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臭美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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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过来！”老李在岗亭里喊道。
“住啥子嘛。”
“你的这些零食记得拿去。”
“啥子？”
“你的零食，刚才李佳小姐姐送你的。”
“都是小白的么？”
“都是你的，自己拿还是要我帮忙？”
“小米，小米~~~”小白对外喊小米过来帮忙。
李佳送了她一些零食，果干、水果什么的。
两个小朋友把零食拎走，来到教室。现在还没几个小朋友来，但是，罗子康来了。
小白招手喊：“瓜娃子，你要吃么？过来噻。”
罗子康胖胖的，一看就知道是好吃的人，闻言很想过去，就是有点……拉不下脸~
张叹不知道小白会怎么逗弄罗子康，他找小柳老师去了，把事情跟她一说，问她明天是否有空。
小柳老师闻言，有些为难，正如小白说的，她在耍朋友，周末已计划好。
张叹说：“没关系，你有事就自己去忙吧，我找其他人。”
他想来想去，认识的姑娘只有黄莓莓，姜蓉也是一个，但和姜蓉只是工作上的关系，生活中没有半点交集，而黄莓莓不一样，至少，两人一同长大，生活中还算彼此了解。
想到就做，他立刻打电话给黄莓莓。
听说他明天要带小白和小米去参加募捐活动，黄莓莓大吃一惊。
这个张叹真的转性了？真的开始带小孩子了？还是说，小白是他的私生女？？
不久前，她先是看到张叹买小孩子穿的袜子，接着又见张叹买了一箱小熊饮料，都是给小孩子的。
不爱红装爱童装？
联系张叹曾经的生活作风，这画风转变的太大，黄莓莓差点闪到小蛮腰。
“你到底帮不帮忙？”张叹见她罗里吧嗦的，简直是在跟空气战斗，想法一发散，立刻没了边。
“帮帮帮，我要为小朋友负责。”
黄莓莓决定参加，张叹带小孩子，从没见过哈，以前他是连小红马学园都大门不进二门不迈的，现在竟然会主动邀请小朋友去玩，和小狗子生狗蛋一样，让人万分好奇。
她不请自来，说是先和小白小米打好关系，建立感情。
她找到正在听小朋友讲故事的小白，骚扰人家。
可惜，对她的热情，人家小白根本不想搭理，被撩的冒鬼火，僧气道：“你是哪个哟？你干啥子哟？”
黄莓莓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我是明天陪你去玩的小姐姐。”
小白总算正眼看了她一下，说：“你爬开！莫要惹的我冒鬼火。”
她现在哪里有空搭理黄莓莓呢，身边的小朋友排着队要给她讲故事，一个礼拜一次的高光时刻就在今晚，能搭理黄莓莓才怪。
哟哟哟好凶，黄莓莓第一次遇到这么凶的小孩子，有点蒙圈。
她没听太懂小白的话，但看表情和肢体动作就能猜出，这个小不点在凶她。
张叹给她现场翻译，哈哈大笑，幸灾乐祸，活该！就得让小白这样治。
以为人家小白是那么好搭讪的吗？以为小朋友年纪小就可以不高冷吗？以为人家小白没有个性吗？以为自己真的很有亲和力吗？
黄莓莓备受打击。
张叹见她可怜，给她介绍小白的性格，告诫她明天不要惹恼了约架小姐姐，末了邀请她到屋里坐坐。
黄莓莓来到张叹家，到处打量，这是第一次来他家做客。
“这是什么？”
床头柜上，放有两个手办，就是刘大文送的那两个，一个三头六臂面目狰狞，一个身材火爆红颜祸水。
黄莓莓盯着那个身材火爆的女性手办，啐了张叹一句：“变态！”
“……”张叹说，“没经过允许，就进男人的卧室，你偷窥！你才变态！”
两人一番斗嘴，黄莓莓被气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
“明天我一定准时来！不然不放心。”
晚上，马兰花来接小白，张叹早守着，跟她说小柳老师明天去不了，换了另外一个女生，同时小米也会去。
马兰花比较信任小柳老师，但小白已经说了，小柳老师要耍朋友，所以对于她去不了，马兰花能够理解。
换个人而已，既然已经答应，便没说什么。
何况小米都能去，小米的后台可是派出所！张叹敢乱来？张叹敢爬山？
有派出所背书，她更加放心。
和张叹商定了明天出行的细节，马兰花带着小白走了，约好明天8点准时从小红马学园出发，张叹开车。
回家的路上。
“舅妈，你今天累不累噻？”
“住啥子？你不要问我累不累好不好？我心方得很哦。”
“为啥子？我是关心你咧。”
“你关心我？你是有事要我做咯。”
“不存在。”
“你就是这样的娃娃。”
“……气的我冒鬼火。”
“你吓得我的魂儿都出来啦。”
“铲铲！”
“你屁儿痒了是不是？”
“哎呀，舅妈，小白明天要走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哦，嚯嚯~~”
“你走哪里去哟你，你不打算回来了是不是？鬼魅日眼的。”
“我和张老板去玩噻。”
“瓜娃子还回来不咯？”
“回来噻。”
“我还以为你要远走高飞哟。”
“舅妈你要照顾好自己哦。”
“晓得了晓得了，瓜兮兮。”
“你说啥子！！！”
“你说你好乖哟。”
“哼~舅妈，你看我抱着的衣裳噻，这是那个捡来的小姐姐送我滴，咋个儿整？”
“啥子咋个儿整？”
“这些衣服咋个儿整？”
“人家送给你的噻，你留着穿就是了呗。”
“这不好叭~~~~”
“不好那你交给我，我送给别人去。”
“爪子回事嘛！我和你开玩笑的啦，真是，一点不阔爱。”
“瓜娃子，鬼魅日眼，宝里宝气。”
“为啥子喊我瓜娃子？还说我宝里宝气！”
“瓜娃子，宝里宝气。”
“铲铲！我鬼火冒！”
“瓜娃子，宝气！”
“……”
“瓜娃子。”
“屁儿黑！舅妈你是屁儿黑。”
“你个瓜娃子！不要跑，我哐哐给你两耳屎。”
回到家里，小白气冲冲地第一时间冲进了卫生间。
马兰花跟在身后问：“瓜娃子你干啥子去？”
“我要搓个澡澡。”
马兰花说：“搓个澡澡？你搓个锤子！你不是搓过澡澡吗？”
“你气的我冒鬼火，我要再搓个澡澡。”
马兰花警告道：“你莫要玩水！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哈。”
“唐僧骑马咚那个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小白没敢玩水，洗完澡就出来了。她舅妈不是吃素的，打起屁屁来那是真的疼，哐哐的。
洗漱完了，马兰花见小白在小床上闹腾，不肯睡觉。
“瓜娃子你不睡觉又在干啥子？”
“看看我的新衣裳再睡噻。”
“两面派！屁儿大点的娃娃就臭美！”
“我长得好乖嗷，舅妈你比不上咧。”
“哦豁，你长的好妖艳儿哈，走在路上回头率好高哦。”
“这还要你说嘛。”
哒，马兰花把灯关了，小白嚷嚷起来：“为爪子关灯？？我还在看我的新衣裳咧。”
“睡告。”
“我要看看新衣裳。”
“你是茅斯头打电筒，照屎。”
“啥子？？我好凶的嗷，你不要惹我噻。”
“你不要惹我才是真的。”
“biubiubiu~~~”
“瓜娃子！气的我冒鬼火，莫要跑~”
61、瓜娃子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昨晚窗户没有关，空调也没开，窗外的风经过绿叶的过滤吹进来，很凉爽。
张叹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看，早上6点半。他躺床上看了会儿天花板，理了理今天要做的事，起床！
光脚踩在地板上，他蹲下来往床底下看了看，又在角落里查看。
“没有啊，到底藏在哪里了？”张叹自言自语道。
昨晚两只蟋蟀叫了一晚上，就在床底的位置，但就是找不到。
要说蟋蟀叫声那么小，大多数时候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晚上夜深人静了，越是用心去听，越是满耳“嘟嘟嘟”声。
砰砰砰~~~~
院子里传来噪声，张叹奇怪，一大早谁在院子里？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很安静的，除了清晨的小虫子，别无声响，西长安街上的噪声都被树木挡在外。
他推开阳台的玻璃门，目光在院子里寻找，是一个穿着红白色球衣的小朋友，正在追逐足球，逮着就踢一脚，背后一个大大的33号数字，在旭日下熠熠生辉。
小白童鞋！
张叹揉了揉睡眼，再看，还是小白童鞋！不是小鸟小虫子小果子变的。
她怎么来了？
她从地里冒出来的吗？
她昨晚没走吗？
……
张叹有很多问号，发呆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小白已经来到了阳台下，杵在桑树脚下，抬头看他，见他看过来，嘻嘻笑：“张老板哟，下来耍耍噻？”
什么？张老板？？？这哪门子称呼啊？
张叹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你真是的小白吗？”
“啥子？”小白错愕地反问。
“你是小白？”
小白瞄了瞄他，嘀咕一句神戳戳的，转身就走，不屑回答，继续玩足球，还大声唱歌：“唐僧骑马咚那个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得快，后面跟着个猪八怪。猪八怪，鼻子长，后面跟着个沙和尚……”
小白也唱过这首歌，所以张叹确定了，这就是小白，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张叹带着疑问，快速洗漱，换上运动服，到院子里晨跑。
砰~~足球滚了过来，到他脚下，小白叉腰道：“大叔，耍耍噻。”
耍耍就耍耍，张叹撩起一脚，足球飞起来。
“哦豁~~~~”
小白的目光随着足球飞起来，目送足球落在树上，正好卡在树杈之间，纹丝不动！
小白迅速调转小脑袋，瞪大眼睛，盯着张叹，要发飙的架势。
问他耍耍不，他竟然把小朋友的足球踢飞了，踢到树上去了，这是来搞破坏的吗？当小朋友没有脾气吗？小朋友就那么好欺负吗？要约架吗？
张叹也看出小白童鞋不是好惹的，看他的目光凶巴巴的，表情不善。
“别生气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意外，我去拿下来。”
张叹走到这棵樟树下，抬头打量，足球卡在树杈之间了，离地大概3/4米，想找根棍子来捅一捅，小白也来了，站在他脚边，昂头打量，自告奋勇地道：“大叔，我来表演我的强项噻。”
“啊？”
张叹一下没反应过来，直到见小白跃跃欲试，已经抱住树干了，这明显是要上树啊。她万千强项中，上树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小白说：“我要上树啦。”
“哎哎哎，你不要上树，我有更好的办法弄下足球来。”
“这是我的强项噻。”
“别这样啊，这也是我的强项。”
“啥子？你的强项？你啥子意思？”
“没别的意思，你跟我去拿棍子，捅一下就下来了。”
他强行带走小白，找了一根长杆，站树下捅了一下，砰，足球掉下来了。
张叹低头对脚边的小白说：“看到没？这就是我的强项，长得高，你比不了。”
小白张大小嘴巴，这个强项，emmmmm~~~确实不是她的，自夸也不好意思这么夸。
“你怎么来的？谁送你来的？”张叹问道。
“我舅妈送来的噻。”小白说。
她舅妈和舅舅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要去干活，以往总是把小白留在家里，任她睡觉，但是今天因为要外出，所以就早早送来了学园，门卫老李放进来的。老人家睡眠浅，有点动静就醒。
张叹注意到院子里丢着一个小书包，还有一个天蓝色的水壶，这是小白的。
“你吃早饭了吗？”张叹问。
“吃啦。”
想想也是，要是没吃，能这么精力旺盛吗，一大早就砰砰砰踢足球。
张叹让小白自个儿玩足球，他跑几圈。
小白也不喊他耍耍了，谁知道大叔下一次会不会把她的足球踢天上去呢，这个张老板搞破坏呢。
两人一个绕圈跑步，一个砰砰踢足球。
“小白，小白你怎么比我还早？开下门？”
围墙外，站着黄莓莓。
小白刚好把足球踢到了这边。
小白已经不认识她了，听闻要自己开门，顿时提防起来，狐疑地打量她。
“住啥子？”
“……”黄莓莓说，“开下门，小白，放我进来啊。”
小白问：“你是个哪个哟？你想住啥子嘛？”
上次她捡了一个小姐姐进来，除非眼前这个也倒下，否则她才不让进。
俗话说，一天之计在于晨，黄莓莓回血一宿，结果就遭遇小白，顿时大感挫折。
“小白，是我啊，你莓莓姐，昨晚我们不是见过吗？……”黄莓莓不得不自我介绍。
小白认真倾听，看那小模样，让黄莓莓觉得她肯定想起来了，谁知……
“你咋子神戳戳的~~我又不认识你，你跟我说这些住啥子嘛~”
踹一脚足球，转身追着足球跑了。
黄莓莓：“……”
她开始怀疑今天这趟行程，到底还有没有必要跟着去？？
“张叹！张叹——开下门！”
黄莓莓只能呼喊张叹。
张叹听到声音，要过来开门，被小白拦住，对黄莓莓那边指指点点，不晓得在说什么，只见到张叹摸了摸小白的脑袋，跑了过来。
黄莓莓今天穿了一身运动服，看起来元气满满。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八点钟才出发。”
张叹那大门打开，放黄莓莓进来。
黄莓莓举起手中的手提袋，说：“给你们准备了早餐。”
张叹挺意外的：“谢谢，这么体贴啊。”
“不用谢我，要谢谢我妈，她听说你今天要带小白小米出去玩，昨晚就准备了这些食物，不仅有早上吃的，还有中午吃的，怕小孩子饿着了。”
“谢谢黄姨。”
“你继续跑步吧，等会儿过来吃就行。”
黄莓莓看向靠近的小白，没好气地说：“咋子？小白童鞋，这下知道我是好人了吧？”
“我不认识你噻，以后我会放你进来的哦，你不要生气咯。”
你都这么说了，我哪还好意思生气。
“我这里有早餐，你吃了没？一起来吧。”
“我吃的好饱哟。”
说完跑去追足球了。
黄莓莓目送她跑远，问张叹：“小米起床没？”
“还在睡。”
张叹继续跑步，跑了五圈，把小白叫上，回到家里。
黄莓莓已经把早点摆桌子上，正在二楼宿舍，照顾小米起床。
昨晚黄莓莓被小白赶走，大受挫折，对自己的亲和力产生了怀疑，一晚上好不容易回血一半，结果一早又遇到小白童鞋。这位小朋友简直是她的八字不合，让她开门不开，关键是你不开你早说咯，害她说了好多才说不开，这不是逗她玩儿吗。
不过，好在，小米小朋友很喜欢她，让她帮着起床，这让黄莓莓对自己又充满了信心。
小米对她很亲和，但是看到张叹，依然很拘谨，坐在餐桌边，端端正正，低头专心吃早点，不说话，问她她才会回答，而且声音特小，不会比藏在家里某个角落的蟋蟀声音大。
早餐是腐乳拌面、葱油饼、糯米油墩子、鸡蛋饼，还有给中午准备的糖糕、米饭饼，这不是当午餐吃的，而是上午饿的时候临时垫肚子的。
小米小声询问，怎么不见小白来。
昨天说好的是小白也去，正因为小白去，她才去，小白要是不去，她也不去。
现在，三个人都在吃早餐，唯独不见小白，是不是小白不来了？这让小米心里忐忑。
黄莓莓在家里打量一圈，寻找小白。她上来了，刚刚还在呢，这一会儿就不见了。
张叹说：“在卫生间呢。”
小米眼睛一亮，信心恢复了不少，有小白在，她就有了伴，胆气壮了很多。
没一会儿，小白终于晃晃荡荡出来了。
“小白~~”小米第一时间锁定她，欢快地喊道。现在，她才有了去玩的感觉。
小白回应了小米一句，弯腰在桌子地下查看。
“你看什么？”张叹问道，不吃饭专往桌子底下瞅。
