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爷爷头变成了阿飘
一份资料送到沈苍手里，是美术老师的档案。
忽地，电话响了。
“头，接到最新消息，那位美术老师出车祸，已死亡。”
挂了电话，沈苍的眉头皱起。
一切未免太巧了，这里刚着手调查，那里人就已经死了。
不难让人怀疑，这是金蝉脱壳。
电话又响起，这次来电人是墨海昊。
“头，这边的案子有些蹊跷，我怀疑是个圈套——嘟嘟嘟……”
“三！墨海昊！”沈苍猛地站起身。
沈苍一头华发散开，一根华发落地，他闭上眼睛，仿若石雕般坐回椅子上。
华谨言着急上前，伸手想要去推沈苍，手却被无形的屏障弹开了。
华谨言拿出手机拨打小饕餮的手机，打不通，再拨打墨海昊的，也打不通。
另一边，墨海昊拿下手机，脸色凝重：“信号被中断了。”
小饕餮看看额头上贴着符箓，一动不敢动的小阿飘，又往嘴里放了两块巧克力，把两边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墨海昊看向无忧无虑吃着巧克力的小饕餮，感叹：“无知是幸福的。”
小饕餮含含糊糊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墨海昊犹豫着，该不该将事情告诉她。
就听小阿飘尖叫一声：“来了！可怕的玄学高手来了！”
顺着小阿飘的目光，小饕餮和墨海昊看向医院门口。
一个戴着鬼面，穿着一身黑色斗篷，手持罗盘的人缓步走来。
小饕餮指着鬼面面具，“是我的面具！”
这张面具和小饕餮在鬼屋买的面具一模一样，只是后来面具落在了地下木屋。
鬼面人发出似男死女，似老人，似稚童的诡异声音：“有趣的孩子，与我去一个有趣的地方，如何？”
墨海昊认出，这声音与鬼屋里，小饕餮和华谨言被带走后，出现大幕布放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这家伙再无声无息带走小饕餮！
墨海昊挡在小饕餮身前，从包里摸出一叠符箓。
鬼面人不屑的看了一眼，在罗盘上吹了一口气。
墨海昊手里的符箓竟自然了起来！
墨海昊被烫伤了手，按着伤口，警惕的盯着鬼面人。
“小道。”鬼面人嗤笑一声。
高手交手，一招便可决胜负。
墨海昊心中已经明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着小饕餮离开这里。
墨海昊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而瓶中装着一根白发。
鬼面人瞳孔收缩了一下。
在墨海昊打开瓶盖的一瞬间，鬼面人竟转身就跑，瞬间消失不见。
而瓶盖打开的同时，白发飘出来，变成了一个人。
“爷爷头？”小饕餮吃巧克力的动作一顿，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她看看突然出现的人，又低头看看他的脚。
小饕餮突然悲伤的捂住眼睛：“爷爷头，你怎么死了？变成了阿飘！”
“别难过，头没死。”墨海昊好笑的摇摇头，摸了一个小饕餮的脑袋，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小饕餮的指缝分开，露出一双水汪汪带着雾气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沈苍，小小声：“他是飘着的，不是阿飘吗？”
第557章 他会不会秃
墨海昊解释：“是元神出窍，不是变成阿飘！”
沈苍的目光远望，早已看不到鬼面人。
“速速回古堡。”沈苍说完这句话，变回一根白发回到玻璃瓶中。
墨海昊叹气：“这一番操作，头损失两根白发。”
小饕餮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眨眨眼睛，奶声奶气问：“每次施展，都会少头发吗？”
墨海昊点头：“根据情况定，这次没出手，只是出现就将那鬼面人吓退了，最多损失两根，如果出手，恐怕损失不少头发。”
小饕餮快速咬着嘴里的巧克力，含糊说：“那他是不是很快就会秃？”
墨海昊：“……”
“这话，你可别在头面前说。”
小饕餮乖巧点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小阿飘：“要把它带回去吗？”
墨海昊点头，嘴里念咒，小阿飘被符箓吸入其中，符箓慢慢飘回墨海昊掌心。
“走吧，先回古堡。”
小饕餮被他牵着手上车，车子发动开远，废弃医院在视线中越来越小，小饕餮突然转头，发现小小的医院前出现了鬼面人的身影，鬼面人对她招招手。
“是鬼面人！”小饕餮喊道。
墨海昊踩住刹车，回头看去，只有废弃医院，并没有看到鬼面人。
墨海昊再次踩油门，加快马力。
小饕餮嘀咕：“刚才还在的，怎么一会儿又不见了？”
回到古堡，华谨言第一个冲过来，上上检查小饕餮，见她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苍施施然下楼，“墨海昊，跟我走。”
墨海昊摸了摸小饕餮的脑袋，跟随沈苍上楼了。
等墨海昊走了，闲着的队员们凑过来，询问小饕餮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饕餮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不决的时候，华谨言往她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蹙眉看向众人：“你们很闲？”
众人对上小男孩沉沉的眼神，竟然一时间无人说话，特别安静。
华谨言牵着小饕餮的手就走。
等众人回过神，想要追过去时，小男孩已经带着小女孩进入档案室，把门给反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队队长嘀咕：“我感受到了头元神出窍。”
二队队长凑近：“还是直接问头吧，那小男孩不简单。”
