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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太素先生     我在诸天有角色txt下载     我在诸天有角色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 元春出宫,宝玉惹祸

    赖大看着眼前的印记,也是无法抵赖,面如死灰,还是不甘心,开口说道。

    “两位老爷,我们家可是兢兢业业在府中干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们就不怕是我们去见老太太吗!”

    赖大的母亲赖嬷嬷是贾母的陪嫁,伺候了贾母几十年,在贾母面前极有脸面,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赖大和赖二才能成为宁荣二府的大管家,地位稳如泰山,几乎将两府都搬空了,攒下了偌大的家业,赖嬷嬷吃穿用度甚至不逊色于贾母,可见贪了多少金银。

    贾赦,贾政抄了一夜的家,一共超出金银二十万两,再加上古玩玉器,铺子庄园等,足有四十多万两,其中很多铺子,庄园都是荣国府的产业,被赖大使了手段,转卖到了自己的手中,这让贾赦和贾政很是气愤,难怪这些年府中产业两年亏损,收入每况愈下,一年不如一年了。

    不得不说,抄家来钱来的太快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荣国府抄了赖大家,直接富裕了,换了府上所欠的银子之后,还能剩余不少。

    荣国府一群人赶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将抄家所得搬回来荣国府入库。

    一大早,赖嬷嬷就知道了赖大被抄了家,心中大急,连忙从赖二府上来到了荣国府,就要拜见贾母。

    贾母已经得到了贾政二人的禀报,知道事情经过,不愿见赖嬷嬷,只是让人回了话。

    “老太太这几日身体不太爽利,不能见客,嬷嬷还是先回去吧!”

    赖嬷嬷平日在贾母面前极有脸面,但是和真金白银相比,贾母还是分得清的,怎么会在这时候见赖嬷嬷。

    赖嬷嬷吃了一个闭门羹,心情沉重,回了赖二府上,闷闷不乐。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宁国府的贾珍看到荣国府抄了赖大的家,得数十万两银子,不仅还清了国库亏空,还有剩余,一夜暴富,也动了心思,直接带着小厮奴才,直奔赖二府上,将其抄家,竟然也抄出了二十余万两的银子,这下赖家彻底完了,赖嬷嬷惊吓之下,直接一命呜呼了。

    赖大,赖二作为府中奴才,倾吞财物,被宁荣二府送到了顺天府,牢底坐穿,这辈子怕是要很难出来了。

    贾昶见宁荣二府如此,使了些手段,让人寻了赖尚荣的错处,将其罢官免职。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贾昶可不会留下这等祸患,自此赖家彻底完蛋了,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其他勋贵家族看到宁荣二府如此做,得到了灵感,纷纷效仿,一时间整个神京城都是抄家的,不知道多少刁奴遭了秧,国库亏空迅速填充,让元康帝十分高兴,趁着这个机会,下旨放了一部份宫女出宫,其中就有贾元春。

    元康帝更是命身边的太监总管戴权前往荣国府宣读圣旨,册封贾元春为静娴郡主,让荣国府众人高兴不已。

    贾琏凑到了戴权的身旁,悄无声息的将两千两银票塞入了戴权的袖中,一脸的恭敬,说道。

    “辛苦戴总管跑一趟,这是府中的一点心意,请您老喝个茶!”

    戴权娴熟的瞥了一眼,心中有数,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十分客气的说道。

    “琏二爷,这是哪里话,我可不客气了,厚颜收下了!”

    贾琏恭恭敬敬的将戴权送出了府,暂且不提,王夫人见女儿出了宫,心中暗暗恼怒,她本指望着贾元春成为宫中妃嫔,成为皇亲国戚,好压住贾昶。

    没想到贾昶釜底抽薪,将贾元春弄出了皇宫,断了王夫人的富贵梦,她怎么能够不恨。

    王夫人只是妇道人家,奈何不得贾昶,只能暗暗等待机会,盼着王子腾回京,再想办法对付贾昶。

    贾元春自十一岁入宫,倏尔已有八九年,归家之时,父母姊妹几不敢相认,自然是少不得抹泪。

    荣庆堂内。

    贾元春见过贾母,神色激动,眼中透着泪光,温声道。

    “孙女见过祖母!”