“咋子有叫鸡子的声音咧？”小白疑惑地问，侧耳倾听，没错，就是叫鸡子在叫，嘟嘟嘟~
“叫鸡子？是什么？”黄莓莓疑惑的目光落在张叹身上，她倒是很想问小白，但是觉得小白可能会不理她，还不如直接问张叹。
张叹看了一眼小白小米，两个小朋友都在往桌子底下瞅，回答道：“就是蟋蟀。”
忽然，蟋蟀声在耳边响起来，大家都听到了，黄莓莓惊讶道：“张叹，你家里怎么还养了蟋蟀？好原生态哦。”
62、小白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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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张叹让三个女生在学园里等待，他去开车过来。
目送张叹离开，黄莓莓低头打量两个小不点，她们正在咬耳朵，聊的很嗨，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黄莓莓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多余，自告奋勇来带小宝宝，却不受小宝宝待见，看，都没一个和她聊天的，她当不了知心小姐姐了。
唉~~~有这时间，用来追剧看美男它不香吗？
但她是大人，不能和小孩子较真，必须主动打入小朋友内部，于是主动找话，问小白：“小白，你怎么没穿昨天的新衣服？”
昨晚她来学园了，知道小白被人送了三件新衣裳，小朋友又兴奋又别扭，就像中了彩票，一开始不敢相信，确定后又贼兮兮的怕人知晓。
小朋友嘛，有了新衣服，都会迫不及待地穿身上，逢人就炫耀，但是，今天没见小白穿。
今天小白穿的依然是33号球衣，比较大，像是偷偷穿了自家哥哥的衣裳，显得特小只。
小白闻言，终于暂停了和小米聊天，站在黄莓莓脚边，昂首看她，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可爱？”
说一个小孩子不可爱，相当于说一个女生好胖，都是缺德的，黄莓莓做不到昧良心干这样的坏事。
“没有啊，我觉得你超级可爱。”
“嚯嚯嚯~~~”小白发出夸张的笑声，很嘚瑟很贼的那种。
黄莓莓发现自己被一双目光紧紧盯着，是小米。
小米童鞋的大眼睛里满是希冀。
“小米你也很可爱。”黄莓莓是要当知心小姐姐的人，当然知道小朋友想要什么，适时送上恭维。
小米开心地蹦跶两下，和小白手牵手，蹦跶去门口，张叹已经开车过来了。
“出发，车来了。”黄莓莓招呼两个小朋友上车。
小白背好自己的包包，叮嘱小米：“小米你跟着我走，我会照顾你的。”
到了车边，黄莓莓问她们，要不要抱上车，小白拒绝，自己爬了上去，小米见状，也跟着爬，哼哧哼哧，后上的推先上的屁屁，先上的拉后上的手手，跟登山似的。
两个小朋友趴在后排的座位上。小白东张西望，对车内好奇万分。昨天她上了警车，抱着方向盘不肯下车，差点被警察姐姐抓到派出所，吓得她屁滚尿流，今天应该不会了叭~~~~这样对小朋友不好叭~~~
张叹回头看了看，下车，来到后排，给她们系好安全带。
“爪子大叔？你爪子绑我？”
说着，她已经默默地掏出了小水枪，枪口对准张叹，舅妈的叮嘱就在耳边。
“系安全带啊，这是为了安全。”张叹说。
同时小米朝小白点了点头，比起小白这个傻乎乎的没见过世面的小宝宝，她“阅历”就丰富很多哈，天天坐警车上下幼儿园，哪个小朋友有这样的待遇哦。
小白默默地收起小水枪，放进包包里。
张叹不知道有那么一刻差点送了命，他关上车门，回到驾驶位。
小白忽然从裤兜里掏啊掏，掏出10块钱，交给张叹：“大叔，我舅妈让我给你的。”
张叹奇怪道：“给我的？10块钱？给我这个干嘛？”
小白认真地说：“你带小白去玩，给你钱噻。”
“……”
张叹知道小白的性格，要是说不收，又得费一番工夫，所以只是让她先留着，等回来的时候给他。
小白答应了，小米慌慌张张，小声说她没钱。
张叹就说派出所的警察姐姐已经付了钱，不用她再出钱，小米这才安心不少。
小白的小手还在包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鸡蛋，笑嘻嘻地递给小米，请她吃，接着又掏啊掏，又掏出来一个，递给张叹，请他吃，接着又掏啊掏，掏出来一个，迎着黄莓莓希冀的目光，放进了自己的裤兜，说是给她自己吃，小宝宝要快快长大嘛，接着在黄莓莓哭之前，又掏啊掏，掏出一个鸡蛋，递给她，请她吃。
黄莓莓的心中半是海水半是火焰，这地位也太低了吧！第一！倒数！
张叹伤口撒盐，哈哈大笑说：“好温暖的鸡蛋，好温暖的小朋友，小白，我怀疑你包包里藏了一只鸡。”
小白迅速把包包抱紧在怀里，开心地说里面有两只鸡，接着一把搂住小米，笑嘻嘻地说：“小米喂鸡。”
今天的募捐活动由一个叫微光志愿者协会组织，携手一个夏令营联合举办，在九江街上设点募捐衣物，属于每月一次的例行募捐活动，唯一和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有夏令营的初中生参与，并且是以他们为主力。
张叹在网上找到这个活动，然后联系上。都是献爱心，做慈善，对张叹带小孩子来参与的请求，组办方很愉快地同意了。
开车一刻钟达到地点，位于九江街的一个小广场，附近是居民区，活动前三天就通过线上线下宣传，有募捐意向的居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会陆续送过来，或者打电话给活动方，让人上门去取。
“到了，走。”
张叹说着，下意识去牵小白的手，抓了两下没抓到，奇怪，低头一看，小白童鞋把两只小手紧紧地背在身后，警惕地盯着他，不说话，好凶。
“不，不让牵吗？”张叹试探性地问。
“住啥子嘛！哼！”
小白傲娇地背着小手，跟着黄莓莓走了，超过张叹后，又连忙把小手从身后放到身前，抱在胸前，360度对他严防死守。
这是有多碰不得哟~张叹心想，不牵就不牵！想让我牵手的女孩子海了去，不缺你这一个，小豆丁。
张叹看向乖乖的小米，小米吓得连忙也把小手背起来，跑去找小白。
(￣ェ￣;)
小菜芽！
张叹就奇了怪了，小白童鞋为什么这么提防他？不是发了好几张好人卡给他吗？都是鉴定过的好人，牵个小手手没什么吧？
还把小米带偏了。
黄莓莓看到这一幕，幸灾乐祸，张叹终于也被小白嫌弃了，哈哈哈。
她试探性地去牵小白的小手，张叹摸不得，难道她也摸不得吗？都是小女生，不用这么介意吧。
“住啥子嘛！”
小白这回更直接，直接发飙，piapiapia，追着黄莓莓的罪恶之手打，吓得她连忙收起来，误会误会啊。
黄莓莓满头的黑线，(((;꒪ꈊ꒪;)))
“哈哈哈~~~”
张叹是真没忍住，笑出声。原来小白不仅提防男人，女人她也提防。
黄莓莓瞪了他一眼，也把手背在身后，防止他牵，专心伺候两个小朋友。
张叹看着走在身前的小白，她的提防心真高啊，从心理学上研究，反应了她内心很缺乏安全感。
这是一个外表坚强，看似凶巴巴，但内心敏感脆弱的小朋友，不知道经历过什么，让她变成了这样。
她才4岁半啊。
张叹和黄莓莓护着小朋友到场，先和活动的负责人对接，说明来意。
对方是个30多岁的女性，低头打量两个背着包包的小不点，笑着向她们打招呼：“欢迎你们，希望你们今天能有收获。”
小米有些害羞，低头没说话，小白代表小朋友回应道：“欢迎你。”
对方愣了愣，笑道：“欢迎我，谢谢你。”
小白：“嚯嚯，欢迎我，谢谢你。”
傻不拉几的，说的自己都懵圈了。
张叹等人按照安排，负责接收别人送来的旧衣服。
现场分成了八个小组，每个小组4个人，都是一个志愿者协会成员搭配三个半大小孩。
张叹这组除了他们四个，另外加入了一个志愿者协会成员，是个年轻姑娘。
“你们两个宝宝真可爱，这么小就热心参加公益活动。”这姑娘以为张叹他们是一家人。
只能说这什么眼神啊，黄莓莓趁机白了张叹一眼。
张叹：→_→，哟呵，这姑娘竟然还对他不满意。
“这些都是我妹妹。”他介绍道。
志愿者姑娘惊讶道：“三，三个都是吗？”
“对，都是我妹妹。”张叹说，指了指黄莓莓，说这是大妹，指了指小白，这是二妹，又指了指小米，这是三妹。
两个小朋友对此无异议，反正也听不懂。她们一直在东张西望，好奇又兴奋，只有大妹很有意见。
“说什么胡话！我是你姐！”黄莓莓不满道。
她今年24岁，而张叹才22，谁大谁小，谁哥谁姐？
张叹狡辩道：“人的成熟是不以年龄为标准的，你就是我妹。”
“不要脸。”
黄莓莓不搭理他，拿来四件黄色的马甲，是这次公益活动的工作服，两件大的，两件小的，小的对小白和小米来说，也是超级大的，因为这原本是给初中生准备的，两个刚上幼儿园年纪的小朋友怎么可能穿得下。
黄莓莓找到工作人员，询问有没有更小的，还真让她找来了两件超级迷你小马甲，这是给那种组团参加的家庭准备的。
给小白和小米穿上，刚刚好，准备就绪。
早上八点半，人们陆陆续续起床出门，不少人拎着衣物前来。
“来噻，来噻，这里噻~~”
小白一点不怵，招呼大家过来，见到年长的就喊伯伯奶奶，见到年轻的就喊哥哥姐姐，小嘴甜丝丝的。
张叹原以为她会是霸道萌总作风，谁不来就凶谁，哪晓得是傻白甜。
小米一开始怕生，害羞，被小白拉着干了几票后，见没人笑话她，胆子大了，跟着小白招呼，来噻，来噻，快来噻。
别人送来衣服，小白童鞋还会话痨似的，跟人家闲聊，一般都是聊这衣服是你家宝宝的吗，不是？那是谁的？巴拉巴拉……
张叹对忙着整理衣服的黄莓莓说：“我们这组‘生意’最好，可见门面真的十分重要。”
黄莓莓看了看小白和小米，说这是两只招财猫，来呀，来这里呀。
“生意”太好了也不行，张叹怕小朋友累扁，时不时让她们坐在一旁休息休息，喝瓶小熊饮料和糕点。
……
周六的这个上午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飞快但很充实，小白和小米额头冒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下午的工作是对收来的衣服分类整理，张叹他们不参加，他们的活动到此结束。
临走前，活动负责人，一位大姐姐特地来夸奖两位小朋友，说她们忙了一上午，没叫一声苦，真的很棒，最后，送了两个粉色的儿童吸管杯。
小白第一时间拿眼睛看向张叹，不知道该不该收。
张叹说：“你们今天做了很多事，这是姐姐送给你们的，收下吧。”
小朋友这才收下。
张叹说：“饿了吧？走，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
63、演戏
回到车里，张叹开车，中午去哪里吃饭由他决定，小朋友没有意见，黄莓莓也全权交给他。
“把包包放下来吧，坐在车里不用背着。”黄莓莓朝身后的两个小朋友说道。
这两人上车后一直背着自己的包包，小脚搁在椅子上，兴致勃勃地交头接耳。
今天对她们来说，是十分特别的一天。
听了黄莓莓的话，两人把包包放下，小白趴在车窗边，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打量外面。
“小白你在看什么？”小米见小白突然不和她说话了，而是聚精会神看窗外，好奇地问道，同时也打量车窗外，没什么特别的啊。
小白指了指车窗外的一栋大厦，兴奋地对小米说：“看，好高的楼，高到天上去啦。”
小米看了看，点头表示认同，但不觉得有什么兴奋的。在浦江，最不缺的就是高楼大厦。
小米打了个哈欠，靠在座椅里，眼睛眯啊眯，开始打盹。她犯困了。
小白兴奋地回头找她说话，想要分享外面的大型卡通雕塑，却见她犯困了，便忍住话不说，转过头，继续紧紧地盯着外面的世界。
这丰富多彩的世界。
高楼大厦，店面商铺，行走的人们，一个繁华陌生的世界展现在她眼前，让她看的入了迷。
黄莓莓见状，问她：“小白出来玩过吗？”
小白摇摇头，没说话，继续目不转睛盯着外面。
黄莓莓又问：“周末的时候让你舅妈带你出来玩一玩。”
“舅妈要干活赚钱钱。”小白头也不回地说了句。
“周末也要上班吗？”黄莓莓疑惑地问。
开车的张叹盯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神告诉她，不要往下问了。
黄莓莓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哦了一声。
“姐姐，你周末不赚钱钱吗？”小白问。
黄莓莓答道：“周末都是休息的啊，就像今天，这些叔叔阿姨都在家休息，不用上班，所以才有时间参加我们的活动。”
“啥子？”小白惊讶地问道，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黄莓莓很喜欢听她说川普，好萌好可爱，笑道：“周末大家都在家休息啊，你不知道吗？”
小白懵圈地摇头。
黄莓莓又说：“难道你没发现，一到周末，好多小朋友晚上就不来小红马学园吗？那是因为她们的爸爸妈妈这天不用上班，可以带她们玩。”
小白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想起了，总有那么几天，学园里的小朋友会少很多，有时候榴榴和程程也不会来，甚至身边的小米也会缺席。
她歪着脑袋，使劲想了想，认识的小朋友中，好像每一个都会有时候不来学园，甚至有的小朋友一次没来，之后就再也没来过。她有过好几个这样不辞而别的好朋友，每一次，她都要为此伤心好几天。
她不知道，真正的离别从来没有告别，都是不辞而别。
小白捧着小脑袋，呆呆的想了好一会儿，都忘了看窗外的风景。
她想来想去，学园里那么多小朋友，好像，只有她和罗子康每天都会来。
她加入小红马学园半年了，时间不长，但却是待的最久的几个小朋友之一。
小红马学园的人员流动性很大，这里的收费也是按周收的，小朋友来了一周，很可能下周就不来了。
黄莓莓见小白呆呆的，发蒙，关心地问道：“小白你怎么了？想睡觉了吗？”
小白抬头看向她，大眼睛里有些茫然，看了一会儿才渐渐聚焦，说了句：“我舅妈好辛苦嗷。”
在她意识里，舅舅舅妈每天都要上班，周末也要上班，虽然她不明白周末是什么意思，她以为就是礼拜一礼拜二这样的，而不是休息日。
因为舅舅舅妈每天上班，所以自然没空带她出来玩，自从年初来到浦江这座国际大都市，她过的就是两点一线的生活，往返于出租屋和学园。
白天在出租屋一个人玩，到了傍晚，看着阳光从家里溜走，窗外的太阳下了山，门外开始有人经过，传来说话声……她就知道，邻居家的大人回家了，她的舅舅舅妈也即将回来。
而她，要准备去小红马学园上学，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小书包中午就已经收拾好，期间检查了无数遍，里面的几本绘本她都能数清页数。
小白靠坐在座椅上，看着手中的儿童吸管杯发呆，无心看车窗外的风景，也不搭理找她说话的黄莓莓。她看起来满腹心思。
张叹很快察觉到了小白情绪上的变化，把车开进预定的餐厅，停车说道：“好啦，我们到了，准备吃饭。”
他打开车后门，见小米睡着了，轻轻地把她抱下车。小米在他怀里醒来。
另一边，黄莓莓也想把小白抱下来，但小朋友不让，把她的手推开，自己爬了下来。
这间餐馆是地道的浦江菜，问两个小朋友有什么想吃的，都摇头不知道，于是让黄莓莓点菜。
黄莓莓除了下棋厉害，吃也很厉害，她身材丰腴多汁，就是在各大馆子里塑造的。
小白看着一桌子的菜，叹气道：“好多菜嗷。”
她没吃过这么多的菜。每天早上，她吃的是舅妈给她留的包子馒头鸡蛋或者面条，中午吃的是早上剩的，只有晚上才会丰盛点，舅妈会炒两三个菜，舅舅会端出他的花生米，拎出一瓶啤酒，吧唧吧唧喝的津津有味，还时常逗她玩，倒酒给她喝。
