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顿弱的布局
在差不多一个月以前。
秦轩在宫里和皇帝以及顿弱商议之后，定下了对北方用兵的计策。
毕竟，无论匈奴还是东胡，都是狼子野心。
把大秦的戍边之地，当成了自己的粮仓，后花园！
却粮了，就来抢一波。
不但抢劫，还烧杀掠人！
把大秦的男女青壮孩童抓到草原，插标进行贩卖。
任意鞭打虐杀，压根就没把大秦的子民当人！
甚至，直接用来喂猎犬！
犯下的恶行，可谓是馨竹难书！
要不然，战国时期各国也不会修建长城进行抵御。
赵国大将李牧常年驻守边疆，就是为了抵抗胡人入侵。
不断的袭扰，让戍边百姓苦不堪言。
时不时就会担心什么时候会遭受劫掠，导致家破人亡。
对于在朝不保夕中的恐惧，生活在和平中的人是永远无法感受到的。
秦轩对于胡人之害，了解更加深刻。
无论是春秋战国，还是到了汉朝初期，至少都有在抵抗。
到了之后的朝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想要安居乐业的百姓，几乎被杀到灭绝！
成为比牲口还要低贱的口粮，甚至还起了个名字。
四脚羊！
秦轩比在场的人更了解胡人之害。
所以，行为也更加的激进，主动提出了剿灭策略！
反正算算时间，即便大秦不用兵，北方也会出现大规模袭扰戍边事件。
烧杀劫掠无恶不作，导致大量百姓家破人亡，被抓到草原上成为了比牛羊还低贱，随意打杀的奴隶！
所以，始皇帝才会让蒙恬率领三十万大军北上驱逐匈奴，修建直道，大秦精锐只需三天就能从咸阳直抵上郡！
虽然动用了大量民力，也因此让不少人永远被埋在了直道的黄土中。
但有了这条直道，才让大秦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投入兵力，让粮草运输更加快捷。
道路好走了，连运粮的消耗也减少了。
不过，这些举措也给嬴政留下了暴君的名头。
就如同当年耗费十年修建的郑国渠，动用了大量民力和财力。
修建的计划本身就是为了拖垮秦国的谋略。
但是秦国明知是计，却依然花费了十年修建。
渠成之时，为大秦增加了大量的肥沃土地。
修建长城，也为后世抵御匈奴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这些工程无一不是利国利民，只是在有人心的操控下，成了暴君的象征。
但真的就是这样吗？
隋炀帝开通大运河，同样是被骂作昏君。
但给后世带来的好处，确实巨大的。
无论嬴政还是隋炀帝，都印证了一句话。
罪在当，代利在千秋！
秦轩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提出主动出击的计划。
以千古一帝的雄才大略和霸道的作风，现在有人献计主动出击，又怎么会不动心呢。
所以，商议结束后，大秦最大的情报头子顿弱就开始行动了。
先是召回了那些闲赋在家的精练密探，然后组建了一支商队。
不得不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顿弱不愧是当年游离于六国之间搜集情报，挑唆的行家。
为了更真实，甚至抓了一个走私贩盐的奸商，吴观生。
此人一心想要入朝为官，奈何才学不够，也没有人引荐，为了生活只能成为贩夫。
而且此人胆大无比，为了赚钱甚至做起了走私勾当。
把盐巴偷偷运送出去，和草原边缘的部落换取兽皮马匹，赚取暴利。
无论是被大秦抓住，还是被胡人黑吃黑，都是死路一条。
所以，此人可谓是胆大包天！
只是做得一直比较隐秘而小心，又严格控制数量，才安然无事。
可惜
顿弱这个情报头子出手，在大量探子撒出去后，立刻就进入了监视中。
然后，在一次运送私盐和布匹准备从小路偷偷绕过长城时，被当场抓获送到了咸阳。
顿弱对此人连番审讯和暗示威胁，又许以爵位利诱，这才收服了吴观生。
毕竟，对于一个低贱的商贩来说，能够得到爵位那是天大的荣幸！
尤其是天下一统已经没有战争，就算想要上阵杀敌换取军功也没有机会。
在这个时代，即便有钱又如何？
没有爵位，依然只是贱民。
当年吕不韦凭借奇货可居一跃成为秦国丞相，封爵文信侯。
但低贱的商人出身依然被六国之贵族所瞧不起。
可见在重农抑末的时代，商人的地位有多低贱。
吴观生本就胆大包天，在爵位的利诱下怎么会不乖乖配合呢。
更何况，儿子还被控制，就更不敢推脱了。
在顿弱的精心准备下，一支装有私盐和布匹，甚至有少许铜器的队伍偷偷出发了。
依旧是走那条连当地人都很少知道的小路，绕过还没连接在一起的长城空隙中穿过。
进入了茫茫大草原。
和以往不同的，是再也不用担心撞见巡逻的秦军而被抓捕。
本来因为无法获得爵位，更无官升的可能，现在都皆有可能了！
在身旁跟着的十名孔武有力的护卫，每一个都腰间都挂着青铜剑。
按照说法，这些都是秦军中退伍的精锐。
一路走来，吴观生
其实，都是顿弱手下的密探！
以大秦第一特务头子的手段，又怎么会轻易就取信一个敢和胡人交易的商贩呢。
派遣手下精锐跟随，一来是随行保护，另一方面就是监视了。
吴观生也是见多识广之辈，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
一路上都谨小慎微，生怕不必要的举动引来杀身之祸。
若是被保护的人误认为耍小心眼，很可能被当场斩杀的！
吴观生按照吩咐，在以往交易的部落中停留。
立刻，部落变得热闹起来。
不少身穿兽皮的男女老幼纷纷拿出皮货进行兑换，并没有出现强买强卖的情况。
其实，这些胡人心里都清楚，能够有人贩盐和布匹到草原已经颇为不易。
不但要躲避秦军的巡逻，还要警惕草原上的野兽，可谓艰险异常。
原来来贸易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而盐巴布匹这些东西，都是胡人急需的。
若是强买强卖，以后恐怕就再没人敢来了。
所以，看似凶险的贸易，才一直没有出事。
当然，若是真遇到黑吃黑的，也只能认倒霉了。
哪座庙里没有冤死的小鬼呢……。
第137章 初试探
当经过一天一夜跋涉，到达一处匈奴部落的时候。
无论男女老幼立刻围了上去，手里拿着兽皮、鹿茸、人参等物品交换。
从欢笑和熟络的模样看，显然不是第一次交易了。
吴观生带来的一个仆役，专门负责货物交易。
“这是大秦刚做出来的红糖，可甜了！”
“对对对，一块红糖只换一张兽皮，比蜂蜜便宜！”
“……”
吴观生一边看到有人拿起红糖立刻解说。
红糖这个东西，在咸阳可是抢手物品。
虽然开了店铺，但每天都只能限量供应。
除了给达官贵人预留的，剩下不多的红糖能不能抢到，就只能看运气了。
甚至，排队中还衍生出了一个新兴行业，一批专业排队的黄牛。
在经过几次整顿，全部抓去骊山修皇陵，才止住了这个苗头。
即便如此，也是供不应求。
大量的甘蔗已经种植，只有等到下一季收获才能缓解原料不足的问题。
所以，这些匈奴人在看到一块一块的红糖时纷纷好奇的的放在嘴里咬。
当甘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时，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拿出来交易的三十块红糖瞬间被抢购一空。
不少没抢到的匈奴人喋喋不休的抱怨，嚷着下次多带一些来。
这些红糖都是顿弱为其准备的，就是为了吸引匈奴人的主意。
也让他们知道，大秦现在有多么的富庶。
除了抢粮抢女人，还能抢甜甜的红糖！
红糖，是顿弱抛出来的倒钩。
也是敲门砖。
吴观生脸上挂着笑容一一回应，谦卑的脸上却透着一抹傲然。
若是以前偷偷走单帮的时候，以他的身份肯定弄不到红糖这种在大秦都紧俏的货物。
但是现在身后有了顿弱这个大特务头子撑腰，想要什么货品弄不到。
只要能完成任务，别说红糖了，若是能打探到匈奴王庭的准确位置，就算皇帝所用的酒爵都能弄来！
以嬴政的性格，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王庭一举歼灭！
可惜，茫茫大草原上想要找寻匈奴王庭所在是何等的艰难。
派出的人少了，基本有去无回，在路上就被各个部落给斩杀抓获。
派的人要是过多，贸贸然进入敌情不明的草原，恐怕就会引来匈奴大部队的围杀堵截。
而且人吃马嚼，补给就是个大问题。
万一大军迷失方向，弄不好会团灭的。
所以，才对匈奴王庭和其他部落情况不明。
这一次以走私的名义打探情报，还是秦轩一力主张的。
渐渐的，摆在上面的货物全部交换完了，换来了大量的兽皮和药材。
至于另外箱子里的物品，则没有拿出来，那是下一处部落交换的。
这些匈奴人也没有强求，毕竟这是他们获取急需物品和探听大秦境内情报的唯一途径。
强行交易或者杀人越货，以后谁还会来交易？
留着打猎来的兽皮和采摘的药材，放着也无用不是？
这些匈奴人虽然凶残，但杀鸡取卵的道理还是懂的。
吴观生目光看向中间最大的帐篷，吩咐道：“你们守着货物，我去见见首领。”
“是！”
十名护卫立刻警惕的守在货物旁边。
这一路上只要不起异心，十名护卫就得保护他的安全，并听候差遣。
吴观生清楚知道第一次出任务，咸阳那位大头领肯定不会放心。
不过也没关系，日久见人心嘛。
既然能够有机会获得爵位和土地，傻子才会投靠匈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在大草原上住帐篷，策马奔腾看似逍遥。
可是遇上大风或者大雨的时候，真没有在温暖又坚固的房子里舒心。
偶尔体验一次不错，但是要长期过这种生活，大秦境内的子民怕是很难适应。
吴观生从货物里拿出一只方形盒子，迈步向着中箭的大帐走去。
低声道：“首领大人，小人给您带来了礼物。”
刷~！
帐帘被拨开，一张满是络腮胡的粗狂脑袋伸了出来。
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小子来部落也好几次了，怎么今天想到要送礼物了？”
吴观生急忙挤出灿烂的笑容，打开盒子道：“这是小人特意给您留的红糖，请首领品尝。”
首领粗狂的眉头一挑，看着盒子里整齐码放的八块红糖，下意识舔了舔舌头。
粗狂的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
一把夺过木盒，拿出一整块红糖放进陶碗里冲入了烧沸的开水。
“啊~多~！”
吴观生见对方竟然把一整块红糖放进碗里冲水，诧异的瞪大眼睛，伸手想要阻拦。
不过想了想，为了避免激怒暴虐的首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只是低声提醒道：“首领，可是喝了，若是红糖全部化开会太甜！”
首领闻言，端起陶碗也不怕烫，直接喝了一大口。
昂起脑袋，一脸的享受。
吴观生看得目瞪口呆，张大嘴巴愣愣的保持抬手的姿势。
心里暗暗诧异：这么烫的水，他就不怕把舌头给煮熟了？
急忙说道：“您若是喜欢，下次小人再给您带一盒。”
首领呼出一口热气，贪婪的大笑道：“好，好，好！”
送上门的好处，以匈奴贪婪的性格又怎么会不要呢。
而且这种名为红糖的东西冲水喝，确实甘甜可口。
吴观生见对方露出满意之色，小心翼翼道：“不知首领可否告知王庭的位置，小人也好给伟大的大单于送一些。”
首领眉头紧皱，低声呵斥：“王庭的位置岂是你区区奸商所能知道的？”
言语间，透着浓浓的不屑。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在暴虐的匈奴首领这里没有丝毫作用，一瞪眼，将提上裤子就不认账体现淋漓尽致！
若不是此人还能源源不断送来红糖和食盐，单凭询问王庭位置就可以当做奸细给剁了喂狗！
再说了，此人每次货物都有限。
若是直接和王庭搭上线，他们这些部落岂不是再也得不到来自秦国的货物？
吴观生被瞪得心里发慌，急忙躬身道：“小人失言，请首领恕罪。”
首领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端起化开了不少的红糖水灌了一口，舒爽的眯起眼睛。
意有所指道：“看起来，你们秦人很富庶？”
