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7章 迟来的道歉
秦红绯就没觉得这是件值得纠结的事，走的路不同选择也不同。
这辈子又不是辈子，上辈子的秦妃一辈子顶着被欺负被打压的阴影，被动的选择着。
这辈子背负在秦家大房身上的阴影被卸下了，她见到了外边的世界，见过了更多优秀的人，起妮英，唐女士，唐小今——首，这些人哪个不比黎先楚厉害，见多了优秀的人，看到了更大的世界，自然就不会觉得黎先楚有多希罕，更不会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觉得多么了不起，多正常的事。
上辈子的秦妃不见得是真喜欢黎先楚，可能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对方不是黎先楚，换一个人，她也会嫁的。
黎先楚有多好秦红绯不清楚，抱有目的是确确实实的。
秦晚晚哑口无言的看着她——
她发现在自己这里仿佛天塌了一般的事可在秦红绯这里，就仿佛轻飘飘的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
可确实是上辈子过去了就过去了，是啊，自己不可能再嫁黄良，那秦妃不嫁黎先楚，有什么奇怪的。
自己怎么样也是重生的，不嫁黄良不嫁黎先楚，难道还能把日子过的比上辈子还糟糕吗？
一瞬间，好似想通了一般，心口那颗大石也挪移了开。
她复杂的看着秦红绯，不想承认，自己这一刻，有一丢丢的羡慕她，感激她，“或许是你对的。”
秦红绯没理她。
什么或许，自己对不对不知道，秦晚晚错的那是必然的。
若自己是她真经历了秦晚晚遭遇的，重生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把黄良干掉，别和她说什么黄良还没干坏事，要有证据，扯谈，真想要等他干坏事再下手，难道把自己送上门再让他虐一遍收集证据吗？
那还重生个什么劲！没有什么比解决了仇恨更能发泄心里痛快的。
而这时，于赤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秦小姐……”
秦红绯就看他，“什么事？”
于赤开口道，“省里的人已经到达城里了，孟玉也一起回来了，明天估计能到。”
秦红绯眼睛一亮，“那是好事。”
省里的人过来，很简单，为了恢复秦江科荣誉来的。
她看了看老秦家的院子，老秦——不知道提了没，看看去。
一旁，秦晚晚听得云里云雾的，又不敢问。
……
……
院子里。
秦红绯返回来见到老秦家的人还在畅聊，这氛围明显是还没说，她不由看向秦爷爷。
秦爷爷懂了。
他一抹脸看了下，问道，“都吃饱了吗？”
大家已经停了碗筷的了，秦颂国一听老父亲问，以为是想要收拾了，张口道，“饱了，我来收拾收拾。”
秦三和秦四也一块动手，秦五想动手，被阻止了。
秦爷爷罢了罢手，“先放下放下，都坐下，我有话说，等我说完再收拾。”
老爷子今天把几房都喊齐，大家也早就想到了是有事要说了，秦家几兄弟就坐了回去，几妯娌也好奇的等着。
秦爷爷神情逐渐严肃起来，在斟酌怎么开口。
秦二婶看气氛有些严肃，迟疑的去看儿子，“你闯祸了吗？”
秦云一脸认真，“妈，我不得不声明一下，你要再这么冤枉你儿子，我就要离家出走了啊。”
秦二婶疑惑，“那你读书的时候生活费还要吗？”
秦云：“要。”
饭桌上的人瞬间被逗乐起来。
秦爷爷也是笑了下，严肃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些许，然后才趁机说道，“今天把你们喊齐，是大房和五房的事，你们大哥——这一走，也八年了。”
夏露看了眼公爹，没说什么。
秦爷爷露出了自责的神情：“八年前他在秦市案里出事，那个时候我和你奶奶过去接的人，当时事情查的很严，我们深怕连累了一家老小，所以也不敢详问，就那么把你们大哥的东西给带了回来，一直以来，他到底是怎么出事的，都不得而知…”
“慢慢的，也就有了风言风语，说他是涉黑了，我和你们母亲也几度怀疑，所以没洗清，没反驳……”
“就想着低调完事，免得灾难祸及你们其他几房，当时以为这是正确的选择，却没想大错特错，也导致了大房的人一直承受风言风雨…”他看着夏露，开口道，“这事，我和你妈欠你一个道歉，老大媳妇，这些年对不住。”
夏露很意外，迟来的道歉——这个道歉，迟了足足八年，她都已经放弃了的，今天却等来了。
她也没说没关系，因为这个道歉，就是大家欠江科的，她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的。
想了想，她又去看婆婆。
秦奶奶见她看来也是心咯噔一跳。
干嘛，老爷子道歉还不够，还要我道歉？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夏露等不到她主动开口，就自己开口，“妈，爸说他错了，你是不是也该说一声对不起。”
秦奶奶被一家老小看着，尴尬的脸都憋红，在心里骂她不做人，你还真当我道歉啊，我可是你婆婆。
但想到了夏露这些年辛苦带大两个孙女，任凭别人怎么泼脏水除了五房，她都没有主动去澄清过什么，一直默默承受，心绪复杂无比：“对不起。”
夏露说，“好，我接受了。”
“这声对不起我不是为我自己要的，是为江科要的。”没管公婆诧异的眼神，她说道，“因为你们不信任自己的儿子，当初秦市案后就因为普通人受查，你们怕遭连累擅自签字隐瞒事实，我是江科的妻子，我和他走到一起没有你们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他是什么样的为人，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可你们怀疑他是嫌疑人害怕遭受连累，所以签字，没有讨任何说法，灰溜溜的回来，让他备受议论，甚至在叶如这个贱人几次三番诬蔑江科的时候，我当时希望你们出声反驳她，可是没有，你们都是轻轻揭过去，没有为他说一句话…”
“没有说一句，我儿子不是这种人，都是轻拿轻放，我知道，对你们二老来说，可能活人的感受比死人重要，你们的生命里没了江科还有其他四个儿子，可我的生命里，只有这一位丈夫。”
798章 你只有我
秦江科是多好的一个人，夏露太懂了。
他是她生命里的光，在她几乎快在坠入深渊的时候出现，不顾四周的议论，不怕沉沦的抓住了她的手，把她从深渊里一步一步带出来。
他在其他人有困难时永远会拉上一把。
他会在她在旁边关心而别扭不敢出声时，会拒绝一定的危险，选择保守的方法。
那个时候她问他，为什么没有上去帮忙。
江科说，因为你。
以前的我可以奋不顾身去做所有事，只求良心心安！可现在不同了，我有你！我需要为你负责，我想帮人，可我不能让我心爱的人为我的行为而操心。
夏露还记得自己很吃惊的问过他，那以前没有我的时候，你难道就不担心你父母为你而操心了吗？
秦江科说，那是不一样的。
“我父母有五个孩子，哪怕没有了我，还有其他四兄弟呢，可是夏露你不同啊…”
“你只有我。”
他把她宠上了天，他有一百给她花九十九，他在她生孩子时，哭的比她还惨，他会因为不想要生孩子而闹小别扭自己去查结扎的资料，想偷偷去做小手术——
这么好的一个人，在出事后，被泼尽了脏水。
说他涉黑，说他是嫌疑人。
她的江科一双手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即便自己伤痕累累也会去帮助别人，哪怕他害怕小动物，也会因为小动物被困而去帮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别人呢。
夏露是等过的，期盼过的，希望有人站出来说一句，一开始是有的，后来就没了，甚至连二老都不为江科辩了，连自己的父母都尚且不争，她又怎么去责备秦怀街的其他人泼脏水呢？
秦沁失望的看了眼父母，心底发寒，忍不住的伸出手握了握大嫂的手。
秦颂国几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二老就更不用说了，被闺女这个责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虚。
秦奶奶被闺女看得也是不是滋味，她其实都没想过，老大媳妇一直在等这个道歉，她不出声，不是因为没想过，只是因为在静静的等……这一等，就是八年，夏露疯吗？不，她一点也不疯，她是执着而已，执着的在等老大而已。
如果说老秦家里，还有谁一直执着的在等秦江科，记得秦江科的。
不是她和老伴，不是几兄弟。
更不是老二，而是夏露。
秦奶奶嗓子眼有些发堵。
叶如冷眼旁观着，想讥笑，被秦虎压住了。
秦爷爷眨了眨眼把眼泪逼回去，年纪一大把了在小辈面前掉眼泪算怎么回事，他嗓子哑哑的开口道，“这事，是我们的不是，虽然迟了些，但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他看向了五房两口子。
秦虎心脏猛跳。
叶如也感觉到了不对，这两个老东西什么意思？
秦爷爷点了名，“老五。”
秦虎已经预料到父亲想说什么了：“爸，我在。”
“大房的事上，我和你们母亲犯了糊涂，想着老大走了，有些东西给你们五房，这样子以后你们也可以帮衬，照料一下大房俩孩子，所以你母亲也一直对你们忍让有加。”
“既给了培养人名额，又差点给了救助名额，甚至老五，你当初的工作包括几个孩子能在好的学校上学，这都是靠大房拿来的，你们认吧？”
秦虎看着老父亲，想到了大哥——当初他在工作上犯了事，自己不敢出面，于是跑去求大哥出面，叶如跪下苦苦哀求。
大哥答应了，可任谁也想不到，那一去，直接不回了。
他去看大嫂，说道，“爸，你需要我们做什么，直接说吧。”他的手，死死的握住了妻子的，哀求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说话，更不要闹。
秦爷爷只当没看到，说道，“我们二老欠你大哥大嫂一个道歉，你们也一样。这些年，老五媳妇对大房做的和诬蔑好好赔个不是，当着秦怀街的人澄清一下，这要求不为过吧。”
五房的人集体吃惊。
秦晚晚刚回来听到这句话，立即看向了秦红绯。
秦红绯双手抱胸也看了她一眼，神色少见的冷酷——秦晚晚立即就知道了，肯定是秦红绯要求的，二老不可能提出这样的点子。
秦虎也很吃惊，道歉他猜到了，可是老父亲的意思是，“爸，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当着秦怀街居民的面向大嫂赔礼吗？”
秦爷爷点了点头：“是，这是你们五房欠的，我会和周主任借用一下居委的广播…”
叶如再也忍不住了，刷地站起来，“我就知道今天这顿饭吃的不安好心，道歉，门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和这贱人道歉，爸妈，你们这心是不是偏到太平洋去了。”她恨声道。
“我可是老师，育人子弟，你们让我广播道歉，以后我还怎么在人前做人。”
“小婶，你不早就被辞退了吗？”秦千张口就来，立即被瞪了一眼。
秦三婶也不乐意了，我女儿不就说了句实话吗，瞪我女儿干什么。
夏露可不怕她：“你拿我家东西的时候可没见你和爸妈说一句，你们偏心…”
