我想这应该不会影响我们双方的合作。”达蒙达什弯腰对着半开的车窗，恭敬地说道。
“逮捕？”
宋亚装模做样拿起手机，“帮我查一个人，Jazzy，嗯……嗯，纽约警方说过是什么案件吗？好的，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对达蒙达什冷笑，“你那天跟我保证过什么还记得吗？”
“他是无辜的，他以前的合伙人乱咬，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意外！我们早就收手不干了！”
达蒙达什再狡猾也怀疑不到眼前这位芝加哥说唱之王头上啊！M记后厨藏毐的隐秘他们守得很严实，鬼知道某人会有未来的天启外挂，他焦急地用双手死命按住正缓缓上摇的车窗，“给他一次机会APLUS！Jazzy很棒！你不会后悔签下他的！”
“Fxxkyou！你的信誉现在是零！”宋亚使个眼色，马沃塔把他的手指从车窗上掰开，“滚出芝加哥。”放了句狠话，让老麦克发动汽车。
后视镜里，马沃塔和消音器也回到自己的车上，把达蒙达什一个人孤零零地丢在马路边，他正懊恼得用脚猛踢墙根。
结束这个小插曲，走进教室，他发现小课的同学们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哈喽。”
立刻装傻，打过招呼就随便找了个后排的空位坐下，数学那种基础门类的课本还罢了，这门电影与媒体研究专业的课本和参考书简直贵翻天，请不起请不起。
老样子，第一堂课没什么内容，时间很快混了过去。
下课后看到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NAS的一个哈莉的，“NAS，什么事？”他先回拨NAS的。
“呃……”
电话那头的NAS压低声音，问道：“Jazzy被捕的事，你知道了吗？”
“我刚知道，他的跟班达蒙达什为这个事早上还在纠缠我。”宋亚正好借机警告一下，“NAS，你该管管你的跟班了，也太容易被别人套话了吧？我前脚回芝加哥达蒙达什后脚就跟来了。”
“好的，我马上教育。”
NAS答应得很痛快，“是你吗？APLUS。”他问。
“我？我什么？”
“Jazzy被捕。”
“我才不是那种出卖街头兄弟人NAS，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还有，我们之间的那些事可千万别再跟你的跟班吐露了。”宋亚断然否认。
“不会的，绝对不会，我的嘴巴很严实，呵呵。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好的，我在上课，回头再聊。”
“回头再聊。”NAS小心翼翼挂断电话。
他继续回拨，“哈莉，找我？”
“苹果股价开盘就跌了十美分！现在只有一块七了（苹果93年到现在经过多次拆股，当时实际牌价应该是1.7X2X2X7=47.6，本书股价统一按去除拆股因素后的价格计算）！”
哈莉在那头尖叫，差点被她把耳膜震破，“股价波动这很正常，我们在做长期投资哈莉，别紧张。”宋亚劝道。
“真的没事吗？”她问。
“真的没事，小规模波动很正常，放在那就行了。”宋亚回答。
“好吧。”哈莉半信半疑地挂掉电话。
学业继续，他现在的精力除了拿到好成绩，就是尽可能地多学习电影和编辑知识，上着上着，他感觉等到自己达到普通编剧的水平光靠芝加哥大学的这些基础课程是远远不够的……
电影这个第八艺术也是门综合科学，即使能从脑子里天启的原版电影直接拉片抄袭，但想把一个剧本写好也不是那么简单。
“叶列莫夫。”
下午他果断打给叶列莫夫，“我改变主意了，我的电影计划。”
“很好，你终于肯放弃了。”叶列莫夫很欣慰。
“不是！”他怒道：“你上次跟我说的，可以找那种愿意不署名的编剧，由我提供故事框架给他们去完善剧本对吗？”
“是的，只要给够价钱，好莱坞贵的便宜的任选，除了顶尖的那部分知名编剧，其他编剧的收入都不高，有些连温饱都够呛，他们很愿意做枪手。”叶列莫夫回答。
“那就好，你给我雇一个芝加哥当地人，晚上能去高地公园……算了，去A+唱片和我沟通剧本，白天干活的。别找太便宜的，性价比高点就行。”
“编剧……性价比……好吧，我尽力。”叶列莫夫说道：“等你下课我们详细聊聊吧。”
“好的，你来高地公园。”
刚放下手机，哈莉的电话又来了。
“我还有个问题，苹果发公告说下个月派息0.00429刀是什么意思。”哈莉又问。
“派息就是每股派一定数额的现金给你……哎呀你就记住这是好事就行了。”宋亚有点不耐烦了，跟着我得自未来的信息躺着赚钱不会吗？问这问那，真是的！
“好事？”
“好事！”
“好吧……”哈莉迷迷瞪瞪挂掉电话。
回家和叶列莫夫聊到深夜，两人把舞出我人生的故事梗概粗略过了一遍，“你是老板。”叶列莫夫也没敢质疑什么，答应马上就去把枪手编剧搞定。
凌晨，宋亚抱着艾米睡得正香，突然床头的座机铃铃铃响了起来。
“谁？这么晚了。”他以为又出了什么大事，赶紧爬起来接电话。
“我，哈莉，赫尔辛基交易所开盘了，诺基亚……”
‘哐！’
宋亚把话筒砸回去，顺手把电话线也扯掉。
第四百一十四章 关于剧本的讨论
钱不钱的倒还是小事，像哈莉这样不分早中晚地找自己聊实时股票行情谁受得了，第二天宋亚严厉斥责了她，但每天收盘时一个电话还是难免。这种情形持续了半月，等她的新鲜劲渐渐过去后，才终于消停下来。
