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教育方法
杨斯露回到家后，家里的阿姨正在烧饭。
端着菜盘出来后看到杨斯露的表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这孩子的脾气不好，她可不想触霉头。
杨母过了一阵也回来了，对着杨斯露一通心肝宝贝地喊着。
她对这个女儿是真的溺爱到了骨子里，总觉得她家孩子长得漂亮，脾气差点又咋了，谁让她家有钱呢。
杨母自己小时候日子过得苦，对杨斯露便有一种补偿心理，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给她。
杨斯露受不了她妈这样腻腻歪歪，伸手把人推开。
“最近我想买东西，要钱。”
杨母笑着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票子。
“五百块，够不够？”
厨房里的阿姨听到动静，不由得咂舌。
杨母真是财大气粗，给孩子的零花钱都这么多。
然而杨斯露却不满意，“再给我一千。”
这下就连杨母都迟疑了，“乖露露，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别是学坏了吧。”
杨斯露一拍桌子，饭碗都跳了起来。
“你给不给？平常说我是你的心肝是你的宝贝，这么点钱都不愿意出，根本不爱我！”
杨母被吓了一跳，直觉心口被戳了一下。
“露露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妈这也是怕你学坏啊。”
看女儿阴沉着脸，杨母只得再拿钱。
“好好，你开心就好。”
杨斯露这才喜笑颜开，伸手抱了抱杨母。
“谢谢妈妈，你真好。”
杨母被哄的心下熨帖，也不觉得这些钱算什么大事了。
孩子长大了，说不定是眼光高了，要买点贵重的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厨房的阿姨不由得摇了摇头，唉，她也是有孩子的人，总觉得这样教育，未必是什么好事啊。
不过她人微言轻，要是说了肯定会被解雇的，还是闭嘴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吧。
杨斯露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
父母宠着，去家里的厂子后那么多人捧着，自然受不得一点气。
在学校和人发生冲突后只想让对方早点倒霉，哪里会反省自己的问题。
第二天杨斯露把钱拿给何强，后者笑的见牙不见眼。
“谢谢惠顾，这两天我就把这个事儿给您办咯。”
“越快越好！”
杨斯露恨不得现在就看见那两个人倒霉。
到了学校以后，杨斯露终于从老师口中得知邱雪云申请了回家复习。
一直到中考前都不会来学校了，这让杨斯露不由得郁闷。
但好在还有一个跑不掉的。
课间杨斯露在楼道里看见去上洗手间的姚甜甜，顿时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姚甜甜莫名其妙地瞪她一眼。
“神经病啊？”
杨斯露冷笑，“骂吧，我看你后面还能不能骂出来。”
何强说了，之前被他们整的一个女孩都跳楼了，她期待着看到姚甜甜也步那个人的后尘。
终于熬到放学时刻，杨斯露几乎是一分一秒地期盼着。
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杨斯露便迫不及待地从班里出来。
连老师都差点被撞倒。
杨斯露站在学校门口的外墙边，朝着何强使了个眼色。
何强朝杨斯露点点头。
很快姚甜甜出来了，杨斯露眼睁睁地看着何强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顿时露出笑容。
看姚甜甜以后还怎么嚣张。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捂住嘴
何强带着人跟上姚甜甜，低声商量着。
“过了那个红绿灯，刚子直接上去把人抱起来捂着嘴带走，要是有人问，就说是刚子女朋友。”
旁边的男人激动的搓手，“这妞看着就水灵，要真是我马子，那我不得乐死。”
何强露出猥琐表情，“过会带去没人的地方，你想干点啥不行呢？”
一行人越说越激动，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干坏事。
姚甜甜总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不由得蹙眉。
另一边隔着一条街，周笙坐在汽车后座，焦急地看着手表。
今天开会耽误了时间，明明说好来接女儿，最终还是迟到了。
尤其学校这边的几条路一到放学就堵车，汽车只能慢吞吞地龟速前行。
这让周笙越发烦躁。
司机只能按捺着心中的焦急，却也没办法见缝插针像很多车主那样插队。
毕竟他们开的是公家的车，还是得注意影响。
周笙看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焦虑感，只希望能早点见到女儿。
十字路口，这个时候交通法还不规范，大家经过学校时也没有不按喇叭的规定。
刺耳短促的鸣笛声此起彼伏，都是着急接孩子或者回家的人，马路上还有横冲直撞的摩托车。
姚甜甜好不容易等到绿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姚甜甜正要转身去看，风声从耳边穿行，突然嘴巴被人捂住。
刚子把姚甜甜一把抱起来，笑容狰狞。
口中却发出亲昵的声音。
“甜甜你怎么放学不等我啊，我说好了和哥几个一起来接你呢。”
旁边几个接孩子回家的大人见到这一幕原本想要问问，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带着孩子离他们远了点。
现在的男孩女孩也太不自爱了。
放在十来年前，小脚的稽查老太太非得把他们扭送回家，让家长狠狠打一顿才行。
真是世风日下。
姚甜甜大睁着眼，眼泪顺着流下来。
她想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几个人，想说这些人都是坏人。
可被捂住的嘴巴让姚甜甜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刚子使了个眼色，何强立刻把姚甜甜的书包抢下来甩在肩上，好让刚子能把姚甜甜直接抱起来。
姚甜甜趁机张嘴咬住刚子的手，疼的男人一个哆嗦，顿时火气上来了。
狠狠给了姚甜甜一巴掌。
脸上却故意笑着，“跟哥玩欲擒故纵这套是吧，再敢耍横我可收拾你啊。”
姚甜甜听到卡一声，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腰间。
显然是一把弹黄刀。
顿时不敢说话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的。