一队队长点头：“气势很强大。”
七队队长端着一个大盘子过来，找了一圈，疑惑：“崽崽呢？”
“给我吃一块！”一队队长伸手去拿羊排。
七队队长躲开了，哼了一声：“这是我自己买的，我的钱！只给崽崽吃！”
一队队长撇撇嘴：“小气！”
七队队长：“整个局里，最有钱的就是你，我可没你财大气粗！”
一队队长讪讪笑，在众目睽睽下说道：“明天我把局里的冰箱都装满，行了吧？”
众人欢呼一声。
七队队长勉强挑出一块最小的羊排递给他。
一队队长啃着羊排，指了指档案室的方向：“在那里。”
七队队长端着大盘子走到档案室门前，敲响房门。
小饕餮的鼻子很灵，眨了眨大眼睛：“是烤羊排的气味！”
门外的七队队长笑起来：“崽崽，是我！”
“是七队哥哥！”小饕餮忙打开门，让他进来。
华谨言冷淡：“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第558章 在面具上咬了一口
七队队长还想和崽崽多亲近亲近呢，见小男孩眼神严肃，摸摸鼻子，退出了房间。
“你怎么出来了？”一队队长伸手拍了拍七队队长的肩膀：“什么也没问？”
七队队长蹙眉，眼神落在他那只爪子上：“你刚才是用这只爪子拿的羊排！”
一队队长尴尬收回手。
果然，七队队长肩膀上落下一个油印。
一队队长一溜烟跑远，吹了一声口哨：“一队集合，我们去抄赌场！”
“大家等着我！明天就给大家把冰箱给装满！”
七队队长哼了一声，懒得和他计较，去换衣服了。
档案室里，小饕餮吃得香，问：“你真的不吃吗？”
华谨言摇头：“我不饿。”
等小饕餮吃饱了，华谨言拿出湿纸巾，帮她擦嘴。
小饕餮红着小脸，伸手夺过湿纸巾，嘀嘀咕咕：“我自己会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等她餍足的半眯起眼睛，华谨言开口问：“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小饕餮立刻来了精神，将口袋打开给他看：“我们去了废弃医院，好多好多恶灵巧克力！”
“不过，这都是我自己的战利品，不分给你哦！”
小饕餮忙捂住口袋，生怕他要分。
华谨言轻笑出声：“不用分给我。”
小饕餮这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浅浅小梨涡，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好奇怪，我明明看见他在医院门口，等我叫队长看的时候，他又消失了！他戴着我的那张鬼面，我认得出来！”
“你确定，是我们买的？”
小饕餮用力点头：“我在上面咬了一口！”
华谨言：“……”这的确，是你做得出来的事情！
“我不是馋，我只是想要看看它结实不结实！”小饕餮眼神闪烁，小小声解释。
华谨言忍着笑，问：“它结实吗？”
小饕餮用力点头：“好结实！没咬下来，留了一个牙印在下巴的位置，我看到那人的面具下巴处，有一点点牙印，是我的牙印没错！”
“也就是说，我们离开鬼屋以后，那人回去过。”华谨言摇头否定：“也不对，我们离开后，一队，四队，七队队员都在那里。”
“问问他们，有没有看到我们的面具？”小饕餮提议道。
华谨言点头，打开了档案室的门。
许多双眼睛看过来。
华谨言看向换好衣服走来的七队队长，问：“鬼屋带回来的东西里，有没有一张红色的鬼脸面具？”
“有很多鬼脸面具。”回答的是四队队长，“东西都收在仓库里，我带你们去看。”
小饕餮和华谨言跟在四队队长身后，来到古堡的地下室二层。
二层里每间房间门上都插着一张硬卡片，卡片上写着日期，简写事件。
四队队长推开一件房间，指着墙壁上挂着的鬼脸面具，“这些都是从鬼屋搜回来的。”
华谨言看过去，这些都是鬼屋墙上的鬼脸面具，唯独少了他和小饕餮买的两张面具。
“都在这里了？”华谨言问。
四队队长点头：“都在这里。”
小饕餮奶声奶气：“我和华谨言买的两张面具不在这里。”
第559章 被忽略的售票员
四队队长神色严肃：“现场的东西都带回来了，就连集装箱都拉回来了，所有的面具都在这里。”
小饕餮回忆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小木屋里，当时华谨言是昏迷的，面具掉在地上，我没去捡。”
“也就是说，面具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小木屋？”华谨言问：“你们搜的时候，去过小木屋吗？”
“小木屋？”四队队长蹙眉：“现场没有小木屋。”
三人对视，陷入一片寂静。
华谨言分析：“当时我昏迷了，醒来时已经在实验室，所以我并未看见小木屋的存在。后来搜查的队伍，也无一人发现小木屋。小木屋的存在只有小饕餮一个人知道。”
小饕餮：“还有狗狗，狗狗也知道！”
四队队长：“大白狼也知道？”
小饕餮点头：“当时狗狗来小木屋咬我。”
“先去古堡门口把大白狼找来，也许它知道些什么。”四队队长提议道。
他们来到古堡门口，闲着无事的七队队长也跟在后面。
大白狼正在欺负新收的两个小弟，大黑和小黑。
小饕餮冲上去，一把抱住“狗头”，“狗狗，是有小木屋的对不对，不是我瞎说！”
大白狼一脸茫然，狼瞳里充满了疑惑。
“它要断气了，你松松手。”七队队长笑道。
小饕餮细细笑着松开手，“狗狗，那天你来咬我，是到小木屋咬我对不对？”
大白狼点点脑袋。
“看来真的有小木屋的存在。”四队队长眉头紧皱。
墨海昊从沈苍办公室出来，找了一会儿，在门口找到小饕餮，一来就听到他们询问关于小木屋的事情，开口道：“我和香香找到小木屋，在地上发现了小饕餮的断发。”
“是狗狗咬断了我的小辫子！”小饕餮指控道。
大白狼委屈的低着头，它知道错了！
“你和香香也进入过小木屋？”四队队长问。
墨海昊点头：“对了，香香拍了照片！”
四队队长去找香香的时候，华谨言问墨海昊：“在小木屋里，你们有没有看到掉在地上的鬼脸面具？”
小饕餮：“我离开小木屋的时候，鬼脸面具就在地上。”
墨海昊摇头：“地上只有小饕餮的断发。”