“大概就这样了，剧情不复杂，但有大段大段的歌舞，所以舞指很重要。”
晚上的A+唱片总裁办公室里灯火通明，宋亚把打印好的第一版剧本递给叶列莫夫，在场的还有塔拉吉、海登和两位枪手编剧，一位四十来岁白人和一位三十来岁黑人，都是男性，也都不便宜，在愿意不署名的枪手里算顶级的那一批。
黑人编剧是后期加入的，为了帮助修饰主角和朋友们的对话，既不能按宋亚的原始设想使用过多的芝加哥黑人俚语，那会使外地观众陷入云里雾里，也不能太失却街头味道，这毕竟是一部街舞电影。
“找舞指那是很靠后的事情了，当然如果你真的想拍这部电影，还要加大舞蹈训练量。”
叶列莫夫摇摇头，这位A+唱片宣发总监拾起制片的老本行，顿时变得自信不少，直接接过小型会议的主导权，“好的，相信在座的人都看过不止一遍剧本了，今天我们再简单过一次，把各自的问题都提出来，头脑风暴一下。那些地方还需要修改，大家有什么话直说，APLUS先生承受得住打击的。”
他们和宋亚都笑了，“我先说吧。”叶列莫夫看两位编剧没主动开口，便指着剧本里的片头段落问道：“这段片头有什么考虑吗？他太像MV了，整整一首Showmethemoney的时间，有些拖沓。”
“高大上的舞蹈练习室里穿着紧身服跳芭蕾的，和杂乱的街头跳街舞的，两个不同的画面切换对比暗示了两个不同的阶级，一个属于女主那种富人、内敛、刻板、拒绝改变，一个属于男主那种穷人、张扬、动作自由、充满活力。”
宋亚回答。
“还不错，这和后面男女主之间因为家庭环境、生活理念不同产生的性格和认知差异，进而因此带来的一系列戏剧冲突有铺垫作用。”白人编剧把手放在嘴边说道。
黑人编剧也点头，“我也觉得片头很切合主旨，街舞代表的一方和芭蕾代表的另一方，从互不理解、到发生冲突、最后在影片结尾融合成一场表演，前后都呼应上了。”
“但还是有点……”叶列莫夫没有被轻松说服，在剧本上做了个记号，“这段等导演到位以后还要再打磨。”
“导……”
黑人编剧诧异地看向宋亚，“你不是真的想拍成电影吧APLUS？这剧里那么多群舞场面，投资可少不了。”
“不拍成电影我雇你们干嘛！？”宋亚没声好气地回道。
“该先拍点小制作练练手的。”白人编剧对叶列莫夫笑问，“你没劝劝他吗？”
叶列莫夫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的主要疑虑是在人设方面APLUS。”黑人编剧说道：“三个贫困家庭出身的NGer，砸艺术学校的玻璃，还偷车，这种剧情非裔群体不会喜欢的。”
“我觉得也是。”塔拉吉附和。
叶列莫夫和白人编辑也点头。
宋亚想了想，确实是，原版电影里主演是位白人，和两位黑人发小干这些事，黑人群体不会有什么敏感的想法，但自己不是想主演么？所以让编辑把三个都写成了黑人，于是问题就突然出现了，“是得改改，怎么说？”
“砸玻璃就算了，偷车可以改成犯罪程度比较低的，比如……呃，比如……”黑人编剧比如了半天都没想到合适的替换情节，很明显，写成抢劫、贩毐什么的更严重，而小偷小摸或者霸凌之类的行为又比偷车更毁人设，更别提偷车还关联着前后的大段剧情。
设置人物背景是门很深的学问，车是死物，观众看主角偷车时产生的不适感远远比直接去抢别人的二十刀来得低，虽然一辆车的价值远远高于二十刀不知道多少倍。
主角和他的两个伙伴是出身贫民区游手好闲的年轻人，电影里既要把底层青年摆不脱泥沼般无处不在的的犯罪生活表现出来，又不能让观众产生过多的厌恶情绪。
想把握好这个度非常难，原版电影已经设置得非常平衡，人设稍加改动后就牵一发而动全身，原版电影里主角是个白人，白人和黑人一起偷车就不容易令观众产生对族群犯罪率的联想，换成全黑人偷车就……
黑人犯罪率高是事实，但不能那么直白地拍出来，到时候肯定会招来黑人群体骂声一片，更别说自己还有黑人血统，会被骂得更凶，族群叛徒黑皮白心之类话肯定少不了。
而且也讨好不了白人。
“把主角的朋友换成白人怎么样？”叶列莫夫建议。
“全换成白人？不好吧，会显得和现实不符，主角的伙伴是亲兄弟俩，换一个就意味着他们的家庭背景必须要换，那后面弟弟身亡的剧情怎么弄？”两位编剧叫苦。
看来即使有了整部电影的天启，离真正抄出成品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就把哥哥换成白人，把主角的家庭背影给他们兄弟俩。”
宋亚出主意，原版的白人男主是孤儿，生活在福利机构指派的领养家庭，那种领养家庭就是为了拿福利机构的补贴钱才收养孩子，而且往往不止收养一个，对没血缘关系的孩子们教育自然放任自流。
所以黑人街区里偶尔有白人跟在黑人后头打混，是有其现实依据的。除了这种领养家庭，一些穷困潦倒，没有能力搬出黑人越来越多的贫民区的白人家庭里，只好让家里小孩在这种环境长大，他们也会像原版电影男主那样变成一身嘻哈打扮，操着黑人腔跟黑人同伴砸玻璃，偷车，跳街舞，没有时间观念的那类人。
“那主角的白人妹妹怎么办？”白人编剧问。
“改成黑人咯。”宋亚说道：“干脆把主角的家庭背景向我的真实家庭靠，姨妈、妹妹什么的都照搬，主角的两个朋友生活在领养家庭，所以没有血缘关系，哥哥是白人，弟弟是黑人。”
“那问题又来了，白人哥哥负责的插科打诨台词怎么办？”黑人编剧不乐意了，“那些台词从白人嘴里说出来就没味道了，还有他有望跻身职业篮球的人设呢？”