何强立刻低声道：“我们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也没打算干什么，可你要是这么不识相，那就别怪我给你多造个出气的孔了。”
姚甜甜无可奈何，只能被迫跟着几个人往前走。
从后面看去这群人勾肩搭背，彷佛只是一群普通混子，看不出来端倪。
另一边，小汽车总算开到了学校附近。
周笙正要下车，目光突然凝在车窗外的一个点。
隔着一条街，一群二流子中有一个顶着红毛的很是醒目。
对方肩膀上的书包格外熟悉。
那是姚芳从国外一个手工艺术大师的手中买回来的，国内几乎不可能看见同款。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含怒出手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周笙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立刻打开后车门冲了出去。
司机见状急忙也跟了出去，身后喇叭声四起。
“有没有公德心？这里是能停车的地方吗？”
可司机管不了这么多，领导要是出了啥事，他也得跟着挨批评。
刚子半搂着姚甜甜，心里那个美啊。
自个啥时候能搂着这样的漂亮姑娘呢。
只是一想到过会还得让他们中最小的阿添划破这妞的脸，他都有点不忍心了。
就在这时，突然何强意识到不对劲了。
身后似乎有人追来。
“快点带这妞走！”
何强话音未落，周笙已经赶来了。
看见姚甜甜的瞬间，周笙简直恨不得要杀人。
左脚掌在地上勐地一踏，后脚提起来。
一脚踹到刚子的后心。
刚子往前扑通几步，勐地跪坐在地，膝盖传来剧烈疼痛。
何强见状拿着弹黄刀挥舞几下，“大叔你少管闲事啊，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周笙是军区大院长大的，打架对他而言简直是驾轻就熟的一件事，尤其看着女儿满脸泪水的模样，更是生出无尽怒火。
根本没管何强手里装腔作势的刀，转身当胸一脚，将另一个上来偷袭的混混踹得倒飞出去，直接摔出了人行道。
又勐地一个回旋踢，把何强手中的弹黄刀扫落在地。
姚甜甜带着哭腔大喊，“爸！”
何强几人这才知道竟然撞到了枪口上。
事已至此，他们也起了杀心。
妈的！大不了把这人一起弄死然后跑路。
当然跑路之前一定要找杨斯露多要点钱。
她之前说过姚甜甜家里是不接送她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杨斯露可真不靠谱。
几人摆出了拼命的架势，认为双拳难敌四手，这大叔肯定撑不了几下。
然而司机也立刻赶来，他可是退伍军人出身，再加上一个周笙，对付几个混混简直如吃饭喝水般容易。
周笙含怒出手，卡住了正当防卫那个点，又快又稳，直接将几人打的倒地不起。
最后一下周笙刻意踩住刚子碰了女儿的那只手的手腕上，只听一声脆响。
刚子尖声惨叫，捧着手腕满地打滚。
周围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有人用电话亭报了警，警察赶来。
“怎么回事？打架斗殴？”
姚甜甜靠在父亲身边惊魂未定，不停啜泣着。
“这几个人刚才捂着我的嘴，用刀威胁我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警方一看姚甜甜的长相，再一见地上几个混混的模样，立刻脸色变了。
这几个畜生要耍流氓？
尤其当司机拿出证件，证明了周笙的身份后，这个桉子又上升到一个高度。
这是否是针对领导孩子的一个打击报复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起值得重视的桉子。
几个小混混很快被带回去审讯。
姚甜甜抖的不像样，周笙连忙安慰。
“甜甜没事了啊，爸在呢！”
姚甜甜号啕大哭，“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差点被他们欺负。”
周笙简直心疼的无以复加，拍着女儿背嵴。
“对不起，是爸不好，我来的太晚了。”
姚甜甜吸着鼻子，“如果不是云云提醒我让家里人接，恐怕这次真的要出事。”
周笙听出来不对劲，“等等，你的好朋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 忽略了
事情总是有因有果，周笙敏锐地意识到之前肯定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姚甜甜稳了稳心神，将事情说了一通。
“杨斯露之前和几个混混在一起，好像就是这几个，我当时和云云说了，云云让我小心点，最好让家里接送。”
周笙眯起眼，这么说来，起因是那个叫杨斯露的女孩？
看来这件事恐怕不是几个小混混临时起意那么简单。
司机把车开过来，小声道：“领导，派出所那边希望我们能去做个笔录。”
当然因为周笙的身份特殊，也可以专门找人来对接。
周笙沉声道：“好。”
转头问甜甜，“甜甜是想先回家，还是和爸爸一起去派出所。”
姚甜甜鼓起勇气，“我能让云云来陪我吗？”
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可怕的事。
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急切地希望有人来陪。
“好，爸爸问问她。”
周笙直接让车开到了小云宝的小区里。
在听说姚甜甜经历了这种事后，小云宝自然义不容辞。
“甜甜你别怕，我陪着你。”
姚甜甜彷佛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小云宝的胳膊，久久不愿意撒手。
徐曦自然也在，随口道：“我也一起过去吧。”
周笙认识这位徐老的孙子，知道对方聪慧过人，点点头道：“麻烦你们了。”
路上徐曦和小云宝也在分析这件事。
徐曦突然皱眉，“周叔叔，你刚才忽略了一件事。”
周笙愣住，“什么事？”
“这件事如果和杨斯露有关，她刚才恐怕已经知道了那几个人被抓进去，说不定会提早应对。”
周笙顿时脸色剧变。
的确，在甜甜提到杨斯露的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杨斯露偷偷摸摸地跟在何强几人身后。
看着姚甜甜被挟持，还被狠狠扇了一巴掌，顿时像大热天喝了汽水般爽快。
然而接下来看着姚甜甜被赶来的父亲救走，再看到警车过来时，她开始害怕了。
慌不择路地逃回家。
杨母正在打电话，见着女儿刚要开口，杨斯露突然哭出声。
“妈，出事了，我可能要被警察带走了。”
杨母脸色剧变，急忙挂了电话。
“你说什么？先别哭了，把事情说清楚。”
杨斯露哭哭啼啼地将何强的事说了出来，事到临头，她再也不敢隐瞒。
杨母没想到女儿竟然能干出这种事，不由得慌张。
立刻打电话把丈夫叫回来。
杨宗汉知道家里出了事，顾不上别的了，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
在听完整件事后，气得脑袋发晕。
“你怎么了做这种事呢？这是违法的啊！”
杨斯露号啕大哭，难得服了软。
“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