四队队长带着香香过来，香香找出当时拍的照片，证明了木屋的存在，而木屋内，并没有鬼脸面具。
四队队长分析：“小饕餮在小木屋时，两张鬼脸面具是在地上的，而小饕餮离开后，老三和香香到小木屋时，地上并没有鬼脸面具，如此分析，这期间有人进入过小木屋，并取走了两张鬼脸面具！”
墨海昊凝重道：“从一开始，地下鬼屋就不是一个生物怪人，而是两个！”
“等等！你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人！”香香惊呼一声：“门口卖票的！”
四队队长也摇头：“那人我们刚到鬼屋就抓起来了，查过他，只是一个打工的大学生，而且是小时工，对具体的情况并不了解，只上班三天。”
香香呼出一口气：“他一直戴着骷髅面具……”
“等等！骷髅面具？”四队队长皱起眉头：“什么骷髅面具？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戴骷髅面具！”
香香找出W博上的照片，她戴面具自拍的时候，有一张照片不小心将身后的卖票人拍进去了。
柜台前，戴着骷髅面具的售票员显得很诡异。
第560章 一集装箱菌菇
华谨言看向照片，眉头紧皱，指了指售票员位置，又指了指照片中那一面墙的鬼脸面具，“不对！”
“什么不对？”香香疑惑。
华谨言点开另一张照片，指了指售票员的位置，又指了指照片中的那一面墙。
前一张照片，满腔鬼脸面具，后一张照片，就只是被涂灰的一面墙，光秃秃的墙面。
“怎么会这样……”香香瞪大眼睛观察两张照片。
墨海昊：“墙的位置没有变化，变化的是柜台位置，以及这位售票员！”
四队队长：“有没有一种可能，在场是两名售票员？”
“你们不是将集装箱也拉回来了吗？去查看一下当时前台的位置。”华谨言提议道。
古堡西面，是一片荒地，听四队队长说，这里的地皮都被沈苍买下来了。
荒地上堆着很多车。
“这都是和一些案子相关的车子，无人认领的。”四队队长说道。
他带众人来到集装箱前，集装箱的大门被一道大锁锁着，四队队长将沉重的锁头摘下来。
门开了，飘散出一股发霉的气味。
“只是一个星期……”墨海昊第一个走进去，当即脸色不太好的走出来：“里面长满了黑色的菌类物种。”
墨海昊没让孩子们上去，他和四队队长两人戴上防毒面具，这才进入其中。
拍了好几张照片后，两人退了出来。
从照片上看，四面墙上长满了黑色头，白色柄的菌类物种。
“柜台上没有，为什么？”香香询问。
四队队长采了一朵菌类物种放在封闭的瓶子里，“具体情况，等二队队长检测过后再分析。”
实验室里，二队队长正在忙，隔着玻璃看到四队队长的手势，这才出去见他。
看到玻璃器皿中的菌类物种，二队队长说道：“墨汁鬼伞，又名鬼盖、鬼伞、鬼屋、鬼菌或朝生地盖。”
“墨汁鬼伞初期卵形至钟形，当开伞时一般开始液化流墨汁状汁液。”
“春至秋季，在林中、田野、路边、村庄、公园等处地下有腐木的地方丛生。”
“墨汁鬼伞与酒一起食用时是有毒的。征状包括有面红、反胃、呕吐及心跳紊乱，于食用后20分钟至2小时会出现。”
“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四队队长表情严肃：“集装箱中，只是一周的时间，里面长满了这东西。”
二队队长来了兴趣：“废铁可不会出现这东西，我去看看！”
经过二队队长的检查，发现每一面墙上都贴了木板，灰色木板上有菌体。
“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吧？”二队队长严肃道：“这也是一种破坏证据的手段，一开始查不到的事情，你回头再去查，会发现里面长满了菌类，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了，全被黑色液体毁灭了。”
“是惯犯才会想出的办法。”二队队长对四队队长说：“老四，我建议你查查档案，看看有没有类似的事件，很可能出自一人之手。”
“好，我这就去查。”
天色已经不早，墨海昊劝两个小家伙先回去，华谨言看向正在打哈欠的小饕餮，点点头答应了。
墨海昊开车将两个小家伙送回了别墅。
小饕餮不敢睡，因为她的周记……还没写好！
第561章 敏锐的二哥
小饕餮坐在书桌前，眼皮重重往下垂，小脑袋一点一点，就连眼前的字似乎都在飘儿了。
“哈~”小人儿张大嘴，露出粉粉嫩嫩的口腔，白白的贝齿，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今天星期一（擦掉）
小饕餮摇摇小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袁老师已经告诉过她，周记和日记不一样，不用一天一天写的明明白白。
周记是把这一周最深刻的事情记录下来。
眼睫毛一点一点上下连接，然后上下眼皮贴在了一起，小饕餮小脑袋一歪，趴在了桌面上。
“呼呼呼……”没多久，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程国栋和秦鑫鬼鬼祟祟进屋，看到趴在桌面上睡着的妹妹，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好笑的摇摇头。
程国栋将小饕餮抱到床上，脱掉鞋子，盖上被子，将她有些乱的刘海整理了一下，露出小饕餮光洁饱满的小额头。
秦鑫翻了一下周记本，发现少了一页纸，眉头微微皱起。
关上台灯，两人蹑手蹑脚的出去，轻轻关上门。
程国栋见到他手里的本子，疑惑问：“把周记本带出来做什么？”
刚才两人进屋前就商量好了，程国栋将小饕餮抱上床，秦鑫检查周记本，两人完成后一起出来。
“有些问题，所以带出来了。”
“什么问题？”
秦鑫翻开周记本，指着少了一页纸的地方，“星期天那一页，没了。”
“我想起来了，华谨言问过我关于小饕餮周记的事情，问我是不是擦掉过东西。”
“他怎么会突然问？你擦了什么？”秦鑫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记录了关于古堡，也就是特殊部门的事情，我怕有心人注意，所以就擦掉了。”
