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险恶用心
文士立刻行礼道：“楚国左徒之后柏汤，见过上将军！”
左徒的官职，在楚国的分量极重。
当年的爱国诗人屈原，就曾居于此官职。
这名中年文士曾经也是贵族，在楚国地位高贵享尽荣华富贵。
只是最后楚国被灭，全家都被迫迁徙至了咸阳。
虽然生活还是无忧，却没有了当年的权势，在咸阳只能夹着尾巴生存。
内心可谓是极其憋屈，时常怀念当年在楚国时的荣誉。
身为左徒的父亲在几个月前也郁郁而终。
所以，柏汤对秦国乃至嬴姓之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若不是因为嬴姓之人，楚国就不会被，他们依然能享受祖上荣光！
是人上人！
但现在，连秦人中的贩夫走卒听说他们是楚国遗民，也会露出一股优越感。
让柏汤感到了极大的羞辱！
原本今日只是在报纸上看到车行开业的消息。
反正闲赋在家也无聊，索性就来看看。
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
甚至，还看到了大秦皇帝！
那个被记在心中每天都恨不得杀死的暴君！
虽然没有真正看到嬴政的容貌，只是看到巨大的辒辌车。
但也算远观了不是？
当看到一个中年男带着之前的两名嬴姓宗室子弟前来，立刻有了几分猜想。
当听说那个独臂中年男子竟然就是嬴姓宗室之首的渭阳君时，计上心头！
然后，找准机会说出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
45度角昂头的模样，像极了不畏强权的斗士！
柏汤甩了甩衣袖，昂首阔步走到近前。
激昂的说道：“上将军镇守边疆驱逐匈奴，为大秦立刻赫赫战功，岂是你们可以随意羞辱的！
士可杀不辱，百姓见了都不能忍，上将军就更不可忍！”
说完，下巴又昂了起来。
心里暗暗得意：哼哼，我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众目睽睽之下受到宗族的蔑视侮辱，就不信他们不翻脸！
两个嬴姓后辈子弟弹劾上将军，的确是结下了仇怨。
为了化解恩怨杀掉二人，的确是有些过了。
毕竟，他们是嬴姓宗室，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杀的。
但两人仅仅只是道歉，而且明显还有不服之意。
硬要说宗室以势压人，倒也能让人相信。
“你~！”
渭阳君深吸一口气，连手臂都气的直哆嗦！
此人的话，完全就是挑拨离间，颠倒黑白！
分明已经化解的恩怨，眼看就要被人挑拨之下更加的仇视，能不急么？
平心而论，若是换了嬴傒自己经历了这些事。
再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一番让人脸面尽丧的话，肯定会恼火。
心里会觉得屈辱。
即便知道此人有挑拨之嫌，心里也始终会有根刺。
这是赤果果的阳谋。
柏汤见对方不说话，出言相激道：“上将军，百姓都不能忍为您鸣不平，您能忍否？！”
“热闹了~！”
顿时，大厅内的朝廷官员们一个个露出了饶有兴致之色。
上将军年轻气盛，被这么一激，恼羞成怒已是必然。
到时候，双方的争斗恐怕会从暗地转到明面上来。
以双方的身份，怕是免不了要死掉不少人了！
到时候无论哪方获胜，他们这些六国遗民都乐于看热闹。
毕竟，这个时代的人都极为看重颜面和声誉。
为此，哪怕是拼死也在所不惜！
那些悍不畏死的儒生，就是典型！
秦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终于有了反应。
被炙热激昂的目光盯着，神色很是平静。
耸了耸肩膀，认真的说道：“如果是我…我就真忍了。”
Duang~！
柏汤仿佛遭受了连环重击，脚下不由两腿三步。
瞪大的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和预想的结果怎么不一样呢？
年纪轻轻深居高位，正是嚣张跋扈的年纪，只要关乎颜面问题只要一激，必然会恼羞成怒。
可对方却出奇的平静，没有丝毫恼怒的模样。
而淡淡的‘忍了’二字，更像是撞击在了柏汤的胸口。
感觉就像憋了一口气，出也不是，吐也不是，难受的很！
堂堂上将军，竟然真的认怂了！
尊严还要不要了？
秦轩看着捂住胸口的中年文士，脸上露出了笑容。
“白玉汤……不对，柏汤是吧？多谢你出言相帮，为了表示感谢，本店送你一张五金的代金券，欢迎下次光临。”
话音落下，作为店经理的刘管事立刻走了过来，伸手虚引道：“请~！”
这是摆明了下逐客令，只是说得比较客套罢了。
“上将军~你怎可……。”
柏汤张了张嘴还想再劝说。
但刘管事能被挑选为车行经理，自然善于察言观色。
丝毫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一边有说有笑的说话打岔，一边推着往外走。
秦轩看着被推出去的背景，转头使了一个眼色。
陶方会意，立刻退了下去。
秦轩拍了拍手，笑道：“大家不要介意，继续选购，开业大酬宾机会不要错过啊！”
霎时，大厅里又恢复了热闹。
渭阳君看四周无人，急忙低声解释：“嬴傒今日前来是诚心让两个不懂事的后辈登门认错，绝无他意，还请上将军莫要中了小人挑唆！”
秦轩悠闲的坐了下来，看着对方生怕自己误会的焦急模样，确定了是真心想要化解矛盾。
伸手道：“渭阳君请坐。”
待到对方落座，才笑着说道：“此等低劣的挑拨伎俩，本将军怎么会当真！
若非今日开业要图个吉利，又岂会容他轻易离去！”
“呼~！”
渭阳君听了解释，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这一刻，他是真心不想再和这位上将军交恶。
言语间不由多了一分佩服的味道：“此人狼子野心，若换了嬴傒年轻时，必不会饶过！
上将军竟然能一笑置之，单是这份气量就让嬴傒佩服！”
身后，嬴良和嬴宏都傻眼了。
堂堂嬴姓宗室之首，渭阳君嬴傒竟然对一个年轻的外臣说出了讨好奉承的话！
这是几个意思？
秦轩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笑道：“小事，都是小事，无须挂在心上。”
顿时
渭阳君脸色严肃，露出了心悦诚服之色。
抱拳道：“上将军胸襟广阔，嬴傒佩服！”
第227章 当一回纨绔
夜晚
第一天的开业大酬宾在忙碌中结束了。
“今日下单数量为私人订制款二十七辆，高价款六十二辆，平价款七辆，送出配饰……。”
青竹捧着长账簿，认真的汇报今日开业第一天的销售情况。
俏丽的脸蛋上，透着一抹兴奋之色。
纵然当年她也是大富之家出生，但也没见过开店第一天竟然就能有如此火爆的生意。
要知道，私人订制款的马车最低配置也是千金起步，顶配的更是达到了五千金！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为了面子而忍痛订购顶配，但也绝对不是起步价。
能拿出千金买一辆马车拉人情的，自然能拿出第二个千金。
既然是要拉关系捧场，就不能太寒碜不是？
高价区的马车销量也不错，卖掉了几十辆也有两三万金了。
反倒是平价区，只下单了七辆。
不过秦轩知道，这是因为今日开业同僚捧场，所以下单订购的都是高档货。
无论买方还是卖方，图的都是个面子。
等到明日开始，才是真正考验销售能力的时候。
而平价区，将会成为最大的销售主力！
秦轩听着汇报，神色很是平静。
虽然一天就有了近十万金的订单，连订金都一箱一箱往仓库抬。
但是在计划中，卖车可不仅仅只是单一的卖车。
毕竟，从无到有制作一辆手工繁琐，而且全人工操作，费时费力。
若是要加快生产进度，那就只能多招聘人手。
可人手的增加，也以为着人工开销增大，成本也就提高了。
做售后，才是真正赚轻松快钱！
而且，以后即便想大肆招聘也没人可招。
皇帝现在可是几大工程上马，全国征召徭役民夫，哪里还有更多的劳动力给自己招聘。
甚至到了大秦后期，连地都被荒废了没人种，全被逼迫修阿房宫修皇陵了。
秦轩眉头微蹙，心中思量着。
他可不会傻乎乎的劝谏停止浩大的工程。
毕竟，修建长城是为了抵御异族袭扰，是利国利民的事，不能停。
即便真压服了胡人，也得修建完成。
要让万里长城流传千古，成为华夏的骄傲！
还有全国驰道和通往上郡的直道，也不能停。
所谓想致富先修路，是有道理的！
至于规模浩大的阿房宫……堂堂大秦皇帝，想要享受一把又怎么了！
秦轩在思虑中认同了始皇帝的各项工程，也有着向基建狂人发展的趋势。
不过
他可不会让大秦的百姓都被拉去服徭役，导致田地荒废国力衰弱。
既然要保留大秦子民生活不变，又想修建那些浩大工程。
那么，就只能拓展，从外部补充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比如：东瀛一座倒上的土著就不错的人选。
身材矮小，正适合抓去修皇陵！
皇陵修成之日，也是他们殉葬之时！
没有人能活着离开，皇陵的位置将成为秘密！
所以，还不用担心千年后他们的后代自称华夏人！
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繁衍的机会！
秦轩眼睛不由眯了起来，咧嘴露出了冷笑。
小鬼子，坏得很！
找个机会，和皇帝说说去境外抓劳动力的事情，可不能把大秦的子民都给拉去服徭役了！
很快，青竹把今日的账目作了完整的回报。
二更站着一旁惊讶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两个鸡蛋！
一日十万金（一日是一天的意思，纯洁的作者菌不会开车），这简直就是镶金…的聚宝盆，要炸天的节奏啊！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金子！
若是长此以往，少爷怕是要成为大秦金子多的首富！
如果是普通人拥有如此财富，恐怕要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就被强权之人盯上，随便按上一个罪名给抄家了。
但是自家少爷是普通人吗？
那是拥有左庶长爵位，皇帝特准保留职务的上将近！
谁敢眼热，就挖了谁的眼睛！
不过，普通人也没能力赚取如此之巨的财富。
二更当年就是普通黔首，为了活下去，所以只能阉了进宫当寺人。
秦轩微微颔首，看着站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刘管事，接下来一定要抓好管理，做到服务至上。
另外，务必做到杜绝狗眼看人低！”
“是，属下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刘管事急忙身体一正，拍着胸口保证。
尤其是少爷特意叮嘱的杜绝狗眼看人低现象！
脑子里只回荡着少爷教导的话语“我们做的是服务，要用心去做！”
毕竟，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奴隶时代服务态度更重要。
而能够买车的，非富即贵。
虽然以秦轩的身份不怕事，但打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和气生财。
若是靠着强权，顶多做一些人情生意，那样的企业是做不大的。
金杯银杯不如口碑！
开始的时候，也考虑过用车行的名义做善事，当宣传。
不过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名声越大，或许死得越快！
现在经营名望，还为时尚早！
除了功高盖主让皇帝忌惮，没有半分好处。
哒哒哒～
陶方身穿暗红色武士服，率领五十名身穿同样服饰的火狼队员从旁边院子走来过了。
每个人的手里，都拎着一根圆木棍。
整齐列队，恭敬的汇报道:“火狼一至五小队集合完毕，请少爷指示！”
秦轩看着整齐列队的五十名火狼队员，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日在车行，旧楚国之人竟然挑唆是非。
看似公正的帮忙说话，实则包藏祸心。
竟然想挑起自己和宗室的争斗，齐心可诛！
想要祸乱大秦，恢复昔日荣光，这些事情秦某人不关心。
但是想把他当枪使，不行！
最为气愤的，是如此低劣的挑唆手段，是把他当二傻子吗？
简直欺人太甚！
若不是今日开业要讨好吉利，那个叫柏汤的中年男子都别想走出车行了！
现在车行已经休息，也没有顾忌了。
被人当二傻子挑唆若是不发火找回场子，就不是睚眦必报的秦某人了！