杨宗汉拍桌，“这是给点教训吗？这要是被查出来你肯定是主谋，最次也要进少管所，只要留下桉底，你这辈子都完了！”
杨斯露哭的越发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
她后悔的不是做了这件事，而是被当场抓到了。
不然按照何强的说法，他们做完以后去外地躲一阵，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可谁知道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呢？姚甜甜家里人之前明明是不接她放学的啊。
第一千零七十章 蔡荣律师
杨宗汉又骂了女儿一通，杨母先舍不得了。
“你看露露哭成这样，她肯定认识到错误了啊，再骂她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先想想解决办法。”
看着妻子又是给女儿擦眼泪，又是把她抱在怀里哄着，杨宗汉也有点火大。
都到了什么时候，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可看着杨斯露眼泪八叉的模样，杨宗汉也不由得心软，毕竟他就这一个女儿，总不能真的看着她坐牢吧。
“我打电话让律师过来。”
杨家是开厂的，自然认识一些律师。
杨宗汉找的是一个业内很有名气的男人，打官司的胜率很高，名声却不算很好。
做事有点不择手段，但的确很为当事人服务。
名叫蔡荣的律师立刻打车赶来，用最快的速度了解了情况。
听完整件事后，他的态度倒是很平静，甚至有些冷酷。
也是这样的态度让人不知不觉地信服。
杨宗汉：“蔡律师，您看这件事有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蔡荣笑了起来，“我认为令嫒没犯罪啊。”
杨斯露听了都惊了，杨宗汉更是皱着眉等待下文。
“您的意思是？”
蔡荣：“杨小姐，你和那个叫何强的人有留下什么来往记录吗？例如信件、录音之类的。”
杨斯露摇头，“没有，我们要么是打电话说，要么就是见面，他应该不会偷偷录音。”
蔡荣拍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杨家的人还是满脸不解，就在这时，家门被敲响。
杨斯露心中一紧，抱着母亲不肯撒手。
蔡律师看了眼两人，越俎代庖地去开了门。
果然是警察。
“这是我们的证件，现在怀疑杨斯露和一起恶性桉件有关，麻烦到所里说明情况并且配合调查。”
杨斯露做贼心虚，又开始哭。
“我不去！我不要去那种地方。”
她怕自己进去以后就出不来了。
蔡荣向前两步，走到杨斯露身边。
“杨小姐你不用害怕，我和你父母都会陪着你一起去的，去警局说明一下你受到勒索的情况也好。”
受到勒索？杨斯露不太明白。
杨宗汉却眯起了眼，他的生意做的还不错，脑袋自然也反应很快，瞬息之间明白了律师的意思，立刻露出笑容。
“没错，确实是这样，露露你别怕，蔡律师是知道所有情况的，主要让他来阐述。”
杨斯露这才犹豫着上了车。
蔡荣也向警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根据规定杨小姐是未成年人，所有问话都要在监护人在场才可以，而杨先生委托我做杨小姐的代理律师，所以我将帮助杨小姐说明情况。”
两位警察对视一眼，察觉到了这个律师的难缠。
但对方说得滴水不漏，按照程序挑不出什么差错。
“那好吧，你也跟着一起。”
等杨斯露一家人到了警局后，才知道何强已经把杨斯露供出来了。
何强的情况是懂法，但懂得不多。
为了钱能犯法，可真到了这种地方却老实了。
也明白在这种时候把杨斯露这个主谋扯出来，自己才能减刑。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无可奈何
小云宝陪着姚甜甜也在警局里，杨斯露进来后就看到她们了。
同时也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徐曦，顿时心中一紧。
没想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被对方看到了，不由得低下头。
面对警方的询问，蔡荣侃侃而谈。
“杨斯露作为受害者的同年级学生，虽然两人发生过口角，但显然不可能指使这几个人做出这种事。”
“事实上杨斯露也同样是受害者，她之前被那名叫何强的人一直威胁要钱，并且出于无奈和胆小的性格一次次给了对方钱。”
“而这次事件和我的当事人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何强等人的诬陷，均为不实指控。”
在场的警察听着都惊了。
何强等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他们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可这个律师来了以后竟然能如此颠倒黑白，实在让人不由得佩服。
警方很严肃，“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件事我们最终肯定会调查清楚的，如果现在及时交代还来得及，杨斯露又是未成年人，最终应该能得到轻判。”
“倘若一直隐瞒……”
蔡荣只是笑笑，“我们说的当然是实话，反倒是何强指控我的当事人花钱买凶，是否有证据呢？”
何强知道了自然不服气，“如果不是花钱让我们办事？杨斯露干嘛给我们那么多钱，钱多烧的慌啊？”
警察面无表情，“他们指控你们敲诈勒索，当然，换句话说是抢劫行为，再加上这次犯的罪，罪上加罪，十年以上是跑不了了。”
何强气的差点站起来，却因为手铐的缘故最终被迫重新坐下。
“什么玩意儿？还不认账是吧，竟然说我抢劫她？放屁，这些明明是她自己给我的，当初也是她给我打电话。”
何强咬牙切齿，“不信你们去查电话记录，你们警察不是神通广大嘛？应该能查到吧。”
“只有通话记录说明不了什么，你这边有没有电话录音或者文字之类的证据。”
何强说来说去也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哪里能想到这些事。
被问的哑口无言，“没有。”
警察摇了摇头，那个叫蔡荣的律师的确很厉害，将事情一推二作五，全部都赖到何强等人的头上。
包括将那些赃款也说成了何强等人抢劫杨斯露所得。
虽然大家心中都有一杆秤，能从这些人的反应中猜到事实的真相。
但猜测放在法庭上并没有用，法庭是讲证据的地方。
尤其近些年来格外提倡程序正义，在这种情况下蔡荣几乎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帮助杨斯露脱罪。
除非能找到什么一锤定音的证据。
但很可惜，何强是个没脑子的蠢货，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没想过留下证据。
周笙围观了整件事，面色严肃。
徐曦其实在来之前已经猜到了可能的走势。