她只喝过一次，尝了一口，难喝极了，整张小脸恶心的皱巴巴的，站起来骂了一句铲铲，把塑料杯子吧唧扔墙上了。舅妈骂舅舅，舅舅哈哈大笑，神戳戳的。
正因为如此，她去张叹家做客，看到张叹丰盛的晚饭和饮料瓜果，会冒出一句“你对自己好好哦”。
张叹说：“我们人多嘛，来，吃饭前，先喝碗汤，我给你盛。”
他拿起小白的小碗，给她盛了一碗腌笃鲜，汤勺搅动，香气飘散，有小朋友的肚子在咕噜咕噜叫。
小白捂着小肚子，不好意思地呵呵笑。
她早饭吃的很早，现在已经饿了。
张叹给小白盛了一碗，放到她身前，又给小米盛了一碗。
小白低头好奇地打量这碗汤，好奇地问：“这是啥子？”
腌笃鲜是浦江本帮菜，很有代表性的一款炖汤。
笃，在吴侬软语中，就是炖、煮、煲汤的意思。腌是指腌制过的咸肉，鲜是指鲜肉。
腌笃鲜，就是咸肉炖鲜肉。
咸肉和鲜肉都是带肥的瘦肉，也有的是排骨，今天特别叮嘱过，上的是带肥的瘦肉，因为小朋友咬不动排骨。
给小白和小米盛的腌笃鲜，既有肉，也有笋。
肉，有大块和小块的，大块的咸肉，小块的是鲜肉，都有讲究。
笋，是春笋，这个不能变，换作别的食材就不能叫腌笃鲜了。
菜名中没有春笋，但其实这才是这道菜的灵魂。春笋味道清淡鲜嫩，正好中和咸肉的咸和鲜肉的熏。
腌笃鲜是浦江本地人的一道家常菜，家家都会做，每家的做法不尽相同，在以上三样主要食材之外，还会放一些别的比如莴笋，比如百叶结等等。
张叹的外婆以前就喜欢放莴笋，莴笋鲜嫩，汤汁煮进去之后，特别可口。
这道菜的汤汁略咸，夏天出了汗，正合适补充盐分。
“嘎嘎喷香~~”小白深吸一口，快要流口水了。
张叹知道她最喜欢吃的应该就是肉肉，也就是嘎嘎，每次来他家做客，总是问今天吃嘎嘎吗。这个小朋友是肉食小动物。
“喷香那你就快吃吧，就是要小心点，不要烫嘴巴了。”
上午忙了一上午，小朋友饿了，胃口挺不错，小白再次证明她很能吃，比小米能吃多了。
有两盘蜜蜂馒头，小馒头做成了小蜜蜂的形状，小朋友们尤其喜欢，为了证明对小蜜蜂的喜爱，把它们吃了个精光！喵喵喵~~~
张叹朝黄莓莓使了个眼色，黄莓莓脸色一变，以为张叹是要她结账，连忙假装没看见。
点菜可以，但结账？恕难从命。
同时，她心里恨恨的，觉得识破了张叹的诡计，这家伙故意让她点菜，所以现在结账也让她来。好人不一定聪明，但坏人一定诡计多端。
张叹在桌子底下踢她一脚，用嘴型示意。
黄莓莓翻出自己的包包，叫穷，示意她真没钱。
张叹叹口气，凑到她耳朵边说：“海~族~馆~”
黄莓莓恍然，暗暗反省自己，张叹虽然渣，但只是感情上渣，当朋友还是很好的，请客吃饭还是大方的，他虽然落魄了，但老张家以前是大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家里还有当大官的亲戚。
瞄了一眼正抱着儿童吸管杯喝水的的小朋友，这俩小朋友喝水都不安分，嘻嘻哈哈，喝着玩呢。
“啊，张叹，我想去海族馆逛一逛，请我去吧。”
张叹看到玩闹的小白立刻抬起了小脑袋，好奇地看着黄莓莓，赶紧挪开目光，假装随意地说道：“这不好吧，海族馆有什么好玩的，难道你想吃鱼了？”
黄莓莓说：“海族馆多好玩啊，里面有海豚啊，有娃娃鱼啊，有鲸鱼，有翻车鱼，有企鹅，有北极熊，还有胖乎乎的海豹，你想看什么里面就有什么。”
小白抱着吸管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旋即又偷偷瞄向张叹，只听张叹为难地说：“但是没有时间啊，我还要送小白和小米回去呢。”
黄莓莓低头正好与看过来的小白目光相撞，问道：“小白，你和小米没有时间吗？”
小白一边含着吸管，一边飞快点头。
黄莓莓失望地说：“真没时间啊？我好想去海族馆啊。”
小白连忙摇头，吐出吸管，空出自己的小嘴巴，牢牢抓住机会，说：“有，有有有~~有噻。”
黄莓莓惊喜地问道：“你有时间？”
小白点头，飞快拉一拉小米，提醒小米也快说。
小米也说：“我也有时间，噻。”
黄莓莓好笑地对张叹说：“你听到了，小白和小米都有时间。”
张叹说：“虽然有时间，但如果小白和小米不喜欢去海族馆的话，还是算了吧，今天我们是陪小朋友的。”
不需要黄莓莓问，小白已经先声夺人。
“喜欢~大叔，我喜欢大熊猫。”
黄莓莓问小米：“小米呢？”
小米说：“我喜欢长颈鹿。”
张叹皱着眉头，和这两个小女生对视，怎么感觉她们傻乎乎的，海族馆里哪会有大熊猫和长颈鹿，它们溺水了吗？
他被三个女生盯着，似乎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最后才同意：“行，那我们就去海族馆吧。”
吧嗒~小白愣愣地看着他，手一松，吸管杯掉桌子底下了。
这个小朋友飞快地跳下椅子捡，然后极其克制地原地蹦跶了一下，认真地对黄莓莓说：“小姐姐，海族馆里还有狗子~还有大猫儿。”
刚才黄莓莓盘点小动物时，她就想插话了，怎么能漏掉这么重要的两只小可爱呢。
64、今天只想当小宝宝
商议已定，几人离开，小白捧着自己吃饭的小碗和筷子下桌，张叹调侃道：“小白你这是干嘛？吃完了你还要把人家的碗筷拿走吗？”
小白傲娇地哼了一声，小跑两步，来到服务员跟前，把碗筷举起来交给她：“姐姐，吃完啦~~”
服务员有点懵圈，这是……要她添饭吗？
“小朋友，再来一碗吗？”
小白摇头：“还给你噻。”
张叹看明白了，小朋友是吃完饭，自己动手把碗筷端走。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看样子在家里习惯了。
把自己的碗筷交给服务员小姐姐后，小白挺着鼓鼓的小肚子，迈着八字步，刁刁的样子，马兰花要是看到，又要骂她一顿。
上了车，出发去海族馆，小白又把她那10块钱塞给张叹，说是刚才吃饭的饭钱。
张叹让她继续保管着，等要的时候再找她。
现在是夏天，天气热，动物园游乐场空荡，海族馆则很热闹，人挺多。
为防止小朋友走丢，张叹下意识地去牵小白，结果又没牵到。
小白警惕地背着小手，绕开他走。
“人好多人，你又这么小，走丢了怎么办？”张叹解释道。
继续伸手去牵她，小米都被黄莓莓牵走了。
“你住啥子嘛！”
Piapiapia~~~
小白毫不客气地打他的手，追打，不仅打伸过来的罪恶之手，而且差点把这手的主人也揍了。
张叹哭笑不得，这回轮到黄莓莓吃瓜看戏。
好好好，不牵就不牵。
张叹只能跟紧这个小朋友。
小白绝对是第一次来水族馆，看的大呼小叫，背着小手，昂着小脑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一个小脑袋根本不够用，啧啧称奇。
她可能从没见过这么多鱼摆摆。
对，她才不管这是什么鱼那是什么鱼，统称鱼摆摆，反正都是在水里游的，不是鱼摆摆是什么？
海豹是鱼摆摆，金枪鱼是鱼摆摆，鲨鱼是鱼摆摆，就连章鱼都是鱼摆摆，工作人员扮演的美人鱼也被她叫作鱼摆摆。
好在，螃蟹不是鱼摆摆，而是爬海。
小白今天大开眼睛，她不仅看到了各种各样的鱼摆摆，而且，竟然在海里看到了梭老二。
梭老二就是蛇，海蛇。
梭老二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小白追着张叹询问，这不对啊，梭老二应该在动物园，而不是在海里，或者，它掉海里了？惨鸭。
张叹一边用手机上网查询，一边给她解释。
然后，他们又看到了鲸鱼。
小白童鞋震惊的连声喊铲铲铲铲，拉着张叹的裤子不放，可以看出，她很紧张。
张叹趁机捉住了她的小手，给她安全感。
小白满腹心思都在大鲸鱼身上，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被张老板牵了手手。
而等她反应过来时，张叹已经先一步甩掉了她的小手，骄傲地背着手走了。
小白：●０●
小朋友没有心机，今天亏大了，不仅手手被张老板牵了，而且不久后，又被张老板抱了！
他们要和一群企鹅拍照，人有点多，小白站在镜头前，总是被挡住，于是负责拍照的黄莓莓就说，让张老板抱着小白，举高高吧。
小白想了一阵，在两个大人的合谋下，同意了，就这样，张叹抱着她拍了照，留下了永久的痕迹。
同时被抱了的还有小米。
这对小闺蜜拍完照喜滋滋的，一点不觉得自己被套路了。
还是太年轻了啊。
下午四点，一行人从水族馆离开，张叹请她们吃了点心，喝了小熊饮料，垫了肚子，返程回家。
四人都是回学园。小白家里这时候没人，她舅舅舅妈还在工作。小米倒是可以回派出所，但过个把小时又要回小红马，来去浪费时间。
张叹顺路买了菜，准备晚上自己做饭。
“小白和小米帮我打下手吧，我们一起做晚饭吃，怎么样？”
“哈？”小白疑惑。
“给我打下手，做晚饭，好不好？”
小白弱弱地说了声好噻，接着轻轻地打了下他的手。
Pia~~
打了下手，你说的。
张叹和她四目相对，┐(ﾟ～ﾟ)┌
傻乎乎的，他懒得解释，直接顺着说：“行啊，现在你已经打了下我的手，那么我们一起做晚饭吃，不能反悔。”
“好~”
小白痛快地答应了，要说今天出来玩一天，是有成果的，那就是小白童鞋对他的提防心少了很多，你看啊，小手被牵了，还被抱抱了，也合影了。
“我会洗碗。”小米略有骄傲地说。
了不起啊，两个小朋友都很能干。
张叹见小米满眼希冀地看着他，跃跃欲试，但又显得很小心。
他明白了，无奈，伸出手，主动放到小米跟前，请她也打一下。
“我也要。”黄莓莓也来凑热闹。
“滚滚滚。”张叹嫌弃她。
“什么意思张叹？！我也要打下手！”
“你不是想打下手，你是想下手。”
“小白，小米，你们看张老板，不让我打下手。”
小白立刻替她打抱不平：“大叔，把你的手手伸出来噻。”
小米也跟着起哄。
黄莓莓借机抓住张叹的手，pia的一声，打了一下，高兴地说：“好啦，我也打下手，晚上算我一份，我做的蛋炒饭是一绝。”
因为逛了水族馆，张叹特地买了鱼，结果小白和小米一看，嚷嚷不能吃鱼摆摆，它们那么可爱。
黄莓莓这个墙头草，一见小闺蜜反对吃鱼，本来准备亲自下厨做红烧鱼的，立刻抛弃张叹，叛变革命，指责张叹毫无爱心，竟然吃鱼摆摆！
张叹无语，买来的黄花鱼被放进水池里，当小祖宗养起来。
黄花鱼肉质鲜嫩无刺，特别适合小孩子吃，正是考虑到这点，张叹才买的，结果，算黄花鱼命大。
四人齐心协力，做了一顿并不丰盛但很美味的晚餐，餐桌底下又适时响起了蟋蟀的叫声，嘟嘟嘟。
“叫鸡子在叫~”
小白把小脑袋伸到桌子底下打量，寻找蟋蟀，黄莓莓立刻并拢丰腴的大腿。
只闻其声，不见其鸡，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到底藏在哪里，张叹有预感，今晚又是被吵的一晚。
他忽然想起什么，问小白：“小白，你上次用玻璃瓶装了一只叫鸡子，上哪儿去了？”
“哈？”
“你的蟋蟀呢？”张叹追问。
“……被，被罗子康那个瓜娃子弄丢了噻。”
因为怀疑叫鸡子被罗子康弄丢了，小白还和他打了一架，结果没打赢，自己哭的挺惨的。
不过……
“我说的不是那次，后来你不是又抓了蟋蟀……额，是叫鸡子吗？”
小白大眼睛乱瞄。
“……帅？大叔你好帅哟，你啷个长的嘛。”
“……”
不用问了，家里的这只，恐怕就是小白童鞋抓的那只大王，只是不晓得这家伙什么时候放生在他家的。
蟋蟀一只在嘟嘟叫，但就是找不到，张叹已经放弃了，号召大家先吃饭，吃完饭一起来找蟋蟀，不能让它在家里安营扎寨、娶妻生子，他受不了，他自己都还单身呢，作为一只小虫子，怎么能走在他之前。
太阳落到了高楼大厦之后，映红了半边天，残阳在城市里流淌，余热正在快速蒸发，天气有些沉闷，但是学园里晚风已经起了，吹动树叶唰唰作响，被过滤了燥热的凉风，顺着阳台吹进来，吹到餐桌上。
桌子底下，蟋蟀叫声不断，窗外的桑树和梧桐树、樟树上，知了傍着夕阳在叫，更大群的小虫子在树底下和草丛里咿咿呀呀欢唱。
“好啦，谁最后一个吃完谁洗碗。”张叹说完，第一个放下碗筷。
另外三个女生齐齐看向他，都没放下筷子或者勺子。
安静了一会儿，黄莓莓说：“3:1，我们决定，谁第一个放下筷子，谁洗碗。小米觉得呢？”
小米点头说好。
“小白呢？”
小白看看张叹，说：“我是小孩子，我听大人的噻。”
狡猾的小朋友都长不大！
“不是吧？？？”张叹不服。
黄莓莓笑道：“什么不是吧，就是！3：！，少数服从多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洗碗！”
“哈~~~~”
小白开心不已，小脚丫子在桌子底下晃晃荡荡，挥动小勺子，美滋滋地专心挖黄金蛋炒饭吃。
她会洗碗，在家里也经常洗碗。
但今天她不想。
今天她只想当小宝宝，无忧无虑的那种。
65、张老板对你住了啥子
“拜~~~大叔，拜~~~”
深夜12点，马兰花拖着疲惫的身体来接小白，出去玩一趟的效果显现出来了，小白特地来找张叹告别。
果然啊，女生不管大小，经常带出去逛吃逛吃，这样才能拉近关系。
小米也是，终于不那么怕张叹，虽然不至于像小白这么胆子大，但至少不会见他就低头，害羞的不行。
另一个一起出行的女生，黄莓莓小姐姐，也对张叹有了很大的改观。
这家伙这一天下来，真的让她刮目相看，谁能想到曾经的张流氓会和声细语地和小孩子讲话，竟然还让小孩子骑在脖子上！
她记得他以前说过，最烦的就是小孩子，将来结婚也不要小孩。
安静的小巷子里亮起了路灯，马兰花大步走在前，小白扯着她的裤子，迈着小碎步紧跟着，时不时昂起小脑袋打量她舅妈，嘴巴张张，想说但又忍住了。
一路很安静，走了一半的路程，小白终于忍不住了。
“舅妈~~”
“……爪子？”
“你今天玩的开心不？”
“啥子？？玩的开心不？我玩个锤子。”
“嚯嚯~~~”
马兰花哪还会不知道小朋友的心思，骂了句鬼迷日眼，问道：“你玩的咋样嘛，有没有忘记我噻？”
“嚯嚯嚯，忘记了嗷。”
“爪子？？你把手拿开，不要扯着我的裤脚，你个屁儿黑！”
“嚯嚯嚯~~~舅妈你骂我屁儿黑我也不会僧你的气。”
“我谢谢你嗷。”
“我们谁跟谁嘛。”
“瓜娃子，玩了啥子嘛？不是去参加活动的吗？爪子还玩了？”
“嚯嚯~~可不得了噢。”
“你嗦不嗦咯，瓜娃子，会钓我胃口了。”
小白立刻兴奋地叽里呱啦，把今天的行程说了一遍。
“舅妈你晓得不？梭老二在海里咧？嚯嚯嚯，爪子回事嘛，我好担心梭老二嗷。”
这个瓜娃子还在担心海蛇，总觉得会被淹死。
“海里也有梭老二噻，不要担心不要担心，死不了的。”
“舅妈你爪子晓得这么多咧？”小白好奇地问。
“我们家里的小河里，也有梭老二噻，大家都晓得，就你不晓得。”
“那是你们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哼~”
你想太多了，全世界的人并没有演你。
“还有啥子，嗦嗦。”
“嚯嚯嚯~~我看到了超级大的鱼摆摆。”
“超级大？超级大是多大嘛，有你屁屁儿大吗？”
小白往后摸了摸自己的屁屁，又撇头，打量马兰花的屁屁，贼兮兮地说：“嚯嚯嚯，舅妈你的屁屁儿好大哟，我看到的鱼摆摆比你的屁屁儿加我的屁屁儿还要大。”
“那是多大嘛。”
小白把小手张开，说比这个还要大，大好多。
她跑到路灯下，倒影映在地上，把她变成了巨人。她张开手，把小巷子全部抱在怀里，说鱼摆摆有这么大。
她说的是鲸鱼。
马兰花很捧场：“好大好大，可以把我们俩吃掉嗷。”
小白布灵布灵追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四肢缠上去，嚷嚷：“舅妈，舅妈救我噻，鱼摆摆要吃了我，我好害怕鸭~~~”
马兰花被她抱的差点摔一跤，气的把她拎开。
拎不开。