原版电影里，主角是个不善言辞的木讷白人，这点宋亚也延续了下来，就像艾斯库伯在街区男孩那部电影里所做的一样，歌星首次跨界，最好不要尝试那种需要很高演技的角色，这种木讷和呆板的人设很利于自己掩饰不专业的演技。
所以他的黑人朋友自然要负责话痨和搞笑部分，就像艾迪墨菲在电影里一直做的，而且篮球打得很好，这也符合一贯的刻板印象。
“黑人话痨，不停说着俚语插科打诨，这是刻板印象对吧？”宋亚问道，“我记得去年的一部电影白人也能跳里，就试过翻转这个刻板印象，白人迟钝，黑人精明，白人扣篮，黑人收钱。这种反传统的人设效果出其意料的好，票房也证明了这一点。”
“你不是不喜欢那部电影吗？”塔拉吉问。
“别打岔塔拉吉，我只是不喜欢韦斯利斯特里普那个演员而已。”宋亚说道：“但电影本身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他的表演平心而论也无可挑剔。”
“好的，那白人同伴负责插科打诨，你负责篮球高手，还有街舞高手哈。”大家又热烈聊了聊，把这个基调定下。
“这么一改的话，主角的妹妹这个人物就显得有点累赘了。”叶列莫夫开始说第三个问题，“既然主角的家庭背景变了，那和妹妹之间的一些对话就要大幅删改。”
“可以，改吧。”宋亚点头，“继续出第二版，但不要太自作主张。”他可不想把原版电影改得面目全非，那到时候票房就难说了，虽然她不知道这部电影在另一个时空到底成不成功，但他直觉应该不赖。
“不会的，你是付钱的人。”按金主要求定制剧本，两位编剧没有任何意见。
围绕第一版剧本的讨论一直持续到深夜，把叶列莫夫和两位编剧送走后，塔拉吉拿上外套，帮宋亚穿上，“你真的想把它拍出来？”她问。
“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做没有目的的事？”宋亚反问。
“好吧，剧本很不错。”
塔拉吉把办公室灯关掉，两人往电梯走，“看得出你在里面写进了很多生活，比如托举查莉丝塞隆的那段。”她问：“你会把女主给她吗？”
不知道天启存在的她把两件事的因果关系颠倒了，宋亚摇摇头，“我早就让艾米在加强练习了。”
“但是女主不会百分百是她的，对吧？”
“当然，这可是我的第一部电影，绝对不能搞砸，否则我会成为全好莱坞的笑柄。”
“女主黑人闺蜜那个配角能给我吗？”塔拉吉突然问。
“What？”
“我在霍华德大学可是学表演的哦。”
“你别闹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前期筹备
宋亚已经习惯了有这么个万能小助理的生活，就连和玛利亚凯莉私会都不瞒她，怎么可能放手让她去当演员，“你现在年薪已经很丰厚了，女配那点片酬够干什么的？而且在我以后的商业帝国里肯定有你的管理职，和那些为个小角色拼命钻营的好莱坞三流女演员相比，不难选择吧？”
他这话也不算画饼了，如果把自己当下的生意全归置到一起，妥妥的中型公司。
“我的理想就是演员。”她说：“如果不当你的助理，我现在已经毕业，去闯荡好莱坞了。”
她这话令宋亚有点不太高兴，“哈哈，所以怪我耽误了你的前程咯？”
“没有啦。”
被她拽住胳膊像小孩子那般晃着，“就当给我个角色演着玩玩，好不好？”
“算起来也是女二了，怎么可能给人演着玩玩，这是我第一部电影，绝对不能失败。”宋亚冷血无情，“而且那个角色在电影里还会上台唱歌。”
“唱歌可以对口型嘛，很多电影里都是。”上车后，她没去往常的副驾驶位，窜到后座，帮忙捏背，捶腿。
“呼……”
宋亚有点受不鸟了，“得了得了，平常也没见你这么殷勤，还经常翻我白眼来着，这样，给你个其他角色好不好？”
“那个帮派份子的女人，开场和你跳舞导致发生斗殴的？”塔拉吉熟读剧本。
“那个不行，我准备让哈莉来帮忙客串。”
那个角色只有一场舞，宋亚准备找哈莉贝瑞来跳，如果找的演员不漂亮，比如像塔拉吉这种长相，男主干嘛要为了她头硬和帮派份子发生冲突呢？那样剧情就完全没有说服力了，当然他还没无情到把这种话直接对小助理说。
“那就剩不下什么女角色了？艺术学校的校长？”塔拉吉还不甘心。
“女校长必须是白人，而且年纪肯定要大些……”
宋亚摇头。
青春爱情加歌舞剧的剧情看起来简单，但一出戏要立稳每一个人物，比他之前想象的要难得多，电影里的那所艺术学校暗喻了白人、富人之类与男主生存环境完全对立的社会特征，所以女校长必须是白人，容貌和举止还得要带点优雅的贵族气质。
她突然想起了雪琳芬，不行，学校校长那个角色对她现在的年纪来说有些大了，她在致命本能的选角里宁愿选戏份较少的小秘书，也不愿选戏中年龄更大的主角，自己如果对她说找她演一位校长，估计会把她气到。
“欸？她都人间蒸发了，我还在考虑个屁啊！”甩甩头，把杂念抛开。
为了女二的角色，塔拉吉像变了个人，之后的日子里给予了自己无微不至的服侍，白眼没了，时刻笑脸相待，刚坐下，温度适宜的咖啡送到了手边，走到门口，外套已经披到了身上，白天是全能小秘书，晚上则随便怎样都可以……
“好啦好啦，这样，给你较靠后的试镜轮次，你自己争取那个角色吧。但是不能影响助理的工作。”
被搞得舒舒服服的宋亚只能松口，再不给点甜头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了。
