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是她
晏清秋一愣，夜欢？
“大哥。”晏清秋担心的喊了一声，夜临阳微微一笑：“我没事，你将画卷拿下来吧。”
晏清秋神色担忧，但是见他一直盯着盒子，便也就伸手去拿了，反正她在这里，如果夜临阳的情绪控制不住导致蛇毒复发的话，她也能及时救治。
她小心翼翼的将画卷从盒子捧出，犹如一件珍宝一般递给夜临阳。
夜临阳接过画卷，脸上带着笑意：“这幅画，是欢儿及笄的时候我给她画的。”
晏清秋看着他的目光，有些羡慕又有些难过，仿佛透过他的眼神看到了另外一个人，曾几何时，那人也是这般对自己温柔以待。
收敛心神，晏清秋没让夜临阳看出自己的异样，只是这样看着他将画卷缓缓打开。
画上的女子一身红色骑装，张扬而跋扈，飘逸的长发随风飘扬，晏清秋甚至能想象得到，当时兄妹俩在花园里画这幅画时的场景。
但是，当她将视线落在画中人的面容上时，晏清秋愣住了。
她傻傻的看着画上的人，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她抬手揉了揉眼睛，惹来夜临阳的疑惑。
“秋儿，你不舒服？”
“嗯？”晏清秋呆愣的看向他，可视线还是控制不住的看向画卷，她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心底犹如翻江倒海。
“大哥，可以给我看看吗？”晏清秋问。
夜临阳不做他想，将画卷递给了她，笑道：“其实欢儿的性子和你也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不过，欢儿比你更爱笑一些，秋儿，其实你也应该多笑笑。”
晏清秋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画卷上的人，右手轻轻摸了摸画卷上的人的脸，她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失态。
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她前世十五岁的样子，哪怕换了发型，换了一身衣服，可那张脸分明就是她的。
夜临阳的画功了得，画上的人几乎和真人无异，这才让她一眼就认出了画上的人。
这就是夜欢，原来夜欢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原来，后世她失去了爸爸妈妈和哥哥，这个世界的他们也同样是去了和她一样的夜欢。
这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
在她死后，让她来到这里，见到这一家人，这算是老天爷补偿她前世那么多年的空缺和遗憾吗？
夜临阳想和她说话的，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她通红的双眼，涌出的泪水和脸上那悲戚的神情，就像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看到自己时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气息。
“秋儿？你怎么了？”夜临阳看着她满脸的泪水，还有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心底一紧，连忙握住了她拿着画卷颤抖的手。
晏清秋陡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茫然的看向夜临阳，只觉得脸上湿润，她抬手一摸，竟然满手的泪。
“秋儿，你这是怎么了？”夜临阳蹙眉问道，晏清秋这个情绪有点不对。
晏清秋连忙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干，道：“没事，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说着，她将画卷直接卷了起来，放回了盒子里。
“大哥，我先走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看着门
晏清秋逃一般跑出书房，到门口的时候还险些被台阶给绊了一下。
“小姐。”斯羽着急的叫了一声，晏清秋却像没听见一样直接跑出了夜临阳的院子，一路上下人们跟她打招呼都直接被无视了。
她一路奔跑，直接回了院子将自己锁在了房里，她的样子，吓坏了惜玉和无双。
“小姐这是怎么了？”两人敲了半天门没有敲开，连忙询问追来的斯羽。
斯羽眉头拧成一团，摇了摇头。
惜玉和无双对视一眼，急道：“我们敲了半天门，小姐就是不开门，怎么办啊？要不我去找王妃来？”
斯羽担心的朝晏清秋的房间看了一眼，手指紧握，这个时候找王妃来也不一定有用，犹豫了一会，斯羽直接看向院子里，喊了一声：“三哥。”
暗三到底还是习惯藏在暗处，所以平时晏清秋没有事情让他做的时候他都喜欢找个地方呆着，但是不会离她太远，晏清秋从夜临阳的院子跑回来的时候他就一路跟着，这会听见斯羽喊，直接就现身了。
惜玉和无双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这院里经常神出鬼没的暗三和周实，就连月姑娘也是经常一闪人就不见了，尽管如此，暗三的突然出现两人还是抖了一下。
暗三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看向斯羽，眼神有着询问。
斯羽靠近他，低声在他耳边交代了一句，暗三点了点头，再次闪身消失不见了。
看着他离开，斯羽微微松了口气，跑到房门口想敲门，却又不敢，就这样犹豫了许久。
暗三没有离开太久，很快就回来了，只是和他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早在他们回来之前，斯羽就将院子里的下人都打发出去了，原本惜玉和无双也是要被打发走的，但是斯羽想到这两个人将来都是要伺候小姐的，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直瞒下去，与其让她们自己去猜，不如直接摆到明面上。
惜玉和无双看到来人，猛的一惊就要跪下行礼，夜黎渊却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斯羽看了两人一眼，直接上前行礼：“王爷，实在是小姐的情况不对，奴婢别无他法只能让三哥去将王爷请来，还请王爷恕罪。”
夜黎渊挥了挥手：“知道了。”