第138章 出卖情报
“肉戏来了！”
吴观生眉头一挑，瞬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昂起下巴，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装模作样的说道：“大秦之富庶，已经可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来形容，若是地上掉下一个一枚秦半两，都懒得去捡！”
首领诧异的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不捡？”
虽然远在草原，但是从掠回来的大秦百姓那里了解还是知道的。
秦半两，还是很值钱的。
一枚秦半两可以买四斤粟米了！
首领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心里暗暗嘀咕：“难道秦人真的如此富庶，连四斤粟米都不看在眼里？”
幸好秦轩没在场，否则必定惊为天人。
一个大秦的奸商，竟然说出了两千二年的名言，简直是个吹牛人才！
分分钟上百万，就问你信不信！
不管其他人信不信，从首领惊讶的模样可以看出，反正他是信了。
顿时，瞪大了眼睛里闪过一抹贪婪的光芒。
大秦越是富庶，他们劫掠才越是丰厚！
在这些胡人看来，大秦就是放在那里的一块肥肉。
什么时候饿了，就扑上去撕咬一块。
现在听说大秦如此富庶，自然动心了。
吴观生行走天下多年，早已将察言观色练就到炉火纯青。
叹了口气道：“奈何大秦皇帝好大喜功，大肆修建通往全国的驰道和皇陵。民夫不够用，就用囚徒修皇陵。
为了加速皇陵修建，现在又把驻守边疆精锐都抽调了回去赶修皇陵。
您是没看到，至少三万大军从上郡撤了回去，如同长蛇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锃~！
首领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作为时常袭扰大秦戍边的常客，对上郡的兵力部署那是相当清楚的。
满打满算也就五万人左右！
这些秦兵守卫上郡肯定是绰绰有余。
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匈奴也不敢冲击郡城。
但是沿线的各县，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只能在各县设置部分守军，一旦出现劫掠就立刻求援。
大军再立刻增援。
但是胡人骑兵来去如风，在劫掠了粮食牲畜和女人后，立刻就会远遁。
轻易就能从长城的缝隙中溜之大吉。
即便增援赶到，多半也只能收拾残局了。
这还是县城有城墙驻防，很少受到袭扰。
那些散在周围的村落就倒霉了。
成了胡人劫掠的首选目标！
首领眼珠子转动，心中贪婪的欲望在不断上升。
秦军撤走了一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劫掠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当然，劫掠县城的想法是没有的。
这只是一个小部落，人数才一千，能够调动的精壮满打满算也不过拼凑出三四百骑兵。
即便秦军撤走了一半，但县城有城墙和守军防守。
这么点人数攻打县城，那是找死。
匈奴可不是李团长能从一个团扩编成一个师，然后攻打平安县城，还有意大利炮！
即便没有从郡城赶来增援的援兵，凭着城墙和弓箭也能把他们给耗死！
不过
县城没法打，但是可以劫掠周围的村落啊。
同样能够抢来的粮食牲口！
而且秦军减少，他们劫掠的时间就更加充足。
以往只能劫掠一个村庄，现在可以劫掠两个！
动作麻利点，甚至能劫掠三个村庄，简直就是大丰收！
首领脑子里幻想着劫掠村落后大摇大摆的从长城缝隙中退走，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看向对面的小胡子秦人，目光越发的鄙夷了。
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只顾贪图利益的人出卖，才给了他们了解大秦的机会。
由衷赞叹道：“不错~不错~！”
吴观生脸上也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忽然身子前倾，一脸讨好说道：“小人还听到一个消息，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首领眯起眼睛淡淡点头道：“什么消息？”
吴观生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道：“据小人所知，秦军为了便于调配，把刚送来的五十万旦粮草都集中在了靠近长城的茂草县！”
“五十万旦粮草~！？”
首领双目圆瞪，惊讶的站了起来。
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
五十万旦粮草，足够部落吃上很久了！
即便只能抢到十万旦，也足够度过这个冬天了！
急切的追问道：“你说得可属实？”
吴观生昂起头，笃定的说道：“千真万确，小人出来的时候途径茂草县，亲眼看到修建了数个巨大的粮仓，绝对错不了！
以小人分析，秦国是要把紧挨着长城的茂草县打造成一个巨大的粮仓。
若是将来要北上用兵，调拨起后勤粮草来更方便！”
锃~！
首领双目闪过一抹精光。
以秦人的自大，倒不是没有可能！
“哈哈哈~！”
仰头发出了轻蔑的大笑。
竟然把粮草放在茂草县，这简直就是给匈奴各部族送粮草啊！
不过，想来秦军必然是增兵防守了。
以自己的实力肯定是无法吃下的，想要劫掠只能联合其他部落。
即便只能分到五万旦粮草，再加上对县城的劫掠，也是巨大的收获了。
首领双目出贪婪的光芒，心中的贪欲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吴观生见状，股作好意提醒道：“不过，小人听说秦国已经在征召徭役，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对茂草县的城墙进行加固。
所以，您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就必须赶在城墙加固前动手了。”
“嗯~你说得有道理。”
首领微微颔首，也颇为赞同。
毕竟，若是真打造成粮仓，加高加固城墙，再增加守军是必然的！
随即，冷冷问道：“你身为秦人，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意欲何为？”
一个秦人出谋划策，难免让人心中生疑。
吴观生面对暴虐的目光丝毫不惧，腰杆弯的更低了。
搓着手谄媚的笑道：“您劫掠粮草和女人，只求给小人一个搜刮财宝的机会……。”
首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若是无所求的话，还要怀疑一二。
毕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这小子竟然也想参加劫掠，那就说得通了。
首领眯起眼睛深深看了一眼，满是络腮胡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吴观生见对方默许，心中一喜，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第139章 各抒己见
大殿内
“这倒是个人才！”
秦轩手指在下巴摩擦，暗暗嘀咕。
匈奴，那可是凶残又暴虐，但凡有一点不爽就会动刀杀人的！
吴观生的到底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敢玩走私的亡命徒，竟然真打探王庭的消息！
虽然没有打探到王庭的具体所在，但是也证明了此人颇有胆识。
任务完成后此人若是不死，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毕竟，像这样有头脑还能有胆略的奸商，只有在自己手里才能充分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一个犯了死罪的走私奸商而已，只要开口索要，想来顿弱是不会拒绝的。
秦轩沉吟片刻，开口道：“老阴……不对，典客卿大人，请问消息传了多少个部族，王庭是否也收到消息？”
顿弱摇头道：“根据反馈回来的消息，匈奴王庭并不知情。”
秦轩微微颔首，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狼多肉少，少一家参与就多分一点好处。
王庭一旦加入进来，必然会瓜分走大部分的收获，剩下的战利品分下去。
各个部落出人出力，最后也就分点汤汤水水，换了谁也不愿意。
匈奴是狼性部族，崇尚强者，王庭的力量最强大自然要分走最大一份。
同时，也正是因为狼性，相互之间合作的同时也在防备彼此偷袭吞并。
一个部族的青壮力量若是损失过大，随时可能被另一个部族所吞并。
头曼之所以能成为匈奴大单于，不就是吞并最多，力量最强么！
下面的那些部落会听从调遣，但也各有各的心思。
都在想着怎么发展壮大部族。
若是将来力量足够强大，反过来吞并王庭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可惜了，这一次没能把匈奴主力引来。
否则的话，借此战重创匈奴主力，便可保边疆十年无忧了！
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另一边的东胡了。
这个时候的匈奴大单于是头曼，力量也没有到达巅峰。
要等到他的儿子冒顿弑父之后，夺了大单于的位置并接收了老子的阏氏以后，才会带领匈奴走向强大。
现在，最强的还是东胡。
连野心极大的冒顿在刚刚继位的时候也要受其敲诈。
东胡王看中的冒顿的战马，立刻就要乖乖奉上。
看中了他的阏氏，也二话不说立刻奉上。
对于大秦来说，东胡的威胁大于匈奴。
不过，事由轻重缓急。
就如同当年灭六国一般，总要逐个击破。
先挑选最弱的一方动手将其灭掉或是打残，免得两边联手。
纵横家的联合纵横之术可是在战国时代可是颇为盛行的。
一旦那一国强大了，另外几国就会联合起来对抗，才保持了七国的格局。
直到千古一帝的出现，借着先祖们留下的强盛国力才一举灭了六国。
实行了几百年的联合纵横之术，难免胡人就不会。
当有灭顶之灾降临的时候，敌对的阵营联合起来抵抗也不足为奇。
嬴政眯起眼睛，询问道：“那典客卿接下来怎么做？”
顿弱急忙道：“臣以为，这次可重创靠近大秦戍边的匈奴部族，暂时给边疆子民解除遭到劫掠的威胁。
等寻到匈奴王庭的准确位置，再一举重创或歼灭之！
对此，臣想借此次机会拉拢匈奴王族，许以高官厚爵利诱之，必能为大秦所用！”
嬴政微微颔首，赞同了这个计划。
饭要一口一口吃。
刚刚才实施打击匈奴的计划，就想要一举将其彻底歼灭或者驱逐出草原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当年燕赵也不会修建长城抵御了。
李斯也赞同的说道：“高官厚爵诱之，让其带领大秦精锐直捣王庭，此计甚妙！”
顿弱摸着胡须，苍老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分化、刺杀、收买，本就是个这个特务头子的强项！
当年在灭六国大战中，可没少干这样的事。
甚至通过收买和重金贿赂，破坏了多次六国的联合纵横之术！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俊逸脸庞。
想看看这个被自己当做了继承人培养的孩子有什么想法。
也算是一次考核。
沉吟道：“客卿，你觉得如何？”
秦轩端着酒爵，听到被皇帝点名，神情不由一怔。