时间进入到五月，第二次剧本会开下来，基本就不会再大动什么了，除了把对话打磨得更精细些，他的篮球高手人设也被编剧建议挪给了白人伙伴，否则后续关于他劝白人伙伴离开街头，为自身前途努力奋斗的剧情就不成立了。
APLUS好像在玩真的，现在无论是之前在剧本会里几乎不发言的海登还是闷在家里的艾米，都认识到了这一点，艾米练舞练得更努力，而海登也带着多诺万来到了芝加哥。
“威廉莫里斯的打包服务要不要试试？”
多诺万盯上了舞出我人生这个项目，“从导演到灯光，从演员到剧务，我们旗下都能为你准备齐最合适的人选。”
CAA发明的打包服务把威廉莫里斯挤兑得够呛，买了CAA打包服务就意味着整个项目里的工作机会与威廉莫里斯旗下签约从业人员完全无关了，他们这两年也不得不放下高高的架子学习死敌，已经有过几次成功的打包案例。
“谈这个不是还早吗？”宋亚把对方递过来的文件推回去，
“按你的进度，我觉得不早了。”海登说，“我知道你的行动力有多强APLUS。”
“先放放吧，我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没头绪。”宋亚摇头，“你们也给点意见。”
电影项目要启动，是开电影公司自己来，还是搞个工作室与成熟的制片公司合作，发行交给谁，怎么发行，能不能保证不被占据绝对强势地位的发行公司坑钱，这些都需要提前定好的前置条件。
“怎么也要先和导演聊聊吧？”
多诺万听完宋亚的陈述，“否则你预算都做不出来，我们威廉莫里斯旗下的导演……”
“别别……”
宋亚不想给他们太多希望，虽然自己是愿意买成熟的打包服务的，但谈这个确实还早，而且导演人选自己有自己的考虑，“预算我让叶列莫夫去做了，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初步预算最关键的地方是外景拍摄地，原版电影在巴尔的摩拍摄，剧里表现的也是巴尔的摩的街头场景，那所艺术学校不出意外暗喻的是闻名遐迩的马里兰艺术学院。而自己这部电影街头外景肯定选在芝加哥，街头部分花销应该不大，艺术学校里的室内剧情占大头，而在芝加哥拍摄肯定比巴尔的摩的成本要高。
所以叶列莫夫首先雇来打短工的就是位安培林娱乐的资深外景选景，他会联络一些分布在全米各地的职业或兼职的外景探子，先布置好任务，再从他们发回的照片中选取用得上的场景，然后付给被选中者酬劳，去相关外景地询问租借场所拍摄的条件和价格。
由于主要拍摄地点被定在芝加哥，而安培林娱乐正好在芝加哥和华纳电视台合作联合筹备一出叫‘急诊室的故事（ER）’的电视剧，宋亚不太好意思再找凯瑟琳开口，所以让叶列莫夫通过私人关系找对方来帮忙。
“好吧，那我等你消息，别忘了威廉莫里斯。”多诺万只得告辞。
“放心，相同条件下我会优先选择你们的。”宋亚回答。
“相同……”
那就等于要和别人竞争了，多诺万脸一黑，心情忐忑地告辞。
海登就干脆不走了，盯着宋亚，一直等到叶列莫夫那传来了好消息。
“借用整间艺术学校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所以我们把几个场景分拆。”
叶列莫夫从一堆照片里挑出几张室内建筑照片，“学校走廊、楼梯、部分教室等场景可以放到好莱坞拍摄，这间小剧场可以作为艺术学校的剧院，然后大舞蹈练习室我们用这里，两个重要的拍摄地都位于芝加哥。到时候通过剪辑手法让观众认为这些场景都在一处，至于派对的地点……”
那位安培林娱乐的选景美术非常专业，所有跳出来的建筑风格都很统一，“可以。”宋亚点头，“这是最便宜的吗？”
“呃，性价比最高的。”叶列莫夫回答。
“行吧，那初步预算呢？”宋亚问。
叶列莫夫拿出一份文件，“按你主演几乎用全新人的设想……”
“哈莉客串一场戏的酬劳要符合她的咖位，APLUS好歹也是A-List歌星……”海登开始为威廉莫里斯争取权益了。
“那大概八百万刀吧。”
叶列莫夫又拿出两份账单，“两位编剧因为不署名，所以他们算为你完成私人任务，这笔钱由你个人支付。至于选景的花销，账单也在这里，这就是舞出我人生项目的第一笔开支了，然后还有我这个执行制片……嘿嘿。”
“八百万预算已经是不低的制作成本了，街区男孩才花了六百五十万。”
宋亚稍微看了看就在账单上签好字，“我钟意的导演人选，首先是约翰辛格顿，街区男孩的导演。”
“他处女作就拿到两项奥斯卡提名，现在可是最当红的时候。”海登提醒，“肯定会开高价的，传言他为珍妮杰克逊拍的‘写诗的贾斯廷斯’就拿了两百万刀酬劳，整部电影的制片预算才一千四百万。”
“反正先接触一下吧，两百万刀我肯定就不找他了。”
宋亚说：“我看中的就是他花小钱办大事的能力，如果他自己就不便宜那我找他干嘛呢？”
第四百一十六章 和谁合作
“你找约翰辛格顿的话，那剧本也要拿给斯派克李看看。”
海登招呼塔拉吉，“给我复制几份剧本，我带去好莱坞。”
“等等，等等，为什么要给那个大嘴巴看？”宋亚有些莫名其妙。
海登和叶列莫夫都笑了，“非裔歌星跨界拍电影却不问问好莱坞最有名的黑人导演意见？到时候会被人抱怨的，特别是如果和约翰辛格顿谈不拢，而你又找了白人导演的话。你稍微想想就明白了。”叶列莫夫说。
“Fxxk，那家伙在好莱坞简直就是吃了白人吃黑人。”