“就只是擦掉，用橡皮擦掉？”秦鑫的神色严肃起来。
“是啊，铅笔写的，当然是用橡皮擦啊，不然用什么擦？”
“糊涂！”
秦鑫大步朝书房走去，程国栋跟上去：“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糊涂了？”
秦鑫关上书房的门，找出一支铅笔，指了指小饕餮擦掉的地方，“这里小饕餮写了字，被她擦掉了。”
程国栋隐隐察觉到了不对，安静听着。
秦鑫用铅笔将稍有痕迹的地方涂黑，很快显示出——今天星期一
程国栋看着这五个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神色逐渐被懊恼覆盖。
“大哥，你忘了一件事，妹妹力气大，写字肯定会留下重重的印记，只要有心人用铅笔涂黑，就会显示出原先写的内容。”
“我……”程国栋用力拍了一下脑门：“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糊涂的！”
“华谨言应该知道些什么。”秦鑫合上周记本，往华谨言的房间走。
程国栋：“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吧？”
“事情重要，睡着了也只能叫醒他了。”秦鑫叹气。
门被敲响，传来华谨言很清醒的声音：“是谁？”
秦鑫：“我和大哥。”
门开了，华谨言的目光落在秦鑫手里拿着的周记本上，瞬间了然他们的来意，侧开身请他们进去。
秦鑫将本子放在桌上，问：“你知道是谁撕了这一页纸吗？”
第562章 那就是死遁了
“美术老师。”
闻言，秦鑫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美术老师怎么会看你们的周记？”
华谨言摇摇头：“这都不是重点。”
“那重点是什么？”
华谨言面无表情：“重点是，她已经死亡。”
刷一下，秦鑫猛地站起身，眼中是不可置信。
“死亡？”程国栋震惊不已。
程国栋深吸一口气，弱弱问：“是她死了周记，知道了特殊部门的基地在古堡，所以被特殊部门……”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秦鑫斜睨了他一眼，提醒道：“是国家部门，不会做这种事情。”
程国栋抿抿唇，低下头，“我多说多错，还是少说为妙，这件事情是我糊涂了，考虑不周。”
秦鑫看向华谨言，问：“她是……怎么死的？”
华谨言沉声：“特殊部门前脚去查她，她后脚就车祸死亡。”
秦鑫：“那就是死遁了。”
华谨言：“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还在调查中。”
“起因是周记本吗？”秦鑫担忧问道。
华谨言微微抿唇，本不想多说，但看到两人眼中的担忧，知道这两人是真心关切小饕餮，于是破天荒说了很多话，想让两人宽心。
“行动中，有一人没有抓到，此人知道特殊部门有两个小孩，不排除他安排了人特地进入学校调查我和小饕餮，从周记本确定了目标，接下来的一周时刻盯着小饕餮的一举一动，直到特殊部门调查，才死遁。从她死遁的行为可以看出，他们是害怕，最多像老鼠一样躲着观察，一旦暴露就选择逃跑。”
见两人眼中担忧未减半分，华谨言认真保证道：“我会保护她。”
秦鑫问：“是你发现她的周记本被撕了，发现美术老师不对劲，让特殊部门调查，导致美术老师惊慌逃走吗？”
华谨言点头。
如果不是他，那他的保证毫无说服力，但现在一切都是这个七岁孩子发现的，比他这个大人更早发现，那么他的保证就值得信任。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她，在学校里，特殊部门里，一切都交给你了。”
对上秦鑫严肃认真的眼睛，华谨言同样严肃认真的点头。
程国栋还是有些不放心，叹气：“可惜保镖不能跟进学校，也不能跟去特殊部门。”
“那些家伙也只是武力值高，都是些没脑子的，真的遇到危险，妹妹自身的武力值也不一定比他们差。”秦鑫淡淡扫了程国栋一眼，“大哥应该找几个有脑子的。”
程国栋：“……”我在怀疑，你把我也骂进去了！
……
第二天一早，小饕餮睁开睡意惺忪的眼睛，小脑袋有一会儿卡顿，忽地，她瞪圆了眼睛，跳下床，赤着脚急匆匆跑到书桌前，见周记本不见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眼尾都红了！
她赤着脚，“噔噔蹬蹬”小楼，险些摔倒，好在抓紧了扶手。
华谨言猛冲过去，竟然比程国栋和秦鑫还要快。
华谨言伸手扶住跌跌晃晃的小人儿，急切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呜！”小饕餮一个没忍住，呜咽一声，捂住嘴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我的周记本没了，我没写周记……”
第563章 体验赶作业的苦
程国栋呼出一口气：“就为这个？”
秦鑫默默将桌上的周记本递过去。
小饕餮看到周记本，喜出望外，大眼睛挂着泪，嘴角却咧开笑起来，抱着周记本“噔噔蹬蹬”冲上了楼。
“这么急做什么？”程国栋喊道：“慢一点！”
“不能慢！我要写周记去了！”小饕餮急匆匆回到书桌前，拿着一只铅笔刷刷刷在本子上留下她“龙飞凤舞”的狗爬字！
小饕餮写一行，看一眼时间，小声嘀咕：“十分钟里一定要写好，写多少算多少！”
本来一天一天写，她还知道怎么写，现在老师说周记不能这样写，她就没了思路，加上时间不够，她只能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时间一到，她直接画上一个句号，然后把本子合起来塞入书包，冲到洗手间胡乱洗了一把脸，用力的刷了刷牙，头发乱糟糟的，她苦恼了一下，还是花了一些时间用梳子梳梳好，背上双肩包“噔噔蹬蹬”冲下楼。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左手一个白煮蛋，右手一片面包片，大口大口吃起来。