叶如恨恨的瞪着她，满眼恨意：“什么叫你们家的东西，夏露，你别装得一出可怜的样子，你死了丈夫关我们五房什么事，你说你惨，我们才惨，做大哥的替弟弟跑一趟处理一点事怎么了？我们谁知道他会跑去秦市，谁又知道他会这么死了，死了后我们五房到处被戳着脊梁骨说秦江科他是为了秦虎死的，我们日子过的好好的就背上了一条命，我们说什么了啊，是我们让大哥去的秦市吗？是吗？”
人最初出事的时候，她不害怕吗，她不糟心吗？
不难过吗？
她不喜欢夏露是真的，可和秦江科真的没什么仇怨，还不至于到希望他死的地步。
最初的时候五房被戳着脊梁骨谁说什么了，她叶如说过一句了吗？她不都体谅大房刚死了丈夫默默忍受下来了吗，那谁记得她一句好了吗？
凭什么秦江科死了就是五房害的！
799章 报的确实很及时
“你是在告诉我…”夏露看向她：“你只是死了丈夫，我孩子只是死了爸爸，你们却是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害死了兄长，你们比我委屈是吗？”
叶如口不择言的道，“难道不是吗？大哥他到底怎么死的，谁知道他是不是自己又烂好人跑去掺和一脚死的，凭什么要五房来背负这个责任，又凭什么让我们道歉！要我说，就是你这个女人克夫！你两个下贱的女儿克父，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啊……”
“大嫂！”
秦家众人纷纷惊站而起。
始料不及的，夏露揪住叶如的衣领，将人压倒在椅子上，而这还没完，她顺手抄了桌上的叉子，那叉子向下用力直逼叶如的眼睛，在仅仅两公分的位置才堪堪停下来，最后，讥笑的丢开了叉子，指甲带着巴掌左右开弓甩了上去，啪啪响亮。
夏露压低自己靠近她，一脸冷狠的低声道，“再让我听到你这张嘴里敢骂我女儿，我就弄死你，叶如，我嫁入秦家二十年，你是不是忘了我没嫁进来前是做什么的？”
是做大姐大的，带着一帮人，专门和人打架的。
打的头破血流，那也是常事！
“大嫂…”
“大伯母…”
“老大媳妇，住手。”
听着四周的声音，夏露才放开了她回头去看了眼女儿，站得挺远的，应该没听到，很好。
其他人连忙手脚忙乱的隔开二人，秦四婶也去扶了叶如一把，看到叶如右脸上那指甲带出来的血迹，吓得小心脏那叫一个砰砰跳的，我我，我以前有得罪过大嫂的地方吗？
好像，顶多就是冷言冷语几句吧？
还好还好，没把人给得罪死了！
她在心里默默的拜了下老天保佑。
而叶如被人扶起来，估计也是吓傻了，整个人连呼吸都忘了，——下身，隐隐有股什么味道散发开来，她反应过来后一脸耻辱之色的冲夏露看去，张嘴就想骂结果下一秒就被秦四婶给捂住了嘴，“哎哟我的好弟妹，你还想骂呢？一会那叉子对准的不是你的眼睛，是你的嗓子，你就完了，这没完更惨，小弟已经瘸了腿，难道你要让自己变哑巴吗？”
叶如一脸羞愤之色，听着四嫂嘎吱嘎吱的吵，不断说着恐吓的话，一脸张又青又白，眼底也有恐惧呈现，她想骂人，可摸到自己一脸血，却又感到一阵后怕，在秦四婶的劝说下，默默的压下了脾气，她绝不是因为害怕夏露这贱人而不敢说话，只是给四嫂面子而已。
夏露这个疯子！
是了，自己怎么忘了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家出身的。
是在外边打架被秦江科捡到的。
她气到发抖——
一直冷眼旁观的秦红绯这个时候走了上前来，扔出了一瓶药，“四婶，给小婶上下药。”
秦四婶连忙接过来，闻了闻药味，很香，她没敢立即动，怕秦红绯给的是毒药，自己成了帮凶，毕竟这位曾经大房五房掐架她可是提着汽油出来的。
还是秦云在旁边说，“四婶，这是今南给的药！对外伤很有奇效的。”
秦四婶一听，这才放了心给叶如上药，别说，药效真的好，一下就不流血了，她有些惊奇。
叶如恨恨的看了眼秦红绯，以为她给自己药是出于内疚而已，比她那妈还算有点良心：“秦虎，你这个死人，你站着干什么，还不如报警，我差点都给人弄死了！你个窝囊废！”
秦虎迟疑。
叶如见他不动，更上火了，冲俩个儿子嚷，“你们两个白眼狼，你们妈都要被打死了，你们还在旁边傻站着，我养你们这么多年，我养了俩个废物，还不滚去报警，不然回家我掐死你们。”
秦年吓到躲在大哥身后。
秦庆也是有些疲惫之色，正欲开口。
秦红绯缓缓一笑，“哪用这么麻烦，来，手机给你，报警吧…”她随手将一台手机丢在了叶如手里。
叶如接到了手机，先喜后惊。
秦红绯有这么好心？
秦红绯淡淡地说，“看我做什么，报警啊，让经常来了把你带去验伤，然后好告我妈妈动手打你，你怎么还不打，不如我帮你打，再慢一点，你这伤口啊，可就愈合了，就不好告了…”她说着，就要动手替叶如按报警电话。
叶如有些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说道，“你这贱丫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这伤…”她抬手就去摸伤口，这么严重的伤口？咦，怎么没血了？
她很吃惊，再摸，还是没血。
怎么回事？
她明明刚才伤的很重的啊。
秦虎有些疲惫，“叶如，你别闹了，大嫂只是吓唬吓唬你…”
叶如吃惊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她刚才直接要拿叉子戳我的脸，还打我，都流血了，她去看秦四婶。
秦四婶也很惊奇，不过她把惊奇压了下去，出声说“弟妹，你这伤口看着严重，不过实际上还好，估计明后天都能愈合了。”她满腹疑惑，别人没靠近没看到，可她刚才靠得很近，却是看到了的。
叶如的伤口其实还蛮严重的，大嫂下手是真的狠的那种。
可怎么一瞬间，好似要好起来了？
秦四婶想到了刚才的药，立即去看秦红绯。
秦红绯挑眉，之所以那么好，自然是有原因的，不然那么珍贵的药救猫猫狗狗它们不可爱吗？要用来治叶如的伤。
叶如到底还是报了警闹死闹活的，把街坊都惊动了，周主任也过来了。
警察以为是动手的家庭纠纷案，结果来了后，一问，一查，一看，都有些无语，“女士，你这警报的确实很及时，若再慢一点，你这伤口都怕是要愈合了。”
至于她说的夏露要杀她。
警察也就听听而过，要杀你，可你还在这活着。
我们总不能提前贷款把她逮捕了先吧？
闹了一通，警察走了，案子也没能成立，倒是居委和周主任给晃悠过来了，问着秦爷爷这是怎么了？叶如正跟疯子一样的到处想给人看脸上的伤，说是夏露伤的——
可任凭她喊了一大圈，众人没看到她伤得多严重，就是一小道几乎都要看不到的口子。
大房五房结怨已久——
夏露动了手，结果没把叶如直接给掐死，只是弄了一小道伤口，可真是手下留情了啊。这种神情表达出来的情绪差点没给叶如气的原地去世。
800章 勇气可嘉啊
“我就不信了，这还没了王法了…”叶如咬牙切齿的喊道“警察不处理，我就往上告，我就不信，就一定没人处理了。凭什么秦江科死了，这锅要我们来背。”
她不认，并冷冷的看着夏露和秦红绯，“你们母女想要把秦江科的死套在五房身上，想都不要想，秦江科就是被你夏露克死的，你夏露就是个灾星，你去哪，哪哪都不好，你克死了丈夫，你没了儿子，你之后还会克死你女儿。”
她神态几欲疯癫，疯狂的诅咒着。
“要糟。”秦云诧异的出声。
“你这小婶…”刑立和他站一一起，也说道，“勇气可嘉啊。”
“我错了，就不该给你机会的…”秦红绯喃喃的说，她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你在说什么疯话。”叶如没听懂。
而身后，于赤拿回来的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接起——
与此同时，有人小跑到了周主任身边，禀报道，“周主任，省城来人了。”
省城来人了。
大家伙哗然，这大半夜的省城来人干什么？
叶如则是眼睛一亮！省城来人，那她可以告状诉冤了，她耳朵支起，努力的听着周主任那边的话。
周主任赶紧拍了拍衣服，“省城的人来了？都有谁？怎么大傍晚的过来？人都在哪呢？”
来人说道，“正往这边过来呢，让不用过去接。”
周主任一听，心立即提了起来，直打鼓，这是做什么？一声不吭跑来秦怀街，这么多年头一回啊。
他小心脏不安着。
而那边，于赤接了电话后靠近秦红绯，“秦小姐，孟玉说她到了…”
秦红绯眉眼浮现一丝疑惑之色，“不是说明天？”
于赤说道，“孟玉说本来以为要在城里留宿一天的，不过崇秘书好像接到指令，临时马不停蹄的安排车赶到了。”
指令？
秦红绯眉头皱皱，与谁有关的？
她看了眼对面的叶如，正打算现场把事处理了时，脚步声已经临近，一队黑衣保镖开路，不用他们驱赶，秦怀街的街坊已经自动往两边散开了，占据了个最佳的位置观看领导。
而以一位高高斯文戴眼镜的中年人为首，一班人陆续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孟玉也在人群里，看到秦红绯，有心寒暄，不过时机不方便，因为周主任迎上来了。
而秦红绯等人也看清了中年人是谁，都是一喜，什么啊，这不老熟人了。
刑立高兴道，“这不崇秘书吗？”
秦云也兴奋，“是他。”除了崇秘书外，还有好几个眼熟的人呢，他正要过去打招呼，却见说快不快，说慢不慢，一道身影更快的扑上前直接跪在了崇秘书面前用力磕头，“冤枉啊，求领导大人给我作作主，我冤啊。”
叶如的嗓子吼的四周的人虎躯都是一震的。
周主任脸都黑了，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你当这是清朝啊击鼓鸣冤呢？
“领导大人，求你给我作主，你不给我作主，我都快被逼死了，这有的人心太黑，硬是要把人命往我身上栽啊。”她哭哭啼啼的。
秦云想上前的动作停住了，嘴巴张了张，“小婶……说的人命，是指大伯？”
刑立点点头，好像是的。
秦云一脸咕哝，“见过送人头的，没见过这么送的。”
你知道人是谁吗，就上去喊冤，他都要惊呆了。
别说他惊呆了，老秦家的人也呆了。
只有秦红绯在错愕一瞬间后，看叶如的眼神像看傻子似的。
秦爷爷见过崇秘书的，在秦市的时候，本来张嘴想说几句话的，可见这阵势，他没法说了。
叶如吼了一嗓子后，四周仿佛都静了几个度，很快街坊们吃惊的恨不得把脖子拉长几个度来看戏。
认出了崇秘书是谁后，秦晚晚再也不敢躲起来了，迅速冲出来拉着叶如要起来，“妈，你别乱喊，快点起来…”
叶如只觉得机会难得，老天都在帮助自己，自己想告状，省城领导就刚好送上门来了，当下扯开了嗓子喊道，“领导，我大嫂诬蔑我，栽赃我，数十年如一日的不断给我们家泼脏水，弄得我们家日子不像日子，家不像家，请领导帮忙作主。”
“妈！”秦晚晚只觉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眼前一阵发黑。
秦红绯一直说猪队友，她一直不理解，现在是彻底理解了。
叶如吼出去后，洋洋自得，然而下一秒也觉得奇怪，为什么老秦家的人都不说话，吓傻了吗？
“崇秘书……”秦晚晚飞快的开口，“我妈她精神状况不好，你别和她计较，我马上把她带走。”
她脱口而出喊出来人的称呼，叶如吃惊的看着女儿，抓住她的手，“你认识这位领导…”
秦晚晚恐惧到窒息，根本不敢开口，拉叶如，拉不动，就喊发愣的秦虎和秦庆来帮忙，然而他们还没上前——
崇秘书已经绕过了周主任上前一步了，他看着秦晚晚眸光一动，秦市钱老案子的时候他见过秦晚晚的，住在领导家里的时候，跟着秦红绯小姐几位在一起——
这次由央城的人安排下来，他负责引领来的是所为何事，他心里也门儿清。