宋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如果不给那个大嘴巴提前打招呼，倒时候一顶不尊重好莱坞前辈的大帽子肯定会扣上来的，而那家伙对付白人则是另一套说辞，什么不给非裔更多机会之类。
“你们现在关系在缓和，他已经很久没在媒体上说你坏话了，给个面子没什么，都是成年人了。”海登也说：“他以好莱坞非裔代言人自居的做法某种程度上来说对整个族群有好处，这家伙干得不赖，不停通过各种渠道抱怨啊抱怨，确实从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手里为非裔演职人员抠出了不少机会。”
“好吧，但千万别给他我在找他当导演的错觉，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
宋亚想想也是，斯派克李是出镜机会最高的黑人导演，没必要为了一些言语上的过节把关系彻底弄僵。不过请他当导演还是算了，如果把舞出我人生拍成丛林热那种风格，票房肯定完蛋，再说他也不便宜。
“我还会把剧本通过威廉莫里斯直接送到各大电影公司高层的办公桌上，你已经决定用工作室模式了对吧？”海登问。
“是的。”宋亚点头。
自己就天启了一部电影，下一部不知何年何月才到手，铺开电影公司的班子毫无必要，用这种皮包性质的电影工作室就行，项目人员全用外聘，一部电影拍完看看效果再说，如果有得赚的话再考虑续集什么的。
“那我们首先就要与一间制片公司谈合作了。”海登说，“对此你有钟意的制片公司吗？”
“先不提合作，我们把一些不能合作的公司排除。”
宋亚指指叶列莫夫，“首先，哥伦比亚影业以及它的下属公司就不用联系了。”
“好的。”海登明白叶列莫夫和哥伦比亚影业有过节，借摄影棚拍拍MV没什么，八百万的制片项目合作还找他们就难说不会出现意外了。
“然后再排除米高梅和派拉蒙以及相关公司1。”宋亚继续说道。
“为什么？”海登不解。
“派拉蒙艾迪墨菲影响力很大，从偷心情圣上映后他就和哈莉关系不好。”宋亚说道：“米高梅旗下电视台又被菲姬频频抱怨过，所以……保险起见咯。”
其实深层原因他没说，摩图拉和意大利裔影星罗伯特德尼罗关系很好，而对方参演的教父系列就是派拉蒙拍的，米高梅也曾被传于黑手党资金有关。所以，离摩图拉的意大利人脉圈还有同为索尼旗下的哥伦比亚影业越远越好，毕竟和玛利亚凯莉的关系可能随时曝光跟对方决裂。
“七大被你排除掉了三个，那只剩下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兄弟、迪士尼、环球。”海登在本子上记下来，“其他有发行能力的中型公司今年又被收了两个，迪士尼六千万刀拿下米拉麦克斯，华纳也收购了新线。”
“米拉麦克斯才值六千万刀？”宋亚愣了愣，“早知道这么便宜……”
“哈哈哈！”海登和叶列莫夫都大笑，“别异想天开了，米拉麦克斯没那么不值钱，迪士尼拿下的也只是一部分股权，米拉麦克斯还牢牢控制在韦恩斯坦兄弟手里。”
“迪士尼主要是想把米拉麦克斯渐渐茁壮的发行能力收为己用，华纳收购新线的理由也相同，加上包揽安培林娱乐大部分影片发行的环球，七大电影公司在维持发行垄断地位上的警惕性是非常高的。”叶列莫夫补充道。
“韦恩斯坦兄弟就这么没心气？放任成为第八大的机会溜走？我记得他们在政界的关系很深吧？”宋亚问。
“没办法，谁叫中小公司扛风险能力差呢。”叶列莫夫耸耸肩。
“以后帮我盯着点这种机会，好莱坞中小电影公司，有点发行能力，最近又很倒霉的。”宋亚说。
“多了去了。”海登拍拍塔拉吉送来的剧本，“咱们现在还是专心把第一部电影搞定吧，和对待斯派克李一样，你不打算先跟大卫格芬和斯皮尔伯格打声招呼吗？”
“当然，一定要。”
宋亚想了想，“你先把剧本送给格芬影业和安培林娱乐，我首选的制片合作对象就是他们。然后，米拉麦克斯既然归了迪士尼，那么就把他看成备选，卡森伯格在迪士尼权势很大，我对韦恩斯坦兄弟个人印象又还可以，还有新线。”
自己在好莱坞就围绕DTS公司发展出来的这点关系，“剩下的再往后放……”
“等等，你为什么对韦恩斯坦兄弟印象不错，你和他们打过交道吗？”
海登很疑惑地问道。
“没有，但是他们把米拉麦克斯发展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不是吗？而且他们冲奖有一套，我以后准备学起来。”宋亚当然不会说印象来自于米拉麦克斯喜欢代理发行华国电影，新线同理，自己刚穿越在电影院就看到过新线代理发行的忍者龟，嘉禾制作。
“还行吧，但哈维韦恩斯坦无论在冲奖、发行合作还是女人方面的名声都不好。”
海登说：“你和他打交道的时候千万别仅凭这个印象行事，否则被他卖了还要帮忙数钱。”
“是的，而且哈维的成功你没法照抄。”
叶列莫夫附和，“他是犹太裔，某种程度上又是顶级大佬和政客的沟通桥梁，特别是这一届的驴党，他和阿肯色夫妻的私交非常好。”
“没问题，你们还不了解我吗？”
宋亚答应下来。
海登带着剧本走了，按计划，宋亚将在94年第一个学季办理休学，用三个月不到的时间拍完这部舞出我人生，然后档期安排在94年暑假，年轻人购买力最强的时间点，自己也有时间跑宣传。当然，电影定档没那么简单，现在只是一个初步的美好愿望。
很快收到了海登的回复，大卫格芬只随手翻了翻剧本，他不想在大制作夜访吸血鬼其间分心，当邀请宋亚去好莱坞见一面。