立刻放下酒爵，看了看对面的顿弱。
开口道：“典客卿大人安排并无不妥，只是……以高官厚爵利诱匈奴王族投效率兵反攻王庭，还需要再斟酌一二。”
顿弱眉头一挑，眼中露出诧异之色。
以高官厚爵再许以重利，是当年灭六国之战中无往不利的利器。
赵国丞相郭开，就是其中典范。
若是没有郭开的吃里扒外处处拉后腿，想要灭赵国可谓是难上加难。
单是搞死了大将李牧，就是灭赵的最大功臣！
一代宿将被己方丞相设计伏杀，真是悲催至极。
所以，收买对方的将领为己用，一直是大秦推行的重大策略。
怎么就不行了呢？
顿弱抱拳道：“还请客卿大人赐教！”
秦轩急忙还礼，对于这个大特务头子还是很尊敬的。
沉声道：“匈奴狼子野心，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今日若是重用，关键时刻反叛的话，就可能给大秦造成莫大损失！”
顿弱花白的眉头皱起，陷入沉思。
能够背叛投效的，将来说不定在巨大利诱面前就可能再次背叛。
若是将来再次背叛大秦，也是有可能的。
若在战场中，将会给秦军造成巨大损失。
三姓家奴这种事情，古往今来不在少数。
不过，也不能因噎废食吧？
虽然心中对如此小心谨慎还是有些不赞同。
但考虑到对面那位的身份，还是没有反驳。
像今日这种对匈奴用兵的重要商议，竟然把这位轩公子叫来参加，还特意征询想法。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当做继承人在培养考核啊！
像顿弱这种精明的人，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反驳硬扛呢。
不过话说回来，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乐意的。
谁叫自己当年就是从魏国大梁来秦国为官的呢，并不是真正的老秦人。
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
第140章 秦轩的谋划
额……
秦轩见大特务头子似乎心里有些不爽。
急忙解释道：“只知道烧杀抢掠的胡人，自然不能七国子民相比。
在七国混战期间，大家四处游历，那是交流，最终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可胡人，却是祸害大秦的黎民百姓，把大秦的子民当成了牛羊不如的牲畜。
以他们有奶便是娘的性格，即便投效大秦，反水也是迟早的事！”
顿弱花白的眉头舒展开来。
那些野蛮无知的胡人，怎么能和他们这些周游列国的文人相提并论呢！
心里的一丝隔阂才散去。
秦轩看到对面的大特务头子眉头舒展开来，心里才松了口气。
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虽然顿弱不是小人，但得罪了这个大特务头子比得罪了小人更可怕。
若是被盯上的话，说不定连晚上偷偷鉴赏丝袜的癖好都会被探出来！
其实
秦轩还有一个重要的列子没有说，也不好说。
在原本他的历史轨迹上，就发生过匈奴王族投汉的事情。
汉武帝时期，军臣单于太子於丹耻屈其下，逃奔于汉。汉封之为陟安侯。
改名赵信！
在多场大战中，屡立战功！
只是，后来又叛汉转投了匈奴，被封为自次王。
此事导致大力举荐他的名将卫青也遭受了牵连！
而大秦，更是有举荐追责的条文。
当年嫪毐判乱，就是因为出身于文信侯吕不韦的府中，才在平叛后遭受了牵连。
虽然当年嬴政有以此问罪收回王权的成分，但总归是因为此事才送上了借口不是？
所以，秦轩是坚决反对收服野性未除的匈奴人入大秦为官的。
就更别说领兵了。
对经历了全球大时代的人来说，更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今天给足了好处，明天就翻脸不认人。
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看得太多了。
所以，秦轩更愿意用拳头讲理。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嬴政坐在上方，看着儿子严肃的神情，心中若有所思。
其实自己对收匈奴王族为己用的计策也颇为赞同，因为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大战。
少几次大规模战役，大秦的子民也能少损失一些。
不过，对儿子不愿意用匈奴人在大秦为官的想法，也是支持的。
特别是那股子帮亲不帮理的蛮横劲，尤为欣赏！
至少证明了，将来继承帝位后会厚待大秦子民，是一个好皇帝。
只要民心所向，就能让大秦基业千秋万载！
秦国能一统天下，不就是因为老秦人的踊跃支持和帮助么？
前线缺粮，一道诏令就让老秦人纷纷捐粮。
当年在雍城举行加冠仪式，遇到嫪毐叛乱，也是百姓纷纷拿起武器帮助抵抗叛军。
得民心者的天下，不只是说说而已。
有了百姓和秦国百万大军之心所向，发生叛乱的几率也更低不是？
大秦目前内忧外患，就是因为天下归一，却还没有真正天下归心。
才会时不时在地方上发生叛乱和行刺的事情。
嬴政眯起眼睛，赞同道：“说得好！将来，大秦绝不容胡人在大秦为官！”
这一句话，等于准了秦轩的想法。
由始皇帝亲口说出，即便是千秋万载的嬴氏继承者也必须遵循！
顿弱沉吟道：“只是，若不招揽，恐怕会很难在大草原上彻底击溃胡人。长期拉锯的话，大秦的国力也很难维持。”
嬴政微微颔首，转过目光询问道：“丞相，你有何想法？”
李斯趴着眼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笑眯眯的说道：“臣没有想法，不过…主动开战是客卿大人所提议，想来一定已经有了全盘计策吧！”
嬴政眉头一挑，略带期盼的问道：“你有了全盘计划？”
秦轩眼皮一跳，看了看李斯已经长了不少皱子的脸。
心里暗暗吐槽：姜还是老的辣，眼睛够毒！
面对皇帝的询问，傲然回应道：“回陛下，臣的确已经有了计划。”
“快说！”
嬴政立刻催促，威严的目光中透着期许。
对能征服草原上的胡人期许。
也对继承者是否能提出更好的策略期许。
秦轩清了清喉咙，自信的说道：“臣虽然不建议收服匈奴为己用，却可以分化之！”
在场三人眨了眨眼睛，脸上透着迷惑。
秦轩也不卖关子，径直解释道：“目前，匈奴以头曼单于为大，下方分布着数个大小不一的部落。
甚至，还存在着相互吞食的情况。
只有头曼单于下令，才会合兵一处发动大规模战争。
和大秦的中央集权制比起来，就如同一盘散沙！”
说话间，还不忘偷偷拍了一记皇帝的马匹。
果然，嬴政眯起的眼睛里透着得意之色。
中央集权，是他一力推动的结果。
即便那些有功的大臣和大儒们上奏分封，也以强大的威慑力给压了下去。
嬴政下巴昂了起来，心里暗暗得意：区区蛮夷首领，怎能和朕相提并论！
幸亏只是心里嘚瑟，要是被秦某人知道，恐怕又要吐槽了。
毕竟，在秦孝公变法改革以前，秦国也是被其他六国称为蛮夷的……。
秦轩继续讲述道：“臣的策略很简单，分化让其内斗！
头曼自封单于，自然是野心勃勃之辈。
而他的长子冒顿虽然才十四岁，却有胆有谋略，孤身为质逃回王庭。
头曼虽然很想杀了这个被立为王子的长子，但对他本事很欣赏，所以赐下一万精骑。
冒顿此人性格暴虐，睚眦必报。
对老子想要利用敌人的手杀自己，立幼子为王子的事情耿耿于怀。
正好可以被我们利用，促使其尽快撕破脸开战。
另外，我们还能再扶持一股势力让其三足鼎立。
到那个时候，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
说不定，三股势力还要反过来找大秦购买粮食和军械呢！
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大秦再雷霆出击将其彻底剿灭！
咱们只需要喝着小酒，转着三方的好处，看热闹就好了！”
秦轩说完，灌了一口酒，舒爽的眯起了眼睛。
Duang~！
三人听了计划，惊讶的瞪大眼睛。
顿弱眨了眨眼睛，一副惊为天人的模样。
什么叫青出于蓝？
这小子才是真正的大阴人！
第141章 下一盘大棋
“好！”
嬴政眯起的眼睛里迸射出精光，忍不住抚掌叫好！
李斯也抿着唇连连点头，看向身旁俊逸脸庞时，目光更热切了。
单凭这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仅仅用计谋就让大秦头疼的敌人内斗，心智是何等聪慧。
那位迂腐的扶苏公子就算有十个，也不够这位一只手打的！
帝位，怕是与那位过气长公子彻底无缘了。
李斯的性格极为显示，很看重权力，谁能给予自己权力就跟着谁。
去年皇帝才刚刚赐婚，让扶苏取了李斯的女儿阿然。
算起来，李斯还是扶苏的老泰山呢！
即便如此，为了手中的权力，眼睛也不眨的就把女婿给弄死了！
现在看到这位被皇帝看重的轩公子大放异彩，目光自然更热切了。
可惜老李家就一个女儿，否则非得再请皇帝赐婚不可！
顿弱摸着胡须微微颔首，也为分裂匈奴的计策赞颂不已。
只是
目光疑惑道：“客卿大人，还有一事请教。”
秦轩放下酒爵，傲然道：“典客卿大人有话尽可询问，小子知无不答！”
“不敢不敢~！”顿弱慌乱的行礼。
当着皇帝的面让一位公子自称小子，他顿弱就是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急忙岔开话题，问出了心中疑惑。
“客卿大人是如何知晓匈奴单于父子不和的？”
额……
秦轩眨了眨眼睛，傻眼了。
总不能告诉他们，咱是在史书上看到的吧？
李斯眼珠子一转，立刻讨好的说道：“客卿大人若是觉得不方便，不说也可以的，谁还没点秘密不是？”
说完还眨了眨眼睛，一副我们是自己人的神情。
“额……。”
秦轩脑子非转，灵光一闪。
“倒不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脸上露出悲切之色道：“当年我还年幼，跟随师父四处流浪，也曾去过塞外。
有一次在草原之上迷失了方向，粮食和水也即将消耗殆尽。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匈奴骑兵。
师父秉着悬壶济世有教无类的广阔胸襟为其治疗，将垂死匈奴骑兵救活。
为了表达恩情，他为我们师徒指明方向，我们才在断粮三日后好不容易回到了戍边城镇。
我记得匈奴骑兵苏醒后，一次夜间闲聊。
此人称自己是匈奴王子冒顿的随从，一路从月氏逃过来的。
只是身负重伤，所以被冒顿王子抛弃，留着原地等死。
而冒顿王子逃跑的原因，就是因为头曼单于宠爱的阏氏生了一个幼子。
头曼想要立幼子为王子，所以故意挑起事端借敌人的手杀掉作为质子的冒顿。
幸亏他们提前收到消息，才堪堪逃过一劫。
所以，父子俩其实势同水火，都想弄死对方。
冒顿为了继承单于之位，怕是已经在计划弄死老子了！”
秦轩半真半假的讲述了一遍，脸上满是感慨。
都说帝王家无情，父子兄弟相爱相杀是家常便饭。
幸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是也生在帝王家，那才旦疼了！
皇帝的儿子可不好做，谁爱做谁做去！
顿弱摸着胡须微微颔首，知道缘由后也认为可以利用父子不和进行分化。
嬴政看着下方满脸悲切的脸庞，心底也是一阵后怕。
在危机四伏的茫茫大草原中迷失了方向，除了要防备匈奴，还有夜间出来捕猎的野狼。
其中艰险可想而知。
因为当年为了给嫪毐创造反叛的机会，才导致这个可怜的儿子四处流浪漂泊，心底就升起一抹浓浓的愧疚。
在这个世上，嬴政觉得最亏欠的，就是母子二人！
不由动情的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李斯知道这又触碰到皇帝心底的父子情深了，垂着头一副我看不见的模样。
“不苦不苦，习惯就好了。”
秦轩摆了摆手，不敢再在这个话题深谈，以免露馅。
毕竟，自己可是穿越来的，万一那句话没说好被怀疑了怎么办。
人呐，心底有了秘密就会疑神疑鬼。