挑事倒是也能理解，毕竟很多自以为是的人都喜欢侃侃而谈以谋士自居。
傲然自语道:“今日，小爷也当一回胡作非为的纨绔！”
大手一挥，激昂的说道:“走，随少爷砸场子去！”
第228章 嚣张，很嚣张！
两个月以前的大秦，入夜之后就会实行宵禁。
咸阳乃是大秦京师所在，除了皇城中的郎官和卫士，外城也有屯兵巡守。
在骊山还有五万大军驻扎拱卫京师。
那些六国余孽纵然想复国，也不敢在守卫森严的京师重地搞事。
虽然天下虽然一统，但还有很多六国余孽藏在暗处的。
在其他郡县，尤其是偏远的郡县，治安就没那么好了。
时不时的，就会有反贼跳出来兴风作浪。
甚至在半年前，还发生了袭击大秦军营的造反事件！
后来派重兵才给镇压了下来。
不过
随着夜市的兴起，咸阳的宵禁虽然还没有取消，但也延时到了子时。
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时辰，时间来得及。
秦轩走出大门，骑上了已经在外等候的骏马。
沉声道：“出发！”
“是！”
一名火狼队员立刻跑在前面带路。
二更牵着缰绳，在前面小跑起来。
哒哒哒~！
骏马后面，五十名火狼队员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圆木棍，迈着整齐的步伐紧随其后。
在店里的时候，秦轩就吩咐陶方派人尾随在柏汤的后面。
不但确认了他家的位置，连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
不就是一个前六国贵族么，早已不复当年的声势。
以咸阳新贵的身份收拾起来，和捏死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柏家在迁徙入咸阳后，在北城买了一处大宅子。
毕竟，能和大秦重臣攀上关系，有路子搬来治安更好的青鹞街附近居住的，只是少数。
可以说，六国迁徙而来的贵族豪强，大多都居住在北城。
能在北城买一处大宅子的，已经算是有身家的了。
更多的，只能在不断往外开拓建房居住。
迁徙来六十万户，需要的房屋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
若是不往外开拓修建，咸阳城会显得极为拥挤。
幸亏咸阳除了皇宫是没有城墙的，要不然还真容不下如此多人！
而柏家，当年到底是楚国的顶级豪门贵族。
才在北城安了家。
即便如此，也没能搭上朝堂中真正的重臣。
因为，柏家在大秦为官的重臣里，没有亲族关系。
而朝堂之上的外臣，对这些六国遗民除非是沾亲带戚，否则不愿也不屑结交。
这些外臣都是在原本国家混得不如意，才爬山涉水来了咸阳为官。
现在混出头了，自然有了傲气。
对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六国族长们，有了高高在上的心态。
当初的宗族亲戚上门拉关系，开始都不远多搭理的。
只是每次来都是重礼相送，关系才重新变得熟络起来。
当然，更多的重臣不愿意结交扯上关系。
说到底，这些人曾经都是大秦的敌人，只是国破后才被迫迁徙到咸阳。
万一谁有反叛的心思，一旦结交了必然会遭受牵连。
即便不参与，也会因为有了交清和关系，被一同清算。
大秦律法中，可是有连坐的！
好不容易才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而且比起当初七国纷争来，天下一统后的官职的含金量更好。
又怎么会轻易丢舍被牵连呢！
柏家就是这样的情况。
早年有柏家子弟来到咸阳为官，虽然不是李斯和王翦那样的大佬，但也是身居高位。
若是要庇护同族之人，倒是轻而易举。
可此人不想也不愿啊！
当年柏家也是位高权重，若是宗族里肯推一把，又何须舍近求远来秦国发展呢。
毕竟，七国纷争已经打了数百年，谁也不知道最后谁会获胜。
在不少人看来，混战的局面再僵持三五百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来咸阳做官，多少也有赌的成分。
现在终于升到高位，自然不愿意再和还自诩楚国贵族的柏家有牵连。
哒哒哒~！
秦轩骑坐在马背上，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五十名手持火把的护卫，气势汹汹直扑北城。
一路上，但凡见到这幅阵仗的路人纷纷避让。
连老秦人看了这幅架势都怕，更何况是六国的遗民。
这里是商鞅时代修建，属于老城区，自然住着不少老秦人。
不少六国之人远远跟在后面，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毕竟，六国遗民被迁到咸阳后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就被皇帝给找借口给杀了。
现在明显是出了大事！
若是真事关所有的六国之人，也能早早作打算。
“少爷，就是这家！”
那名负责跟踪领路的火狼队员手持火把，把圆木棍指向了一副人家。
讲真，能够在这片区域有一套宅子已经很不错了。
秦轩看了一眼紧闭的单薄大门，挥手示意。
陶方会意，立刻举着火把走了过去。
在迈步中，双脚暗暗蓄力。
这一趟可是来找麻烦的，若是还敲门，那岂不是坠了少爷的威风？
秦轩目的很简单，就是闹，要大闹！
让六国遗民们都畏惧了，以后才不敢自以为是的挑拨离间。
“破~！”
陶方在走到门口时，速度加快，蓄势一脚侧踢而出。
砰！
一声巨响在黑夜中炸开，木屑横飞，大门轰然崩碎倒塌。
这只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家，想要轰碎不难。
不像秦府的大门，想要破开非得上攻城车不可！
惊动了宅子里的人，也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跟在后面看热闹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
大秦律法森严，私斗可是重刑！
原本还以为是上门理论，谁想到……。
这开场的方式也太暴力了吧！
这些六国遗民为了活下去，可是对秦律深有研究的。
要不然天知道哪天就违反了秦律被抄家灭族！
围观的人纷纷猜测，骑坐在马背上的青年到底是何等身份，竟然敢如此肆无忌惮！
有猜测此人是将门之后，也有人猜测是丞相李斯的幼子，还有人猜测可能是嬴姓宗室的。
无一例外，都猜测是哪家的后辈纨绔子弟。
毕竟，秦轩的容貌太年轻了……！
不过敢在咸阳京师重地破门而入，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难道，就不怕触犯秦律么？
仅仅片刻，一群老老少少从屋里急匆匆出来。
并伴随着各种叫骂声：
“何人敢在柏家放肆！”
“找死~！”
第229章 民间的形象
一群人杀气腾腾的冲了来！
虽然楚国亡，柏家这个老牌贵族也随之落寞。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然，这个大~指的不是实力。
这些六国贵族豪强都是因为留在原籍地不放心，才强行迁徙至咸阳。
为的，就是方便监督，免得他们利用在当地的声望搞事情。
尤其是这些老牌贵族，纵然没有动他们。
但暗处不乏监视的人。
若是有任何异动，必将迎来无情的屠刀！
六国贵族豪强不喜欢甚至憎恨嬴政。
但始皇帝何尝又相信这些贵族豪强会甘于平凡呢！
缺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所以，在咸阳被监视居住，早已经没有了特权。
论起地位来，连老秦人都不如。
至少，老秦人为大秦冲锋陷阵，大多都捞到了爵位不是？
柏家地位不如从前，但脾气依然很大！
平时的时候，还会谨慎的控制。
但是有人敢闯入柏家撒野，那就不能忍了！
数百年来，柏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
脾气一上来，之前的谨小慎微就抛到了脑后，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
再说了，按照秦律私闯他人家中，作为主人是可以将其打杀的！
来咸阳后谨小慎微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有机会合理动手杀人，自然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到时候柏家的男女青壮一拥而上，既能把敢于闯入羞辱柏家之人乱棍打死以振家威。
还能出一口恶气，何乐而不为呢。
不少人，都已经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了！
柏家可是有三十口子人住在这里的！
挤是挤了点，但也勉强能住得下。
只是
当一群人冲出堂屋时，瞬间傻眼了。
在目光下，数十名身穿统一暗红服饰，左胸处还纹了一朵火焰的壮硕男子，举着火把冲了进来。
手里，都还拿着武器！
大惊之下，不少人眼中露出了恐惧，心底一沉：真来了！
恍惚之下，还以为是秦军冲了进来，将要他们这些六国贵族下狱问斩呢！
好在，当彻底看清了这些人的打扮和手中的圆木棍时，心中的绝望才削减了一点。
毕竟，秦军若杀进来肯定是持戈佩剑，而不是拿木棍！
显然，这是有人上门寻仇或是某个权贵找上门来了。
可惜秦轩不知道的他们的想法。
秦军制式黑甲，持戈佩剑，都有啊！
毕竟，这些人当初可都是宫中的精锐卫士，装备那是相当齐全的，而且绝对官方出品！
反正皇帝也没有说免除了他们的卫士身份，穿上了制式黑甲也没人能说个不是。
只是不想太高调，否则就直接让他们换上秦军的打扮了。
估计非得把柏家人给吓袅不可！
尽管没有穿制式黑甲，但统一的服侍和杀气腾腾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发慌。
尤其是往那里一站，纵然是不说话，那股气势也压得普通人透不过气来。
这些火狼护卫，可都是上过战场的！
虽然不是近身厮杀，但基本每个人手上都沾了匈奴人血。
那股子煞气，给人莫名压抑感。
这是真正上过战场，铁血的味道！
柏家二十多人挤在一起，愣愣的看着对面列队的四五十人，不敢动了。
以家族现在的地位，若是有普通人闯入还能硬气一回。
可看对方的架势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真硬气不起来！
心里忐忑，不知道是得罪了哪家权贵，心里慌得一匹！
就在柏家人惊恐莫名间，杀气腾腾的队列自动分成两排，中间让出了一条通道。
只见一名身穿同样服饰，但火焰印记和袖口处绣有金线的年轻俊逸男子走了进来。
秦轩背负双手，俊逸的脸庞透着冷峻。
心里暗暗吐槽：也不知道买个气派一点的宅子，小爷想骑马进来装逼都不行，还得走进来，真是鈤了狗！
讲真，秦某人今日赚了不少金子，有些飘了。
都忘记了大秦等阶森严，以柏家的身份地位，就算给他一栋气派的府邸，他们也要敢住啊！
一个逾制的罪名，就可以把他们全家下狱问斩了！
就问你怕不怕！
在杀气腾腾的阵仗下，前一刻还气势汹汹恼怒无比的柏家人，瞬间哑火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慌乱。
就在众人愣神之际，一名白发老人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柏家人见状，急忙让出一条路。
见到了主心骨到来，也没那么慌了，纷纷开口叫道：
“祖父~！”
“族长~！”
“……”
陶方低声汇报道：“此人是柏家的顶梁柱，曾在楚国担任过令尹一职。只是因为身体原因，提早告老还乡。”
秦轩微微颔首，笑道：“没想到身体不好的老子竟然比儿子还活得长久！”
陶方眨了眨眼睛，赔笑道：“或许，他对楚国灭亡之事看得更透彻吧。”
毕竟，年龄大了，见得也更多了，得失也看得没那么重了。
从他早年因为操劳过度身体出了问题，能果断退下来这一点，就能证明此人即便不是心胸开阔，对名利也看得更淡然。
要不然，他的左徒儿子怎么会因为丢失了权力，先一步郁郁而终呢！
老者杵着拐杖上前，看着为首的青年，礼貌的问道：“请问阁下是哪家子弟，不知夜闯柏家所谓何事？”
作为上位者，这种时候不需要说话，只需要45度角抬头望天就可以。
果然
二更立马骄傲的介绍：“我家主人乃是大秦上将军，秦轩！”
老者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就是秦轩？！”