安培林娱乐的凯瑟琳夫妻俩都在波兰帮助斯皮尔伯格拍辛德勒的名单，一位副经理看过了剧本，在与凯瑟琳沟通后开了个对他们完全无风险的条件。
“五百万刀除演职员报酬外的制作费用，什么意思？他们就出出设备和场地、后期的钱就要收我五百万刀？”宋亚在电话里问。
“是的，按三个月拍摄期来算，这样的话我们靠剩下来的三百万预算办不成事。”海登回答，“他们还要塞制片人，对演职人员挑选有发言权，然后发行还得绑给环球……等于我们出钱帮他们养制作班子，好处就是安培林娱乐的制作能力很强，成品质量会有保证。”
“也就是说他们想赚制作打包的利润，不愿分担票房风险咯？”宋亚感觉这个条件表示对方不看好舞出我人生的票房表现。
“八十年代的霹雳舞和闪电舞两部电影后，歌舞片一直在拍，但票房表现都不尽如人意，观众也看厌了。”海登说道，“要不等五月底凯瑟琳和斯皮尔伯格他们从波兰回来你们再聊聊？正好六月份侏罗纪公园上映。”
“那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这样，你去联系米拉麦克斯和新线吧，再不行就把剧本给好莱坞各家公司投过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哈维的红沙发理论
舞出我人生基本上就是个靠人堆出来的戏，没有任何动作片的火爆场面，也不需要电脑特效，除了舞蹈和部分音乐表演就是动不动来段人挤人的派对、学校、剧场画面，演职员薪酬必定是本剧最大的支出。
而且舞者是个很容易受伤的工种，拍戏时摔断个腿什么的就有得麻烦了，所以那么多人的保险支出也绝不可少。
反正三百万是绝对打不住的，安培林娱乐的开价完全没诚意。
给凯瑟琳打过电话，对方回应下个月再说，也不算敷衍，毕竟辛德勒的名单拍摄进入最后的冲刺，而侏罗纪公园上映在即。但宋亚不想等，他趁着周末专门跑了趟洛杉矶。
“所以你不认可凯瑟琳的出价对吗？”
在名下另一处位于马里布海滩的豪宅内，度假中的大卫格芬被他找上了门，“今年对安培林娱乐非常关键，他们不想冒任何风险是情有可原的。对现在处境微妙，制作能力大幅削弱的七大来说，票房保证斯皮尔伯格手里的制片资源给谁，谁就能转化成真金白银，这个开价我认为已经很公道了……”
大卫格芬自己明确拒绝了合作，但还在帮斯皮尔伯格拉生意，“你把预算再提高两百万，或者把多人场景压低点，这件事就能顺利得到推行。你知道的，想挤入电影业的歌星对好莱坞来说就是最好的攻击对象。所以关键的一点，你的影片哪怕票房失利，但质量一定要保证在水准之上，否则你赔了钱还要不停被他们追着辱骂嘲笑。”
今天这位好莱坞大佬不知道为什么颇有点伤感，言辞之间似乎又不把自己看做是好莱坞的一员了，立场站回了唱片业上。
宋亚知道他这话不无道理，舞出我人生千万不能像米拉的那部重返蓝色珊瑚礁一样，部分镜头被拍出那种电视剧式的粗糙质感，到时候肯定会招致群起攻击，什么怪话都会被发明出来，米拉不就是扛不住这种压力才……
想多了，他甩甩头，把杂念撇开，“我再考虑考虑吧格芬先生，呃，我大概还会再和几家公司谈谈。”
“没关系，都是生意，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其实我还是建议你先拍部小制作练练手。”
大卫格芬表示理解。
“大卫格芬？呵呵，他懂什么！你别听他的。”
离开马里布，他去拜访了米拉麦克斯老板之一哈维韦恩斯坦，这位独立电影界的大佬投奔迪士尼旗下后招致了不少批评，大多来自中小电影人和看好独立电影发展的影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很多人把摆脱七大那些流水线式商业片的希望寄托在了他身上，但现在这一切全完了。
部分股份卖出，身价涨了的哈维韦恩斯坦毫不在意，这个四十岁白人拥有典型的强势性格，精力充沛，声音洪亮，粗鲁的言辞非常犀利，笑起来时双下巴上的肉都不停在抖。
钱没大卫格芬多，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大卫格芬的鄙视，“这个GAY异想天开，真以为驴党会为他办成那什么涉及军中同性的题案吗？前两天阿肯色直接表明了态度，反对！哈哈！他现在有火不敢发，你上午见到他了对吗？他是不是快气坏了？”
“还好吧？但我记得他之所以砸钱支持阿肯色竞选，相互之间的约定就是那个题案吧？”
宋亚心说难怪大卫格芬心情不佳。
“政客的许诺，哼哼，人家现在是大统领了，真的会为少数好莱坞GAY的诉求得罪广大保守选民吗？”
被哈维亲热地拍拍肩膀，“我知道你支持了戈尔，咱们才是一伙的男孩。”
戈尔是反对同性的，所以这家伙才会说咱们是一伙。
“性格直来直去的，似乎也不错？”
见面交谈之后，宋亚对他越发有好感了，不过他不想多谈政治议题，把话题移到了舞出我人生的项目上。
“咱们先联合把电影立项，然后再做预算，开拍！上映！”
他大包大揽。
“呃，等一等，联合立项的意思是？”宋亚才不傻，很快发现了这句话里的问题。
“就是联合立项，剧本先进来，然后我们一起制定拍摄和发行计划。”哈维答道：“要快，明年情人节有不错的档期，咱们从现在开始就不能耽误时间了！”
“呃，呵呵，我下半年要上课。”
差点被这家伙忽悠了，剧本进去电影立项后自己不就成了案板上的肉？宋亚赶紧推脱，哈维又旁敲侧击预算的事，无法，只得和他打太极。