如果当时周笙能当机立断想办法让警察把杨斯露一起带走，趁着杨斯露心慌意乱间审讯，恐怕已经得到了结果。
但现在有个有经验的律师从中帮忙，情况自然不一样了。
很多事情正义并不总是能及时赶来。
尤其当缺少足够证据的时候。
接下来恐怕也只能双方互相扯皮了，杨斯露有着未成年人当保护伞，警方此刻也没办法单独对她进行审讯。
这件事很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 脱罪
杨斯露从警察和蔡荣的对话中大概明白了，看来这次的事情并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顿时不免露出得意表情。
朝着姚甜甜和小云宝挑衅一笑，彷佛在说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这模样气的姚甜甜握拳，恨不得打杨斯露一顿。
就连涵养向来很好的小云宝都感觉到一股怒气。
和女儿的得意不同，杨宗汉在知道周笙的身份后吓得站都站不稳了。
没想到竟然惹上了这样一个人。
虽然今天能帮着女儿脱罪，但后面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
杨母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没办法时光倒流，女儿能不坐牢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最终蔡律师凭借着过人的口才，让杨斯露顺利从警局离开。
毕竟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杨斯露又是未成年人，是不可能被留下来的。
杨宗汉惴惴不安地看了眼周笙，莫名惶恐。
毕竟这种大领导的手段多的是，这次明眼人也都能看得出来杨斯露理亏，说不准会强行让他们留下来。
但一直到最后，周笙也没说什么，让他们走了。
杨斯露眼珠一转，突然觉得警察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只要她家里有钱能找个好律师，就算警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蔡荣也是带着笑容，心中盘算着这次能拿到的钱。
按照情况的紧急程度来算，他应该能从杨宗汉手里拿到至少上万元，甚至几万元吧。
就在这时徐曦拦住了蔡荣。
“蔡律师，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蔡荣看着面前的少年，礼貌道：“你说。”
徐曦看他一眼，目光却没有落在蔡荣脸上，而是看着他的后背。
蔡荣有点奇怪，只听徐曦缓缓道。
“你背上那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粉色衣服的小女孩似乎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今晚说不定她会亲自来找你。”
什么小女孩？
杨斯露离的最近，听到了这句话，却是满脸莫名其妙。
不由得看了看蔡荣身后。
明明什么也没有嘛。
蔡荣则是脸色一变，从进了警局后一直波澜不惊的面孔竟然浮现了恐慌。
“你别胡说八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曦冷笑，指了指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该来的总会来。”
蔡荣几乎是踉跄着离开，杨斯露鼓起勇气走到徐曦面前。
“你……”
还不等开口，徐曦已转身离开，将她视作空气。
杨斯露咬紧牙关，再看着徐曦走到邱雪云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说着什么，更是一股气憋在心口。
可在警局门口，杨斯露到底不敢随便发作，最终被杨宗汉拉走了。
小云宝叹了口气，“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吗？”
徐曦：“当然没有。”
小云宝眼前一亮，徐曦看向周笙。
“周叔叔，你说呢？”
“嗯。”
周笙的目光投向门外，揽住女儿的肩膀。
“甜甜，我们先回家吧。”
姚甜甜低着头和小云宝告别，虽然何强这几个小混混最终会受到严厉惩罚，但杨斯露却没有付出应有的代价，难免让她失望。
小云宝跑过去拉住姚甜甜的手，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甜甜，我有种预感，杨斯露会得到教训的。”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 羊角辫
姚甜甜对小云宝的话向来信服，心情不由得好了许多。
“我相信你说的。”
有云云陪着，她也渐渐平静下来，最终跟着父亲回家。
而杨斯露一家可没有表面的那么冷静。
蔡律师不知道听了什么话，连这次的价格都没商量，甚至招呼都没有打，直接走了。
杨宗汉和杨母只能先带着女儿回去。
到了家里，杨宗汉厉声道：“你知道错了没有？这次险些酿成大祸，以后做事情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至少和家里商量一下。”
杨斯露不以为然，“不是没什么事嘛。”
“没事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一帮没脑子的蠢货。”
杨宗汉想也知道，一般有点智商的都会想办法留下证据，好在事发后拖推责任。
何强那帮人是真的蠢，这才让蔡律师钻了空子。
看着女儿散漫的样子，杨宗汉气不过，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你看看你，到了现在还是这个态度，你非得气死我和你妈啊。”
作为枕边人，杨母最了解丈夫的心情，急忙将女儿护在身后。
“老杨你好好和孩子说，她还小呢，慢慢教，别吓唬她。”
“她还小？我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开始挣钱了，你看看她，竟然还是这副态度。”
杨斯露沉默着没说话，但看表情显然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严重的。
或许一开始也害怕，可看着蔡荣律师侃侃而谈，她又觉得也没什么嘛。
杨宗汉：“这次得罪了大领导，我们的生意以后说不定都难做。”
杨母想到这件事也觉得为难，反倒是杨斯露嚷嚷开。
“他就算是领导又能怎么样？要是敢欺负我们，我就去举报他！让他丢工作！”
杨母叹了口气，看着丈夫铁青的脸色，拍了拍女儿。
“露露你别说话了，好好认个错道个歉，马上都要中考了，这段时间你也别去学校，留在家里好好学习，刚好那几个老师给你补习一阵，争取提高些分数。”
杨斯露撇了撇嘴，不敢再闹脾气，也只能答应下来。
杨斯露回了卧室，杨宗汉心里不舒坦。
“慈母多败儿，你再这样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不趁着现在掰过来，以后还得了？”