“他就是那个和百家作对之人？”
“报纸上说他快把纵横家一派给杀绝了！”
“连儒家似乎都屈服了！”
“……”
秦轩听着柏家人的评论，脸上露出自得之色。
不过
随后的话语就不是那么入耳了。
“听闻他有龙阳之好！”
“对，要不然怎么会如此年轻就深的皇帝宠爱呢！”
“听说此人极度贪恋女色，一夜要御十女呢！”
“……”
秦轩听着评价，脸色都快黑成了锅底！
还一夜十女，就算铁打的腰子也扛不住，铁棒也得磨成绣花针啊！
再说了，哥们还是雏好不好！
第230章 柏汤的‘机遇’
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叽叽喳喳的评论。
秦轩眉头脸色难看，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
此刻，深深体会到了流言猛于虎的道理。
连柏家人都如此评论，显然流言已经在私底下流传开来。
纵然自己还身居高位，以强权压制，不让这些胡说八道的流言记入史书。
但免不了会有人私藏，或是口口相传。
等到千百年后，即便正史里没有记载，恐怕野史中也会有自己相关的胡说八道！
加上百家暗中推波助澜，后世拍一部《秦轩的风流韵事》来！
人们对于八卦似乎有天生的喜好。
柏家人越说越起劲，甚至已经说到秦某人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女人，叫人什么妻的！
咔咔~！
讲真，虽然历经人事的女人更懂生活，但秦某人自诩长情之人。
无论自己是十九岁还是将来到了九十岁，都只喜欢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
绝对没有曹丞相的爱好！
就在八卦满天飞的时候，站在最前端的老者脸色也铁青无比。
都什么时候了，这些后辈还不知死活的讲八卦。
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柏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可是肆意妄为的柏家了么？
没见对面的青年脸色不善，已经到了发怒的边缘么？
那可是咸阳新贵，站在大秦权力顶尖的人！
他若发起火来，柏家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些人竟然还敢肆无忌惮当面嚼舌根，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老者花白的眉头倒竖，额头青筋怦怦直跳。
砰！
恼怒之下，拐杖猛地杵在地上。
怒喝道：“都闭嘴！”
老者作为族长威慑力还是很足的。
一声怒吼，正叽叽喳喳八卦的后辈子弟都闭上了嘴。
瞬间，现场静悄悄，一个个屏住了呼吸落针可闻。
老者严厉的目光在后辈们脸上扫过，警告意味十足。
见一个个都老实了，才转头热情的笑道：“上将军大驾光临，柏家真是蓬荜生辉。小人已经准备了上好的蜂蜜水，请~！”
老者不愧是曾经在楚国身居高位，还能全身而退。
能屈能伸，着实是个人物！
面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丝毫没有长者的架子，把身段放得很低。
当然，这也和对方气势汹汹破门而入脱不了关系。
率领五十名训练有素的青壮都打上门来了，再不识时务就是愚蠢了。
秦轩抿着唇没有说话，漠然的目光在柏家人脸上扫过寻找目标。
二更见状，立刻上声音尖细的说道：“立刻交出来！”
老者神情一怔，诧异的说道：“交出来……？”
二更眉头倒竖，光洁的脸上露出狠辣之色。
手腕翻转，丹田运转，一声低喝：“哈~！”
砰！
顿时，院子里一个小型假山被一掌拍成了碎块！
二更看着掉在地上的六七块大大的碎石，微微摇头，似乎并不满意。
没能拍成粉末，功力还是浅了！
猛然抬头，沉声低喝：“交不交出来！”
Duang~！
柏家人看到一座假山被拍成了一块块，眼皮一阵狂跳。
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
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老者看到此人竟然是一名高手，心头也不断下沉。
显然，今日对方气势汹汹而来，又出手警告，显然是不会善了了！
不过……
交出来……？
柏家虽然落寞了，但在财富上也是有点底蕴的。
要不然，也不能在咸阳打点关系，在寸土寸金的老城区买一套能容纳三十人的大宅子。
这些秦人权贵眼馋了，找借口来压榨抢钱抢宝贝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老者也是老成持重之人。
不问清楚缘由，即便家里有不少当年楚王宫里弄来的宝贝也不会轻易交出。
否则，给人一种肥羊的感觉，那还不被榨干？
至于交人，老者觉得可能性不大。
毕竟，当初来咸阳后可是严禁惹是生非。
若是还仗着脾气像在楚国时一样嚣张跋扈，一律逐出家族！
迁入咸阳一年多来，家族子弟都老老实实，也很低调。
即便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老秦人，也会主动先道歉，姿态放得很低。
他不相信会是家族子弟惹事，更多的可能是这些秦吏想要贪墨六国遗民的财富！
花费点代价打发走这些人倒是也可以，但至少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才行啊。
老者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询问道：“您~至少得先告诉老朽要交什么出来啊~！”
二更神情一滞，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有说清楚……！
不过作为咸阳新贵的贴身仆役，脾气还是有的。
就算是自己没说清楚，也是对方太蠢，没能理解到！
自己绝对不会错，少爷更不会犯错！
跟着自家少爷时间长了，二更也学会不讲理了！
咬紧后牙槽，张口就要呵斥。
忽然
柏家人群后面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急匆匆走了出来。
恭敬的行礼道：“上将军，可还记得小人？”
来者，正是柏汤！
之前他因为跑得慢，所以在人群的最后方。
现在看到秦轩竟然登门闹事，立刻走了出来。
今日还送了自己一张代金券呢！
而且今天自己仗义执言，也混了个脸熟。
虽然没有交情，但也有了攀关系的借口不是？
柏汤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心里甚至隐隐有些兴奋。
若是今日能化解家族危机，以后地位必然突飞猛进，过几年成为柏家掌舵人也说不定呢！
今日对方上门找麻烦是家族的危机，也可能是自己的机遇也说不定呢！
柏汤丝毫没有想过，是否今日在车行惹恼了对方。
毕竟，在车行的时候，这位上将军可是和颜悦色，还送了赠礼的！
应该是欣赏感激自己才对！
嗯，肯定是这样的！
柏汤心里暗暗思忖，丝毫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当然，如果他真有政治觉悟，在车行就不会说出浅薄的挑唆之语了。
快步走到近前，见对方并没有回应。
心里暗暗疑惑，难道是把自己忘了？
立刻躬身行礼道：“楚人柏汤，拜见上将军！”
秦轩神情漠然，俊逸的脸庞看不出喜怒。
在众人紧张等待中。
淡淡开口道：“掌嘴！”
第231章 二话不说就动手
柏汤神情一怔，瞬间迷糊了。
脑子里升起一个疑惑的念头。
“掌嘴，为什么？”
就在愣神之际，一只光滑的手掌在呆滞的目光中快速放大。
等到回过神来再想抬手抵挡时，已经来不及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宁静的夜里很是响亮！
二更顺时针抽出一巴掌。
向下的力道一顿。
落下的巴掌逆时针又反抽了回去。
啪~！
又是一巴掌！
虽然声音不如第一次响亮，但第一下肉掌扇在脸上，只是皮肉痛。
但逆时针的第二巴掌，声音虽然小一些，但手背上的骨头打在脸上。
更痛！
嘴里喷出一口带着白色牙齿的污血！
这还是二更手下留情了。
要不然，两巴掌下去非得把脸颊骨骼给抽碎了不可！
另一边的柏家人亲眼目睹了两巴掌的拍下，和地上还沾血的牙齿。
傻眼了！
同时，心中升起一抹惊恐之意。
冲进别人家里，二话不说就动手。
而且下手那叫一个狠~连牙都打掉了！
尤其是那个脸皮看起来光滑，说话声音尖细像太监一般打手，之前可是一掌连石头都拍裂了的！
这样的高手一巴掌抽在脸上……想想都恐怖。
柏家人虽然只是旁观，但心里也感觉瘆得慌！
尤其是之前还议论纷纷八卦的那些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他们，心里慌得一匹！
柏汤保持着被巴掌抽打时的姿势，双目无神，已经被抽懵了。
连挨了两巴掌之下，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耳朵都在嗡嗡直响！
他始终不明白，白天还对自己客气有加的人，夜里怎么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老者看着孙子被打，花白的眉头紧锁。
若是换了以前，谁敢在柏家如此放肆，还公然殴打柏家嫡孙！
即便是王族之人也不敢如此扫柏家颜面！
哪怕到了楚国末期，连手握重兵的项家人，也要客客气气！
可现在，自己的孙子被人当面抽了巴掌，柏家却没法反抗。
瞬间，老者心中升起一股悲哀的无力感。
对当年在楚国的荣光，就更怀念了！
柏汤捂住胀痛的脸，惊讶的瞪大眼睛，问道：“上~上将军，为什么？”
他无法理解，之前还有一面之缘，怎么转身二话不说就动手了呢？
秦轩背负双手，眯着眼睛淡淡开口道：“给你一个机会，把之前的话再说一次！”
“再说一次？”
柏汤诧异的眨了眨眼睛，更迷惑了。
之前都是这么自我介绍的，似乎并没有错啊？
周围很多邻居都是来自六国，相互介绍自己是XX国的XX贵族，都是这么来的，没见谁说过不是啊？
秦轩目光深邃，意味深长道：“本将军给你个忠告，想清楚再说！否则的话，下次掉的就不是牙齿了！”
“……”柏汤眨了眨眼睛。
忍着两边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心里快速思忖。
片刻，小心翼翼道：“在下~柏汤…。”
秦轩唇角上扬，淡淡吐出一个字：“打！”
“是！”
二更领命，光滑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柏汤看着面白无须，应该是太监的仆役。
惊恐抬起手臂遮挡脑袋，嘴里的连连求饶：“别~别动手~！”
呼~！
可惜，回应他的是一股凌厉的风声。
一根圆木棍快速落下，抽在了挡在脑袋上的手臂上。
砰！
咔嚓~！
一声脆响，发出让人牙疼的骨骼碎裂声。
“我~我的手~！”
柏汤耸拉着手臂，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由于事发突然，还没有感觉到疼痛。
双目呆滞，愣愣的看着无力拉耸的手臂。
显然，骨头是碎了！
柏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小心翼翼想要抬起手臂。
刹那间，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传来。
“啊~！”
柏汤自诩读书人，什么时候受过如此殴打。
在瞬间袭来的剧痛之下，立刻发出了响彻夜空的凄厉惨叫声。
连围在大门外偷偷围观的邻居们，也被凄惨的叫声吓得头皮发麻。
秦轩相距不过三米，只觉得耳朵一阵难受，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二更一直关注着自家少爷的神情。
见状，顿时心里恼怒。
转身就是一棍子抽了下去。
砰！
圆木棍抽打在对方的脑袋上，叫声戛然而止。
柏汤连反应都没有，身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口里吐着白沫，生死不知。
这么一棍子下去，就算不是恐怕也会落下严重脑震荡。
被打成白痴也说不定！
一时间，柏家的众人都被吓傻了。
一个个挤在一起，惊恐的不敢说话。