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了。
“你是叶如？”崇秘书出声问道。
“我是。”叶如急忙忙应下。
“好。”崇秘书应了一下。
好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
但是崇秘书在应过这一声后，就迈开了步伐，走向了老秦家这一班人，然后径直的在秦红绯面前停下来，“秦小姐。”
秦红绯出声，“崇秘书，有劳你们了。”
崇秘书说道，“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秦红绯目光落在了崇秘书身边的男子身上，男子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但一张脸刻板不言苟笑，那气质，有些熟悉，从刚才起，就有些引她注意了。
崇秘书介绍道，“这位是在情况申报上去后，领导人安排下来的兄弟，叫前七。”
身后，于赤听到这个名字脸色立变，眼底带出几分凝重之色来。
听闻消息赶来的刑主任看到这位前七，面色也流露出一些凝重来。
“爸，怎么了？你下巴都要掉了。”刑立疑惑的问。
“闭嘴…”刑父无奈的斥了一句，走上前去打招呼，同时问候道，“这位前七小兄弟，我好像有几分眼熟，是领导人面前的人吧？”他的话，是间接的用来提醒秦红绯的，这位，不是普通跑腿人物。
801章 我没文化吗
秦红绯也果然被勾起了好奇心，去看刑父，然后又多看了几眼前七，还是不认识。
领导人？哪位领导人？
被称做领导人的可是很多的。
前七不认识刑主任，但对方认出了自己，认出自己还提醒秦红绯，这交情就有点不一般了，他看在眼底。
秦红绯则还是没明白，央城领导人安排的她知道，可是要刑叔主动点醒的——央城领导人可不少啊，哪位？
还是崇秘书点醒道，“前七小兄弟的上司姓程。”
姓程……
秦红绯若有所思的想着央城程姓的领导人，然后脑海里，豁然冒出了一个名字来。
姓程的领导人，央城有一位的。
华夏也仅仅这么一位，在研究所，决策署之上，亦是人民的核心，真正顶梁柱的人物。
她眸光顿变。
是那位吗？
一直不言苟笑的前七在秦红绯看来时，竟是朝她微微笑了一下，有几分和蔼之意。
秦红绯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脊背。
“谁啊？”秦云云里云雾的，“你认识吗？”
“……”刑立嘴巴张的几乎可以咽下一个鸭蛋了，“你没听出来吗？”
“……”听出个屁！秦云郁闷，你们有说了吗？一个个打哑谜呢。
“白痴。”刑立忍不住激动的嫌弃了他一回，“程领导人，我们国家姓程的领导人，能让崇秘书和我爸这么凝重的，能有几个，你想想，见风领导的时候，于赤和孟玉有这么凝重过吗？”
“你是说…”秦云张了张嘴巴，“程大…”
“闭嘴。”刑立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巴，左看右看，悄悄的松了口气。
心里却激动不已。
哇靠，有生之年，我居然见到了我偶像——身边的人。
秦红绯在看前七，前七也在看秦红绯，张口说，“秦小姐几位，年纪轻轻的，却前途无量，这很好。”他眉目慈善，显然很开心。
因为国家顶梁柱之位后继有人的开心。
“周先生将你们的事都汇报给了我上司，你们的事迹，我们都知道，领导很高兴，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希望有机会能见你一面，亦希望秦小姐能继续为社会做出贡献。”前七如实转达着。
有其父必有其女？
秦红绯凝眉，“程……领导，见过我父亲？”
前七点点头，“见过，你父亲，夏露女士的丈夫，是个伟大的人物。”他给允了认可。
秦红绯还想继续问。
前七开口道，“秦小姐别再问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来说，知道的多，危险也更多，你若是想知道更多，那么你首先需要证明自己有那个能力，那个时候，即便你不问，真相也会送到你面前来的。”
秦红绯眉眼一凝。
前七绕开了秦江科的话题说，“此时我和崇秘书过来，是收到了上面的指令，为你父亲秦江科恢复清誉的。”
秦红绯忍不住的说，“前七先生，我想问，所谓的强大，是指到什么地步呢？”
崇秘书给她暗擦了一把冷汗，“秦小姐。”
秦红绯坚持的道，“我需要一个目标。”
前七倒是不介意，沉吟道，“到达什么地步，最起码你要有足够让人信服的能力，像你父亲那样子，你才能为所欲为，如果以普通人的资质来说，我觉得起码要二十年，但是秦小姐你的话，十年应该足够了。”
“好久。”秦红绯皱眉。
十年……那么久，她等不起。
前七几人无奈的看她。
十年？
久吗？
好吧，她才十五岁，才过了一个十年，十年，确实久。
但是二十五岁，在他们眼里是一个相当年轻的年纪啊。
刑父开口道，“红绯，前七先生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
有些东西，你不达层次，说给你听了，你也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反而很容易生怨愤。
秦红绯闷闷不乐的点头，“恩。”
周主任在旁边格格不入，听天书般的听着，一脸无奈。
我没文化吗？不是啊。
我还没入社会吗？也不是啊。
可为什么他们讨论的话题，我听不懂。
正忐忑着，刑主任开了口道，“不如几位移步到里面坐下商讨吧。”说着，转头喊老秦家的人，“备几张凳子和茶水…”
“对对。”周主任感激的看了眼刑主任。
“哦哦。”秦二婶赶紧点头。
在刑主任的陪同下，一班人进入了老秦家屋里。
秦爷爷和其他人面面向觎，我们进去吗？
合适吗？
不大合适的样子。
不过很快，崇秘书就招待他们一块进去了，秦爷爷一个个脊背挺直，坐的老不自在了，仿佛回到了学校上学的小学生似的。
而比他们更不自在的在外边。
叶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求情的领导就这么走到了秦红绯面前，仿若熟人般的讨论了起来，脑子都空落落的。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省城来的人，为什么和秦红绯那丫头这么熟稔？
她不清楚情况，只是很气愤！这些人难道也狼狈为奸，被大房收买了？
她咬着牙骂道，“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话落音，就感觉到了冰冷的视线。
被留守在院子外的保镖有人听到了，瞥了叶如一眼，眼神冷冷。
“对不起对不起。”秦晚晚连忙道歉，拖开了了叶如。
叶如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脊背一阵发寒，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被忽视而一脸气愤，一时连发脾气的心情都无：“妈，你闯大祸了…”
叶如不屑一顾，“我能闯什么大祸。”
顶级大祸！
当初在秦市，秦晚晚亲眼目睹了风国生多么看重秦红绯。
崇秘书这次还亲自过来了——
自己的母亲却扑过去伸冤，她想想就眼前发暗，内心上跳下跑的看着老秦家的房门，明明自己也住过，可是却不敢走进去——
他们在讨论什么？
崇秘书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她感觉，对自己家来说，不会是什么好事的。
“晚晚…”秦虎白着脸过来问道，“那人是谁？很厉害的样子。”
“自然厉害，他是崇秘书。”秦晚晚咬唇，“秦市领导身边的秘书。”
802章 秦炎研究员的意思
省城来的人那肯定是大官这个大家都知道，可是居然是秦市的风国生身边的秘书来，这是大家没想到的。
“……”国之荣耀颁发典礼时，坐在席位的风国生，和秦云几个认识的，一想到自己刚才和自己什么喊冤，叶如唇色都白了。
秦虎听到是领导人物居然来老秦家先喜后惊：“那，你妈刚才拦截了对方，要是对方追究起来会不会把你妈抓起来啊。”
秦晚晚见父母都抓不住重点，越加疲惫，“爸，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现在来是为了什么，会不会是为了大伯的事来的。”
秦虎也脸一变。
秦晚晚心情七上八下的：“你先带妈回去，我在这等消息。”
秦虎连忙去看妻子，生怕她还想和大房倔着不肯走，好在，叶如这次好像恢复了理智不少，没有再反驳秦晚晚的点子，只是，他们也没能离开。
刚一动，就被崇秘书带来的保镖拦下了。
秦晚晚立即上前说，“这是我父母，也是老秦家人，只是平民百姓。”
保镖审视的看了看这夫妻俩。
刚才还强势无比的叶如，这会安静的和鸵鸟似的，只字不吭。
很快，秦晚晚看到有人上来在这保镖耳边低语了什么，很快，保镖开口道，“你能走，她不能走。”
能走的是指秦虎，不能走的是指叶如。
秦晚晚最怕的还是来了，她探听的问“敢问这位大哥，我妈为什么不能走。”
保镖目不斜视的说，“崇秘书的指令。”
叶如不安的问，“那我要这里等多久？”
没人应她。
再问，对方便神态更冷了几分。
秦晚晚也不敢再问了，只得挤出个笑容来说，“那我们到一边等着去。”
角落里。
叶如开始慌了，抓着女儿问：“什么意思，他们为什么不让我离开…这些人到底什么身份，他们进去谈什么？晚晚，你去求求黎家，让他们来帮忙。”她也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
秦晚晚拉开了母亲的手，有些疲惫的道，“妈，黎家帮不上忙的。”
叶如说，“黎家有关系。”怎么会帮不上忙呢。
秦晚晚缓缓的说，“那点关系在崇秘书面前不值得一提。”更别论还有另外一个人物在，“一会，要是他们问到妈妈你为什么拦截，你别再提大房的事，一个字都不要提，知道吗？如果你再骂，我们全家可能都得陪你去死。”
叶如看了她一眼本想嘴硬反驳，但余光瞥见被团团围起的秦家老院，心尖莫名一凉，她有种预感，自己刚才可能做了自己这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秦虎问道，“我看红绯和那崇秘书很熟。”
秦晚晚不语，何止熟，风国生对秦红绯那是相当的客气。
但她不能说。
她说了，她会死的。
秦红绯是培养人的事，秦市的事，各种事！
从秦市回来前她被人起顾期的人单独带走过，在一个小密室里，对方把她关了一天一夜，小密室里有各种机械，他们问了她许多问题，只要她答的状态稍有不对，他们就会察觉，那种精神上的折磨烙印在骨子里，叫秦晚晚单是想起，就满眼恐惧，对于秦红绯的事，她在家是只字都不敢提。
“对方和红绯交好，很可能是为了大伯的事来的。”她透露了这么一句，“如果真的是为了大伯来的…那五房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但愿不是。”
叶如心口发慌，这一刻，五房的站在外边，感觉他们自己就是在等被宣判的犯人一样。
……
……
屋里，刑主任和周主任陪同着，老秦家的人在这样的场合没法主事，就由他们二位来。
周主任想着给他们安排个住宿。
崇秘书却说不急。
周主任就疑惑了，打听道，“不知这次几位过来是…”
秦怀街很久没来过大人物了，他目光不住的去看红绯，总觉得和她有关。