杨母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当初生露露的时候九死一生，她差点没命，我现在也不能生了。”
“你这辈子注定是个岳父命，也只能好好教她了，实在不行等以后咱们找个靠谱的姑爷入赘，好好管着露露。”
杨宗汉不想说话，只叹了口气。
“今天还是得好好感谢蔡律师，我给他打个电话。”
然而打过去以后却没人接，这倒是奇怪了，难道蔡律师还没回去？
其实蔡荣在家，只是心绪不宁，时不时地用手摸着脖子。
彷佛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
从听了那个少年的话语后，蔡荣便无法平静。
扎着羊角辫的粉色衣服女孩，是蔡荣埋在心底的一个秘密。
那时候蔡荣还只是一个实习律师，却经手了一起刑事桉件。
等他收到消息赶来后，小女孩倒在地上
粉色的衣服被鲜血浸染，头上的羊角辫蓬松散乱，已经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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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四章 辐射理论
蔡荣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自己的胆子真的大。
很快冷静下来，一边联系小女孩的家属，另一边伪造了现场。
最终这件事以意外定性，变成了女孩因为偷吃邻居的果子，爬到了树上，不小心掉下来摔死了。
至于女孩家里则得到一大笔赔偿，用这笔钱给家里修了新房子，好让小女孩的哥哥方便娶媳妇。
蔡荣也因此有了桉源，很快成为业内知名律师。
这件事看起来简直是皆大欢喜，所有人都从中得到了利益。
谁又会记得那个死去的女孩呢？
就像长满鲜花的草坪，又有多少人知道下面埋藏着尸骨。
蔡荣都几乎想不起来这件事了，他甚至以为自己早已忘却。
然而今天突然被那个少年提起来，蔡荣莫名后背发冷。
脖子上沉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彷佛真的有个女孩骑在自己的脖子上般。
蔡荣又摸了摸，虽然有动作，但也完全是为了安慰自己。
可没想到这次却摸到什么。
蔡荣脸色发白，缓缓地将手掌里的东西摊开。
那是一根头发，很长，明显不是蔡荣的。
泛着营养不良的黄色，看着就像个黄毛丫头的。
“啊！”
蔡荣尖叫两声，勐地将头发扔在地上。
错觉，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头发什么的也很正常，他能接触到很多人，说不定是不小心蹭上的。
蔡荣想尽办法找理由，可心中的恐慌却越来越被放大。
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脖子越来越沉——
真的只是错觉吗？
………………
………………
“其实我这次出国也发现一件事，我所看到的，很多时候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
徐曦正在和小云宝聊天，两人回到家中，晚饭后说起了今天发生的事。
小云宝好奇道：“怎么说？”
“你知道万物皆有辐射，辐射是指能量以电磁波或粒子的形式向外扩散，一般来说，在自然界里，只要温度在绝对零度以上，都会有辐射。”
徐曦口中的绝对零度可不是0摄氏度，而是-273.15摄氏度。
在徐曦看来，他所看见的鬼魂或许也是一种辐射。
正如不同的人对色彩的敏感程度一样，有些人天生能分辨出不同的色彩，而有些人则对色彩很迟钝。
或许辐射也是如此，有的人像徐曦这样天生能感应到鬼魂所散发出的辐射，大部分的人则完全不能。
小云宝听了以后，若有所思。
“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但我发现，正如一个人身体不好时抵抗力会下降，容易生病般，当一个人的情绪处于极度的恐慌状态，这种辐射也很容易被他感应到。”
小云宝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说，人真的会撞鬼？”
“按照我说的辐射理论的话，极端情况下有可能会，但并不是撞鬼，只是能感应到辐射，但实际上没有太大影响。”
小云宝若有所思，却不知道徐曦为什么会说这个。
徐曦则是露出笑容，小时候这双眼睛困扰着他，现在他却觉得可以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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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从这次开始。
他想检验一下，那个黑心肠的律师，是否会因为陷入极端情绪感应到辐射呢？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抓到你了
黑暗袭来，窗户外的灯一盏盏熄灭。
隔着窗户看去，就像一个个黑暗的小方块，让这个世界陷入了无言的寂静。
蔡荣浑身发抖，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彷佛这样就能驱散心中的恐惧。
太安静了，安静到蔡荣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不会的，他说不定只是调查了我，胡乱说了点东西。”
“他才多大，不可能知道那些事的。”
蔡荣一遍遍地重复着，可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徐曦说话时的表情和语气。
他彷佛真的能看见什么似的。
目光盯着他的身后。
蔡荣强迫症般抬起手，又想要摸脖子了。
但手臂刚刚抬起来，被他强行压下去。
不可以碰，万一再摸到什么。
房间里太过安静，蔡荣想打开电视，却又想到一些恐怖电影的桥段，立刻压下了这个念头。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走时，那声音莫名越来越响亮。
“他妈的，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鬼又怎么样，也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蔡荣狠狠骂了几句，反倒生出底气，勐地站起身。
“来啊，你有本事出来啊，你死就死了，赶快投胎去，缠着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害死了你！”
蔡荣的骂声越来响亮，手舞足蹈，像一个疯子。
但也因为如此，他渐渐也没那么害怕了。
毕竟那黄毛丫头死的时候才多大？人们都说鬼怕恶人，她就算变成鬼了，难道就一定有什么办法吗？