小朋友仿佛520胶水成精，黏上的，嘻嘻哈哈。
她双手使劲，把520小精灵撕下来，丢地上，骂道：“你个瓜娃子，害得我差点跌一跤。”
小白拍拍屁股，爬起来，不高兴地说：“你爪子把小朋友丢地上咧？你是不是个好人咯？你还爱不爱我咯？”
“我不是好人，张老板是好人咯？带你出去玩了咯。”
“张老板是个好人噻，他会有好报的。”
“那个小姐姐咧？”
“小姐姐？小米不是我的小姐姐，是我的亲爱的。”
“噫~~~~”
“嚯嚯嚯，舅妈你在擤鼻涕吗？”
“滚~”
“鹅鹅鹅~~”
“我问的是，那个和张老板一起陪你去玩的小姐姐，她好不好？”
“噢，是她鸭，我都忘了她了。她不叫小姐姐，她叫妹妹，我都不好意思叫她咧，她屁屁儿辣么大，我介么小，我爪子好意思叫她妹妹咧。”
“那你叫她啥子嘛？”
“妹儿。”
“妹儿？你爪子像个流氓头子咧？”
“我是个娃娃哟~~莫要惹我僧气好不舅妈，我们要好好的，我已经打算了，我要好好对你。”
马兰花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宝里宝气，以为小白又在冒傻气，却不知小白是在心疼别人休息的时候她不能休息。
“那个小姐姐是你们园长阿姨的闺女，你晓得不？”
“啥子？园长阿姨的闺女？”小白吃了一惊，“爪子莫有人跟我唆咧？”
小白想到自己为难黄莓莓，还打了她，顿时忧心忡忡，园长阿姨知道了会不会替她的闺女报仇，打她的屁屁儿。
“跟你嗦了你又要爪子嘛。”
“哎哟，我觉得妹儿是个好人噻。”
“你之前觉得她不是个好人？”
“以前我觉得她小鸡儿屎。”
“小鸡儿屎！！！我就说嘛，你是个屁儿黑，从小就屁儿黑。”
“舅妈！我们要好好的嗷，不要乱唆话嘛。”
“张老板咧？你觉得张老板好不好？也是小鸡儿屎吗？”
“舅妈，我是不是有锅锅？”
“你哪来的锅锅？莫有。”
“莫有吗？你不要骗我噻。”
“莫有就是莫有，你妈妈和你老汉就生了你一个嗷。”
小白忽然气愤地说：“为啥子不给小白僧个锅锅？为啥子？！！！”
马兰花不怀好意地低头看了眼她：“瓜娃子，你不要对我吼喔，我的手段你是晓得的。”
小白熟视无睹，依然气愤地说：“舅妈你为啥子不给我僧个锅锅？？你嗦你为啥子？气的我冒鬼火。”
马兰花骂道：“你个宝里宝气，憨憨儿，我又不是你妈妈，你对我吼干啥子咧。”
小白忽然愣在路灯下，灯光把她的身影聚焦在脚底下，只有一撮撮。
马兰花走了几步，忽然感觉脚边没了小朋友，这才发现小白停在原地发呆。
“瓜娃子~走噻。”
小白抬起小脑袋，大眼睛里有些茫然，有些难过，有些委屈，嘟嘟嘴，小跑过去，重新抓住舅妈的裤子，迈着小碎步跟上，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小脸。
“你干啥子哩刚才？”马兰花问道。
她回想刚才说的话，有所怀疑但又不确定是不是无意中伤害了小白。
她很想静下心来了解小白的内心感受，但是手上的事情太多人又太累，心力交瘁。
等她忙完，夜已深，小白躺在小床上翻滚，嘻嘻哈哈，已经不需要她的安慰和开导了。
嗒~~马兰花把灯关了。
小床上响起小朋友翻滚的声响，声音响起：“为啥子关灯？”
马兰花深深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身体前所未有的疲劳，又前所未有的舒坦。
“省电~~”
“我家好穷哟。”
迷迷糊糊的马兰花瞬间清醒：“爪子？！跟了张老板，了不得了嗷？”
“嚯嚯嚯~~~”
她想和小白聊两句，但是身体不断在告诉她，快睡觉快睡觉。
她软绵绵地说了句：“睡告~”
“舅妈，告诉你嗷，你想听吗？”小白很精神，正在回味白天丰富多彩的一天。
马兰花迷糊地问了句：“……爪子？”
哐哐当当，听声音，是小白从小床上翻身起来了。
“张老板牵了我的手手。”
马兰花一激灵，又清醒了，声量提高道：“爪子？？”
“张老板牵了我的手手，我不让他牵的，但是他好屁儿黑嗷。”
马兰花听明白了，只是牵了小手而已，立刻放松精神：“还住了啥子没有？”
刚问完，她的眼睛再次情不自禁地闭上，感觉自己飘在云端，软绵绵的，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天上的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一个熟悉的小奶音飘过来：
“他还抱了我哦，嚯嚯嚯。”
马兰花感觉自己猛地从云端坠下来，身体急速失重，又清醒了。
“爪子？张老板抱了你？”
哒~~
她打开灯，看到小白的样子，气的骂道：“瓜娃子！大晚上的，你在搞锤子嘛~~~”
瓜娃子小白正靠着墙，把自己倒立起来，小脑袋顶在床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闻言嘻嘻哈哈，一下垮了，塌下来，倒在枕头上，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精力爆棚。
“舅妈，我厉害不？”
“你厉害个锤子！睡告！”
“那你为爪子开灯噻。”
“我问你，张老板为啥子抱你？”
小白大眼睛乱转，忽然一扑，扑在被子上，拿枕头盖住脑阔子，露在外面的小脚扑腾扑腾，像上了岸的娃娃鱼，缺氧了。
“你住啥子嘛你？”马兰花没好气地问。
“我害羞嘛~”
“唆话噻，张老板为啥子抱你？”
“因为，因为我好乖嗷。”
“……”马兰花想打人，忍住冲动，“你乖个锤子！张老板除了抱你，还住啥子了没有？……瓜娃子，把你的猪脑阔子拿出了好不好？”
小白从枕头底下爬出来，又呼哧呼哧想要靠墙倒立。
“我……”
马兰花气的下床，吓得小白吧嗒一下歪倒在一边，还没等她哎呦叫唤，已经被捉住了，piapia~揍了两下屁屁，这才安分。
“唆话！”
“……唆啥子嘛？”
“张老板。”
“张老板是帅锅。”
“哟，你好会唆话嘛，屁儿黑。”
“大家都唆张老板是帅锅，我也不晓得是哪种锅。舅妈，是哪种锅？”
“是霉起锅巴灰的锅。”
“鹅鹅鹅~~~笑死我了嗷。”
趁机在床上打滚。
“你不要滚了，你再滚，就要滚到床底下被小鬼捡走了。”
“你吓个鬼哩，我会怕小鬼吗？”
马兰花知道跟她扯可以扯到天亮，所以直接问道：“瓜娃子，我问你，张老板对你住了啥子？”
“请我吃了好多嘎嘎，巴适。”
“噢，对了，我给你的10块钱哩？给了张老板没有？”
小白一惊：“哦豁~~”
“看你这个鬼样子，肯定没给叭。”
小白从床头拿起自己的小书包，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一颗圆滚滚的小石头。
马兰花骂道：“你搞锤子，装个石头在包包里，你当夜宵吃是不是哦？”
小白呵呵尬笑，赶紧把石头重新装进书包，又掏啊掏，掏出来一根小树枝，在马兰花骂她之前，赶紧塞回去，终于，这下掏出来10块钱，皱巴巴的，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马兰花奚落道：“白椿花！你果然是白吃白喝白玩，不给人家钱，你爪子想的嘛？”
小白狡辩：“我被骗了嘛。”
她说张老板先是这样，再是这样，接着又这样，害的她忘了交钱。
“明天我做一个棒棒鸡给张老板，谢谢他。”
“棒棒鸡？”
“棒棒鸡。”
“吸溜——吧唧咕噜~”
“你在干啥子？”
“舅妈，棒棒鸡好吃不？”
“舅妈做的棒棒鸡，天下无敌。”
“你教我噻，我也要天下无敌，把罗子康打哭嗷。”
“宝气，问你，张老板还对你住了啥子？”
“抱了我噻。”
“我唆了多少次，不能让他抱，你没记住是不是？”
“*&……%￥￥#我觉得他是个好人嘛。”
“瓜娃子，蠢兮兮，还有没有？”
“我要想想嘛。”
“那你快想。”
“舅妈，你给我讲个故事叭。”
“滚~”
“那我想不起来啦~”
“棒棒鸡明天不给你吃。”
“我想起来了，舅妈，我好聪明唠。”
“快唆。”
“我骑在张老板脖子上了，好高哟，真好玩。”
“啥子？你骑在张老板脖子上了？张老板让你骑的？”
你说抱一下小朋友还有可能，让小朋友骑在脖子上，除非很亲近的关系。
小白嚯嚯笑：“我还把他的头发抓成了苞谷尖尖上的须须儿咧。”
“他爪子没打死你咧？”
“我朝他开了一枪。”
马兰花愣了愣，问：“你带了小水枪去？”
见小白点头，她骂道：“你个瓜娃子，你干了多少坏事哟？张老板一定嫌弃你屁儿黑捣蛋鬼。我告诉你多少次，一定要乖，不要惹的张老板不高兴了，你爪子当舅妈说话是放臭气咧？”
“才没有。”
“一定有。”
“我老乖啦。”
“问你，你今天搓了澡澡没？”
“搓了。”
“你没搓。”
“搓了！”
“我唆你没搓，你就没搓，身上喷臭，走，搓个澡澡去。”
“为啥子？我不要，我要睡告告。”
“睡锤子，我看你是要上墙。”
马兰花把小白带到卫生间，关上门，说是洗澡，但小白暴躁的小奶音不断从门缝里传出来，很显然不是在搓澡澡。
“咦？哈哈，噫~~住啥子？住啥子咧？啥子意思嘛，啊~~舅妈你干啥子？！！！我好害羞哟。”
“气的我冒鬼火！住啥子你个屁儿黑马兰花！”
“马兰花我和你拼了~~~”
“舅舅——莫要睡唠，快来救你的小白嗷~~~~~白建平~~”
……
几分钟后，小白惨兮兮的被放出来，吃了大亏，嘀嘀咕咕骂马兰花。
但马兰花不计较这么多，她把小白全身上下检查了遍，没发现痕迹，放心不少，重新躺床上，关上灯，威胁哼哼唧唧的小白，让她闭嘴，不然就撕了她的小嘴巴。
小白吓的不敢再做声，比起小鬼，她更顾忌风吹雨打都不怕的马兰花。
马兰花闭上眼睛，很快她的身体又飞起来了，飞在云端，小白在云下方的草地上奔跑，嚷嚷舅妈舅妈不要丢下我噻，我是个小坏蛋屁儿黑，我认错了好不好嘛。
PS：两章合一，所以，嚯嚯嚯，今天没有了。
66、首映礼
暑假过了大半，到了八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热，电影暑期档也到了高潮，临近尾声。
张叹给做过广告宣传的青春爱情电影《明天的你》，终于上映，抓住了档期的尾巴。
张叹给这部电影做的广告也早就结束，李锐很守信用，不仅给了约定的5万块钱，而且又谈了新合作，请张叹做一期《明天的你》的解析视频。
李锐似乎忘了上次张叹没有理会他要求修改的事情，这一次找张叹做的5期广告做的很值，数据很好。
“以后有业务，我们再合作。”
李锐打来电话，这次合作效果很好，以后可以继续合作。
“明天电影上映，有没有兴趣参加首映礼？”李锐发出邀请。
张叹当然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对方是邀请他走红地毯，做嘉宾。
首映礼上会邀请一众影评人，张叹以这种身份参加，还会有一份车马费，但相应的，看完了电影要美言几句嗷。
“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半，浦江大剧院，记得来，我给你留票。”
第二天临近下班，张叹和编剧小组的成员开会，第一季的剧本创作临近尾声，要再加把劲，完美收官。
至于会不会有第二季，谁知道呢！
张叹也不能确定，得看这一季的效果，如果火爆，那干嘛不做第二季，有钱不捡傻呢。
“知道啦，老大。”
“放心吧张叹。”
“终于要写完了，脑袋都要炸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
……
众人七嘴八舌，突击写一部长剧，绞尽脑汁，让人身心皆累。
这事结束后，张叹觉得自己需要休几天假，缓一缓。
“下班吧~”张叹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开车来到浦江大剧院附近，找一家小餐厅吃了晚饭，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现场。
大剧院铺设了红地毯，媒体记者来了许多，还有应援的粉丝，这部电影的男女主角都是正当红的新人，合作拍摄这样一部爱情片，是双赢。
张叹给李锐打电话。
“张叹——”
李锐从剧院里出来，站在台阶上挥手，招呼他过去。
张叹绕开红地毯，上前和他闲聊几句，拿到一张电影票。
“是先在外面转转，还是和我一起进去？”
“我还是先在外头转转吧。”
“行，那你自己看着吧。”旋即，李锐半开玩笑道：“看完了给个好评。”
“行呐。”
场面话谁不会说。
看导演，不是个拍烂片的人，以往的几部作品都有质量保障。
“离首映开始还有20多分钟，你是现在进去还是等会儿？”李锐问道。
张叹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暗蓝一片，淡淡的星光闪烁在夜幕上，在西面，一弯明亮的下弦月静悄悄地挂着。
晚风吹在身边，很凉快惬意。
“我先在外面走走，吃晚饭运动一下。”张叹说。
“那行，我就不陪你了，先进去忙。”
“你忙去吧。”
李锐正要转身进去，忽然有人喊他。
“李经理——”
张叹和李锐同时朝声音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很有质感的灰色麻布短袖的男人，年龄大概30来岁。
李锐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三步并作一步走，匆匆从台阶上下去，声音爽朗地说道：“大仙儿来啦~~感谢感谢捧场，我正琢磨着，你应该到了，这不，出来看看，没想到真就等到了。”
“你邀请了，我肯定要来……”
两人热烈地寒暄，一个恭维，一个捧场，相互给面子。
瞧这两人真会说话，张叹就觉得自己做不来，他要是能有这“亲和力”，上辈子就不会陪跑三届金鸡奖。
他笑了笑，转身要走，李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热情地和来人聊天，反倒是来人大连路他一眼，见到他手里的门票，随口问道：“这位是？也是我们自媒体人？”
李锐这才把注意力分一半到张叹身上，说：“张叹~~张叹！过来，给你介绍个朋友。”
既然人家主动问起，他当然乐意顺手做个人情，成了两人反而要感谢他。
“这位是电影自媒体大V，杨锦仙杨先生。”李锐先介绍来人，话语里掩饰不了自豪，仿佛说的是他自己。
张叹不奇怪李锐认识杨锦仙，毕竟他是文娱公司宣发人员，专门和媒体界打交道，他奇怪的是，眼前这位竟然和他有交集。
他在小雨视频网站上做的第一个电影视频是《追击者》，当时就被这位微博粉丝800多万的大V杨锦仙转载了，给他带来了很大流量。
“杨哥，说起来你们是同行，都是电影自媒体，这是张叹，小雨视频网站上的UP主，粉丝也有几十万……”李锐介绍张叹。
张叹的UP粉丝只有十几万，被李锐说成了几十万，好像也没错就是。
一个是接近千万粉丝的大V，一个是十几万的小V，李锐自然而然地认为杨锦仙不会感兴趣，只是客套地寒暄，简单地交个朋友，充实朋友圈，哪晓得杨锦仙听到他说这是张叹时，打断他的话，惊喜地问：“你是张叹？叹为观止是你吧？”
张叹知道对方还记得他：“我就是，你好大仙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正好要感谢你，我的账号刚做的时候，是你助了我一臂之力。”
杨锦仙：“果然是你，我看你第一眼，就有种预感，觉得我们肯定打过交道。你搞反了，要感谢的是我，我是真的要谢谢你。”
李锐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杨锦仙说：“当然认识，张叹帮过我大忙。”
“哦？什么情况？”李锐问道，他看出杨锦仙对这个话题很有倾诉欲，所以主动顺着问。
