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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阚智     人间冰器txt下载     人间冰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三章 疯子博士的新产品

    “嗖!”一道白线飞快的往楼梯上窜去,不知道是小白的速度太快来不及反应还是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疯子博士的身上,竟一头撞到刚下来的肥鸭腿上。

    哎呦!肥鸭痛叫一声,一条腿被小白撞得往后弹起,脚下没站稳,跟着小白抱成一团从楼梯上咕噜噜滚下来了。

    “扑通!”肥鸭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下巴重重的磕到了地上,痛的一声惨叫,只觉得骨头都要撞碎了。

    肥鸭还来不及去关心下巴有没有碎掉,被他压在身下爬不出来的小白一口咬在胸口上。肥鸭又是一声嚎叫,憋屈着眼泪捂着右胸往旁边滚开。而终于逃出生天的小白脚下一蹬,再一次奋不顾身的往楼梯上窜去。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后发先至拦在小白前面,随手轻轻一捞将它抓了过来。

    “吼!”小白怒吼一声,扭过脖子回头就想一口咬下去,赫然发现抓着它的人是11,原本一脸凶相霎时变成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突出舌头,委屈的眼神看着11,嘴里“呜呜”的悲叫着。

    11随手一扔,小白在空中不着力的虚抓几下,最后疯子博士落进兴冲冲跑过来的疯子博士怀里。小白抬起头对上疯子博士那张酷似狼外婆的笑脸,刷一下整张**脸霎时都变绿了。

    疯子博士一边发着怪笑,一边粗暴的将小白使劲按在桌子上。

    小白嘴里“呜呜”的低鸣着,四肢奋力的挣扎。疯子博士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捆很粗的筋绳,粗暴的将小白五花大绑牢牢捆绑在桌子上使它动弹不得。将小白固定好后,疯子博士才兴奋的跑回到药柜那边,翻出一瓶装着透明液体的小瓶子和一支针筒。

    “呜……”小白气恼的两只前爪在桌面上刨了刨,只能刨出几道深深的爪痕。它歪过脖子,求助的眼神望向11.这一看差点让它憋岔气,11的视线竟一直在床上的猴子身上,对它丝毫不放在心上。

    小白眨着眼,出悲愤的眼神,一双**眼瞪着疯子博士一脸狞笑着一步步靠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那支让它打心底感到恐惧的针头慢慢的刺进身体里。

    一股绝望的情绪从小白心底油然升起。

    “啊嗷!”小白高高昂起头,犹如即将一去不回的战士般朝天一声悲吼。

    然后……

    “砰!”它一脖子歪倒在桌子上,张大嘴巴淌着口水,昏睡过去了。

    疯子博士将针筒从小白身体里面抽出,随手丢到一边,掰开它的眼皮看了看。咧开嘴笑道:“不错,我正纳闷你跑到哪儿去了呢,你刚好在这节骨眼上赶回来了。”说着,疯子博士松开绑在小白身上的绳子,然后到处找手术刀准备给他开膛剖肚了。

    11走过来,看了看桌子上的三支试管。这三支试管里面分别装着三种液体,第一支明显是红色的液体,但不知道是谁的血。第二支是11让韩月溶交给疯子博士检验的淡绿色液体,第三支是灰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疯子.”11轻唤一声。

    疯子博士歪过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干嘛?”

    11从试管架上抽出那支装有淡绿色液体的试管晃了晃,问道:“检验出这东西的成分没有?”

    疯子博士撇撇嘴没好气的道:“有什么好检验的,就是我的肌体改造液,不过已经是淘汰产品了。我最近刚研究出新的改良配方,可惜手上没有材料,没办法做出来。”

    11楞道:“里面没掺杂别的成分吗?”

    说到这疯子博士顿时来气了,破口大骂道:“我还想问你呢,到底哪个蠢货吃饱了撑得没事做,莫名其妙给我的肌体改造液里面加什么**屁催生素?”

    “催生素?”11问道:“是什么催生素?”

    疯子博士翻了翻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催生素,就这里的破设备要什么没什么,我可没那么好的本事,凭空把它的成分给详细分析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催生素?”

    疯子博士没好气的从11手里夺过试管,插回到试管架上,哼哼两声说道:“我只能检验出来里面被添加了生物催生剂,其它就不要问我,除非你搞些分析设备过来。”

    11轻皱起眉头问道:“这种催生素能让**了的人行动吗?”

    “**人还能行动?”疯子博士猛翻着白眼,嗤之以鼻道:“你以为这是神话啊?”

    11想了想,最终将海极岛上一男一女两个**者在被人杀**后注射了这种东西,不久后两具尸体就自己爬起来走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疯子博士。

    在听完11的诉说后,韩月溶虽是面色平静,可是灵动的双眼中可以看出她心下的震骇。肥鸭则是所有表现都在脸上,一脸的惊骇模样。若是这件事由别人说出来,他们两个肯定会一笑置之不以为真,毕竟**人复活这种事也只有在小说和电影情节才会出现。但是此刻由11亲口说出来其中的意义就不一样了,以他们两个对11的信任程度,无论11说出什么他们都会绝对相信的。

    疯子博士则是出思索的模样,低头沉思了一会才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我怀疑里面添加的不是普通的催生素,大概是**了神经方面的药物。具体是什么成分,我得要专业的仪器才能分析出来。”

    11点点头道:“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最先进的全套设备.”

    疯子博士冷笑了一下,显然不相信11的空口大话。挥挥手说道:“行了,没事就别来烦我了,我还得试试小白狼的骨髓能不能移植出去。”

    11点了点头不再做声,他已经听出疯子博士的话语里非常不满。这里的设备奇缺,若不是因为还有11和韩月溶两个能承受他的基因改造的异类,外加一个被大卸八块半**不活的猴子供他研究,以疯子博士的脾气早就拂袖离去了。这也是11对超级基地心动,并且着急着想尽快移到超级基地的原因,只有那个地方的齐全设备才能让疯子博士**心塌地的留下来。若是让疯子博士走出这个门口,11相信想再把他找回来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他哪天想不开和龙魂浴血奋战一回,再把这个疯子从龙魂手里抢过来。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这个疯子也不见得跟他走,因为龙魂能提供的尖端设备远远不是他提供的了的。而疯子博士这个人,一向都是只认设备不认人,他不会管自己为谁工作,只要谁能提供给他最好的设备和环境,他就为谁做研究。

    疯子博士将小白背部朝天躺好,也没经什么消毒准备,那把不知道在猴子身上割过多少次还没经过消毒的手术刀刚碰到小白隆起的背脊,忽然似想到什么,侧过头转动着泛灰的眼珠子上下大量着还在揉着下巴的肥鸭。

    见到疯子博士向自己看来,肥鸭蓦地浑身霎时硬化,脸颊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抖动两下,然后嘴角僵硬的裂了裂嘴干笑两声。

    “那个……鸭子。”

    “是,是。”肥鸭急忙点头哈腰,一脸讪笑道:“博士有什么吩咐?”

    疯子博士朝桌上那支装有血液的试管努努嘴说道:“你的血液已经分析出来了,你跟那个……那个……”

    肥鸭小心翼翼的提醒道:“猴子。”

    “嗯。”疯子博士点点头说道:“你跟他一样,血液里有残存的尸毒成分。”

    肥鸭的嘴巴张成○型,整张脸霎时都变绿了,飞快的瞥了床上的猴子一眼,脸上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倒不是他害怕什么尸毒,而是想到了猴子的下场,他就连想**的心都有了。落到疯子博士手里,还不如一枪把自己毙了来的更痛快。

    好在疯子博士下面的话才让他松了一口气:“我现在没功夫管你,好在你的毒素症状比那个猴子轻一些,而且也注射过抗菌血清,虽然余毒没能完全清除,但在几年内还不会有什么事。”

    肥鸭长长吐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wαр.①⑥κXS.CoM,全身似虚脱无力的点了点头。此刻他真的感觉自己刚从鬼门关逛了一圈回来,难怪这里一个个人都把疯子博士当成瘟神一样避而远之。

    其实肥鸭也实在高看了自己,说实话,疯子博士根本没把他当回事。肥鸭体内那点毒素相比起猴子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初血玫瑰就是知道肥鸭对黑暗十字来说并不重要,所以没多花精力去重点照顾他。而疯子这个人一向只喜欢挑战有难度的东西,就肥鸭身体里那点毒素,只要他手头上材料足够,随时可以调配出一些血清,只消一针就包肥鸭从此生龙活虎。可猴子不同,血玫瑰为了从他嘴里撬出东西,对猴子可是重点照顾,使得他身体里毒素积压的很厉害,所以疯子才不得不大费周章。

    疯子博士说完后便不再管这些人了,手术刀十分熟练的轻轻划开小白背脊上的皮毛,用几根勾针将两边的皮翻开勾好后便跑去翻腾出一大堆手术仪器。

    11没兴趣再看下去,朝韩月溶和肥鸭甩甩手,三人便从地下室出来了。

    “对了楚源,你等等。”离开地下室,韩月溶立刻想到一件事,匆匆跑上了二楼。回来时手里多了两样东西,一个是黑色的护腕,另一个则像一块肉色的人皮。

    11愣了一下,接过人皮问道:“这是什么?”

    “你让疯子做的隐蔽通讯器。”

    11掂着人皮甩了甩,软绵绵的一块皮,捏上去感觉里面好像还有少许液体在流动。11楞道:“这是通讯器?”

    韩月溶苦笑道:“疯子说你的要求太没有挑战**,而且他现在手上的材料不多,不想浪费在这上面,所以就做了这个人皮通讯器出来。他说这块皮直接贴到耳朵里面,隐蔽**很高不容易被看出来,而且包裹在外面的人造皮可以隔绝金属扫描,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里面的通讯器疯子是在高倍放大镜下操作,全部微型化,直接连通卫星频道。由狂潮和若慈他们联手,在卫星上开辟了一个专用频道,这个通话器只能直接跟狂潮联系,比较单一,但不用担心被人**。”

    11仔细看着手中这块只有小拇指指甲大小的人皮,这块皮四周的边缘非常的薄,只有中间微微凸起,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过去。如不是韩月溶说的如此详细,他真的很难相信这么一小块皮竟是通讯器。不过这也符合疯子博士一向的做事原则,越有难度的是他才会越有兴趣,要是只让他在原有的通讯器上加以改装,他连屁都不会鸟你一个。

    “这东西怎么用?”11问道。

    “很简单,沾到耳朵里就行了。”

    11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竟没有发现上面有洞孔,这里面的声音怎么传输?他问道:“信号怎么样?”

    “信号很强,全球大部分地区都能接收的到,就算深入地下三十米也没有问题,但是一旦超过这个数信号就会变弱,到了五十米就接收不到信号了。”韩月溶一边解说着,一边示意11坐下,从他手里拿过人皮通讯器,沾了点类似胶水的东西,用镊子夹着小心翼翼的沾到11的右耳洞壁外面。

    韩月溶弄好后,11用手指轻轻**了**,又歪着头对着韩月溶递过来的小镜子检查了一遍。除了指尖触碰时感觉到微微凸起的一点外,从表面上若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这个位置多了一层皮。就算盯着看,也只觉得这一圈位置的肤色比耳朵里其它地方浅了一点点。

    把镜子还给韩月溶,11对这个通讯器的隐蔽**很满意,问道:“怎么充电?”“不能充电,疯子说这是一次**用品,本身是动物身上提取出来的酸液来发电,持续时间大概是半年到一年之内。”

第五百四十四章 准备工作

    “液体发电?”11真是吃惊不小,虽然液体碰撞发电的理论早就有人提出来过,但好像至今都没人能成功研究出来这种技术。

    液体发电与水力发电完全是两种概念,这种技术是基于极小范围上的液体与固体间的相互反映,固体表面接受到液体的负离子撞击所发出的微小电荷,并且反射出类似带负荷的离子。这个过程产生导电的双重外层EDL,这个很细的液体层带有负电荷,其范围从几个纳米大小到数微米。由于固体表明反射的离子比表面受撞击的离子速度更快,因而产生了电流。

    最简单的理解就是,用酸液来慢性腐蚀里面的固体,在腐蚀的同时产生液体负离子撞击从而产生了电流。

    这种事情说起来是挺简单的,但做起来是难上加难,单单是怎么把电流导过来就是个极难的问题。世界上许多科学家到现在都没能研究成功,没想到疯子竟轻轻松松的就给做出来了。但是这样产生的电流非常小,也只有这种微型化的通讯器才勉强使用。

    难怪刚才捏上去的时候,感觉到人造皮里面有积水,原来疯子博士用上了目前科学界只停留在理论上面的液体发电技术。若是将这项技术公布出去的话,肯定会引起全世界科学界的轰动和震惊。

    但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不是11.所关心的。仅仅在小小的惊诧后,这项足以让科学界为之震颤的技术就被他抛诸脑后。

    摸了摸耳朵,11问道:“开关在哪?”

    韩月溶还没说话,狂潮的声音已.经从11的耳中响起:“要什么开关?我又没兴趣探听你的隐私。”

    韩月溶也差不多同时指着自.己的耳朵说道:“疯子在导线中间部份添加了一块接触点,就在人造皮中间的那块,你按一下接触点就会弹开。再按一下,接触点会接合重新导电。”

    11看着面色平常的韩月溶,知道刚才狂潮的话她没.有听见,可是他听的却很清楚。不知道这东西的音量有多少分贝,在龙魂那些变态的高手面前跟狂潮说话不晓得会不会被他们察觉到。

    “狂潮。”11唤道。

    “收到了。”耳麦中,狂潮懒洋洋的应道。

    11在耳中的人皮通讯器上按了一下,耳中听到很轻.微的一声“啪”,似乎有什么东西弹开了。11再次唤道:“狂潮?”

    这一次,狂潮没有回应了。

    11点了点头,这东西确实好用,隐蔽性能也很高。果.然是疯子出产,必属精品。他问道:“疯子做了几个?”

    韩月溶伸出一.根食指说道:“就一个,主要没有材料,做出一个也是很勉强了。”

    “再给我点时间,材料和设备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嗯。”韩月溶没有异议的点了一下头。

    11又拿起护腕看了看,并在中间的勾形标志上轻轻按了一下,马上就有一条极细的丝线从上面一点缺口喷出来。他拉住丝线用力扯了扯,犹如头发丝般细的丝线崩的笔直,却在11如此大的力道中丝毫没有崩断掉。

    韩月溶在旁边说道:“这个蛛丝护腕完全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不过疯子说材料不够,做出来的蛛丝韧度不强,他让你快点找些材料给他,就帮你再做一个更好的。”

    “哦。”11点了点头应道。

    “疯子在护腕里面添加了防辐金丝,你把护腕盖在手表上面,可以屏幕掉手表的追踪信号。”

    “哦。”11将蛛丝护腕戴到手腕上,看看没什么破绽便站起来,再跟几人叮嘱几句后就回去了。

    出了别墅,11没有急着找出租车回市区,而是在附近慢悠悠的闲逛。走了一阵,附近已经遇不到几个行人了,11重新连接上与狂潮的通讯,唤道:“狂潮。”

    “什么事?”

    “东海那边有什么状况?”

    “没有,我一直照你吩咐的,密切注意那边的动静。到目前为止都很正常,就是今天晚上那边的警方比较活跃一点。”顿了一下,狂潮忍不住问道:“东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11想了想,还是将秘密基地的事情告诉了他。反正很快狂潮也会知道,而且现在他还需要狂潮来联系龙威,不可能一直将他埋在鼓里。

    狂潮安静的听完后并没有表现出惊奇,很平静的问道:“这么说,龙威发给我的卫星网络地址,就是那个秘密基地的卫星网络?”

    “嗯。”11不置可否的应道。

    沉默了片刻,狂潮问道:“会不会有阴谋?命运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牺牲了这么多人辛苦打下的基地,平白无故的送给我们?”

    11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会注意的。”

    “你最好小心点,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顿了顿,狂潮又苦笑道:“但是我们真的没办法拒绝,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基地和设备。恐怕也只有那个地方,才能留的住疯子。”

    “对了,疯子列的清单,你看一下能不能收购到。”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如果收购不到,我也会直接雇请国外的佣兵进热带雨林帮我们采集的。”

    “嗯。”

    狂潮想了一会儿,问道:“楚源,我跟若慈他们要不要驻进基地?”

    11不答反问道:“你们安全吗?”

    “还好,我们躲的比较隐秘,平时也都不出去,一般人很少会注意我们。我想,只要不是IP地址被人追踪到的话,应该没人能找到我们的位置。”

    “那就不要去了,挤在一起万一出了事会被一网打尽。”

    狂潮赞同道:“也好,反正我们通过卫星网络地址也同样能监控到那边。不过我还是把杰诺他们几个调去吧,毕竟也要防备一手。而且等我们接收了那里后,所有的防御系统也都要从内部进行改动的。”

    “好。”11点头应道。

    狂潮点上一根烟,十指飞快的敲打着键盘,随口问道:“对了,龙魂今天这么急找你回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11看了看周围稀疏的人影,说道:“问天死了。”

    “问天?”狂潮在键盘上方飞舞的手指停了下来,问道:“是龙魂的人?”

    “嗯,他死在东海,是旦刀杀的。”

    “旦刀?”电脑屏幕前,狂潮那边略显苍白的脸微微变了一下:“这下麻烦了。五天后的约会,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

    11没有说话,狂潮飞快的击打着键盘,很快拉出一个视窗,看着视窗里面那一行行粗大的字,狂潮轻轻皱起眉头说道:“果然,旦刀被全国通缉了。”

    11并不吃惊,龙魂会通缉旦刀是意料之中的事。

    狂潮叹了口气说道:“那个约会你还是别去了吧?要是被龙魂知道你跟旦刀暗中有接触,麻烦可就大了。”

    “到时候再说。”11说完后便招招手,拦下一辆从后面驶来的出租车坐进去。

    狂潮叹气着摇了摇头,听11的口气他就知道,五天后11还是会去的。

    坐进车里后,11和狂潮就没再交谈了。回到了市区,11取回放在停车场的车子,然后便独自回到云天大厦的家。

    云天大厦,11上一次回到这个家还是去英尼之前。算算时间,已经有七、八个月没回来过了。

    坐电梯到达11楼,来更/新/超/快①⑥κχS.c o m到自己那幢房子的门前。11先看了看隔壁紧闭的房门,门隙里面没有光亮传出,这个时间阮清语母女应该是睡着了吧。11掏出一串万能钥匙,悄无声息的打开门锁。他的钥匙早在去英尼之前就让肥鸭代交给阮清语保管,没有钥匙的他只能用这种方法破门而入,幸好这个门里面的警报装置是他亲手装的,没有触动警报便轻轻松松的打开了房门。

    亮起灯,首先入目的就是客厅里一排健身器,每一架健身器都光亮如新,整间客厅也是一尘不染。看的出来,阮清语经常有过来打扫,否则这半年多没人住过的房子早该积满厚厚的灰尘了。

    锁好大厅的门,11首先来到储藏间。刚打开储藏室的门,他不由的愣了一下。原本放摆了各种型号枪械的储藏室,此刻竟变的空荡荡的。在11在被龙魂追捕的那段期间,龙魂的人曾经来过他家一趟,发现这么多违禁危险物品当然是全部没收了。

    好在11对这些枪械并不放在心上,他最惯用的天斩和斩月一直都是贴身携带着。若是这两把匕首被龙魂拿走了,他说什么也会要回来。

    知道龙魂曾经来过,11马上将所有的房间里里外外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果然发现好几处隐蔽的地方留有曾装过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的痕迹。不过这些东西现在都已经被拆走了,只在墙角、桌脚等不容易看见的地方留下几个钻孔小洞。

    回到卧室,11的电脑还在。打开电脑,找出曾经被人开启过的记录。根据记录显示,在他和冷夜被龙魂追捕的那段时间里,电脑曾被人打开过两次。而在那之前,也就是他在英尼的那段期间内,电脑也曾多次被人开启过。估计在英尼那时,电脑是那个冒牌货开的。而最后的那一次,则应该是龙魂的人过来抄家时打开的。

    11打开监控软件,输入一段非常复杂的密码。他设置的密码就算是狂潮,没有几天的功夫也别想破解掉。那个冒牌货的电脑水平有限,根本破译不了这个密码。而龙魂则是干脆把整个硬盘的数据全部克隆一份带走,拿回去后再慢慢破解。龙魂这么做大概是知道阮清语经常会过来,可能不想让她察觉到什么,所以没把整台主机带走惹人怀疑,而是选择麻烦的硬盘克隆。

    密码输入正确,屏幕上弹出监控软件窗口。窗口分割成数块区域,他以前装的摄像头仍在运作,分别监视着几处地方,其中有一处就是阮清语的书房。

    书房的灯光还亮着,阮清语仍没就寝。此刻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坐在电脑前面在打着字。在她那张清丽的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淡淡愁容。

    11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丫头还没睡觉,不知道在做什么。

    看了一会儿,11打开耳朵里的人皮通讯器唤道:“狂潮。”

    耳朵中传来狂潮的声音:“干嘛?”