    贾母见到这位多年不见孙女,也是情绪激动,当年宁荣二府没落,为了日后的富贵,狠心将贾元春送入了宫中,在坤宁宫中做女官,为的就是攀龙附凤,让她成为宫中妃嫔,保住家族富贵,受了不知多少苦楚,哪里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说清的。

    贾母对贾元春心中是有愧疚的,老眼湿润,伸手虚扶了一下,对着旁边的鸳鸯吩咐道。

    “快快替我将大姑娘扶起来!”

    鸳鸯走了过去,将元春搀扶了起来,将其引到了贾母身边。

    贾母一把搂住了元春,老泪纵横,激动地说道。

    “这些年为了府里,真是苦了你了,如今总算是出了宫,陛下隆恩,还封了你一个郡主,也算是苦尽甘来。”

    贾元春微微摇头,心中复杂,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贾昶,说道。

    “祖母言重了,我也没有做什么!如今府中出了一位侯爷,日后富贵有了保证,我也放心了!”

    “这次能够出宫,多亏了昶弟出力,求了陛下,我还未曾谢过!”

    贾元春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向贾昶表达了感谢,如果不是贾昶开口,她此生都难以和家人团聚,只怕会死在宫中,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哪里是那么好待的。

    王夫人如同一个木头人般,坐在下方,面无表情,只是左手死死掐着手中的佛珠,心中恨贾昶,恨得要死。

    “都是这个孽障,断了宝玉成为国舅爷的希望,他一定是故意的!”

    贾昶笑容明朗,摆了摆手,对元春说道。

    “大姐姐太客气,你为了家族才进入了宫中,族里本就欠了你的,无需说什么谢字!”

    贾元春离家八九年,家中的姐妹兄弟都不认识了,心中无比复杂,一一和众人重新认识,这过程少不得要关心询问一二。

    晚上,府中的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贾昶就离去了,也不理会王夫人想要吃人的目光。

    自此,元春回府,住进了大观园,疼爱府中兄弟姐妹,让他们一同住了进去,倒也不再孤单,全身轻松。

    这日,忠顺王府的张长史来了荣国府,贾政不敢怠慢,热情招待,没想到张长史一点面子都不给,上来就是问罪,沉声道。

    “下官此来,并非擅造潭府,皆因奉王命而来,有一件事相求。看王爷面上,敢烦老大人作主,不但王爷知情,且连下官辈亦感谢不尽。”

    贾政见张长史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连忙拱手问道。

    “大人既奉王命而来,不知有何见谕,望大人宣明,学生好遵谕承办。”

    张长史闻言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咄咄逼人的说道。

    “也不必承办,只用大人一句话就可以了!”

    “忠顺王府里有一个做小旦的琪官,那原是奉旨由内园赐出,从来到王府就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外出,已经八年多了!”

    “如今却是不同,竟然三五日不见回去,各处去找,也找不到他的踪迹,因此王爷命下官各处访察。下官找遍了神京城,仔细询问了,十个人倒有八个人都说,他近日和府中衔玉的那位令郎相与甚厚!”

    贾政闻言心中一惊,贾宝玉荒唐,这事说不准真是他干的,也不敢大意。

    张长史看着贾政神色紧张,冷笑一声,继续说道。

    “下官听了这个消息,知道荣国府不比别家,地位尊贵,不敢擅自来府上要人,因此禀明了王爷!”

    “王爷也说了,如果只是普通的戏子,府中令郎即使拐走了一百个也不打紧,但是这位琪官乃陛下赏赐,不便转赠令郎!”

    “如果令郎真的十分喜欢琪官,完全可以请大人进宫请旨,王爷绝对不会阻拦!”

    “但若是大人不曾请旨,还请大人转告令郎,请将琪官放回,一则可免王爷负恩之罪,二则下官辈也可免操劳求觅之苦。”

    贾政听了这话,又惊又气,立刻让人把贾宝玉找来,想要问个清楚。

    贾宝玉也不知是何缘故,连忙赶来,看到了忠顺王府的张长史,脸色微变,心中惴惴不安。

    贾政见了贾宝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耷拉着脸,阴沉如水,大声呵斥道。

    “该死的孽障!你在家不读书也就罢了,怎么又做出这些无法无天的事来!那琪官现是忠顺王爷驾前承奉之人,你是何等草芥,无故引逗他出来,如今祸及于府中!”