秦红绯直接的说，“为了恢复我爸爸的清誉来的。”顿了下，看向二位，“不过怎么会是崇秘书过来？”周一鸣说他来处理，她以为派来的会是周一鸣的人。
崇秘书说道，“本来应该是孙先生来的，不过是秦炎研究员的意思。”
秦红绯一怔，“我哥？”这倒是她没想到的。
崇秘书点头说，“对。”
想到秦炎打电话拜托领导的事，他也是暗暗感叹一声。
他知道秦红绯疑惑，也不吊她胃口，直接说，“秦研究员说有些事你恐怕有顾忌不好处理，但他好处理，所以让我跑这一趟。”
秦红绯一脸疑惑之色。
崇秘书也没多解释，笑道，“一会秦小姐就知道了，关于清誉的事我们先放放，先替你们把这事解决了。”
秦颂国忍不住好奇的问，“崇秘书，你说解决这事，具体是指什么事。”
崇秘书说，“你们秦家的事，走吧，出去看看。”
他和前七起身。
其他人心怀疑惑，自然跟上。
刑立刻意落后了两拍，喊道“秦爷爷，我爸让我和你说，五房的事，别再说情了。”
秦爷爷立即看他。
刑立正色道，“红绯的忍耐是有限的，机会也给了，五房自己不珍惜，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把祖孙情也弄没了，到时候让秦云也难做。”说罢，他追上了前边的大部队。
秦爷爷欲言又止，刑立其实想多了，他没想求情，怎么求——他这老脸没那么高的价值。
已经给五房争取过一次机会，偏她不珍惜。
现在这事的走向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唯一祈祷的是老五媳妇一会态度老实积极点，或许，还好一点——
众人走到了外边，结果发现多了几个人，戴手铐的人，其中还有一张面孔是熟悉的。
秦二婶看到后忍不住说，“这不是晚晚的舅母吗？她犯什么事了？”
秦红绯也疑惑的去看崇秘书。
崇秘书朝她笑了下，很快，看住叶舅母的保镖喝道，“自己说，你们犯了什么事？”
叶舅母就如同背书一样的背了起来——
等听完她说出来的话，秦怀街的居民都是哗然，看向叶如的目光变的及其震惊。
803章 相互揭发。
秦红绯的目光也变了。
夏露一脸不可思议。
叶舅母看到她，急忙忙的想要爬上前，结果被拦下了，她只能喊道，“江科媳妇，江科媳妇，我有错，我有罪，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愿意把钱还上，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少等着我养呢，我不能去坐牢啊…”
“钱我只拿了一半，还有一半在叶如那里啊，当初是她出的主意，说你疯了一样的到处找你丈夫，我们就是找个人假装有你丈夫的行踪去骗你，你肯定也会信的，是我找的人，可主意是她出的啊，钱我们也对半分了——我那半我会还上的。”
“嫂子，你在说什么呢！”叶如大喊一声。
“我呸，你别喊我。”叶舅母回头直接唾弃了一声，“都赖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拖我下水，现在好了，你可把我害死了，把你哥也害死了。”
叶如被气到一噎，差点喘不上气来，几乎是咬着牙：“当初明明是你出的主意的！”
“什么我出的主意，不是你跑到我这里来哭诉骂夏露的吗？”叶舅母也吼道，“江科兄弟就是为了秦虎出的事，你不想认，还想着骗大房的钱，你不是人你，对了，也是她找人到处造谣的夏露嫂子你有精神病…”
“还有还有——她在老太太面前说帮大房还钱也是为了讨好老太太，实际上那些钱都是从大房骗来的，她说这些花出去也不心疼，都是她亲口说的…”
“她还说过秦江科短命，死了活该。”
“你胡说…”叶如也火了，“明明当初是你怂恿我的，钱你也拿了一半……”
姑嫂二人就在这里一边吵，一边相互揭发。
街坊们眼睛瞪的老大了，唏嘘不已。
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江科为了秦虎才出事的，这情就算不领，那也不能落井下石啊。
亏他们还觉得叶如是个文化人，没想到，这么蛇蝎心肠。
秦虎也是听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见老父亲看来，他听到自己声音嘶哑，“爸，我，我不知道…”
他知道妻子不喜大房很多年。
但他不知道，妻子还去骗过大房的钱。
还拿这钱买人造谣大房。
“叶如……你。”秦虎只觉得嗓子不舒服，很快，一口血吐了出来，被活生生气的。
“秦虎！”叶如也吓了一跳，停下了和叶舅母的互相揭发，俩个人，就像疯婆子一样。
秦虎看着叶如，心底一阵阵凄凉，悲哀——而崇秘书这时也看向了他，“你就是秦虎吧？”
秦虎下意识的点点头。
崇秘书叹息道，“秦江科先生为人不错，可惜喂养了一头白眼狼。”但凡念点恩情，都不该如此。
秦虎脸色涨得仿若猪肝色，下一刻，蹲在地上猛捶打自己的脑袋，“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对不起大哥。”
“我对不起大嫂…”
“我对不起小炎…”
他痛哭不止，叶如给他吓一跳，不敢上前，莫名恐惧。
崇秘书继续理会秦虎，继续说道，“接下来的话，是秦研究员让我转告的话。”
“秦家五房的好处，不管是工作，还是三个孩子的读书户口，都是依靠大房拿到的。”崇秘书说道，“大房不养白眼狼，你们在秦江科先生出事后不知感恩，落井下石，设下骗局，你们不配享有这些好处，当初怎么给的，现在就怎么逐一还来，书已经读了，工作也已经被你弄丢了，这些都没法还了，不过鉴于事情恶劣，涉及国家事物，秦研究员依例举报，举报已被受理，从今往后，叶如与其儿子，秦庆，秦年，还有秦晚晚加入黑名单。”
“二十年内，不得从政。”
“五房财产清查，限三个月内将诈骗所得款还上，如果还不上，依法起诉。”
“最后…”
“秦家大房仅我一男孩，我无法替父在母亲身边尽孝照顾家中母亲和妹妹，能做的仅是代父行令，我父是长子，长子自古有掌家之务，五房不仁不义，我代我父将替逐出老秦家，从此五房一脉与秦家一脉断清干系，我父秦江科从今日起只有三位弟弟，与五房毫无干系，大房不会沾五房任何便宜，五房也禁止以大房的人情和名义获取好出，大房一概不认，如果爷爷奶奶不体谅，那大房以后将自成一脉。”清冷的嗓音从MP3里传出来，是秦炎录下来的声音。
秦爷爷吃惊无比，小炎这是什么意思？要将五房赶出老秦家？
别说是他了，秦红绯也有些许意外，这个哥哥……可以啊！
这决策，甚合她意。
而秦庆，秦晚晚听到秦炎的话，也是眼前发黑。
秦炎要秦爷爷把五房逐出老秦家。
央城——
研究所。
秦炎拿着研究的资料去老师那边，起老见到他，张口就问“听说你拜托了风国生什么事？怎么不让周一鸣做？”
秦炎点点头，“周老师的人办事利索，不过要论人情事故，还是风领导的人身边处理的更妥当一些。”
起老好奇的问“你是让他去做什么？”
秦炎说没什么，“就是将五房逐出老秦家一脉而已。”
“哗啦”
起老手里的书一个错页，他吃惊的看着学生，“你说啥？”
秦炎重复：“我把五房逐出老秦家。”
起老惊讶，“你妹妹的意思？你爷爷会同意？”
秦炎摇头，“不是她的意思，我的意思，同意不同意不知道，不同意我们大房就自立一脉。”
起老说道“你这是在给你爷爷出难题，他不止是你的爷爷，也是五房的。”他有些同情秦老爷子了。
秦炎承认说，“不错，我就是在给他出难题，也是想看看他的选择，这些年我奶奶无一例外选择了五房，那么我要看这次五房把事情做到这么绝，他要怎么选，如果他还是选五房，那道不同不相为谋！”
“老秦家日子过的能这么好，不单单是我爷爷奶奶的功劳，也不是我叔伯们多聪明，而是沾了我们大房的光，从我成培养人起，还有我父亲，如今有我妹妹…”
“沾着我家的光，却纵着五房干吃里扒外的事，大房可以看在亲情的面上有所照顾，但抱歉，我不愿养着一窝白眼狼来咬随时随地反咬一口。”
804章 这是说谁呢？
大房现在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大房了，秦炎要秦家二老清楚一点，现在大房已经不需要依附老秦家了，反而是老秦家在依附大房，要依靠大房沾光，如果二老犯浑，那比起做亲人，还不如做一门普通的亲戚。
这事秦炎知道只有自己合适出面。
不是说秦红绯不适合的意思，只是比起红绯，他更适合。
一来，红绯的年纪太小，说服力不够。
二来，思想文化问题。
三来，她有顾忌！
秦红绯做事手段虽然够决绝，可她身上背负了比秦炎要多的东西，那就是亲情，她需要因为秦云顾忌秦家二老，需要因为自己顾忌秦家二老，秦炎则不用，他毕竟不是在老秦家长大的，理性占据感情之上，逐五房出老秦家，由他来做，最合适不过。
……
……
秦怀街。
是让大房自立门户，还是逐出五房。
这就好比丢给秦爷爷一个选择题，这边人多，这边人少，你要选择哪边。
不同意逐出五房，让大房让他们去自立门户，以大房的境况也可以活得好好的，不会有事，若是让五房逐出，以五房现在一团遭的日子，那只会雪上加霜，几个孩子也无依无靠。
“爷爷…”秦晚晚哀求的看着他，希望他老能再帮五房一次。
秦红绯冷眼旁观，不作声。
“……”秦爷爷心下发寒，他忽然意识到一个自己疏忽的问题，大房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大房了。
大孙子这是故意的，故意丢给自己一个大难题。
因为老秦家这些年选择的都是五房，所以他才出了这么一个大难题来，他去看夏露。
夏露挺不解的，“爸，你看我做什么，你就放心选吧，选五房我也不怪你，都习惯了。”真的，自立门户也挺好，不和五房共在一个族谱下也挺好，她都没意见。
秦爷爷：“……”老扎心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安静的秦庆忽然出声道，“爷爷，你不用为难了，五房退出老秦家族谱。”
叶如脸色大变的看过去。
秦晚晚也是喊道，“大弟！”
秦庆很平静的：“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五房错了这么多，不能因为五房可怜，就让大房来买这个单。
他看了秦红绯那边一眼，有些忐忑，“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对不起。”
秦红绯看了他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太感情用事了，如果像秦炎一样早这么处理，或许五房的事早解决了，需要反省。
秦爷爷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找来秦家族老，秦虎一房，自此逐出秦家族谱。”言罢，不等其他人说什么，他开口道，“小庆有句话说的很对…”
“犯错的代价和后果不该由没犯错的人来承担。”
大房没有错，不能因为他们能够承担自立门户过的很好就把他们赶出去——以及，秦爷爷知道，自己这次必须在五房大房之间做出选择了，如果再企图和稀泥，那只会两头都不讨好，两头都得罪。
次日，秦家的祠堂就开了，秦家族老都到场，在崇秘书和周主任的见证里，秦虎带着三个孩子过来，秦虎的名字被从秦家族谱上除去，包括秦庆，秦年，秦晚晚。
从此这一房和老秦家再无干系了，自立门户，几个孩子也不能走从政的路子了，老秦家也不能借由大房再给五房一丝一毫的帮助。
秦虎挫败的看着自己签下的字，眼圈都是红的。