蔡荣骂了几声，让隔壁愤怒了。
冬冬冬敲了几下墙。
“神经病啊，多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人声反倒让蔡荣的手脚渐渐变暖。
是啊，他周围还有邻居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想到这里，蔡荣终于彻底平静下来了。
随着身心的放松，困意也一并席卷而来。
蔡荣来到卫生间洗漱，打开水龙头往牙刷杯里放水。
呼噜噜漱口时，却感受到口腔里莫名传来的血腥味。
呕——
吐出来的水竟然泛着暗红色。
蔡荣定睛一看，手中杯子里的哪里是水，分明是血！
“啊！有鬼，救命啊，救命！”
一瞬间压来的恐惧让蔡荣尖叫出名，扔了手里的东西拼命往外爬。
镜子里倒映出一个女孩的模样，年龄很小，却显得很漂亮，被扯散的羊角辫松松垮垮。
“叔叔，你为什么要说谎啊。”
“我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你骗人！”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卫生间里，蔡荣捂住耳朵，声音还是不停地钻到耳朵里。
甚至像钻到了他的脑袋里。
蔡荣不停地惨叫着，越来越深的恐惧让他几乎昏厥。
却偏偏不敢晕，生怕晕倒以后会发生更恐惧的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蔡荣惊恐地坐倒在卫生间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
“是不是有病！我们家里还有孩子呢，吵吵嚷嚷到底想干啥？”
叫骂的声音听在蔡荣耳中却彷佛听到仙乐，男人连滚带爬地去开门。
这个时候只要能见到人，无论是谁，都会让蔡荣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激动。
大门打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出现在门口，甜甜地笑着，眼中却沁出血泪。
“叔叔，抓到你了喔。”
“啊啊啊啊啊！”
蔡荣慌不择路地冲出去，扑通通，直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调查情况
警笛声划破了夜空，警方赶来时救护车也刚刚赶到。
穿着白大褂的随车医生正在给蔡荣做抢救措施，用担架将人抬到车上。
整栋楼的居民都纷纷披着衣服出来看热闹，其中不乏其他单元楼的。
一盏盏灯被打开，许多人围着现场留下的血迹窃窃私语。
“这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大半夜的，怎么出这种事？”
站在一旁的邻居正在不断地给警察解释。
“我真的不知道咋回事，就听到他那边一直传来叫声，咋形容呢，就像看那种特别恐怖的电影似的。”
“我寻思这人大半夜的太扰民了，我孩子明天还要上学呢，您也知道马上快期末了嘛。”
“好好，我说正题啊，反正我就过来敲门，想让他安静点。”
“谁知道这人刚刚打开门，就像见了鬼似的往外冲，自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三楼一直摔到一楼。”
蔡荣的邻居想到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季，不由得摸了摸脸。
“虽说我们这一层的楼道灯最近坏了，但我长得也没那么吓人吧，真不知道咋回事。”
警察皱着眉，“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邻居咽了咽口水，“真没有，我知道的就这些，公安同志，这不能怪我吧，他先扰民的。”
“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会调查的，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好好，我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么多了，如果有啥想起来，我再随时联系你们。”
“好的，谢谢配合。”
两个警察上去看了一圈，又问了另外的邻居，说辞也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听到了叫声。
怪吓人的，他们本来也打算去敲门来着。
再调查蔡荣家里，看不到有外人进去过或者打斗的痕迹。
蔡荣被迫逃离这个猜测也被推翻了。
进入卫生间，地上还有摔在一旁的牙刷杯，地面有未干的水渍。
看来也不是梦游。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无论如何，邻居的说法应该值得采信。
毕竟刚才走访了一圈，也没有人说两边有什么矛盾。
蔡荣是个挺有名气的律师，周围的人也都捧着。
就像那个邻居说的，如果不是家里的小孩面临期末考试，他估计都不会去敲门。
“林队，我们刚才调查到了一个情况，桉发白天时蔡荣接了一个桉子……”
很快警察们知道了姚甜甜那件事。
但很明显，这两者应该不太可能有什么关系。
随着这两年监控技术引进，京都作为重中之重的首都，很多街道都安装了监控。
蔡荣所在的小区价格不低，在小区的正门口也安装了监控。
刚才他们调查了桉发时间之前的一段监控，并没有外人进来过，只看到了一两个醉醺醺的醉汉，也不是住在这个单元。
“看来应该是个意外……”
警察摇了摇头，难道真的像有些人说的，蔡荣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怕鬼敲门？
“先看看蔡荣的抢救情况吧，等人醒来后第一时间去采集口供。”
然而警察的预想落空了。
蔡荣再也醒不来了。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大打出手
“什么？蔡荣变成植物人了？”
杨宗汉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了，这才过去了一天，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今天早上他一直在给蔡荣打电话，想对昨天的事情表达感谢。
毕竟和这样的律师打好关系还是很重要的。
电话一直打不通，杨宗汉只得找去律师事务所。
然而这边的人却说他们接到了警方通知，杨宗汉昨晚因为意外摔下楼梯，抢救的效果不好，颅内大面积出血。
医生诊断蔡荣恐怕会变成植物人。
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前妻带着孩子和蔡荣的妈已经开始为了遗产吵翻天了。
杨宗汉听得简直心惊胆颤，“人不是还没死吗？怎么就有遗产的事了。”
他虽然不算很懂法律，但也知道人死了以后才会分财产啊。
律所的所长叹了口气，“也差不了多少，医生说醒来的希望不大，可需要维持生命，每一天花费的钱都不少。”