老者看着对方的举动，心底已经愤怒无比。
只是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即便有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压在心底不敢显露半分。
否则的话，迎来的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以老者的阅历，早已经看出对方此行的目标就是柏汤。
只是不知道这个孙子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咸阳新贵。
但此时此刻，作为柏家主事之人不得不出来说话了。
强压着愤慨，声音平静的问道：“上将军此乃何意？为何平白无故殴打柏家之人？”
秦轩瞥了一眼老头，也懒得说虚头巴脑的。
淡淡开口道：“此人意图挑拨本将军和嬴姓宗室的矛盾，你说~该打不该打？”
额……。
老者心头一跳，脸色一阵变换。
之前的愤怒，已经消失无踪。
心理仅有的，只剩下惊恐！
若是真如对方所说，柏家子孙竟然妄图挑拨大秦上将军和嬴姓宗室的矛盾。
一旦双方交恶，那可就是生死的较量！
也难怪对方带人气势汹汹杀上门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打废了。
这是要动大秦的国本啊！
打一顿，那都是轻的。
单凭这个罪名，已经足够抄家灭族了！
这个孙子整天吹嘘要凭三寸不烂之舌让秦人自乱。
毕竟，这个小子自幼受古籍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就让敌军大乱思想影响。
从小就立志要立下一番功绩名流千古。
以前当他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在意。
没想到，他竟然真敢实施了！
不但自己被打得生死不知，连家族都被连累了！
这还真是个龟孙子！
第232章 肉疼的赔偿
到底是亲孙子，只是略作思考变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在楚国刚灭亡的时候，老者在难过之际也用孙子不聪明，不适合为官，没有了国反倒不会因为愚蠢而连累家族当作自我安慰。
柏家数代为官，所累积的财富已经足够几辈人吃喝不愁。
与其让不怎么聪明的孙子踏入纷争之中，不如当一个富家翁。
当然，这是一种无奈的自我安慰。
同时，也印证了此人确实智商堪忧，却还自诩谋士。
才会犯下这种当面挑拨的低级错误！
秦轩看着噤若寒蝉的柏家众人，冷笑道：“看来你们这些六国遗民想要亡大秦之心还不死啊！”
到底和李斯、赵高这样的精明之人混了两个多月。
扣起帽子是张口就来。
这一下，连老者都不能淡定了。
本来身为六国遗民就被皇帝所提防，平时都缩着脑袋做人。
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现在被扣上想要亡大秦的罪名，全家被拉去腰斩都算是轻的。
为首者判五马分尸都有可能！
柏家已经不是曾经的军侯世家，只是咸阳一户黔首。
怎么斗得过这位咸阳新贵。
老者有自知之明，急忙杵着拐杖，单膝跪了下来。
哀求道：“柏家对大秦并无二心，日月可鉴，请上将军明察~！”
后面的柏家众人见族长都跪了，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跪了下去。
生死攸关，颜面问题已经顾不得考虑了。
连头都快没了，哪里还顾得上脸呢！
秦轩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长者下跪就避让。
虽然大秦不是满清动不动就要跪，但是上了公堂一样要跪。
而且此事到底是柏汤的个人行为，还是后面就是这个老头授意还不清楚。
这些六国遗民暗中想弄死自己也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索性当成了他的授意，大大咧咧受了一跪。
若是老者自称对大秦忠心耿耿，他肯定不会信。
这些六国遗民从高高在上的贵族沦为了普通人，不怨恨就已经不错了。
还忠心耿耿……
智商大于20的都不会相信！
但老者却说并无二心，那么就很有可能是真的只想老老实实当一个大秦子民了。
当然，秦轩肯定不会因为一句话就相信了对方的说辞。
目光揶揄道：“你说无二心，谁能证明？”
“额……。”
老者神情一滞，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这种事情，本就无法证明。
可现在柏家随时可能被抄家灭族，不答都不行！
急切间，目光看向了躺在地上嘴角还挂着白沫的龟孙子。
咬牙道：“柏汤乃老朽嫡孙，对他最是了解。
此子心情不足，却偏偏自持甚高，总以为可以凭借智慧闯出一片天地！
可老朽清楚，他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楚国尚在时，甚至想过不让他为官，免得连累整个家族！
柏汤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上将军只需派人在左邻右舍一问便知。
柏家若真有异心，想要挑拨上将军和宗室的矛盾，断不会派这个蠢货去的！”
老者看了一眼地上的嫡孙，语气满是不屑和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就像是后悔他儿子怎么就没把这个龟孙给涂在墙上！
免得生下来祸害家族！
秦轩看着老者悲切和对对孙子愤慨的模样，心里也有几分相信了。
毕竟，自己和顿弱这个大特务头子相处可不是一两天了。
论起挑拨离间的本事，大特务头子甩这小子八十条马路！
挑拨离间起来，是不会用如此愚蠢直白方式的。
以老者的阅历，应该不会选用这么一个庸才进行挑拨。
免得如同现在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秦轩微微颔首，基本已经相信这次事件属于个人行为，应该与家族无关。
不过
相信归相信，却不会这么轻易就揭过。
要不然轻轻松松放过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秦某人可欺呢！
想了想。
沉声道：“此事，柏家需要给本将军一个交代！”
老者听到要交代，不但没有害怕，心底反倒一阵狂喜。
既然要交代，就说明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就看具体怎么操作了。
同时心里也暗暗吐槽：要是换了那个龟孙，恐怕连此话的含义都听不出来！
“谢上将军仁慈！”
老者急忙先行礼叩谢，才小心翼翼询问道：“不知道上将军需要怎么样的交代？只要您提出来，小人绝无二话！”
秦轩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者见状，眼珠子转动，脑中飞速转动。
看了一眼地上不成器的子孙。
咬牙道：“此子冒犯了上将军，小人立刻把他逐出族谱！”
秦轩神情漠然，依旧没有反应。
老者急忙补充道：“柏家先祖曾受楚王恩惠赐下了一件七彩琉璃杯，一直被小人视若传家宝珍藏，愿献予上将军！”
这话倒是不假，杯子已经传了好几代，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给人看。
现在要送出去，真的是肉疼！
“嗯~！”
秦轩嗯了一声，对所谓的七彩琉璃杯并不感兴趣。
说白了，只是一块天然水晶经过雕琢罢了。
自己掌握了制作玻璃技术，等下一步就开个玻璃作坊，晶莹剔透的杯子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而且还款式新潮！
不过嘛~若是柏家愿意自动献上，收下也未尝不可。
改天转手献给皇帝，在郊外换一块地皮也不错的选择！
老者见对方点头，但似乎还并不满意的模样。
咬牙狠心道：“柏家愿再献上五千金，以示对上将军的歉意！
另外，在场的兄弟没人十金酒水钱！”
对于一个落寞的贵族来说，这已经不是一笔小数了。
柏家纵然咬牙拿出来，也势必伤筋动骨！
秦轩微微颔首，淡然笑道：“懂事！”
毕竟，始作俑者柏汤已经被打断了一只手，残疾是肯定的。
脑袋那一棍子，以专业角度来看，很有可能被打成傻子。
再被驱逐出家族，结局已经注定了惨淡，没必要再赶尽杀绝。
虽然秦某人要纨绔一把，但也不会像那些纨绔子弟没底线，非要弄得别人家破人亡。
以他的身份出口气，让凶名传出去就可以了。
若是做的太绝，反倒惹人话柄。
老者见对方答应揭过此事，心里也松口气。
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突然
一声爆喝从大门外传来：“何人在私斗！？”
第233章 柏家的希望
众人闻言，转头望向了大门处。
柏家的人，脸上更是露出了狂喜之色。
巡逻的屯兵来了，他们有救了！
相传，秦律森严，即便是公子犯法也要处罚的！
此子虽为大秦将军，但聚众上门闹事私斗，已经触犯了秦律。
若是真被下狱治罪，那柏家人绝对是拍手称快的！
巡逻屯兵的到来，让柏家人心底松了口气，就仿佛脱离了虎口！
不少柏家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透着幸灾乐祸之色。
只是
大门外除了那些看热闹的，并没有人站出来。
嗒嗒嗒~！
过了几个呼吸，才看到一群屯兵身披黑甲持戈跑了过来。
因为秦轩带人打上来一路上动静太大。
住在附近的六国遗民们看到柏家遭难，无论是出于兔死狐悲之心。
还是因为担心牵连到自己。
早早就有人跑出去找巡逻的屯兵报信了。
这片区域生活的大多是六国遗民，在防卫上自然是不可忽视的。
不仅有屯兵巡逻，暗处还安排了不少黑冰台的探子装作六国之人居住于此。
为的，就是防备有人鼓动造反。
这里可是京师重地，皇帝所在之处。
在安全上，是绝对不敢大意的。
屯兵们对六国之人是发自心底的瞧不起，甚至因为连年厮杀中有家人阵亡而怨恨。
所以，北城的治安虽然很好，但是态度很恶劣。
动不动就以审查反贼的态度在街上进行盘查！
对这些六国贵族豪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哪里像大秦权贵云集的青鹞街，不但治安好，而且巡逻屯兵的态度还恭敬的不行！
更不会出现大街上觉得有人可疑就上前盘查的情况。
说不定，审查的就是哪家权贵的仆役！
到时候那户权贵闹起来，倒霉的还是他们。
所以，有钱又有关系的六国贵族豪强才削尖了脑袋想搬到青鹞街附近居住。
一来能够更近距离接触巴结上权贵，另一方面就是可以更有尊严。
这些屯兵接到举报有人聚众私斗，立刻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因为考虑到聚众私斗人数必然不少的可能，还把附近巡逻的两什人也给叫了过来。
在屯兵们看来，这些六国的余孽们就是不让人省心呢。
还敢聚众私斗，正好可以借着镇压的名头好好修理他们一顿！
竟然还敢私斗，那可是触犯秦律要杀头的！
对这些六国之人，执起法来是没有顾忌的。
毕竟，有关系有门路的谁还住在北城呢。
三十名屯兵气势汹汹杀了过来，街上的人看到无不惊恐避让。
生怕因为挡路又被一顿呵斥！
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一处宅子外面看热闹，领头的什长就开始大吼。
所以，虽然声音先到，但人却过了几息才出现在大门外。
三十名屯兵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
让原本就已经拥挤的院子更加挤了。
三十名身披黑甲的屯兵跨过门槛，堵在了大们处。
然后，傻眼了！
在他们眼前，是数十名身穿统一暗红色服饰，列队整齐的壮硕男子。
每一个人手里，还拎着一根圆木棍。
屯兵们诧异的瞪大眼睛，一时迷惑了。
这是哪家余孽，不知道缩着脑袋做人，竟然敢不知死活养如此众多的门客，这是想要造反吗？
而且，似乎也没听说哪家六国贵族养有门客或是打手护院啊？
不过，那并不重要！
敢在北城养门客，全部打一顿，再抓起来带回去就行了！
若是敢反抗，还可以名正言顺以谋反罪格杀。
毕竟，这里可是一片特殊区域。
说有人聚众闹事想要谋反，上面是会相信，也乐于看到的。
剿灭一伙意图谋反的六国余孽，那是大功一件。
当然，秦律森严，强塞罪名肯定是不敢的。