杨锦仙果然津津有味地说道：“我有一期选题不满意，迟迟做不出节目，正要给粉丝发致歉信，这时候正好看到张叹做的一期视频，觉得很好，讲到了我心坎里，当时就想引用他的观点，但是发现他讲的太好了，我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最后干脆直接转载了他的视频。”
李锐捧场道：“还有这样的事，那转载后反响怎么样？”
杨锦仙看了一眼张叹，道：“反响非常好，播放量是我今年以来最高的一期，所以我说要感谢张叹。”
李锐：“那是机会难得，你们今天可以好好聊聊。”
张叹：“大仙儿太客气了，我们是相互帮助，互助互益。”
杨锦仙：“别叫我大仙儿了，我年纪应该比你大，你叫我一声杨哥吧。”
两人自然而然聊到电影点评上，都有讲不完的话题，李锐似乎不忙了，饶有兴致地陪在一旁，时不时插一句。
大剧院的广场上，喧哗声加剧，李锐说道：“主演们来啦。”
广场上人声鼎沸，粉丝和记者越聚越多，三辆豪车开过来，缓缓停下，下来几个年轻男女，现场立刻响起阵阵尖叫声，相机擦咔声响起一片。
杨锦仙问李锐：“能介绍我们认识吗？”
李锐虽然是宣发经理，但像他这样的经理有十几个，人家大明星根本不认识他，怎么介绍？他还想有人介绍他认识大明星。
张叹站在台阶上，往人群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一个身材高挑、明媚如夏日的女生，第一感觉就是熟悉，好像哪里见过，不是在电视里见过的那种，而是生活中有过交集。
“那是谁？”他问李锐。
李锐打量了一眼，说：“那是苏澜。”
苏澜？张叹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一个身材高挑、明媚如夏日的女生。
再仔细打量眼前人，还真是，只是化了精致的妆容，气质极为冷艳。
“她怎么来了？她有客串？电影里没她吧？”
“是没她，但女主角是她好朋友，她又刚好在浦江拍戏，就过来捧场。”
张叹上一次见到她，是在毕业晚会上，她被邀请表演节目。
苏澜正被记者和粉丝环绕，工作人员费劲地维护秩序，护着她们离开。
似乎感受到台阶上几人的目光，苏澜抬头看来，目光扫过几人，接着猛然回来，落在张叹身上，愣了愣。
67、棒棒鸡（求推荐票噻）
“咦？苏澜在看我们。”
杨锦仙不自觉地挺直腰杆子，十分兴奋，还自作多情地挥了挥手。人家苏澜看了他一眼，接着落在张叹身上。
“苏澜好像在看张叹。”李锐迟疑地说道，“你们认识？”
他询问张叹。
张叹边说边转身离开：“我哪会认识大明星，人家明明是在看你。”
“看我？”李锐心里一跳，神情兴奋，凝视人群中的苏澜，却见现场粉丝骚动，差点把苏澜挤倒，工作人员连忙围成人墙，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在护送下走出人群，上了红地毯，苏澜再次看向张叹原先站的地方，人已经不在了。
张叹和杨锦仙回到大剧院，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很遗憾，两人的位置并不挨着，相距还蛮远的。
杨锦仙在第9排，而张叹在第20排，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在李锐心中的地位差距。
没一会儿，苏澜和电影的男女主角一齐进来，张叹目送她在前排落座。
导演上台讲话，讲述拍这部电影的经历，吹捧一下男女主角，赢得了一片掌声。男女主角也上台，谈感受，谈对角色的看法，流程和一般的电影首映礼一样。
时间这么过了半个小时，到了八点，在主持人提醒下，主创人员意犹未尽地下台，电影终于开始了。
这个剧场能够容纳千人，张叹的后排还有大量的粉丝。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出许久没看过的班级群，积压了许多未读内容，从最新的看起，大家都在聊毕业一个多月的工作生活，混的都挺不错，当然，混的不好的不会说，一直往前翻，没想到翻到了自己的名字。
“张叹好像是在浦江吧。”
说这话的是班上的一个男生。他的问话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后续的话题自然岔开了。
怎么聊到自己？张叹再往前翻，看到这样一段内容：
“剧组的生活很紧张吗？@苏澜。”
“听说是在浦江？我们班有谁在浦江的吗？可以找苏澜约饭哦~”
中间大家七嘴八舌聊了一大段，苏澜也参与了其中。
总结就是没人在浦江。
然后就是……
“张叹好像是在浦江吧。”
张叹翻阅大家的聊天记录，知道苏澜来了浦江拍戏，又抬头看了一眼前排的苏澜，退出微信群，关了手机屏幕，专心看电影。
与此同时，黄家村。
“好了不，好了不？爪子还莫有好呢？”
小白趴在窗台上看了看天色，星星已经出来了，把月亮也拖出来了，一拥而上，啃成了一丢丢。她今天还没有去小红马学园，急死啦~~瓜娃子们一定想死她啦。
她急匆匆地跑进厨房，朝舅妈嚷嚷，再不让她去学园，她就要冒鬼火了。
“分分钟儿啦。”马兰花说道。
小白踮起脚，打量舅妈做的棒棒鸡，喷香，赶紧多吸几口气。
“舅妈，你的棒棒鸡为啥子还莫有好？你莫偷懒噻。”
“瓜娃子，爬开，在这里碍手碍脚。”
小白被她丢到一边，她也急啊，棒棒鸡煮了好久才煮好，耽误了她上街做事，今晚肯定赚不到几个钱。
“舅妈，你行不行噻？你莫要吹牛噻。”
“瓜娃子，棒棒鸡没你的份，你别想吃。”
小白顿时不服，跳起脚来，据理力争：“为啥子不给我吃？小朋友敲了棒棒嗷~~敲的我流了好多汗噻。”
“你还好意思说敲了棒棒，你敲个锤子，叫你不要敲，你非要敲，敲到我的手手，疼死我啦，真想哐哐给你两耳屎，让你晓得我的手段。”
小白立刻跳开几步，担心舅妈记仇，给她两耳屎。
“嗬嗬嗬~~~舅妈对不起噻，我都说了好多次对不起噻，小白不是故意的咯，我好后悔嗷，早晓得我就不那么用力噻，你为啥子叫我使劲哩？”
“你个棒槌~~我是叫你使劲敲我的手手吗？”
小白摇头：“不是，你是叫我使劲敲大公鸡。”
“那你为啥子敲我的手手？你个瓜娃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昨晚我打你的屁屁儿，你报复我对不对？”
“舅妈~~我好爱你哟，你看你的屁屁儿辣么大，你漂亮惨唠……”
“鬼迷日眼，滚~~”
“嗬嗬嗬~~”小白尬笑几下，识相地滚了，再不滚，可能要挨打。
这个小朋友刚刚一棒子敲在马兰花的手背上，把她气疯了，特想拎起来海扁一顿，但是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小不点认错的态度太好了，总是说好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个小马屁精。
棒棒鸡，顾名思义，需要用一根棒子敲刀背，以便切鸡肉的力度均匀，肉块大小一致。
小白自告奋勇，举起棒棒就敲，结果第一下就敲在马兰花手背上，正中一根筋，手一麻，她整个人仿佛触电，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就像被气功大师摸了一下。
小白一见，二话不说，扔了棒棒就跑，好在她跑的快，不然肯定要挨打。
直到舅妈气消了大半，她才出现，一个劲道歉。
棒棒鸡的做法是，先把鸡煮熟，捞出来分成脖子、鸡肋、鸡胸、脊背、大腿、翅膀几个部位，鸡腿鸡翅鸡胸去骨，用擀面杖敲打刀背切条，是谓棒棒鸡，其他部位丢回煮汤。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又出现了，垫起小脚，站在马兰花脚边，探头探脑，打量台面上新鲜出炉的棒棒鸡。
“好香嗷。”
“爬开！”
“爪子那么凶嘛。”
“怕你偷吃。”
“我是好孩子，这是给张老板的噻。”
“那你现在在住啥子？”
“我不吃，我就是闻闻噻。”
“莫要流口水在里头咯。”
马兰花捉住她，把她推出厨房，让她滚蛋。
没一会儿，鸡煮好了，捞出鸡胸鸡腿，摆在碗里，浇上秘制的红油，大功告成。
“瓜娃子，瓜娃子~~”
“住啥子？”
“过来过来。”
小白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担心舅妈打她，但又忍不住好奇。
“你喝不喝鸡汤咯，给你一碗鸡汤，坐到外头自己慢慢喝。”
做棒棒鸡要的是一只鸡最结实最鲜嫩的肉，比如鸡胸、鸡腿，而剩下的鸡肋、脖子、爪子等，马兰花舍不得丢掉，煮了鸡汤，放了红枣，给小白盛了一大碗，端到客厅，放在茶几上，让小白坐那儿慢慢喝。
“你要是烫到嘴唠我就把你的小嘴撕掉。”
“晓得唠。”
马兰花进了厨房，把色香味俱全的棒棒鸡装进一次性餐盒里。
张老板一定会喜欢吃吧，唯一不确定的是，张老板能吃辣吗？
她不知道张叹能不能吃辣，问了小白，瓜娃子拍着小脑袋说张老板超级能吃辣，催她往红油里加多一点辣椒。
“舅妈~~”客厅里传来小白的声音。
“住啥子？你烫到了嘴？活该，我是不会可怜你的。”
“好好喝喔，舅妈你做棒棒鸡是强项噻。”
马兰花心下得意，装盛的动作一滞，犹豫了一下，用筷子从一次性餐盒里夹出一块金黄的鸡胸肉，用小碗装了，拿到客厅。
“给你，尝尝舅妈做的棒棒鸡。”
“啥子？我喝的不是棒棒鸡吗？”
“你喝的是鸡汤，这才是棒棒鸡。”
小白嚷嚷：“爪子你做假的棒棒鸡给我吃哩？”
“你嚷嚷个锤子，你不喝就给我喝。”
马兰花打包好了棒棒鸡，小白还在小心翼翼地喝鸡汤，她拿了个小碗，从锅里捞出煮汤的鸡爪子，坐到小白身边嚼。
小白瞬间盯上了她，舔舔满是红油的小嘴巴：“嚯嚯，舅妈，一定好好吃叭？”
马兰花白她一眼，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你想吃？”
小白连连点头。
马兰花把只鸡爪子给她，小白撕咬几口，递还给她：“鸡脚脚好难吃嗷。”
马兰花骂了句瓜娃子，煮的发白的鸡爪子怎么会好吃呢，精华都进了汤里。
忽然见小白端起碗，给她小碗里倒鸡汤，没好气地问：“瓜娃子住啥子？”
“舅妈你的鸡脚脚不好吃，你喝鸡汤噻。”
“够了够了，倒到桌子上咯~~~你爪子回事嘛，手爪子不行咯你。”
“嘻嘻~”
吃完后，两人出门，来到学园，马兰花把手提袋交给小白，叮嘱道：“张老板来了，就交给他，说谢谢他带你出去玩，请他吃棒棒鸡，晓得不？”
“晓得。”
“那你嗦一遍。”
“*&%￥#@！%”
“你爪子蠢的像猪脑阔子。”
“我可聪明唠！”
“那你嗦噻。”
“张老板，吃棒棒鸡，吃了棒棒鸡你就会变的棒棒的。”
“我是这么教你嗦的吗？”
“是。”
“是你个锤子！你应该唆，谢谢你哦张老板带我出去玩，虽然我是一个瓜娃子，但是我舅妈是好人，她做的棒棒鸡超级棒，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吃，就点个赞叭，记住了不？”
“记住了。”
“你嗦一遍。”
“谢谢你哦张老板带我出去玩，虽然我是一个瓜娃子，但是我舅妈是好人，她做的棒棒鸡超级棒，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吃，就点个赞叭，记住了不？”
“记住了不，不要唆。”
“记住了。”
“记住了不，不要唆。”
“记住啦！”
“我是唆，不要唆‘记住了不’这句话。”
“啥子？你唆还是不唆？”
“不要唆！”
“那你为啥子还唆。”
“……气的我冒鬼火。”
踢了小白的屁屁，小白终于懂了。
“拿好了。”
“嗷。”
小白把手提袋紧紧地抱在怀里。
“去吧。”
“舅妈拜拜~~”
小白兴奋地往学园里跑。
“莫要跑！小心棒棒鸡摔地上。”
小白立刻停下脚步，改为小碎步，一边布灵布灵地往里走，一边兴奋地大喊：“瓜娃子~~瓜娃子们~~~~~有瓜娃子在不？？？”
PS：晚饭想吃棒棒鸡，(¯﹃¯)
68、张叹爽死了
《明天的你》故事不算新意十足，但起码不老套，加上导演很有功力，讲故事的手法老练，张叹在心里给打了7.5分。
他松了口气，要是电影很烂，他肯定会被粉丝们骂他推荐烂片。
班级的微信群里不断有人在聊天，有人发出一条新闻，关于苏澜参加《明天的你》首映礼的。
新闻新鲜出炉，有图有真相，就是苏澜不久前走红地毯的场景。
群里顿时浇了油，沸腾起来，众人纷纷脱离潜水状态发言。
“是《明天的你》，这部电影我关注很久了，终于要上映了。”
“@苏澜也参演了这部电影？”
“现在应该还在首映礼中吧？”
……
张叹窥屏，不做声，反正也没人询问他搭理他，长久以来都是这种状态。
窥屏很有意思，尤其大家讨论的事情自己就在其中，亲身参与。
不过，电影到了高潮处，他准备收起手机，认真看完电影，回去写个影评，给李锐一个交代，忽然……
“我在现场，电影很不错的，大家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说话的是苏澜。
张叹下意识地抬头，朝前排看去，大剧院里熄了灯，只有大银幕散发出的光芒照亮，看不清前方的状态，更别想看到人群中的苏澜。
因为苏澜的参与，张叹没有收起手机，继续一边窥屏一边看电影，想知道苏澜聊些什么，会不会说起见到他的事情。
苏澜只是随意地和大家聊了几句，推荐电影，接着便没再做声。
张叹收起手机，靠在椅背上，直视前方，电影插曲响起来，温暖而又忧伤，开始催泪了。
坐在前排的苏澜也靠在椅背上，直视大银幕，看似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其实是在发呆。
张叹在群里没有做声，之前看到的是不是他？他一定就在现场的某个角落里。
苏澜觉得是他，又觉得不是，因为变化太大，气质也截然不同，和她对视的时候，不再如从前那般极具侵略性和充满占有欲，而是满是平静。
或许真的认错了，苏澜心想，不再想这事。
首映结束，张叹混在人流中退场，回头看了一眼前排的苏澜，人早已不见了。
他回到小红马学园时，刚好晚上10点，老师们正在催小朋友们回寝室准备睡觉，小白应该有在娃娃堆中，他没有特意寻找，上楼回家，上楼梯时听到一个小奶音忽然喊了句“铲铲~~”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随着声音响起，楼道里的声控灯亮起来，转过转角，看到小白一个人坐在楼梯口，怀里抱着一本绘本在看，在她身边放了一个手提袋。
“小白童鞋，晚上好。”张叹向他打招呼。
小白猛地抬头，见是他，高兴地站起来：“张老板，你爪子才回来噻，我等你等惨唠。”
张叹：“你在等我？有事？”
小白拿起身边的手提袋，抱在怀里，说：“我给你做了棒棒鸡。”
“什么东西？”张叹一边开门，一边问，他没听明白。
小白跟在脚边，昂着小脑袋，用普通话一个字一个字说：“棒~棒~鸡~”
“哇，听上去很好吃的样子，我来看看。”张叹和小白换了鞋子，打开空调，关上门，来到餐厅，把手提袋放餐桌上，拿出餐盒，揭开盖子，顿时香气弥漫，金黄的鸡肉浸在红油里，色香俱全。
“这是你做的？”张叹问爬上小凳子的小白，刚才听她说是她做了棒棒鸡。
小白点头：“我做的。”旋即又摇头：“噢，是我舅妈做的嗷。”
“为什么给我做棒棒鸡？”张叹问。
小白想起舅妈叮嘱的话，说：“谢谢你哦张老板带我出去玩，虽然我舅妈是一个瓜娃子，但是我是好人，我做的棒棒鸡超级棒，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吃，就点个赞叭，记住了不？”
张叹：(⊙_⊙)?