或许一句不经意的话，就会孤疑的猜测是不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急忙岔开话题道：“陛下，等到头曼父子撕破脸，我们再推起一个势力，形成三方混战的时候。
大秦就可以作为仲裁者的身份出场了，表面上帮匈奴调停，实则暗中提供援助。
想要刀剑强弓都可以给，只要出钱买！
没钱也没关系，可以用矿石、药材和战马牛羊抵债！
到时候再暗示没钱买物资了，就去月氏、楼兰等过抢劫！
那个时候，不但草原乱了，连西域各国也会跟着乱起来！
而大秦作为总裁者，不但从中谋取了利益，也探清了草原和西域的地形，绘制成图。
等到时机成熟，一举就能将其彻底剿灭，将草原和西域纳入大秦版图！”
嬴政听到能把大秦版图扩张，眼睛迸射出精光！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开疆拓土是莫大的诱惑。
将来在史书中，能留下重重的一笔！
顿弱手里托着酒爵，已经惊讶得懵逼了！
这一环扣一环，是要把北方大秦之外的国家全部拉入战乱中啊！
到那个时候，恐怕被逼迫无奈的小国都会选择依附大秦，成为其附属国！
而根据这小子的计划，成为附属国还不过，彻底吞并进入大秦的版图才是最终目的！
咕噜~
顿弱吞了吞唾沫，老脸上满是感慨。
时常有人说自己和已经逝去的姚贾善于玩弄阴谋诡计。
放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
自己当年挑拨离间六国的计策和眼前这位比起来，就如同小孩子过家家。
毕竟，当年自己可是冒着被当做奸细杀掉的风险挑拨各国大臣。
可眼前这位，却始终把自己放在中立，维护正义的一方。
不但获得了宗主国的名头，还赚取了大量利益。
简直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俗称：搅屎棍！
顿弱站起身，衷心的行礼。
感叹道：“客卿大人奇谋妙策作实让我眼界大开，佩服佩服！”
秦轩抿了一口酒水，谦逊的摆了摆手。
心里暗暗得意：“小意思，都是鹰酱玩剩下的！”
第142章 白送的镀金机会
经过商议，对北方的大方略算是定了下来。
而根据顿弱的消息称，目前吴观生在和四个部落交易后，已经回到上郡。
只是，在他的身边多了两名身材魁梧的汉子。
虽然满脸的络腮胡已经刮得干干净净，也换上了秦人的粗布衣服。
这两人来自第一个交易的部族，在族群中，已经是属于眉清目秀了。
但暴虐贪婪的眼神依然容易引人注目。
以匈奴的狡猾，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秦人的话呢。
而且还是攻打一座县城的大战！
所以，在吴观生归来的时候，特意派了两人进行监视。
更主要的，是探查戍边的情况，和摸清茂草县是否真存有大量的粮草。
为了配合他们的调查了解，上郡是真撤出了二万大军。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城向着咸阳的方向走去，是整个上郡的百姓都看到的。
无论二人是走访了解，还是冒险去营地观察，都不会出现纰漏。
当然，为了以策万全，二万大军并没有走远。
只是在翻过一座大山，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安营扎寨隐藏了起来。
若是匈奴敢趁机偷袭郡城，就等着面临被两面夹攻局面！
根据快马传来的消息，其中一人昨日已经去了茂草县打探情况。
而另一人则留在郡城，监视吴观生。
嬴政眯起眼睛，沉声问道：“粮仓可以布置妥当？”
顿弱自信的说道：“请陛下放下，二十座简易粮仓已搭建完成，只要不进入细查，是不会发现全部空仓的。
而且，臣已布置了明岗和暗哨，保证匈奴的探子无法进入！”
“嗯。”嬴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对这个在灭六国大战中立下无数功劳的特务头子，做事还是很放心的。
秦轩也暗暗点赞。
无论是故意撤军，还是对上郡的布控，都是滴水不漏。
区区一个有勇无谋的匈奴细作，顶多只能在外围逛逛，看到给他看的。
等到回去，就能让几个部落的首领信以为真，联合起来夺取茂草县的粮仓了。
李斯站起身，恭敬的说道：“陛下，此次诱敌之策已成，请点将吧！”
说话间，眼神有意无意的瞄向身旁的俊逸脸庞。
秦轩被怪异的眼角余光看得一阵心慌，心里差点破口大骂：老李啥意思，不会是在暗示小爷为将吧？
作为一个只想混吃等死的闲人，要他跟随大军作战就跟上刑场一样痛苦！
而且，还特别危险！
就留在咸阳当一个纨绔，搂着娇妻美妾吃着火锅唱着歌，不好么？
嬴政循着暗示的目光望去，眉头皱了起来。
讲真，君臣多年，对李斯的暗示早已了然于心。
就是想让这个长子领兵出征！
只妖能大败匈奴而归，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都能获得威望。
将来宣布立储君的时候，也更能服众。
虽然以千古一帝的威严想要立谁为太子，除了那些不怕死但已经被发配远离朝堂的大儒博士敢瞎逼逼。
其他文武大臣，莫敢不服。
但嬴政总希望长子能够自己建立足够的威望，将来才能更好的掌控朝堂。
而不是继任帝位后还要和一帮不服气的朝臣斗智斗勇！
要知道，在两千年后，就有一位年轻的皇帝整天就和东林党斗智斗勇。
皇帝整天盘算着怎么收回权力。
那些文人也在算计着怎么夺取权力，如果把皇帝卖给满清辫子能换来多大的好处。
结果，丢了天下，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
身边，只有一个老太监殉葬。
而那些曾经手握大权的重臣，已经开开心心的改换门庭继续做官了。
臣子强，而君王若，是嬴政不愿意看到的。
毕竟，他自己就是过来人，十三岁继位，苦熬到了二十二岁才真正掌握了王权。
虽然他相信以这个儿子的手段必然不会出现臣强君弱的局面。
但能让满朝文武敬畏，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纯属以自我为标杆设立的。
秦轩小心翼翼偷看皇帝的脸色，心里暗暗祈祷：别，千万别，政哥求放过……！
可惜
嬴政在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此战发兵十万，蒙恬和王离为副将。
秦轩，为主将！”
李斯眉头一挑，急忙捧哏：“陛下英明！”
在小小的偏殿里，就把此次设伏匈奴的主将和副手都定了下来。
皇帝也担心这个儿子没有领兵经验，所以特意安排了名将蒙恬和已经崭露头角的王离为副将。
要不是身份问题，都想安排老成持重的王贲为副将了！
不过王贲太扎眼，王离和蒙恬刚好合适。
有两大猛将辅助，加上十五万精锐大军，还是打伏击！
基本就是捡军功，和去镀金没什么两样了。
秦轩苦着脸，是真心不想去。
要他种田发展，或者治理一郡之地还行，领兵打仗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比起当年的赵括还不如！
毕竟，赵括还能纸上谈兵。
他连兵书都没看过，就更别说纸上谈兵了。
苦着脸道：“陛下，能换一个人吗？臣提议，请让扶苏领兵。”
嬴政神情一滞，没想到这个贪财的小子竟然眼看着送上门的军功都不要，倒是颇感意外。
不过，在听到扶苏名字的时候，眉头瞬间倒竖了起来。
威严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恼怒之意。
之前倒是有心想要把扶苏放到军中历练，磨一磨书生气。
可是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自然不会再让扶苏掌兵。
扶苏的威望越高，对于继承人的威胁就越大。
甚至，弄不好会兄弟相残的！
嬴政没有打压扶苏就已经是慈父了，让其领兵是万万不能的。
再说了，以扶苏仁厚的性子，见不得杀戮一念之仁把匈奴给放了，恐怕要被气的吐血！
让性子迂腐的扶苏守成还行，进攻是绝逼不够资格的。
秦轩见皇帝脸色难看，心头不由一跳。
急忙小心翼翼道：“陛下，臣去就是了！只是，能不能让臣带上贴身仆役，到时候在上郡待上三五年也有人洗衣做饭……。”
嬴政听到长子答应，脸色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即眉头一挑，玩味的笑道：“此战结束就将兵权交予蒙恬立刻回咸阳述职，还想待三五年，想多了！”
第143章 嬴政的偏心
封秦轩为统兵主将，就是让其在军中历练一两个月，对秦军也更深入的了解。
另外，就是为了镀金，增加在军中的威望。
毕竟，扶苏仁厚的名声已经传扬天下。
这其中除了有儒家大力宣扬的功劳外，也有皇帝在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
当老子的，肯定要一碗水端平。
既然之前已经帮扶苏传扬了名声，现在自然要为默认的继承人造势咯！
大秦以武力统一天下，军中的威望，可比民间的声望更有用。
等到将来坐稳了帝位，再慢慢收服民心就是了。
嬴政当初培养扶苏的时候，常教导兄弟友爱。
即便将来当了皇帝，作为长兄也好厚待弟弟妹妹们，切不可兄弟相残。
作为帝王，竭力控制儿子们不会因为争夺太子之位而相残。
毕竟，无论是秦国还是以往的六国，为了争夺王位相互残杀的事情数不胜数。
尤其是赵国为最！
所以，在有意立扶苏为继承人的时候，仁厚的声望和大儒的支持，就是为继位做铺垫。
但是，现在决定更换另一个儿子为继承人。
扶苏在民间和天下文士中的声望，就成了莫大威胁。
以眼前这个儿子的手段，为了消除威胁将扶苏给偷偷弄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嬴政是不会因为有这个苗头就改变主意的。
做皇帝不能过于心慈手软，该杀的时候就要杀，才能保持皇权的威严。
扶苏就是性子太仁慈迂腐，才不被讨喜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个儿子在军中也建立起威望。
将来在掌控了秦军坐稳帝位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忌惮扶苏的名声而暗中下手了。
始皇帝对外是铁血手腕，对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上心的。
毕竟，虎毒还不食子呢！
要不然，也不会时常教导扶苏要兄弟友爱了。
翌日
始皇帝在朝堂之上下诏令秦轩率领十万大军驰援上郡，总领十五万大军征讨匈奴，封护国上将军！
蒙恬和王离为副将，协助军务！
一纸诏令下达，在朝堂引发了轩然大波！
尤其是以大将军嬴成为首的宗室，更是心生不满到了极致。
堂堂灭六国的大功臣，大将军竟然被晾在一旁不用。
能不气么！
当年，宗室为了争夺权力可是大闹了一场，把外客全部驱逐。
连丞相李斯，也遭到了驱逐。
奈何没有能力管理大秦事务，才重新把外客请了回来。
尽管没有能力，但不代表宗室就不贪图权力！
王离和蒙恬都是忠于大秦的将门世家，封为副将倒是合情合理。
但启用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他何德何能配得上！？
换了几个月前，恐怕还真有不少人跳出来加以反对。
不过随着皇权的加强，连战功赫赫又是宗族之首的嬴傒和赢成也只能徒生无奈。
朝堂上的博士被清空，剩下的文官就更不敢违抗皇帝旨意了。
更何况，文官之首的李斯和武将之首的武成侯王翦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其他人就更不敢聒噪了。
秦轩听到被封上将军时也被吓了一大跳！
幸亏上将军只是战时的临时职务，等到大战结束后就会交出兵权，才硬着头皮接下来。
心里暗暗嘀咕：千古一帝金口玉言，封侯拜相也是一句话的时，只是一个临时职务就更没难度了。
只是心底不免疑惑，皇帝为什么会如此信赖自己？