“您的电影公司刚被收购，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有什么影响，人还是我的人，公司还是我的公司。”哈维仍不放弃，“进入电影业是个明智的决定男孩，我比你稍大几岁的时候就创立了这家公司，你知道我的源动力是什么吗？”
“是什么？”
“睡女明星。”他大大咧咧地说出来，浑不觉无耻，“好莱坞的红沙发，听过吗？”
“二三十年代的？”
宋亚知道早期好莱坞演员试镜很不规范，在试镜时摆一张红沙发，就代表暗示演员必须奉献身体才能获得角色，愿意接受暗示就主动点坐上去，否则失去角色也别抱怨。
其实现在好莱坞也一样，只是做得不那么明显，有权力分配角色的老板、制片人或导演、选角导演甚至剧组的中层管理人员都深谙此道，谁对剧组的控制力强谁就挑最好的，按地位依次排下来，甚至一些底层剧务靠着推荐群演也能分一杯羹，全凭本事。
“哈哈，是的，你挑女孩的眼光不行，菲姬……”
他手掌平放摇了摇，做出长得不行的手势，“唱片业里的女孩可没好莱坞漂亮，跟着我，保你泡到最好的。”
“呃，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韦恩斯坦先生。”宋亚推脱。
“哈哈哈！”哈维韦恩斯坦怪笑，“这不光是为了满足自身，其实也是为了电影做奉献，你肯定会喜欢上的。”
还奉献？太无耻了吧？“怎么说？”宋亚问。
“你以为什么样的女孩能红？最漂亮的？不不不，是最合观众眼缘的，这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随着时代变化而不断变化，和什么演技几乎完全无关。”
哈维说道：“漂亮的女孩太多了，演技好又漂亮的女孩也不少，如果没有和观众审美一致的我们把关，你猜会出现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四十五岁老女星还在演十八岁妙龄的女主，靠着不停炒作政治正确上位的社会活动积极人士，出身演艺世家的丑女孩，豪门来玩票的名媛，肯定的！到时候会全是这种人！这些人的资源不是那些真正能艳动世人的普通出身女孩可比的，好莱坞的门会永远对她们关上。”
哈维说道：“你会让这些人坐上红沙发吗？不会！那种人会愿意坐上你的红沙发吗？也不会！所以没有我们，好莱坞就不会奉献给观众那么多青春漂亮的脸蛋！到时候那些可怜的观众只好在电影院盯着一堆大妈脸无可奈何，他们没得选择。”
“呃，不是我们，是你们这种人。”宋亚撇清。
“来吧，加入我们，你先在好莱坞挑花了眼，然后忍痛选出最好的那个，就必定就是最漂亮的，最撩人的，最能令观众血脉贲张的，也是最能卖出票房的……”
这家伙简直是魔鬼，一通红沙发理论被他说的无比合情合理而且必不可少一样是怎么回事？宋亚感觉再聊下去要被他给洗脑了，“算了，我们还是聊项目的事吧。”
第四百一十八章 斯派克的修改
从米拉麦克斯总部出来，宋亚满脑子都是哈维韦恩斯坦的念叨，还好他算见识过一些忽悠大师了，没有完全失去定力。
“我感觉他就是看上了你的的这八百万，一旦联合制作，我们根本没法控制米拉麦克斯，在好莱坞，拍一部戏真正花掉了多少钱很难查清，花三百万，账目八百万，甚至拍到一半还可能被要挟追加预算。”
叶列莫夫从他口中得知哈维韦恩斯坦的开价后说道：“要不哈维怎么不让我和海登跟进去，而坚持单独见你呢？就是认为十九岁的你好骗，像漫威拿着黑豹和刀锋战士去找非裔歌星拉投资那样。”
‘十八岁的女孩虽然单纯，但她们还保有罗曼蒂克的期望，相信爱情，对利益看得不重，也更容易因为冲动而拒绝你。但那些二十五、六岁，念完科班，从百老汇、伦敦西区或澳洲小有名气闯入好莱坞的女人们呢？她们心里清楚机会随着青春渐逝一年年减少，不坐上红沙发把握机会，那就只有想办法钓个好男人嫁了，她们的回旋余地越来越少，越来越紧迫，再稍微给点挫折展示你的权力，相信我，绝对没几个能坚持住的……’
“老板？APLUS！？”
“啊？你刚说什么？”哈维的声音总在宋亚脑子里回档，被叶列莫夫高声提醒才回过神来。
“我说可能哈维想坑你。”叶列莫夫说道：“你在好莱坞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我感觉也是……但这没什么，如果我没不让人坑的能力，那么其他好莱坞电影公司会放过我吗？估计也不会。”宋亚问海登：“晚上什么安排？”
“和哈莉贝瑞、斯派克李吃饭聊剧本，然后我帮你和哈莉贝瑞包了一场电影，雪琳芬的三颗心，明天再去见新线的人。”
海登回答：“约翰辛格顿那已经谈崩了，他索要五百万片酬。”
“五……”宋亚感觉那家伙膨胀了，“五百万在好莱坞是一线导演片酬了吧？”
“他处女作就入围奥斯卡两项大奖，如果七月份写诗的贾斯廷斯大卖，影评人口碑也不错的话，咖位必然稳稳超过斯派克李。”海登回答：“这个价格可以往下谈，但我感觉没多大必要了。”
“也有可能是他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所以开了个不可能的高价。”叶列莫夫补充。
“那就算了。斯派克李没把剧本泄露出去吧？”