说完，他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喊了一声秋儿，不过屋里的人似乎没准备回应他，夜黎渊推了推，门被从里面锁住了。
只见他单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震，几人就只听见哐当一声，似乎有东西落到了地上，夜黎渊随手一推，门就被推开了。
他抬脚走了进去，斯羽连忙上前将门给关上了，然后就这样守在了门口。
惜玉和无双看着她，已经渐渐从见到夜黎渊和夜黎渊进入晏清秋房间的震惊当中缓过来了。
惜玉比无双大一些，见状直接推了无双一把：“无双，你去院门口守着，不管谁来都说小姐不舒服，不见客。”
无双楞了一下：“要是王爷和王妃还有世子呢？”
惜玉看了斯羽一眼，发现斯羽也在看她，索性咬了咬唇，道：“一样，总之，从现在开始，除非小姐交代，不然谁也不许进这个院子。”
第六百八十章 好消息
无双看看她，又看看斯羽，哦了一声跑到了院子门口，就这么守在那里。
惜玉松了口气，看向斯羽，只见斯羽看她的目光闪过赞赏，惜玉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也什么都不问，就这么和斯羽一人一边的站在门口，给晏清秋和夜黎渊守着门。
暗三和斯羽都直说晏清秋情绪不对，但是两人没说她到底发生了何事，只是说从夜临阳的书房里出来就成这样了。
一路上夜黎渊都在想，夜临阳的书房里有什么？能让晏清秋这样？难道是夜临阳的腿出了什么问题？
自从敞开心扉之后，夜黎渊知道了晏清秋的过去，所以也知道她对平亲王一家的特殊情感，除此之外，他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让一向淡定如斯的晏清秋这般失态。
“秋儿。”夜黎渊来到床边，发现晏清秋坐在床上，抱着双腿，两只眼睛通红，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
他心揪了一下，坐到了她身边直接把人给抱进了怀里。
“发生什么事了？”
晏清秋听见他的声音，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点一般，她一头扑进夜黎渊的怀里，死死的抱着他哽咽道：“夜黎渊，我看到我自己了，我看到我自己了。”
夜黎渊一脸莫名去，却听出她语气中的激动，他轻轻拍着晏清秋的后背，轻声安抚一边问：“秋儿，什么你自己？到底发生何事了？”
晏清秋哭了一会，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他神色变得有些激动道：“我，我看到我自己了，不，不是，不是现在的我，是以前的我，夜欢，夜欢就是我，不是，夜欢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真的是一模一样，大哥给我看了画像，那就是我十五岁的样子，你说老天爷是不是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让我前世失去了爸爸妈妈和哥哥，又让这里的他们失去了和我长得一样的夜欢，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中注定的？注定我一定会到这个世界，注定我一定会遇到他们。”
晏清秋一边说一边哭，夜黎渊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很快就明白了，他惊讶的看着晏清秋，问道：“你是说？你的前世和欢儿长得一模一样？”
晏清秋激动的连连点头：“就连我脖子上的那颗痣都一模一样，这里，就在这里，我也有一颗痣，和大哥画的画像上一模一样。”
晏清秋指着自己下巴靠近脖子的位置说道。
夜黎渊听着她说的话，只感觉匪夷所思，好在晏清秋借尸还魂这种事情他都已经听过了，知道晏清秋前世和夜欢长得一样也已经不足为奇了。
夜黎渊轻轻的将她抱进怀里，道：“这不是正好吗？一定是老天爷想要弥补你前世的亏欠，又想弥补皇叔皇婶失去女儿的痛苦，所以才把你送回来，送到他们身边的，秋儿，这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晏清秋靠在他身上，眼泪直掉却点头：“我高兴，我真的很高兴。”
夜黎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一点一点的将她脸上的眼泪擦掉，哄道：“那就不要哭了，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不会放你走
晏清秋擦干眼泪看着他，夜黎渊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抹掉脸上残留的泪水，说道：“我按照你的方法让找到了那些外来的客商，已经有那个能浅水的部落的消息了。”
“真的？”晏清秋瞬间来了精神，问道：“已经找到了？”
夜黎渊摇摇头：“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原本准备晚上来找你告诉你的，不过消息送到京城路上也花了一些时间，想来他们现在已经出发去找那个部落了，不出半月一定会再有消息传来。”
晏清秋听着他的话，眉头轻轻蹙了蹙，道：“真的有人能潜入那么深的海中吗？”
“传说不会无缘无故的有，而且世上既有这样的药材记载，那就一定是有人采到过的，别人能采到，我们就一定能。”夜黎渊坚定的说道，为了妻儿，哪怕再难他也一定要让人找到深岩草。
倒也是这个道理，不然的话晏家的药典上也不会有有关深岩草的记载了。
“如果找到一定要第一时间让人送回来，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晏清秋问。
夜黎渊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秋儿，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这么多年段老也给我喝了不少药了，他也一直在想办法替我解毒，所以我和那些怪物应该不会是一样的，你看，我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发过一次疯，你就算不信我，也要信段老啊。”
晏清秋叹了口气：“我发现我现在胆子真的变小了，开始变得怕这怕那的，爷爷以前跟我说过，人一旦有了弱点，就会变得开始害怕了，从前我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现在……”