难道，真是因为主角光环的光辉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怀着心底的疑惑，接过了虎符，回家做起了明日出征的准备。
尤其是皇帝最后一句只要立军功就升爵的承诺下，积极性被彻底调动了起来。
爵位越高，将来外放成为一方封疆大吏的机会就越大！
有了自己的地盘，才能蒙头发展。
万一将来天下大乱，说不准还能分一杯羹不是？
……
翌日
秦轩披上了黑甲，整个人显得更加英气勃发。
“少爷，您一定要注意安全，小心保重身体，晚上冷了要加被子……。”
青竹小手一边帮忙整理着黑甲，一边依依不舍的叮嘱。
秦轩看着不舍的小脸，笑道：“放心，少爷这趟公差时间不长，一个月内肯定回来。”
二更躬身站在一旁，身上同样穿着亲卫的黑甲，脸上挂着欢喜的笑容。
军营中不能有女人，所以青竹不能陪同出征随旁照顾。
但皇帝还是允许了带一名小太监作为随身仆役伺候。
毕竟，这次出征的身份和后来的扶苏北上不同。
扶苏是监军，基本都住在上郡的豪宅里。
秦轩却是一军主将，必须在大军中指挥的。
批准带一名小太监随旁伺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带女人入军营，那就过分了。
二更得意的安慰道：“放心，奴会照顾好少爷的。”
青竹赏了个大大的白眼，在白眼中还透着些许羡慕。
要是能随少爷一同出征就好了……。
秦轩整理好衣服，转头叮嘱道：“福伯，家里就交给你了。”
福伯急忙躬身应下：“请少爷放心。”
“嗯。”
秦轩微微颔首，确定没什么需要交代的，昂首阔步迈出了大门。
在秦府大门外，一百零一名火狼队员已经身披黑甲整齐的站在了大门外。
每个人的身旁，都有一匹配备了战马三件套的骏马。
威风凛凛的模样，引来路人好奇的目光。
火狼这次随同出征并没有作战任务。
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作为亲卫保护自家少爷的安全。
另外，在城外大营中，还另外有四千护卫在等待。
作为未来帝国的继承人，皇帝又怎么会对他的安全不上心呢！
秦轩看着火狼杀气腾腾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翻身上马，豪迈的挥手道：“出发！”
“喏！”
陶方竖起一杆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秦字！
带领一百名火狼队员立刻上马，紧跟在了后面。
浩浩荡荡的队伍向着城外走去。
这次是奉诏出征，自然要高调一点。
直到队伍消失在街角，秦府的大门才缓缓关闭。
虽然一百护卫被带走，但有大高手福伯在家坐镇，秦轩还是很放心的。
宫墙上，一行人居高临下远远看着威风凛凛的队伍。
嬴政握紧了拳头，威严的目光中透着期盼。
“小子，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啊！”
第144章 失落的蒙恬
咸阳城外，一片开阔地上三十万大军驻扎，拱卫京师重地。
巨大的演武场上，一名名身披黑甲的大秦精锐戎装列队。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无形的杀气。
这些都是上过战场，参加过灭六国之战的精锐！
要不然，也不会精心挑选出来拱卫京师了。
在前些时日，蒙恬就被派往军营训练军士，为背上作准备。
不过，当时按按照皇帝额想法，是派遣三十万大军驻守上郡，以抵御匈奴的袭扰。
所以，无论是训练还是大军所行需要的军械粮草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调动起来，也需要很长时间。
这支大军，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北上作战。
其实，嬴政心里清楚，以大秦目前的状况和国力，是不可能彻底消灭匈奴的。
所以调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和军械，已经作好了长期驻守的准备。
另外，在计划中还准备一条从咸阳直通上郡的直道。
所需要调动的民夫数量庞大，也需要时间。
这一套操作下来，对大秦的国力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要不然，以千古一帝的雄才大略又怎么会选择修建长城被动防御。
而不是像汉武帝一样在草原建城，主动出击呢！
不是不想，是国力不允许啊！
不过由于秦轩的提议，和顿弱的积极配合。
嬴政果断修改了之前的战略部署，把被动防御调整为了主动出击。
所需要调动的兵力，也不再是三十万，而是十万！
配合上郡的五万守军，合为十五万大军，打一场诱敌的伏击战！
再推动匈奴的内斗，大秦戍边的危机基本就能解除了。
所需要动用的人力物力，比起大军被动驻守来，节省太多了！
用一句当下的话来说，就是秦轩的提议性价比更高！
毕竟，作为一个见惯了鹰酱骚操作的现代人，深知打仗就是大钱的道理。
若是不能捞到好处，最后只能把秦国给拖垮！
以大秦的国力南北两边同时用兵近百万，而且还有个极其喜欢透支劳动力的皇帝。
今天修皇陵修，明天修旷古烁今的阿房宫。
民间不怨声载道才怪了！
二世皇帝是妥妥的昏君，但始皇帝留下的烂摊子也是加速大秦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
秦轩骑坐在战马上，脑子不着边际的考虑着当下形式。
想到未来大秦渺茫的前路，就感到一阵头疼。
若是乱世来了，整天都在打仗，哪有在和平安宁时期当纨绔闲人来得快意！
不知不觉间，一行来到了大营的外面。
“拜见上将军！”
“拜见上将军！”
蒙恬和王离早已经在大营外等候。
看到英武的男子到来，立刻上前恭敬行礼。
旁边的其他将领看到上将军竟然如此年轻，都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要知道，连蒙恬和王离都还不够格封上将军。
整个大秦，也只有王翦、王贲、嬴成等宿将才有资格了！
不过蒙恬和王离却神色平静，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毕竟，这可是大秦长公子，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皇帝金口玉言，封为上将军还不是一张诏书的事？
而且朝堂中文有李斯，武有王翦两位大佬撑着，谁敢说个不是？
即便宗室有争议，可真正的宗室之首却是皇帝，只是平时把事务都交给了嬴傒而已。
文武大臣和宗室都被压制，这个上将军的职务即便过于年轻不适合也必须合适！
秦轩骑坐在马背上，伸手进怀里取出了皇帝赐下的虎符。
二更急忙举起双掌，恭敬的托住虎符。
蒙恬见状，也立刻取出虎符递了上前。
两块虎符严丝合缝的并拢在了一起，有了调动大军的权力。
王离上前，朗声道：“十万大军已集合完毕，请上将军示下！”
秦轩微微颔首，想了想，并没有进入大营训话。
毕竟，这里的十万大军需要和从上郡撤出的二万人马汇合。
等到大军汇合开战以前再训话鼓舞士气就是了。
朗声道：“出征！”
“喏！”
王离和蒙恬立刻领命。
出征的命令迅速传达了下去。
各部校尉立刻率领兵马有序的列队走出了大营。
浩浩荡荡的队伍如同一条看不到头的长蛇，向着北方行去。
蒙恬和王离骑马跟在主将身旁。
前后左右，是精挑细选的四千护卫，保护主将的安全！
“大哥，没想到您这么快就有机会领兵出征！”
王离骑坐在马背上，咧嘴大笑。
对喊出一声大哥，丝毫没有半分不爽。
毕竟，这位小爷的身份摆在那里。
连皇帝都准了他们的关系，这是天大的荣幸！
而且，王离对这个便宜大哥的武力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这一刻，王家的命运被彻底改写。
原本应该是蒙恬为主将，王离为副将的局面被改变。
两人平级，都成了副将。
蒙恬看着同为将门世家出身，年龄比自己还小上数岁的王离，心里感慨不已。
有羡慕，也有后悔。
要不是因为祖父蒙骜离世，就不会早早选择站队，接下了‘长公子’扶苏抛下的橄榄枝。
现在继承者换人，作为扶苏的追随者自然也跟着倒霉。
能成为副将，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其实，在接到皇帝诏命训练军队时，蒙恬其实挺高兴。
这说明皇帝还是有立扶苏为太子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把命自己训练三十万大军。
毕竟，蒙家和扶苏公子的关系是人尽皆知的。
谁想到，风向会变得如此之快。
仅仅一个多月，皇帝就封了这位轩公子为上将军统兵十五万北伐匈奴。
而自己，也成了副将。
等同于被剥夺了北伐大军最高统帅的权力，能心安才怪了！
反倒是王家那小子，竟然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一时间
蒙恬心里感慨万千，心中升起了一抹后悔之意。
为了顾念情谊，没有彻底离开扶苏，更没有全心投效到这位轩公子麾下，才造成了今日尴尬的局面。
若是再过上几年，恐怕王离就要压自己一头了！
蒙恬落后一个身为，看着挺拔的背影，拳头不由紧握。
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弃暗投明！
第145章前往上郡
“啊~！”
秦轩无聊的骑坐在马背上，看着逐渐下落的夕阳忍不住打了哈欠。
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精神很是萎靡。
为了不让九万步兵掉队，只能放慢速度前行。
而且骑坐在马背上摇来晃去，让人头都昏了。
虽然坐马车也很颠，但比起骑马来简直就是至尊级的享受了！
在经过最初的新鲜感后，慢吞吞的摇来晃去就如同是受罪！
作为一个现代灵魂，什么时候这样慢吞吞赶路过啊。
前世的时候，即便是跨越几千公里的距离，打个飞机几个小时就到了！
坐大巴的话从咸阳到上郡也不过几个小时。
就算骑自行车也比现在的速度快多了！
而且骑马的速度过快的话，双腿内测也会因为在马背上摩擦掉皮。
秦轩忍不住仰头叹息：“唉~，要是有火车就好，绿皮的也好啊……！”
王离眨巴着眼睛，一脸好奇的询问。
跟着这位便宜大哥赶路大半日，就已经听到不少从未听说过的词汇。
什么挂挡、飙车、开飞机……。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妖邪入侵了呢！
“大哥，火车又何物？”
秦轩翻了白眼，昏昏欲睡的模样已经无力解释了。
出城一天一夜，昨晚在营地帐篷里也没睡好，哪还有精力满足好奇宝宝的疑问。
终于
三日后，十万大军在山沟里和二万撤出的守军汇合。
十二万大军驻扎，山沟里扎满了密密麻麻的帐篷。
若是换了大战期间，这么密集又低凹的地势扎营是犯了兵法禁忌。
但天下已经一统，也没有其他敌人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即便是匈奴骑兵也不敢绕过郡城深入大秦，以免被堵了后路全军覆没。
在这低凹的山谷里隐藏几日，倒也不怕出乱子。
为了不惊动匈奴的细作，这支大军是不能进城的。
若是匈奴知道上郡守军不但没有减少，反倒从五万提升到了十五万。
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攻打县城了！
十五万大军驻守，只要脑子不犯轴都不会傻到去抢劫茂草县的粮仓！
秦轩翻过山顶，居高临下俯视。
见没有什么问题，才留下蒙恬暂领大军。
而自己换了便服，趁着夜幕降临之时在副将王离的陪同下，率领一百护卫小队进入了上郡城中。
“啊~！今晚总算可以舒坦的睡一觉了！”
秦轩入城，看着郡城中整齐林立的房屋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终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清爽干净的衣服了。