    贾宝玉哪里敢承认,不然又是一顿毒打,只是否认道。

    “启禀老爷,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琪官是什么官,我怎么从未听过,更不要说将其引逗出来了?”

    贾政深知贾宝玉的性子,这事八九不离十就是贾宝玉做的,就要开口继续追问。

    忠顺王府张长史却先开口了,冷笑了一声,一脸笃定的说道。

    “公子也不必掩饰。琪官若不是被你隐藏在家,你也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你若是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贾宝玉连连摆手,死不承认,一口咬定不清楚。

    “我不认识什么琪官,长史怕是误会了,也未见得。”

    张长史闻言冷笑,眼睛盯着贾宝玉腰间的红色汗巾,质问道。

    “公子何必否认,我若是见你之前,还有些不确定,如今却是见到了证据,你又何必抵赖?当着老大人面,我想一声,你腰间的红汗巾是从哪里来的?”

    “这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进贡来的,夏天系着,肌肤生香,不生汗渍。这条红汗巾可是忠顺王赏赐给琪官的,公子若是不认识琪官,怎么会得到这条汗巾子?”

    贾宝玉这个家伙男女通吃,和戏子琪官一见如故,琪官将自己贴身的红汗巾都给了他,其中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宝玉听了这话,目瞪口呆,心神震荡,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嘴硬道。

    “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这只是普通的汗巾子,和那什么琪官没关系!”

    张长史闻言,连连冷笑,手指着贾宝玉,怒声道。

    “好好好!公子既然如此说,我只好回禀王爷了,看看到时候,府上如何应对!”

    张长史甩袖而去,怒气冲冲。

    贾政拦不住离去的张长史,转头看向了贾宝玉,脸色阴沉,质问道。

    “你当着不识得什么琪官?”

    贾宝玉看着贾政那骇人的样子,哪里敢承认,赌誓道。

    “老爷,我真的不认识什么劳什子琪官!”

    贾政狐疑的看着贾宝玉,心中虽然不信,但也没有办法,只是暂且这样。

    贾宝玉离开了荣禧堂,带着茗烟匆匆离了荣国府,出了神京城,前往了二十里外的东郊的紫檀堡,

    贾宝玉还未推门进入,就听到里面有人唱戏,声音婉转,悠扬缠绵,凄婉伤感。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贾宝玉脸上露出了几分痴迷,连忙推开大门进入,只见一位容貌秀美的男子正在院中,此人身段,举止曼妙多姿,,比女人都要妩媚,风情万种。

    贾宝玉见了此人,立马握住了这个男人的小手,焦急的说道。

    “琪官,不好了,忠顺王府的长史来荣国府中了,看到了我系着你送的红汗巾,我虽说不认识你,将他打发了,他却不信,说是回禀忠顺王,你还是快些离开神京,去往南方吧!”

    这个男人就是张长史要找的小旦琪官,大名蒋玉菡,妩媚温柔,风情万种,比女人还要妩媚,是忠顺王府最喜爱的戏子,心头好。

    蒋玉菡听到这话,也是大吃一惊,暗道不好,进入了屋中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连夜南下。

    就在蒋玉菡收拾妥当,和贾宝玉推开大门,想要离开之时,一队人马将其团团围住,一道得意的声音传来。

    “公子不是说,不识得什么琪官吗,怎么会知道他住在这里,如今被我抓了个现场,我看你如何和王爷解释!”

    张长史从这队人马之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目光死死盯着紧张害怕的贾宝玉。

    这位张长史笃定贾宝玉知道琪官的下落,定会前来找琪官,告诉他忠顺王府正在搜寻,所以就命人定住了荣国府,只要贾宝玉离开了荣国府,就立马带着人跟了上来,正好将贾宝玉和蒋玉菡堵住了。

    张长史一挥手,对着身后的王府侍卫吩咐道。

    “绑起来,带回王府,看看荣国府如何应对王爷的问责?!”

    几个侍卫走了过来,将贾宝玉和琪官用绳索捆了起来,押着二人回了忠顺王府。

    荣国府,荣禧堂,张长史再次来到了此处,趾高气扬,透着倨傲,仰头俯视着贾政,他这次是前来代表忠顺王前来问罪的。

    “老大人,上一次我来,府上的公子信誓旦旦的说不认识什么琪官,如今却被我带人在东郊逮了个正着,如今我倒要看看府上如何说?”