她抬头看了夜黎渊一眼，眼里有着浓情蜜意，轻轻搂着他的腰靠进了他的怀里，轻声道：“但是现在，我有了你，有了灵儿，还有父王母妃和大哥，我突然发现，你们成了我的弱点，我不再是无坚不摧，不再是对什么都毫不在意，我会恐慌，会害怕，害怕我有一天醒来之后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病床上，我害怕有一天发现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夜黎渊听着她的话，突然心慌了一下，手陡然收紧：“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哪怕你要离开，我也一定要把你留下来，就算你恨我，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晏清秋笑了，她抬起头看他，忍不住抬手朝那张绝美的脸摸去，笑的有些痞痞的：“你放心，我是不会想回去的，我前世活了二三十年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好不容易找了个比那些男明星还要好看的男人，还是个皇二代，我那舍得回去啊，再说了，我的身体都已经被人给占了，我回去做什么？当一个孤魂野鬼吗？”
“男朋友是什么？什么又是男明星？秋儿，你原来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夜黎渊看着她脸上的笑，心中松了口气，但也暗暗发誓，若是有一天真的发生这样的事，他也绝对会将她留下，哪怕她将来会恨他，他也不会再放她走了。
第六百八十二章 会被催婚吧
晏清秋靠在他的身上，轻轻的跟他说着自己后世生活的地方，一点一滴的描述，听得夜黎渊是啧啧称奇。
两人在房里你侬我侬的讲着故事，却苦了外面的人。
无双听惜玉的守着院门，本以为不会有人来他们院子，却不想真的有人来了，还是夜临阳亲自来了。
无双心中害怕，却还记着惜玉交代她的话，面对夜临阳也只能将他拦在院门口。
“世子，小姐身体不适，谁也不想见，世子您还是回去吧。”
夜临阳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无双直直的就这么拦在院门口，他也不好硬闯，最后只能作罢。
“我不进去了，一会小姐醒了让人告诉我一声。”
无双松了口气，屈膝道：“奴婢知道了，世子爷慢走。”
竹青推着夜临阳离开，没走多远就有王府的暗卫闪身出来给他汇报：“世子爷，渊王爷来了，进了大小姐的院子。”
夜临阳哦了一声，难怪不让他进去。
“不用管他，你们就当没看到吧。”夜临阳无奈道，想了想又吩咐了一句：“以后如果他再来，你们都不用管了。”
“是，属下告退。”暗卫应了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夜临阳扶着轮椅，思绪飘回之前书房里的时候，晏清秋明明一切都好好的，却在见到欢儿的画像之后开始情绪失控，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为什么在看到欢儿的画像之后流露出那样的情绪？她到底是谁？真的只是一个乡野村妇出身吗？还有她看他的眼神，他不止一次感觉到她看他的样子，就像是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又像是在看他自己，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长很长时间。
可他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在晏清秋进平亲王府替他治腿之前，他绝对没有见过她。
哎，真是头疼。
夜临阳抬手揉了揉眉心，实在想不通。
“世子，你没事吧？”竹青问。
夜临阳摆了摆手：“没事，走吧，去看看母妃。”
夜黎渊和晏清秋在房里一直待到太阳落山，听着晏清秋跟他描述的后世的生活，夜黎渊简直震惊万分，高楼大厦，车水马龙，天上飞的飞机，水里游的潜水艇，还有能让两个人明明分隔万里却能直接对话的电话，这些都是他从未听过从未见过的东西，也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所有认知。
那简直就是一个充满了未知和神奇的世界。
晏清秋一直被他缠着说后世的事情，说的是口干舌燥，最后干脆爬下床来倒水喝，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她端着水杯看向夜黎渊，问道：“你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夜黎渊还沉浸在她描述的世界里，回道：“秋儿，在你们那里如果像我这样偷偷跑进女孩子房里，被人抓住会怎么样？”
晏清秋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个，看情况吧，如果是像我现在这么大呢，你或许会被挨打，但如果是像我死的时候那么大的话……”晏清秋想了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搞不好会被催着赶紧结婚吧。”
第六百八十三章 我怎么知道
夜黎渊到底还是不敢跟晏清秋直接出去，而是从原路返回，然后又带着人从大门光明正大的进来了。
知晓了夜黎渊和晏清秋的关系之后，平亲王两口子对他的到来倒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夜黎渊发现，平亲王夫妻俩对他的态度，截然变了。
若是从前，对他这个侄儿，平亲王那是一百个满意，至于现在，夜黎渊无奈的摇头叹息，现在他只要一踏进平亲王府，就会时不时的遭受平亲王投来的眼刀。
夜黎渊既然来了，就肯定会留下用饭，饭桌上，平亲王一个筷子也没动，只是这么盯着他看，看的夜黎渊不得不直接问道：“皇叔，你要有话你就直接说。”
“哼。”平亲王冷哼一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娶秋儿？”
哈？