保姆阿姨趁着这个空隙时间，来到她身后，将她的头发梳成一个马尾。
小饕餮晃了晃高马尾，对保姆阿姨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小梨涡深陷：“谢谢阿姨！”
秦鑫问：“周记写好了？”
小饕餮如释重负般叹气，小小人儿老气横秋：“老师说的没错，作业不能拖，我以后周五就写好周记，也不将还有两天的事情写进去了。”
闻言，程国栋和秦鑫对视一眼，也是如释重负般叹气。
只要小饕餮不写星期天去特殊部门的事情，周记就不会有问题。
“今天的，能让我们看看吗？”程国栋笑道：“我想看看妹妹有没有把大哥写进去！”
小饕餮腼腆的笑起来：“好呀！我当然写了！”
程国栋和秦鑫头挨头看起周记。
可能是时间太赶了，小人儿的字更加“惨不忍睹”了，程国栋和秦鑫盯着看老半天，才能反应过来到底写了什么。
——这一周我吃得很饱，大哥给我带回来很多好吃的零食，同学们每天都给我小零食，我好快乐！
——二哥最近很忙，每天都要喝很多杯咖啡，这么苦，他还一脸享受，真是搞不懂，也许二哥的舌头和我不一样。
——写周记的时候，我太累了，睡着了，醒过来天亮了，我急哭了，差一点就变成不做作业的坏孩子了，以后我还是周五就把周记写完吧。
——这一周，大家依然很喜欢我。
看完周记，程国栋看向秦鑫，忍不住闷笑起来。
秦鑫看向手里端着的咖啡，默默将咖啡放下，干咳一声。
……
刚到教室，就听到小胖墩咆哮声：“华谨言，你骗我，黑咖啡明明是最苦的！你太过分了，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小饕餮茫然看向“杀过来”的小胖墩，侧头，见华谨言一脸淡定：“我说过它不苦吗？”
小胖墩怒吼：“你告诉我，想喝咖啡有千千万万种办法，我爸爸不给我喝，我可以去咖啡店自己买，记得买黑咖啡，最好喝！”
“你明明告诉我黑咖啡最好喝的！可是它明明那么苦！”小胖墩干呕一声：“比中药还苦！”
第564章 小胖墩太苦了
“我说黑咖啡最好喝，仅仅是我个人的观点，你觉得不好喝是你的事情，怪我？”
“那么苦！怎么可能说出最好喝的话来，你分明就是故意的，骗我喝最不好喝的！”
华谨言耸肩：“我觉得好喝。”
“你骗人！”小胖墩眼珠子转了转，气哼哼道：“放学你别走，我给你买杯黑咖啡，你能喝下去，我就信你！”
“可以。”华谨言点头。
小饕餮伸手扯了扯华谨言的衣袖，急急道：“你怎么能答应他！”
小胖墩气哼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要两只眼睛都盯着你，你必须一滴不剩的喝完，我才相信你没骗人！”
“赌注呢？”华谨言淡淡开口。
小胖墩一愣：“什么？”
“你质疑我，不信任我，逼迫我给你证明。那么一旦证明我没有骗你，我的确觉得喝咖啡最好喝，你又赔偿我什么呢？”
“还要赔偿……”小胖墩支支吾吾起来。
“你污蔑我，难道不该赔偿？没有赔偿，我为什么要证明，你也不用破费买黑咖啡了。”
“不行！我要买，我要看着你喝下去！”小胖墩咬咬牙道：“要是你真的觉得黑咖啡好喝，我叫你大哥！”
华谨言淡淡扫了他一眼，眼中写满了嫌弃。
小胖墩感觉到自己被眼神羞辱了，气哼哼：“那你要什么，你直说！只要我有，我就给你！”
华谨言微微一笑。
小胖墩却觉得这个笑容令人心底发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请你买十一杯黑咖啡，如果我能够面露享受喝完一杯黑咖啡，代表它的确是好喝的，那就请你喝十杯，多喝一点就能了解它的美味。”
“不！你是魔鬼吗！”小胖墩后退一大步，然后转身就跑：“我不要你证明了，我不喝！”
华谨言：“……”
他无趣的撇撇嘴。
看来小胖也没这么好忽悠，没上当呢。
小胖墩回到座位，他的同桌疑惑问：“为什么不试试，也许他根本喝不下去呢？”
小胖墩瞪他一眼：“要是喝下去了呢？”
“……应该喝不下去吧，这么苦的东西。”
“你傻啊！万一他硬是喝下去，我岂不是完蛋了！我爸爸告诉过我，当风险太大，再大的好处，也不值得我冒险！”
“……这样的话，你显得好怂啊，别人会笑话你。”
“笑话就笑话，我又不少块肉！要是真能少块肉，我还要谢谢他们呢，我爸妈天天逼着我减肥，能少一块肉就能少一斤肉，多好啊！”
同桌无语，摇摇头：“你就不该去找华谨言的麻烦，现在显得你特别怂。”
小胖墩对同桌招招手，咬耳朵道：“华谨言，就是我爸爸说的那种，看上去闷闷的，很无害的样子，但实际上一肚子坏水！如果他硬撑着喝完一杯黑咖啡，我肯定会为了面子喝十杯！到时候我就吃足了苦头！如果我不赌，就像现在，大家都觉得我怂，心里笑话我！啧，华谨言这人，心思叵测啊！”
同桌久久沉默。
小胖墩疑惑：“你怎么不说话？”
同桌幽幽看他一眼：“你能想到这么多，也是心思叵测啊！”
小胖墩：“……”
同桌默默躲开一点距离，远离他，小声：“天蝎座，果然可怕！”
小胖墩：“……”
第565章 书法太难了
回到座位，小饕餮从桌肚子里拿出小卡片，一边看小卡片一边问：“你真觉得黑咖啡最好喝吗？”
华谨言和二哥，舌头是一样的吗？
华谨言摇头：“不好喝。”
“那你……”小饕餮瞪圆眼睛，小小声问：“故意骗小胖的？”
华谨言点头。
小饕餮捂嘴偷偷笑起来：“嘻嘻嘻……”
华谨言见她双眼弯弯，捂着嘴巴偷偷笑的样子像一只偷到鱼儿的小猫咪，不禁勾了勾嘴角，问：“很开心？”
小饕餮嘻嘻笑：“当然了！他说我是微胖界扛把子，分明就是说我胖！你算是帮我报仇了！”
“你开心就好。”
“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没看到小胖买咖啡喝咖啡的样子，喝第一口的时候，肯定被苦哭了！”
华谨言点头：“的确是可惜了。”
“如果他答应和你赌，你真会喝一杯黑咖啡吗？真能面不改色，还要表现出享受的样子？”
“可以。”
“你好厉害！”小饕餮双眼亮晶晶看向他。
华谨言嘴角上扬：“你也学过表演不是吗，其实也不难，自己骗自己，把它幻想成喜欢喝的，自然而然就能演出来。”