在烈日炎炎下行军三日，汗水浸透的衣服。
晚上睡觉也没脱衣服，早就浑身难受了！
现在能进郡城好好洗澡睡一觉，就是最大的享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刚传来那会儿走了徒步走了七天才到达咸阳，困了就睡路边，更没换过衣服，也觉得有什么。
现在有条件了，自然要求也多起来。
不过话说回来，冒死入宫为公主治病，献上技术换取爵位，不就是为了提高生活质量么。
当然，作为一军主将，这一趟过来可不是为了洗澡睡觉的。
而是要当面了解军情的！
毕竟是第一次领兵，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到郡府核实更为稳妥。
秦轩走在大街上，扭头好奇的四处张望。
讲真，戍边的郡城比起咸阳京师重地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单是沃土不平的地面，如果坐马车的话非得被颠吐不可！
嘴里嘀咕道：“郡守不是派人在门口迎接咱们么，人呢？”
忽然，一个熟悉而苍老的声音传来。
“客卿大人~！”
秦轩神情一怔，急忙转头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间茅草凉棚下，一名身穿布衣的白发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不由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典客卿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顿弱走不走到近前，笑眯眯的说道：“老朽昨日便到了，自然是来迎接您的！”
说完，一把拉住了秦某人的衣袖。
大笑道：“您的临时府邸已经准备妥当，请随我来！”
秦轩被拉着前行，诧异的瞪大了眼睛：“还给我准备了府邸？这，不太好吧？”
顿弱只是抿着唇笑了笑，并没有过多解释。
若是普通将来过来，自然不会特意准备一座府邸。
眼前这位身份不同，自然不能当成普通高级将领对待，该准备的必须准备。
以顿弱的身份，只需要对郡守说一声，此人乃是皇帝身旁红人。
一切就都解决了。
毕竟，谁又不想和皇帝近前红人交好呢？
将来美言几句，说不定就能从艰苦的戍边调到富庶的内地任郡守了！
很快，一行百人进入了一座宽广的府邸。
秦轩在二更的伺候下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了浑身的疲乏，精神奕奕的走了出来。
此刻
顿弱已经坐在厅里等候。
在对面，还坐着一个身穿普通锦衣，面白无须的中年男子。
从身上隐隐散发的骄傲气质分析，应该是一名秦吏。
秦轩抱拳道：“抱歉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顿弱立刻起身，笑着道：“上将军一路辛劳，老朽已经命厨房准备吃食。”
“有劳了。”
秦轩摸了摸肚子，目光转向了一旁的中年男子。
顿弱立刻介绍道：“上将军，这位就是上郡郡守仲良大人了。”
果然~！
秦轩立刻礼貌的行礼道：“见过郡守大人。”
仲良心头一跳，急忙躬身还礼：“当不得上将军如此礼待，仲良惭愧。”
顿弱大笑道：“哈哈哈~大家都入座吧，坐下再慢慢详谈。”
“对对对~。”仲良急忙小鸡啄米般点头，热情的邀请道：“上将军请上座。”
秦轩也不推辞，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上方的位置。
啪啪~！
仲良拍了拍手，一名名侍女端着热腾腾的吃食送了上来。
热情的笑道：“这是今日刚打的鹿，请上将军和典客卿大人品尝。”
秦轩夹起一块炖得烂熟的鹿肉细细咀嚼，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啃了三天的干粮，连平时不怎么喜欢的鹿肉都变得好吃起。
“唔~真香！”
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沉吟道：“郡守大人，茂草县的布置没有什么问题吧？”
第146章 第二厚颜无耻之人
仲良放下酒爵，拍着胸口保证道：“请上将军放心，粮仓全部按照真实的建造，除了里面是空的外没有丝毫不妥，绝不会发现猫腻！
另外，也从驻军中抽到了一千兵马扩充了防备，营造了要把茂草县打造为粮仓重镇的气氛！
其他三万兵马，都听您调遣！
郡尉会带领麾下人马巡视，确保郡城的平稳！”
顿弱也开口道：“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到茂草县探查的匈奴细作今日午时已经回到郡城，想来是已经探查到想要的消息了。”
秦轩微微颔首，脑子里飞速整理着信息。
同时，也为可怜的郡尉叹息。
通常都是郡守处理政务，郡尉负责领兵和管理治安。
可是，像上郡这种戍边郡城时常会遭到匈奴的劫掠袭扰。
所以，在城外还有一支单独的五万边军守卫。
有了五万边军，郡城自然不需要再有过多守军了。
郡尉虽然负责统领一郡兵马，可手里也只有小鱼小虾两只三。
负责上郡的治安还可以，要是真有大量群盗入侵郡城，那就只能请边军支援了。
上郡的郡尉比起其他郡来，手里没兵，腰杆自然也不会太直。
所以，今日都也没能入席。
秦轩沉吟道：“匈奴那边情况如何？”
仲良转头看了看，这个问题他还真不清楚。
顿弱笑道：“这个问题，可以直接询问他。”
“他？”
秦轩眨了眨眼睛，满脸迷惑。
只见顿弱拍了拍手，一个身形消瘦，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匆匆走了进来。
恭敬的行礼：“小人吴观生，拜见上将军，典客卿大人，郡守大人。”
秦轩眯起眼睛，目光停留在进屋的人身上。
瘦高的身材，一身粗布衣服，两撇小胡子让其在精明中又透着一分狡猾。
这样的人也难怪敢冒着抄家灭族的风险和匈奴走私贸易了。
目光玩味道：“把匈奴忽悠得团团转，你倒是个人物！”
吴观生听到夸赞，急忙循着声音小心翼翼抬头望向说话的人。
当看清那张年轻的面孔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第一反应就是，太年轻了！
毕竟，能被封为上将军的至少都已人到中年，在军中颇有威望。
而眼前这个青年看模样不到二十，竟然就能被封为上将军，显然是大有来头！
急忙弯着腰，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喜悦。
谄笑道：“都是上将军坐镇后方运筹帷幄，典客卿大人计谋无双，郡守大人布置妥当的功劳~！
小人只是一个跑腿的，不敢居功！”
这一番话，完全就把诱敌的策略归结到了三人的身上。
而自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三人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此人识趣的表现很是满意。
秦轩目光玩味道：“你倒是懂事，也很无耻！”
吴观生心头一跳，脑中飞速急转，脸上仍然保持着谦卑的笑容。
谄媚的笑道：“小人只是一介低贱的商贾，读书也少，对羞耻二字还真不会写。”
连走私盐巴给匈奴的生意都做了，颜面对他来说还真不重要！
只要有好处，当狗都可以！
秦轩眯起眼睛，揶揄道：“你倒是坦诚，本上将军进入咸阳开始，能够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你是第二个！”
吴观生丝毫不以为杵，对揶揄嘲讽尽数收下。
谄笑道：“谢上将军夸赞！”
仲良到底是接受了百家教育的人，对这番厚颜无耻的对答已经彻底无言以对。
顿弱摸着花白的胡须，察觉到话里漏洞。
饶有兴致询问道：“敢问上将军，那第一厚颜无耻之人是谁？”
秦轩挺了挺腰杆，傲然道：“自然是本将军！”
“额……。”
顿弱和仲良措不及防，都愣住了。
连自诩厚颜无耻的吴观生也目瞪口呆，没想到堂堂上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秦轩看着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样，端起酒爵悠悠抿了一口。
“二位大人不必惊讶，若是你们看到儒家对本将军的批判文章就会知道，厚颜无耻都算骂得轻的。
祸国殃民遗臭万年，才能消除他们心头的恶气！
若是这帮子儒生重掌言论，本将军恐怕真要遗臭万年了，哈哈哈~！”
秦轩哈哈大笑，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对那些大儒对自己的辱骂毫不在意。
只要能将他们永远压住抬不起头，他们就掀不起浪花。
同样的，秦轩对眼前这个奸商很欣赏。
若是收为己用，想来将来办起事来会事半功倍！
毕竟，吴观生的行为在这个时代看起来是毫无廉耻。
但是看惯了后世作风那些公司培训可以让员工在大庭广众下学狗爬，就不算什么了。
能够成功的商人，有几个不是阴险狡诈厚颜无耻的呢？
甚至那些谈业务的，若是要脸面遭人白眼就生气，业务就不用谈了！
在其他人看来的缺点，在秦轩看来却成了可取之处。
不是只有武功高强能够上阵杀敌才是人才，那只是人才中的一种，属于将才。
此人，可为己用！
心念转动间，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亲和了。
豪迈的笑道：“此次抛诱饵做得不错，陪本将军共饮一爵！”
说完，伸手作势就要取空桌上的酒爵。
“不敢劳烦上将军，小人自己来，自己来。”吴观生脸色大喜，急忙躬着腰小跑过去主动盛满酒。
秦轩微微颔首，对此人的知情识趣更满意了。
举爵示意，仰头一饮而尽！
等到喝了一爵酒，才开口询问道：“那两个匈奴人情况如何，有没察觉异常？你今晚出来，他们可有怀疑？”
吴观生脸色一正，急忙说道：“回上将军，匈奴人的脑子怎能发现大秦的精心布置呢，您放心好了！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明日就回部落，汇报大秦的富庶！
小人说要筹备交易物资，他们并未起疑。
在看了茂草县高大的粮仓后，对小人反倒更加信任了呢！”
顿弱立刻补充道：“物资已经准备妥当，明日你到老地方取便是！”
秦轩修长的手指在下巴摩擦，意味深长嘀咕道：“明日就回去，时间倒是刚刚好！”
第147章来了条大鱼！
秦轩在仔细听取了吴观生的汇报后，对整个计划的发展更加清晰了。
心里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只要两名探子回到部落，劫掠的事情就算是妥了！
以匈奴的贪婪，又怎么会放着一座唾手可得的粮仓而不吃呢！
简直如同一只温顺的绵羊摆在眼前，不但要吃，而且生怕动手太慢被人给抢了先！
吴观生小心翼翼请示道：“三位大人，小人下一步是他们引到哪里设伏呢？”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某人的身上。
作为一军主将，布阵设伏的事情自然是由他来决定。
顿弱眉头紧锁，眼珠子转动。
对于设伏的地点，属于最高机密。
以吴观生的身份，还不够资格知道。
而且，以这个大特务头子多疑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一个深入敌营的人知道呢。
万一这家伙暴露，把设伏地点交代给了匈奴。
那时候，秦军就被动了。
弄不好，反被打一个快速反击伤亡惨重也说不定！
这次动用了共计十五万大军，除了守城随时支援其他各县的留守三万。
十二万大军全部都部署在了外面。
一旦被反伏击，这个损失必然大到令皇帝愤怒，后果是很严重的！
当年李信请缨率军二十万伐楚大败而归，秦王勃然大怒。
从此，李信就从被重用的大将沦为了路人。