“记住了不？张老板。”
“记，记住了，这是跟我说的话吗？”
小白点头，张叹：“怎么感觉好别扭呢。”
他心想，这话是不是要反的听？
“那你好好想想叭~”小白说，随即又催促：“你快吃，好香的。”
“好的，稍等。”
张叹去拿了两个碗，两双筷子和一把叉子，他和小白一人一份。
“我不吃我不吃，我吃的好饱了哟，给你吃的。”
小白看到推到她跟前的碗筷，连连摇头。
“我一个人吃不完啊，我们一起来嘛，我先尝尝……嗯~~~好好吃，你舅妈的手艺好好啊。”
“嚯嚯嚯~~”收获称赞，小白窃笑。
“就是有点辣。”
浇在鸡肉上的红油比较辣，加了不少辣椒末，吃了两块，张叹就变的呼哧呼哧，到处找水喝。
趁他找水的空档，小白大眼珠乱转，吃惊的张大小嘴巴，赶紧瞅瞅身前的棒棒鸡，又看看辣的脸红的张老板，小手连忙叠在身前，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目不斜视，不关她的事哦。
“来，一起吃，太辣了我吃不了太多。”
张叹开了一瓶冰镇的小熊饮料，咕噜咕噜一口气干了，看的小白瞪大眼珠子。
“呼~~~~~舒服多了，太辣了吧。”
张叹给小白也开了一瓶，插上吸管，放她跟前。
“吃棒棒鸡呀，我记得你很能吃辣的，对不对？”
在张叹的再三邀请下，小白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终于开始吃她小碗里的棒棒鸡。
小白赞叹道：“好吃噢。”
确实好吃，上瘾，张叹喘着粗气，一边辣的流眼泪，一边又停不下来，直到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不敢再吃了。
小白也停了。虽然好吃，但她晚饭吃了蛮多，把自己小碗里的吃完后，再也吃不下，衣摆摆已经遮不住她那圆鼓鼓的小肚子了。
在她的建议下，张叹去找其他小朋友来尝尝，但是这个时候，小朋友都上床了，要么已经睡着了，要么正准备睡觉。
于是把还剩的一半放进冰箱里，明天当晚餐吃。
“谢谢你，也谢谢你舅妈，棒棒鸡做的很棒，超级好吃。”张叹感谢快要瘫的小白。
小白牢记舅妈的叮嘱：“好吃你就点个赞叭。”
张叹的大拇指按在她额头上，点赞了。
“要不我再给你写首诗叭。”
“啥子？”
“诗。”
“粑粑？”
“是诗，诗词歌赋的诗，不是粑粑。”
“噢，晓得了晓得了，小鸡儿屎的屎嘛。”
说话的时候，小白一直盯着张叹的嘴巴看，没忍住，说道：“张老板，你的嘴巴爪子红红的咧？你爪子回事嘛？”
“啊？我的嘴巴红了？”
“嚯嚯嚯~~~”
张叹到镜子前打量，果然啊，他的嘴唇红艳艳的，微肿，被辣的。
能不肿吗，到现在还在呼哧呼哧，需要不时喝小熊饮料，怎么回事嘛，怎么放这么多辣椒，川妹纸真让人吃不消啊。
张叹见小白若无其事，不甘心地问：“你不辣吗？”
小白摇头，骄傲地说：“吃莽莽是我的强项噻。”
我不是说吃莽莽，而是说吃辣，这么小的川妹纸都比他强，基因真的很重要啊。
张叹辣的难受，和小白窝在沙发里看《风车车和假老练》，不愿动。
69、张叹的赞美诗
张叹和小白窝在沙发上，差点睡着了，直到小柳老师来敲门，寻找瓜娃子，她舅妈到了。
小白连忙小手抹嘴巴子，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出了小红马学园，马兰花立刻给了她后脑勺一下，骂道：“小小白，舅妈唆了多少次，不要老是往张老板家里钻，你爪子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小白气愤道：“为啥子打小朋友？？？”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在张老板家里？”
“是吖爪子了？”
“我跟你唆了不？不要老是往张老板家里跑，你是女娃娃，他是男娃娃，你想住啥子嘛？”
“我去送棒棒鸡噻。”
“送了么？”
“送了嗷。”
“我让你唆的话你唆了没？”
“唆了嗷。”
“唆了啥子？你唆我听听。”
“谢谢你哦张老板带我出去玩，虽然我舅妈是一个瓜娃子，但是我是好人，我做的棒棒鸡超级棒，给你吃，如果你喜欢吃，就点个赞叭，记住了不？”
说完，发现马兰花站着不动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好恐怖的样子。
“住，住啥子嘛舅妈？你撞见小鬼了吗？”
马兰花阴森森地说：“你个宝里宝气的瓜娃子，我好教你知道老子的厉害，你给老子爬过来~~挨打！”
小白刚想跑，就被马兰花预判到了她的预判，一把捉住，拎起来，揍屁屁，揍的小朋友哇哇大叫，小巷子里立刻响起狗吠声，而且越来越多，连成片，遭了大贼似的。
“狗狗救我嗷，救我嗷，快点咬马兰花，马兰花屁儿黑嗷~~~”
一路走一路打，回到家里才放过小朋友。
小朋友惨兮兮地坐在凳子上，发呆，还是想不明白马兰花为什么揍她，她表现的辣么好。
舅妈果然是屁儿黑啊。
趁着舅妈进了卫生间，小白把舅舅摇醒。
“舅舅~~舅舅——”
没反应。
小白气道：“白建平！你爪子又在睡？？”
舅舅白建平终于停止呼噜，醒来，见是小白，迷迷糊糊地问：“小白嗷，住啥子嘛你？”
“舅妈打了我。”
“你打回去嘛。”
“我想咬她的，但是我打不过她嗷。”
“那你活该噻。”
“铲铲！”小白气愤道，舅舅不管用，指望不了。
卫生间的门打开，马兰花出现，不怀好意地盯着小白：“你在住啥子？”
“我，我在数星星噻。”
“我爪子听到你骂我？”
“莫有的事，你耳朵肯定进了虫虫。”
“你不要背后骂我嗷。”
“我是个好娃娃。”
“你是个好娃娃，那就抓着你舅舅的头发住啥子？”
小白一看，哎呦，真的抓着舅舅的头发呢，嗬嗬嗬~
舅舅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无声地看着她。
咦？刚才不是闭上眼睛睡了吗？
小白嗬嗬尬笑，小手盖在舅舅的脸上，做了一个安息就寝的动作，说：“舅舅你快点闭上眼睛噻，睡告嗷，乖嗷。”
白建平闭上眼睛，但是嘴巴却在说话。
“小白你个瓜娃子，你打不过舅妈，就来欺负我是不是？”
“咦？舅舅，你爪子睡告还能唆话咧？你在唆梦话吗？你好厉害哟。”
“我厉害个锤子，你抓我的头发，抓的我好疼，我疼醒了。”
“嗬嗬嗬~~~舅妈，嗷，张老板给你点了赞呢。”
马兰花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他唆好吃不？”
“棒棒鸡棒棒的，他说。”
“辣不辣噻？”
“不辣，那是他的强项嗷。”
“那就好，下次再给他多放点。”
“……张老板还给你写了屎呢。”
“啥子？！”
“屎。”
“啥子屎？”
“就是屎噻。”
“锤子，他不会是唆我做的棒棒鸡是屎吧？他爪子唆的？”
“他是这样唆的。”
小白把张叹写的诗念出来：
“马兰花你做的棒棒鸡
毫无疑问
是全天下
最好吃的棒棒鸡嗷。”
马兰花笑骂道：“小豆丁你好蠢哦，人家这是诗，不是屎，你唆你是不是傻？”
同时她撇撇嘴，这个张老板人模人样，爪子写的这也叫诗？她小学文化都晓得这个好差劲咯。
小白走了，夜已深，小红马学园却小小的热闹起来，院门口的灯亮了，老李搬出椅子，坐在院子里乘凉，和前来接送小朋友的家长们打招呼。
张叹洗了个澡，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上网搜索《明天的你》的新闻。
短短一个多小时，就已经出来了许多评论文章。
……
张叹翻阅了几篇，觉得这些人战斗力真弱，他先按兵不动，下一期的视频就做《明天的你》，深度解构这部青春爱情电影。
他同时看到不少新闻中提到参加首映礼的苏澜。
班级微信群里，新信息不断，众人正在热聊苏澜参加《明天的你》的事情，有人放出了多张照片，都是新闻媒体即时发布在网上的。
群里苏澜也在，偶尔和大家聊一句，接话的人无数。
苏澜和张叹是同学，她读的是导演专业，但本人却机缘巧合，在大二的时候成了演员，很快凭借一部古装仙侠剧名声鹊起，踏入演艺圈。
苏澜很多时候在外拍戏和工作，上课的时间不多，本来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但谁让张叹的前身是海王呢。
能被称为海王，不管名声如何，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确实很会撩妹。
苏澜天生丽质，张叹当然不会熟视无睹，这么一个大美女，还是同班同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大一的时候他展开了疯狂追求。
虽然没追上，但两人的关系比一般人亲近，直到后来张叹当了海王，苏澜才远离他，成了点头交的普通朋友。
今天张叹没想到会遇到苏澜，更没想到人群中的她能发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认出。
他手机搁床头柜上，到客厅倒了一杯温水，晚上吃了棒棒鸡，太辣，导致总是口渴。
喝了两口，把大半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把台灯打开，关了吊灯，躺床上，房间里很安静，蟋蟀在嘟嘟的叫，墙上的钟表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如果大家没有其他意见，那么剧本讨论会到此结束，散会吧。”
“恭喜张叹，还有你们的编剧小组，完成了一个大项目。”
“《倒霉熊》的剧本质量很高，很有笑料，看的出花了心思。”
“恭喜你啊张叹。”
……
这天上午，制片厂召开《倒霉熊》剧本讨论会，集体评审张叹等人刚写完的第一季剧本。
其实剧本已经提前一天发给了在座的编剧们，大家都看过，该提的意见在上会之前都提了，当下提交上会的剧本，是按照修改意见修订的版本。
参会的有动漫事业部的部长杨森林，有项目组的导演李亮，剧本评审小组的组长老刘，还有编剧三组的组长冯栋，以及另外三个小组的组长，同时还有几个资深编剧，比如罗明。
这种剧本评审会，不能说是形式主义，但确实形式大过实际效果，有点类似茶话会。
张叹姿态摆的很正，在座的都是领导或者前辈，会上他全程拿着小本本，写写画画，把大家的建议记下来，一场会下来，笔记记了5页，连同画了一个小白童鞋的画像。
大家鼓励居多，都表示很看好张叹，年轻人有潜力，这一次，制片厂算是都知道有张叹这么个青年编剧了。
刚毕业的年轻小伙，不怕没才华，就怕不能冒头，尤其编剧这行，又要能写，又要会说，情商还不能低，几乎全能，任何一项都可以刷掉大部分人，留下的也就那几根独苗苗。
一一回应大家后，张叹收起笔记本，回到办公室。
姜蓉一直心情忐忑地等着，见他回来，第一时间问道：“老大，怎么样？”
张叹没卖关子，直接说：“顺利通过。”
“太棒啦~~~”姜蓉和许健等人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同时庆幸，他们这次没有遇到万恶的甲方。
许健见姜蓉像个小孩子似的，笑道：“我早就说了，剧本讨论会其实就是茶话会，一般都会过的，你看你提心吊胆的，自己吓唬自己。”
姜蓉说：“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呢，万一那些领导和前辈，见张叹年纪轻资历浅，为难他怎么办。”
这是她参与的第一个剧本，第一次总是有特别的意义。
许健愣了愣，这倒也是。他曾经参加过评审会，就有新人编剧被点评的满脸通红，虽然最后过了，但过程曲折。
张叹说：“好了，好了，别乱想，大家都很好说话，给我们提了很多有益的建议，姜蓉，笔记本给你，整理出来给大家看看。”
姜蓉接过笔记本，翻啊翻，翻到小白的头像，问：“老大，给谁画的？”
张叹连忙把笔记本收走：“还是我来整理吧。”
70、有人担心你
《倒霉熊》的剧本提交给浦江电视台，甲方认可了才是最终定稿。
本以为最快也要明天才会反馈意见，没想到快下班的时候，对方打来电话，说剧本不错，先就这么着。
事情这么顺利，张叹立即向冯栋报告，冯栋接着去了杨森林的办公室，说有这么回事。
杨森林也很意外，说：“这个张叹还真是福将，我以为最少要来回修改好几轮，没想到电视台那边一遍就过了。”
“是挺顺利的，这剧本难度不算大，但要有意思，抓住那个点，这点挺难的。”
杨森林当即给电视台的王珍打电话，说了一下项目的进度，末了提了一句剧本的事，说剧本既然已经确定，那么整个动画制作很快就会启动，邀请她有空的时候过来视察工作。
愉快地挂了电话，杨森林对冯栋说：“找个机会和张叹聊聊，年轻人有能力，工作生活，组织要多关心。”
冯栋：“从剧本评估小组到了我们三组，就一直重点关注他，带过他的老刘和老罗，都对他赞誉有加。”
两人聊了会儿，冯栋告辞离开，杨森林忽然叫住他，问：“张叹是党员吗？”
冯栋迟疑了一下，说：“好像不是。”
“党员的先锋性要保持啊~”
冯栋秒懂：“明白。”
张叹这么优秀的人，必须是我党人士！
当天晚上，张叹请编剧小组的人吃饭，忙碌了这么多天，终于尘埃落定，必须感谢大家的辛苦努力。
这种场合，不喝酒不行，兴之所至，喝的有些多，许健喝醉了，张叹也有七八分醉意，这些人轮流来敬他，要不是底子好，早就醉倒在桌底下。
本来打算出了饭局，接着下半场，但看大家的状态，只能休罢。
“都别开车，叫代驾。”张叹说，朝餐厅门前聚集的代驾们招手，七八个人争抢过来。
姜蓉喝的最少，毕竟是女性，大家没好意思灌她，所以此刻最为清醒，在张叹不能张罗的是情况下，她帮众人挑好代驾，一一送走，最后只剩下张叹和她。
“你也回去吧。”张叹说。
姜蓉：“你这样谁能放心，先送你吧。”
她把车钥匙交给代驾，扶着张叹上了车，问：“老大你住哪儿？”
张叹还在让她先回去，姜蓉说：“我都上了车。”
她的车也找了代驾开，跟着后面。
“西长安街。”张叹说道。
西长安街啊，那可是黄金街区，不会住地下室吧？姜蓉心想，让司机开车。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路上不堵，半个多小时后，汽车行驶在西长安街上，姜蓉又问张叹，具体是哪里。
张叹说：“黄家村的小红马学园。”
住城中村里，果然啊，只是，小红马学园？这什么地方？好怪的名字，姜蓉心想。
司机导航，汽车直接开到了小红马学园门口。
张叹下车，姜蓉紧跟着出来，好奇地打量夜色里灯火通明的学园，惊奇地问张叹：“老大，你住这儿吗？”
这好像是一家幼儿园吧？
老李出来了，“哟，喝酒了？”
一靠近就闻到浓浓的酒味，眼睛看向一旁的姜蓉，这姑娘没见过，漂亮啊。
以前张叹女朋友很多，三天两头换，但是暑假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张叹带女生回家。
张叹说话有些不顺畅，解释说工作聚会，喝了酒，姜蓉打断道：“你别说话了，我来说吧。”
她跟老李解释说这么一回事。
老李恍然，他说一个多月表现良好的张叹，怎么会喝这么多酒，听闻是工作聚餐，不由松了口气，他怕就怕张叹旧态复发。
“我来吧。”
老李扶着张叹，姜蓉跟在一旁。
灯火通明的大楼里，一个小孩子站在走廊上，注视这边。
是小白。
老李主动跟她说，张叹喝醉了，扶回房睡觉呢。
姜蓉好奇地打量她，越看越觉得在哪里看过，上了台阶，到了房门口，终于想起来，这不是笔记本上画的那个小孩子吗？
姜蓉好奇地打量小红马学园的一切，她对张叹一直很好奇，但是张叹始终和她隔着一道墙，平时说说笑笑，关系很好似的，但就是不让靠近，不让翻墙，不让窥探，神神秘秘，今天终于闯了进来。
老李把张叹扶进卧室躺下，姜蓉去饮水机边倒了半杯热水，又倒了半杯冷水，掺在一起，正好温热的，喂给张叹喝。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床头柜上的手办，一个三头六臂，面目狰狞，一个身材火辣，噫~~~~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老大，私底下有这爱好。
小白跟了过来，自己在门口换了小拖鞋，站在卧室门口，好奇地问：“大叔爪子了？”
姜蓉不住地打量她，没明白这个小女孩和张叹的关系。
老李告诉小白，张叹和朋友吃饭喝了酒，现在有些醉了。
小白立刻后退几步，但想到这是好人大叔，又放心地往前，站在床边，打量张叹，见他一脸醉态，酒气冲天，捏着鼻子，嫌弃道：“噫~~~~憨憨儿，神戳戳的。”
姜蓉调好空调，给张叹盖上了空调被，和老李走了。
“小白，回去吧，不用担心，张叹睡一觉就好了。”
“O。”小白跟在他们身后，频频回头看睡着的张叹，走到门口时，她忽然听到叫鸡子在床底下叫，嘟嘟嘟~
本来有些担心张叹没人照顾，这下放心了，小白觉得，叫鸡子就在床底下，一定能照顾好大叔，听着嘟嘟嘟的声音，睡的会更香，这是奶奶告诉她的，在晚上，等她们睡觉的时候，叫鸡子就在暗中保护小孩子。
老李把房门关上，带着姜蓉和小白下了楼，楼道里的灯亮了又暗，黑漆漆的，很安静，过了一阵子，有个小身影溜上来，声控灯重新亮起，照出是小白。
小白怀里抱着鱼肚玻璃瓶，走到张叹的家门口，小手推了推，没推开，又把耳朵贴在门上，什么也没听到，在门口徘徊一阵后，嘀嘀咕咕几句，走到楼梯口，坐在台阶上，捏鱼肚玻璃瓶里的蜜饯吃。
她坐了一会儿，忍不住，起身跑到楼下，听了听楼下小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嘀咕几句，不舍地又上来了，把耳朵贴在门上又听了听，好像听到了叫鸡子叫，但没听到张老板叫，一屁股坐在家门口，继续无聊地吃蜜饯。
她有点担心喝醉酒的张叹，但是她进不去，而且，想到屋里有叫鸡子，她放心不少。
71、挖人
老李一直把姜蓉送出学园，路上，姜蓉好奇地询问他：“大叔，这里是幼儿园吗？”
下楼的时候，她看到许多小朋友，和小白差不多年纪的，俨然是一所幼儿园，但是幼儿园怎么会在晚上营业呢，这些小孩子不回家吗？
老李回答道：“这里叫小红马学园，也叫深夜学园，只在晚上营业。”
“只在晚上营业？？”
姜蓉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学园。
老李笑呵呵地说：“对，只在晚上营业，你看对面的西长安街，那么多人在工作，他们的小孩子谁照顾？”
姜蓉：“所以他们就把小孩子托管在这里？”
老李点头道：“没错。”
“这能盈利吗？”