    “清语这几天在学校里怎么样?”

    “还好吧,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她们母女两个这段时间都没有工作,找到一个没过几天肯定被辞退。”

    11微微皱起眉头:“徐子洋还在找她们麻烦?”

    “这两天没有,酒吧那天以后徐子洋就请了病假没回学校。这几天他一直躲在自己家里没露过面,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似的。他家里的保安措施也在这几天增加了一倍,国安局找过他两次,不过好像都没见着他的面。”

    11知道那并不是什么国安局,而是龙魂的人。只是没想到徐家的面子这么大,竟连龙魂都敢拒之门外。看来徐谦和王家的联势确实就连龙魂都要有所顾忌。

    手指轻轻扣击着下巴,11在思考着怎更/新/超/快①⑥κχS.c o m么把这个麻烦彻底根除掉。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为阮清语出头,更多的是为他自己。徐谦和王家吃了这个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大概是因为他的头上还顶着龙魂的头衔让他们有所顾忌,但这些人迟早还是会动手“教训”他一下。11可不是那种会乖乖等人上门欺负的人,他一向的信条就是,把一切可能是敌人的人全部扼杀掉,杜绝一切可能潜在的威胁。

    徐谦……

    王家……

    11抬手关掉监控软件,同时说道:“狂潮,把徐谦的所有资料传给我。”

    “好。”

    过了片刻功夫,11的电脑突然弹出一个窗口,首先入目的便是一张穿着一身军装,年过六十却还老当益壮的照片,这个人便是成川军区总司令,军衔上将的徐谦。照片中的徐谦皮肤黝黑,双目烔洞有神,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光看照片,他的气势比欧阳博都要强势上几分。

    在照片下面,就是徐谦生平所有的资料和***绩。

    11半眯着眼睛,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飞快的查阅着。

第五百四十五章 理解的证明

    只用了两个多小时就看完了徐谦的所有资料,11靠在椅子上,陷入了一阵沉思。徐谦的权势真的很大,虽然他不像欧阳博那般完全靠自己一步一步爬上来,但不管在政界还是军界,都有不可忽视的影响力。

    徐谦的父亲本是个农民,在建国初期响应国家号召加入军队进行了长达八年的抗虫战争,靠着军***的积累一步步坐上团长的位置。徐谦就是在军营中出生的,从小就被他父亲刻意往军人方面培养,长大入伍后更是在仕途方面给予很大的帮助。

    有了父亲和一帮军界老人们的刻意提拔,徐谦的仕途可谓是平步青云。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确实够努力,参加过数场重大战役,更是在这几场战役中表现突出,终于在中年时坐上一军司令的位置。那个时候,还很年轻的欧阳博只是在他手下当个芝麻小官。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徐谦还不足为虑。可是他的关系网,就连11都感到棘手。徐谦当年在战场上有不少过命交情的生死之交,如今一个个都当了大官,就算他们本人已经退休了,可他们的子女仍留在官场上,而且权势不小。除此之外,政界和军界中都有不少徐谦当年的门生,所谓的门生就是他当年亲手提拔上来的一批人,欧阳博就是其中之一。虽说欧阳博现在跟徐谦的关系不好,但每次见面,他对徐谦仍是很客气。另外,这些所谓的徐谦门生的子女们大多也在京城或各地当官,有着这样庞大且复杂的关系网,难怪龙魂一听到徐谦,也要大感头痛。

    而最让龙魂有所顾忌的还不是这些关系网,而是牵扯到了王家。陈家被挑后,所余的三大家族在龙国的位置变的非常敏感。兔死狐悲的心情谁都有,三大家族不得不考虑自己是不是下一个陈家。所以,这三大家族虽然表面上不合,可暗中隐隐有联手的趋势。不管是龙魂还是龙国政丶府,都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三大家族牵扯进来,否则将是一场谁都承受不起的灾难。

    11肯定,龙魂不会为了他去得.罪徐谦和王家,但也绝不会放任徐、王两家去伤害他,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将11外调,避免他和这些人所有接触。

    但是11不会去逃避,这是属于他的.战斗,不管是为了阮清语还是为了他自己,这场战斗都要打到底。

    沉思了许久,11开口说道:“狂潮,把王家的资料给我。”

    “好。”过了数分钟后,狂潮说道:“王.家的资料太多,你具体需要哪些方面?我整理出来给你吧。”

    “不用。”11淡淡的说道:“全都要。”

    狂潮苦笑了一下:“就算你什么事都不做整天看资.料,估计也得够你看好几个月。”

    说归说,可狂潮还是一股脑儿把王家的全部资料.都传送过来。他说的没错,这些资料真的太多了,从建国初期到今天,王家发生的大事小事,包括人员调动,势力划分,业务拓展等等全都在里面,甚至详细到王家里的每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一生中所做的所有事都记录在内。

    11揉了揉眼睛,又开始查看起王家的资料。11看东西.的速度非常之快,这都是当初在训练营时特训出来的,当年训练营的特工科目,就是要求每个人在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浏览并记住大量的数据资料,这不仅要做到一目十行的浏览速度,还要有着超强的记忆力。

    到了清晨时分,11.才看了不足五十分之一的资料,这还是他将大量的无用数据忽略掉的情况下。

    这时,从隔壁传来一阵声音。11收回心神往墙壁那边看去,隔了这面墙就是阮清语的家了,这个时间她大概已经起床了。

    打开监控软件,11在屏幕中找不到阮清语的身影,到是她妈妈在厨房里煮面条。过了一会儿后,从客厅的摄像头里才看到阮清语抱着一个脸盆,盆里装着几件刚洗好的衣服从卫生间里出来直接去了阳台晾衣服。晾完衣服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轻轻的关上了门,再跑去拉上窗帘。

    “咳咳!”耳麦里,狂潮干咳几声,紧接着一阵噼哩叭啦作响,随后说道:“我这边切断跟你的联系了,我什么都没看。”

    11没有应声,为了方便查阅和传送王家资料,狂潮那边的电脑一直远程监控着11这台,所有屏幕里显示的东西,狂潮那边同样能看的到。所以看到阮清语打算换衣服的迹象,狂潮哪还不知机的赶紧关掉,若是惹起11的不快,他就算有十条小命都不够赔。

    虽然11从来没有承认过,但黑暗十字里的每个人早就将阮清语和欧阳月儿这两个女人当成他的私人物品。老大的女人,谁敢打她们主意?

    狂潮说话间,阮清语已经对着摄像头脱掉了身上那件宽松的睡衣,露出一身洁白的肌肤和修长的身材。她并不知道11在她房间里装了摄像头,很自然的只穿着*罩和**在卧室里走动。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悠闲的运动衫和一条牛仔裤,11注意到她拿出来的这件衣服和裤子竟是他在海盐将她救出来那天,回到京城去庙皇街买的那几件。都说女人换衣服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甚至很多女人买一件衣服最多只穿一季就丢到角落里不再碰了。可是阮清语的衣服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件,而且一穿就是好几年,可知这个女人平时的生活是如何的节俭。好在阮清语的容貌虽然没有欧阳月儿那般绝色,但胜在气质出众,那些朴素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降低她的身份,反而更突显出清丽的气质。

    阮清语的气质和欧阳月儿不同,欧阳月儿属于非常有女人味,不管穿什么衣服,都能衬托出她典型东方美人的高贵气质。而且她经过长期的音乐熏陶,本身的气质再上一个台阶,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敢亵玩的,高高在上的高贵绝艳之美。

    若说欧阳月儿给人一种很远,很虚幻的感觉,阮清语则就给人一种很近,很真实的感觉。她虽然没有欧阳月儿那般出众的气质和绝色的容貌,但她的气质更倾向于清丽脱俗,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焕然一新的感受。不论什么时候在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淡然的微笑,让人感觉很亲近。一看就知道她是个不会耍小性子,很懂事也很有孝心的女人。不过在她的眼中总会不经意的流露出一种倔强,那是她对生活的不屈服。就是这种倔强,才让11格外的欣赏她。

    屏幕中,阮清语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纹胸,正两手绕到背后解开身上的*罩。11抬手将监控软件关掉,他不是偷窥狂,没有兴趣去偷窥人家女孩子解衣宽带的身姿,当初装摄像头也只是为了预防万一而已。

    说真的,11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性冷淡,在训练营时他对女人就没有那种需求,每一次教官分配给他的女人,他也只当成一项任务而不是为了发泄。从有记忆起到现在,他对女人从来就没有过半分的冲动,哪怕这个女人在他眼前脱光了,他也没有丝毫的感觉。可是……为什么在东海医院时,对欧阳月儿会产生那种冲动?这好像是他生平第一次对女人产生渴望。

    摇摇头,似要将这些无聊的想法甩出脑外。关上电脑,11伸了个懒腰,走到窗前用力吸了口清新空气,然后就站在窗口处动作轻缓的打起太极。

    天地是个圆,人的身体也是周而复始的圆,11就站在圆中不停的划着圆。很快,他的身体和精神就完全放松下来,气机引动着身体做着自己也不能理解的动作,他的心神也慢慢的沉浸入太极的意境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11的意识又慢慢的清醒过来,指引着身体做完收***动作后扩了扩胸,用力的吸进一口清新空气,再重重的吐出混浊之气,11遂离开了卧室进到客厅去摆弄那些练身器材。

    只拉了两下臂力器,11便停了下来,走到后面去重新调整重量。他以前对所有的器材都是按照自己的身体极限去设定的,也只有肥鸭那家伙才傻呼呼没去调整到自己的适合程度,咬着牙坚持着11所能承受的重量和拉力。当然,坚持下来的肥鸭所获得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每一次的运动完全是远超过他的身体标准,在这样超高强度的训练中他的身体也是在飞速的进步。后来那个冒牌11过来的时候,他跟肥鸭一样拉不了几下这样的重量,又不敢被阮清语看出来,所以偷偷的调整过重量。

    刚调整好重量,11就听到隔壁的开门声音。然后从外面传来阮清语的说话声:“妈,我去学校了。”

    张心离送她到门口,叮嘱几句后,阮清语便关上了门出来。经过11的房门前,她的脚步停了一下,很快便朝电梯那边走去。

    11等了一会儿,估计阮清语已经进入电梯了,才拉起健身器继续做运动。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天里没有人找过他。11也乐得自在,独自躲在家里做了一整天的体能运动。

    傍晚时分,张心离比阮清语早一步回来了。她一早就出去找工作,听到她回来时在外面唉声叹气,11就知道她今天又没找到工作。这也难怪,劳务市场的人早就收到过徐子洋的警告,给她安排工作的事当然也就一直敷衍了事,能拖就拖。所以张心离每天都是空手来空手去,跑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就算让她好不容易找着一份,做不了几天也肯定被人辞退。这对母女俩的日子现在是越来越难过,若不是还有11送给她们的房子,恐怕她们早就去睡大街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隔壁的门铃响了。11神色动了一下,阮清语和张心离都有钥匙,会按门铃的肯定不是她们。

    不一会儿,隔壁的房门开了,随后听到张心离的说话声:“哎,小远你来啦?”

    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笑道:“是啊伯母,刚刚下班,路过附近就顺便上来看看你和清语。”

    “你也真是的,过来坐就过来坐嘛,干嘛买菜呢。”

    “呵,正好路过菜市场附近,就顺手买了点嘛。”

    “行了,快进来吧。清语她还没回来呢,你先坐会儿,她很快就回来。”

    隔壁的房门关上,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11摸了摸下巴,听张心离叫“小远”时,他就知道来的人是张远,是个医生同时也是阮清语的追求者。前段时间,徐子洋暗中对阮清语使坏,也是这个张远在帮她,结果忙没帮上,反倒把自己给也陪进去了。要不是张远的父亲是卫天市的二把手,估计现在连工作都丢了。但是这些都阻止不了张远继续追求阮清语的决心,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以行动来支持阮清语,除了继续帮她找工作外,每天买菜上门混饭吃也是他的必备课。

    张远的事11懒得去理,甩了甩运动了一整天有些酸胀的手臂,11走进卫生间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阮清语已经回来了。隔壁不时的传来张心离和张远的谈笑声,中间还有阮清语的说话声,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而这一边,11独自啃着饼干,专注的看着王家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

    吃过晚饭,阮清语和张远就出去了,每天这个时间她都会去给张欣欣补课。11算了一下时间,在阮清语快回来的时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在11离开的半个多小时后,一辆轿车在云天大厦楼下停下来。阮清语从车里下来,朝车内挥了挥手道声谢谢。

    “清语!”张远摇下车窗,探出脑袋问道:“你明天下午有空吗?”

    “明天啊?”阮清语笑了笑摇头道:“应该没时间,闻薇姐今天帮我找到了个家教的工作,我明天下课后就得过去了。”

    “哦,这样啊。”张远略有些失望,掩饰着笑道:“那好,明天晚上我再来接你。”

    阮清语筹措了一下,说道:“张远,你还是别来了,我以后自己去欣欣家就可以了。再说我刚接了个家教的工作,以后大概不会回家吃饭了,那边做完了我会直接去欣欣家。”

    “没事。”张远极力掩饰着心中的失落,牵强的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就直接去欣欣家等你好了。”

    见阮清语一脸为难之色想说话,张远忙挥挥手抢着说道:“跟我客气什么,行了你快上去吧,不然你妈会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老规矩,看着你进电梯我才走。”

    阮清语张了张嘴,可是看到张远那双期待的眼睛,她实在说不出口拒绝的话。叹了口气,微笑道:“好吧,路上注意安全。”

    挥手告别后,阮清语走进大厦,直到看着她走进电梯后,张远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掩饰不住身心的疲惫,靠在驾座上点上一根烟。

    男人抽烟就如同把手cha在牛仔裤里一样,并不是为了装酷,那是因为觉得冷。手冷的时候会把手cha在裤兜里。心里冷的时候就抽根烟,一根不够,那就一包。

    “叮!”电梯停在了11楼,阮清语从里面出来直接回到自己家中。跟张心离打了声招呼后,她就带着钥匙打开了11家的房门。

    客厅的灯刚亮起来,阮清语就愣在门口,有些欣喜又有点彷徨的四处看了看。半晌后,她的脸上露出略为失望的表情,似自嘲般苦笑了一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走进卫生间,阮清语提出装着清水的水桶和抹布,开始为这个已经半年没有人住的房间打扫清洁。

    阮清语打扫的很细心,连角落都没有放过,每一个地方必定要擦拭的一尘不染才满意。打开11的卧室时,她又是怔了一下,提着抹布走到桌边,手指轻轻的在干净的电脑桌面上拂过。然后,她的手轻轻放在电脑显示器上面,感受着显示器里面传出的温度,她的脸上挂上一缕微笑。

    很多话,不需要说出来,彼此都能明白。爱一个人,不需要天天挂在嘴边。同样的,理解一个人也不需要让他知道,行动就是很好的证明。

    阮清语将所有的房间,所有的角落都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虽然她每天都会来打扫,虽然这里每天都是一尘不染,但她希望他回来的时候,能有家的感觉。

    关上了灯,阮清语看着漆黑的房间,轻轻的说了声:“晚安。”然后轻声的锁上了门。

    11没有走远,他一直站在对面那幢大厦的天台,看着阮清语坐着张远的车回来,看着自己的家中灯光亮起,许久后又熄灭。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眼神也很平淡,就这么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直到深夜后,这尊在天台上不言不动了几个小时的“蜡像”才活了过来。下了楼回到自己家中,重新打开电脑看到阮清语正坐在书房里打着字。看了一会儿,11才将监控软件关掉,重新调出王家的资料。

第五百四十六章 血染京城(上)

    人的一生,是由无数个回忆的片段组成。从童年到青年再到中年,人们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去创造回忆。而到老的时候,剩下的也只有这些回忆。都说人老了,是在回忆中过日子。冯旦全也是如此,尽管他曾经叱咤风云,尽管他曾经是杀手榜中的一代传奇,令人们谈虎色变的奇影子刺客。可是随着年纪的增大,这些曾经的荣耀,曾经的历史和付出都已成了回忆。他现在所剩下的,也只有回忆。一间租来的,昏暗的灯光下,冯旦全对着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看着里面那张苍老的脸。这张脸有六十多岁,整个皮肤松垮垮的,布满了皱纹。额角的疤痕已被他巧妙的盖过,看不出伤疤的痕迹。就连这张脸,也找不出冯旦全的影子。因为,这是一张容易过的脸。此刻,冯旦全两眼虽在看着镜子,可是思绪已飘飞到四十年前……“等我,我会赚很多钱回来娶.你。”四十年前,正值年轻的冯旦全看着眼前的少女,坚定的说道。这个少女叫李秀珠,是他今生唯.一的挚爱。年轻的李秀珠很像杨思雨,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都有着几分的相似,不过她比杨思雨更多了一份大家闺秀的气质。李秀珠虽然神色中有些不舍,.可还是朝着冯旦全微笑着点头,柔声承诺道:“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最后一个拥抱,两个情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彼此不.再言语。那一天,在下着毛毛细雨……第二天他就走了,没有来与她道别。而她,也没有去.送他。因为他们都知道,彼此再见面,只会更加的舍不得。可是冯旦全并不知道,那一天在渡轮码头,李秀珠还是忍不住去了。她躲在人群的角落里,含着泪花目送着他孤身走上远洋渡轮。冯旦全在李秀珠的父亲安排下,终于离开了从.小生长的国家,也离开了这辈子唯一的爱人。虽然心中很是不舍,可为了自己和秀珠将来的幸福,他还是坚定的走上了这条路。可是,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出国后的三年.里,冯旦全流浪到过几个西方国家,做过很多低下的工作。他做过挖煤工、清洁工、洗碗、洗厕所……只要是能够赚到钱的,哪怕仅仅只有几分钱的工作他全都做了。每日省吃俭用,啃的是硬冷的干面包,睡的是大街。可就是这样,经过三年的积累,他身上积攒下来的钱最多只够买张回国的船票。眼看着三年之约越来越近,冯旦全也越发的心急如焚。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救了一个叫阿华的龙国人,从此他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阿华的全名叫什么,冯旦全并不知道,他从来只叫他华哥。阿华唯一的本事就是有着一个精明的头脑,出生在书香门弟的他从小就会背很多书,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资质通鉴,厚黑学全都能倒背如流。若是放到今天,怎么样都能是个小神童,可惜他出生的年代不好,十四岁那年家里就被当成地主给抄家了。父母和兄弟都被抓了起来,只有阿华一个人逃了出来,躲了一段时间,在得知父母已被人用石头活活砸死后,年仅十四岁的少年含着泪离开了家乡,从此过上流浪的生活。一年后,他流亡到了异国他乡,偷渡来到了鹰国。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的举步艰辛。尤其是在这个动乱的年代,没权没势,人活的不如狗。经过很多生活上的挫折和刺激,阿华渐渐对权势和金钱产生了极大的**,他经过一个同样流落在外的龙国人推荐加入了鹰国一个小黑帮,靠着他精明的头脑出谋划策,帮着自己的老大在短短的十年夫打下了一片不小的基业。现今,这个老大在鹰国黑道上身份不低,而身为狗头军师的阿华也很受器重。也正因为如此,阿华得罪了很多人,导致仇家遍地。那一天,阿华又被一群混混追杀,正好路过的冯旦全见他同样是龙国人才出手相救,仅凭着一双拳头把那几个追过来的混混全打趴下了。阿华见他身手了得,又同是龙国人,便把他安排到自己的身边做事,同时对他很是照顾。可是冯旦全并不满足现状,他急需要一大笔钱风光的回国娶李秀珠。知道了冯旦全的事后,阿华帮他出谋划策,说了一句:“你若想最短时间攒到钱的话,不如去打黑拳。”阿华的一句话,改变了冯旦全的一生。为了钱,他欣然同意,在阿华的举荐下跑去打黑拳。想到这里,冯旦全的脸上露出一丝的苦笑,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天上擂台时的情况。那是他第一次上擂台,擂台下人山人海,这些人就像吃了兴奋剂一下疯狂的吼叫,喝彩声、唏嘘声混成一片。冯旦全的对个高大壮硕的黑人,看到他那身瘦小的身材,黑人讥笑着说了一句话:“又是一只来送死的龙国猪。”若是换作在国内的时候,冯旦全对这样的话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国家的概念。可是在异国他乡生活了两年多,对家乡和李秀珠的思念越来越深,尤其是两年多没赚到钱,日渐焦燥的心情下,这句话极大的刺激了他。一拳!仅仅只有一拳,冯旦全一拳命中对手的心窝,把那黑人打趴下了。若不是他最后留了手,估计那黑人早就死了。霎时,整个赛场变的十分安静,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在沉默了十多秒钟后,赛场里突然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和狂叫声!冯旦全就像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被阿华等几人紧紧包围着离开了现场。他的第一场战斗就这样戏剧性的结束了,但随之而来的第二场战斗却没有那般幸运。第二场战斗的对手还是个黑人,一上来就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招招都下死手。冯旦全不愿下杀手,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而那黑人更是步步紧逼,趁着冯旦全一个没注意,一击重拳打断了他一根肋骨。吃痛的冯旦全顿时暴怒,他不欲杀人,可别人却不想放过他。暴走的他先是一记撩阴腿踢中黑人的**,在黑人吃痛弯腰时,他又是一记重手刀打断了黑人的后颈骨。这一场战斗以一死一伤告终,也正是因为这一场战斗,让冯旦全开始成长。之后冯旦全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一个月,他两场擂台赚来的钱和以前积攒下来的钱全部交代给医院了,甚至阿华还垫了一些才堪堪够交医药费。这让冯旦全很是心痛,辛辛苦苦了两年多,只在这倾刻间化为乌有。出院后,冯旦全重新回到擂台上,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擂台如战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为了钱,为了能活着回去见李秀珠,冯旦全开始学会融入这个社会,开始学会心狠手辣,每次出手非死即伤。而他的武术体系也在不停的搏斗和生死磨练中悄然蜕变,去掉了很多花俏之后,剩下的都是一击必杀的杀招。就这样,每天泡在生死擂台上打黑拳的日子过了有半年,当初的三年之约已经过了,可是冯旦全仍没有赚到足够的钱。虽说每场擂台下来,他收入的只有一小部份,剩下的大部份都装进阿华和他的老大的口袋里,但是就这一小部份的钱也算是一笔可观的数目,至少是以前做的那些零工散工赚来的钱远远不能比的。不过有战斗就会有受伤,虽然冯旦全已经很小心的保护好自己了,但是难免也经常会遇到一些难缠的高手。与这些真正的高手的战斗虽然都是输少赢多,可是每一场下来多多少少都会受些伤,被打断几根骨头也是很平常的事了。而每一次进医院就要花去一大笔费用,所以尽管冯旦全平时省吃俭用,可半年后手头上的积蓄仍然不多。这样的情况一直到他打完最后一场擂台赛。那一场擂台赛后,阿华的老大亲自找上冯旦全,言明他很看好冯旦全的身手,让他帮忙去杀一个人,事成之后就会给他一笔数目可观的佣金。冯旦全当场答应了,筹划了几天后摸清楚了老大所说的那个仇家的生活规律,然后伺机而动给予一击必杀。事后,冯旦全果然得到了一大笔钱,这笔钱足够他打好几场的擂台赛。第一次吃到了甜头的冯旦全从此食骨知髓,他找到阿华,两人一合计便打起了做杀手的主意。从那以后,由阿华出面接生意,冯旦全则出手杀人,一段时间里财源滚滚不绝。当时的阿华也只为了能在冯旦全身上多赚些钱,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竟亲手打造出了一代杀手传奇,影子刺客。又是半年后,一个代号旦刀的杀手横空出世,以百分之百的任务完成率人气一路飙升,仅仅半年时间就杀进了西方世界杀手榜,从而为各界所关注。此时,阿华的老大也终于注意到了这一条生财路,要阿华把冯旦全让给他,被阿华拒绝后,这个黑心的老大就把他给杀了。冯旦全得知后,赶回来杀了老大为阿华报了仇。虽然仇已报,可是没有了经济人,从此他只能自己接任务,做起了独行杀手。虽说没有了阿华之后,冯旦全接到的任务就少了很多,但是他的客户却是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小黑帮仇杀,到后来上流富豪之间的仇杀,再到最后上升到了国家上层之间的暗杀。某国的将军,甚至某个小国的王子,都成了冯旦客户指定的目标,而冯旦全不管目标是谁,只要给钱他就去做。一年的时间里,冯旦全拼命的接任务,拼命的完成任务,拼命的捞钱。他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的跳进危险,一次又一次历尽艰险靠着头脑和过人的本事最终逃回一命,而他这一年里的生死经历,甚至比别人一生都要多。一年以后,影子刺客旦刀以完美的任务率跃居西方杀手榜第一名,从此久居不下。就在他人气达到最鼎沸的时期,影子刺客突然从杀手榜上消失,从此再无踪迹,留下的只有一代二十多年来都无人能够超越的传奇。直到二十多年以后,不败的佣兵之王,战争神话命运13横空出世,才打破了影子刺客旦刀曾经留下的传说。冯旦全回来了,经过了近五年的时间打拼,他终于攒到了数目庞大到在当时足以令人乍舌的钱风光的回国了。虽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将近两年,可他相信李秀珠还会在那里等他。但是冯旦全很快发现自己错了,他回到国的第一件事就是马不停蹄的赶到李家,却吃惊的发现那个家早已易主。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在他走后的不到半年时间里,李秀珠就嫁进了杨家。第二年,攀上了杨家亲戚的李家,不仅没有从那个庞大的家族里得到分毫好处,反而因为生意上的失败导致破产,从此一家人查无音询。这些消息对冯旦全来说犹如惊天霹雳,好久都未能恢复过来。五年的艰苦,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挣扎着爬回来,只为心中一个梦。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才骇然发现,支撑了他五年的梦,在顷刻之间碎了。是背叛?还是另有苦衷?那一天晚上,冯旦全就独自摸上了杨家。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同样下着雨。毛毛细雨……杨家的防御对名动西方的影子刺客来说形同虚设,他很轻易的就混进去并找到了杨家在的卧室,可是冯旦全发现,这个本该是李秀珠丈夫的杨三少,怀中所抱着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的女人。