饭桌上的几人全都愣住了，平亲王妃看看红了脸的晏清秋，再看看对面的夜黎渊，再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丈夫，到底还是选择站在了自己丈夫这一边，跟着问道：“虽说秋儿和灵儿现在是我们家的人了，但是，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总该给我们秋儿一个交代吧？你皇叔说的对，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平亲王夫妻俩就这么看着他，就连晏清秋都不由的握紧了筷子瞪着他的回答，夜临阳索性饭也不吃了，也跟着父母看着夜黎渊，三堂会审的架势，仿佛他今天不给个满意的答复，这顿饭，就谁都别吃了。
夜黎渊这件事早就有了打算，即使被三人盯着依然不动神色，回道：“等临阳的腿治好，秋儿的身份公之于众，我自会向父王求旨赐婚。”
“你说的？”平亲王瞪着他。
“侄儿若有半句谎话，天打雷劈。”
平亲王瞪了一眼，啐道：“呸呸呸，誓是随便乱发的吗？哼，吃饭吃饭，今天的话，你记住了啊。”
“皇叔放心，临阳直行之日，便是侄儿进宫求旨之时。”
吃过碗饭，平亲王就开始赶人了，夜黎渊本想再和妻儿多呆一会的，但看平亲王的架势，他还是暂时先回去吧，大不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再潜回来好了。
“父王，母妃，我去送送老四。”夜临阳开口。
夜黎渊看了他一眼，二人对视，夜黎渊就知道夜临阳是有事找他了，便干脆行礼告退，跟夜临阳一起出了厅门。
为了方便夜临阳的轮椅出入，平亲王府里的台阶大多数都被做了修改，垫上了东西，这样一来，轮椅进出就要方便的多了。
两人一座一站，慢慢走在长廊之上。
“秋儿今日究竟是怎么了？她为何在看了欢儿的画像之后反应那么大？”夜临阳幽幽开口。
夜黎渊将双手握在身前，藏在袖子里，淡淡道：“我怎么知道。”
夜临阳抬头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夜黎渊一声不吭，就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一样。
第六百八十四章 来跟你家小姐抢人？
终于到了大门口，渊王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夜黎渊对夜临阳抱了抱拳，道：“我先走了。”
夜临阳蹙眉看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夜黎渊脚步一顿，挑眉道：“抱歉，我什么也回答不了你，至于秋儿为什么在看了欢儿的画像之后变成那样，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她在心疼欢儿早早的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替她惋惜罢了。”
说完，夜黎渊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徐义对夜临阳行了个礼，跟着跳上了马车车架，直接驾着马车走了。
看着马车消失在夜幕之中，夜临阳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轻轻的收紧。
“福安。”
“世子爷。”福安恭敬道。
夜临阳面色清冷，凛声道：“去把秋儿院子里的暗卫叫来。”
“是。”
福安离开，换了一个下人推着夜临阳回了他的院子，他前脚刚进书房，后面就跟进来了两个无声无息的人，跪在地上。
“世子。”二人行礼。
夜临阳淡淡的看向两人，一个福安，另外一个一身暗卫装扮，恭敬的低着头等着吩咐。
“今日渊王爷在大小姐的院子里说的话，你们可曾听见？”
暗卫脸色一变，行礼道：“回世子爷，属下无能。”
夜临阳蹙眉：“那你在清苑都在做什么？”
暗卫急了，连忙解释：“世子爷，实在是大小姐身边的两个侍卫都是暗卫出身，属下们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大小姐，还未靠近就被他们给发现了，另外，大小姐身边的那位月姑娘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属下实在是……”
听了他的解释，夜临阳无奈的叹了口气，是他着急昏头了。
“起来吧，不怪你。”晏清秋身边跟着两个侍卫，都是夜黎渊从前的暗卫给她的，暗卫最清楚暗卫的路数，平亲王府的这些暗卫在他们眼里，根本就藏不住，还有那个月青姑娘。
“福安，去查查这位月姑娘是个什么来头。”武功身手这么好，又生的这般貌美，却宁愿窝在王府教一个几岁的小毛孩武功，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晏清秋倒是说过，她是她捡回来的，只说她给了月青第二条命，所以月青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教导灵儿，可对她的来历却从来不提半句，这让夜临阳更加好奇这位月姑娘的来临头了。
没过几天，宫里就传出消息，南诏国送来的那位公主，即将嫁给皇后娘娘所出的五皇子，赐婚的圣旨都下了，皇榜也贴了，现在京城走到哪都有人在议论这件事情。
仁和堂鱼龙混杂，来看病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这里，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个南诏国的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一会要嫁给渊王爷的，一会怎么又要嫁给五王爷了？
“小姐，真是没想到，南诏国最后竟然选了五王爷。”斯羽站在晏清秋旁边，一边说话手上一边磨药。
晏清秋一手拿着药包，一手从里面抓要出来配置，一手一准，分毫不差，听了斯羽的话，便淡淡道：“不嫁给五皇子，你希望她嫁给谁？来跟你家小姐抢人好不好？”
第六百八十五章 工具做好了
斯羽一听，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那可不行，这样的女人，王爷肯定受不了，还是小姐这样的好。”
晏清秋来了兴致和她玩笑，便挑眉道：“我这样？我什么样了？”
斯羽调皮一笑，说动：“小姐人好，长得好，性格也好，医术也好，心地也好，总之小姐什么都好，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王爷喜欢小姐，就这一点那个什么南诏国公主就得让道。”
晏清秋挑挑眉，好像是这么个理。