宋亚心里把约翰辛格顿划掉，很可惜，他还挺喜欢街区男孩那部电影的，特别是辛格顿编织街头男孩‘梦’的能力，他比斯派克李更了解底层黑人到底想要看什么。而舞出我人生把主角从白人换成自己之后，某种程度上也有可能讨好与街区男孩电影类似的观影群体，街头小子浑浑噩噩生活，然后忠实于内心，选择把街舞跳下去，还泡到了艺术学校高傲的白人女孩……
“他不会的，其他事他是个大嘴巴，但导演的职业素养还是很过关的，否则混不到今天。”海登说。
晚上，准时赴约，斯派克李已经先到了，正戴着眼镜在手里的书上写写划划，很专心，面前只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嘿，斯派克。”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宋亚坐下，看他折腾的正是舞出我人生的剧本，许多页上还用标签纸做了记号，“这么认真的吗？”宋亚心里嘀咕，对这个大嘴巴好感倒是增加了不少。“剧本怎么样？给点意见？”
“可挖掘的地方太多，你想表达的东西太肤浅了。”
斯派克李把剧本递过来，“自己看吧。”
宋亚也认真看了起来，复印纸上满是各种圈圈点点以及删改痕迹，开场，男主为哈莉的角色和黑帮份子冲突之后，主角被两位同伴拉出夜店的那段对话，被斯派克李加了一大段个人风格非常明显的唠叨，年轻的黑人和白人一起畅谈贫民区的街头犯罪、种族歧视……
宋亚瞄了端起咖啡品尝的对方一眼，继续看下去，男主因为砸艺术学校玻璃而上了法庭，在被判200小时社区服务之前，又和白人法官巴拉巴拉了一大段，然后和艺术学校的白人女校长神神叨叨又是一大段……
“呼……”宋亚长出一口气，忍着快速翻动到末尾，同伴之一的黑人小孩被射杀之后，在葬礼上又是一段非常深刻的关于人性、犯罪、种族议题的对话……
忍不了了，他把剧本丢到桌上，“嘿，我拍的可是青春偶像歌舞片，我没指望去电影节拿奖斯派克。”
“Fxxk，你就不能有点追求吗？”斯派克李对这种态度恨铁不成钢。
“我……我……”
宋亚耸肩、摊手，‘I’了半天没想好措辞，最后只得爆粗，“我M-Fxxk只想拍部能赚钱的，让观众看得开开心心的电影，你给我加那么多对话是搞毛呢！？”
“耶，你的电影人物性格单调，关于人生只有那一丁点励志的思考，明明是这么好的族群题材，却端出来一堆空洞的消费主义狗屎？”斯派克李还嘴。
“你去跟别人贩卖这一套吧，在我这可没戏！”
“你个M-Fxxk掉进钱眼里的小NGer……”
“YouM-Fxxk！大嘴巴！”
两人互相Fxxk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大，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开始将目光投注过来。
斯派克李把剧本抽回去，压低声音，“不想听我的意见就别看了，如果被我发现你用了我在这里面的词句，到时候必须在编剧里加上我的名字，否则别怪我告你，我也有钱有闲，咱们法庭见！”
“收着吧，我一个字都不会用的！”
“好，好，你很好，剧本顾问的账单我会寄给你的。”他恨恨说道。
“顾你M……”宋亚翻个白眼，但这是事先说好的，没办法赖掉，“行吧，就当保护费了。”
“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你……”
还好这时候哈莉到了，“嘿，抱歉，我的戏拖了点进度，来晚了，不好意思。”聪明的她坐到两人中间，“怎么一来就看到你们在吵？没叫东西吃吗？嗨，侍应……”
两个男人冷静了下来，斯派克李突然捂着额头笑了起来。
宋亚也摇摇头跟着苦笑。
“你们怎么了？”哈莉看着笑得快止不住的两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什么。”斯派克李摆摆手，“剧本写得不错APLUS，找枪手了吧？”
“是的，两个，最好的。”宋亚回道。
“算了，把黑人的街舞艺术表现得漂亮点，我就不为难你了。”他说道。
“你会公开表态支持的吧？”宋亚问。
他点点头，“当然，你小子愿意砸大钱进电影业，我能说什么呢？而且这部电影里黑人演员的机会够多，能占到一半吗？”
“差不多吧。”
三人要了吃的，气氛难得地还不错，一直围绕着这部电影聊了下去。
“所以约翰辛格顿拒绝你了？”一道离开时，斯派克李问。
“是的，他开价太高。”宋亚如实回答。
“我会给你一些演职人员的推荐。”
“呃，可以，试镜。”
“YouM-fxxk……”
“M-fxxk你想怎样？”
突然又对骂了起来，互摔车门分道扬镳后，宋亚和哈莉简单伪装了一下，又悄悄钻进了当地一间高档影院。
“其实不用包场，这部电影没人看，这周结束就要下映了。”
现在当红的是部叫冒牌大统领（Dave）的喜剧电影，影射现任，其中还有令群众会心一笑的出轨情节，是这周的票房冠军。
而三颗心则排在十名之后，上映电影院少，银幕数量也少，看得人更少。
一部无聊的喜剧片，唯一优点是不怎么注重政治正确，拿各种议题恶搞，雪琳芬表演中规中矩，果然没有暴露画面，不过必然使得这部电影的看点更少了。
“一千一百万投资，预计五百来万票房，她又赔一部。”不专心地看完后，哈莉说道。
反正跟自己没关系了，“管她呢！”宋亚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