    在没有心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冯旦全悄悄抓了个下人,终于得知了李秀珠的情况和她所在的房子。

第五百四十七章 血染京城(中)

    杨家后宅一间类似四合院的院子,偌大的院子里面只住着李秀珠母子两个人,旁边的下人屋早就迁空了,一进来就感觉冷冷清清的。

    院里一角的屋檐下挂着一盏灯泡,灯泡的率很低,堪堪只够照亮一小块角落。冷风吹过,昏暗的光线随着灯泡随风摇曳。在微弱的光线中,一身少*妇打扮的李秀珠在用力搓洗着衣服。

    洗了一会儿,李秀珠的双手从冰冷的水里抬起来,放在嘴边呵了几口暖气。虽然还未入寒冬,但是北方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李秀珠那双曾经十指未沾阳春水的洁白双手,如今却被冰冷的洗衣水冻的红肿生疮。

    曾经的李家大小姐,锦衣玉食从来没干过活。可是现在,却要事事亲力亲为,就连那又脏又臭的马桶,也要她每天亲自抬出去刷洗。

    生活,真的很现实呢。

    李秀珠使劲搓了搓双手,感觉手掌摩擦间传来的丝丝暖意,吸了口寒冷的空气,重新将双手浸泡在洗衣用的木盆里。

    就在这时,身前突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那声音出现的悄无声息,犹如夜中的鬼魅骤然出现。

    李秀珠吓了一跳,霍地跳起来,惊.骇的看见在她面前不远处竟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学漆黑的身影。

    李秀珠满脸惊恐的下意识想.要大叫,这时,那个离她仅有十余米的人影霍地从她视线中消失了,下一秒已经站在她身边,在她还来不及叫出声之前,一只温暖的,长满厚茧的大手轻轻的捂在她的嘴巴上。同时,一个低沉且略带着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秀珠……是我……”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李秀珠犹如触电一般浑身.忽然剧颤了一下,身体霎时变的僵硬。她睁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模样,可是无论怎么睁大眼,都被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冯旦全轻轻的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满肚子的话到了喉咙里全都梗住了,脸上只留下苦涩的微笑。

    轻轻的颤抖着嘴唇,李秀珠憋了许久,才颤着声.难以置信的语气喃喃一句:“阿全?”

    冯旦全脸上露出一丝的苦涩,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秀珠哆嗦着.冰凉的手慢慢的伸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着,感受着他脸部传来真实的温度,热泪再次倾泻而下,哽咽道:“你没死?”

    冯旦全愣了一下,还是轻轻的摇摇头。

    李秀珠霍地扑进他的怀里,哭泣道:“你没死,你真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我爸说你在矿坑被压死了……我……我……”

    听到她的话,冯旦全的脸色骤然轻变了数下,眼中的冷芒一闪即逝,当目光落向李秀珠的秀发时,旋即又变成了一缕温柔。他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愣头小青年了,听李秀珠如此一说,他立刻就知道这一切是李秀珠的父亲搞的鬼。难怪,他只离开了不到半年,她就嫁进了杨家。不是背叛了他们之间的誓言,而是她以为他已经死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冯旦全压下心中对李大老板的满腔怒火,动作轻柔的抚摸着李秀珠的秀发。

    李秀珠紧紧搂着冯旦全,她搂的很紧。

    冯旦全的出现让她很激动,另一方面却也很害怕。

    害怕这只是一场美丽的梦,松了手,梦就醒了。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的话,她希望永远都不要再醒来。就这么抱着,一辈子……

    李秀珠躲在冯旦全的怀里又是哭又是笑,似要将这几年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而冯旦全也抱着她默不作声,任由着她的眼泪和鼻涕将自己的衣襟打湿。

    良久之后,李秀珠的哭声渐渐止息。冯旦全低头看去,不禁莞尔一笑,原来李秀珠哭累了,竟在他怀里沉沉睡着了。看着怀中的爱人因为长期缺乏营养变的面黄肌瘦,冯旦全不由的一阵揪心的疼痛。转头往院外的杨家大宅瞥去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的戾气。

    阵寒冷的夜风吹过,将挂在屋檐下的灯泡吹的左右摇摆。地上两条抱在一起被拉长的影子也随着昏暗的光线,摇摆不停。

    李秀珠似乎有点冷,缩了缩脖子,脸往冯旦全的怀里凑了凑,感觉到从他胸膛传来的温暖,仍挂着泪痕的脸上才露出微笑。

    冯旦全的手指轻轻的在她脸上拂过,眼中闪过一丝的痛苦。沉默了许久之后,他才将她轻轻抱起走进房中。来到卧室的床边,冯旦全发现在床上还熟睡着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孩。他的手指不着痕迹的跳了两下,脸上露出一丝的难看。可是当他低头望向在熟睡中脸上仍挂着泪痕的李秀珠时,眼中流露出的又是一汪温柔。

    叹了口气,冯旦全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将她放在那孩子的身边,为她温柔的盖上被子。然后,他就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此刻的冯旦全已不再是在西方杀手榜上拼搏了两年,令人谈虎色变的影子刺客。他现在只是一个痴情的汉子,安静的守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看着她,守着她……

    李秀珠似乎真的睡的很熟,五年的压抑生活让她疲惫不堪,今天骤然见到死而复生的冯旦全,她将五年来的所有委屈在倾刻间全都发泄出来,直哭到身心疲惫沉沉睡去。这一觉她睡的很香,从来没有过的安稳。就连身边的儿子半夜踢被子,她都没有发觉到。还是冯旦全为小孩重新盖好的被子。

    而这一夜,冯旦全没有再离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隐约的鸡鸣声。冯旦全知道自己该走了,虽然舍不得,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轻轻地,在李秀珠的额头留下一个深深的吻,他轻声喃喃道:“秀珠,再等我几天。我会让你堂堂正正的走出杨家!”

    从房间里出来,冯旦全先是抬头看了看还未泛亮的天色,又低头看一眼李秀珠昨夜洗了一半的衣服,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蹲下身,帮李秀珠把衣服都洗好并晾在架子上后,才施施然的走出这间冷清的院子。

    第二天早上,杨家闹出一点小风波。李秀珠的丈夫杨三少的一个寡妇婶婶在早上起床梳洗的时候发现自己不见了几件金首饰,同时她院子里一个下人也不知所踪。所有人都怀疑是这个下人偷了首饰畏罪潜逃,很快杨家就散发人手去寻找这个逃跑的下人。仅仅半天不到的夫,他们就在远离杨家大宅的一处胡同里面找到被人用乱棍活活打死的下人尸体,而他身上的首饰也不翼而飞。

    警方经过初步堪察,怀疑是这个下人偷了金首饰后逃跑出来交给同伙,而他的同伙见财起意,又或者是分脏不匀黑吃黑,才失手把他打死。

    不论是什么原因,杨家都没有兴趣把精力放在这点琐事上面,交给警方追查后,这件事就到此告一段落,并没有在杨家闹出多大的风波。毕竟死了一个下人以及丢了几件首饰,对家大业大的的杨家来说还不足以放在心上。

    而这个被打死的下人,正是昨天晚上被冯旦全抓来逼问出李秀珠所在的那个人。

    第二天夜里,冯旦全再次潜进杨家,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到李秀珠所住的大院。刚进来,他就发现已冻的脸颊绯红的杨秀珠还站在院子里,伸长了脖子翘首望着门口,一脸焦急的模样像在等什么人。

    昨天夜里见过冯旦全后,李秀珠本已死寂了五年的心再次活了过来。今天早上醒来,还以为只是自己在做梦,可看见院子里洗干净并晾好的衣服后,她就知道昨夜的事并不是做梦。因为她一向把内衣和外衣分开晾的,而这个晾衣架上,不论内衣还是外衣都挂在一起,这肯定不是她亲手挂上去的。还有,洗衣服的木盆她一向是放在角落里,而不是放在水井边上。发现到这些,李秀珠就知道有人帮她洗了衣服,那个人也只有她牵挂了五年的冯旦全。

    此刻,李秀珠有些期盼又有些惶恐的在等待,她相信如果昨天晚上的人真的是冯旦全的话,他今天一定还会再来。虽然她很想再见他,可心里却又怕再见到他。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不敢去面见家长的责备。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她终于再一次看见他。

    两人都没有说话,彼此默默的看着对方。深情地,隐含着泪光的看着。

    许久后,李秀珠一头扑进冯旦全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冯旦全也继续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一次,李秀珠没有像昨天那般失控,哭了很久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冯旦全的怀抱。抽泣着说道:“阿全……”

    冯旦全微微笑了笑,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捂着她那双冻的红肿的双手,努了努嘴唇,干涩的声音轻声从喉咙里挤出来:“这几年,你过的好吗?”

    李秀珠流着泪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冯旦全自责的说道:“对不起,我……”

    李秀珠捂住他的嘴唇,轻轻摇了摇头。半晌后,她才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

    冯旦全轻轻抱住了她,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秀珠像一个渴望温情的孩子,躲在他怀里贪婪的感受着他的关怀。

    良久后,李秀珠才抬起头轻声说道:“进屋再说吧?”

    “嗯。”冯旦全点了点头。

    两人牵着手走进旁边一间像是客厅的屋里,在那个年代的房子不像现在这样都是套间。凡是有钱人家都是一排的房间,一幢屋就是一间卧室,一幢屋就客厅、餐厅等等。

    客厅与卧室只隔着一面墙,两人牵着手坐下,都低着头不敢先开口说话,气氛一度陷入某种尴尬。

    半晌后,冯旦全率先说道:“那个……是你儿子?”

    李秀珠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许的不自然与难看,苦涩的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子业。”李秀珠轻声说道。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冯旦全面色微变一下,自嘲的语气苦笑道:“子继父业?”

    “不是的。”李秀珠慌忙抬头解释道:“这个名字,我是从一首诗里所取的。”

    顿了一下,她娓娓念道:“客落灯花喜有情,冯草逢花报发生。有子真用卧谷口,业重关西继大名。”

    冯旦全摸了摸鼻子,让他打架杀人他很在行,可是念诗实在不是他的专长。听了半天,也听不出来这首诗跟名字有什么关系。

    李秀珠略为羞涩的说道:“其实……我用这首诗为他取名,是因为诗里面有冯字。”

    冯旦全愣了很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感动的微笑。

    “冯草逢花报发生。有子真用卧谷口,业重关西继大名。”这三句诗中各有一个字,冯,子,业。

    杨子业虽然不是冯旦全和李秀珠所生的,但是在李秀珠心里幻想着他是自己跟冯旦全的儿子,所以用这首诗来为他取名。

    就算冯旦全再怎么文盲,也听明白了,李秀珠心中所想的事。感动的握了握她的手,叹了口气问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李秀珠筹措了一下,低着头说道:“还好吧……若不是因为有了子业,我……”

    李秀珠的眼眶一红,又一次悄然落泪。

    冯旦全揪了一下心,正想岔开话题说些让她开心的话,李秀珠已经擦着红肿的眼睛,抽泣着说道:“

第五百四十八章 血染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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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旦全从院子里出来时面色很难看,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不幸,可是听了李秀珠的故事后,才知道原来她在这五年里所吃的苦并不比他少。李秀珠的每一件辛酸经历,就像一柄锤子重重的敲打在他的心窝上,难受的想要吐血。可他还是要强挤出欢笑,告诉她,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哄着她睡觉,守在她身旁,直到鸡鸣时才离去。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冯旦全脸上的温柔霎时消失无踪,代而取之的是一脸的冰冷以及满脸的杀气。

    杨三少!

    冯旦全眼中掠过一缕阴鹜的冷芒。

    若不是因为这个杨家三少爷见色起义,仗着家族权势用尽卑鄙手段,李秀珠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本来他要是能好好对待李秀珠,冯旦全也就罢了,只要李秀珠能够幸福,他也愿意从此离开龙国不再回来。可偏偏杨三少在娶了李秀珠后不仅又打又骂,最后还将她和未满月的儿子扔在后院不管死活,自己跑去又娶了个新房,这种无情无义的行为彻底的触怒了冯旦全。握了握藏在身上的名刀川流,冯旦全满脸煞气的朝着杨三少所住的大院而去。

    杨家大宅,杨家当任族长的三公子房间。

    睡的迷迷糊糊的杨三少被一阵从门隙里刮进来的冷风惊醒,四大家族本就是以武起家,身为族长的儿子,杨三少也练就一身颇为不弱的夫。这一阵冷风吹进来,他立刻就知道是有人偷偷打开了门窗。虽然来人速度很快,门窗只是一开即合,但仍有一缕不合室内温度的冷风被他察觉到。

    杨三少不动声色的继续装睡,却是暗中竖起耳朵注意着门窗那边的动静。可越是仔细听,他的心里越是感到骇然。因为屋里面除了他和身边女人之外竟没有别的声音,甚至连来人开门关门时都没有发出动静。

    高手!

    而且是个善于藏匿的绝顶高手!