“晏大夫，您之前让人定做的东西做好了，刚刚送来了，您要不要去后院瞧瞧去？”掌柜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这间配药室是前几天才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有时候他们几个大夫做做药丸什么的，里面的工具都是被晏清秋改良过了的，比起从前的要好用了许多。
晏清秋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上的药材，道：“做好了？这么快，我这里也快好了，掌柜的先去忙，我一会自己去看看。”
晏清秋说着，不由的加快了手上配药的进程。
直到所有的药材全部都分配好了，晏清秋才对斯羽道：“药材我都配好了，你就把他们一包一包的磨成粉就行了，要是你自己忙不过来，就找人帮忙，我去看看东西。”
斯羽点点头，晏清秋便迫不及待的去看做好的工具去了。
这是晏清秋专门做来给武仙媛检查眼睛用的工具，看着并排躺在托盘上的眼科检查的工具，晏清秋真的有一种回到后世的感觉，但是，比起后世那些冰冷的器械，这些显然做的要精美的多了。
她试了试尺寸，刚刚好。
“掌柜的，麻烦你去武伯候府送个信，就告诉侯夫人，我这边准备好了，让她有空就带小姐过来。”晏清秋吩咐掌柜。
掌柜的点点头，却又好奇的问了一句：“晏大夫，你这些东西是要做什么用的？”
“检查眼睛。”晏清秋一边回答一边依次查探过去。
掌柜的却是一惊，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晏大夫，你说的武伯候府的小姐，该不会是那个，那个……”
“是她，武伯候府那个瞎了眼的小姐，你赶紧去吧。”
掌柜的连忙哦了一声，出了房门，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看眼睛，难道那武伯候府嫡小姐的眼睛能治好？”
赵大夫正巧在后院给这帮学徒讲解医术，顺耳多久听了这么一句。
“掌柜的，你说什么眼睛呢？谁的眼睛？”
掌柜回神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晏清秋所在的病房，道：“是晏大夫，她做了些东西，要给武伯候府的嫡小姐看眼睛。”
“啊？”赵大夫楞了一下，随即转身将手里的医书扔给几个学徒，道：“你们自己先看会，不会的去问秦大夫。”说完，赵大夫直接拉着掌柜到了半边。
“哎哟，赵大夫，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有事呢。”掌柜叫道。
赵大夫却不管他，直接问道：“掌柜的，你说什么？武伯候府嫡小姐的眼睛，她不是瞎了十几年了嘛。”
第六百八十六章 带我们一起啊
掌柜的被他拦着，想到晏清秋交代的事，只能挣脱道：“你啊自己去问晏大夫吧，我还得去给她送信呢。”
说完，掌柜的甩开他就直接走了，赵大夫叫了半天，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想了想还是转身朝晏清秋所在的病房而去。
病房里，晏清秋正在试用眼科的这些工具，赵大夫一进来就看到晏清秋在摆弄一堆自己不认识的工具。
“晏大夫，你这些是什么？”他好奇的问。
晏清秋见他来了，便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你来的正好，来，试试。”
赵大夫一头雾水，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晏清秋按到了凳子上坐好了，不等他追问，自己就已经成了第一个使用那些工具的人了。
晏清秋试了一圈下来，发现和她所想的分毫不差，不由的高兴不已。
赵大夫被当了一回病人，等晏清秋收拾完了，才揉着有些酸痛的眼睛走了过去，问道：“你该不会真的要给武伯候府的嫡小姐治眼睛吧？那丫头的眼睛我们跟着馆主去看过，已经瞎了，治不好了。”
晏清秋却头也不抬的回道：“我不想让我大哥娶一个瞎子，更不想有人在背后说我们平亲王府瞎子配瘸子。”
“……”赵大夫被她一句话给堵的，竟无言反驳。
“可是，那武小姐的眼睛已经彻底的瞎了，而且瞎了这十几年了，晏大夫，你有把握吗？”
晏清秋一顿，淡淡道：“没有，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最差的结果也就是治不好，而治不好最多也就是和现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罢了。”
赵大夫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你准备怎么治？”赵大夫来了兴致。
晏清秋将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走到门口叫来两个学徒，让他们将这些东西全部都送到二院的手术室里。
看着他们把东西搬走了，晏清秋才看向赵大夫，道：“具体的治疗方案，要等武小姐彻底检查过了，才能出治疗方案，现在你让我跟你说，我怎么说？”
“那这个我们能参与吗？”赵大夫关心的是这个，之前给夜临阳治腿的事情他和温大夫就已经努力的争取过了，只不过两人的争取都被驳回了，夜临阳的腿由不得半点的闪失，必须馆主和晏清秋还有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段大夫亲自出手，而且手术室里除了留下打下手的秦文林，一个人也不能多留，这让他们想观摩晏清秋的治疗过程都没办法观摩。
如今再有机会，赵大夫怎么也要多争取一下。
对上赵大夫带着期盼的目光，晏清秋犹豫了一会，说道：“你们想要参与也可以，但是必须要掌握手术过程中的所有应变技能，这个，你们想学可以去找文林，他会教你们在手术中遇到各种情况的应变方法，如果你们学会了，这次武小姐的眼科手术，我可以让你们参加，但是如果你们学不会的哈，那抱歉了，我没办法带你们进手术室。”
第六百八十七章 来的这么快
自从晏清秋默许秦文林在仁和堂上课开始，仁和堂的氛围渐渐地就变了，不论是上官元还是底下的学徒，只要想学习东西，只要虚心请教，会的人都会教给你。
赵大夫得了晏清秋的首肯，高兴的找温大夫商量去了。
晏清秋原本也没打算将这些技能藏私，既然他们想看就看吧。
温大夫听了赵大夫的话，兴奋不已，更是好奇晏清秋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治疗武仙媛的眼睛，正好这会医馆里没什么病人，来的都是抓药的，两人就干脆跑来找晏清秋，让她稍微给解说解说。
晏清秋自己现在也不确定武仙媛的眼睛到底能不能做手术，便简单的跟两人说了一些其他的治疗病例。
虽然没有实际操作过和见到过，但两人听了晏清秋的描述和解说之后都啧啧称奇，就差对晏清秋顶礼膜拜了。