而秦爷爷看了看他，到了这一刻反而释然：“跟周主任走一趟居委吧，去广播自己通知一下。”
秦虎用力点头，不敢吭声，怕一吭声眼泪就掉下来了。
大早八点，秦怀街的居民广播里响彻起了秦虎带着哭腔声音，今天的居委广播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声音还格外响亮。
“我秦虎今日脱离秦家一脉，自立门户，我向大嫂夏露忏悔，大兄生前帮我许多，我忘恩负义，纵容妻子不愿背负恩情，不停的给大房泼脏水，诬赖大房，到处说我大嫂疯了，我妻子联合我娘家嫂子……我对不起我大兄，呜呜……”声音从哽咽慢慢的变成了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长达十几分的忏悔，说的磕磕碰碰，反复播放了三遍，秦怀街的居民都听到了，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反而有些沉重，唏嘘无比。
秦虎讲的话里，有好多街坊都不知道的故事。
比如找人骗大房钱。
比如栽赃陷害。
比如培养人名额…
一桩桩一件件也引得很多人回忆起来了秦江科在时的日子。
一颗大树下，一盘棋局，三五人围在一起，龙大爷端着他那革命搪瓷水杯出来，仰头看着广播的方向，心情沉甸甸的，“人走茶凉啊，想当年江科在的时候，多少人受过恩，人走了之后——没帮着庇护点，冷眼旁观说闲话的倒不少，叫孤儿寡母受了多少欺负。”
他的话引得旁人不安极了。
这是说谁呢？
不是我吧？
几个人面面向觎。
他们不说对秦家落井下石，但冷眼旁观则是真的。
出来带孙子的老肖丈夫脸上笑容消失，闷不吭声的往家里方向跑，没几时，他从家里出来往老秦家的方向过去，手里还扛着一袋大米，到了地方，直接和老秦家出来的人碰了个正着。
秦三意外的道，“老肖家的，你干啥？”
老肖挤了个笑容，“……夏露弟妹在吗？”
夏露很快出来了。
老肖绷紧了脸，朝着她就是一个大鞠躬下来：“夏露弟妹。”
夏露迟疑了下，“你要借多少钱啊？”
老肖情绪顿时一垮，给噎的不轻：“我不是来借钱的，我……我是来说对不起的，当年俺家穷的叮当响都没吃的，连孩子都挨饿，是江科和你帮忙时不时接济一二，江科还有活就给我介绍。”他说着，眼眶先泛起了泪水。
“结果大兄弟走了后，我却听信了谣言当你疯了，对你们避之不及，对不起，这大米，你们吃着，有什么需要，你尽快来喊我。”说完也没脸呆，扭头就走，半道上还擦眼泪呢，结果又碰上了一人。
“老九…”
老九看到他也是一愣，然后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老肖叔啊，你还没去带孙子啊。”
老肖说就去了，然后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顿时就懂了，说，“夏露妹子在呢，你去吧。”
老九不自在的掩饰，“我不是找夏露大妹子的。”
老肖：“哦。”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都要面子，我懂，他直接跑了。
老九原地呆了一会，然后跑去老秦家大门口，结果就看到了门口一袋米，立即好像懂了些什么。
805章 你是不是没脸问啊
续老肖后，老九也吭哧吭哧的拎着两捅油，来到了夏露面前，一脸燥热的把东西放下，然后朝她鞠了个躬，“夏露大妹子，我老九忘恩负义，当年我奶奶病重大半夜敲门无人应，个个都把门紧闭着，只有你们两口子主动开了门，借了板车，将我奶奶给拉到了城里去救回了一条命…”
他越说越不是滋味，重重的打了自己两巴掌，又深深的弯下了腰来，“对不住。”
老九这边一走，很快又来了人。
这次是度云家的——
当年度云家穷，外出打工，他那老母亲简直丧尽天良，差点把自己儿媳妇逼死，是秦江科把人救回来的。
新成家的……
今日，这一个个的，仿佛蝴蝶效应般的跑来老秦家门口向夏露说对不起。
大清早的，附近的街坊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看到老秦家门口的东西，也看到了一个个弯腰道歉。
夏露很少哭的，也几乎不哭的——包括江科死这么多年，唯一一次哭，也是因为儿子。
而这一会，她碰碰自己的脸，胸口酸酸涨涨的，感觉需要喝点酒压压惊，“二弟，你那是不是酿了葡萄酒”
秦颂国眼皮一抽，想否认。
“夏露婶婶她哭了…”白彩小声的说。
“造孽啊。”白家奶奶叹了声气，地面忽然一点一点的晕开了水迹，是下起雨来了。
白家祖孙正说着，又有人往老秦家这边过来，是昨晚的人——昨日崇秘书处理了五房的事，而今日，前七则是正式来为秦江科恢复清誉的。
在周主任和刑主任陪同下，前七换上了工作的制服当着秦怀街众多街坊的面，笔直的给夏露弯下了腰身。
夏露下意识的想避让，秦红绯走上前牵住了她的手，受了这一礼！这是夏露该受的，也是他们欠夏露女士的。
前七郑重其事的道：“夏露女士，这一礼是我代表领导向你鞠躬，这二礼，仅代表我个人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和慰问，第三礼，是感恩你的丈夫，也感恩你的，虽然这感恩来得有些迟，可希望你能接受。”
接连三鞠躬！
夏露迟疑的说，“我说不接受——你们会退回去吗？”
前七：“……”
夏露：“我开玩笑的，迟到的深情比草贱……迟来的道歉，有总胜于无，我接受。”
前七用双手将荣誉证书交到了她手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夏女士，请放心，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正义会缺席但不会迟到。”说着，后退了一步，朗声道“秦江科先生在秦市案里乃是无辜的一员，非涉黑，更非嫌疑犯，领导知道秦江科家属处境后，令我前来进行澄清，恢复江科先生的名誉，并给允个人英雄授章，同时发放体恤金。”
秦怀街的居民哗然。
牌匾夏露接受了下来。
奖金她也接受了下来。
简单的红本本里夹了一张纸，个人先进市民称号，本是八年前就该拿到的，迟了八年。
这八年，也让秦家大房承受了太多的东西。
夏露也没说太多，高兴也没高兴，激动也没激动，她接受了恢复清誉，接受了补偿，躲到了酒窖里喝酒，还挑了秦颂国珍藏的喝，秦颂国知道后脸都绿了，委屈到找秦二婶老大一个男人眼眶硬是红了。
省城来的人也在秦怀街短暂的停留后也离开了。
一切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了变化，秦江科这个名字在沉寂八年之后又再度在秦怀街被频繁的提及，从今往后的秦家大房，不会再被称疯子，不会再被泼脏水，秦家大房的子女，也不会再被瞧不起。
秦怀街的居民在这一刻都唏嘘不已，原来夏露没疯，原来秦江科真的没犯事，只是阴差阳错罢了，那夏露——是真惨。等了丈夫八年，还要被妯娌打压欺负骗钱。
……
……
与秦家大房氛围完全相对应的是秦五房，或者说该称呼秦虎一脉。
被逐出族谱已经是很丢人的事了，叶如的娘家还跑上门来闹，走路出去，都仿佛有人指指点点。
连秦晚晚也不例外——走哪，都有人拉着他们对他们说要好好感谢大房，别学他们妈一样。
至于亲戚——别说往来了，一个个的连电话都不敢打，就怕他们赖上门去似的，叶如气得在家破口大骂，尤其是秦庆，被她骂得不堪入目，东西更是被她给丢出门口。
秦三叔来告诉秦云，“秦庆被赶出门了，搬回学校去住了。”
秦云哦了一声。
秦三叔说道，“挺可怜的。”
秦云忍不住抬起头看他，“三叔，你和我做这个干啥哩。”
秦三叔被问的语塞，“你们不是堂兄弟吗？”
秦云说，“是啊，所以呢。”
秦三叔说，“你小叔小婶做错了，可秦庆秦年晚晚没做错啥事吧，他们挺无辜的…”
秦云懂了，三叔是来求情的，他咕哝一声。
秦三叔看他，“你咕哝啥呢？”
秦云心道，我说一点也不无辜呢，秦晚晚好几次都要害绯，他可记着呢，无辜啥啊，嘴上却道，“我说绯和秦妃更无辜吧，三叔你不能因为他们可怜就忘记了他们对大房做的事了，虽然都是小婶小叔做的，可他们也享了好处了啊，享了好处就要付出代价，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论可怜，绯和秦妃大伯母更可怜啊。
“不能一个人杀了无辜的人后得了不治之症很可怜，就把他给放了吧，再说了，小婶是自作自受，一开始爷爷都是站他们那边的，她要是道歉什么事都没了，她自己非不道歉还倒打一耙。”
秦三叔哑口无言，你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算了，五弟，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实在活该到我找不到理由帮你了。
这边送走秦三叔，秦云正要练功又晃来了一个人，这次是秦爷爷，张口就问，“红绯在找外边的房子吗？”
秦云只得停下，“不知道啊，爷爷你自己去问她啊，哦，你是不是没脸问啊，我懂，我是你我也没脸问，也不知道你想啥的，老帮小叔小婶干嘛，你看看他们干的缺德事，现在红绯都不理你了吧，活该。”他幸灾乐祸。
806章 既然不好意思
秦爷爷脸都黑了，恰好秦颂国过来了，问道，“干嘛呢。”
秦云就说，“爸，爷爷问我红绯是不是在找房子，他自己没脸去问，想让我去打听。”
秦颂国看了儿子一眼，你飘了啊：“她确实是在找房子，她想把大房推了重建，找我给她找人呢。”
秦云啊了一声。
秦爷爷吃惊的看着老二，你也知道？
实际上，秦红绯也没刻意去瞒，知道的人不少，没刻意说而已，大房她想推了重建，弄个研究室出来，就拜托夏上叙给自己找个房子，自己和夏露暂时先过去住，一直到新房建好——但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只是先提前弄着。
秦江科清誉恢复了过来，老秦家的亲戚就少不得要走动，这点二老早有所准备，可秦奶奶万万没料到，准备了一堆食材结果迎来的第一位亲戚会是这位——
她看着眼前的老太由人搀扶的老太，就很吃惊，这位怎么敢来，怎么有脸来。
夏老太面容苍老，走几步路都喘的厉害见到秦奶奶后，还能带出一个笑容，“亲家，不请我进去坐坐？”
秦奶奶都不得不佩服了，人不要脸真天下无敌！
身后，秦二婶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来人，脸色也是惊变，“她怎么来了…”
秦云好奇的探头一看，不认识的，“妈，这谁啊。”
秦二婶担忧的说，“红绯的外婆啊。”
秦云正无聊呢，听到这话，直接冲向秦红绯那边就差吼一声，绯快来，扫雷了！
小房间里。
秦红绯正在研究室的模型，看着门口的小东西，取下了墨镜，“你说谁来了？”
秦千说道，“姐，是夏老太来了。”
秦红绯花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夏老太是谁，她那外婆。
好家伙！
“没把人赶出去？”秦红绯问。
“谁敢啊，那走一步路就要喘五口气的架势。”秦千厌恶的说，“姐，你要去见吗？”
秦红绯起身说，“见，我亲爱的外婆来了，我做外孙女的怎么能不见。”
她放下了东西起身，很迅速的迎了出去，一到，就看到了门口一位陌生的老太由一位更年轻些许的女子扶着正打算走进慢来，“慢…”
她直接大喊了一声。