    这么一个高手天还未亮就.摸进他的屋里来,想干什么?偷东西?好像他的屋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的。难道是……

    杨三少霍然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站在床边的人是谁,突然一股透彻心底的恐惧感油然而升。他几乎来不及去想这种冷彻心扉的恐惧感是从哪儿来的,身体的反应快过了意识,纯粹是下意识的抓起被子往前一丢。

    把泛着冷芒的刀由上劈下,.嘶啦一下轻易的割破被褥,冰冷的刀刃更是划破杨三少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柱般喷涌出来。

    冯旦的惊诧了一下,没想到杨三少竟有如.此高的敏锐感,这第一刀被被褥挡了一下未建奇。他迅速收回川流,同时第二刀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再次劈了下来。

    好快的刀!未见刀影,只闻刀声。杨三少刚感觉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脑子的思维还没跟上身体的步伐,已经再一次感受到死亡临近的威胁。

    刀未临近,可是刀风刮起的冷芒刺的杨三少全.身的根根汗毛都竖立起来。在面临着生死之间,他所有的潜力在瞬间爆发出来。在死亡的压迫下,杨三少狂吼一声,伸手抓过身边的物体,也不管抓到的是什么,直接拉过来挡在身前。

    寒刀挥过,带起.一蓬血花,躺在杨三少身边正在熟睡中的二房妻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无辜的当了他的挡箭牌,香消玉陨。

    杨三少还来不及庆幸自己又躲过一次时,第三刀已经再次挥下。这一刀的角度十分刁钻,是逆向从左侧的床沿处劈过来。除非杨三少力气大到能轻易将一个人举起,否则他也来不及再把躺在他右侧已经断气的妻子拉过来挡刀。

    无奈之下,杨三少举起左臂挡在身前,同时下边一脚踹向偷袭者的**。

    冯旦全轻哼一声,对踢过来的一脚不闻不问,只微微侧过点身避开要害。同时,五指轻抖,川流灵巧的在他了一圈,轻易的削断了杨三少左手的三根手指后,势不可挡的继续往他项间割去。

    就在川流即将要割开杨三少的脖子时,冯旦全突然心生警兆,五年的生死磨练让他在这一瞬间做出正确的判断。他硬生生的止住一往无前的刀势,脚下用力往后跳开,同时上半身大幅度是往后弯折。

    与此同时,“砰!”一声枪声响起,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从上方擦过。冯旦全脚尖刚点到地面,立刻不作犹豫的跳起来撞碎窗户翻了出去。

    杨三少两眼通红状若疯癫般从床上跳了起来,嘴里“啊!啊!”的狂叫着,一枪接着一枪朝着窗外射击。在第四枪时,这把老式驳壳枪的子弹卡壳了,杨三少还似无所觉般“啊啊”的狂吼着,粗着脖子青筋根根暴起,拼命的扣动着已经卡死的板机。

    人在极度的恐惧中只会有两种反应ωωω.ㄧбkXS.CoM,要么就是吓到发呆,脑子一片空白,全身软绵绵的什么都干不了。要么就是激起拼死的勇气,豁出去跟人对干,直到脱险后才会发觉自己惊吓过度,糊里糊涂下做出了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此刻的杨三少无疑就是后者。

    翻出窗外的冯旦全没有再留恋里面已经惊吓到几近发疯的杨三少,脚步不停的窜出这间院子,中间顺手解决了两个躲在院门口瑟瑟发抖的下人。

    抛开敌对的立场不说,冯旦全对杨三少敏锐的察觉力和面临死亡时所爆发出来的潜力还是挺欣赏的,若不是杨三少在面对着死亡威胁时爆发出超常的发挥,这会儿早就已经是个死人了。这种情况冯旦全并不陌生,他也曾经亲身遇到过很多次,每次在面临巨大的死亡威胁时,他屡屡超常的发挥出水准,也正是这种爆发出来的巨大潜力,才让他在很多次九死一生的局面中逃得一命。所以对于这次的意外失手,冯旦全并不自责,他现在要考虑是尽快离开杨家,然后再寻找下次出手的机会。

    刚才那几声枪声,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进几颗大石头,立刻在杨家大宅里面泛起一阵涟漪。远处的吆喝声、狗吠声此起彼落,许多杨家的高手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急急的往枪声传出的方向赶来。冯旦全巧妙的避开了几拔人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看杨家这架势和临危应变的能力,确实不是普通的家族可比拟的。仅仅听到几发枪声,短短的时间里就已经将所有人都动员起来,而且是井条有序丝毫不乱,该救援的救援,该封锁的封锁,看这情形,冯旦全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必定会被人发现。这倒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怕自己杀不出一条血路,只是身为一个杀手的觉悟罢了。虽然他仅仅只做了两年的杀手,可也明白一个杀手是不能曝光的,否则等待他的是永无止尽的追杀。这一点冯旦全一向都做的很好,他每一次暗杀后,对方连他的模样都没见着,所以才会赠予影子刺客的称号。

    避开了几拔搜索他的杨家高手后,冯旦全躲在中庭一座假山后面,轻锁着眉头看着庭院里的人来来往往,一个个如临大敌般。这种情况让他想起来以前潜进军营里刺杀一位将军时,虽然他成的杀掉了那个将军,可是将军临死前的反扑朝他开出一枪惊动了警卫,霎时整个军营*起来,当时的场面比现在犹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那时候军营里还牵出警犬来追踪他,当时的情况只能用一句糟糕至极来形容。可就是这样,他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逃出去。

    现在的杨家虽然没有当初军队那般严紧,也没有牵出警犬来追他,可是这么多人来来往往的搜索却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再这般下去连冯旦全都没有把握会不会被搜出来。

    目光往杨家主宅方向望去,冯旦全沉吟了一会儿,偷偷的往主宅那边掩去。都说越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现在主宅那边防守是最严密的,虽说还做不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地步,但防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就在这样的严密防守下,冯旦全仍能悄无声息的躲过几拔巡逻队,悄悄的躲在主宅大厅附近的一处花丛里面。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等到天亮后这里就藏不了人了。现在他是在和杨家比耐心,杨家的人以为他已经逃出去了先放松搜索,还是他先被杨家给找出来。

    主宅大厅内,杨家当任族长坐在首座上,半眯着的眼睛里闪动着精芒,看着站在他前面,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铁青着脸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的杨三少。

    杨家族长共有三子,长子不负厚望,以四十出头之龄进入了家族长老之例。二子不喜欢练武,反倒对政治权术更感兴趣。至于这个三少爷,因为是老年得子,而且又的一个,所以备受父母宠爱。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竟被人刺杀,剁去了三根手指头,而且这种事还是发生在杨家大宅里面,这如何让族长不震怒。就连那些个年龄大小不一的长老们也是唏嘘不已,暗想若是刺客找上的是他们,恐怕自己这条命早丢了。

    着被两个丫头掺扶着站在大厅上一脸余悸的杨三少,这些人又不禁猜测这个三少爷又得罪了什么人?杨三少平时仗着自己是族长的儿子身份,在京城也算是嚣张跋扈的一个主,他得罪过的人也早就有一箩筐了。不过好在杨三少也算是欺善怕恶的软骨头,对着比自己有身份的人不敢做出过激的行为,被他得罪的人又不敢惹上杨家,所以一直到现在还是相安无事。只是这一次,到底是哪方神圣铁了心要杀杨三少呢?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天若有情,天有泪(上)

    老族长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双目灵动闪过丝丝的精芒。

    大厅上一个年龄跟老族长差不多大的长老冷笑一下,问道:“那个外姓弟子是谁?”

    中年男子答道:“是王南枫,他和一组杨家的子弟平日里就是守后院那一块的。”

    那名长老冷冷的笑了两声,幸灾乐祸的道:“真是家门不幸啊。我早说了李家那闺女不是好东西,迟早会给我们杨家惹麻烦。这倒好,前些年刚给我们杨家戴了绿帽子,今天又买凶杀亲夫了。真不知道她哪来的钱,是不是用自己的身体从路边勾引回来的高手呢?”

    老族长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不要枉下定论。”

    长老嗤笑道:“怎么没有水落.石出了?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肯定是这荡妇勾引外人来害我们杨家的人。要不,这刺客能躲哪去了?还不就是被她给藏起来了。否则杨家虽大,可人也不少,没理由到现在都没找出来吧?”

    老族长拉长着脸刚想说话,蓦地.瞥见长老眼中闪过的一丝暧昧与戏谑,这赤*裸的眼神令他不由的心神一凝。能当上族长的他当然能明白长老那眼神的意思,他在嘲笑着老族长的儿媳妇不守妇道。那个王南枫会三更半夜跑去三少奶奶独居的院子?想来其中也有着不告人的暧昧吧?

    深沉的目光悄悄的在大厅中.各人脸上飞快扫过一遍,老族长发现不少的人眼中都露出相差无几的眼神,这种赤*裸的讥讽的眼神让老族长更加震怒。

    杨家并不是铁板一块,在这个家族里面是没有亲.情可言的,每个人的私心和野心都很大。老族长霸占着这个位置太多年,谁都看着眼红,大家都心知肚明坐上这个位置所带来的好处可不是一个长老能比的。谁都想削尖了脑袋往这个位置上爬,可惜族长只能有一个,想要坐上去就得把上面的拉下来,所以这些所谓的长老们只要是非族长一系的,也乐得看他们一家子的笑话。

    不过有一点他们倒真是没想错,那个王南枫确实.对李秀珠有歪心思,老惦记着这么一个深闺寂寞的漂亮女人,所以才会三更半夜往她院子那里跑。只不过他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匪类,真要让他弄什么手段的他也不敢,毕竟李秀珠还是名义上的杨家三少奶奶,除非李秀珠自己同意,否则王南枫也没这个胆子。所以他每次只敢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去远远的偷窥两眼,然后成天脑袋里幻想着跟这个寂寞又动人的三少奶奶翻云覆雨,也仅此而已。

    冯旦全两次见到李秀珠时,一来心情太激动,二.来一门心思全放在李秀珠身上,三来李秀珠哭的声音也确实大了点,所以他竟没注意到自己的行踪被人发现。而王南枫也是本着想邀功往上爬的心理,大大方方的把自己暗恋了几年的三少奶奶给出卖了。

    不着痕迹的深.吸了口气,老族长压下胸中的怒火,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女人的院子查过没有?”

    “查过。”中年男子应道:“三少奶奶和小少爷正就寝,除了他们的睡房外,其它地方都仔细检查过,并无发现。”

    长老冷嘲热讽道:“说不定刺客这会儿就躲在她床丶上呢。”

    中年男子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三少奶奶的睡房我们不敢进去,但是已派人严守在外面,若真有人从里面出来,我们定能马上发现的。”

    “查!”老族长大手一挥,说道:“把她也带过来!”

    “是。”中年男子拱了拱手,带着身后的两人退了出去。

    大厅里沉寂了数秒钟后,这些长老们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老族长也不管他们说什么,闭上眼睛,脸色阴沉的可怕。

    等了七八分钟,李秀珠还没有来,此时东方的天色已开始微亮,那片天空犹如病态的惨白。冯旦全并不着急,还很悠闲的躲在花丛里,影子刺客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人捉住,那就不配名动西方了。

    蓦地,冯旦全浑身轻颤了一下,瞪大着眼睛看着怀中抱着杨子业的李秀珠,在几个杨家子弟的包围中走进大厅。年幼的杨子业一付还没睡醒的样子,被李秀珠抱在怀里,头枕在她肩膀上,小手一直揉搓着眼睛连连打着哈欠。李秀珠则是一脸愁容,虽然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一大清晨被人叫过来,直觉上就知道不会是好事。

    冯旦全半眯着眼睛看着李秀珠的身影淹没在大厅里,先看了看四周的人员布置,咬了咬牙悄悄地溜出花丛,如迅捷的老鼠般偷偷的摸到房子外面,寻了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藏好身影,缩成一团蹲在外面偷听。

    大厅里,各种各样的眼神无一例外的落在李秀珠身上,让她有点惶恐不安。这些眼神有戏谑的,有暧昧的,有复杂的,有意味深长的,也有痛恨的……

    “贱人!”刚刚还在瑟瑟发抖的李三少在见到李秀珠后,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咆哮着踏前一步,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的脸上。

    这个巴掌太重了,没有准备的李秀珠被扇的踉跄一下差点跌倒,可她还是站直了没摔倒,歪着头脸上浮现出红肿的巴掌印,没有吭声。眼中流露出与柔弱的身体绝不相符的倔强。

    小杨子业被吓到了,躲在李秀珠的怀里“哇”的大哭出来。

    杨三少没来由的心头一阵烦燥,粗着脖子大声喝道:“哭什么哭,你这小畜生!”说着,抬起一脚踹向杨子业。

    李秀珠吓了一跳,急忙扭转过身体,让自己的身子保护住儿子弱小的身躯。杨三少这一脚踹在她的腰上,李秀珠闷哼一声“卟嗵”摔在地上。小杨子业也坐到了地上,抱着李秀珠,哭的更加厉害了。

    大厅里一干人竟没有一个上前阻拦,一个个像看猴戏般看着这对夫妻的打闹。就连老族长,也仅是眉头微皱了一下,但是看到杨三少脸上的盛怒,和手上裹紧的纱布,便没再说话。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封建家庭里,丈夫打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那个年头还属于封建思想很重的年代。

    “哭什么哭!你这个小杂种!”杨三少狠狠的瞪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眼,又是一脚向着杨子业的脸上踢过去。腰部还疼的厉害的李秀珠赶紧把子业搂进怀里,同时用自己的后背挡在儿子的身前。

    就在这时,突然“哐!”一声巨响,一条人影穿破窗户跳进来。扬起手,一枚石子划破空气飞向杨三少。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是在坐的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更何况外面可是重重守卫,怎料怎么会有人突然跑进来发难。在有人意识到不好时,那枚石子已经打中杨三少的心窝,他痛叫了一声,往后踉跄退了几步一P股坐到地上。可他并不是揉着胸口,而是瞪大着眼睛,张大着嘴巴看着来人。霍地,他伸出手指指向来人,发疯般咆哮道:“是他!就是他!”

    老族长眼睛微眯,他的大儿子,也便是杨三少的亲大哥已经第一个暴起,三步两步冲到冯旦全跟前,飞快的一招强力有劲的后旋腿朝他踢出。

    冯旦全冷笑一声,仅仅踏前一步就绕到身子还悬在半空的杨大少身侧,同时一个手肘击中他的腰间。杨大少闷哼一声,往横侧飞出去,“哗啦”一下压坏了一张红木茶桌,竟半晌也爬不起来。

    全屋子的人豁然面色大变,杨⑴| ⑹χ| S| ℃ò○М家是以古武学起家,这里一个个虽不敢说是武学宗师,但放在民间也都是有数的高手,以他们的眼力自然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的身手深不可测。他的出手不仅快,而且够狠够准,以老族长的眼力竟也没办法瞧清楚他撞向杨大少腰肋的那一肘。

    一厅的长老和族长们面面相觑,脸色阴晴不定,暗想杨家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一个人物?

    这时,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一大群杨家子弟人潮般涌进来成半弧形团团围住了冯旦全。只是与这些人如临大敌般相比,冯旦全反而一付泰然自若的神情,面色不变,冰冷的目光逐一在大厅中各人的脸上扫过。只是落在满脸泪痕,一脸惊讶看着他的李秀珠脸上时,才不着痕迹的闪过一缕温柔。

    老族长挥手示意众人先不要冲动,沉着脸问道:“阁下是谁?我们杨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冯旦全没有说话,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两眼只盯着李秀珠脸上那一道红肿的巴掌印。两眼微微眯成一条线形,眼神中发出丝丝的精芒,异样的目光散发出来,越来越强烈。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杨三少的身上。

    每一个被冯旦全的目光扫过的人,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惊慌,一种难以言语的异样垄罩他们全身。他们感觉到自己好像是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不敢有任何的动作,深怕一动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管是老族长还是一众杨家长老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骇然之色,仅仅是这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他们就知道这个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亡命之徒,而且是身手极高的亡命徒。

    有句俗话说:强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最可怕的就是那些连命不要的人,他们就像是疯狗见人就咬,除非你能把他当场打死,否则若给他缓过一口气来,死的肯定是你自己。

    强压下心中的震骇,老族长缓缓站起来,拱了拱手,语气比刚才要缓了许多,也客气了许多:“在下杨家杨幕,恳请阁下高名?”

    冯旦全的目光终于从被他看的面色苍白浑身轻颤不敢去看他的杨三少身上挪开,落到老族长身上,冷冷的道:“冯旦全。”

    “哗!”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各色复杂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李秀珠身上。冯旦全这个名字这里每个人都不陌生,毕竟这是杨家的奇耻大辱。没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却有着一身与年龄不符的血气与杀气的男子,就是给杨家戴了绿帽子的那个男人。

    杨三少一脸愤恨的瞪着李秀珠,若不是出于对冯旦全的畏惧,他早就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毕竟对这个削掉了自己三根手指,还差点拿走自己命的男人,杨三少还是打从心里感到畏惧。

    老族长的脸色也很复杂,放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头又松开,又握成拳头,再松开……反复了数次后,老族长的脸上才渐渐露出一丝阴冷的微笑:“居然是你?你不是死了么?”

    冯旦全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笑意中散发着血腥的杀气:“我若死了,谁来替秀珠讨回公道?”

    老族长冷冷的道:“她是我们杨家的媳妇,进了杨家的门就是杨家的人。我们杨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cha手!”

    “杨家媳妇?”冯旦全霍地踏前一步,身上猛地暴发出狂爆的杀意,满厅里只要是经验丰富的人无不脸色大变。冯旦全语气冰冷的说道:“你们杨家有当过她是媳妇吗?”

    “李秀珠不守妇道,我们肯给她一个安身之所已是仁至义尽……”

    “放P!”冯旦全粗暴的打断了老族长的话,令得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老族长面色骤变。杨家好歹也是个名门旺族,在京城并列四大家族,就连京城的一些高干官员见了他也都客客气气的,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他放P。不过这位老族长的城府确实很深,面色变幻数下便已恢复常态,冷冷的看着冯旦全。

    旁边的长老们的表现也各不一样,有愤怒的,也有看戏的。只有身后那一群平日里视族长为神人的年轻子弟们才粗红着脖子,就等着族长一句话,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大卸八块。

第五百五十章 天若有情,天有泪(中)

    冯旦全指着还半卧在地上的李秀珠,大声责问道:“她有什么地方不守妇道?”

    一位六十多岁的长老冷笑道:“你自己心知肚明。”

    “你放P!”

    “你……”长老红着脸指着冯旦全,但是对上冯旦全那双充满煞气的眼睛时,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冯旦全冷笑两声:“跟我有染?我呸!”

    他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怒骂道:“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眼睛全被狗屎涂瞎了?她要是跟我有染,还会进你们家?秀珠又不图你们杨家那几个破钱!你们杨家算什么东西!”

    不待别人反驳,他又指向战战兢兢的杨三少,喝道:“你自己说!秀珠清白的身子是不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得去的?”

    杨三少张了张嘴,却不敢说话。

    “够了!”老族长怒喝道:“冯旦全!我们敬佩你的一身功夫才跟你说话客气,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我们杨家真的怕了你!”

    冯旦全冷冷的笑了两声,眼.角瞥见泪流满面的李秀珠朝他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老族长也瞧见李秀珠的小动作,.面色更加泛冷,冷哼道:“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冯旦全本看来李秀珠的份上,.不欲再跟他们争辩,老族长这句话却是刺痛了他心底最深处那根神经。踏前一步,泛着冷芒的两眼紧紧盯着老族长,从紧扣的牙齿缝里崩出一字一句:“老狗,有种你再说一次!”

    老族长眼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老狗?从他.生下来的第一天至今,还是第一个人敢这么骂他。这句话彻底的触怒了老族长的底线,一拳重重的砸在红木桌上,怒不可遏的喝道:“拿下!”

    围在冯旦全周围的一群弟子哗啦一下全围过来,.但是冯旦全更快,在老族长的拳头还未砸下来之前,他已经犹如一头饿狼扑进了羊群。

    川流带起一道冷芒挥洒而过,溅起两蓬血花,轻.易的收走了两条生命。冯旦全脚步不停的从这两个还没倒下的尸体中间穿cha而过,同时再挥出了两刀,瞬间又收割了两条生命。而这个时候,老族长的一句“拿下”才堪堪传来。

    紧接着,不论是.老族长,还是自信满满在一旁观战的长老们都见到了他们必生难忘的一幕。

    冯旦全犹如一只穿花的蝴蝶,动作轻盈又迅速的在人群中穿梭,面对的一众杨家弟子们竟没有一人能阻挡他的脚步片刻。而最让人恐怖的是冯旦全的刀,由始至终竟没有一个人能看清楚他手中的刀的模样,只能模糊看到一片银芒洒过,带起了一蓬蓬的血花,之后这道银芒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当它再出现的时候,就意味着又有生命被死亡所召唤。

    太快了!老族长第一次见到竟有人能将刀玩的如此之快,出刀收刀连半秒的一半都不到,在还没有看清楚刀是什么模样之前,人就已经死了。

    一阵凄嚎声将老族长惊醒,他骇然发现自己的背后一阵的冰凉。原本他还自信满满的以为凭着这么多人,足以留下冯旦全。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厉害。

    看着冯旦全的动作越来越快的身影,而场下的弟子却是越来越少,老族长脸部的肌肉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知道今天在这里已经没有人能留得下冯旦全了,哪怕是他们这帮老骨头亲自上阵也是同样的结果。

    目光飞快的在下首的一众长老们脸上扫过,老族长发现这些长老们的脸色也都难看的可怕。

    场下,冯旦全犹如扑进了羊群中饥不择食的饿狼,而那群平日里只知道练武根本没有战斗经验的弟子们就是毫无还手之力的羔羊。在饿狼露出阴森的獠牙下,再强壮的羔羊也只能惊恐的闪躲。这些没有见过血的菜鸟,甫一接触就被冯旦全刀出毙命的凶狠打法吓破了胆,这会儿他们想的已经不是怎么执行族长的命令,而是想着该怎么活着逃出这间可怕的充满着血腥味的大厅。

    乱了,全乱了!