“晏大夫，有人找你。”
屋外，伙计的声音传来。
晏清秋看着求学若渴的赵大夫和温大夫，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两人有心想要听更多，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便对晏清秋点了点头，让她先去忙，他们再继续讨论讨论。
晏清秋没想到，她刚刚让掌柜去武伯候府送信，陈氏就带着武仙媛直接来仁和堂了。
“伯母，你这是？”晏清秋不解的看着陈氏。
陈氏激动的上前握着她的手，说道：“你们仁和堂的人来送信，说给媛儿检查的东西准备好了，我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直接带着媛儿过来了，阿秋，你不会介意吧？”
晏清秋轻轻摇头，她是大夫，武仙媛是病人，她介意什么。
看了武仙媛一眼，晏清秋对陈氏点点头：“伯母跟我来吧。”
陈氏连连点头，扶着武仙媛跟着晏清秋到了二院。
晏清秋指了指院子里临时用来休息的桌椅对陈氏道：“烦请伯母带武小姐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去准备一下。”
“哦，好，好。”陈氏牵着武仙媛的手到了桌椅旁坐下，内心忐忑的看向晏清秋进去的房间，从她这里只能看到房间里十分敞亮和空荡，其他的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她旁边，武仙媛的内心也平静不了，她紧张的揪着手帕，忐忑的喊了一声：“娘。”
陈氏安抚的拍了拍她，道：“别紧张，阿秋既然让你来，就说明她心里有数，放心吧。”
武仙媛点点头，但是内心依然有些慌乱和紧张，十几年的黑暗时光，她真的能有复原的希望吗？
没过多久，晏清秋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进来吧。”
陈氏抬头，只看见一个带着口罩，发丝全部藏进了一个奇怪的帽子里的人，若不是那身衣服，她真的认不出这是晏清秋。
手术室此时被一分为二，右边摆放着空荡荡的手术床和用来放手术用品的架子，左边就是晏清秋临时用来给武仙媛检查眼睛的地方。
陈氏在房间门口就停下了脚步，看着晏清秋将武仙媛牵了进去。
第六百八十八章 更换眼角膜
眼睛的检查十分繁琐，没有了后世那些先进的仪器，一切都只能靠她自己的判断和这些简陋的检查工具。
虽然比起后世要繁琐的多，但是以现在的情况，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检查用了整整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温大夫和赵大夫知道她带了武仙媛就在后院做检查，两人也待不住了，就这么赶到后院，和陈氏一起等待结果。
“出来了出来了。”赵大夫喊了一声，陈氏和温大夫的注意力瞬间就集中在了那两个从屋里出来的身影之上。
陈氏连忙上前扶着武仙媛，紧张的问晏清秋：“阿秋，怎么样？媛儿的眼睛能治吗？”
晏清秋摘下口罩，看向神情紧张的母女，说道：“治是可以治，不过……”
“不过什么？”问话的是武仙媛，晏清秋能从她的语气当中听出迫切，那是一种对光明的期盼。
想到这人毕竟是自己以后的大嫂，晏清秋的语气不由的放柔和了一些，道：“这个事情，等什么时候武伯伯也有空的时候，到家里去说吧。”
武仙媛和陈氏一愣，陈氏蹙眉道：“阿秋，是很麻烦的问题吗？”
“唔。”晏清秋沉吟了一会，说道：“倒不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总之，武小姐的眼睛能治，而且我能保证治好之后，她的视力不会有任何的影响，会完全和我们一样。”
“真的？”陈氏有些激动，“阿秋，我们听你的，听你的哈，我这就回去告诉你武伯伯这个好消息，媛儿，快谢谢阿秋。”
武仙媛神色激动，听着声音辨别了晏清秋的方向，深深地行了个礼，道：“阿秋，多谢你。”
晏清秋笑了笑：“都是一家人，说谢不谢的就见外了，我还想等你的眼睛快点好起来，吃你和哥哥的喜酒呢。”
这句话直接将武仙媛的脸闹了个通红，但是能治好眼睛见到光明的雀跃完全就盖过了羞涩。
赵大夫和温大夫没想到晏清秋真的能治武仙媛的眼睛，两人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但是陈氏母女却和晏清秋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才离开仁和堂，温赵二人这才找到机会追问晏清秋，准备如何治武仙媛的眼睛。
晏清秋给武仙媛检查过后，脑子里就已经有了治疗方案了，像她这样的情况，想要从见光明恢复视力，唯一的治疗方法就是换眼角膜。
同时，做眼科手术的风险和细致都比其他的要大得多，就单单用来缝合的羊肠线就必须再做精细一些，现在的线，还没办法附和眼睛手术的标准，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术用品，全部都要重新订做。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难的，在晏清秋看来最难的事，就是该如何说服武伯候一家，毕竟这个时代讲究的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们又怎么肯将别人的眼角膜放到自己的眼睛上呢？
除此之外，这眼角膜该从哪里弄，又成了一个问题。
后世都有器官捐赠者，可是现在没有，而就算找到了合适的人取下眼角膜，那武伯候一家又愿不愿意去用这个眼角膜呢？
第六百八十九章 有人上门来找
武伯候这样的人家，会同意她这么做吗？
温赵二人在听了晏清秋的治疗方法之后，彻底的惊呆了。
伤口缝合，剖腹取子，甚至打开头颅取出淤血这种事情，两人就已经觉得十分的匪夷所思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又出现一个换眼角膜？
不对，眼角膜是什么？
“晏大夫，眼角膜是什么？”两人问。
晏清秋有些无奈的看这两人，说道：“我之前给文林写过一本书，我记得我专门写了一篇描写人体构造的文，还画了图纸，你们二人想弄清楚我的治疗方案，就必须要先了解和眼睛有关的所有东西，包括咱们的眼睛里，到底有多少东西组成，有几个结构，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换掉其中一个最重要的构造，眼角膜，只有更新眼角膜，武小姐的眼睛才会慢慢恢复视力，与常人无异。”
两人一听，直接就跑去找秦文林去了。