“贴钱经营的。”
姜蓉抬头打量院子外的西长安街，车水马龙，真是个好地段，占地面积这么大，价值起码上亿，用来开一所深夜学园，太浪费了，做什么不好，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收租金，也能日进斗金。
“那还做？”
老李略有深意地看了看她：“但很有意义，不是吗？”
姜蓉愣了几秒，快步跟上老李，继续问：“张叹怎么会住在这里？这里除了托管小孩子，还托管大人吗？”
老李呵呵笑道：“当然不托管，我们这可不是旅馆，刚才的小白才是我们的服务对象。”
“那张叹是？”
身为编剧，习惯于编故事和讲故事，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给张叹编了好几个凄凉的身世，其中一个特别像真的。
张叹肯定是孤儿，从小在小红马学园长大，长大后没有离开，住在了这里，一边工作一边资助小红马学园，要不然这里就倒闭了。
因为孤儿的身世，所以张叹才会神戳戳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越想越觉得可能，小白也被她安排了身世，成了张叹的妹妹，或者大胆点，私生女？
老李的话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幻想。
“张叹是学园的老板。”
老板？姜蓉惊诧不已，饶是她爱幻想，立志成为未来华语第一编剧，但也没想到张叹会是这里的老板，平时看不出他是有钱人啊。
“他不是这里长大的吗？”
老李奇怪地说道：“是这里长大的，这座学园是他家的家产。”
原来是富二代，姜蓉心想，正好，她也是富二代，好搭配呢。
她觉得自己对张叹更为了解了，而随着了解的越多，她也越钦佩他，这么一座黄金地段的大院子，不用来做商业盈利，却用来照顾一群没人照顾的小孩子，这是怎样的胸怀！
这样的男人特别有责任感，让人心安。难怪刚才过来时，差点靠在张叹身上睡着了。
她想入非非时，人已经跟着老李走到了学园门口，老李说：“谢谢你把张叹送回来，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吧。”
姜蓉回头打量小红马学园，院子里黑黝黝的，大楼里却灯火辉煌，一楼的窗口趴了一排小脑袋，叽叽喳喳地打量她，议论她。
小奶音随着晚风飘过来，她听到只言片语，都是些什么“是张老板的老婆”、“是女胖友~”、“老婆~”、“蓝胖友~”……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她心说，抬头看向三楼，那里是张叹的卧室，漆黑一片。
“刚才那个小白是张叹的妹妹吗？”姜蓉问。
张叹的身世猜错了，小白应该不会猜错吧，不然张叹干嘛在笔记本上画小白。
“小白是学院的小朋友，喜欢和张叹玩。”
老李的话再一次击碎了她的幻想。
她觉得张叹身上好多谜，谜一样的男人。
这一晚张叹睡的很香，早晨5点醒来，是渴醒的，喉咙沙哑，有些疼。
他刚要找水喝，就看到床边放了一个蓝色的儿童吸管杯，里面有水。
这杯子小白有一只，小米有一只，想到昨晚小白来过，不用猜也知道，是小白放这儿的。
真是个暖心的小朋友，张叹拿起吸管杯，没用吸管，而是拧开盖子，一口气把里面的水喝光。
嘟嘟嘟~~
蟋蟀的叫声在床底下传来，张叹已经放弃了寻找它们，它们太会隐藏了，根本找不到。
他起床来到卫生间，刷牙洗脸，顺便把小白的吸管杯也洗了，到冰箱里拿了三瓶小熊饮料，往里灌满，再把吸管杯搁冰箱里，晚上回来小白就有冰镇的小熊饮料喝了。
他来到院子里慢跑，太阳还没有升起，但光芒已经照亮了半边天，天边有片玫瑰红。
喧闹的浦江城，此刻十分安静，大路上不见车水马龙，路边还亮着路灯呢。
张叹来到公司时，整个9楼只有他一个人。
开窗，烧水，浇花，时间还早，沉思工作。
《倒霉熊》基本结束了，后续的工作没他什么事，下一步做什么？他得想想。
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个月，他先是参与了《天虞山下》，接着改编《燃灯者》，再接着主编《倒霉熊》，都是动漫。
做动漫非他本意，他更想做的是真人影视，他最擅长的也是这个。
浦江电影制片厂，最核心的业务是动漫，这一块绝对国内顶尖，但是真人影视就差了好多，一年的营业额不及动漫的十分之一。
去年推出了两部真人电影，分别投资1亿和5000万，前者扑街，亏到姥姥家了，后者微微盈利，赚了个口碑。
电视剧方面，倒是推出过多部，但是大部分不温不火，收视率最高的恐怕是播到第三季的《金科长》。
《金科长》是一部网剧，每年一季，已经播出了两季，今年按计划将推出第三季，这部剧有些火，但这不是传统的电视剧，而是情景剧，每集15分钟左右，每一集之间没有剧情的衔接，靠段子和笑料支撑。
前两季有些火，但其实到第二季后半段，收视率已经下滑严重，如果没有改版，第三季不出意外要扑。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金科长》第三季迟迟没动静，前两季的导演已经被开了，要换人。
“咦？”
张叹沉思中，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姜蓉走了进来，看到他在，愣了一下。
“老大？来的这么早。”
张叹甩掉脑袋里的思绪，说：“昨晚睡的早，谢谢你啊昨天。”
“客气啦，话说回来，你住的地方好特别啊。”
“天天和小朋友在一起，才能保持一颗童心，对写剧本很有帮助。”
“真的？”
“我就是例子。”
“噫~~~老大，没发现，你挺臭美的。”
张叹起身，伸个懒腰。
“不跟你说了，我出门转转。”
刘大文刚到，正坐在座位上吃早点，桌子上摆了他的“凤姐”，一边吃一边欣赏，沉迷其中。
张叹想起上次他说要给凤姐写个人物小传，不知道写了没，问他，刘大文咬着包子，从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指给张叹看，上面是手写的字迹。
身份：古凤凰国女王
……
张叹光看这个身份，就一阵恶寒，想转头就走，或者闭着眼睛，防止被污染，但刘大文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真后悔，不该多嘴去问。
忍着恶寒看完了凤姐的人物小传，张叹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这身世很屌，匆匆走了。
“张叹，有空帮凤姐编个故事啊。”刘大文朝他的背影喊道。
张叹挥挥手，没吭声，没敢吭。
《倒霉熊》项目的剧本结束后，不再需要编剧小组，所以当天便宣布解散，只留下了张叹和姜蓉。
张叹是还要跟组，处理《倒霉熊》项目的临时事情，而姜蓉，是因为没地方去。
她原本是从编剧评估小组出来的，总不能再回去吧，那不是退步吗，不明白的人还以为她犯了错被打入冷宫。
于是便让她继续跟着。
与此同时，浦江电影制片厂真人影视部门正在开部门例会，比起动画部门，这里人员少许多，整个显得冷清。
众人刚刚讨论完《金科长》第三季的事宜，部长朱若浦不由头痛，现在剧本出不来，主演王逸凡和新导演几乎把原先定好的剧本全部推翻，重写，但是重写哪有那么容易。
事业部当前最头等的大事，就是赶快启动《金科长》第三季项目，耽误不起了。
为了做好剧本，几乎举全部之力，挑了好几个资深编剧，搭建了编剧小组，日夜构思剧情。
“没其他事就散了吧。”朱若浦说道，看着众人收拾东西离开，脑袋嗡嗡响。他也是制片厂的老人，在影视部门干了快10年，一开始雄心勃勃，但回头看看，没干出什么成绩。
“何苗？怎么？”
编剧部门的主管何苗站在一旁没有离去，在等他。
“部长，现在我们部门有个严重的问题，需要尽快解决。”何苗说道。
“什么事？”朱若浦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烦躁，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杯上了年头，结了一层厚厚的茶垢，他也不讲究，一用就用了三年多。
何苗也知道部长现在为《金科长》的事头大，项目出不来，上头又问的紧，压力大可想而知，但他的问题也扛不住了，必须得解决。
“昨天老刘被抽调进了《金科长》编剧组，我这边就没几个编剧了，今天数了数，心里头一惊，加上暑假刚招进来的两个，就4个人了，部长，编剧部缺人。”
“就剩4个人？”朱若浦显的也吃了一惊，这么的一个部门，只剩下4个坐班编剧？
“就剩4个。”何苗肯定地说，把4个人名字都报了一遍，“其他人都进了《金科长》的项目组。”
朱若浦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金科长》项目组的编剧也就5个，其他人呢？”
何苗说：“这个月离职了三个，还有两个主动要求转到了动漫部门，我们就剩下9个人了。部长，得招人。”
朱若浦好半晌才说道：“你有什么建议？”
何苗说：“我觉得得从两方面着手，一方面是对外招人，但不招新人，得有经验的，我们没时间培养人，另一方面，我建议是到动漫部要几个人过来。”
朱若浦说：“要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杨森林强势得很，最近又拿下了浦江电视台的大项目，风头正盛，要他的人？”
旋即他又问：“你是不是有想要的人？”
会议室里只有朱若浦和何苗两人，所以何苗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说道：“杨部长确实很强势，要人恐怕不会那么轻易放人，所以一不能要多了，二不能要骨干。您刚刚说，浦江电视台的大项目被动漫部拿下，我注意到那个新人编剧张叹，我想要这个人。”
“张叹？”朱若浦说道，“我知道这个人，挺有能力的，但是杨森林能放？”
何苗摊手说道：“如果张叹都不肯给，那其他的新人我们要来干嘛，我们事业部是要即插即用的人，没时间也没平台培养新人，如果杨部长不肯放人，我认为，就直接跟领导反映，两个兄弟部门，需要分的这么清吗？他们有4个编剧小组，我们才1个！……”
朱若浦觉得这话说的也不错，点点头，说：“那你要先和张叹沟通，他个人有这个意愿，我们才好要人。”
何苗高兴地说：“那是，我等会儿就去找他，不过，部长，要挖人，恐怕待遇要提高才行。”
“合理范围内，你看着办。”
72、煽风点火最在行
办公室里，张叹正在和姜蓉聊剧本。加入《倒霉熊》编剧小组后，有这样一段经历，让她成长的很快，但是依然有很多小毛病，新人编剧容易犯的错误，她都沾上了。
以前编剧评审小组组长老刘点评的很准确，姜蓉思维跳脱，很有想象力，但是毛毛躁躁，基本功不扎实。
能扎实才怪，她大学学的是英语，和编剧根本不搭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了浦江电影制片厂。
“我记得以前写小小泥历险记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不要出现‘戏中戏’，你怎么又犯这毛病？”
“哪里有戏中戏嘛？”
“这不是吗？”
“哪里？”
“这！”
“讲故事？”
“讲故事不算吗？”
“emmmm~~~算算算。”
她写的剧本里，主人公给其他人讲故事，然后有一段把这个故事的内容写了出来。
笃笃笃~~
有人敲门，姜蓉说了句请进，就见一个陌生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张叹在吗？”
“我就是。”张叹抬起头，回答道。
“张叹你好，我叫何苗，是编剧部的主管。”
“嗯？”
“影视部门的编剧部，呵呵，不是动漫部门。”
张叹愣了愣，影视部门？怎么影视部门的人找来了？
“您找我是？”
何苗看了看姜蓉，姜蓉机灵得很，立刻借口走了，并且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影视部门的编剧主管找张叹干嘛？还这么神秘兮兮的，看张叹的表情，很明显不认识对方，两人此前应该没有交际……姜蓉胡思乱想着。
办公室里，何苗开门见山，说明来意。
张叹没想到他刚有这想法，对方就主动找上门来，这枕头送的舒适啊，免了他绞尽脑汁思考怎么调部门。
当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冯栋找上张叹谈话。
张叹刚到他办公室坐下，冯栋就直接说道：“影视部门想挖你过去，你同意了？”
他刚得到杨森林的通知，说影视部门找他要个人，这人就是张叹，让他找张叹聊聊，问问他的意愿。
张叹估摸上层已经沟通好了，便直接说道：“想去试试。”
冯栋劝了他一番，但是张叹心意已决，叹口气，说道：“既然你决定了，我当然尊重你的意愿，同意让你去影视部门，杨部长那里，他说尊重你的决定，你愿意去他不拦着，你要是留下来，我们会重点培养你。”
我刚准备发展你为党员，结果你就要走，冯栋心里说道。他很看重张叹，但既然上面已经沟通好，而且张叹本人也愿意，他说再多就没意思了，张叹虽好，但那是看好他的未来，动摇不了动漫编辑部的根基。
张叹连声感谢，从这里出来后，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过了下班点，但是姜蓉还在，见他回来，问道：“是不是有事啊？”
“确实有事。”张叹说，“也要跟你说。”
“我就猜到了，你说吧。”
“我准备调到影视部门去。”
“哦……什么？？？调到影视部门？你被发配了？你得罪了谁？”
“我谁也没得罪，这是我自己的想法。”
“上午那个何苗来找你，就是为这事？”
“对啊，比起动漫，我还是更想试试影视。”
“但是，影视部门好弱啊，哪里比得了动漫部？”
那只是制片厂内部而已，把眼光放开，看看全国，影视和动漫哪个市场前景更广，显而易见。
“我走了后，组长会给你安排一个老师，你跟着好好学习。”
姜蓉情绪低落，张叹也不知道说什么，告别后，开车回家，经过小巷子时，看到“心福口福”饭店，想起上次吃过的水煮糖心蛋，便钻了进去。
店里很小，只有一个客人，背对着门口，看背影是个女性。
“老板，来碗水煮糖心蛋。”
张叹说完，前面伏在餐桌上吃东西的女性猛然回头，看过来。
“张叹？”
“emmm~~~~你怎么也在？”
“走哪都能遇到你，快来，我们坐一起。”
这是黄莓莓。
张叹往她身前坐好，问：“你怎么到外面来吃？黄姨不给做饭？还是你被赶了出来？”
黄莓莓白他一眼，说：“你还真说对了，我是被人报复了，为了避免遭殃，只能溜出来自己填肚子。”
“哈哈，让我猜猜，是不是又赢了黄叔不少钱？”
黄莓莓惊讶道：“行啊张叹，这你都能猜到，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够恶心的。”
“把你拉出来。”
“你还吃不吃！！”
“哈哈哈~~”
“你吃这么甜的吗？”
“换换口味。”
张叹总不能告诉她，因为吃了小白送来的棒棒鸡，他这几天火烧屁股，虚火旺盛。
两人吃过晚饭，张叹另外再打包了两份，提着出门。
“给小白的？”黄莓莓好奇地问道。
张叹：“分量太少了，我这么个大个子，吃不饱，回去继续吃。”
“骗人吧？”
“真的，在这不好意思吃，一个人吃三碗，别被当成猪了。”
“嘿，那你真是猪啊。”
“我怎么吃都不会长胖，吃三碗等于没吃，你呢？据知情人士消息，你喝凉水都会长胖，哈哈哈~~”
黄莓莓气的咬牙，没错，她就是那种喝凉水都会胖的人，但奈何她胃口就是好，不吃饿的头晕眼花。
黄莓莓进了路边的茶馆，邀请张叹进去喝一壶，张叹说他要回去趁热吃水煮糖心蛋，走了。
回到学园，哟呵，还没进屋呢，就听到小白的吼声，这四川妹纸在吵架！对面的人完全招架不住，丢盔弃甲，瘪瘪嘴，快要哭出来了。
又是倒霉的罗子康。
小柳老师拉架，把两人隔开，防止又打架。
虽然身体分开了，但是小白气势不减，依然凶巴巴地在训罗子康。
“叫姐姐~叫姐姐，我就放过你。”小白异想天开道。
“你只有4岁！”罗子康气愤地大喊。
一个4岁的娃，想要5岁的他喊姐姐，是梁静茹给了她五颗勇气宝石吗？
“我4岁半啦！叫姐姐，快点噻。”小白同样大声回答。
4岁和4岁半相差很大的，一百多天呢。
罗子康气的脸都红了，一边流眼泪，一边怒气冲冲。
“小白你是个瓜娃子——”
小白被他骂的愣了一下，啥子情况？罗子康这个瓜娃子竟然骂她是瓜娃子？！！
连罗子康都中了小白的毒！
这些小朋友和小白呆一起久了，个个能讲几句川普，孟程程可以，沈榴榴可以，小米可以，小茜可以，就连死对头罗子康都会了。
沈榴榴在一旁煽风点火：“小白，你快骂他是瓜娃子~~你是小女生，你不能输鸭。”
这瓜娃子！小柳老师捏了捏她的脸蛋，警告她不要看热闹不嫌事大，然后让小白不准吵架，也不准骂人，因为她已经把罗子康骂哭了，还要怎么样？得饶人处且饶人，从小就要学会这个道理啊。
小白似乎不打算放过罗子康，要乘胜追击，振振有词地说：“罗子康这个瓜娃子就是个爱哭鬼，哭过就会变的更加坚强噻。”
她就是这么强大起来的，现在她多厉害啊，谁都别想骂哭她，只要她不想哭，打都打不哭。
小柳老师捉走了小白，另外一个小老师则在安慰罗子康。
“为什么我又输了？呜呜呜~~~”
罗子康一边抹眼泪，一边向老师哭诉，吵架他又输了，不禁悲从心来。
老师动动嘴巴，想说什么的，但忍住了，吵架你就没赢过好不。
作为老师要为人善良，所以强忍着冲动，没有补刀。
“小白，小白你不要走~~~再来吖——”罗子康呼喊再来一局。
被骂的还不够惨吗？小老师心想，她都为罗子康难过。
罗子康想到刚才吵架时，被小白骂的没有还手之力，脑袋里一团浆糊，他越想越想生气，一团浆糊炸开，轻的往上升，重的往下沉，脑海里一下清明了，闪电的灵光乍乍乍乍乍乍现，天地间冒出许多骂人的话，听听，这些话多棒啊，为什么刚才没有想到？刚才要是想到了，小白要被他骂哭！现在哭的就不是他了。
不行，越想越不甘心，小白不要走，重新来过一遍。
“你好可怜鸭，罗子康。”
罗子康身后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罗子康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说的，生气地大吼：“榴榴你这个熊孩子——”