    这些杨家弟子平日练武时是有板有眼,今天碰上了冯旦全这个狠角色马上就被打乱了阵角,一群人拼命的挤啊撞啊,只想远离冯旦全。惨叫声、尖叫声、哀嚎声与满地的鲜血混成了一片。冯旦全犹如来自九幽地狱的勾魂使者,冷酷的,没有半分留情的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的生命。

    毫无悬念的战斗,完全是冯旦全一个人在表演的舞台。

    “住手!”老族长暴喝一声,可是冯旦全完全没拿他当回事,继续在疯狂的收割着脆弱的生命。每一刀必定带走一条生命,在眨眼间地上又多了数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老族长铁青着脸却无力阻止,蓦地他瞥见仍半卧在地上,一脸惊骇欲绝盯着冯旦全的李秀珠。老族长咬了咬牙,脚下一蹬朝着李秀珠扑了过去。虽然他也被冯旦全的狠劲吓到了,可他不能不出手,否则若是让冯旦全杀光了这里的弟子,明天这个时候杨家族长的位置就铁定已经换人坐了。

    “老狗你敢!”随着冯旦全一声怒喝,一道银芒从他手中飞出直奔向扑近李秀珠的老族长。

    老族长心下一惊,不作迟疑的硬生生止住前冲的去势,同时身体用力往后仰倒。“叮!”一把长约四十公分,宽约四公分的刀钉在老族长脚尖前面的地上,刀尖深深的cha入青石板内,露在外面的刀身轻轻的颤动,发出嗡嗡的颤声。老族长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若不是他当机立断,要是再往前移半公分,这把刀现在已经刺穿了他的身体。从来没感觉到死亡原来离自己如此之近,老族长只感到背脊凉嗖嗖的,一股冷气直透上脑门。

    就在老族长愣神的片刻,冯旦全已经扑身上来,同时右拳朝老族长的心窝重重打去。这一拳终于让老族长变色了,刚才他身在战局之外,也只能用肉眼看见冯旦全身法迅速,刀势凌厉狠辣,此刻真的让他面对上冯旦全的拳头,他才真正体会到冯旦全的恐怖。虽然他手中无刀,可无刀更胜有刀!拳未到,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和无可匹敌的劲已经令老族长胆寒心惊。

    面对势不可挡的拳头,老族长只能勉强提起双臂格挡。“砰!”一声闷响,冯旦全一拳打在老族长的手臂上,可是拳劲仍然透过手臂震到了他心窝处。老族长闷哼了一声,整个人往后飞了出去,“哗啦”一下*身体压在椅子上,然后手脚摊开躺在地上,嘴角挂着血丝喘着粗气,连眼神都有些涣散。他的一双手臂,更是酸麻到根本抬不起来。

    震骇,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深深的震骇,以及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一抹畏惧。

    老族长虽不说是家族里最顶尖的高手,但也绝对是名列前茅的,尤其是苦练了大半辈子的功力更是深不可测。可是冯旦全才几岁?充其量最多也就二十多三十不到的年纪,就算是打娘胎里开始练也绝对远远比不上老族长浑厚的功力。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冯旦全竟是一拳就把老族长打飞,更是伤到爬不起来的地步。

    所有人看冯旦全的眼中都多了一抹畏惧,因为这个人让他们联想到了龙国一个最神秘的组织,龙魂。那个连四大家族都只能仰视的传说中的组织。

    没有人敢说话,杨家的人虽然自大但并不蠢,他们不会愚蠢到明知是死还跳出来。热血这种东西,大概也只有脑袋发昏的年轻人才会做的。

    冯旦全的目光冷冷的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凡是被他看到的人无一不避开他的目光。冯旦全不屑的冷笑一下,弯下*身拾起川流,然后跟李秀珠说道:“秀珠,跟我走。”

    在冯旦全出手的那一刻,李秀珠就立刻将小子业的脸埋在自己怀里,不让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听到冯旦全的话,李秀珠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躲在自己怀中哭哭啼啼的小子业,又看了面红耳赤的杨三少一眼,不敢再抬头去看冯旦全,发怔了片刻后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阿全你走吧,别管我了。”

    冯旦全面色微变,皱紧眉头道:“你干什么?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们不会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李秀珠苦笑了一下,低着头轻声说道:“子业毕竟是他的儿子,就算为了子业,我也不能走。”末了,她又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冯旦全握着刀在她面前蹲下来,说道:“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

    李秀珠紧搂着子业拼命的摇着头,一抹泪光从眼角处甩飞出去,滴落到冯旦全的手背。

    冰冷的,苦涩的泪。

    冯旦全沉痛的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进一口气,说道:“你留在这里,子业就会幸福吗?这些人就会拿他当自家人看吗?秀珠,别傻了。这个杨家,根本就不值得你和子业留下来。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国外,我们一起把子业培养成材。好吗?”

    李秀珠摇着头抽泣道:“阿全,你别B我,好吗?”

    冯旦全的面色很难看,真的很难看。他不是不明白李秀珠的顾虑,如果她真的跟他走了,*夫阴妇的罪名就肯定坐实了。也许李秀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儿子也背负上一辈子的骂名。况且他们这一走,得罪的是整个杨家,李秀珠当然知道杨家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四大家族,在龙国虽说不上是只手遮天,但权倾一方也差不多了。杨家绝不会容忍自家的媳妇跟人私奔,这得让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啊。不管是为了讨回这口气,还是为了找回这个面子,杨家必定会对他们三个追杀不休。也许冯旦全是很厉害,但是再厉害的人也不是万能的,他不可能带着一个弱女子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躲避一辈子的追杀。而且杨家也知道冯旦全的厉害,也不一定会正面找他麻烦,他们可以下下阴手,或花钱雇请杀手就够冯旦全头疼了。反正杨家有的是钱,就算天天花钱请杀手追杀他们一百年也不是问题。退一万步来说,万一哪一天冯旦全真的失手死了,那么剩下李秀珠和杨子业这对孤儿寡母怎么办?没有冯旦全的保护,他们两个人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李秀珠不肯跟他走,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杨子业,另一半是为了冯旦全。其实做出这样的选择,她自己的心里都疼的要命。谁不希望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一辈子?谁不希望有个可以依靠,疼爱自己的男人?李秀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要怪,只能怪命!

    冯旦全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颤抖,颤抖的很厉害。五年前他带不走李秀珠,因为他没钱。五年后他依然带不走李秀珠,因为他没势。

    杨家!

    冯旦全霍地转过头,那双充满着煞气的眼神,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不觉得的后退了一步。

    李秀珠流着泪说道:“阿全,别再打了。你走吧。”

    冯旦全回头看着她,咬了咬牙,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感觉干涩、嘶哑:“秀珠,留下来你会死的!我今天杀了他们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有事的,你走吧……”

    “你不要那么傻好不好?我会保护你和子业,我会让你们幸福的。”

    李秀珠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两行热泪从眼角处滚滚落下。冯旦全伸出去想帮她擦去伤心的泪,但是手指刚动便又按奈下了。他的一双手上沾满了血腥,这些肮脏的血不能沾污李秀珠这朵美丽的娇花。虽然这朵娇花早已在杨家的催残下,几近枯萎。

    深深的低下了头,冯旦全不愿让李秀珠看到自己痛苦的表情,深深吸了口气轻声说道:“要走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吧。”

    李秀珠睁开眼睛,心疼的道:“阿全……”

    冯旦全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已再没有血腥的杀气,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微笑道:“我不奢望留在你身边,但是起码要让我知道你会平安。我会在外面找个地方,就近保护你。若是他们敢再欺负你本书转载ㄧбk文学网wαр.1⑥κXs.сom ,我就杀光杨家满门!”

    说到最后一句时,冯旦全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孤傲的身影下,涌出滔天的杀意。

    李秀珠哭泣道:“你走吧,别管我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摇了摇头,冯旦全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一缕微笑:“我不怕。就算是死,我也会让杨家付出代价的。所有的罪,都有我来背。我要的,只希望你和子业能平安。”

    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我不怕死,但我怕我死了再也没有人像我这么爱你!

    “傻瓜,阿全你是个傻瓜……”看着冯旦全那坚定温柔的眼神,李秀珠哭了,幸福的哭了。

    一个女人,不需要男人成天挂在嘴边的甜言蜜语,也不需要一天到晚说着我爱你这三个字。她们需要的,仅仅是在需要你的时候,能给她们一个坚定的,安全的怀抱和关怀。

    女人要的,其实并不多。

    她们要的爱,不是男人整天挂在嘴边的爱。

    有些事情,不需要放在嘴上,而是放在心里,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爱,千万不要轻松说出口。

    看着李秀珠的眼泪,冯旦全却是笑了。

    温柔的笑着。

    秀珠,我会守着你,用我的生命守护你和子业的平安。不要说我傻,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一个傻瓜。如果我是周幽王,就算明知道会做个亡国的王,我也照样会为你去点燃烽火台戏弄那天下诸候。为的,只是心爱的女人能放下眉宇间的那抹哀伤。

    缓缓的站起身,冯旦全泛着杀意的目光在杨家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冷声说道:“秀珠为证明自己的清白甘愿留下,你们杨家若还是男人的,就别再去为难女人和孩子。不服,尽管冲我来!所有的罪,我冯旦全一人来扛!”

    满大厅鸦雀无声,冯旦全也没兴趣去管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目光落在杨三少身上,冷声道:“若你还是个男人,别再去欺负她们母子两个。你不承认自己的儿子没关系,可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打骂秀珠,即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不杀你誓不罢休!我旦刀要杀的人,这世上还没人能阻止的了!”

    冯旦全一番声色俱厉的话,让杨三少不觉的打了个哆嗦,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冯旦全说完这番话后,再深深的凝望了李秀珠一眼,随后转过身,孤傲的身影无所畏惧的踏出了大厅的门。围在门口的一众杨家子弟们下意识的分开一条道路,竟是没有一人敢出手拦他。大厅里,只留下一群面色阴沉的可怕的杨家高干,以及满地未冷的尸体。

    冯旦全走的很潇洒,他并不担心在他的震慑下杨家会对李秀珠母子不利。杨家不是蠢人,在冯旦全没死之前,他们是不敢再对李秀珠母子做什么小动作的,否则惹恼了冯旦全,他一人一刀足以让整个杨家元气大伤,就算从此退出四大家族也不无可能。杨家是不敢拿自己的家族前途去冒这个险,所以冯旦全唯一考虑的就是自己该怎么去面对杨家随之而来的反击。为了李秀珠,他不介意把自己置于险境。就像他说的“所有的罪,我一人来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李秀珠母子就很平安。

    只要她能平安,他死又何妨?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天若有情,天有泪(下)

    “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美人。”这句话出自王世鼐的诗作《笛怨辞》:“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

    冯旦全同样有两行泪,但他没伟大到为苍生去瞎流泪的程度,苍生这名词对他来说太过虚无飘渺了。冯旦全的两行泪,都只为一个女人而流,一个被命运折磨的可怜的女人。

    从某些方面来看,冯旦全是可悲又可敬的,为爱成痴,为爱成狂,一生都在为爱挣扎、奋斗,可到了最后仍旧是一无所有。或许有的只是彼此间那一份相思和牵挂,有的时候,思念也是一种幸福。

    当冯旦全走出杨家的时候,他就知道今生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人,同样也知道李秀珠此生不可能会再属于他。可他不后悔,对一个男人来说,来过,活过,精彩过,年轻过,疯狂过,爱过痛过,彷徨过也挣扎过,那就够了。哪怕最后一无所有,哪怕最后伤痕累累,只要知道她还平安,一切都值得。

    为了李秀珠,冯旦全就像一只痴狂的飞蛾,明知飞蛾扑火是自取灭亡,却仍是义无反顾的跳进去。

    “所有的罪,我一个人扛!”这句.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又有几个男人愿意扛起这一份沉重的,本该不用他来背负的责任?

    在冯旦全走出杨家的半个小时.后,四大家族中的龙、王、陈三家分别接到杨家的邀请,在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三大家族的族长不约而同的露出老狐狸式的笑容。天色才微亮,分别属于三大家族的几名族中长老纷纷赶到杨家,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聚会。

    四大巨头谈话的内容外人不.得而知,也不知道杨家许以其余三家什么好处,三家的长老们最后一个个面带笑容的离开了杨家。没多久后,三家开始动员起来,纷纷调派出族中精锐弟子辅助杨家在京城范围内大肆搜索冯旦全的踪迹。

    这一天,京城的天空十分异常,阴沉沉的,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兆。

    许多有心人嗅到了其中异样的味道,各大势力纷.纷在暗中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杨家在一个叫冯旦全的男人手中吃了大亏。知道这一消息,京城里有人窃喜有人忧,而冯旦全这个名字也在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仅仅半天的时间,不论是三教九流还是黑白两道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胆大妄为,敢与杨家叫板的人。

    更让人侧目的是,一整天下来,四家的搜捕竟以.徒劳无功收场,冯旦全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在京城的茫茫人海里消失了。任凭四大家族本领通天,将京城翻了个遍竟也没能找到他的行踪。

    而冯旦全这三.个字,也因此盖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或许是为了找回面子,又或者是出于某些政治上的原因,第二天,杨家公开了与冯旦全结怨的内幕。一时间,小道消息纷至沓来,不出几个小时,差不多全京城只要有点来头的人都知道了一个名为冯旦全的采花大盗。这个采花大盗色胆包天,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杨家三少爷的二姨太身上,昨日清晨偷偷摸进二姨太房间,二姨太宁不不从,最后壮烈徇节。冯旦全兽性大发,杀了几个杨家刚进门习武没多久的普通弟子,最后在闻询赶来的族中高手手中受伤逃逸。

    为了彰显二姨太的贞烈以及那些死在冯旦全手中,仅仅只是学了半点皮毛连入门都不算的,却是视死如归的杨门弟子的忠心,杨家当天为二姨太和这些死去的弟子们办了一场隆重的丧事。如此一来,那些不明就理的外人心里就更加相信了几分,心下对冯旦全除了敬畏之外也更是多了几分憎恶。

    第二天,搜捕冯旦全的队伍比昨日壮大了许多,多出了一些打着除魔卫道的“正义之仕”,这些人或是想趁机巴结杨家,或是出于某些目的,纷纷加入了搜捕采花贼的行列。这一天,无论是街头还是巷尾,也不管是城南还是城北,随处都能看见几人一组盘查着生面孔或行迹可疑的人物。只是一整天下来,仍旧是毫无结果,人们在气馁之余也不禁佩服这个名叫冯旦全的男人的本事。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佩服他的,至少那些茶馆里、饭馆里就都在讨论着,这个采花贼到底是逃出了京城,还是吓破了胆做起了缩头乌龟,言语中尽是对他的不屑和鄙夷。

    到了第三天,这个被人们笑作缩头乌龟的男人终于出现了。第三天临近中午时分,有人在荡花路一条胡同里发现了十多具尸体,经确认证实,其中除了几名搜捕冯旦全的杨家弟子之外,剩下的都是自愿加入搜捕的三教九流人物。这十多个人都是被干净利落的一刀毙命,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从死者伤口判断,凶器疑为冯旦全的配身武器川流。

    这则消息一传出,京城顿时一片哗然。就在人们猜测冯旦全是不是按奈不住了打算拼个鱼死网破的时候,当天下午,又发现了陈家两支搜捕队伍共九人的尸体,凶器同样疑为川流。

    同一天傍晚,陈家又死七人,同时不属于四大家族的势力,只是跑来助拳的人中也有十多人被杀。当天晚上,一个黑帮大佬全家老少被人屠丶杀殆尽,而这个大佬也是自发跑来相助杨家的人之一。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被人一刀毙命,伤口与白天所发现的尸体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整个京城终于沸腾了,谁都没料到冯旦全竟是如此狠的一个角色。而且除了已死的人外,其余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过冯旦全的影子。于是,一些三心两意的人打始打退堂鼓了。

    第四天,屠丶杀仍在继续。早上龙家三支参与搜捕的弟子全部阵亡,跑来助拳的势力中也有二十来人死在冯旦全手中。一天之内,死亡人数不断增加。而这一天晚上,又一个相助杨家的黑帮大佬满门被屠。

    第五天,冯旦全的反击仍在继续……

    第六天,继续不断有人悄无声息的被冯旦全干掉的消息传来。到这一天为止,杨家在搜捕**死了三十一人,王家死了二十二人,陈家死了三十六人,龙家死了二十九人。其余三教九流死伤无数,已无法统计。因为这几天里,不少的势力都冒着冯旦全的名义暗中除掉自己的敌对势力或眼中钉,而事后死掉的人全都划到了冯旦全的帐上。

    一夜之间,京城血流成河,到处都在撕杀搏斗,而搏斗的双方都不约而同的高喊着:“砍死冯旦全!”事实上,冯旦全根本就不在其中。

    整个京城开始乱了,场面有些不受控制,唯一庆幸的是所有的势力似乎都达成了某种共识,彼此的战斗都是在暗中进行,还没有影响到普通人的正常生活。但是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的地方,龙国政丶府不可能对此不闻不问,于是,一支只在传说中的秘密组织接到命令出动了。

    第七天……

    天空灰蒙蒙的,这般阴沉的天气已持续了好几天,似乎老天爷正在酝酿着一场大暴雨却又迟迟不肯下。

    京城胜利路一条老胡同内,此刻横七竖八的躺着六、七具尸体。若是有认识他们的人看见这些尸体的话,肯定会惊骇欲绝的发现,这几个人全都是杨家最精锐的弟子,而且其中还有两个中年男子是号称杨家十大高手中的人物。

    这般寻常人只能高高仰视的大人物,此刻却是憋屈的躺在这阴暗的胡同里,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从被切开的喉咙里喷洒而出,脸上除了惊恐之外更多的是懊悔之色。

    在这几具尸体之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笔挺的站立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他那双锐利的眼中还渡着一层未褪尽的煞气。老人站的很直,似乎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折弯他那杆笔挺的腰。在他的身上还在散发着浓烈的气息,那是一股血气,就像一柄出鞘的刀锋,锐不可挡。

    半晌后,这老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疑惑的目光往巷尾那头瞥去一眼。眨眼之后,他身上所有的气息都在刹那间消息了,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一样变的平淡无奇,微微佝偻着腰步履蹒跚的离开了这条胡同。

    数分钟后,两道人影从巷尾那头走进来。其中一个是个中年男子,模样只有三、四十岁左右,可是眼神中却历显沧桑之色。在他身后是个年纪与冯旦全相差无几的年轻人,长得斯文秀气,但是没什么气质,怎么看都像是个没什么来头的人。可是如果再仔细多看两眼的话就会注意到,在他那普通的模样下,似乎还隐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好像一团雾,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越想看清楚他,就越是看不透。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走的并不快,步履平稳像是在悠闲的散步。当他们走到这几具尚有体温的尸体前便停下脚步,没有普通人看到死人时露出该有的惊慌失措,反而很有兴致的观察这几具尸体。

    片刻后,那中年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都是杨家的。”

    “嗯。”年轻人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

    “出手很狠,干净利落,这些人没有反抗的余力。这个旦刀,八九不离十已经步入潜力区了。”

    “嗯。”年轻人仍旧是点了一下头。

    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的赞赏:“听说他现在才二十多岁,三十不到吧?这个年纪就能步入潜力区,确实难得。”他转过头,望着身边的年轻男子,微笑道:“问天,除了你之外,他是我见过第二个能在三十岁之前步入潜力区的人了。”

    年轻的问天搓了搓鼻梁骨,苦笑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天宵副组长你在暗示我他将来会是我最可怕的对手,所以让我趁早把他给解决了?”

    天宵微微笑了笑,说道:“你不是很会算命吗?怎么不为自己算一算?”

    问天耸了耸肩道:“早算过了,我的命还长着呢,而且下半辈子也会过的非常滋润。”

    天宵轻笑了一下,正待说话,忽然神色一动,说道:“走吧,再不走就轮到我们有麻烦喽。”

    “嗯。”

    天宵率先转过身往进来的巷口走去,问天在他身后眼中闪过一缕忧色,微微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终还是没讲出口。暗叹一声,跟着天宵一同离开。

    两人走出这条胡同,天宵双手负在身后一付悠闲的模样,头也不回的轻轻问道:“有话要跟我说?”

    走在他身后的问天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压抑的天气,轻声说道:“天雷勾地火,乾坤逆转。”

    天宵眉头挑了挑,好奇道:“什(1&6&K&x*s小说网电脑站 1&6&K^X*S.c&om)么意思?”

    问天脸上露出一丝的忧色,说道:“副组长,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交给别人吧?你们龙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高手,放给下面的人去做嘛。”

    天宵停下来思索了一下,摇摇头道:“旦刀的刀势凌厉狠辣,不亲自出面,我不放心啊。况且这件事是组长交代给我的,我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丢给其他伙计去做。再说,我也真想见见旦刀这个人物,凭什么一个人就能把整个京城顶翻了天。”

    问天苦笑道:“你又动了爱才的心思吧?”

    天宵不否认的笑道:“若他真的不错,我确实想收进龙魂。”

    问天眨了眨眼道:“可他是个采花贼啊。”

    天宵哑然失笑道:“采花贼,你真信?”

    问天两手一摊道:“不信,大概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会信。”

    天宵点了点头道:“其实杨家也知道这种话没人会相信,他们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台阶下罢了。”

    “那个旦刀,为什么要杀杨家的人?”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当中肯定会有很有趣的故事吧。”

    “有趣?”问天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又回到最初的话题:“副组长……”

    “好了。”天宵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不用想太多。我好不容易从那组里把你借过来,还欠下那老家伙一个人情。你可得用心帮我啊,否则我可是得不偿失了。”

    问天摊了摊手无奈的道:“我这不是在帮你嘛。”

    天宵按着他的肩膀,投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微微笑了笑便转身离去。

第五百五十二章 老天爷也哭了(上)

    三个小时后,京城南郊一条乡间小路上。

    天宵揉着太阳**,苦笑道:“第三拨了。这个旦刀,从城里杀到城外,他都不腻吗?”

    在天宵和问天的前面,躺着五具尸体,跟以前的死者一样都是一刀致命。这五个人都是属于王家的人,而且其中竟还有一个是王家的顶尖高手王哮天。这个才四十不到就已经挤进王家十大高手排名,未来的日子肯定风光无限的王哮天,竟也不是冯旦全的一招之敌。他死时还是瞪大着眼睛,一脸的不甘心。

    转过头,看见问天紧锁着眉头看着这几具尸体一付若有所思的神情,天宵问道:“在想什么呢?”

    “想旦刀。”问天轻轻敲了敲下巴,说道:“凭他的本事要跑出京城的话根本没人能拦的了他,出了京城再折返回到国外就是海阔天空任鸟飞了,为什么他非要留在这里不肯走?还是他自大到真的以为四大家族就只有这么点本事?”