小饕餮耷拉下脑袋，苦兮兮：“我没想到……我大哥这么狠心。”
上周一，老师让他们选择兴趣班。
小饕餮一点也想不出，交上去的是空白纸。
老师叫她去办公室，非常温柔的告诉她，不用苦恼了，她的大哥已经帮她选好了。
书法、画画、表演、编织、田径，报了五个兴趣班！
如果星期六要读书，晚上有兴趣班的话，她可以肯定，大哥还会再给她报一个。
别的小朋友按照自己的兴趣，选一个到两个就可以了，周一到周五选一天到两天，放学以后去上两节课。
她就惨了，一到五，每天都要去兴趣班，大哥划重点的还是书法班，让她一定要好好学，还要检查书法作业！
书法太难了，小饕餮感到心累。
画画……也好难！
表演其实还可以，其实她有一点点喜欢。
编织班她最喜欢了，老师很温柔，总是夸她心灵手巧，将她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田径其实她不讨厌，但也没多喜欢，一直跑跑跳跳的，有一点点无聊。
华谨言见她愁眉不展，小脸快要皱成包子了，轻轻笑了一声，往她嘴边递了块恶灵巧克力，她本能的张嘴“啊呜”一口。
好吃的入嘴，丝滑香醇，瞬间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小眉头舒展开，小梨涡浅浅，双眼满是星星，亮晶晶看向华谨言。
“还好，有你陪我上兴趣班，不然我肯定……”她突然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我肯定要逃课的，嘻嘻嘻……”
她软乎乎的声音钻入耳中，呼吸喷在耳朵上，热热的，华谨言耳根子红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他轻声说。
“嗯！”小饕餮弯起眼睛，咬着嘴里的巧克力，看上去没心没肺的。
放学，小饕餮背着书包，一步一步非常沉重，抬头看着书法班教室的门越来越近了，小脸皱成一团，苦兮兮：“老师又要说我的字丑了，哎，太难了。”
第566章 老人家太凶了
书法教室有很多学生，没几个是笑的，基本上都是愁眉苦脸的。
书法这个选项，大部分都是被父母硬加上去，没几个小朋友自己会去选。
其实要不是父母强行加了书法，他们连书法是个啥玩意都不知道。
小饕餮一进门，就听到小胖墩的大嗓门：“我爸爸和我说，这是最简单的，只要写写字就可以了！骗子啊！大骗子啊！这是写写字吗？拿毛笔写字，我连字都不会写了啊！一去就是一团墨，我以为我写了一个字，但其实就是一团黑！……”
小饕餮听着，深有同感，用力的点头。
她也是这样，按照写字的一笔一画认认真真写，可等写完，纸上只有一团黑，墨水全都化在一起了！
“哒哒哒……”拐杖敲地面的声音响起，教室里瞬间一片安静，咋咋呼呼的小胖墩也闭嘴了，呼吸都不敢大声。
门口走来一个老人家，一身中山装，脸板着，眉头皱纹呈现一个深深的川字，显然他年轻时就一直皱眉，到老了，不用皱眉，眉头皱纹深深，就像是紧紧皱眉。
老人家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眼睛一瞪，凶得很！
小朋友都怕他，他一说话，就更怕了！
“肃静。”
“练书法，必须提起精神，一个个都坐直身体！”
小朋友们全都坐直身体，像是在背后打了铁板，直挺挺，乖得不行。
“提笔，蘸墨，落笔，一气呵成！”老人家做示范。
小朋友们：“……”
一个一个苦了脸。
老人虎目一瞪，小朋友们一哆嗦，立刻拿起笔，照葫芦画瓢。
样子都学到位了，但看看手底下的真功夫，全都一团墨，看不出啥玩意儿。
老人家走下讲台，看向第一个孩子，眼神越来越凶，小孩差点被吓哭，在他哭之前，老人家走开了，去了第二个小孩桌前，目光落在字上。
老人家只感觉眼睛疼，迅速走到第三个小孩桌前。
他脚步越来越快，只感觉眼睛越来越疼。
他停在华谨言面前，难得放松了一下肩头，目光停留了很久，又落到小饕餮的书桌上，老人家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又睁开眼睛，看的是小饕餮的脸。
洗了洗眼睛，老人家走开了，去看别人的字了。
小饕餮呼出一口气，小眉头皱起看向自己写的，一团黑，她转头看向华谨言的。
华谨言的字可真漂亮啊！
我什么时候能写这么好看呢？
小饕餮咬了咬笔杆。
“陶绨！”一个严肃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饕餮本能的哆嗦了一下，连名带姓凶巴巴的被点名，也只有在书法教室了。
小饕餮可怜巴巴的放下笔。
“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笔不是用来也咬的！去，到门口罚站！”
小饕餮：“……”
她可怜巴巴的看向老人家，老人家头顶上明明开着花，但是表情却很凶，瞪着眼睛凶她：“还不快去！”
小饕餮委委屈屈点头，小步子挪到门口，站的直直的。
“都看什么，写字！”老人家凶巴巴说。
小朋友们不敢看热闹，纷纷低下头，继续认真写字。
第567章 二哥终于不瞎了
华谨言盯着手里的毛笔笔杆看了一会儿，在老人家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张嘴，咬住！
老人家：“……”装没看见算了，难得遇到一个有天赋的。
老人家的目光很自然的移开，仿佛什么也没看见，背对华谨言。
华谨言：“……”
小胖墩瞧见了，大嗓门嚷嚷起来：“老师老师，我要举报！华谨言咬笔头，惩罚他！”
老人家：“……”要你多事！
老人家用极为缓慢的速度转身，心想：回头慢，给他足够的时间松开嘴，只要我没看见，就不用惩罚他。
老人家龟速转头看去，发现这孩子还咬着！
这下想装瞎子也难了。
小胖墩还在一旁不断叨叨叨：“老师你看！看到没！我没骗你吧！惩罚他，惩罚他……”
老人家叹了口气：“去，罚站。”
华谨言立刻点头，跑得很快，站到了小饕餮身边，轻声：“我陪你。”
小饕餮眨眨眼，轻轻笑，小梨涡浅浅。
——华谨言可真够义气啊！好战友！