秦奶奶吓得一激灵，回头看她一眼，这一看，就发毛了。
秦红绯笑得可可爱爱的上前，看着面前二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夏老太身上，“你就是外婆了吧？”
夏老太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立即明白过来，“你，就是红绯了吧，像你妈。”
秦红绯唇角一扯，“真罕听，别人都说我像我爸，头一个说我像我妈。”
夏老太立即改口，“你爸妈都像，好孩子…”她伸出手来，“我听说你爸的事了，你妈可真不容易，好孩子，我们进去说吧。”
秦红绯说道，“外婆来了，那肯定得进门聊的，不过你要稍等一会。”
夏老太不明所以，“等什么啊…”
很快她就知道等什么了，等周主任等龙大爷，等秦怀街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一辈，秦红绯让于赤去把人请过来了。
这会人一到，看到夏老太，都是一脸古怪。
夏老太也不明所以，“孩子，你找这么多人来做什么？”
秦红绯说道，“这还用问吗？见证啊，您老二十年没登过我家门，这一来，肯定是有大事协商。周主任，龙爷爷，要麻烦你们几位做个见证，今天我外婆过来找我们谈事，你看她年纪大了，走一步喘五口气的，这万一中途要是商量事的时候有个好歹，比如一口气上不来昏过去，又直接原地去世，可得麻烦你们给我做个见证，是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可不是我气死的，我年纪小，怕担事，害怕，只有这样，才敢让外婆你进门。”
这笑里藏刀的让夏老太脸色惊变，“你…”
秦红绯依旧可可爱爱的看着她，笑意却不达眼底：“外婆这么善解人意，应该能体谅的。”
夏老太说，“我要是不体谅的话，是不是就不能进这门了？”
秦红绯一脸吃惊的说，“你不体谅，不会吧？为什么不体谅，这不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事吗？除非……”她迟疑的一顿，然后一脸凝重的说，“除非难道你是真的打算上门讹我们啊。”
夏老太一噎，自然不可能承认这个的，“当然不是。”
秦红绯说，“既然没有，那你就没什么好不同意的了呀，是吧，周主任。”
周主任点点头，背着手说“进去吧，一块听听，夏老婶，我这也好多年没见过你了…”
秦怀街分好几个街道，而街道居委又管辖不同，夏家那片区域不在周主任这片，平时也很少接触到。
客厅里。
秦红绯让上茶，点心。
夏老太坐下后没看到夏露，问道，“你妈呢。”
秦红绯说，“和小姑姑出去逛街了啊。”
夏老太说，“那得把她喊回来？”
秦红绯放下茶说，“不行啊，你老来我才特意喊她出去逛街的，我妈这一辈子太苦了，童年没父没母疼到了少年好不容易遇上我爸，结果我爸却是个短命的，一走，我妈就被五房欺负了八年，除了表舅也没个人能替她出个头什么的，这会要是见到你，可不得激动的掉眼泪，这一激动引得你老也羞愧了起来，激动了起来，双双抱头哭，这要是有个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没事，外婆，我现在年纪大了，家里大小事都是我处理的，你有什么事啊和我说一样。”
她笑语的那叫一个乖巧可爱啊，然而那头，听到消息急吼吼过来的秦爷爷咔的一声，手里的烟枪直接磕了一截，见众人看来，他闷声道，“手滑。”
秦家众人也是：“……”
夏露激动——抱头痛哭？
你开什么玩笑呢。她不直接当场气死这老母亲算他们输。
然而，众人不吭声，只是面色古怪，这夏家……胆儿真好。
秦红绯也只当没察觉到众人的异样，怎么了，这么看着做什么，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爷爷，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秦爷爷忽然觉得夏老太来也没什么不好了，起码让祖孙俩这几日僵硬的关系破冰了
夏老太觉得和小孩说也好，小孩心软，好办事，回头再去劝劝大女儿，“好孩子，你别怨外婆这些年没和你们走动，实在是有苦衷的，不过看到你们过的好，外婆也开心了，尤其是听到你爸爸恢复清誉的事，你妈可算是苦尽甘来熬出头了啊。外婆听到，那是真高兴…”她说着，激动的抹了抹眼泪。
秦红绯就笑眯眯的看着她表演，不接话。
夏老太尴尬，只得自己继续说下去：“这次上门找你妈，是有事想和你妈说说，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她顿了下，等秦红绯接话。
秦红绯也如她所愿开口了，“理解理解，没事，既然不好意思，那就别开口了罢。”
807章 谁劝都没用的那种。
秦红绯善解人意的表示了体谅，转开了话题，“外婆还是第一次来我家吧，我都没给你介绍介绍，这里是大厅，对了，我们现在分家了，也不住这边，这几天短暂住这边而已…”
夏老太脸一僵，这孩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她听着秦红绯扯七扯八，有点急了，她过来可不是要听这些的，按耐不住的开口“孩子，虽然不好意思，可外婆还是想和你妈说道说道…”
秦红绯一脸遗憾。
夏老太从怀里拿出了一张东西，颤巍巍的递过来。
是张欠条，再看签名，她心里冷笑一声。
夏老太喘着气哀泣的说道，“外婆知道，外婆不该开这个口，但实在没办法，你舅舅这孩子单纯性子好，叫外边的坏女孩骗了欠了一大笔钱，如果还不上，对方就要把他杀了，外婆没办法，为了救你舅舅就想办法把你家房子抵了……外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然，也不会来打扰你妈妈。”
秦红绯差点想给她送上一尊活菩萨，好家伙，自己的房子不抵抵闺女家的，真令人感动。
夏老太喘气道，“你妈妈不愿意帮，我理解，毕竟我和你妈妈关系僵了这么多年，她骨子里叛逆不服我和她爸，我也不想打扰她生活，这次上门，也实在是没辙了，我听说，你妈妈和起家那个起妮英关系不错，能不能让人家帮忙，救你舅舅一次，以后我们绝不上门来叨扰你们。”
“不然，让你妈妈先替你舅舅把债务还了也好，我不白拿你们的，你看，外婆写好了欠条…等你舅舅出来后再慢慢还。”
她一脸苦楚，“孩子啊，外婆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才拖着这残躯病体厚着脸皮来找你们，恳求你们帮忙，但凡有一丝丝退路，外婆都不会来麻烦你们的。”她说着，抬起手抹了抹眼泪，看起来十分可怜。
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拖着病体，二十几年不登门，为了救儿子一命才登门，怎么听，都是为母则刚，为母则强，很可怜。
秦红绯觉得自己要是个外人单单听了这个都可能得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儿子这么没出息，她年纪这么大把了还要奔波，多了不起啊，多伟大啊，真的，前提她得是个不相干的外人。
夏老太站了起来，说道，“好孩子，你帮帮外婆，外婆跪下了，求你了…”说着，她扶着椅子就要作势要下跪。
秦红绯没起身阻止，也没动。
夏老太动作到一半时，下意识的抬起眼来看她。
秦红绯盯着远方，好似陷入了思考没看到她的动作一样，最后还是秦云开口道，“夏外婆…”
夏老太心想，可算有人出来阻止了。
然而下一秒她就震惊了，因为秦云拿来了一个软垫，“地上硬跪着不舒服，这个给你。”
夏老太看着膝上的软垫，愣是没反应过来，她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她不觉得秦红绯敢让自己下跪，可这孩子好像走神了——还是旁边有老人看不下去喊了一声，“红绯丫头，你外婆要下跪哩。”
秦红绯这才好似慢慢的回过神来，一脸认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外婆，是我母亲的母亲，有了困难，肯定要帮，打欠条也太过份了，我姐正好发了工资递了回来，这样吧，我出二百就当尽孝心了。”
夏老太差点被她这骚操作大转弯弄的闪了腰，“二百不够…”而且你为什么不扶我一把？
秦红绯皱皱眉，“舅舅欠得很大？那，三百？”
“四百？”
她一加再加。
夏老太不得不直接说，“你舅舅欠了几百万。”
秦红绯吓的手直接捂住了胸口，嘶的倒吸了口气，“什么，几百万，我的天，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百万长啥样。”她顶多见过一百万长啥样。
其他人也是吓得不轻。
几百万。
这年头谁家有个几万都了不起了，直接几百。
“外婆，你是想我妈替舅舅还几百万？”秦红绯问到自己就先否认了，“不不，不会的，这么厚颜无耻的话外婆你肯定开不了口的。”
夏老太噎的不轻，一脸尴尬：“好孩子，外婆也不想开这个口，我年纪一大把了，我开这个口我羞耻啊，但是我没办法啊，我不能眼睁睁看你舅舅死了，那欠条，那欠条我给你们打好了，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外婆知道你们能帮的，你爸生前帮了那么多人，你姐现在在拍戏，还有小炎，小炎不是也和你们联系了吗？”
好家伙，这是打听全了来的。
秦红绯放下了在胸口的手，“确实，如果妈妈愿意出面，如果姐愿意拼钱，如果起家愿意帮助，几百万，是可以解决。”
夏老太面露喜色。
秦红绯说，“可是外婆解决了之后呢，这笔钱谁来还，我看你这欠条写了你的名字，是你来还？”
夏老太立马说，“对，我来还，我做牛做马我一定还上。”
秦红绯说，“可你已经八十岁了，你疾病缠身，你现在走几步路走喘得厉害，叫你煮顿饭，你恐怕都做不了，你拿什么来还呢？”
夏老太一怔。
而这时，于赤忽然来了一句，“秦小姐，法律上，欠条签名的人若逝世了，那么欠条就将失去效率。”
“什么，还有这回事？”
秦红绯一听，娇俏的小脸立即一变，猛地站起来一摔桌上的杯子，变脸之快让周主任硬生生给茶水烫了下嘴：“外婆，欠条上写了几百万，你要我妈替你还几百万的帐，我家也没这笔钱，相当于这笔债从舅舅身上转到我家来，你说你来还，可你这把年纪了，你出去打工都没人要你，到时候你两腿一蹬，这债务我们替我舅舅背，是这样吗？天啊，外婆，你这不是在坑我和我妈吗？亏我还把你请进来，亏我还觉得你可怜想拿几百块无偿帮你，可是，可是你就这么对我们的。”
她目光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气愤难当的样子，谁劝都没用的那种。
808章 要不要找人打一顿
秦红绯忽然发作，还摔了个杯子，把其他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有点目瞪口呆，一脸古怪之色。
至于秦红绯哭了这回事，老秦家一脸麻木。
这娃哭，扯吧。
如果不是她自己想哭你把她现场打死她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处理五房时那态度强硬的至今都叫人难忘，哭给外人看的，大家都懂。
夏老太见她哭了，也有些发虚，我过分了吗？是很过分，可她没办法啊：“孩子，我……”