    天宵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不是他自大,就是他太清楚那四个家族的力量了,所以下手才这么狠。”

    “为什么?”

    “你看这些人,都是一招就丢.了**命。可见旦刀出手狠辣,完全不留余地。若他不是跟那四家有着深仇大恨,就是想要借此立威。”

    问天撇了撇嘴没说话。

    叹了口气,天宵缓缓说道:“旦刀这.几年都在国外打拼,出国之前也没跟杨家有过接触,若说是深仇大恨应该不太可能。那就是想要立威,要让四大家族都怕他。所以每个人他只用一刀,他是在告诉四大家族,他的实力不止于此。他要让四大家族对他又敬又畏。”

    问天张了张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天宵若有深意的笑道:“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问天犹豫了一下,说道:“旦刀以前做过码头苦力,后.来去了以前那个大米商李有存下面当了几年苦工,一次意外救了正被人报复的李有存后被这个李老板收过来当起了贴身保镖。没过几年,李有存就出钱送他去了国外。据说他在给李有存当保镖时,跟李有存的女儿李秀珠关系**。在他出国半年后,李秀珠就嫁进了杨家。”

    说到这里,问天面色微微有点怪异,似笑非笑的说.道:“听说李秀珠是怀着孩子进了杨家的,这件事杨家一直对外隐瞒,可还是有风声传出来。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天宵的表情没什么异样,显然早已听说过这件.事,闻言只说道:“这个小道消息真假渗半,李秀珠确实是带孕嫁进杨家不假,可那孩子倒真的是杨家那个三少爷杨天明亲生的。”

    问天面色怪异的看着他:“你们查的倒蛮清楚的嘛。”

    天宵笑了笑道:“.旦刀跟李秀珠的事我们接到这任务后就立刻调查过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恋人。后来李有存爱富嫌贫从中作梗,才把旦刀送出国外让他跟李秀珠之间断了这念头。”

    问天颇有感触道:“说到底还是这高大门槛害死人。”

    “嗯。”天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旦刀出国后就跟李秀珠再没有联系,而李秀珠也在半年后嫁进了杨家。不过她在杨家好像过的并不如意,听说杨天明经常有毒打她。”

    问天讶异道:“为什么?难道杨天明也怀疑那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

    天宵想了想,说道:“杨天明应该是知道的,这事儿连我们都能查出来,他没理由连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都不知道。大概是他嫉恨李秀珠嫁进杨家后还念念不忘不着旦刀,连带着把气也撒到自己儿子头上,被下人们看见才会传出这样的绯闻吧。”

    “杨家也不管吗?”

    “杨家?”天宵不屑的冷笑道:“这些高大门阀做事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这种事就算明知道是错的,也只会让它错下去。”

    问天挑了挑眉头问道:“副组长,你说旦刀对杨家出手,会不会是因为李秀珠的事?”

    “有可能吧。”天宵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在他们把事情扩大之前阻止,否则再闹下去,不论对四大家还是对龙国都不会有好处的,尤其这里是京城。”

    ω ар.1⑹k xs ..Сom  “嗯。”问天点了点头,旋即苦笑道:“只是这旦刀太狡猾了,每次我们都只能跟在他后面吃尘。不知道其他几组人有没有拦截到他?”

    “我倒是不希望他们会碰到旦刀。”天宵看着地上那几具尸体身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说道:“以旦刀的出招凌厉,若真与他对上,必是互有死伤。我们龙魂本来人就不多,现在又分成了五组各自发展,人就更少了。现在的高手难培养啊,损失一个就少一个。”

    问天面带忧色的问道:“如果你遇上了旦刀,能不能拿下他?”

    天宵笑道:“现在还不好说,步入了潜力区后,就不再是单纯的武艺高下来判断的。再则若是他一心想逃,恐怕我也留不下他。”他拍了拍问天的肩膀,说道:“所以我才跟那老头子千恳万求的把你从那个组里调过来,到时候就要靠你了。”

    问天扬了扬下巴,说道:“放心,我的八门金锁困仙阵只要进了阵,就算他能飞天遁地也跑不了。”

    呼出一口气,天宵说道:“可惜了,神剑不在京城,若是有他在,我倒是有九成把握能留下旦刀。”

    问天歪着脖子问道:“神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天宵笑而不答,沧桑毕露的目光看着远方的天空,沉吟了一下说道:“走吧,希望能在他下次出手前赶上。人死的越多,这段仇怨就越难化解。要是真的搞到**人怨的地步,就算我有心要把旦刀吸收进龙魂也是不可能了。”

    “嗯。”问天点了点头。

    就在天宵和问天追着旦刀的同时,京城南郊附近,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微佝偻着身子,步履蹒跚的走进一南郊一间饭馆。

    在老人一只脚刚踏进饭馆门口,里面立刻有十数道目光**到他身上。见只是一个普通的邋遢老头,这十多道目光才迅速收回。

    这几天京城被冯旦全和四大家族搞的满城风雨,到了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地步,无论走到哪儿,人们对一些生面孔总是特别留心。

    老人寻了个空位子坐下,点了一碗白米饭和两道很便宜的小菜。饭菜很快就上桌了,老人端起饭碗,不慌不忙的往里面一口一口扒着饭。

    “你们说这个冯旦全是不是三头六臂啊?抓了这么多天,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瞧到。这四大家族,看他们平日怎么风光,遇上这种事可真是窝囊。”邻桌忽然传来窃窃私语声,虽然声音很低,可听在老人耳中仍是很清楚。

    “嘘!”同桌的一人手指轻按在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怕个鸟。”那人挥挥手说道:“老子一身光棍贱命一条,有什么好怕的。”

    嘴上说是不怕,可他声音仍是压的很低,说着还有意无意的往附近几桌瞄去几眼。

    同桌的另一人亦是小声说道:“不过这冯旦全可真是了得啊,一人独挑了杨家不说,现在还敢同时惹上四大家族。听说四大家族死在他手里的人都有好几百了,可到现在愣是连人影都没找着。现在四大家族同时发出了悬赏令,说是有谁发现冯旦全都重重有赏。”

    “赏个P啊,那也得有命花啊。”最初的那人冷笑道:“冯旦全可是出了名的啮仇必报。一开始江湖上的各道朋友还看在那四家的份上跑去帮忙,想趁机捞点好处。你们瞧瞧,现在还有谁敢明着继续帮四大家族?这些人可都被冯旦全给整怕了,铁会、张家帮、小刀堂、义气堂,这些帮派的老大全都**之间被冯旦全满门屠光。其他的帮派现在只要有点脑子的全退了不敢再留下,剩下继续在找他的不是穷疯了就是跟四大家族有点关系的。”

    另一个颇有同感道:“这个冯旦全可真是够狠的。不过话说回来,那四大家族是不是真的有真本事啊?平日里老听他们喊着以武扬国,复兴国术,真遇上了冯旦全这样的高手,也只能是小孩子玩家家,不够人家砍的。”

    最初说话的那人不屑道:“四大家族算什么本事。”说着他看了看四周,再压低声音说道:

    “我告诉你们,冯旦全那才叫真本事。他的绰号叫旦刀,人称影子刺客。前些年他都在国外混,一人一刀就杀的那些洋鬼子哭爹喊娘。我听说啊,他连老外的皇帝都杀过好几个,那些手握重兵的将军就更是数不胜数。老外都说他是什么榜的第一高手,那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四大家族在我们面前玩玩狠可以,可是真碰到冯旦全这个天下第一高手,那就是蜡枪头碰上真刀,不够瞧啊。”

    同桌人皆是讶异的问道:“真的假的?你消息打哪来的?”

    那人得意洋洋的说道:“我有个堂哥的表亲就在青帮里做事,那青帮都打到国外去了,要查个人的底细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一听到消息是从青帮里传出的,其他人马上郑重的点点头。青帮洪门,在这些三教九流的小人物眼中,那可是神仙般的存在,只能高高的仰视。

    此桌又有一人小声问道:“你们说,这冯旦全既然这么厉害,干嘛要跟杨家过去不啊?难道真是看上了杨三少的二姨太,想去**?”

    “才不是呢。”第三个说话的人翻了翻白眼,小声说道:“我跟你说,杨家说的那些什么**贼的话都是假的。真正的情况是杨三少抢了冯旦全的老情人,冯旦全才会来杀他。”

    “杨三少?就是杨天明?他也太狠了吧?连天下第一高手的女人都敢抢?难怪这个冯旦全要跟杨家过不去了。”

    “可不是,听说那女人是大着肚子嫁进杨家的,生了个种还不是杨三少的。”

    “那娃儿是冯旦全的?”

    “难怪,我说呢外边只知道杨天明有个大老婆,可谁也没见过他的老大婆长什么模样。大概是戴了绿帽子,杨家把她给关起来了吧。”

    几个人小声的窃窃私语,坐在邻桌的老人也自顾吃着饭。只是偶尔低下头扒饭时,老人那双无神的眼中不时的闪过一缕缕冷芒。

    忽然邻桌的人全都闭了嘴,整个饭馆里也在霎时变的鸦雀无声。老人抬起头往门口看去,见到四个陈家的人大摇大摆走进来。他的嘴角露出一缕冷酷的微笑,只在眨眼之后又恢复常态,低下头继续扒着饭。

    四个陈家的高手围着一张桌子坐下,要了点酒菜,旁若无人的大谈起来,说的话题也都离不开冯旦全。不过在他们的话中,冯旦全又变成了缩头乌龟,卑鄙的小人。言语中无不痛骂这个人,旁边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匆匆吃了点东西后迅速离开了。

    这个老人今天的胃口似乎不错,慢吞吞的吃了三碗白米饭才填饱了肚子,小憩了一会儿便结帐离开了。在老人出去后,那四个陈家的高手也高喊结帐,然后一边叨骂着冯旦全一边晃悠悠的出去。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老人在绕了个圈后回到了这四人的后面,然后不紧不慢的一直远远的吊着。

    这四个人可能已经听说过这两天死的人都是在小巷和胡同里被发现,所以一路上都谨慎的往人多的地方逛倒也没什么意外发生。倒是在半路上分别遇上了两拨同样在找冯旦全的人马,大家互相打了声招呼,唠叨几句家常后便分开了。

    老人继续远远的跟着这四个人,一双昏弱无神的眼中隐隐有着煞气。本来他可以不跟这四个小虾米计较的,可仅仅因为在饭桌上,当中一人骂了句“杨家的那个三少奶奶,就是个*货。”结果因为一句脱口而出无心的话引来杀身之祸。

第五百五十三章 老天爷也哭了(中)

    京城南郊的夜没有纸醉灯迷的世界,也没有耀眼的满街霓虹,更没有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热闹夜市。当整个世界被黑夜所吞噬时,南郊这块京城偏僻的小镇,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有街口巷尾摆着几个夜档,以及偶尔几个行色匆匆路过的行人为这清冷的郊区小镇的夜晚平添几分生气。

    “这鬼天气,老是**沉沉的,就是不给下雨。去他大爷的。”一个流动的露天馄饨摊档口,四名陈家高手坐在这里吃着热腾腾的馄饨。其中一人抬头看了看没有星月的天空,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另一人说道:“我说阿木,你干嘛成天有事没事儿就叨念着下雨呢?”

    陈木撇撇嘴说道:“下了雨,咱就窝家里头不用再出来找人了。”

    “滚蛋!”那人没好气的道:“你以为下了雨你就能轻松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下雨,就是下冰雹咱也得淋着出来找人。”

    “呸,找个龟蛋子。都这么些天.了,连个鬼儿子都没瞅着影。**他大爷的,你们说这姓冯的是不是龟儿子,成天躲在龟壳里头过日子?”

    其中年纪最大的那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少说话,多做事。”

    阿木转头问道:“庚哥,你说真要.是让咱们碰上那姓冯的,咱们能怎么着?听说咱们陈家的十大高手都有好几人折在那龟儿子手里头了,就凭咱几个货,真能把人给留住?”

    “咳咳。”先前跟陈木说话的那人干咳两声说道:“阿木,.闭上你的乌鸦嘴吧。咱们哥儿几个可没这么背,京城这么大,这姓冯的偏偏会让咱们给碰上?”

    “这倒不一定。”陈木撇撇嘴说道:“你没听到今儿碰上.的那几拨人说吗,今儿又有两拨人被干了,都是在这南郊呢。”

    四人中唯一的陈家外姓弟子厉小雨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四周看了看,小声说道:“木哥,你可别吓我啊。”

    “吓你个龟蛋子!”.陈木瞪了他一眼道:“就你个龟儿子胆儿小。”

    “扯蛋吧你!”陈坤忍不住说道:“今儿是谁一听说那姓冯的很可能就在南郊,吓的连胡同都不敢进,尽拉着咱们往人多的地方挤?”

    陈木翻了翻白眼道:“我那叫谋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懂不?”

    “谋你大爷。你那叫怕死。”

    “滚犊子!”陈木拍了拍**大言不惭道:“甭以为你家木哥真的怕了,告诉你,那姓冯的要是真敢来,你木哥保证第一个冲前头。”

    陈坤忍不住翻白眼道:“龟儿子才会信你。”

    “嗨!你还跟我来劲了是吧?敢不敢跟我赌?”

    “行了!”一向稳健的陈庚忍不住喝止道:“都什么时候了,闹什么闹?”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可惜天空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陈庚问道:“什么时候了?”

    厉小雨说道:“大概也有六七点了吧。”

    陈坤接道:“这几天天色不好,黑的快。”

    陈庚观察了一会儿天空,说道:“看这情形今天晚上会有暴雨,ωар.1⑹k xs..Сom吃完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陈木眼睛一亮,欣喜道:“庚哥,今天可以早回去了?”

    陈庚笑了笑道:“省得你这猴子呆会儿淋了雨又跟我抱怨。”

    “哦庚哥我爱死你了!”

    “滚!”陈庚瞪了他一眼,旋即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陈木兴奋的模样,陈坤颇有担心的轻声问道:“庚哥,咱们回去早了,大管事那边不好交待吧?”

    “没事。”陈庚勺了一颗馄饨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说道:“大管事那头我会跟他解释的。你呀,安心的早点回去搂着你媳妇儿睡觉吧。”

    陈坤嘴裂笑道:“这到是,我都好几天没碰过媳妇儿了。”

    陈庚微笑着将碗里最后几颗馄饨吃完,扔下几张纸钞,挥挥手说道:“走了兄弟们,咱们今天不找了,直接回家。”

    其余几人雀跃的欢呼一声,勾肩搭背的往回走。此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在街尾处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冲着他们的背影冷冷的一笑。随后,这个老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旁边的一条胡同里。

    三十多年前的京城郊区并不像今天这般灯红酒绿,尤其是郊区一带,人们还习惯着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一到了晚上,这里的人大多会窝在自己家里早早的睡觉。偶尔跟隔壁邻居吹吹牛聊聊天就是他们全部的夜生活。放在今天,也许人们会觉得这样的生活太不可思议,可是在那个战乱刚平息的年代,糜烂的夜生活只属于有钱人的世界。

    一条长街冷冷清清,十家店铺已有八家打洋,剩下的两家也差不多要关门了。

    走在路上,陈木忽然说道:“你们等等,我要放水。”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匆匆跑到街道边一家已经关门的布料店门口,扯下裤腰带就要方便。

    陈坤不满的嘀咕了一句:“懒人屎尿多。”

    陈庚拍了拍他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这时,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从前面不远处的一条胡同里走出来,佝偻着腰与他们迎面过来。

    陈庚留心的多打量了几眼,见这老头走路步履蹒跚,两只手臂自然垂挂下来毫无规矩的摇摆。昏暗的光线照不到他的脸庞,但可以想像的到老头的那一双眼睛肯定是浑浊无神。这个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头,陈庚下了判断后就没再去理会他。转头朝陈木催促道:“木子,你拉牛尿呢?快点。”

    “别催别催,好了好了。”陈木一边痛快的放着水,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时,老头已经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隔。

    陈庚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本来还想让这老头绕远点的陈坤见到陈庚的动作,也不好再说什么,不乐意的也往后面退了一点。

    就在这时,那个连走路都颤颤巍巍好似一阵风都能刮倒的老头,一双浑浊无神的双眼中突然暴起一缕精芒,一个跨步穿cha进三人的中间,同时右手轻抖了一下,霎时洒过一片银光。这片银光只是乍眼便逝,在银光消失的同时,站在三人中间的老头也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间便已站在仍背朝着他们的陈木身后。留下陈庚三人还杵在那里瞪大着眼睛,只是眼神早已涣散。过了数秒后,这三人的脖子上同时出现了一道血线……

    “好了。”陈木抖了抖下胯,拉起裤子重新系好裤腰带。刚回过头,忽然一阵风声直灌进耳朵里,陈木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脖子一热,紧随着似乎感觉到身体所有的热量都往脖子那里渲泄涌出。陈木张了张嘴巴想要说话,却是惊骇的发现自己连发个声音都如此困难。他费力的转过眼珠子盯着面前的老头,最后一幕见到的只有一双充斥着噬血冷意的目光。

    “卟嗵!”四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躺到地上,而这个老头在杀了人后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缓缓地转过身。在身后离他二十多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年纪只有在三、四十岁左右,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沧桑之色的中年男子。

    刚才老人出手之前这里明明空无一人,仅仅只是眨眼功夫后,这里就多了一个人,不禁令人感慨此人的功夫之高。

    老人满眼戒意的打量着这个中年男子,而这个中年男子却是轻锁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半晌后,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苦笑道:“还是来晚一步。”

    说着,他的视线又移到老人身上,微微笑了笑,说道:“终于见到你了,旦刀。”

    老人佝偻的腰间慢慢的挺直起来,昏暗无神的眼中闪烁着缕缕寒芒,冷声问道:“你是谁?”此刻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年轻而且低沉,绝不像这张挂满皱纹的老脸一样苍老无力。

    中年男子嘴角露出一丝富有中年男人成熟魅力的微笑:“龙魂,天宵。”

    “龙魂?”易容成一个老头的冯旦全皱了一下眉头,绞尽脑汁思索着龙魂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来曾经在哪儿听说过这个名字。那是他在鹰国执行任务期间,碰上了一个自称来自“骑士”组织的人,那个人很厉害,一手西洋剑技使得出神入化,连冯旦全都差点一时大意死在对方手里。最后拼着受伤终于把那个“骑士”给杀了,而他自己也因为伤势过重躲起来静养了很长一段时间。伤好之后,冯旦全便四处打听关于“骑士”的消息,终于在一个很有来头的客户那里知道“骑士”原来是鹰国政丶府的一个秘密组织机构。那个客户还告诉他,很多强国都有建立类似“骑士”这样的秘密机构,其中世界公认首推的最强的秘密组织就是龙国的“龙魂”。

    当时的冯旦全觉得自己这辈子不可能会跟龙魂有所交集,所以并未在意,当时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骑士”会不会找他报复这件事上。没想到事隔一年不到,“骑士”还没找上门,他倒是先遇上到这个只在传说中的最强组织“龙魂”里的一员。

第五百五十五章 爱你,所以我离去(上)

    问天猜的没有错,冯旦全确实就是疯刀胡一孝的唯一传人。在清末年间,龙国曾经出现过一个神秘的人物,此人一手先天问卦准确无比,可称得上是前知三千年,后知三十年的超级牛人。他的名字无人知晓,只知此人姓孔,因此人称孔半仙。孔半仙除了问卦推命与风水玄术之外还精通奇门遁甲术,而且本身的武技也堪入顶尖高手之列。这样的人已经不是一个天才所能形容的,若是他再晚生几十年,恐怕龙魂死活也要把这个人拉入伙才罢休。不过话说回来,要是孔半仙真的晚生几十年,恐怕也就没那个机遇能学得那么多本事。

    孔半仙一生未娶妻,只收有两个弟子。大弟子杨南,因身体淳弱不适合练武,而且本身对玄学数术近乎到痴迷的程度,所以杨南只继承到了孔半仙的先天问卦、风水玄术和奇门遁甲术,对武技却是从未碰触过。二弟子胡一孝刚好与杨南相反,此人嗜武成痴,尤其爱耍刀。每次与人打架都是不要命的疯狂,搞的人见人怕,疯刀之名由此而来。胡一孝对那些玄术却是不屑一顾,只在师傅的威严下才勉强少有接触。有人说孔半仙收的两个弟子各走极端是他早就算计好的,到底事实如何已无从考究。

    在清朝结束时,已是一百二十多岁高龄的孔半仙坐化于不老峰,两个弟子将他埋葬后便各奔东西。大弟子杨南从此埋首于山野之中,苦心专研孔半仙所传的玄学数术,终成一代大宗师,可惜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宗师。杨南跟他师傅一样终身未娶妻,只在晚年收了一个资质极高的弟子,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这个弟子跟了他十多年后,终于有一日一个自称龙魂二代领袖代号“副座”的人寻到此地,恳请杨南出山相助。已年惑古稀的杨南不愿再出山,与副座促膝长谈了**后,可能是被副座的言语所打动,第二日便让自己唯一的弟子与副座一同离开。这名对武学半点不懂,但对玄学数术和阵法却是精通到不作第二人选的弟子在副座的推荐下加入了龙魂,从此改名代号“问天”。