但眼前的情况，简直就是送上来的机会。
天下一统，已经没有了战争。
这些屯兵们还正愁没有机会杀敌换取军功，没想到机会就送上门了。
这就是军功制的好处。
激励了士兵们勇猛杀敌的信念！
不少人眼中杀气腾腾，就等着什长下令了。
不过
为首的三名什长却没有镇压的想法。
因为
他们在看到暗红色服饰的时候，心底就隐隐有了猜测。
能有让数十名精壮穿上统一暗红色练功服的，整个咸阳只有一家！
那就是咸阳新贵，秦府！
秦府的护卫们每日清早都会集体出操拉练，在南城巡逻的屯兵们是最熟悉的。
不过作为什长，对一些信息还是了解的。
走街串巷巡逻，消息也是最灵通的。
从统一的暗红色服饰，还有左胸处绣有一朵火焰，无不标识着他们的身份。
既然闹事的人不是六国余孽，而是咸阳新贵。
那么，态度就不一样了！
三名什长相互对视一眼。
负责巡逻这条街道的什长立刻踏前一步。
恭敬的询问道：“请问诸位可是上将军府上护卫？”
话音落下，中间的火狼队员们立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在尽头，一名身穿同样服饰的年轻男子傲然而立。
不过眼尖的人都能发现，此人领口袖口还有左胸处的火焰标记都绣有金线。
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陶方踏前一步，傲然道：“上将军办事，无关之人立刻回避！”
Duang~！
柏家的人傻眼了！
连不少屯兵也都傻眼了！
柏家人脑子里回荡着一个念头：竟敢呵斥屯兵，狂~吊炸天~要上天的节奏！
屯兵负责咸阳城的治安，对闹事犯律者有抓捕的权力。
若遇到反抗，甚至可以将其格杀。
拥有的权力很大！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竟然聚众私斗，还呵斥屯兵的！
屯兵们恍惚中，感觉仿佛回到了商鞅初变法的时代。
只有那个时候，士族们才会为了争水而大打出手，连守军来了也不怕！
秦轩背负双手，俊逸的脸庞透着傲然之色。
反正有御水龙佩在手，大不了给柏家定一个谋反之罪，命令屯兵全部诛杀就是了。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想要活下去，就不能软弱可欺！
既然今日要作一回纨绔，那就让凶名再恶一点，让六国的余孽胆寒，不敢再拿自己搞事！
第234章 又心软了一次
三名什长也听得一愣一愣。
打死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会如此狂妄，竟敢让屯兵退走！
恐怕当年的长信侯嫪毐最猖狂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
若是换了其他人敢这么说，三名什长二话不说就要动手了。
但对面的说话的男子，他们认识。
也算是有交情。
毕竟，当初陶方也是从屯兵中走出来的，也是一名什长。
大家在军营中，也算有过点头之交的。
大家听闻陶方追随了一位咸阳新贵的时候，还羡慕得不行呢！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急忙恭敬的行礼：“拜见上将军！”
礼数虽然做足了，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负责北城治安是他们的职责，即便对方身份高贵到不可企及，也不敢真就退下。
要不然他们就是渎职，触犯了秦律。
但眼前这位身份不凡，若是真按私斗的罪名捉拿，后果到难料……。
毕竟，这位小爷的名声可是已经响彻咸阳了。
连上一任廷尉老爷都被弄死了，谁不怕！
左右为难之际。
以他们的身份不敢问那名凶名赫赫的年轻男子，却可以问别人。
一名什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拉关系。
开口询问道：“陶兄，你们这是~？”
陶方脸色严肃，指着地上还在昏迷的柏汤。
沉声道：“此人竟然挑拨妄图离间上将军与宗室的关系，你们说该不该杀？”
不止三名什长，连后面的屯兵们听到这话也脸色大变。
心中不由惊叹：好胆！
区区一个六国遗民竟然敢挑拨离间大秦顶级权贵，这胆得有多肥啊~！
别说是此人该杀，按律判谋反的话连整个柏家都全部腰斩！
难怪堂堂大秦上将军居然半夜带人登门搞事。
当然
理解归理解，但他们只是负责巡逻的，至于要怎么审判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他们的责任，就是把敢于闹事犯法的人都给抓起来带回廷尉府审讯。
但眼前这位咸阳新贵可是出了名的狠人，而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若是一般官员犯事肯定不用担心这个。
但这位可是有种种特权的！
私自调动北地郡地方军入城剿灭阴阳家弟子的事情，可是已经在报纸宣传下人尽皆知了。
在没有虎符的情况下能调动一郡兵马都没事。
因为被挑拨离间上门寻仇，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而且苦主还是一户六国的落魄贵族。
想来以这位的身份地位，就更不会遭到处罚。
能罚钱警告，估计已经是处罚的极限了！
真要对他动粗……。
回头若是扣下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两名什长垂着头，不说话了。
心里那叫一个苦！
早知道闹事的是这位狠人，他们就在门口不进来了！
两人不说话，但负责这几条街治安巡逻的什长却不能不说话了。
否则就这么僵持着，岂不让那些六国之人看笑话？
若是传到上峰耳朵里，坠了屯兵的名声，同样没好果子吃！
义正言辞道：“陶兄，此人竟然挑拨离间意图对大秦不利，兄弟一定抓回去严加审讯！”
陶方微微颔首，对所谓的严加审讯自然心知肚明。
这是在暗示询问该怎么做？
作为从屯兵中走出的老人，可是知道没有审讯的权力。
说是审讯，无非是路上先狠狠收拾一顿，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了再送往廷尉府。
到时候只要说此人押送途中反抗，想要逃跑，才不得下重手就推脱过去了。
只要陶方点头，他们就敢在路上把这一大家子给意外弄死了！
按律，若是在押送途中反抗逃跑都是可以下重手甚至当场格杀的。
反正是六国遗民，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就行。
而且，还有这位大秦新贵背书不是？
秦律虽然森严，但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想做总会有办法。
只是看上面愿不愿意严查罢了。
有这位大秦新贵背书，上峰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秦轩背负双手，仰头叹息道：“本将军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柏家人已经赔礼认错，此事就此揭过。”
老者脸色大喜，急忙小鸡啄米点头道：“上将军仁慈，小老二拜谢了！您放心，东西我立刻去准备！”
说完，杵着拐杖招呼几个家族青壮急忙去了后屋。
能够花钱平事儿保住家族，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二更垂着站在旁边，低声道：“少爷，您真打算放过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仁慈的上将军仰头看着深邃夜空，脸上露出悲天悯人之色。
淡淡说道：“本将军也是心软之人，带我向廷尉大人说情……给他个痛快腰斩就是了，就别五马分尸了。”
“是~！”
二更立马眯起眼睛恭敬应下，谄媚的讨好道：“还是少爷慈悲心肠！”
秦轩昂头自得的说道：“必须滴~！”
这趟出来搞事，若是把柏家都弄死了，不符合他的性格。
虽然秦某人睚眦必报，但也不嗜杀之人。
既然柏家人没有参与，那就杀一儆百诛杀正主就行了。
若是无端杀太多，对名声不好。
秦某人还是很爱惜羽翼的。
保持一个好名声，万一将来真要揭竿而起干掉扶苏的时候，响应的人也多些不是？
很快，老者捧着一只精美的四方木盒走了出来。
后面几名青壮族人，抬着两只沉甸甸，装满了黄金的大箱子。
秦某人为了彰显逼格，连眼角余光也没有瞄一眼，纯粹一副是钱财如粪土的模样。
二更立刻上前小心翼翼接过四方木盒，并打开确认后小心收了起来。
几名火狼队员把木棍别在腰上，接过了箱子。
秦轩点了点头，转身道：“走~！”
说完，转身向着破烂大门外走去。
只是
三名什长堵住了大门却没有让道。
二更眉头倒竖，声音尖细的呵斥道：“连上将军的路也敢挡，大胆！”
陶方眉头也皱了起来，不悦的嘲讽道：“怎么？你们还想连上将军也一并拿下不成？”
三名什长心头一惊，急忙解释道：“不敢冒犯上将军，只是……能否请上将军移步廷尉府，将此间事情对廷尉大人说明一声？”
第235章 廷尉的态度
秦轩也不想为难这些屯兵，只是略作思考便答应下来。
跟着走一趟，也是给负责京城治安的中尉统领传达一个信号。
秦某人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会让他难做。
给了廷尉大人的面子。
毕竟，这两位在今日车行开业的时候，可是花大价钱下单私人订制马车的。
所谓花花轿子众人抬，别人给面子，自己也要会做人不是？
若是仗着皇帝宠信就肆无忌惮谁都不放在眼里，不说离死不远，却会让人轻视。
如同当年的嫪毐，仗着太后撑腰嚣张跋扈谁都不放在眼里。
给人的印象就是难成大器！
结果呢，除了那些追随者，真正掌权的大佬们都没有相应。
若是当年嫪毐会做人，哪怕只有几个掌权将领响应，纵然不能改写结局，也不会连咸阳城都控制不下来！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这就是教训。
秦轩自然不会狂妄到因为一点小事，就把本来可以处好关系的两位实权人物给得罪了。
跟着去说明一下情况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三名什长见对方答应，心底也松了口气。
恭敬的说道：“上将军请~！”
待到这位权贵带领护卫出了门，脸色才变得冰冷起来。
当然，冰冷的脸色是给柏家人看的。
大手一挥，下令道：“全部带走！”
顿时，屯兵们杀气腾腾冲了进来，推嚷着把柏家人都抓了起来。
作为此次事件的当事人，一并送往了廷尉府。
大门外，六国贵族们纷纷避让，一个个心里不由忐忑。
楚国权贵柏家被抓，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这里是咸阳，不能得罪权贵！
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街过市，向着廷尉府走去。
幸亏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街道上已经看不到人，不然非得引起围观不可！
……
廷尉府外，一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台阶下来回踱步。
时不时的，仰头向着北边张望。
眉头紧皱，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只是街道上静悄悄，除了偶尔传来虫子的叫声，再看不到半个人影。
两名站岗的持戈甲士目不斜视，没发出半点声音。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支百人规模的队伍浩浩荡荡走来。
为首的是一名看起来二十郎当的俊逸青年。
廷尉伸长脖子看了看，立刻迎了上去了。
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行礼道：“上将军一路辛苦，下官已经准备好了您喜欢的香茗，快请！”
“廷尉大人有礼了。”
秦轩笑着回礼，伸手道：“大人，请！”
廷尉立刻前边引路，嘴里不住的说道：“上将军请，夜里黑小心台阶。”
二人说笑着，一路登上台阶进入了廷尉府。
柏家老者看到这幅景象，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此人竟然和廷尉如此熟络，想要申辩是不可能了。