秦红绯一副心寒透底的表情，一抹眼泪说，“你别说了，你说什么我也不信你了，我妈说你重男轻女，我觉得你年纪大了，老人家，以前那个年代都重男轻女，像我爷爷奶奶这种罕见都偏心眼，这很正常，可以理解，可以体谅，可是你却来坑我们家。”
夏老太，“不是，我没有…”
秦红绯继续失望的说，“你没有什么，事实摆在这里了，如果你真的有心偿还的话，那你就该让舅舅签字，为什么是你签字，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能有什么偿还能力，这还不是坑我们吗？”
“舅舅是你儿子，我妈就不是你女儿了，我家日子就不用过了是吗？外婆，你的心太狠了啊！”
她委屈到眼眶泛红，满脸都是委屈。
夏老太都傻眼了，看着这外孙女，哭到连她心里都忍不住生起了愧疚的情绪来。
她狠吗？是很狠吧，为了儿子都不顾女儿了。
可她就这个一个儿子，夏家就这么一个香火。
她写这欠条，确实就没想过还债的，她这把年纪了，怎么还债，让儿子还债，那也不行，几百万债务压下去，世荣还怎么娶媳妇——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女儿还。
她也不想的，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反正这个女儿已经生份了，就当她造孽好了，等下了地狱她自己尝还去。
但是秦红绯生气了，很委屈，这叫她心里也忍不住生起了愧疚的情绪来，感觉自己真不是人啊——
其他人也是吃惊。
周主任连忙看了看欠条，确实签的是胡莲二字的，他脸都黑了，“夏老婶，你这不是在坑江科媳妇吗？”
大房才刚还了百来万的债务啊！
这一下又压个几百万过来，这家里的孩子还结婚不啦？
哪家好男孩敢娶家里有几百万债务的姑娘？！
欠条一传再传，其他几位老人先前还有些同情夏老太的，这会，那点同情点都没了，重男轻女没啥，但是这么坑女儿的，也是头一份了，这也亏得现在发现了，要是没发现，众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周主任更是瞪了夏老太一眼。
夏老太心里内疚的不行，没吭声，也没反驳。
秦红绯眼眶红红的转了个头，“周主任，这公道你要帮我主持，这钱，我们不借了，这忙，我们也不帮了，还好我让我妈出去逛街了，这要是她在，母亲以前不爱自己，想把自己换钱，现在又为了儿子要来坑我家，这得多伤她的心啊，几位长辈爷爷伯伯，周主任，今天的事，你们也看好了，不是我们不帮，只是没法帮，我们不能自己的日子不过啊，周主任你说是吧？”
周主任被点了名看着她那小可怜样，有些迟疑，你是真的在哭吗？总觉得有点假。
但是夏老太这事做的过分那是没话说的，他也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你妈离开夏家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些年，也没什么往来，更没欠过什么恩情可言…”
“这忙，你们不帮本就无可厚非，没人会说你们什么的…”
“恩。”秦红绯小可怜点了点头。
“胡莲，你儿子是人，你女儿也是人。”龙爷爷身边的老者斥责道，“没你这样做人的，好孩子，你不用借，这事，我作主了，这钱借出去也是有去无回，夏世荣什么德行谁知道，几百万，他还得起，可笑。”
“对，不能借，红绯丫头，你妈这不容易啊，把你们拉扯到这么大，好不容易有点好日子要过了，你可不能糊涂。”又一个人说道。
“对，别借，你放心，我们给你撑腰。”
这请来的长辈，一个个的比老秦家的人都激动。
不能借！
有去无回！
这胡莲实在太不做人了。
秦红绯感激无比的弯腰，“谢谢诸位爷爷伯伯，我就知道请几位来帮我做见证没错，几位都是见过世面的老长辈了，遇事肯定公平公证又讲道理，我果然没看错。”
这一通夸，把周主任几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来走走过场而已，没觉得自己多伟大啊，可被这么一夸，觉得小姑娘年纪轻说话实在，她这么夸了，那肯定心里也是这么觉得他们值得尊重的。
几位长辈更一致的坚定了不能借。
夏老太眼睁睁的看着局势扭转，呼吸越发剧烈，想说什么，却一口气没上来，眼皮一翻，昏了过去了。
旁边的夏家的亲戚赶紧扶了一把，惊叫，“红绯丫头，你外婆被你气昏了，你还不来瞧瞧。”
秦红绯冷笑，瞧瞧？这要过去瞧瞧下一步可不就的扶起来送医院再端茶倒水的伺候啦？
龙老爷子开嗓道“这说的啥话，红绯丫头啥也没说咋就把老太太气昏了，这身体不好就在家呆着，出门碰瓷来了可不好。”
“就是啊，而且小丫头才几岁，十五岁，你让她瞧啥啊瞧。”这话是蓝姓长辈说的，并鄙夷的看了夏老太一眼。
这也亏得江科女儿机灵，知道喊他们过来做个见证，这要不然，站着进趟着出，大房还不得被戳脊梁骨。
他连连摇头，“这夏家啊，没救了，为了帮儿子女儿生死是彻底不顾咯。”
秦红绯都不需要做什么，其他人就帮着张罗，救护车来把夏老太一抬，带走了。
秦爷爷也唉声叹气的送走周主任几人，“给几位添麻烦了，叫几位见笑了。”
周主任几人都同情的看他们，连连表示理解，不是你们老秦家的问题，是那夏家的问题，我们都看着呢，“老秦，你放心，今儿的事我们都晓得数，不会说出去的。”
这说出去了，就是别人的饭后谈资了。
秦爷爷心里就不在意这个，但连连感谢，把人送走。
秦云说道，“要不要找人打一顿，我觉得她回去会造谣大伯母不是…”
秦爷爷步伐一顿，差点想收拾他。
秦红绯说“别动不动打打打的，咱文明人。”
秦爷爷松了口气，刚要开口。
秦红绯喊道，“找人盯着胡莲，看看她会不会找人造谣我妈不孝，如果会的话……”
于赤默默的想，阻止？
“那就太好了，帮她加势宣传一下。”
809章 街头巷尾开始传
于赤意外，“宣传，秦小姐你的意思是…”
秦红绯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于赤毕竟也跟了秦红绯不短时间了，立即了然，找人去盯着夏老太。
就如秦红绯想的一样，夏老太被送进医院很快抢救了过来，并没有轻易罢休。
秦家这趟白跑不说，她还需要在病房靠吸氧度日子，夏家其他亲戚可不愿意接手这么个烫手山芋，年纪大了不说讨人嫌难伺候，可夏老太夫妻二老年纪都大了，医院让必须有个后辈在这边盯着，自然而然的就免不了想到夏露，可夏露必然不来的啊，那咋办，就想办法逼她来啊。
夏家亲戚开始在街头巷尾宣传夏露不孝，不管老人不管弟弟等等——
九九年的时代思想还未全方面先进，儿女养老是深固在脑海里的，哪怕父母有再多的不是，儿女也依旧要养老，这是大家的观念。
街头巷尾开始传，一传十，十传百。
夏上叙听到风声跑过来问时，秦红绯很平静，和她想的差不多。
夏老太思想顽固，偏又上了年纪，二十多年不见能拉下脸来为儿子求情，那就是想救儿子的心强烈，可她救不了啊，只能让夏露来救。
夏露不愿意救怎么办，那就只能压一个孝字下来，这也是夏老太唯一能使的手段了。
“表舅，你手里有关系用不？”秦红绯问。
“你要什么关系…”夏上叙说，“打人的？杀人的？”
秦红绯吃惊的看了他一眼，“你一个做生意的你藏着杀人的关系路子？”
夏上叙点了根烟，咧嘴笑道，“这你就不如我懂了，做生意的少不了引来同行相嫉，走点关系自保正常。”
有些时候你好商量好说话别人可不会因为你好而退一步，相反，你够狠，别人就会因为畏惧你而不敢来招惹你。
秦红绯佩服的看了他一眼，“不用这些，能街头巷尾传播消息的就够，于赤在这边关系不够大，花钱收人费时间。”
夏上叙飞快的应下来，立刻懂了，“我找宋子成帮忙，顺便找点夏家的黑料，把夏世荣干的蠢事宣传宣传。”
秦红绯开口道，“不…”
“表舅，你要宣传的不是夏世荣的黑料。”
夏上叙不解的看她，很快，一脸吃惊。
秦红绯要的不是针锋相对，更不是一时的无碍，她要的是一劳永逸。
她让于赤和夏上叙的人分别在夏家附近，秦怀街大街小巷各种找人议论，敲锣打鼓也好，拉横幅也好，就骂夏露——没错，骂夏露，怎么狠怎么骂。
骂她不孝，骂她不管老父亲老母亲，骂她明明有办法却对自己弟弟见死不救！
一时间，关于夏家的事在秦怀街传的沸沸扬扬，都隐隐有入城镇的趋势了。
老秦家的人出门买菜下田被遇上，都会有人来探问情况，谣言越言越烈，有不少善心人士知道了情况后还跑到医院去探望夏老太，给夏家送大米，送上油和慰问金。
夏老太也没想到自己的事迹能引发这么多人的同情，有人来探望时，更是激动的两眼泪汪汪，看起来就仿佛是位真的受尽了委屈的老人一样。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很惨。
女儿白生了不说，现在儿子出事了，叫她搭把手也不管。
那可是夏家的根啊！
如果没了这根，她以后下去怎么和夏家的祖宗交代啊，她不想逼夏露，只是希望她出面帮家里一把，她不断的哭诉，医院病房也都知道了这间病房里的老太被女儿抛弃的故事，大家义愤填膺，有一位病友更是给夏老太出主意，“你要不上电视台求助吧，上了电视台让更多人看到，到时候你女儿想不管都不信了。”
夏老太很吃惊，“我这事能上电视台啊…”
她以为，能上电视台的都是大事。
那热心的病友就点头说，“当然可以，我们国家近些年来一直在宣传关爱老幼妇孺，你这情况儿子被抓，女儿不管，也是在这范围里的，上了电视台，更多人知道了，到时候就更多人来帮你了，你女儿就必须管你了，如果不管你，你可以起诉她，她可能会被罚，到时候有了案底后代都不能考公了。”
夏老太听到这样不由有点犹豫，夏露，到底也是女儿。
旁边的老太爷一脸刻薄阴狠的长相，一听能上电视台恨不得立即就上去宣传宣传那自己那不孝女：“你在犹豫什么，能救世荣那肯定要答应下来啊。”至于那个女儿？那是她自己活该。
一个不管家里父母不管弟弟的白眼狼，生了女儿，果然没什么用处，一点良心都没有的。
夏老太一听也是这个道理，至于夏露的后代不能考公就不能考公吧，女孩子考公干什么，找个人嫁了完事，儿子那可不一样，那么多债没人给解决那就找不到媳妇，找不到媳妇，那就没办法给夏家延续香火了，虽然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红绯姐妹，她还是道“那就，上电视台吧，我需要准备什么？”
那病友举起拇指夸她，“老太太你这样才是对的，不用准备什么，我和我朋友打声招呼，到时候记者问什么你们答什么就好哩，对了，要把自己收拾干净些，可别邋里邋遢的到时候不好播出。”
夏老太两口子赶紧点头，第一次可能要上电视，还有点激动。
两口子不知道的是，那病友离开了医院后就拐了个弯，往医院附近一家露天摊过来了，夏上叙和秦红绯正坐在一个位置上，病友过来后直接在二人对面坐下，咧嘴一笑：“夏哥，事情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好了，那老太太也答应了要上电视，一听说能帮到自己儿子激动的二话不说就应了。”
夏上叙笑着夸了几句，给了他一笔辛苦费，“后续还要麻烦你。”
那病友连忙答应没问题，收下辛苦费后一看，有五百块，不由暗暗震惊，这出手真大方啊，那老太傻了吧唧的吧，穷人怎么和富人斗得过呢，尤其是秦红绯，虽然小小年纪的，不过给他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810章 肯定夏家找的人呗！