    另一方面,孔半仙的二弟子胡一孝在与师兄分手后下山加入了一支义军,从此为龙国的复兴事业奔波劳碌。三十余年的时间里,胡一孝换过了几支义军,甚至中间还当过绿林土匪。后来小虫国入侵龙国,胡一孝与一众兄弟在一座无名的小山里伏击了小虫国的一支部队,在展开连场血战后,最终胡一孝这方人马全军覆没。可是胡一孝并没有死,他被一个进山采药人给救了,虽然命是救了回来,但下半身从此瘫痪落得个终生残废的下场。心灰意冷的胡一孝从此就在邻近隐居起来,因为感恩那采药人救他一命,才破例收了采药人家中年仅三岁的幼子为亲传弟子,将一身所学倾囊相授,他的弟子就是冯旦全。

    胡一孝对阵法虽不精通,但是与师傅和师兄相处久了,耳濡目染下也略懂一二。而且他这个人喜欢跟人较劲,尤其是跟他那个木讷的师兄较劲,是他除了练功之外唯一的乐趣。所以虽然他对阵法不精,但是对破阵却有着一股执着,每次杨南学到一种新的阵法,他就去学如何去破这个阵,孔半仙也乐得他们两兄弟这般较劲因此并不阻止,反而很用心的去教。胡一孝在教冯旦全刀法之余,也将自己对阵法的理解和破阵之法一并传授给了冯旦全。所以冯旦全在认出问天布下的八门金锁阵后,马上就相应的破了阵,这也得归功于胡一孝的无私教授。

    京城的夜晚风很大,冷风呜.呜的刮着,使劲的往人的脖子里钻。冯旦全顶着大风飞快的奔跑,虽然此刻他的面色很平静,但是心底却是在掀着惊涛骇浪。

    阵法高手,一个会布八门金锁的.阵法高手,这是什么概念?阵法这种东西是玄之又玄的,连他的师傅胡一孝也只是一知半解。胡一孝曾跟他说过,“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会布奇门遁甲的高手,有多远就跑多远吧。”以前冯旦全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随着年龄的增大,见识也越来越广,他渐渐知道师傅对奇门遁甲的顾忌不是不无道理的。奇门遁甲术是龙国的老祖宗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东西,虽然被删删减减所传的已经很少,可是威力仍很惊人。当年诸葛亮堆了几堆石头布下八卦阵就能困死十万大军,十万大军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冯旦全再自大,也自知绝无可能与十万人的**比较,别说是十万就是一百人让他碰上了也只有落跑的份。可是若碰上精通奇门遁甲的高手,要是这个人再心狠一点,绝对能让十倍于一百的人永远的困死在一堆石头里面。

    想到自己仅凭着师傅传授的.一点微薄的口头上传授的阵法知识,惊而又险的破掉了传说中的八门金锁阵,冯旦全不由的感到一阵后怕。其实问天还是高估了他,冯旦全可不是孔半仙那类的惊**绝才,他对破阵也仅仅学到了八门金锁、八卦阵这少数几个大阵而已,而且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上的经验。要是问天刚才布下的不是冯旦全所熟悉的八门金锁,而换作其它的阵法,相信冯旦全肯定是逃不出去。所以冯旦全刚一获得自由,马上就不作半点犹豫的夺路逃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开始乌云密布,黑鸦鸦的.云朵将整个京城天空都笼罩起来,原本就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此刻更是漆黑如墨。

    “轰!”一声闷雷终于划破天际,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一般在耳边炸响。

    冯旦全疾速飞奔的身影霍地停了下来,望着前.面漆黑的乡间小路,喃喃道:“终究还是躲不过。”

    “你的刀是很快,.可是你的轻功并不高明,要追上你可并不是什么难事。”漆黑的前方小路上传来天宵笃定的声音。

    冯旦全不屑的笑了笑:“刀境追求的是舍我其谁的霸气,要轻功何用?”

    “不错,刀不如剑的飘逸,也不如枪的灵活,ωар.1⑹k xs..Сom可是刀却有着无可比拟的霸气。一刀既出,不死不归。玩刀就要玩出拼命的狠,玩出霸道,这才是刀的至高境界。学了轻功反而会一心想着逃命,只要心中有了怯意,就再难保持刀的狠劲。”天宵称赞道:“不愧是疯刀的传人,我年轻时曾听长辈们说过,疯刀绝技所向匹糜,这世上敢于正面和疯刀交手的人不多。疯刀抛弃了传统的刀路架式,自创无招狂刀,一生鲜有敌手。可惜我一直无缘拜会这位前辈,没想到今天会遇上他的传人。”

    冯旦全淡笑道:“你拍马P的功夫也不错。”

    天宵轻轻笑了一下,黑暗中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是冯旦全却听到耳边传来嗡嗡的轻鸣声,那是剑出鞘的声音。光听声音就知道,这绝对是一口好剑。剑未出,剑气已锋芒毕露。

    “噌!”一声轻吟,似乎在天宵的手中有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出了鞘的长剑欢快的发出嗡嗡的颤动声,似乎连剑都感受到那浓烈的战意很是兴奋。天宵轻抚剑身,说道:“我手中的是天宵剑,龙国神兵谱上排名七十三位。虽不敢说削铁如泥,但是吹毛断发还是能轻易做到的。”

    “神兵谱?”冯旦全喃喃一句,胡一孝倒是曾经跟他提过神兵谱,听胡一孝说,他的那把由孔半仙赠送给他的玄铁寒刀血饮就是在神兵谱中排名第七十六位。可惜随着胡一孝郁郁而终后那把血饮也跟着他逝去了昔日的光彩。冯旦全亲手埋葬胡一孝时,将那把血饮也留下与胡一孝一同陪葬了。

    天宵以为冯旦全没听说过神兵谱,解释道:“龙国神兵谱是在宋朝年间由一位江湖异人费尽一生心血所编著的,后于明末年间,又有一位江湖异人加以完善。里面记载了龙国自炎**开创以来所有历史上曾出现过的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你手中的川流也在其中。川流在神兵谱中排名九十一位,乃龙国唐初名匠穆子川毕生打造的三大名器之一”

    冯旦全淡淡的笑了笑:“没想到我的川流排名这么低啊?”

    “你别小看神兵谱,凡是在上面记载过的兵器,无一不是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就算是里面百名之后的兵器,都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至宝。可惜龙国数千载的传承,里面大多数的神兵早已流失,更多的则陪着历史上那些王候将相陪葬于**土之下不复天日。就像你手中的川流,竟会流传到了国外,若不是你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它,恐怕它今生再无回国之日。”

    冯旦带着一丝的讥讽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愤青。”

    “愤青?”天宵哑然失笑道:“我不是愤青,我只是心痛龙国数千年传承下来的那些瑰宝而已。”

    “轰!”就在这时,天空忽然炸响一道狂雷。仿佛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天爷终于发怒了,又仿佛是老天爷要将整个世界撕碎,那道狂雷彻响天际,恍若整个天都要塌了。

    一道惨白的闪电伴随着狂雷狠狠的劈下,终于给这漆黑的世界带来短暂的光明。闪电将整个世界映照的惨白一片,惨白的天空,惨白的京城,还有那乡间小路上遥相站立的两个惨白的人影。

    与此同时,京郊处,被天宵远远甩在后面没跟上来的问天一脸惨白的抬头看着天空,喃喃道:“狂雷**?老天爷,是你要发怒了吗?还是,你在为他而哭?”

第五百五十六章 爱你,所以我离去(中)

    惨白的电光仿佛就是一个信号.在电芒闪现的同时,冯旦全和天宵不约而同的出手了.

    复又归寂漆黑的世界里看不见这两个人的身影,只有“叮叮叮”的兵器碰撞声不信的传来,川流和天宵剑碰撞时偶尔崩出的火光眨眼便逝.

    黑暗中,两人都看不见彼此.只能凭着经验和直觉去招架和攻击.两条身影狠狠的撞到一起旋即又分开了,紧接着又再狠狠的撞在一起……如此反复了数次,终于在最后的一击过后,冯旦全和天宵又各自退回到一边.

    “很快的刀.”天宵赞叹道.听口气,他们不像是正在做殊死搏斗,反而像是两个老朋友在谈天说地.

    冯旦全没有说话,他就像黑夜中的豹子,伺机寻找着天宵的弱点.

    “这就是无招狂刀?那个没有刀架套路,只凭着刀意顺势而发,果然名不虚传.疯刀前辈不愧是传闻中离经叛道之人,完全抛弃了传统刀式,另僻蹊跷,开创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

    冯旦全终于开口说道:“无招狂刀是我师祖提出来的,师傅只是顺着师祖的意思创出了它而已.”

    “孔半仙吗?”天宵点了点头,脸上闪过敬佩之意:“果然不愧是神仙般的人物,能想人所不敢想,做人所不敢做的事情,也只有他这般神仙人物才想的出来.”

    “说完了?”

    “嗯.”天宵将长剑横于xiong前轻声应道.脸上已不再是亲切的微笑,而是浓烈的战意.

    冯旦全忽地闪身到天宵身侧,手中的川流竟超出了人类体能的极限.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划向天宵的喉咙.天宵将长剑轻轻一挑,一股冰冷的寒气从剑刃上暴起,刀剑交锋发出“叮”一声脆响,崩出的一缕火星,让两人在短暂中看清楚彼此的脸.

    刀剑一交即分,冯旦全硬顶着天宵剑传来巨大的压力不肯退怯,在眨眼间又挥了十多刀,一刀比一刀狠,一刀比一刀狂.他的刀犹如狂风暴雨般倾城倾国而下,此刻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官运亨通势,一味的抢攻,大有玉石俱焚的味道.

    这才是刀的极境,舍命.就像他在三十多年后跟一个叫11的人说的.“刀,注重的是舍命搏命的气势,既然你选择了刀,就不要再去惜命.否则你这一生都无法达到刀的至境.”

    刀,没有剑的飘逸,也没有枪的灵活,刀的招式都是大开大合,大有一刀既出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归鞘的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只有在这样盛气凌人的气势之下,刀,才配称为白兵之王.但是想将这种刀意和气势发挥到极致,就要随时做好死的准备.玩刀就是玩命,若是你惜命,就不配去碰刀.

    曾经的疯刀胡一孝能完美的做到这一点,今天的冯旦全也完美的做到了这一点.因为刀,他们随时准备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有很多东西,比生命更值得他们去守护.

    与冯旦全的疯狂不同,天宵的剑很是潇洒飘逸,轻轻一抖往往能后发先制挡住冯旦全那势不可挡的刀.

    随着冯旦全的刀越舞越快,天宵也渐渐不再轻松起来,最后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刀光,哪个是剑影,刀和剑犹如相互交缠又想吞噬彼此的毒蛇,在不断的试探中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机会.

    一道惨白扭曲的电蛇划破长夜.仿佛这条电蛇活了过来,身上发出嗤嗤的电光,不甘的将嘴角张到最大.向这个世界发出一声怒吼.

    “轰!”狂雷就像是电蛇的怒吼声.杂夹着雷霆万钧撕裂着空气在耳边炸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颤抖,甚至连身边那无形的空气都为之一颤.

    天地之威,恐怖如厮!

    一粒豆大的雨滴从黑鸦鸦的云朵上悄然坠落,宛如天上那不食烟火的仙子那般晶莹无暇,却是贪恋了人间红尘,偷偷的降临到凡尘俗世.当这粒雨滴落到泥土上,就像纯洁的羔羊落进了饿狼的嘴里,立刻被泥土贪婪的吞噬吸收.霎那间,老天仿佛震怒了,狂雷之下无数的雨滴前赴后继的倾泻而下,恍若要将那块吞掉它们同伴的大地给淹没.

    大雨倾盆!宛如一滴滴晶莹的泪花洒落人间.

    冯旦全的刀已经快到看不见影,所有的雨水落到他身上便被刀光泄去.站在雨中他竟寸缕未湿.相比之下天宵更胜一筹,仿佛他身周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密集的雨水离他尚有半米距离便被弹开,竟没有一滴水能沾到他分毫.若是此刻有人能用高倍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幕,再用低速回放的话就会惊讶的发现,在天宵和冯旦全两人的身周各有一道由无数刀光剑影组成的光茧保护在他们身周,只是冯旦全的光茧小了一些,而天宵的光茧大了一些.

    “叮!”刀和剑再一次狠狠的撞到一起,这一次刀剑没有再像前面无数次交锋那样相互荡开,反而像两块磁石紧紧的吸到了一起.

    冯旦全眼中闪过噬血的狂意.握着川流紧贴着天宵剑身划向天宵的手指.川流与天宵相互切割摩擦,擦出了一条火星.

    天宵轻哼一声,忽然松开手,天宵剑贴着川流刀身旋转了一周,最后剑柄重新回到天宵手里,而天宵剑与川流也终于分开了.天宵握着长剑往前一抽,剑身抽打在冯旦全的xiong口,顿时划出一道路大口.

    “砰!”一声闷响,冯旦全上半身被震的往后倾斜少许,两条腿却是紧踩泥地丝毫未动.一股血X味林喉咙里涌上来,冯旦全硬顶着巨大的震荡不退反进,一刀由上至下劈向天宵的头颅.可是这一刀却落空了,天宵一剑抽出后立刻脚尖点地抽身后退与冯旦全重新拉开了距离.

    冯旦全挥刀扑上,这时天宵忽然横剑往前一拍,剑身抽打在身前落下的几滴雨水上,雨水顿时化作最恐怖的暗器激射飞向冯旦全.

    冯旦全招式骤变,一手狂刀将身周挥舞的水泄不通,那几滴激射过来的雨水打在刀身上发出“叮”的脆响后便被弹开.

    天宵并不气馁,在雨中继续挥洒着长剑,一滴滴雨水犹如射出枪膛的子弹飞向冯量全.武到极致的时候,一花一草无不是厉害的武器.天宵打出的虽然只是雨水,但是这米粒般大小的一滴水在他手中使出威力甚至比手Q里射出的子弹更惊人.所以龙魂的高手们一向不屑使用枪,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一杆无可代替的枪.

    万千的雨滴犹如射出膛的子弹前赴后继的朝着冯旦全激射而来,每一滴水珠打在川流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叮”的声音,犹如雨中的风铃那般悦耳动听.可是冯旦全却是无心欣赏,那些水珠的劲力太猛攻,他虽成功的阻止却仍被余力震的节节后退.反观天宵却是越打越起劲,每一次抖手都会有成百上千滴水珠密集的射向冯旦全,而且连绵不绝.仿佛是无穷无尽.

    蓦地,冯旦全的刀势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略缓了一下,那一刀竟没能及时挥下来.一滴水珠见缝插针从刀光的缝隙中射进了他的右xiong,然后空透了整个xiong膛,变成了血红色的水珠从他的背后射穿出去.冯旦全高举着川流的右手终于没能落下,低头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右xiong.

    紧接着,无数的水珠激打在他的身体上,“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次声音的响起,都会带起一蓬血花,只是眨眼间冯旦全变成了一个血人.

    大雨磅砣,竟也冲不走那一身的鲜血.

    天宵也终于停了下来,斜握着长剑与冯旦全迎面站着.两人都没再动,任由倾盆大雨洗涮着全身,只是在冯量全脚下的那一滩雨水已变成了鲜红一片.

    冯旦全嘴角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沙哑着声音说道:“你赢了.”说完后.他缓缓闭上了眼晴,身体笔直的向后仰倒.“砰!”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泥地上,溅起的水珠浸没了整个后背.从身体里流出的血水与地上的积手终于混成了一片,再不分彼此.

    天宵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只是闭着眼睛高仰起脸,任由着雨水冲刷着脸庞.良久后,天宵才缓缓的睁开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这一声叹息是为冯旦全,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为了他那份执着.在刚才的战半中,天宵能清楚的感觉到冯旦全拼命想活下去的执念,因为想活所以才会这么拼命.既然想活下去,为什么要拒绝加入龙魂?他明明知道,只有加入了龙魂才能继续活下去,可是他却毫不犹豫拒绝了.天宵想不通,也想不明白,他只是隐隐感觉到,冯旦全要活着并不是为了他自己,就如同他拒绝了天宵的邀请也不是为他自己.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执着?又是什么让他如此的坚持?他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第五百五十七章 爱你,所以我离去(下)

    天宵看着躺在地上没有生气的冯旦全,虽然在黑暗中他(挡住了)看不见,可是能感觉的到冯旦全就在那里.他的嘴角挂出一丝微笑,不知是为了冯旦全终于能解脱而笑,还是为了自己能完成了这个任务而笑.

    他走到冯旦全的身旁,低头看着脚边已经没有呼吸的身体,犹豫了一下,遂弯**将冯量全抱了起来.出于对高手的敬意,他不希望[由心玲文苑手打整理]冯旦全弃尸荒野甚至死后尸体还要被人糟蹋,所以他要帮冯量全找个地方埋葬,这也是天宵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就在这时,冯旦全紧闭的双眼睛突然睁开,无力垂挂在地仍握着川流的右手猛地刺向天宵的小腹.天宵大吃一惊,就在这愣神的片刻,下腹丹田处猛地一阵剧痛传来.天宵怒喝一声,一掌打在冯旦全的xiong口将他击飞出去.冯旦全吐着血在地上滚了两圈,又跳起来状若疯癫的一刀扎向天宵.

    “噌!”天宵剑骤然出鞘,天宵两眼暴闪精芒,重重的往前踏上一步.轰然一声,一股惊天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一圈圈扩散卷开.他的这一步踏的是那么的沉,那么的重,沉重的宛若整个世界也随之摇颤.

    “叮!”天宵剑与川流再次劈砍到一起,溅起的火星竟长久不熄.冯旦全脸上闪过一丝的惊骇,手中的川流差点握不住,整只右臂被荡开.就在冯旦全身前空门大露的时候,天宵剑已经臂向了他的头颅.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感受着来自死亡的压迫,冯量全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一剑.他闭上眼睛,嘴角浮出一抹苦涩,脑中浮现出李秀珠的倩影,喃喃道:“对不起……”

    “轰!”天雷狂怒,恍若老天爷亦在震怒!

    一抹的鲜血从冯旦全的额头号流下,很快就被漫天的雨水冲走.冯旦全缓缓的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天宵.

    霍地,天宵一脚踹在冯旦全的腹部,冯旦全往后飞了出去,后背撞在一棵大树干上忍不住喷出一口血缓缓坐倒在地.而天宵亦是一手持剑,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小腹坐在了地上.

    “咳咳……”冯旦全咳出一口血,嘶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天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他那一剑在最后的时候终于留手,只在冯旦全的额头上留下一道永不抹灭的伤疤.

    很久后,天宵沉声问道:“我明明打穿了你的心脏,为什么你还没死?”

    冯旦全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背靠着一棵树干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裂了裂嘴笑道:“我的心脏长在右边.”

    天宵张了张嘴,露出十分非常精彩的表情.半晌后才忍不住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他不能不骂,一万个人当中也许才只有一个心脏才会长在右边,这万分之一的机会竟让他给碰上了,想想天宵还是觉得心有不甘.

    “说到底还是我大意了.”天宵抬头迎看雨水看着天空,眼中露出一丝的疲惫.若是此刻有光线.冯旦全就会看见,天宵的脸色很难看,是一脸的苍白无力之色.他本无心要杀天宵,可是他却不知自己的这一刀给天宵造成了无可弥补的伤害.

    雨中,两人都静静的坐着,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彼此都没再说话.只有冯旦全偶乐的咳嗽声传来.伴着剧烈的咳嗽,不时的有血丝从他的嘴里溅出.

    良久后,冯旦全忽然嘶哑着声音说道:“喂,死了没?”

    天宵笑了笑说道:“我没那么容易死,你这一刀还伤不了我.”

    “为什么刚才你不伤我?”

    “我不想打了.”天宵抬头看着下雨的天空,平静的说道:“反正我的人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你的结果是一样的.”

    沉默了一下,冯旦全说道:“你不出手,我就走了.”

    “有我在,你走不了.”天宵话落,忽然“噌”一声轻鸣,一股凌烈的寒气从天宵剑上散发陈来.

    冯旦全面色微微变了一下,他以为天宵受伤很重,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一点事都没有.从剑上散发的那股气势是做不了假的,单从剑意来看,天宵就算受了伤也绝对有拿下他的能力.

    叹了口气,冯旦全不禁有些懊恼.若早知道天宵如此难缠,他就不该冒险以身作饵.搞到现在自己虽不致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会儿别说是天宵,哪怕只是四大家族类里面随便来个稍懂点功夫的人都能轻松的杀了他.

    好在天宵也没有再出手的意思,收回了长剑,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为什么不肯加入龙魂?”

    冯旦全怔了一下,轻笑道:“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我想知道.”