只盼这位年轻的上将军收了好处后能兑现承诺，饶过柏家就谢天谢地了！
进入廷尉府，柏家人并没有被带到堂上，而是直接被关进了牢狱中。
牢头只说了一句等着，就没有下文了。
廷尉并没有带领上公堂，而是去了另一间办公休息的屋子。
两人相对而坐，品着香茗，谈论着事情的原委。
在秦轩的带动下，茶叶已经成为大秦官场上的通用奢侈品。
不少人都喜欢上了这种芬香扑鼻的味道。
对甜甜的蜂蜜水，反倒没有兴趣。
喝茶，已经成为一种逼格的表现。
谁大秦皇帝都喜欢上了喝茶呢！
这就是名人效应！
一开茶水喝下，廷尉基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毕竟，当时柏汤在车行内挑拨离间的时候，他也在场，清楚目睹了事情的发生。
很多朝堂大佬都听到了的。
当时不少人都还在疑惑。
以秦轩睚眦必报的性格，被人当面挑衅了居然没有发火，反倒还送了代金券！
让不少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某人转性了。
廷尉大人对这位咸阳新贵的性格还是有所了解的，早猜到此事不会善了。
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急躁，报仇都不隔夜的！
同时，也为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暗暗心惊。
能爬到九卿高位的，哪一个不是心思玲珑之辈。
对于秦某人的打算，倒是能看出一二来。
也能理解把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可以威慑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廷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义愤填膺道：“哼~六国余孽亡我大秦之心不死，该杀！”
作为一名秦吏，对这些依然想要复国的余孽是恨不得全部诛杀。
尤其是对这种挑拨离间的，恨不得能当众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毕竟，这次是挑拨上将军和宗室的矛盾，且手段粗劣。
若下次有人在暗地里挑拨一位朝堂大佬和自己的关系呢？
到时候，可能莫名其妙就被人给怨恨上。
在关键时候被落井下石补上一刀，可能全家老小都要没命！
所以，对这些挑拨的人，最为痛恨！
秦轩脸上挂着笑容，对廷尉的痛斥深表赞同。
二人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待到事情谈完之后，廷尉却苦恼起来。
赞同归赞同，但公事还是必须要处理的。
到底是触犯了秦律，聚众私斗可不是小罪。
当年商鞅为了杜绝私斗，士族中可是杀了不少人的！
连德高望重之人，也没能逃过屠刀！
若是判眼前这位无罪，恐怕会被弹劾渎职。
但判了的话，万一陛下金口玉言给赦免了，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廷尉大人在外面等候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歉意的笑道：“上将军身份尊贵，下官无权判决，不如请移步牢中休息一夜明日让陛下定夺，可好？”
似乎担心误会，急忙补充道：“您放心，上次布置的布置都还在，下官每日都有命人清扫。”
秦轩也知道廷尉因为前任的事情不敢轻易判决。
对于踢皮球这一套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站起身淡淡说道：“无妨！”
廷尉大喜，急忙道：“下官这就领您前去歇息。”
秦轩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不用了，路我熟。”
说完，大步走向了牢狱的方向。
廷尉看着大步潇洒离去的背影，嘴唇蠕动：
“……。”
第236章 皇帝的心思
廷尉府大狱里，最靠里的牢房此刻人满为患。
原本让人畏之如虎，清冷阴森的牢狱，参杂着划拳声和叫好声，气氛很是热烈。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其实是特色酒肆呢！
秦轩在自己认路前往牢狱的时候，廷尉自然不会因为对方一句客套就真不管了。
廷尉大人亲自将其送到了上一次关押的牢房。
棉被桌椅依旧，小火炉已经放好了木炭随时可以使用。
不看一根根手臂粗的木柱的话，像极了一间高档客舍！
二更熟门熟路打来一壶井水架在火炉上，专心的开始沏茶。
陶方等护卫本来可以回家，或是在外面等候的。
但为了少爷的安全，硬是自称共犯，五十名火狼队员被关在了隔壁的牢房。
十人一间，就着秦府送来的酒菜大快朵颐喝酒划拳好不痛快！
对这些曾经的卫士来说，在廷尉府牢狱里喝酒也是头一遭，新奇又兴奋！
廷尉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卖个顺水人情。
反正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只要警告牢头不准外传也不是什么大事。
在廷尉府牢狱里喝酒吃肉，虽然离谱却也在可控范围以内。
在西方，甚至有哦美女相伴能当成度假！
不论在什么时候，朗朗乾坤之下总有阴暗的一面。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和秦府护卫们热闹的一面比起来，另外几间牢房里就清冷了。
柏家人靠墙坐在枯草上，耳中听着喧闹的声响，鼻子传来酒香和肉香，都忍不住摸着肚子吞唾沫。
当年，他们在楚国也能把牢狱当酒肆的。
奈何楚国已亡，他们只能享受普通囚犯的待遇。
这一刻，柏家男男女女都把牵连他们下狱的柏汤给恨透了！
若不是因为那个自以为是又没脑子的东西，会让他们成为阶下囚么？
廷尉府的牢狱，在传言中那就是炼狱啊！
所有人心头都升起一个想法，真的还能活着出去吗……？
“呼~！”
秦轩端起茶杯轻轻吹了一下，悠闲的抿了一口香茗。
看着护卫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随即，目光转向了手中的七彩琉璃杯。
这只杯子是由整块天然水晶雕琢打磨而成，造型独特，在烛光下反射出七中不同的颜色，很是艳丽！
加上名匠精心雕琢的华美图案，难怪能被楚王收藏。
赐给柏家后也被当成了传家之宝，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
就怕给弄脏了！
秦轩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更偏向于实用派。
七彩琉璃杯虽然漂亮，但实用性还没有玻璃杯强。
用这种放置了上百年的物件当酒杯用的话，还真下不去口！
虽然柏家说是楚王赐下，但天知道是不是从春秋哪座大墓里倒腾出来的！
这玩意装酒喝，对有轻微洁癖症的人来说，想想都觉得膈应。
咔~！
秦轩只是把玩了一会，就把杯子放回了盒子。
淡淡开口道：“明日回去后，把五百金给兄弟们分一分。”
“是~！”
二更垂手伺候在一旁，急忙恭敬应下。
五百金，是柏家送给五十名护卫一人十金的酒钱。
秦某人好歹是一方打土豪，不差钱！
不过要怎么分配，着实考虑了恨就是。
毕竟，家里还有五支小队留守呢。
若是留守的人没有分到赏金，会不会眼红？
秦轩看来，眼红也不能分！
因为这一趟去柏家找茬，他们并没有功劳。
至于留守家中看家护院，那是有薪水的！
当然，秦某人作为咸阳大土豪不差钱，随便从手指缝里漏点就能补贴五百金让所有人雨露均沾。
但是，这是管理的大忌！
但作为领导，这种先例决不能破。
斗米恩升米仇，不是没有道理的。
分明是赏赐收拢人心的机会，如果自己贴钱，那就太愚蠢了。
按功劳所得，才能激发火狼队员们积极性。
让他们明白天下没有白吃午餐的道理。
想要获得赏钱，就要立功！
和大秦的军功制有异曲同工之妙。
按秦律，哪怕是公子们没有功劳也不能获得爵位。
也正是因为有功必赏，才让大秦将士们浴血杀敌勇猛无比。
秦轩也算是活学活用了。
同时
在皇城宫殿中，嬴政并没有休息，依旧在勤奋的批阅奏折。
当翻看到刚刚送来的紧急奏报时，神情不由一怔。
廷尉大人在安顿好了秦轩和护卫之后，立刻把消息送入了宫里。
巴不得早点那那块烫手山芋给扔出去。
不过已经宵禁，宫门也已关闭。
想要当面向皇帝禀报是不可能了，只能通过吊篮把奏章送进去。
嬴政把奏折丢了下去，淡淡开口道：“你也看看吧。”
赵高愣了愣，急忙捡起奏折仔细翻看。
当看到那位小爷竟然带着五十名护卫穿街过巷在北城闹出大动静，还被吞并当场堵住，眼皮不由一跳。
这，已经犯下私斗之罪了。
赵高只是惊讶那位的胆大包天，倒没有担心因为私斗就真遭到处罚。
毕竟
作为大秦公子只要不造反，没人敢动。
而且商鞅已经死了上百年，谁还敢肆无忌惮执法，始皇帝可是护短的很！
上方传来淡淡的声音：“你怎么看？”
赵高一愣，小心翼翼把奏折放回去，想了想。
脸上露出愤慨之色：“六国余孽竟敢挑拨大秦重臣的矛盾，该杀！”
嬴政皱起的眉头显露出了心中的不愉。
对于这些六国遗民，已经给予了足够的宽容。
也并没有为了维护大秦的稳定就这些贵族贬为奴隶。
而是给了他们像普通秦人一样生活的机会。
甚至，为了让他们更快融入大秦，连严苛的律法都作了适当放宽。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妄图挑拨大秦上将军和宗室之间的矛盾，这是想动摇大秦的根基啊！
该杀！
给六国的大儒们封官，却事事和自己作对。
给六国遗民足够的包容，却还想着动摇大秦根基，让大秦内斗。
一时间，嬴政心中对这些六国之人升起了浓浓的失望。
不由自问：“朕~还是太宽仁了吗？”
第237章 赵高的小心意
翌日
秦轩早早起床，在二更的伺候下洗脸刷牙。
嗒嗒嗒~！
安静的牢狱中，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胖嘟嘟的身影快步走进了牢房，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
当看到刚刚洗完脸，精神抖擞的年轻脸庞时，激动的嘴唇蠕动，连眼睛似乎都湿润了。
啪~！
一下子跪了下来，深情的说道：“少爷，奴臣没用，让您受苦了~！”
赵高满脸悲切，仿佛看到主人受到万般欺凌一般的心痛。
二更双手托着毛巾，心里暗暗鄙夷：“虚伪！”
秦轩摸了摸干干净净的脸蛋，笑道：“你上次的布置不错，昨晚睡得挺好，起来吧。”
赵高听到夸奖，脸上露出了喜色。
急忙站起身，谄媚的说道：“奴臣心系少爷，担心您吃不惯廷尉府的吃食，特意给您带了一盒~！”
说完，双手恭恭敬敬把食盒放在了桌上。
得意的笑道：“陛下早上就是吃的这个，奴臣特意给您也被了一碗！”
秦轩微微颔首，刚刚洗漱完正准备吃饭呢，没想到就送来了食物。
听说是皇帝御用的膳食，心里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亲手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盒子。
只见盒子里放着一只青铜的碗，在盒子打开的瞬间升起一股热气。
还真是趁热~！
不过，在看到碗里的东西后，愣住了。
铜碗里，是一碗熬制到浓稠的粥。
在粥里还有不少的碎肉丁，也一些看起来黑乎乎的东西。
这，就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这玩意当早饭吃，倒是还不错。
不过……
秦轩诧异的问道：“陛下早上就吃这个……？”
赵高急忙讨好的笑道：“那是，陛下可喜欢了，每日早上都要喝两碗呢！”
“……好吧，有劳了。”
秦轩拿起勺子慢慢喝着皮蛋瘦肉粥，心里不断吐槽。
这玩意还是自己倒腾出来，一次皇帝蹭饭的时候尝过一次就爱不择手，还专门派了厨子来学习做皮蛋……。
还以为皇帝早上吃什么山珍，还隐隐有些期待。
结果就吃这个~！
这和裤子都脱了才说今天不方便有什么区别？
心里落差太打~！
秦轩喝着粥，疑惑的问道：“老赵，你怎么来了？”
赵高仰头望向皇宫的方向，一脸崇敬的说道：“陛下令奴臣带您上朝，处理昨日您触犯秦律私斗的事情。”
额……。
秦轩眨了眨眼睛，俊逸的脸庞露出诧异之色。
廷尉不敢处理，踢皮球上报是预料之中的事。
但是处罚是几个意思？