华谨言罚站以后，老人家连下讲台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了，他一直坐在讲台上，直到下课。
他走出教室那一刻，小朋友们就差欢呼送行了。
小饕餮和华谨言的罚站时间也结束了。
小饕餮嘻嘻笑：“好战友，真讲义气！以后你罚站，我也陪你站！”
华谨言：“……你高兴就好。”
上课时间都罚站了，该教的书法作业只能放学回家补了。
小饕餮回到别墅，吃好饭，磨磨唧唧老半天，这才将书法作业拿出来。
华谨言坐在她边上，与她一起写。
程国栋站在小饕餮身后，无形中给了小姑娘很大的压力。
小饕餮小脸委屈巴巴，回头悄咪咪看大哥一眼。
程国栋咧开嘴，笑得亲切。
小饕餮：“……”
小饕餮下笔，程国栋期待，小饕餮落笔，程国栋皱眉，小饕餮一笔又一笔，程国栋眉头越皱越紧……
宣纸上呈现，一个又一个黑团子，不知何物。
小饕餮耷拉着脑袋，眼神飘向华谨言的作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小姑娘羞愧极了。
程国栋捂住眼睛，心下叹气：人如其字的说法，是骗人的吧？妹妹这么可爱漂亮，写出来的字……
秦鑫端着咖啡走来，笑眯眯：“画画呢？”
小饕餮抬头，大眼睛里满是茫然：“我在写书法字。”
“哦，我还以为你在画黑煤球。”秦鑫抿了一口咖啡，笑眯眯。
小饕餮：“……”
小人儿低头看看纸上的黑团子，又看看手里的毛笔，再看看自己脏脏的手，心里的委屈达到了顶峰！
小人儿眼尾一红，愤怒地瞪向秦鑫，吼吼：“我在写书法字！”
秦鑫笑眯眯，不以为然：“哦，我真没看出来是字。”
小饕餮握紧软乎乎的小拳头，气鼓鼓的小脸像一只胀气的河豚。
程国栋扯了秦鑫一把，“别气妹妹了！”
秦鑫无辜：“我说的是实话。”
小饕餮气呼呼换了一张纸，低头奋力写字，写完一张，抬头瞪秦鑫：“你看！是书法字！”
秦鑫摇头，笑眯眯：“还是黑煤球。”
小饕餮又换了一张纸，继续奋笔疾书。
等写完，又抬头瞪眼：“你看！是书法字！”
秦鑫笑眯眯：“还是黑煤球！”
小饕餮不知道自己写了多少张，肚子都“咕咕咕”叫了，却赌这一口气，非要让二哥承认自己写的是书法字。
在小饕餮眼神涣散，就快要睡过去之前，耳边传来二哥的轻笑声：“看到了，这次是在写书法字了。”
小饕餮猛地清醒，睡意全无，一双好看的大眼睛里仿佛落入无数闪闪发亮的小星星，璀璨闪烁，小奶音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二哥，你终于不瞎了！”
第568章 孺子可教也
第二天，小饕餮打着哈欠，将书法作业交到老师办公室。
老人家起初打算匆匆扫一眼就完事，当打开纸，看到上面的字，一愣。
他仔细看了很久，甚至怀疑不是小饕餮的写的，是回家以后家长帮她写的。
但又怕误会了孩子，于是很有技巧的说道：“这个尖字不行，你再写一遍。”
小饕餮凑过去看，她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把上面的小写的比下面大，感觉头重脚轻。
她点点头，也觉得这个字不好，很乖巧的在老师办公室开始写字。
看着小姑娘认真的侧颜，老人家心里感叹：这么漂亮的小娃子，要是能写一手好看的字，那就是锦上添花！只可惜小娃子力气大，手上力气控制不住，一去就一团墨，恐怕三个月也难写出一个像样的字……咦？
老人家诧异的看向纸上的字。
还以为需要三个月，可小姑娘给他了一个大惊喜！
原来纸上的字真是她自己写的，虽然圆圆胖胖毫无笔锋，但已经可以悬空掌握力气，不再是一笔一个黑团，而是能将字写清楚，起码能看出是个字。
老人家好奇问道：“昨晚写了很多张字吗？”
小饕餮打了一个哈欠，点点小脑袋：“好多好多，数不清了。”
昨晚她一心要让二哥承认她在写书法字，不是在画黑煤球，一直写一直写，等写完了才觉得手好酸，写了很多很多堆起来在桌上，她也没数，反正就很多堆得高高的。
老人家那张严肃刻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点点头：“不错，孺子可教也！”
老人家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包冻干草莓递过去：“奖励你的，下次继续努力。”
小饕餮的瞳孔睁大，眼底仿若放起了烟花，有无数小星星在里面跳舞欢呼。
她接过冻干草莓，干劲十足，握紧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打气的动作，大声：“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哇！好棒呀，原来写好书法有好吃的奖励呀！
“吃吧，在这里吃，别被人看见。”老人家摸摸鼻子，用手挡住疯狂上扬的嘴角，努力保持严肃和古板。
小饕餮点头如捣蒜，小嘴咧开，露出洁白的贝齿，“嘻嘻嘻”偷笑，眼睛弯弯，睫毛翘翘，俏皮又可爱，像极了一只偷吃的小猫儿。
这是一包没有商标没有生产日期，用塑封袋包起来的草莓冻干，一看就是自制美食。
小饕餮吃过很多次草莓冻干，有大哥带回来的大牌子生产的，也有二哥带回来的精品店称重的，也有教导主任自知的白巧克力口味冻干草莓。
对于冻干草莓，她大致已经知道是什么滋味，可这次却是不一样的味道。
白色的东西包裹着红艳艳的冻干草莓透出粉粉的颜色，她凑近闻了闻，并非是白巧克力，而是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带着奶香味。
贝齿咬住冻干草莓，忽然听见一声“咔擦”的拍照声。
小饕餮咬着粉色的冻干草莓，瞪圆了圆溜溜黑亮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向镜头，这个画面正好被清晰捕捉。
老人家收起手机，扭头看向窗外，假装什么也没有做。
小饕餮：“……”我都看见了！你头顶上的花花在跳舞！
第569章 超好吃草莓冻干
咬开冻干草莓的那一瞬间，小饕餮的注意力又被拉了回来，专心品尝美味！