    冯旦全沉默了一下,说道:“因为冯旦全不能消失.”

    “为什么?跟四大家族有关?”

    冯旦全不置可否的道:“是.”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

    冯旦全张了张嘴,由衷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这句谢谢是感谢天宵的理解,同时也是感激他肯为自己收尸.冯旦全本意是想装死,让天宵以为自己死了就这么离开.可是他没料到天宵竟会跑来抱起他,冯旦全当然明白天宵的好意,他是在为自己收尸.却因为一时的善心反而被自己偷袭受伤.

    天宵似乎听懂了冯旦全这句谢谢的深意,笑了笑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故事?我忽然很想听你的故事.”

    冯旦全怔了怔,嗤笑道:“我能有什么故事,就是一个穷困小生一心想赚大钱而已.”

    “如果你真是为了钱,你就不会气绝我了.你肯定清楚加入龙魂能带给你什么,除了没有名利之外,其它的一切龙魂都能满足你.”

    冯旦全摇了摇头道:“我要的,龙魂给不了.”

    “哦?”天宵颇感兴趣的问道:“你想要什么?”

    冯旦全眼中露出一抹凶意,说道:“我要杨天明的命.还有,整(一大片挡住了看不到)”

    天宵饶有兴趣的问道:“凭你的本事,还杀不了一个杨天明吗?”

    冯旦全头枕在树干上,苦笑道:“我杀过一次,可惜失败了.还没来得及尝试第二次机会,就被你找上门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

    冯旦全脸上闪过一丝的疲惫.闭上眼睛说道:“如果他不死,杨家不灭,她就不会安心的跟我走.”

    “李秀珠?”

    冯旦全白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只是猜的.”天宵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跟李秀珠曾经是恋人,后来李有存从中作梗送你去了国外,而李秀珠也在半年后嫁进了杨家.”

    冯旦全骤然握紧拳头号,磨了磨牙恨声道:“他骗了我!”

    天宵看着他没有插话.

    冯旦全两只拳头号捏的很紧,紧到指甲都深深嵌进肉里,眼中闪烁着凶光,咬着牙说道:“李有存答应过会等我三年,只要我能在三年内赚到足够多的钱,他就愿意让秀珠嫁给我.”

    天宵点了点头道:“结果你才走了半年,他就食言了,因为他不相信你能在短短几年里赚到这么多的钱,甚至他觉得你这辈子都没这个机会.可是他却不知道,你在国外做起了杀手这行一本万利的掉头买卖.虽然晚了两年,但你确实赚到了足够的钱.”

    冯旦全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我拼了命赚了这么金钱有用吗?”

    “不管怎么说,李秀珠现在已经嫁进了杨家,你又何苦去打搅她的生活?”

    “不!”冯旦全大声咆哮道:“秀珠要是真能幸福[由心玲文苑手打整理],我也不愿意去伤害她!可是杨天明那畜生!畜生!”

    冯旦全红着双目,满脸的暴虐之气,咬牙切齿道:“是他伤害了秀珠,是他毁了秀珠的一生!是那个畜生!”

    天宵静静的看着他,黑暗中他看不见冯旦全那狰狞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剧烈的喘息.

    怒骂了几句仿佛已收抽干了冯旦全所余的体力,他乏力的靠在树干上,喘着气不再说话.

    天宵忽然问道:“你很爱李秀珠?”

    “爱.”冯旦全嘴角裂了裂.浮出苦涩的笑容,学着天宵抬头看着天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中闪过一丝的柔情,喃喃的说道:“我第一次见到秀珠的时候,那一年她十九岁,我二十二岁.她是李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却是一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呵……”

    冯旦全娓娓诉说着自己和李秀珠之间的故事,有他去国外淘金的辛酸.也有李秀珠被杨天明侮辱后的绝望.故事并不凄美,没有惊天动地的过程,却是彼此深爱却无法走到一起的痴男怨女感叹着老天的不公.

    天宵静静的听着,很安静,没有插嘴也没有叹息.从这个故事里.他终于明白冯旦全为什么要与杨家过不去,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只缘于他爱上了一个女人.一个他不该爱,却又无悔的深爱着的女人.为了这个女人,他甘愿血战四大家族,因为他要震慑,他要给四大族的心中留下血X修罗的印像.只有这样,四大家族才不会出于对他的顾忌.不敢对李秀珠做小动作,否则迎来的必是冯旦全视死如归的疯狂反扑.

    所以冯旦全才这么执着的要活下去.只有他活着,李秀珠才能平安的生活.多么痴情的一个男人,为了一份不可能得到的爱,值得吗?

    直到冯旦全讲完后,天宵才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她的选择是对的.如果她真的跟你走了,最终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也许你们两个不怕死,可她不能不为子业的将来考虑,毕竟子业还只是个孩子.”

    冯旦全坚定的说道:“所以我要杀了杨天明,灭了杨家,只有这样她才能解脱.”

    “没用的,你可以杀死一个杨天明,可你一个人面对不了整个杨家.束缚李秀珠的牢笼是那个杨家,不是杨天明.死一个杨天明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只要杨家还存在,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

    冯旦全咬了咬牙,冷声说道:“那我就杀光整个杨家.”

    天宵嗤鼻道:“你认为可能吗?你连我都打不赢,还妄图对付杨家?若真有那么一天,你面对的可不再是我一个人,而是整个龙魂.”顿了一下,天宵缓了口气叹道:“况且你也不能这么做,现在的杨家还没被你伤及到根本,出于对你的敬畏他们不敢去动李秀珠.可若有一天你真的触及到他们的底线,他们也会狗急跳墙的.”

    冯旦全面色微微变了变,眼角的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他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只要杀了杨天明,只要来了杨家,李秀珠就能解脱.可这只是当局者迷一厢情原的想法.天宵这个旁观者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将他打醒,冯旦全知道若是自己再继续杀下去,杨家真的会狗急跳墙首先拿李秀珠和杨子业开刀.

    天宵语重心长的劝解道:“收手吧.你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够本了.再杀下去,伤害的还是李秀珠.”

    冯旦全深深的埋下了头,喃喃道:“可是秀珠怎么办?她难道要一辈子呆在杨家受苦?”

    “这是她的命,我们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况且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难道你还期望着拉着她陪你去送死?在她死和活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要么她继续留在杨家,虽然日子过的苦了点,可至少还能平安的活着.要么她就带着子业陪你一起去逃亡,等将来你们有了孩子,你的子女也终有一天会死在杨家的手上.”

    冯旦全低着头面色阴晴不定,似在内心做着挣扎.许久后,他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轻轻的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天宵,你是个好人.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第五百五十九章 摆脱追踪

    月十三日早晨.

    “哐!”隔壁的关门声清晰的传进11的耳朵里,接着阮清语去学校的脚步声从门口走过.在经过门口时,脚步声略微缓了缓,然后笔直的朝电梯走去.

    11松开训练器,甩了甩手臂,扭头号透过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天空.

    已经是早晨七点时分,外面早已天色大亮,但是白亮的世界里却没有一点金色的渲染.

    阳光,被厚厚的积去所遮蔽.今天,不会是个好天气.

    “你真的决定去见旦刀吗?”狂潮的声音忽然在11的耳中响起.

    “嗯.”11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往洗澡间走去.

    人皮通讯器中传来狂潮一声轻微的叹息,说道:“如果你非得出去.至少要先解决了你家附近那几个桩子.”

    “哦.”

    狂潮撇撇嘴有些无奈.这些天他差不多快要磨破嘴皮子,可是11的回应永远都是这么不咸不淡.其实狂潮也知道11有着非去不可的理由,但是现在旦刀杀的可是龙魂的问天和土匪,若是被龙魂发现11跟旦刀之间还有着联络,恐怕11苦心营造出来的优势会在倾刻间荡然无存.尤其是在最近两天里,11家中附近突然出现了几个身份未知的人在暗中观察着他.可惜这些人实在太专业了,若不是11有所察觉,恐怕到现在狂潮还不知道11已被人在暗中观察了好几天.

    通过黑暗十字黑客小组的全力追查,狂潮终于查到最近在成川军区,有六个人军衔全是尉级的特级侦察兵陆续离开了成川军区来到京城.至此狂潮可以肯定,躲在云天大厦附近的那些人就是这些从成川军区来的特级侦察兵.这也将意味着,徐谦出手在即.狂潮实在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11再闹出什么事来,尤其是和旦刀擦上边的事.

    狂潮也试着让11改变主意别去见旦刀,可是磨了一整天的嘴皮子后他就放弃了.11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固执,一旦他决定了做什么事,就算是一百头牛都别想拉回来.

    洗衣完了澡,11便回到卧室盘坐在床上练起了龙家内功.他所练的龙家内功只是龙家外姓弟子可练的不完整残篇,可惜随着11的苦练之下日渐积厚,已经达到了某个瓶颈.若是在从前,他并不懂得什么叫瓶颈,不过自从去了剑宗后,他才知道瓶颈是一个过渡期.11现在已经练到了残篇的巅峰,要是没有后面的完整篇,他的龙家内菌恐怕很难会有所大的进步.虽然平时苦练仍会有少许寸进,但是缺少了正确的行气路线.这种进步只能以龟速来形容.可饶是如此,11仍是没有间停的日以继夜修练着这套由神剑陆扬传给他的残功篇,这种枯燥乏味的修练已经成为他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中午十二点,11跟闹钟一样准时的睁开眼.与此同时,狂潮的声音也适时的在他耳中响道:“时间到了.”

    “哦.”11应了一声,最后检查了一**上的装备.一支从龙魂带出来的袖珍手Q,一柄天斩,一柄斩月,一套常备的万能钥匙,除此之外再无它物.11身上的装备永远都这么简单.锁上了门,他头也不回的踏进了电梯,离开了这幢藏了五天的家.

    出了大厦,他来到自己的那辆车前,却是没有去立刻开车门,而在车旁驻足了半秒便转身离开.车门有社人开过的痕迹,虽然不明显,但是11故意粘在上面的头发已经断了.他可以肯军ZF,这辆车被人装了追踪器.

    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随口报出一个地址,出租车调了个头与西郊魏王庙相反的方向驶去.在出租车离开后,立刻有一辆白色的轿车从附近的街道开出来,远远的吊在11所乘坐的车租车后面.片刻之后又是一辆黑色轿车驶出,却是没有直线去跟踪,而是绕了个圈抄捷径追上了11的车.在以过某个十字路**叉点处,本来跟在出租车后面的白色轿车调查了个头离开,取而代之的是这辆后来居上的黑色轿车继续尾随.

    这一路上,一黑一白两辆车交替跟踪着11,这是跟踪技术中常见又非常实用的挠乱视线交替跟踪法.若是同一辆车长时间表吊在后面,很有可能会被被跟踪者发现,所以由两辆以上的车不时的交替跟踪就不会那么引人注意了.

    出租车一路朝着东郊区驶去.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最后跑到了郊外.在以过一条两边都种植着密林的崎岖小路上时,出租车终于停靠在了路边,11从车上下来一头扎进旁边的密林中.

    出租车调了个头往回开,很快与一辆尾随而来的黑色轿车擦肩而过.这辆黑色轿车最后停在11下来的地点,坐在车里的三名男子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视,一人继续守在车里面,别外两人帽下了车钻进了密林中.

    这两个人不愧是特级侦察兵出身,根据11踩踏过留下的些微线索一路小心翼翼的追到密林深处.可是他们再继续追踪了一小段路之后,地下留下的线索竟凭空消失了.

    两个侦察兵彼此讶异的对视.

    *用手势暗语做着无声的交流.片刻之后,两人不再犹豫的分开搜索11的行踪.

    其中一个侦察兵小心翼翼的往南边搜去,这片林子并不大,也没有那些高可及膝的杂草,唯一麻烦的就是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的树木容易阴隔视线.过了这片林子,便是一片农田,这个侦察兵正是往那片农田方向寻找.

    就在这时,这名侦察兵忽然似察觉到什么,霍地转过身.与此同时,一只拳头号飞带的从身后袭来,无偏无差的打在他的心宣传员处.侦察兵全身剧颤了一下,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人,两只手想抓紧偷袭他的人的手臂衣袖,可是很快他就悲哀的发现自己的一双手抽搐的厉害,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抓不住.很快,侦察兵的两腿也开始哆嗦,无力的一头栽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身体.在脑海中回放的最后一幕就是一双冰冷到毫无感情[红叶心氧社区]的眼睛.

    11面无表情的俯视着这个侦察兵一直抽搐着,最后口喷白沫终于没有了生气.刚才那一下他用上了从剑宗老九那里学来的穴位攻击,直接戳在这个人的心口死穴上,现在看来这样的攻击效果还很不错,至少也是能杀人于无形.虽然他的身上还有天斩、斩月份和袖珍手Q这三样武器,可惜他一样都不能用,否则事后被徐谦从伤口上找到证据,肯定死咬着不放.现在就算徐谦明知道是他干的,但苦无证据也不能在这件事上下文章.

    蹲**,11先在手上缠上了一块布条,再在尸体上摸索了一遍.

    在这人的身上他找出一支护身手Q,还有一本军官证.11随手将军官证丢到一边,怀揣着手Q迅速的往另一个侦察兵的方向掩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另一个侦察兵,并且悄无声息的掩到他身后.这个人竟丝毫不知的仍旧小心的继续在往前搜索着,却不知死神已站在他的身后.11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同时用用一扭,“咔嚓”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中,这个侦察兵的脸部被扭曲到了背后,瞪大着眼睛摔倒在地.11没再去看他一眼,迅速的往进来的方向跑去.

    那辆黑色轿车依旧依靠在路边,车中还有一个三十多岁出头的男子正使劲的歪着脖子往这边瞧着.11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见另一辆车没有跟上来,便绕了个大圈子跑到车子后面目力不及之处,才跑进路对面的森子里面再悄悄的折返回来.

    得用树木的掩护,他从另一个方向接过了这辆车,透过紧闭的车窗他见到车中的人正后脑勺对着他这边.11缠着布条的手取出从第一个侦察兵上搜来的护身手Q,目测了一下距离,随即抬手连瞄准都没用便“砰!”的射出一发子弹.子弹飞快的穿破了窗户下班,毫无悬念的身进了这个人的后脑中,测出一蓬红白相交的血花后,这个人的脑袋斜靠在了方向盘上.

    11迅速的跑上去打开车门,将手Q丢到里面并打开了油箱的门,把缠在手上的布条扯下来撕成两半,一半塞进油箱中只露一截在外面,另一半缠在路边捡来的一根树枝上沾上汽油后将之点然.然后11远远的跑开.霍地回过身右手轻抖,缠上破布燃烧着的树枝划出一个弧线与挂在汽车油箱外的那半截破布撞在一起,随即火星迅速的烧着了这半截破布并一路延伸窜进油箱中.

    “轰!!”这辆轿车突然爆炸,先是火红色的焰火炸碎了所有的玻璃.随后整辆车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炸上半空,等掉下来时整辆车都燃着熊熊的火焰.

    “解决了?”狂潮的声音忽然在11耳中响道.

    重新躲藏进林子里的11小心观察着周围,只是这条偏僻的小路上这会儿一辆车子都没有以过,更别说另一辆跟踪的车.

    11轻声回应道:“还有三个.”

    “你那边没有路面监控摄像头,我帮不了你.”

    “哦.”

    又等了片刻功夫,终于有一辆大货车从远处晃悠悠的驶来.这条小路完全是小石子和泥土铺成的.这辆臃肿笨重的大货车开在路上左摇右晃,偈是随时会倾斜翻车一样.这样的路,难怪很少会有车子经过.而这也是11故意把对方引到这里动手的原因.

    大货车似乎发现了这边的火光远远的停下来,从驾驶舱里跳出一个人吃惊的看着这边,半晌后才匆匆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11皱了皱眉头,悄悄的退进林中深处,从林子的另一边跑出去.跑到另一条道路上后,沿着路走了十多分钏才遇到一辆路过的出租车.车里同早就载了一位客人,听说11是同路回市区,司机欣然同意顺路多载他一个.

    一路回到市区,那辆白色轿车再未出现过,而11也没有发现过后面还有谁在跟踪.眼见来来往往的出租车渐渐多起来,他便在这里付钱下了车,然后拦下另一辆空车往市中心驶去.

    这一路上11不停的在换车,而且所去的路线也不停的变化,就算后面真跟着人也早就被他兜的头晕眼花.终于在四点半过后,11赶到了西郊魏公山附近.

    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二十分钟.

    11下了车,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周围,小声说道:“狂潮,到了.”

    “嗯.”通讯器中,犯法说道:“三个小时前,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在办郊外发生一起轿车起火事件.警方赶到现场侦察,发现这是一起人为纵炎案.车内一名死者是被人用枪械射死后再纵火焚尸,而且警方在现场附近找到了两具尸体,初步确认这两名死者和车中的死者都是成川军区的现役军人.这个消息一公布,立刻引起军方的轩辕大波.龙国军部认为这是凶手对军方的挑衅行为,要求严惩凶手.目前警方已经封锁了那一带,案件仍在初步的追查中.”

    11挑了挑眉问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网络.”狂潮叹了口气,说道:“警方还没有跟媒体公布这个消息,网络上面竟已经流传出去了.”

    有内贼.”

    “嗯,而且还是故意的.”

    11神色平静的走在路上,问道:“徐谦吗?”

    “不是.贴子一出来我立刻让若慈他们追查发布人的IP地址,最后确定是在京城一间网吧发布的.当时坐在那台机子位置上的人,身份证上登记的是李泽豪.我查过这个李泽豪,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半年前他的身份证丢了,而且他还登过报注明遗失了.”

    “假的身份证?”11喃喃一声,并没有什么吃惊的表现.

    “对,有人用李泽豪这个人遗失的身份证到网吧登记上网,并且在网络上发布了这个消息.”

    “能查到这个人吗?”

    “不能.”狂潮苦笑道:“那个网吧里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凭着一个假身份,我也没办法查到是谁做的.”

    11思索了一下,问道:“徐谦有什么反应?”

    “徐谦他好像也很头大吧,他不能承认跟这三名军人的关系,否则一个滥用职权的罪名就坐实了.不过成川军区那方面倒是有消息传来,说是军区为了保护徐谦的安全,特地安排了几名部队精英在他身边暗中保护着他.”顿了顿,狂潮又说道:“还有那辆被纵火的车是营运公司租用出去的,同时出租的一共有两辆,承租人登记的是军官证件.其中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被送去军部正在接受盘问.”

    说到这里,狂潮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惜你当时没能杀了另外三个,现在这三个人已经被带走了,他们不会吐露跟踪你的事吧?”

    “不会.”11淡淡的道:“他们说出了我,就等于说出了徐谦,到时候我顶多受一番盘查,徐谦就会很麻烦.他不会自找麻烦的.”

    “嗯.楚源,你说这个消息会是谁公布的?看样子好像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不一定.”11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也许是徐谦和王家自导自演.”

    狂潮张了张嘴,惊讶的部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11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声音极轻的说了一句:“回去再说.”然后更没有下文了.

    此刻他已经来到了魏公山脚下.这里的行人开始多起来,11不能再继续跟狂潮说下去,否则一个人自言自语会让人感觉很奇怪.

    魏公山是一座不大的小山,魏王庙就座落在这座山腰中间.这里并不是什么旅游风景点,而且地处偏僻,附近也没什么值得游玩的地方.就算偶乐在京城的地图上不小心瞥见这三个比蚊子的个头大不了多少的字,也只是匆匆略过而已.

    其实不止是年轻人,就算知道魏王庙的老人们平时也不会注意这里的.魏公山一带除了到魏王庙烧香拜佛外就没有其它可逛的地方,这里早就沦为附近的人们作为晨练的地方,以及孩童们作为嘻戏的场所.只有沿着山脚下的阶梯一路上去那幢古旧的建筑,在以过了历史的风风雨雨,还继续的伫立着.

    其实魏王庙在古时候还算小有名气的,魏公山附近的一带至今还流传着这么一句童瑶:魏公山上魏王庙,魏王庙里坐魏王,魏王生前好龙阳,死后空余占魏山.

    这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下来的童谣里面已经充分指出了这座魏王庙里供奉的并不是三国中那个“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魏王曹操,而是战国七雄中据说与龙阳君有着龙阳之癖的那位魏王.至于那位有着龙阳之癖的魏王怎么会把庙建到这里来,就不得而知了.好像连这里的庙祝都说不清楚这座庙宇的来历,只知道它大概初建于宋朝末年而已.在宋元的战乱中,这座魏王庙被荒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了明朝年才又重新有了人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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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冰器介绍:
“人间冰器”计划失败了,只有11幸存下来。他被送到了“魔鬼训练营”,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地方,全世界35%的杀手,20%的特工,10%的政要富豪保镖都出自这里,而训练营的存活率,仅仅只有10%不到。


在这里,人命不值钱,实力才是活下去的一切根本。


在这里,体验不到亲情、友情和爱情。等待他的只有冷血和杀戮。只有踏着自己同伴的尸体,努力的活下去,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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