赵高见状，毫不在意的笑道：“少爷不必担心，不就是把一个六国余孽打成傻子了么？小事，都是小事，陛下不会在意。”
秦轩眨了眨眼睛，目光更迷惑了。
“既然陛下不在意，为何还要处置我？”
赵高左右看了看，见四周无人，身子前倾。
小心翼翼附耳低声道：“是您处理方式用错了，陛下要给您些教训呢~！”
秦轩眉头紧锁，思略了半响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既然皇帝对殴打一个敢对朝廷重臣使离间计的六国余孽不在意，那就是没错啊！
处罚又谈何说起呢？
赵高看着一脸迷惑的脸庞，为难的说道：“您错在哪里，奴臣就不知了，陛下的心思又岂是我等能猜透的。”
秦轩看着圆嘟嘟的胖脸，心里暗暗吐槽：你若是把不准皇帝的脉，能得到如此宠爱？骗谁呢！
不过吐槽归吐槽，他也能理解这个胖子的顾虑。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侍，有些事情能够略作提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再详细，估计他也不敢说。
毕竟你，猜测是一回事，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
这是犯皇帝忌讳的！
秦轩也不强求，但心底还是暗暗庆幸答应了这个胖子的投效。
要不然，恐怕自己连为什么被处罚都不知道！
这就是皇帝身边有人的好处！
也许一次提前通知点醒，就能救命的！
秦轩喝完粥，站起身道：“走吧，入宫。”
赵高立刻转身，拍了拍手。
立刻，在疑惑中，牢头吃力的提拎着桎梏走了过来。
青铜打造的手铐脚镣，单是看牢头吃力的模样怕是不下三十斤。
秦轩诧异的问道：“老赵，你不会是想把本少爷给锁了吧？我可是大秦上将军，为陛下立过功流过血的！”
赵高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上前一步附耳低声解释：
“陛下虽然不是真心处罚，但为了给您一些教训，恐怕处罚是免不得的。
若是您带着这些东西上殿，再模样凄苦的承认错误，陛下必然会心软免去处罚的！
你看这对脚镣，还是奴臣特意给您挑了最重的呢！
少爷放心，奴臣忠心耿耿是绝不会还您的！”
秦轩：……。
无奈归无奈，但为了应付过去，还是答应下来。
赵高看到这位爷答应下来，心头也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为了面子会被拒绝！
那样，心里多多少少难免会失望。
毕竟，这位可是自己投效的人。
若是因为虚名而连一点委屈都受不得，那就真是狂上天了！
但既然接受，那就说明此子对外虽然行事肆无忌惮，却懂得轻重。
这样的性格，才能讨得皇帝的宠爱。
若是换了扶苏，恐怕就会拒绝戴桎梏，然后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和皇帝抬杠！
这样的人，能得到皇帝宠爱才怪了！
哗啦~哗啦~！
秦轩手脚戴上沉重的镣铐，走起路来链子拖在地上哗啦啦直响。
为了更有视觉效果，还主动提出换上了白色的囚服！
刚走出廷尉府大门，早已在大门外的护卫们立刻围了上来。
亏了身体被几次强化倒还承受得起，若是换了身体羸弱的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一个个双目圆瞪，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陶方更是抽出了匕首，要把镣铐给劈开！
秦轩一顿安抚，才让他们安静下来。
虽然废了一番口舌，但心里很欣慰。
说明这些护卫的心已经被收服了。
幸亏赵高机灵，准备了马车，倒不用戴着几十斤的镣铐徒步进宫。
陶方看着缓缓前行的马车，咬牙低声吩咐：“立刻回去通知福伯准备细软，让其他小队立刻集合~！
若有变故，半路劫囚车！”
第238章 刚正不阿的廷尉
咸阳宫内，皇帝高坐上方听着臣子的汇报。
在冕旒的遮挡下无人能看清皇帝的容貌和神情，更增添了几分威严和神秘。
在早朝接近尾声的时候，秦某人才挂着几十斤重的桎梏一步一步登上了台阶。
守在外面的寺人早已得到通知，见状立刻拉长了声调吆喝道：“上将军秦轩觐见~！”
始皇帝淡淡开口道：“宣！”
立刻，外面传来寺人的声音：“宣秦轩进殿~！”
顿时，大殿里的人都静了下来。
不少人转头望向了大门，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昨夜秦轩带队大闹北城的事情，可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连人都被抓到廷尉府下狱了！
现在，是要面对皇帝亲自审讯了。
当然
在场的大臣们心里都清楚，以皇帝对此人的宠信，是绝不会因为私斗的罪名就将其罢官甚至下狱的。
只是，不知道皇帝会具体如何处理了。
所有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态，想以此事度量此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分量。
李斯和王翦两位文武大佬站在队伍的前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丝毫没有当回事。
不过都作好了求情的准备。
即便知道皇帝不会真为难这个儿子，但皇帝也是要面子的。
自己的作用就是求情，给皇帝台阶的。
哗啦~哗啦~
一阵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传来。
朝堂上的大佬们都露出了疑惑之色，心底虽然有了猜测，却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赵高陪着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大殿外时，所有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此刻，堂堂大秦上将军，咸阳第一新贵竟然桎梏加身，还穿着囚犯的白色衣服！
简直不可思议！
瞬间，惊讶的目光齐齐看向了队列中的廷尉。
有惊讶，也有敬佩。
所有人都没想到，廷尉大人竟然真把这位咸阳新贵给锁了，看衣袖上的血迹似乎还动了刑！
不由齐齐翘起了大拇指：廷尉大人果然刚正不阿！
廷尉看到门外青年被镣铐加身的模样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感受到同僚们投来的怪异目光。
张了张嘴，慌乱的解释：“不是~不是我~!”
始皇帝高坐上方，看到门外手脚被套上起码三十斤的镣铐时，威严的目光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哗啦~！
秦轩手里捧着一只木盒，艰难的抬脚跨过门槛，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大殿中央。
直直跪在地上，垂头羞愧的说道：“罪臣秦轩，叩见陛下~！”
声音中，还透着一抹哭腔的味道。
一套流程走下来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名，由衷的感到羞愧、后悔一般。
其实，秦某人也不知道见到皇帝后该如何表达。
索性，想起了影视剧里那些官员被下狱再次见到皇帝的场景。
干脆就活学活用了，能在朝堂混的，哪个不是戏精呢？
廷尉看着对方身上锁着最重的镣铐，白色衣袖上还沾染了斑斑血迹……
顿时感到一阵肝颤！
心里疯狂的咆哮：是哪个狗东西私自给他戴上的？！
堂堂大秦上将军，皇帝宠信的新贵竟然在廷尉府被人给戴上了桎梏，连手腕都被磨出了血迹。
这是多大的屈辱！
一旦此次事了，必然会报复自己的！
廷尉瞪大了眼睛，脑海中莫名想道了前任的结局，脸色一片死灰。
始皇帝威严的目光在下方下跪的身影上扫视。
看到最看好的儿子带着刑具跪下的一刹那，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当看清白色衣袖上的斑斑血迹时，心都仿佛随着锁链的声音抽了一下。
那叫一个心疼！
心里不由暗骂：是哪个该死的东西给他戴上如此沉重的镣铐！
随即，威严的目光望向了廷尉。
廷尉大人被威严的目光盯着，瞬间汗毛倒竖，连双腿都有些发软。
急忙走到中间跪了下来，急切的摆手道：“不是臣，臣没有上刑具，更不敢对上将军动刑……！”
廷尉，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就在廷尉惊恐莫名的时候，旁边传来了天籁般的声音。
“陛下，此事与廷尉大人无关，是臣自知做错了，给自己的惩罚！”
秦轩垂着头，声音中充满了羞愧。
同时，还传来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锁链摩擦，倒不是为了卖惨。
而是因为手腕着实疼痛，才忍不住挪动了一下。
为了追求视觉效果，秦某人是真拼了。
咬牙让镣铐在手腕上摩擦，拉出了几条血痕。
当然，仅仅只是破皮而已。
“给他解开！”
皇帝看着下方跪着的长子，沉声下令，心中升也有些愧疚。
不由自问：“难道朕真的对他过于严厉了？”
讲真，嬴政叫他来，只是训斥一顿也就是了。
并没有要过多处罚的念头。
赵高急忙取出钥匙，把沉重的镣铐解了下来。
“谢陛下~！”
秦轩恭敬的谢恩，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暗暗得意。
有了这个铺垫，皇帝应该会减轻处罚了吧？
如果他知道皇帝的真实想法，估计非得一脚踢在赵高的肥臀上不可！
看他一副紧张提醒的模样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才咬牙弄出一出苦肉计。
若是知道原本皇帝只是准备轻描淡写训斥几句，傻子才弄这么一出！
手腕磨破皮，是真的痛！
周围的大臣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
在经历了博士和宗室的事情之后，这些重臣本来就个个都是人精，现在更精明了！
只要皇帝没有表明态度，真是愤怒的要将其治罪，就明智的不要说话。
贸贸然跳出来，恐怕就要步右丞相王绾的后路了。
若是被发配蜀地，带着一家老小能不能活着走到都不一定呢！
始皇帝看着下方的儿子，对他能够自我反省的态度很是满意。
脑子里莫名想道了另一个儿子，扶苏。
如果是扶苏犯错，会这么真心诚意的悔悟吗？
答案是否定！
瞬间，始皇帝眉头倒竖，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给气到了。
看向下方俊逸脸庞的目光，也越发满意、柔和了。
不过，考校还是要的。
沉声开口道：“你错在何处？”
第239章 试探底线
额……
秦轩神情一怔，心知考验终于来了！
至于到底哪里没做好这个问题，昨夜冥思苦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作实很头大。
若是知道在此次事件中的失误之处，又怎么会在大殿上被考问呢？
不过，秦轩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法。
虽然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却深知胡说八道只会惹皇帝生气的道理。
既然已经把卖惨做足，索性另辟蹊径！
昂头可怜巴巴的说道：“臣~臣不知错在何处……。”
“唉~！”
始皇帝心底叹息，心中隐隐有些失望。
这小子都被关了一夜，怎么还没领悟呢？
若是普通公子带人闹事私斗，哪怕是扶苏搞事，恐怕连问都懒得问一句。
有人汇报的话，顶多回应一个：哦~。
但下面跪着的，却是心中内定的帝位继承人。
要求，自然就要严格得多了。
现在看到继任人还在用野蛮粗暴的办法行事，心中自然不满。
秦轩索性咬牙继续说道：“臣自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从未有半点非分之想。
但六国余孽贼心不死，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当面挑拨离间，这是把臣当傻子，是在侮辱陛下的眼光！