咬开脆脆的外壳那一刻，浓郁的草莓果酱带着黄油的奶香味爆浆而出。
草莓冻干有着草莓的香味，干脆的口感，却也失去了吃草莓那一刻，草莓汁充斥口腔的快乐。
而这款草莓冻干，弥补了草莓冻干的确定，巧妙的加入了调配过的草莓果酱，就像是吃一颗新鲜的草莓那一刻口腔充斥草莓汁的满足感。
用巧克力包裹的冻干，吃多了会觉得腻。
而这一款草莓冻干外面包裹的是酸酸甜甜的酸奶涂层，涂层表面还有奶香味十足的白巧克力粉，有白巧克力的浓郁滋味，又有酸奶的酸酸甜甜调配，不会令人吃多了感觉到腻。
一般的草莓冻干不会取芯，其实多多少少会比较偏酸，并非香甜口感，而这一款去掉了草莓心，换成了调配过的甜蜜草莓酱，草莓香味浓郁，香甜滋润。
小饕餮一口接着一口，小手在袋子里掏了半天，低头一看，小脸失落，小奶音充满了不舍：“这么快就……没了？”
见小饕餮喜欢，老人家得意极了，嘴角疯狂上扬。
他是教兴趣班的，并非学校专职老师，而是雇佣形式的老师，因为得过书法大奖，所以他才会成为书法老师。
他很少和人提起，他年轻时候的真正职业，其实他是一位退休的米其林餐厅点心师！
小饕餮低头将小鼻子凑近空了的袋子，深吸一口气，草莓香令她陶醉，她满眼期待的看向老人家，小奶音软乎乎：“老师老师~还有吗？我还要~~~”
老人家板起脸，严肃又刻板，摇头：“没有了，只要你书法写得好，下次还能得到奖励。”
“还是草莓冻干吗？”小饕餮双眼亮晶晶，充满期待。
在小姑娘期待的目光下，老人家矜持的点头。
小饕餮欢呼一声：“我一定认真写书法！我最喜欢写书法了！”
老人家狐疑的看她：“……”是最喜欢吃吧？
……
小饕餮乐颠颠跑回教室，小嘴儿一直上扬，双眼亮晶晶。
等她坐下来，华谨言闻到一股草莓香，问：“你又去哪个老师办公室骗吃骗喝了？”
小饕餮气鼓鼓瞪他：“我才没有骗吃骗喝！”
华谨言凑近她红润润的小嘴，嗅了嗅：“很浓的草莓味。”
小饕餮忙捂住嘴，小眼神飘忽，小奶音压低：“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他叫我别说给别人听的。”
“教导主任？”华谨言问。
小饕餮嘻嘻笑，凑近他耳边：“是书法老师哦！”
那个古板的小老头？华谨言有些惊讶：“他也开始投喂你了？真是令人意外。”
小饕餮眼睛弯弯，捂嘴嘻嘻笑：“可好吃了，大哥带回来的草莓冻干都没他的好吃，实在是太好吃了！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练书法，老师说只要进步了就会给我奖励一包，我要每天都进步！”
华谨言诧异：“你大哥带回来的草莓冻干，都是让特级西点师傅做的。”
“就是没书法老师的好吃，书法老师给我的草莓冻干里面还有果酱呢！”小饕餮笑嘻嘻：“下次我偷偷藏一颗给你吃！”
第570章 崽崽要奖励
小饕餮一回家就急切的拿出毛笔，铺好宣纸，开始练字。
程国栋：“……今天星期几？”
秦鑫：“星期二。”
程国栋诧异：“兴趣班是画画课吧？回家不该画画吗？为什么练书法？”
秦鑫摇头：“难道是昨天练字练上头了？”
华谨言走过他们身边，好心的提点：“书法老师见她今天交上去的作业有进步，奖励了她一包草莓冻干，说下次有进步还会奖励。”
程国栋一脸茫然：“……我们家差一包草莓冻干？”
秦鑫眯起眼睛：“她已经不是山里那个没有见过世面，什么都觉得好吃的小饕餮了，现在的妹妹其实还是能分好吃不好吃的，能让她这样积极勤奋，只有一个理由。”
程国栋：“什么理由？”
秦鑫笑眯眯：“比你带回来的草莓冻干好吃无数倍。”
程国栋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首先，我们种的草莓就比别的地方优质！其次，为了开拓新市场，我们采纳制作草莓冻干的方案，请的都是最专业的西点师，一百位特级师傅精心研制的独家配方，无人能敌！”
秦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程国栋冷哼：“除非是米其林店的师傅，还是那种几十年经验的资深老师傅，否则不可能比我们强！”
华谨言淡淡看他一眼，“小饕餮说，老师给的草莓冻干里有果酱。”
“果酱！”程国栋难以置信：“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草莓冻干是水果皇后、可爱酥脆、润喉健齿、可长期储存，运用冻干技术处理最大程度保留了营养成分与诱人的外观。如果加了果酱，就会缩短时间，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制作。”
秦鑫：“精品店里那些，并非长久保存，不在乎时间，在乎的是味道，也许那位老师是从某一家西点店买的。”
“我得尝尝！吸取经验，在我们公司出品草莓冻干前，也许还能再精进一下。”程国栋决定明天就去拜访一下这位书法老师，询问是在哪里购买的。
……
第二天，小饕餮一到学校就往书法老师办公室冲。
老人家坐在办公室，望着操场上疯玩的孩子们，手里端着玻璃杯，杯子里是沉沉浮浮的毛尖，他吹口一气，品茗一口，别提多惬意了。
“老师老师，我来交作业！”
听到小奶音，老人家诧异的看过去，“我不记得给你布置作业了。”
星期一书法班，当天上课的作业当天交，小饕餮和华谨言罚站了，所以才是第二天交，就算要交作业也要等到下星期一。
小饕餮却迫不及待的将一张宣纸递过去，上面写满了“尖”，每一个都工工整整，最后几个竟然已经有笔锋了，一撇一捺特别自然匀称。
“老师，我进步了吗？”小饕餮双眼亮晶晶，小奶音软乎乎。
老人家点头：“写得很好。”
小饕餮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白净净的贝齿，双眼弯弯，梨涡深深，“老师，我可以得到奖励吗？”
老人家：“……”完了，完全没想到她今天就来要奖励了！还想着星期一给她奖励，双休日再做新的草莓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