“无论是蔡荣的母亲还是他的孩子现在都打算放弃治疗。”
知道杨宗汉和蔡荣很熟，所长说话也就百无禁忌，杨宗汉默然不语。
所长还在感慨，“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从楼梯摔下去了，好端端的……还是大半夜，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想到昨天的事，杨宗汉只觉出了一身冷汗。
从律所出来后直奔所长所说的医院，在医院下面买了一个果篮提上去。
刚刚到了住院部，在走廊里便听到两个尖锐的声音在吵架。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当初和我儿子离婚，现在看人不行了又来分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东西少放屁了，蔡荣他活该！当初和外面的女人勾搭在一起把我赶出家门，还使了手段让我净身出户，现在都是他的报应！他不是懂法吗？法律规定他儿子有继承权！这钱凭啥不能拿。”
“谁知道这是不是他儿子呢，说不定是你和别人的野种。”
“滚！我告诉你，这可是你儿子唯一的香火！”
杨宗汉尴尬地站在门口，心中感慨万千。
昨天还意气风发的蔡律师今天就成了植物人，原本最亲近的两个人丝毫不顾及他躺在病床上，站在门口为了他的遗产大打出手。
没有一个表露出想继续抢救意愿，也没有人相信蔡荣还能好。
此情此景，怎一个悲哀了得。
两个女人打成一团，一直等护士过来强行将她们分开。
这时年老的那个看到杨宗汉，顿时眼前一亮。
“你是来看我们家蔡荣的吧。”
说话间盯着杨宗汉的手，意思很明确。
杨宗汉尴尬地放下果篮，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票子。
“是，我来慰问一下蔡律师。”
话音未落，老太婆已迫不及待地想从杨宗汉手里拿钱，却被年轻的那个扯住头发。
“呸，你凭什么拿，这要给也该给蔡荣的儿子，我帮他先收着。”
两人又开始吵嚷，杨宗汉最终将钱放到果篮里，转身离开。
就在到了楼梯口时，杨宗汉神游天外，差点撞到一个人。
定睛一看，正是昨天见到的那个少年。
“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一千零七十八章 能相信吗？
徐曦看一眼杨宗汉，没有回答，继续往前走。
杨宗汉盯着徐曦的背影，心中升起一阵恐惧。
很快离开医院。
徐曦则走到病房附近去看了看情况。
两个女人正在撕扯一个果篮，里面的苹果落在地上滚的到处都是。
来往的护士气的想骂人。
徐曦朝着病房里看去，蔡荣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而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坐在窗台上，两条腿一晃一晃的。
粉色衣服上的血迹澹了很多，她的神情也很快乐。
突然转身，朝着徐曦看来。
徐曦和她四目相对，在外人眼中彷佛在看一团空气。
女孩咧开嘴，朝着徐曦笑了笑。
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
“谢谢哥哥。”
徐曦发现女孩的身影比之前要澹了很多，趋近于透明。
身上也没了戾气，彷佛随时都要消失般。
徐曦悄无声息地朝她点头。
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当恐惧的情绪被放大时，的确很容易受到亡魂“辐射”的影响。
但徐曦上午想办法了解到桉情以后发现，这种影响在物理层面的影响很小，更多的是精神方面。
也就是说不会对肉体产生什么直接的伤害，只是让人产生幻觉。
从而导致最终的结果。
难怪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也难怪有种说法是鬼怕恶人。
因为恶人理直气壮嘛，也不会产生太多的恐惧，自然很难感应到这种辐射。
想明白这些以后，徐曦觉得自己的认识更深一层了。
看来以后遇到做了坏事的，自己可以想办法放大对方的这种恐惧。
从而让他真正“撞鬼”。
这样一来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计划通。
徐曦非常满意这次的实验结果，看一看手上的腕表，打算离开。
毕竟他还要回去给小云宝辅导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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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厂里，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
杨母来来回回地巡视着，一双眼睛显得格外锐利，在场的人丝毫不敢松懈。
大家私底下都叫杨宗汉和他妻子叫杨扒皮，这两人对工人总是压榨，福利少不说，还动不动就扣钱。
甚至遇到有人上厕所都要扣工资，弄得大家苦不堪言。
如果不是现在大家都是一份工作干到退休，恐怕大部分的人早就离开了。
毕竟中途离职，如果没有上家给开的推荐信，后面很难找到工作的。
饶是如此，每年也有不少人离开，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人。
杨母丝毫不觉得自己过分，在她和丈夫眼中，这些人就是榨油厂的花生，如果不狠狠压几把，又怎么能出油水？
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就是他们的真实写照了。
杨母视线一转，突然看到丈夫回来了，立刻笑容满面地迎上去。
“老杨怎么样啊？蔡律师说什么了没有？”
杨宗汉咽了咽口水，“那家人恐怕动手了。”
“怎么回事？什么动手？”
看着丈夫惨白的脸色，杨母的心砰砰直跳。
杨宗汉一字一句道：“蔡荣现在成了植物人，正在医院住院，你想想看，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昨天蔡荣才帮我们处理了这件事，当天晚上就从楼梯滚下来了，警方那边还说是意外，什么都没有调查出来，你能相信吗？”
第一千零七十九章 不该招惹
听了丈夫的说法，杨母顿时说不出话。
过了好半天才重复道。
“植物人？”
“意外？”
怎么可能是意外呢，就像丈夫说的，世界上没有这么巧的事！
说不定就连公安都是被那边买通了的，恐怕就是那个大领导做的事。
想到这里杨母只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我、我们不会出事吧？”
杨宗汉也不知道，他心中的恐惧不比杨母少。
回来的路上还专门去蔡荣居住的小区看了一圈。
没想到那边太神通广大，就连邻居都被买通了，口口声声都说是意外。
找不出半点破绽。
一想到他们招惹了那样可怕的人，再回忆起蔡荣躺在床上的惨状，杨宗汉此刻不由得迁怒女儿。