沈榴榴立刻蹿到他跟前，躲在老师身后，只露出小脸蛋，这样和罗子康说话很安全，毕竟她没有小白那样的武力，只能用聪明才智咯。
“小满老师，罗子康骂我呢。”沈榴榴向老师告状。
小满老师对她也是心累，这个完全就是混不吝，是小白的忠实跟班，随身扛着芭蕉扇，煽风点火最在行。
想揍她吧，挺可爱的，心说奶娃子奶娃子，算了。
沈榴榴能言善骂，顶了几句嘴，就把跃跃欲试想要重开骂战的罗子康说愣了，脑袋里地水风火突发，天地又成了一团浆糊。
他连沈榴榴都说不过，而沈榴榴只有3岁啊，最多加个半，3岁半。
小白被小柳老师勒令到院子里反思反思，反思的小白快活了，可以明目张胆在院子里乱晃，瞄啊瞄啊，想上树。
不过，在上树之前，还有事要做。
她跑到二楼的窗户下，昂着小脑袋朝上面大喊：“小米~~小米——别哭啦，我帮你骂了罗子康那个瓜娃子，他哭兮兮的，哈——”
张叹出现在她身边：“小米怎么哭了？”
小白告状，说罗子康说小米的妈妈不要她了，惹哭了小米。
“想起来我就冒鬼火嗷~”小白嘀咕道，似乎依旧气愤难消。
沈榴榴神出鬼没，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罗子康也说了小白，但是小白没哭，因为小白是坚强的小白。罗子康也说了榴榴，但是榴榴没哭，因为榴榴是坚强的小石榴。”
73、我有点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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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榴榴小朋友告状，罗子康说了她没有妈妈，但她没有哭，谁让她是坚强的小石榴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理直气壮响当当。
张叹瞄她，小朋友你是不是头很铁？你这话要是让来接你回家的妈妈听到，一定海扁你一顿吧，竟敢说自己没有妈妈。
张叹委婉地提醒她：“你妈妈等会儿就会来接你回家。”
“咦？”沈榴榴闻言发愣，惊疑不定，最后尴尬地笑了笑，一边学青蛙蹦开溜，一边嚷嚷，我有妈妈啦我原来有妈妈呢我好开心鸭。
小白嘀咕了一句瓜娃子憨憨儿。
她站在楼下，朝二楼的小米呼喊，告诉她，她帮她报仇了，烦人的罗子康被她骂哭了，现在正躲在小满老师的怀里哭啼啼。
只是，任凭小白怎么喊，小米都没有回应。
小白嗓子都要冒烟了。
沈榴榴不知道啥时候又冒了出来，连张叹都没发现，明明蹦跶走了的。
作为小跟班，她当然要表现表现，帮着喊了两声，说她吃不消，她快要累瘫了。
“小米——”小白再次呼喊，做事还是要靠自己，榴榴完全靠不住，“小米噻——开灰机~~~”
沈榴榴在一旁好奇地问：“小白，为啥子开灰机？小米会开灰机？”
小白没好气地说：“我咋子晓得咧。”
张叹告诉她：“你别喊了，小米不是不理你，而是没听到，要说上去说。”
小白立刻跑进大楼，无视小柳老师的禁令，和沈榴榴上了二楼，来到宿舍，没找到小米。她不在这里。
有工作人员说，小米在园长的办公室。
小白带着沈榴榴找去，果然在这里找到了小米。小米在流眼泪，园长阿姨把她抱在怀里安慰。
“小米——你，你别哭了噻，罗子康那个瓜娃子被我骂哭了，嚯嚯，你要去看看吗？”小白说。
沈榴榴也说：“罗子康那个瓜娃子也被我骂哭了。”
她说的不准确，罗子康没有被她骂哭，而是被她气的不轻。
三个小朋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有同龄人的安慰，小米终于好多了，止住了眼泪。
小白带着小米走了，说要去玩，沈榴榴跟在后头，当小尾巴。
黄姨目送三人离开，心想小白真坚强，其实罗子康用相同的话也说了小白，但是小白没有哭，小米哭的稀里哗啦。得找个机会，好好教育罗子康，怎么能嘲笑小朋友没有妈妈呢，这是很不礼貌的事，必须知道错误，立即改正。
因为性质的原因，在小红马幼儿园里，单亲家庭的小孩比例很高，远超普通幼儿园。
黄姨希望在这里，能给小朋友们一个相对自由欢乐的环境，而不能让他们继续受到伤害。
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去看看罗子康怎么样了，要和这个小胖子聊一聊，学园里最能闹事的就是他和小白，沈榴榴？那是个煽风点火的，如果没有火，她就扇不起来。
当找到罗子康时，这个最闹腾的小男孩正在抹眼泪，窝在小满老师怀里，嘴里嘀嘀咕咕为什么，为什么？黄姨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旋即想起刚刚小白说的话，她把罗子康骂哭了，为小米报了仇，接着又想起榴榴的话，她也把罗子康骂哭了，为小米报了仇。
好啊，两个小朋友骂哭了罗子康，难怪他到现在还没止住眼泪，比小米哭的还久。
唉，真是让人头痛啊，这两孩子什么时候能和好？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这回没打架，老师们有预防。
小白那边，三个小朋友来到张叹家。
张叹开门，说：“来了啊~进来吧。”
他从鞋架上拿出了三双小拖鞋。
“咦？咋子有介么多呢？”小白惊奇地问。
张叹：“给你们买的啊，你们有三个人。”
他买了5双，专门给小朋友们准备的。
“我们不是有4个人吗？还有你呢，大叔，你是人鸭。”沈榴榴说。
张叹盯着这个小石榴，是不是骂我？别被我看出来，否则你完蛋。
可惜，沈榴榴很天真的模样，不像是在骂人，而是真的傻。
“进来坐吧，我买了水煮糖心蛋，给你们尝尝。”
张叹把打包回来的两份水煮糖心蛋倒进碗里，分成三份，用小花碗盛了，招呼小白小米和沈榴榴来吃。
“这不好叭~~~”小白迟疑道。
小米跟着点头，也觉得不好。
只有沈榴榴不见外，她循着气味，狗子似的，眼巴巴地走到桌子边。
小白拉住她，她很认真地告诉小白：“我不吃，我就闻闻。”
张叹万恶地用勺子搅拌水煮糖心蛋，沈榴榴眼睛都直了，舔舌头，咽口水，烦躁不已。
“好香，来尝一尝。”张叹再次邀请道。
“这不好叭~~”小白说。
“这不好。”小米也说。
“好不好鸭？？”沈榴榴问，她是很想说好的，但是她年纪最小，没有话语权，所以只能跟在后面扇点小风，放点小火。
三个人很明显意见不统一，有的小朋友超想吃，有的小朋友不坚定，张叹采取分化策略，很快就把她们拆散了。
榴榴一个恍惚，就发现自己的小脚不听使唤，她已经站在了椅子上。
再一个恍惚，又发现自己的小手也不听使唤，拿着勺子了。
紧接着一个恍惚，她的小手把糖心蛋喂到了她的小嘴边。
最后一个恍惚，她的小嘴巴已经把糖心蛋吞到小肚肚里！
好吓人。
她疾呼：“为啥子鸭？这是为啥子鸭？我为啥子这个样子鸭？”
“你看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鲁迅先生说，来都来了，多尝一口再走也没什么吧，对不对，尝一尝，很甜的。”张叹诱惑道。
尝了一口的沈榴榴直呼我的天鸭也太好吃了叭，吼吼~~
她完全沦陷了，救不出了，但是至少表面上还要喊两声救命，结果把小白和小米也搭进去了。
张叹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小朋友吃水煮糖心蛋，心想你们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吃完了的小白执意要感谢张叹，跳支舞给他看。
张叹表示热烈欢迎，吃饱了运动一下很好。
小米小声说，她可以唱歌。
张叹同样热烈欢迎。
榴榴看看两个小姐姐，都有所表示，她决定在她们表演的时候，专门捧场，鼓掌叫好。
三个小朋友在张叹这里吃喝玩乐，乐不思蜀，完全忘了和罗子康的不愉快。
直到晚上10点，小柳老师上门来要人。
“拜~~~”小白和张叹告别。
“再见~”
张叹把她们送到门口，三人换上小鞋子，要走了，小白招手让张叹蹲下来，她有话对他说。
“怎么呢？”张叹蹲下来，附耳过去。
小白凑过来，身上传来一股奶香，小嘴巴凑到张叹右耳边，小声说：“张老板，我有点喜欢你啦。嘻~拜~~~~”
说完就跑了，洒下一串串笑声。
天啊，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表白的竟然是个4岁半的小女生！
堂堂一代海王，竟然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张叹决定好好反省自己！
堕落的太彻底了！
小白回到二楼寝室，招呼小米去睡觉，又押着沈榴榴上了小床，然后自己转身要去一楼。
“小白~~”一个抱着小熊布偶的小女孩从小床上支起小身子，柔声喊道。
小白停下脚步，来到她的小床边：“怎么了？程程。”
“小白，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呢。”孟程程嘟着小嘴，可怜兮兮的。
“啊，我忘了带你去玩呢，呵呵，对不起吖，我去了大叔那里噻。”
“哦，小白，你要听故事吗？”
“要吖。”
“我讲给你听。”
“你要睡告告了。”
孟程程执意要给小白讲个故事才肯睡觉，在经过老师的同意后，两个小朋友凑在一起，一个讲一个听。
别看孟程程说话都不利索的样子，那是在人多的时候，或者有陌生人的时候，在熟人，比如小白面前，她讲的还很不错，是学院里讲故事顶好的几个小朋友之一，而且，和别人相比，她最大的优点是，她可以不看绘本就讲完一个故事。
她只要看过或者听过的故事，都能记住。
这是一个记忆力非常好的小朋友，学园里没人能比。
照顾程程躺下闭眼睛后，小白离开了二楼寝室，小柳老师问她：“小白，你不睡吗？”
小白摇摇头，没说话，一个人下了楼梯，来到一楼的阅读区，从一排排书架上，熟练地找到了《饥饿的唆老二》，走到角落里，继续啃这本费劲的绘本。
74、小戏骨
张叹正式办理了调离的手续，离开前和冯栋交接手上的工作。
“部门采纳了你的意见，决定让许健继续跟组《倒霉熊》的项目。”冯栋说道。
因为张叹离开，所以《倒霉熊》后续有什么工作需要，得另外安排人跟进，冯栋让他推荐一人，张叹便推荐了许健。
“他有这个能力，当然，有什么问题要商量的，都可以找我。”张叹说。
冯栋拍了拍张叹的肩膀，说：“王总监听说你要调离，一开始很有意见，但后来想通了，毕竟关系你的职业前途，她让我感谢你，也祝贺你。”
张叹其实和浦江电视台总监王珍通过电话，她是有些不想张叹离开，离开了《倒霉熊》的项目谁来跟进，跟另外找人相比，她无疑更加相信张叹，但电话沟通后，她也理解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她不能阻挠别人的职业选择。
“也谢谢组长的理解。”张叹感谢道，在这件事上，编剧部是相当开明和大度的，没有为难他。
“虽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楼上楼下的关系而已，有事没事常来窜门，更希望你在新的岗位努力锻炼自己，做出成绩。”
“谢谢。”
离开了冯栋的办公室，张叹见到了许健，许健真诚地说了句谢谢。
张叹笑道：“是我要感谢你，拍拍屁股走人了，后头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什么疑问，随时可以来找我。”
许健完全没想到张叹会调离岗位，更没想到他会选择去影视部门，当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在开玩笑，兜来转去，项目又交到了他手里。
和大家短暂地告别后，张叹乘坐电梯，来到了5楼，这里是影视部门的办公楼层。
“来啦~张叹。”
何苗第一时间发现张叹来了，高兴地来迎接。
“何部长你好。”张叹礼貌地说，何苗眉开眼笑，心情看起来好极了。
“到这来，以后你就在这里办公。”
何苗带张叹到了一间办公室，目前这里就他一个人，相当于自己的专属办公室。
接着，何苗又带张叹去见了朱若浦，接着介绍他认识编剧部的编剧们。
最后，何苗把张叹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到我办公室来坐坐，我们聊聊。”
给张叹泡了一杯茶，何苗给张叹介绍影视部门和编剧部的情况，给张叹的第一感觉就是，弱。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精力都在《金科长》，导致其他项目没编剧跟进，现在你来了，有什么想法吗？”
张叹来之前对这里有所了解，刚才又听何苗说了一通，整理下思路，说道：“我听部长的安排，哪里需要哪里搬，不过，我希望能尽早参与项目。”
“那是当然……”
何苗的意思是，《金科长》张叹就不要参与了，这部剧虽然目前是制片厂最火的，但是已经进了很多人，张叹到那里去没多大意义，在那些资深编剧面前，他资历太浅，不会有什么话语权，与其这样，不如单独参与一个项目，虽然这个项目比不上《金科长》。
“这里有3个项目，你看看，感兴趣的话可以挑一个。”何苗最后说道。
从这方面看，何苗是相当看重他，拿出3个项目任由他挑选，但也说明一点，那就是影视部真的不比动漫部，项目虽少，但是人更少。
在动漫部，张叹要参加一个《燃灯者》漫画改编，都要和好几个人竞争。
张叹接过何苗拿过来的资料，仔细浏览上面介绍的项目。
这些都是还没有立项的项目，只是有意向。
第一个是电影项目，张叹精神一振，一来就是大电影！
他不由仔细浏览项目介绍，越看越不对劲，这什么东西啊，故事梗概有了，完全是一个恶俗的你爱我我爱你的故事。
他不禁问道：“这个《火中情》的故事梗概是哪里来的？”
何苗听到这个名字，脸上有些尴尬，好像羞于说出口，但既然张叹问了，还是忍着恶心感说道：“这是投资方提供的。”
他说的很简略，没有明示，因为再说下去，就是说投资方的坏话，刚和张叹接触，不宜说这些，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若是对面坐的是部里的其他资深编剧，他早就一番吐槽了，事实上他没少吐槽这个项目。
他说的少，以为是新人不懂，但其实张叹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投资人写的故事梗概呗！
他以前就没少接触过这类投资方，他们有钱有闲，还自负很有艺术细胞，在物质需求方面没有追求后，便追求精神需求，把心里的那点想法丢给编剧，让编剧围绕写一个剧本，信誓旦旦地保证钱不会少而且会投资拍摄。
比如张叹就真实经历过一次，那时候他已经小有名气，一个投资方找上门来，说现在抗战片火，想拍个抗战片，让他编个剧本。
张叹问哪方面的抗战片，对方想了会儿才说，狙击手的，酷嘛。
张叹见这人临时才想这些，担心主意满天飞，赶紧问他还有什么想法和要求，一次性说出来。
“年轻人抗战太常见，我们整个特别的，就老年人抗战我看好。”对方说。
张叹一想，也行呐，把主角设定为老猎手，朋友来了有米酒，敌人来了有猎枪，一枪一头狼，不，一头鬼子！
老板说猎人太常见，不特别，要酷一些的，身份特殊一些的。
你来你来，笔给你！你来，张叹不提建议了，让老板自己瞎琢磨，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了，科学家！
这家伙给老头子整了一个科学家的身份，而且是武器专家，特牛逼特有范儿的那种，还有更牛叉的，他竟然是钱学森的师弟！！！
张叹终于说话了，这是冒犯国家功勋，使不得呀。
好，那就改一下，和钱学森是同校，低两级而已，这总可以吧，不明示，暗示。
看在给的钱厚实的份上，张叹认真恶心感，写了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不敢再往下写了，先给老板看，万一他不认可，白写了。
老板看了后，说拿回去琢磨琢磨，过了两天打电话来，说给一个老编剧看了，觉得少了些冲突，不够狠，建议加入国仇家恨，比如闺女被鬼子祸祸了。
张叹心想你真是哔了狗了，看在钱的份上，继续写，几经易稿，终于写出来了，把剧本一交，领了钱，赶紧消失，再也不想见老板了。本以为这剧本肯定要黄，没想到，一年后接到老板电话，说要开拍了，问张叹有没有时间，跟组啊。
张叹被折腾的怕了，没跟组，但开拍后去看了，他彻底服了，主演是老演员，挺知名的，王学新。
更让他五体投地的是，这剧后来竟然真的播了。
这部抗日神剧的名字就叫《姥爷的抗战》。
何苗一句简单的话，让张叹想了许多，对这种项目避之如蛇蝎，唯恐沾上。
这样的项目，编剧是工具人，完全要听投资方的，关键是这些人根本不懂，就喜欢瞎指挥。
他看第二个项目，这个是制片厂的自制项目，悬疑剧，再看第三个，小孩演大剧？
……
“怎么样？有挑中的没？”何苗一杯茶已经喝完了，给张叹再倒了一杯，紫砂壶重新烧水，咕噜咕噜响，茶香四溢。
张叹放下资料，说：“我想选第三个。”
“第三个？小孩演大剧的这个？”何苗有些吃惊，他以为张叹肯定选第二个，或许第一个也有可能，如果选第一个，他会给张叹再讲清楚一些，让他谨慎点，但第三个？？小孩子的？
张叹却坚定地说：“何部长，我选第三个，小孩子演大剧，我觉得这个项目可行，想试试。”
何苗心想，这部剧的定位是小孩子，因为制片厂做的动漫，最主要的受众也就是小孩子，动漫可以做的风生水起，真人影视为什么不可以？于是就琢磨是不是可以邀请一些小孩子来演大剧？这也算是咱制片厂的传统优势，一脉相承下来的，咱们做影视没十足的信心，但是做儿童影视，还是很有自信的。
张叹也在想，小孩演大剧，这不就是前世的小戏骨吗？！找来一些小孩子，演传统大剧，比如《红楼梦》《白蛇传》，萌娃萌态，收视率还很不错，而且社会反响很热烈，不比一般的热播剧差。
何苗想了想，既然张叹主动选了小孩演大剧，又是自己给他挑的，那就让他去做吧，投资不大，自制剧，正好适合新人，也能看看他的能力，不过，有些话要说在前头。
“这个项目还没立项，能不能立项，要看项目策划。”何苗说道。
张叹问：“制片人和导演定了吗？我找他们聊聊。”
“没定，现在只定了编剧，就你。”
“……”
张叹没有被打击到，制片人和导演没定，那就自己去找，项目虽然八字没一撇，但好在，在这个项目上，他有足够大的话语权，适合他这样的新人。
在何苗的支持下，他开始物色导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