等病友一走，夏上叙才看表外甥女，“事情都照你说的做了，真让她上电视哭诉？”
那病友，并不是真的病友！
秦红绯让夏上叙花钱请的人罢了。
听到他的问题，她也点点头，“当然，我说了，要么不做，要么一劳永逸。”
夏上叙倒是同意这个观点，婆婆妈妈容易留无限后患，“行，那电视台那边我来安排。”
秦红绯给他冲了杯花茶，“辛苦表舅了，我最近就不出门了。”
夏上叙很受用，虽然这外甥女冲茶技术烂的一批，几百的茶叶冲出几块的廉价感。
医院。
夏老太在病友走后冷静下来还有点不真实感，觉得电视台可能不会来，可是等到地方电视台真的来了，对方还出示了记者证，还有那拍摄设备，她才晓得是真的，地方电视台来报告她的事了。
夏老太已经忘记了那点愧疚，激动的呼吸都不大稳了，不过好在这几天她经过治疗，病情稳定，吸着氧气表达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更别说旁边还有个夏友人。
那病友说了，记者一来拍摄的时候他们一定要使劲卖惨，卖苦，声情并茂，这样子才会有更多的人来帮他们。
镜头一开时，都不用人煽动情绪，夏友人就立即扯开那因为常年抽烟而导致的公鸭嗓嚎了起来，声泪俱下的哭诉了起来，“我们两口子，已经八十来岁了，我们有个女儿叫夏露…”
他一字一句的诉说着自己两口子怎么生下那个孩子，怎么喜庆，那个孩子又是怎么叛逆打架离家不着调二十几年不往来。
儿子又是怎么被狐朋狗友骗，自己拉下老脸去求女儿，女儿却面都不露，外孙女还把自己气到病倒。
夏友人嚷嚷着道，“我们不求她能够对我们养老，只是希望她帮帮她弟弟，我们怎么着也生养了她不是，这养条狗，都能冲我们摇摇尾巴呢啊，这是什么畜生才能对父母不管不闻。”
拍摄的记者是位年轻的女士，看着二老白发苍苍顿时心生怜悯，“那你们二老的诉求是？”
夏老太抹着眼泪说，“我们想让我那女儿出面，不管以后断绝关系也好，怎么样也好，起码现在帮一帮她弟弟，她弟弟苦啊，生下来就承担了养我们二老的责任，连学都没能好好上，他太不容易了。”
“第二，让我们女儿一次性支付我们一笔赡养费，我们走后，她得帮帮她弟弟找个媳妇，我们已经老了，不求她怎么样，就求个瞑目。”
“第三…”
夏老太提了很多要求。
记者一一记下来，当天顺势把材料提上去，一路绿灯畅行，节目在晚上很快就播出了。
夏老太在节目上声泪俱下的控诉夏露，说她不孝，说她白眼狼，二十多年都没管过自己，都是儿子在管自己，要求她负责，激动的时候都差点喘不上气来两回。
节目播出的时候，老秦家的人看了，一声无耻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咽不下。
而麻烦的事还在后头。
不少看了节目播出的观众气氛异常，跑到秦家大房附近来砸烂菜叶和西红柿，还有不少人去医院探望夏老太安慰连连，连居委这边电话也被打爆，都是问居委管事不管事的，就这么放着夏露不管自己的老母亲，这还有良心吗？连带周主任也被骂了几回，家也被丢了几个烂番茄。
夏上叙一看这势头，问秦红绯这样够了吧？
秦红绯说不够。
下一刻，周主任就接到了消息，秦家大房被人放了火烧了。
烧掉的是秦家大房旁边的小居院，以前给唐今南和首居住的，抢救及时，可主屋的墙也被烧灰了，受了连累，放火的人没抓到，但是在秦家大房的墙上用喷漆写了几个大字。
不孝女下地狱！
谁干的，显而易见。
肯定夏家找的人呗！
周主任的火刷刷的往上跑，这好脾气的人罕见的动了怒火了，“夏家这畜生是想把江科媳妇逼死吗？”
别说他动了怒了。
看到新闻，当日去秦家主事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也都震怒了。
好一个夏老太啊！
当日在那演苦情戏恶心人就算了，自己被气昏了还造谣是被夏露气的，出了门还到处找人给自己女儿泼脏水。
这是一个为人母能干的事吗？
仇人也不过如此，现在更是发展到了上电视抹黑夏露，找人放大火，下一步是不是要逼死江科媳妇？
江科恢复清誉的事才过去几天？大家历历在目。
过去八年，夏露背了那么多东西，秦怀街的居民本就愧疚着，眼下又来这一出，周主任感觉对方就是存心和自己过不去看自己这帽子戴的太稳要给自己找事。
“秦家大房的人呢？”大火灭了，周主任看着这废墟，努力平息怒火。
“找人去喊了，可怜见的…”一人回答说，“最近孩子被吓得都在家里足不出户的，还好现在是放假时间，要是上学可怎么办。”
周主任虽然很气，可听到孩子被吓得足不出户还是愣了一下，然后他看了看这场大火，有些迟疑，这不会是秦红绯那丫头自己干的吧？
秦红绯很快带着孟玉就到了现场了，主屋没被烧，但是有一间房也被牵连了——她找了一圈，从屋里抱出了一些东西来，孟玉也找到了一些东西，有些心疼，“秦小姐，这些好像是你的材料…”
除了材料外，还有几封信件往来。
秦炎给的，还有两本书封，也是秦炎之前送过来的书，都被烧坏了。
秦红绯抱着那堆烧坏的东西，表情异常愤怒。
周主任一听还有秦炎的东西，顿时打消了自己的怀疑了。
要真是秦红绯自己放的，那怎么样也得把重要的东西收拾走啊，这哥哥送来的东西肯定很重要，怎么可能会放任烧掉呢，他心疼了，“好在大火发现及时，灭的也及时，清点完了，都烧坏了什么？”
“我哥送的书，做小东西的材料…”秦红绯振作起来，清点了下后说，“还有一些夜视镜之类的东西…”
加起来，小几千的货。
周主任一听，彻底打消了怀疑。
811章 舆论可都是站在她这边
秦红绯动了气，一脸怒容：“还好最近我们在老宅住，要是在这边住的话，不被烧死，也可能被呛死。”
周主任一听，可不是，秦怀街要出了人命的话，他这管辖不力也会遭罪的。
夏家这畜生玩意。
他气到五脏六腑都疼，“对了，你妈妈呢？”
秦红绯说，“她最近心情不大好，我让小姑姑陪她去城里逛逛了，还好她出去了，要不然…”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周主任也觉得，是的，还好夏露不在。
不然这心得被伤得多深啊。
“周主任……”秦红绯说，“你觉得要不要把我舅舅放出来？要是再这样闹下去…”
“放什么放，不放，不能放！”周主任火气一冒，说道，“夏世荣被抓是因为他赌博欠高利贷犯法，你外婆那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你说的对，是不能放。”秦红绯暗道一声给力，也跟着说道，“不然这世上岂不人人都可以违法了。”
“哎…”龙老爷子晃悠出来，看着这半边废墟，一脸震撼之色，“这胡莲莫不是疯了吧，拿张自己签名的欠条假惺惺的说让女儿帮还债，自己慢慢还，都一把年纪了拿什么还，儿子欠了几百万，想转到女儿身上，这夏露母女几个好不容易才过上点好日子，这真的是……唉，你们这些孩子，惨啊。”他一脸同情唏嘘的看着秦红绯。
秦红绯也看着龙大爷，有些意外，神助攻啊。
她还想要怎么引起话题呢，这位倒是帮她引了。
旁边的人却听出了点好歹东西来，连忙问道，“周主任，这咋得回事，什么欠条啊。”
“这咋还和欠条扯上干系了呢？不是说夏露不管夏老太吗？”
“那天我看到夏老太去老秦家了，二十多年没登门了吧？夏露闺女，咋回事啊。”有人好奇的问。
“我那没见过面的舅舅欠了几百万，我外婆拿了张欠条来，说让我妈替舅舅把债还了，以后她做牛做马还我们。”秦红绯黑着张小脸说。
四周的街坊都怔了，几百万？
夏老太做牛做马，她咋做啊？
她都七老八十了，说句难听的，能活几年都不好说。
“这是要让你舅舅还？你那舅舅可不是个好东西，你可别听。”有人出声道。
“婶婶，她不是要让我那舅舅还，欠条上写的是我外婆自己的名字。”秦红绯一脸生气。
“欠条写谁的名字债务就是谁的，如果那胡莲两腿一蹬，那欠条就失效了。”龙老爷子给补了一句上来。
啥？
众人听呆了。
大家虽然不是文化人，可人话还是听得懂的。
一名男街坊吃惊的道，“那这钱还能借？就是借夏世荣那孙子钱都九成九回不来，借你那外婆，那个年纪了，万一过两天人直接走了，那这钱…”
“这钱，就得我妈妈，我和我姐还了。”秦红绯一脸苦涩的说，“诸位叔伯，你们说，这钱，我们能借吗，敢借吗？我爸离开八年，五房又耍心眼利用我妈从我家骗了那么多钱，这些年我家走的多艰难各位叔叔伯伯婶婶都是看在眼里的，好不容易，有点清静日子过了，我这外婆为了我那没谋面的舅舅就要丢几百万债务给我们…”她说着，嗓子发哑。
真的，太不做人了。
太惨了。
秦红绯被恶心的不轻，想想夏露女士摊上这个妈都想哭了。
“嘶”不知道是谁倒吸了口凉气。
我去，原来真相是这样啊。
他们代入一下自己，要是二十年没谋面的老母亲过来说要让自己为了她另外一个儿子把几百万债务还了，自己背负几百万，好的，成功被气到原地去世。
这……夏露也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夏老太，真是太混帐了。
“周主任，这是真的？”有人不敢信，这得多缺德才干得出来啊，夏世荣他是你儿子，夏露就不是你女儿吗？
“当日在老秦家，我们答应老秦这事不外传，毕竟家丑，哪知道…”周主任黑着脸，他也是没想到，这夏老太为了儿子真能把女儿往死里逼，“她真当秦怀街没人了，黑的白的由她说了算吗？”
“这事我不能这么任人在我家泼脏水，我原本想着她是我外婆…”秦红绯咬着牙道，“年纪又一大把了，没几年好活了，毕竟又生了我妈妈，虽然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可生恩一场，不想计较的，但是…”她看着自己哥哥送来的书，气到手都在颤抖
众人一看。
唉，可怜啊。
他们理解，换他们也气。
这夏家，实在太不做人了。
秦红绯出声说，“周主任，请你们帮帮我，我一个小孩子说的话也没信服力，你们不一样，你们在秦怀街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
这话周主任爱听，他问道，“你想怎么做。”
秦红绯一字一句的说道，“打官司，现在这已经不单单是家庭纠纷了，知道的都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的，我妈被骂的狗血淋头，可怜她这一生没父疼没母爱没过上多少好日子，这又被这么泼脏水，我怎么能忍。”
周主任觉得打官司实在有点难看，外孙女告外婆，不好听，但这孩子也是被气得不轻了啊。
不过他能理解……任谁遇上这事，又哪里能平复呢，气很正常，不气才奇怪了，何况秦红绯本来就不是委曲求全的脾气，看之前五房的事就知道了。
秦红绯直接找了律师，一纸诉状把胡莲和夏友人二老给告上了法庭。
夏家一辈子在地里种田，什么时候收到过律师函啊，等听说秦红绯把自己告了的时候，那个气啊——
这做外孙女的居然告自己外婆，这小贱蹄子就不怕别人骂死吗？
现在舆论可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然而事情和她以为的好像有出入，当律师迅速的将诉讼纸递上法庭，中间的流程有唐家助力简略了不少，整个过程下来，夏老太直接收到了诉讼函和开庭日期时，气到心口发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病友及时的给她出了主意，把电视台再度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