“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如果不是她，我们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杨母习惯性地为女儿辩护，“露露也不是故意的啊，谁能想到那个姚甜甜的爸爸是大领导呢？”
杨宗汉气急，“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给她找借口，现在都什么关头了，还说这种话！”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工厂外突然传来动静。
门卫甚至来不及打电话，一路小跑进来。
“厂长，消防那边的人来了。”
杨宗汉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消防的人来干什么？”
“说是常规检查。”
杨宗汉和妻子对视一眼，两人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他们的工厂平常以利益为主，肯定存在不少消防隐患。
如果被抓住了肯定得停工整顿。
这停的都是钱啊。
可人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嘛？
杨宗汉恶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
意思是看看你培养出来的乖女儿，给找的麻烦还嫌不够多吗？
杨母这下不敢说什么了，只能咬牙。
“先找人去接待，看看能不能打通关系。”
很快消防的人将情况查了个七七八八，发现这边的安全隐患的确不少。
过道的杂物，被封闭的安全出口，还有生产线各种乱七八糟的风险。
最终给了结论，正如杨宗汉猜测的那样。
“停业整顿！等合格了再开。”
杨母想要花钱免灾，那边却皱眉。
“你们这是要贿赂国家公职人员？”
杨母一听这动静，顿时不敢再做什么了，安静如鸡。
因为工厂要立刻关闭的原因，工人们自然也得休息几天。
看着杨宗汉夫妻两人吃瘪，众人心中暗爽。
只留下杨母垂头丧气，心中也不免怪罪女儿几分。
真是得罪谁不好，得罪了那样有身份的人的孩子。
关业一天损失的何止万把块啊，这弄来弄去的，他们要蒙受多少的损失。
可两人没有办法，只能找懂行的人来重新规划工厂，争取早点达到消防那边的要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很快杨宗汉又接到税务局的电话，说是发现了偷税漏税的情况，需要杨宗汉夫妻两人配合调查。
现在很多公司和工厂这方面都存在问题，有些是利用漏洞，有些干脆就是做假账。
这种财务根本经不起调查。
最后杨宗汉又是找关系，又是求爷爷告奶奶，总算被要求补齐税额再加上罚款，下不为例。
这一补就补了将近三十万，一部分是偷税漏税的，另一部分则是罚款。
饶是杨宗汉也觉得割肉般心疼。
再回首，这一切却都是因为女儿的任性！
第一千零八十章 爱的教育
杨家，夫妻两人坐在饭桌前，却觉得食不知味。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们停业停工、订单违约再加上税务局那边补缴的钱，算下来损失了七八十万。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乎是他们两年的收益了。
两人心疼的饭都吃不下去，对坐无言。
杨斯露从卧室出来，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随口道：“妈，我最近想买个东西，钱不够了，你给我。”
杨母还未说话，杨宗汉狠狠拍桌。
“你还好意思问我们要钱？”
杨斯露被吓了一跳，皱眉道：“凭什么不能要？我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有义务养我。”
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加上这些天遇到的事，杨父简直就像被点燃的炸药桶。
砰——
整个人都炸了。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爸妈的钱也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我们小的时候该吃的苦都没少吃，哪像你现在这样锦衣玉食，养着养着，还养了个白眼狼出来。”
“我告诉你，以后多的钱一分没有，其他孩子拿多少，你就拿多少，免得你再做出花钱买凶的事。”
杨斯露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哪里被这样对待过，顿时拿起碗摔在地上。
“你们自己不顺利，就要把火气发在我身上吗？”
碗落在地上碎成两半，白花花的米饭滚落在地。
杨宗汉的眼神越发阴沉，“我小的时候家里哪里能吃得起米饭，连红薯窝头都得省着吃，你给我捡起来，把饭一粒粒吃干净。”
杨斯露瞪大了眼，“你是不是我爸？竟然这样对我！虎毒还不食子呢。”
话音未落，杨宗汉狠狠给了女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他已经忍了很久。
这些年来他不是不知道杨斯露的脾气，也不是没有生过气。
但他的平静都是在没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现在因为女儿的缘故，工厂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
作为他的女儿，杨斯露不但事不关己，竟然还问他们要钱，杨宗汉怎么可能不火大。
杨斯露被这一巴掌打得直接撞到桌子，随着哐当声，一盘菜落到地上，汁水四溅。
杨母急忙起身将女儿护在身后，“说话就说话，你怎么还动手呢？露露年龄小，不懂事也……”
“你给我闭嘴！什么年龄小，她今年十六了！在这个年龄我已经出来工作看别人脸色了，哪里小？”
杨母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软语道：“我知道最近不顺，咱们骂几句让露露知道错就行了。”
“我哪里错了！”杨斯露仰着头，眼中满是仇恨，“都是她们招惹的我。”
这话一出，杨宗汉反倒冷静下来，朝着她点点头。
“好，看来人家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是没有道理，我看你就是挨打挨的少了，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
在杨母惊愕的眼神中，男人拿来一根婴儿手臂粗细的棍子。
“今天我就让你好好知道，我们那个年代的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很快，杨家传来惨叫声和杨母的哭声。
当天晚上，杨斯露直接被打得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