前车之鉴啊！
此战若败，就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了。
理论上，自然是作战的最高指挥官上将军承担主要责任。
可秦轩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便大败而归，以皇帝霸道护犊子的性格也不会处罚他。
毕竟，曾经公子扶苏可就是一次次违逆皇帝，经常气得嬴政吹胡子瞪眼拂袖而去。
结果呢？
不是依然被当成继承人培养！
所以，最大的背锅侠就是顿弱和郡守仲良了！
为了稳妥，顿弱张嘴就想让吴观生先出去，之后三人再行商议。
谁知……
秦轩先一步开口，傲然道：“设伏地点就定在长城的缝隙之间，就是你走私那条路，只要堵住缺口和左右就能关门打狗了，来多少人也插翅难逃！”
吴观生抚掌赞道：“上将军运筹帷幄，小人佩服~！”
“咳咳~。”
顿弱咳嗽了一声，沉吟道：“没你的事了，回去准备进草原的事宜吧，莫要让匈奴细作起疑！”
想了想，画了一个饼道：“只要此次建功，本官自会给你请功，封爵指日可待！”
秦轩放下酒爵，勉励道：“好好干，本将军看好你哟~！”
“多谢上将军提拔，小人告退！”
吴观生恭敬的退了出去，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
冒着生命危险进入草原麻痹匈奴，不就是为了能够立功封爵么！
而且，还能抱到上将军的大腿，岂能不兴奋！
这一刻，仿佛功劳已经到手有了爵位在身，连走起路来腰杆也挺得更直了！
顿弱看着正悠闲喝酒的俊逸脸庞，心里暗暗叹口气：
“怎能轻易把大军动向告知一名细作，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希望，不要出现意外吧……！”
翌日
吴观生带领十名护卫在指定的地点取回了准备好的货物，和两名匈奴的细作一同离开了上郡。
穿过一条连当地人都很少知晓的隐秘小路，从长城的缝隙中进入了草原。
一路上，两名细作不停催促赶路，脸上挂着亢奋的笑容。
这一趟偷偷潜入了上郡，让他们看到了大秦富庶的一面。
整齐排列的屋子，宽敞的大道，和路边卖着蔬果的小贩，无一不让他们感到新奇。
上郡的繁华热闹和大草原上的部落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距啊！
幸亏这还只是一个戍边郡城，若是他们去了京师重地咸阳城，怕是要被热闹的场景吓得连腿都迈不开了！
尤其是那一排排高大的粮仓，若是能洗劫一空，够部落吃一两年了！
等到把探查的情况上报，奖赏绝对丰厚。
说不定，能奖励一头羊呢！
咯吱~咯吱~
吴观生拉着货物的马车发出尖利摩擦声，在茫茫草原上显得很是刺耳。
经过三天的赶路，才到达了部落。
只是，眼前的情形让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走出了地方一般！
远处，密集的帐篷林立，远远就能听到人声鼎沸的大喊声和叫骂声。
从帐篷数量上看，人数绝对不下两万！
心底不禁疑惑，一千多人的小部落，什么时候扩展到如此规模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穿着兽皮的男女老幼就拿着东西围了上来。
扒拉在装有货物的马车旁，已经迫不及待交换货物，一双双眼睛透着贪婪的光芒！
吴观生在催促下只能先把带来的货物进行交换。
这一次聚集的人之多，还没真正进入部落呢，就全部被瓜分一空。
“你们就在外面盯着，切莫乱走！”
吴观生叮嘱了一声，拿起一盒预留的红糖走向了中间最大的帐篷。
还没进去，就热情的叫道：“首领，小人给您送红糖来了！”
锃~！
刚刚把头探进帐篷，一抹寒光闪烁，脖子上传来一股冰凉。
耳旁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吴观生神情一滞，吓得瞬间不敢动弹了。
脖子处传来的冰凉感，显然是一把锋利的弯刀！
吓得急忙举起手里的糖盒：“首领，小人是吴观生啊，给您送糖来了！”
上方
一名身材魁梧，身披铠甲的男子挥了挥手，架在脖子上的弯刀才收了回去。
吴观生感觉脖子一松，已经快到喉咙的心才落了下来。
心有余悸的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帐篷内，已经坐了七八名相貌粗狂的汉子。
而部落的首领并没有坐在上方，而是坐在了两旁的位置。
吴观生急忙行礼道：“小人拜见诸位首领大人。”
随即，目光小心翼翼望向了坐在上方的汉子。
从排座中可以确定，是以此人为尊。
部落首领见状，立刻介绍道：“这位是左大都尉伊摩利！”
说话间，眼中闪过一抹不爽。
原本只想联合几个小部落，谁想到引来一匹听到消息后不请自来的饿狼。
到时候能分到的好处，就更少了！
伊摩利仰头喝了一口酒，下巴不由昂起，露出了傲然之色。
吴观生心头一跳：“来了条大鱼！”
第148章考验
左右大都尉是匈奴的一个职务，只有大单于一族的子弟才能担任，最高可统兵一万。
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一脸骄傲的汉子，竟然是一个王族子弟！
和其他部族首领不同，伊摩利骄傲的脸上并没有络腮胡，显然是精心处理过的。
身形也不如其他匈奴一般魁梧，身材匀称更接近于秦人，只是比起秦人更高。
从胳膊处露出的肌肉来看，显然也是孔武有力之辈。
匈奴崇尚勇士，能成为左大都尉，自然要有一身本事才能让人信服。
顿时，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剩下大口喝酒和吃肉的声音。
吴观生小心翼翼站在下方，就更不敢说话了，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伊摩利桌上放着一柄出鞘的弯刀，散发出渗人的寒芒。
两只有力的大手抓起一块烤制金黄的羊腿，在桌上的弯刀上划过。
刷！
羊腿被轻易割成了两段，大骨处的切口完整光滑，显然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好刀！
吴观生见状，眼皮也不由一跳。
这种极为锋利的弯刀，他也听闻过。
据说次弯刀吹毛短发极为锋利，即便是秦军最好的青铜级也能一刀斩为两段！
此刀为精钢所打造，而炼制精钢的技术，只有月氏人掌握。
所以，即便是匈奴人中也不会大规模配发，只有少数高级将领才有资格拥有。
更多的，还是抢夺而来的六国制式武器。
甚至，穷一些的部落还拿着野兽的大骨当武器！
咕噜~！
伊摩利吞下一块羊肉，灌了一大口酒才将目光移向下方的秦人。
淡淡开口道：“来人，拉下去喂狗！”
立刻，两名守卫的武士上前，夹住吴观生的胳膊就往外拖。
而两旁坐着的八名部族首领仿佛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大口吃肉喝酒。
吴观生心头一惊，急忙挣扎大喊道：“小人为大匈奴出谋划策，还以身犯险获取消息，左大都尉为何杀我？”
伊摩利不屑的瞥了一眼，冷声道：“哼~！此乃秦人诱敌之策，你就是秦人派的细作，难道不该杀？”
咯噔~！
吴观生心头一颤，眼中慌乱之色一闪而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被看穿了？
幸亏是被人往外拖，拼命挣扎的模样才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吴观生慌乱中急忙在账中扫视，脑子飞速转动。
从进入大帐开始，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破绽。
而且，两旁的人对自己被拉出去喂狗并没有感到意外。
连关系最好的那个首领也没有开口说情，这显然不对劲，再不济也要把自己摘出去，免得落下勾结秦人的罪名。
可他竟然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依旧大口喝酒吃肉，显然很反常。
更重要的是，从营地的规模看，人数已经超过一万。
显然是其他部落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那么，除了劫掠茂草县就找不到其他理由了，总不至于是匈奴大聚会吧！
人都来了才突然发难……
那么，这很有可能是试探，是最后的试探！
毕竟，要攻打一座县城可不是想小事！
单是攻破城墙，就要付出不少勇士的性命，怎么可以大意呢！
匈奴打的闪电战，抢一波就跑。
所以选择的目标多是村落。
像县城这种有城墙守护的，没有足够的好处是轻易不会去碰的。
毕竟，匈奴可不想七国混战时都有齐备的攻城利器。
想要靠战马冲破城防，将士一块难啃的硬骨头！
所以，有些事情在出发前必须确定。
比如，此人到底是真心和大匈奴合作还是秦人的细作！
吴观生咬紧压根，拼命的挣扎叫屈。
果然
在即将被拖到门口时，伊摩利眉头紧皱，抬起了手臂。
两名武士见状，停止了拖拽的动作。
“呼~！”
吴观生心底松了口气。
从对方的表现来看，自己是猜对了！
既然只是试探，底气也变得足了起来，说话时腰杆也挺得更直了。
脸上露出委屈愤怒之色，讥讽道：“听闻大匈奴最讲究信用，左大都尉为何在战前杀我？难道，是舍不得分给在下的好处？”
伊摩利被当面嘲讽，眼中闪过一抹怒意。
不过，也正是因为对方的质问嘲讽，反倒显得对方真因为冤屈而愤怒了。
沉声问道：“秦人，你自称有一支六国遗民组成的武装，到时候里应外合打开城门，可是真？”
吴观生昂起头，傲然道：“自然是真，否则在下又怎么会想要分一杯羹呢！”
“你的人在何处？”
“自然潜伏在城中，只能大军逼近就会偷袭城门！”
“有何证明？”
“你要何证明？”
“本大都尉怎知你的人是不是一群懦夫，又有几分本事真能夺下城门？”
双方你来我往展开了质问。
吴观生因为表现出生气，连谦卑的态度也收了起来，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想了想，傲然道：“若是没有点本事怎么做这走私掉脑袋的买卖！你若不信，那挑一名勇士于我的护卫比斗！
我纠结的都是曾经六国有名的游侠，个个武艺高强，夺下城门犹如探囊取物！”
伊摩利目光凝重，紧紧盯着下方的秦人。
无论是表情还是说话语气，都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正如他自己所说，给匈奴走私盐巴那是掉脑袋的事情。
手下若没有一帮亡命之徒，还真不敢干！
对于一个敢走私出卖秦国利益的人，能有多少忠诚度。
游侠也没有国家的忠诚观念，谁给钱就替谁做事。
更何况，那些六国遗民可是时时刻刻想着复国的。
在戍边聚集闹事，倒也是情理之中。
至于比试，倒没那个必要了。
以匈奴的高傲，是看不起这些羸弱秦人的。
和大勇士们比试，那不是侮辱么！
转头询问道：“你等认为如何？”
联络的那名首领立刻高声道：“此人贪婪无度，我认为此事可行！”
“对，可行！”
“我们人马都集结了，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顿时，下方的几名首领迫不及待催促起来。
伊摩利沉吟片刻，猛地一拳砸在桌上，厉声道：“好，明日出发，突袭茂草县！”
第149章大军开始设伏！
深夜
秦轩和顿弱站在三米高的城墙上，看着下方一队队甲士手持火把在各条街道奔跑。
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名持戈的甲士站岗警卫。
整个茂草县，已经被迷惑匈奴探子先一步入城驻防的一千秦军给戒严了。
城门紧闭，暗处隐藏了顿弱洒下的探子。
一旦发现有想要偷偷流出城者，立刻就会抓捕。
为的就是防备城中还有隐藏的匈奴探子，万一溜出城报信就前功尽弃了！
城中一片宁静，百姓没有批准，都不得离开自家房屋，更不准大声喧哗。
不知情的，还以为来到了一座死城！