晏清秋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拐进了手术室旁边的书房，这里是上官元给她专门准备的休息室，比外面的要好太多了。
和夜临阳相比之下，武仙媛的手术要简单的多，不是说技术上的简单，是风险，更换眼角膜的手术，晏清秋只要保证自己不出错，武仙媛的眼睛恢复也就基本上没问题了，但是夜临阳的情况不同，他的手术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只要稍微有一点操作失误，夜临阳的双腿就算是真的废了。
晏清秋抛开所有的事情，一门心思躲在后院里写武仙媛的治疗方案，写了改，改了又写，竟然在后院一呆就是一个下午，连门都不曾出去过。
斯羽研磨药材也一直搞到太阳快落山才从药房里头出来，听学徒们说晏清秋在手术室的院子，便直接去找晏清秋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仁和堂就进来了两个异族装扮的人，进门就开始四处乱找，最后还找了前厅的伙计问了几个问题。
最后，那带头的少女似乎很不高兴，气呼呼的带着身边的人又走了。
直到天黑，晏清秋终于写完了，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将写好的册子交给斯羽收好，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小姐，已经戌时了。”
晏清秋一愣，往外看了一眼，感叹道：“都这么晚了啊，走吧，回家。”
两人从后院出来，医馆已经关门了，学徒们这会全都刚刚吃过饭，全都聚集在前院里互相学习，回顾今天白天学到的东西。
见到晏清秋和斯羽出来，众人还楞了一下。
“晏大夫，原来你没走啊。”前厅负责抓药的伙计惊讶道。
“嗯，一直在后院写东西。”晏清秋淡淡的回了一句。
伙计呆呆的挠了挠头：“我下午还以为晏大夫你不在医馆了，所以有人来找您的时候我就说您不在了。”
晏清秋歪了歪头：“找我？谁啊？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伙计摇摇头：“是一个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带着两个侍女，进来就到处乱看，好像在找什么人，后来她们问小的咱们仁和堂的那个晏大夫去哪了，小的以为晏大夫您和武伯候夫人和小姐一起走了，就说你不在医馆了，然后那姑娘似乎很不高兴，就带着人走了。”
第六百九十章 这么快就上门了
晏清秋蹙了蹙眉：“姑娘？什么样的姑娘？”
伙计着急的挠了挠头，他好像忘记问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了，但好在他记得她们穿的衣服。
“哎呀，小的忘记问那个姑娘的名字了，但是那个姑娘穿的衣服很奇怪，不像是咱们京城的风格。”伙计回道。
晏清秋和斯羽对视一眼：“有多奇怪？”
伙计想了想，便给两人描述了一番下午见到的那几个人的装扮。
晏清秋和斯羽一听，顿时就猜到对方是谁了，晏清秋蹙眉，这个南诏国公主还真的是阴魂不散的。
“以后这个人要是再来找小姐，一律说小姐不在。”斯羽毫不客气的说道。
伙计哦了一声，表示自己记下了，原本想问原因，但是看斯羽生气的表情，到底还是决定什么都不问了。
主仆俩没再多呆，直接回了王府。
“小姐，要不你这几天就暂时不要去仁和堂了吧。”斯羽担心的说道，鬼知道那个南诏国公主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晏清秋扭头看了她一眼，问道：“难道你要你家小姐躲一辈子？”
“当然不是了。”斯羽连忙解释，随即嘟囔道：“但是谁知道那个疯子公主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还是小心为上。”
“过几天就要给哥哥做手术，不可能躲一辈子，不用管她，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就算真的来了，也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要慌，不要慌。”晏清秋笑着拍了拍斯羽的肩膀，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
王府里的下人现在见到她都会行礼喊一声大小姐，她进门没多久管家就迎出来了，见到她急的不行。
“小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林伯，怎么了？”晏清秋问。
林管家指了指前厅的位置，低声道：“武伯候一家都来了，来了好些时候了，本来王妃让老奴去把小姐找回来的，但是派人去仁和堂，伙计又说你不在医馆，没办法，武伯候见不到小姐您又不肯走，所以就只能留下来等您回来了，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晏清秋却楞了一下，武伯候？这么快就来了。
林管家领着晏清秋到了前厅，早早的就让人来通知众人说大小姐回来了，晏清秋刚走到门口，屋里的几人就听见她的动静看了过来。
晏清秋大大方方的进了前厅，依次行礼。
武伯候从她进来视线就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对于这个扬言能治好自己闺女眼睛的大夫，武伯候还是存了一丝的疑虑的。
但考虑到晏清秋现在已经是平亲王夫妇俩的义女了，武伯候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侄女，你可让武伯伯等的好苦啊。”
晏清秋看向这个声音爽朗的中年男人，和平亲王的文人墨客形象不同，武伯候看起来更为粗狂一些，加之脸上还有一些络腮胡子，就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莽夫。
晏清秋收回视线，屈膝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晚辈礼，道：“秋儿有事耽误回来的迟了，让武伯伯久等是秋儿的错，秋儿在这里给武伯伯赔不是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换眼角膜
武伯候爽朗一笑，起身上前将晏清秋扶了起来，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再久我都等的。”