所以，臣才会在愤怒之下带人上门理论，希望能够以德服人让六国心怀叵测之人心服口服。
以后，才没有人会暗中对臣使下三滥的招数。
他们只有明白了，以后才不敢再对臣使手段！
若不然，臣哪怕有哦三头六臂也防不住下方的阴谋诡计。
即便臣心怀忐忑，也逃不过暗箭伤人，被同僚误解！
此次是渭阳君明事理，知道柏汤是挑拨离间，才没有伤了同僚的感情。
若是下次有人造谣挑拨臣和陛下的关系，那臣……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秦轩垂着头，声音中充满了悲切。
仿佛明日就要被开刀问斩了一般！
始皇帝高坐上方，听着儿子的辩解，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尤其是那句若是有人挑拨他和自己的关系时，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六国余孽贼心不死，始皇帝是知道的。
但挑拨离间，确实防不胜防。
若是有一天真有人成功诬陷挑拨了自己和这个儿子的关系，导致继承人易主……。
回想起来，挑拨诬陷的确是让朝堂大乱最简单的方法。
毕竟，当年大秦在灭六国之战力并没有少用。
灭赵之时，不就是利用郭开挑拨了君臣的不和么？
那些心怀叵测之人用同样的方法挑拨自己和朝廷重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嬴政目光冷冽，心中升起浓浓的怒火。
恍然发现，自己是以大秦公子的标准在要求此子行事。
但若是普通朝臣的话，以杀止杀，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只有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惧怕了，才不敢打他的主意。
至于什么以德服人……那都是屁话！
把大门都给踹成了碎片，连人给打成了傻子，以哪门子的德。
方法虽然暴躁，但却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若真像迂腐的扶苏那样登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岂不是把皇家威严都给丢光了？
即便是大臣，堂堂大秦上将军需要对心怀叵测的六国余孽低头？
始皇帝在换位思考之后，忽然对残暴的处理方式欣赏起来。
觉得颇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
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温和的说道：“起来吧。”
秦轩眉头一挑，心中大喜。
急忙艰难的起身道：“谢陛下开恩~！”
赵高垂头站在一旁，心中也欢喜。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既然喊起来了，那就代表此事过去了，不会再追究。
始皇帝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
忽然对凶残直接的处理方式欣赏，但有些话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的。
温和的说道：“记住，你是大秦上将军，下次再遇到此事可以走正途。
通过廷尉府将逆贼全家下狱，你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还不会触犯律法。
到时候全部拉出去腰斩弃市，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对你自然畏惧。”
秦轩眨了眨眼睛，心里暗暗吐槽：廷尉真要是听我的，又怎么会直接打上门去呢？
心里吐槽归吐槽，但脸上立刻露出恍然之色。
激动的说道：“陛下教训的是，臣懂了。”
下方，一众官员瞪大了眼睛，都懵了！
堂堂大秦皇帝，竟然说出如此直白的话，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纵然，理是这么个理，但能说得如此直白么？
这还是那个行事沉稳帝心难测的始皇帝么？
甚至，不少人心中快速思虑着，此话会不会是皇帝借着教导此子，实则是敲打他们的呢……？
皇帝一句话，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对待，心中权衡。
不如，从这番话里传达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皇帝对六国之人的宽容也有些不耐烦了。
对那些贵族豪强的性命，并不看在眼里。
即便打杀了，也无所谓。
至少，有合理的理由下是允许的。
皇帝金口玉言，每一句就代表了风向。
如之前为了收拢六国遗民之心，把大儒们捧上朝堂封为博士。
对六国之人也极尽包容，甚至比起老秦人来更有些许特权。
若是犯了同样的罪，老秦人腰斩的话，六国遗民在量刑之时就会适当的放宽。
已经是极大的优待。
结果呢。
博士们天天在朝堂唱反调，六国的余孽成天想着祸乱大秦。
皇帝已经生气，没有耐心了！
发配博士，再把本给了特权的六国遗民重新当成了草芥。
将来在上奏的时候，侧重点就要调整了。
得顺着皇帝的意，才能得到赏识重用。
百官们的目光纷纷望向了站在中央的挺拔身影。
因为他仅仅花了两个多月就位极人臣，是最成功的例子！
自然要是很多人学习的典范。
秦轩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所有问题，都想通了！
恭恭敬敬拜下道：“臣不会再鲁莽，日后定当按陛下教导行事，即便杀人也要有官面上的理由！”
故意说杀人，这，是一个试探。
是对皇帝所能包容底线的试探！
第240章 北方来信
始皇帝冕旒下目光中透着玩味。
又怎么会听不出话语中试探的味道呢？
心底莫名感觉好笑。
这小子显然是被关了两次，给关怕了。
索性直接试探出自己的底线，以后也能避免再犯错被抓。
不过
君心难测，又怎么会给他透露出底线呢。
看着捧着的精致盒子，不由有些好奇。
戴着沉重的桎梏，居然还小心翼翼捧着一只盒子。
听说过负荆请罪，可没听说过捧盒请罪的。
好奇的问道：“你手捧何物？”
秦轩眉头一挑，等的这句话。
立刻把盒盖打开，高高举过头顶。
恭敬的说道：“七彩琉璃杯一只，传闻此物乃是当年瑶池圣母赠与周穆王的吉祥之物，一直被王室所珍藏！
臣特意抢……不对，特意寻来献给陛下的！”
七彩琉璃杯的来历，到底如何已经无从考证。
反正柏家族长说是楚王赐给其主上的。
按照古玩行当的规则，通常都是往大了说！
所以，柏家族长以楚王赐下托显此物的珍贵。
秦某人眼睛也不眨又往上推了一推。
直接说成是周穆王的珍藏。
而且知道皇帝对寻仙的执着，还投其所好，选用了传说中的西王母所赠。
柏家也只能说明此物在先祖的时候就有了，谁也没有证明说不是周穆王的东西。
不怕穿帮。
反正也没人见过所谓西王母，怕个鸟！
恐怕柏家人听闻，不但不会拆台，反倒还会附和体现此物的珍贵，以衬托当年祖上的荣光！
上面可是千古一帝，要是东西档次低了，哪有资格进献呢？
好比那些玄幻小说里的主角得到一柄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破烂的神器。
然后就是被各种嘲笑垃圾。
神器的威力到底如何暂且不论，但卖相肯定是极差。
即便被嘲笑，也怪不得别人了。
给皇帝送礼，自然要选择光鲜亮丽的。
再适当增添一些传说包装，就齐活了！
果然
始皇帝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招手：“呈上来！”
秦轩垂着头，双手高高举起并没有任何动作。
因为他知道所谓的呈上来，不是让自己呈上去。
手里捧着盒子靠近皇帝，那是作死！
赵高疾步走到近前，双手接过盒子，小心翼翼送到了皇帝的面前。
七彩琉璃杯在烛台的映射下流光变换，显得很是漂亮。
始皇帝急忙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此物可是西王母所赠，说不得还能参悟出长生之道也说不定呢！
不过到底是在朝堂之上，即便喜欢也不能一直把玩，把百官给晾在一边。
很快
始皇帝把七彩琉璃杯小心放回盒子中，等夜里再慢慢端详参悟。
看向下方俊逸脸庞时，目光中透着满意。
同时，也知道这小子不见兔子不撒鹰要好处的性格。
笑道：“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秦轩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要不~升爵一级~行吗？”
升爵，当爵位提高，封地自然也会增加，一举两得。
始皇帝唇角上扬，眼中露出了得意之色。
若是这小子语气坚定要升爵一级，大不了就给他了。
反正上次剿灭匈奴的大功劳也没给赏赐，被功过给相抵了。
现在奉上一只珍贵的七彩琉璃杯，给他升一级也没什么。
不过嘛~那小子连自己底气都不足，显然是在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架势。
始皇帝故作深沉，脸上露出不愉之色道：“区区一只琉璃杯就想升爵，那每年到了进贡之时，朕岂不是要给所有人封爵？”
额……
秦轩眨了眨眼睛，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提出来的时候才底气不足。
七彩琉璃杯虽然添加了神话传说色彩，但到底只是奇淫技巧。
而且正如皇帝说的，给他进贡送上珍品的人多了去。
难道每次奉上珍宝就要升爵不成？
那大秦的高等爵位就太不值钱了。
“请陛下在臣的封地旁，再赐地十顷！”
秦轩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坚定了不少。
始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准了！”
“谢陛下~！”
秦轩立刻谢恩，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父子二人各取所需，都达到了目的，气氛很是融洽。
在吩咐夏无且为其清洗巴扎手腕的伤口后，散朝了。
秦轩坐在椅子上，伸出双手让其包扎。
嘴里还不住的指点。
夏无且听着指点认真的包扎，周围一群侍医也认真聆听教导。
太医院的人对秦大神医可是敬重得很！
很快，伤口包扎完成。
秦轩喝了一杯茶，才在太医院全体侍医恭敬的目光下踱步离开。
刚刚走出太医院，就看一个胖子一边快步走来，衣袖还在擦拭额头的汗水。
赵高看到站在门外的俊逸青年，胖嘟嘟的脸上露出讨好之色。
“恭贺少爷逃过处罚，还得到了陛下赏赐！”
秦轩微微颔首，脸上也挂着温和的笑容。
在他看来，这次能够顺利蒙混过关，老赵出力不少。
要不是他提出戴上镣铐卖惨，恐怕还不会那么容易得到皇帝特赦。
就更别说赏赐！
不过……
若是被他知道皇帝原本就没想过处罚，只是想当面询问事情原委，再点拨几句就罢了。
不知道会不会把让他平白吃了苦头的胖子给一脚踹翻！
秦轩看着胖嘟嘟的脸上挂着汗珠，问道：“老赵，难道陛下身体不适让你来叫侍医？”
赵高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讨好的笑道：“陛下身体好得很，无须侍医！奴臣是来找您的，这不担心您走了，所以特意跑过来的！”
“哦哦~。”
秦轩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陛下找我？”
赵高讨好的笑道：“少爷果然心思玲珑，一猜就中！”
“皇帝召我何事？”秦轩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赵高左右看了看，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似乎是北方来消息了！”
秦轩眉头一挑，心里更好奇了。
总不至于匈奴又打过来了吧？
一切，恐怕要见了皇帝才知道。
既然是皇帝相召，自然不能耽搁，二人加快步伐向办公的麒麟殿走去。
当步入殿中时，只见李斯、王翦还有顿弱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