毕竟，这次的设伏事关重大，是大秦第一次设计伏击匈奴，又有皇帝在上边盯着，容不得半点差池。
若是消息走漏，让匈奴给溜了……。
皇帝必然震怒，作为主将恐怕难逃责罚！
其实，也不怪秦轩如此小心谨慎。
无独有偶，这一次的设伏和后世的汉武帝第一次设伏匈奴有着惊人的相似！
汉武帝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匈奴，但边疆村落依旧遭受洗劫，人口被掠走当做奴隶。
当时，令汉武帝很是愤怒。
奈何匈奴善骑射，来去如风。
以汉军的步兵根本不可能在大草原上和机动力极强的匈奴骑兵大战。
同时，匈奴狡诈，也不会和汉军主力硬碰。
着实让人头疼不已。
一名叫王恢的大臣看准时机献上了诱敌深入的建议，将匈奴骗到汉地再进行消灭。
匈奴单于果然中计，亲率十万大军意图劫掠马邑。
那一战由汉武帝亲自监督，并派出三十万大军在马邑山谷中设伏。
可惜，最后时刻因为被察觉出端倪，并袭击了附近一个村庄，抓了一名军官拷问出了山谷埋了伏兵的消息。
十万匈奴骑兵在进入伏击圈前退走！
王恢心有顾虑没敢追击，导致匈奴全身而退。
伏击功亏于溃，三十万大军也无功而返。
汉武帝震怒，将王恢下狱治罪。
后来王恢疏通田蚡求情，但因为无功而返，哪怕能抢回一些兵器都能给天下人交代。
三十万大军无功而返必须要有人交代，所以王恢死了……。
本来是一个立功受奖的大好机会，却稀里糊涂的搭上了性命。
此情此景，是何等的相似！
虽然对现在的秦轩来说，是后世的事情，但依然是引以为鉴的例子。
始皇帝的脾气更加暴躁，若是十二万大军无功而返，恐怕他这个上将军就要交代了！
所以，这一战的底线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和匈奴交上火！
到时候即便没能歼灭匈奴，回去也有话说。
秦轩站在通往上郡的城头，目光望向空无一人的官道，眉头紧皱。
忽然
官道上出现了密集的身影，一支列队有序的大军正放轻了脚步向着县城走来。
等大军来到城下，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领头的蒙恬，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秦轩眉头一挑，立刻下令：“开启城门！”
咔咔~！
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两万大军如同长蛇一般悄无声息的有序入城。
为了不走漏消息，特意选择了深夜行军。
沿途连火把都没有点，仅凭着月光照射赶路。
秦轩对这第一次领兵作战，是谨慎到了极致！
即便城中再有匈奴细作潜伏，也无法将大军入城的消息传出去了。
“上将军用兵谨慎，下官佩服！”
顿弱看着有序入城的大军，摸着胡须赞叹。
之前还在担心此子太过年轻，轻易就把设伏地点告诉了吴观生。
万一消息走漏，秦军怕是要遭受不小的损失。
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秦轩压根就没想过把设伏地点选在长城的入口处。
毕竟，长城入口处的小道并不宽敞，很难完美的隐藏伏兵。
而且匈奴人也不是傻子，必然会沿途查探。
自己都能想到的伏击地点，对方难道想不到吗？
匈奴人生活在草原，对野外的环境极为熟悉。
当年王恢的失败，就是因为布置太过完美，沿途布满牛羊，痕迹太重才会引起怀疑。
若是发现不对，转身就走的话……。
自己恐怕就要先体验一次马邑之围失败的后果了！
所以，最好的掩饰就是什么也不做，放匈奴长驱直入。
秦轩选择的战场，是城外。
茂草县是匈奴的目标，无论如何都会来这里。
与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设伏，不如以县城为饵，将其引到城下再三面合围！
此刻，王离已经率领十万大军在城外三个方向设伏了。
秦轩沿途查看，快步在城墙上巡视。
蒙恬不愧为名将，仅仅片刻已经把二万大军布置完成。
五百名弓箭手每人端着一只样式古怪的新式连弩，蹲在地上隐藏身形。
而城墙之上火把依旧，稀稀落落的站着二十名守军，在火把映照下看起来和往日并无区别。
这些连弩是嬴政下令召集了全国匠人连夜赶制的。
奈何时间太短，仅仅制作出了五百柄而已。
为了让儿子顺利完成镀金，拿下好彩头，把新建的连弩营一股脑全拨了下来！
哒哒哒~！
不多时，一匹快马奔到了城下，吹了一个想少，然后策马奔了回去。
秦轩静静的看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王离约定好的暗号。
只要在一里地外设伏完成，就派人以响哨通知。
万事俱备，就等敌人主动送上门了。
以目前的布置，再怎么着也能狠狠从匈奴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等回了咸阳，也能有交代了！
秦轩的策略就是不言胜先言败，考虑好退路。
只有稳如老狗，才能活得更长久。
这些东西，是和老将王翦学的！
秦轩目光凝重，沉声问道：“典客卿大人，您的斥候可有消息传来？”
顿弱脸色一正，立刻道：“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全部安插在十里外的高处观察，绝不会被发现。
一旦发现敌踪，立刻就能传回消息。”
秦轩微微颔首，仰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这一刻，仿佛空气都已经凝固，预示着秦匈大战即将爆发！
第150章兵临城下
杂草丛生的小道上，一支万人骑兵队伍在小心前行。
脚下的小道茂密杂草丛生，已经算不上道路了，更没有多少人知晓。
之所以还成为道，那是因为吴观生当初走私就是从这里通过的。
走得人数多了，自然就形成路了。
以往只是吴观生一个人走，而且尽量不重复留下太深的痕迹。
不过这一次万人骑兵经过，就真的成路了。
这条路以后再想要保密，怕是不可能了。
所幸，他现在投效了大秦朝堂，以后也不用再走这条小路，做着随时掉脑袋的勾当了。
伊摩利性格小心谨慎，把万人骑兵队伍分成前中后三军。
自己率领的五千骑兵，自然就是走在中间的中军。
而和他有矛盾的，就成了探路的炮灰。
二千骑兵在前面开路足矣。
秦军平时想要捕捉到机动性极强的匈奴骑兵踪迹都难，若是看到两千骑兵必然忍不住动手。
到时候一旦发现中了埋伏，转身就溜也来得及。
即便被排为前军的三个部落不满，可也无可奈何。
谁让伊摩利兵力最强呢！
再说了，人家可是王族后裔，又是大单于封的左大都尉。
若是有人敢不服，以抗令不尊的名头直接砍就是。
即便闹到头曼大单于那里也是白搭！
所以，前面的人心里再是不满，也只能嘴里骂娘小心赶路了。
开始，伊摩利的穿过长城的时候还提心吊胆，生怕中了秦人的埋伏。
连吴观生这个传递消息的人，也一直带在身边。
若是真上当中了埋伏，就立刻砍了他！
所幸，穿过长城，绕过小道一路静悄悄并没有遭到袭击。
看着远处一马平川的道路，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前方道路坦荡，已经不可能再设伏了。
只要略懂兵法的，都不可能放着长城边和小道不用，而是在开阔地设伏了。
都没有优势，还叫什么设伏？
“呼~！”
伊摩利骑坐在马背上，心底不由松了口气。
秦军没有埋伏，这次的劫掠，稳了！
心里高兴，看向身旁的秦人时目光也变得温和了不少。
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哈哈哈，你不错！本大都尉言出必行，大匈奴只要粮仓、牲畜和女人！那些财宝，给你了！”
吴观生眉头一挑，立刻受宠若惊的笑道：“多谢大都尉，小人一定把全县的财宝都搜刮干净，献一半给您！”
伊摩利眯起眼睛，目光更柔和了，关切的说道：“本大都尉言出必行，怎会要属于你的东西！
不过，你搜刮可要快一些，在秦军支援赶来前虽大匈奴骑兵一同退到草原！”
嘴里说着关切的话，心里却冷笑不止。
等退回了草原，此人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区区一个贱商还妄想分一半的财宝，简直是做梦！
我全要！
吴观生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敏锐的察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辣。
心中不由冷笑。
走南闯北多年，瞬间明悟了对方的想法。
这是想要黑吃黑呢！
若是真劫掠县城，倒是要防备一二。
可如今嘛~他怕是没有机会退回草原咯！
两人各怀心思，相互对视，彼此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哒哒哒~！
一匹战马急速奔向城门，骑兵大吼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咔咔咔~！
霎时，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骑兵径直策马进入。
紧接着，城门又缓缓关闭了。
从头到尾，开启城门前都没有询问或是确认身份再。
毕竟，城外两旁一里地外可是埋伏者十万大军的！
若真是匈奴人诈开城门，杀入城中，那正好关门打狗，一个都跑不了！
虽然伤亡可能会加重，但全歼匈奴骑兵绝对大功一件！
所以，开启城门放心得很！
“报~大将军，匈奴骑兵已经到达十里外，人数在一万骑左右！”
斥候喘着粗气，汇报了敌情。
秦轩手臂搭在城墙上，目光眺望远方。
沉声道：“再探！记住，宁可无法探清具体敌情也不可暴露！”
“喏~！”
斥候躬身领命，再次策马狂奔消失在黑夜中。
这一刻，匈奴的具体布置已经不重要，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茂草县，无论如何都会集中到这里。
重要的是不能暴露，一旦被察觉有埋伏，恐怕十二万大军就要无功而返了！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
十里外的山坡上
伊摩利骑坐在战马上，居高临下望向远处。
目光四处扫视，分辨着周围的情况。
莫名的，心里有一种烦躁的感觉。
只是一路走来根据他的经验分析，秦人的确没有埋伏，才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
不过，现在几乎是已经兵临城下，即便下达撤退的命令，另外几个首领也不会听从了。
财帛动人心，此刻已经无法阻止他们贪婪火热的心了！
眉头紧皱，询问道：“你城内的人马可已准备妥当？”
吴观生压下心中的兴奋，急忙上前道：“已经准备妥当，只要听到大军的马蹄声就会立刻发动偷袭，趁机打开城门！”
“嗯。”
伊摩利微微颔首，以匈奴骑兵的战力，只要没有了城墙抵挡，大军入城就如同狼入羊群。
烧杀劫掠，轻而易举！
秦军的步兵失去了城墙依托，是挡不住大匈奴勇士们的！
“呼~！”
伊摩利深吸一口气，心中也有些火热起来。
心里暗暗嘀咕：或许是因为快要攻入秦人县城，所以才心乱迫不及待吧！
挥了挥道：“前进！”
在山坡的下方，一万骑兵接到指令，策马缓缓向着县城方向走去。
人上一万无边无岸，更何况是一万骑兵。
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
为了不惊动茂草县的驻军，也为了稳妥，没有选择快速突击，而是选择了以最小的动静靠近。
当仅仅只有五里路程时，队伍停顿了下来。
远远的，已经能看到巨大的城墙朦胧阴影。
在城墙上，竖立着一只只燃烧的火把。
而城墙上守卫的秦兵，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就像丝毫不知道一万饿狼般的铁骑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