晏清秋微微一笑，坐到了平亲王妃的身边。
武伯候也回了自己的座位，和陈氏对视一眼，陈氏给他使了个眼色，武伯候犹豫了一会才看向晏清秋，问道：“大侄女，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媛儿的眼睛真的能治好？怎么治？要用什么药花多少钱都无所谓，你只管开口。”
晏清秋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疼爱之情，他眼中的急切和希冀不似作假。
“武伯伯无需担心，治好武小姐的眼睛不用什么珍稀药材，寻常普通的就足够了。”晏清秋回答，武仙媛的关键是在手术上，只要手术顺利，后期的调养反倒简单了。
武伯候一听，楞了一下：“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晏清秋点了点头。
武伯候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的大夫，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珍稀药材，现在晏清秋竟然告诉他，只用寻常普通药材就行了，这是在和他开玩笑吗？
“大侄女，这件事可不能拿来说笑。”武伯候面色沉了下来。
一看武伯候变了脸，晏清秋还没开口平亲王就不干了，直接吼道：“说笑？我闺女说的话能是说笑吗？你要不信，就别看。”
“王爷。”平亲王妃嗔了他一句，对武伯候道：“武伯候，秋儿的医术我们自是相信的，她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不妨听她说完也不迟啊。”
陈氏也扯了武伯候一把，对晏清秋道：“阿秋啊，你武伯伯这人就是性子太直，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晏清秋嘴角抽了抽，她说什么了？她什么都没说啊。
“武伯伯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说的也是真的，其实，想要治好武小姐的眼睛，关键不是在药上，花多少钱上，而是在她自己的眼睛上。”
几人互相看了看，不解道：“什么意思？”
晏清秋看了武仙媛一眼，开口道：“我就这么说吧，我们人的眼睛有许多的构造组成，而武小姐失明的原因，就是因为其中的一个部位坏了，要想恢复视力，只能将这个坏掉的东西换一个好的，这样说，你们能听明白吗？”
几人咀嚼了一番晏清秋的话，脸色就是一变，武伯候蹙眉道：“你是说要给媛儿换一双眼睛？”
“是，也不是。”晏清秋回答道：“眼睛还是武小姐的眼睛，但是眼角膜需要换新的。”
陈氏的心悬了起来：“怎么换？”
晏清秋看着他们一家人，有些事情早晚都是要说的，不如现在一次性说了，让他们好有个适应的过程。
“很简单，就是把另外一个人完好的眼角膜，换到武小姐的眼睛里。”
晏清秋话音刚落，就见几人倒抽了一口气，脸上神情震惊不已，在他们看来，晏清秋说的这些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宁愿一辈子看不见
武伯候和陈氏震惊的说不出话，倒是武仙媛自己在仔细斟酌之后便理解了晏清秋的意思，她‘看’向晏清秋，问道：“如果将别人那个什么眼角膜给我，那他是不是也看不见了？”
“是。”
武仙媛的神色变了变，最后扭头对武伯候和陈氏说道：“爹，娘，算了吧。”
“什么？”陈氏和武伯候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陈氏一下就哽咽了，道：“媛儿，这好不容易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怎么能算了呢？”
武伯候也连忙开口：“乖女，你放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爹是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治好的。”
武仙媛却摇了摇头：“爹，如果为了能让我看见东西，再去剥夺了另外一个人的光明，您觉得这样的眼睛，女儿用起来会安心吗？”
“这……”武伯候迟疑了一下，但为了武仙媛，他还是咬了咬牙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爹会想办法。”
“爹。”武仙媛重重的喊了一声，摇头而坚定的说道：“爹，我太了解你了，如果你真的找活人来挖眼给女儿治眼的话，女儿宁愿一辈子都看不见。”
“胡闹。”武伯候直接气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可武仙媛似乎打定了主意，态度十分的坚定，父女俩一时之间谁也不肯退让，让晏清秋一家都有些无奈和尴尬。
平亲王妃扯了扯晏清秋，低声道：“除了挖人的眼睛，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晏清秋低声道。
平亲王妃松了口气，推了推她：“你先说，接不接受的再讲。”
“好。”
晏清秋和平亲王妃耳语完，随即看向父女俩说道：“其实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不是只有活人的眼角膜能用的。”
晏清秋不说还好，一说武伯候就叫了起来，陡然提高了音量道：“什么？你让我闺女用死人的眼睛？”
晏清秋直接摊了摊手：“那武伯伯说怎么办？武小姐不肯用活人的眼睛，你不肯用死人的眼睛，那你说还怎么治？”
“我，我我。”武伯候一时语塞，看向武仙媛，她的意思很坚定，坚持不肯用活人的眼睛，要么就不治。
武伯候被她倔强的模样弄得是无可奈何，气呼呼的深呼吸了几下，坐回了椅子上，做了退让。
“人都死了，这眼睛还能用吗？”武伯候问道。
“死了很久的当然不行，但如果是刚刚去世的，及时将眼角膜取出还是可以用的。”晏清秋点头。
武伯候的眉头拧的紧紧的，手指紧张的握着椅子扶手很是犹豫。
晏清秋也不催他们，只是淡淡道：“如今想要治好武小姐的眼睛，只有这一个办法，武伯伯不妨考虑一下吧。”
武伯候犹豫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将决定权交给武仙媛。
“媛儿，你自己说呢？”
武仙媛态度松懈了一些，回道：“我听阿秋的。”画外音就是同意用死人的眼睛了。
晏清秋本以为血统观念浓重的古代人在这件事上会要费她的一番口舌，没想到武伯候一家竟然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