    贾政只觉得眉心狂跳,惊骇莫名,果然是那个孽障做的,居然胆敢拐带忠顺王府的伶人,如今被人逮了正着,祸连荣国府,早知今日,当日就该打死这个孽障。

    “长史明察,是我教子不严,府上出了这等孽障,任凭王爷处置,活打或杀,都随意,我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

    贾政满脸的惭愧,躬身作揖,小心赔罪,如今已经是铁证如山,他哪里有什么办法?

    “如果没有府上的指使,令郎岂敢做出这等事情,轻飘飘的一句随意打杀,就想要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张长史一脸的张狂,对着贾政怒斥着,一点情面也不留,忠顺王早就想要寻贾氏一族的麻烦了,上次国库清理亏空,忠顺王本来联络了许多勋贵,想要给元康帝一个难看,没想到被贾昶给破坏了,忠顺王心眼不大,早就记恨在心,如今寻到了荣国府的错误,自然想要小题大做,趁机发难,教训一下荣国府。

    贾政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叫苦,知道忠顺王府不想简单的揭过此事,想要借题发挥,他们荣国府哪里能够抵挡。

    “还请长史大人回禀王爷,此事府上真的不知,是那孽障自作主张,才拐带了府上的伶人!”

    张长史早就得到了忠顺王的吩咐,要给荣国府一个难堪,哪里会同意贾政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过去,脸色一拉,阴沉的可怕,厉声道。

    “老大人这是想要推卸责任,弃车保帅,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如果荣国府不能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休想好过,让你贾氏一族家破人亡!”

    张长史此时好大的威风,怒视着贾政,张狂恣意,煞气惊人。

    贾政心中惊恐,面对忠顺王府的咄咄逼人,只能忍让,低声下气的问道。

    “还请长史指点迷津,荣国府要如何做,才能让王爷满意,饶了荣国府这一次?”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忠顺王乃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儿子,又是元康帝的胞弟,亲王之尊,身份贵重,荣国府根本得罪不起。

    张长史那拿捏着贾政,闻言冷笑一声,阴森森的说道,

    “除非是你们荣国府的爷们都去王府,向王爷跪地请罪,不然此事休想过去!”

    贾政闻言,心中虽然憋屈,但是为了阖家上下,也不得不忍辱负重,咬了咬牙,说道。

    “好,我会带着府中的爷们,一起去忠顺王府,当面向王爷磕头请罪的!”

第二十七章 打杀长史,贾昶降爵

    张长史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深深看了贾政一眼,转身向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头来,看向了贾政,笑得十分古怪,开口说道。

    “记得是你荣国府所有的爷们,包括已经分府的武安侯,也要来王府磕头请罪,求得王爷原谅!”

    忠顺王府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时才露出了真正的目的,忠顺王就是想要借此羞辱贾昶,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

    贾政闻言一愣,贾昶是什么性格,他哪里不清楚,怎么可能会同意前去给忠顺王磕头请罪,连忙开口道。

    “长史请留步,这事不行,昶儿已经分府别住,自然不算是荣国府之人!”

    “那我不管,如果武安侯不去王府请罪,就休怪王爷震怒,不讲情面了!”

    张长史脸色一拉,阴沉无比,眼睛微微眯起,威胁着贾政。

    说罢,张长史不顾贾政难看的脸色,再次迈动脚步,向着外面走去。

    贾政无力的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拦下张长史,却又颓然放了下去,满脸的无奈,瘫坐在了椅子上,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不知多久,夜色渐深,银月悄然爬上了天空,洒落了一地的银辉,透过窗户,照射在屋内,贾政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光影,良久才发出了一声叹息。

    次日,一大早,周瑞就被贾政派出,前往了武安侯府,请贾昶回荣国府一趟,商量如何应对忠顺王府的责难。

    贾昶通过东角门,径直向着荣禧堂走去,刚刚来到门口,就听到了贾政的哀叹,脚步不停,进入其中,只见贾政一脸愁容的坐在上方,唉声叹气,神色憔悴,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似乎是一夜未曾休息,给人一种苍老的感觉。

    贾昶躬身一礼,随后就坐在了贾政的下首,神色平静,温润儒雅,透着让人心安的气息,轻声道。

    “老爷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难事?”

    “有我在,老爷无需担心!”

    贾昶气定神闲,淡定自若,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可以安抚人心中的焦躁。

    贾政闻言,叹了一口气,心中隐隐好似有了主心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都是那个孽障,胆大妄为,拐带了忠顺王府的伶人,如今被人抓了个现形,忠顺王震怒,认为这事和荣国府脱不了干系,要求府上的爷们一同去王府磕头请罪!”

    贾昶听到这个要求,眼睛微微眯起,锐利的光芒从眼中闪耀,冷哼一声,沉声道。

    “好一个忠顺王,居然如此张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伶人,就敢如此作践荣国公府,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吗?”

    贾政欲言又止,想要继续说下去,只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贾昶见此,眉头微皱,开口说道。

    “老爷但说无妨,我倒要听听忠顺王还有什么过份的要求?”

    贾政目光躲闪,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贾昶,低声道。

    “忠顺王府的长史说,你也是荣国府的人,需要一起前往王府磕头请罪!”

    “哦!忠顺王府的人真的这样说的?”

    贾昶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眼眸深处有着杀机升起,身体渐渐紧绷起来,体内气息涌动,一缕星辉闪耀在眼底深处,手不自觉的抓紧椅子扶手,渐渐陷入其中,坚硬的黄花梨太师椅竟然就如同面团一样,留下了清晰的指印。

    突然,贾政莫名的有些畏惧贾昶,明明贾昶是他儿子,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十分平静,但是他总感觉空气中莫名多了一种沉重感,让他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闷声道。

    “张长史就是这样说的!”

    贾昶嘴角微微勾起,绽开了最灿烂的笑容,笑声回荡在荣禧堂内,笑得贾政满头雾水,不知所措。

    “老爷,你无需担心!此事就交给我了,我今日就去忠顺王府请罪!”

    贾昶笑得极为灿烂,却让贾政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缩了缩身体,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自己去可以吗,要不要我陪着你?!”

    贾政有些担忧的问道,知子莫若父,他还是有些了解贾昶性格的,霸道强势,不会是那么容易低头的人,这次怎么会如此就低头了,不像是他的行事作风,担心闹出大乱子来,所以想要一同前去,也好可以看着点。

    “这点小事,何须劳烦老爷亲自跑一趟,不过就是个伶人而已,忠顺王怎么会真的归罪府上,多少会给我一些面子的!”

    贾昶心中另有打算,自然不会让贾政跟着去,打了个哈哈,安抚着贾政。

    贾政信以为真,再怎么说贾昶也是武安侯,执掌京都大营,位高权重,就算是忠顺王眼高于顶,也会给贾昶一些面子。

    先想到这里,贾政松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央求道。

    “如果可以,把那个孽障带回来吧,我会好好教训他,日后绝不让他胡来!”

    贾政终究还是担心贾宝玉的安全,拜托贾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将贾宝玉带回来,不要真的被忠顺王打杀了。

    “老爷放心,我会将贾宝玉带回来的!”

    贾昶自从金钏儿的事情发生之后,就再也不喊贾宝玉二哥了,因为贾宝玉不配,没有一点爷们的担当,让贾昶打心里瞧不起,都是直呼其名。

    贾昶起身告辞,先是回了一趟武安侯府,然后就去了忠顺王府,经过门子的通禀,忠顺王府的张长史从角门之中走出,带着贾昶进入了忠顺王的书房。

    忠顺王身穿蟒袍,头戴紫金冠,手中握着一串菩提珠,轻轻转动,面色红润,体型中等,样貌倒是十分英俊,眼睛狭长,透着寒光,嘴唇很薄,更人一种刻薄阴冷之感。

    贾昶只是拱了拱手,态度极为傲慢,大咧咧的坐在了忠顺王的对面,根本就不等忠顺王同意。

    “见过王爷!”

    忠顺王心机城府还是有的,静静的看着贾昶,神色淡定,只是手中的菩提珠转动的速度快了许多。他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低沉,透着威严,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

    “武安侯好像有些失礼了,要不要让本王教教你规矩!”

    贾昶闻言轻笑一声,身体向后一靠,身体松弛,神情慵懒,就好像是自己的家中一般,笑着说道。

    “本侯是武将,粗鄙不堪,不太讲究礼数,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忠顺王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寒光闪过身体微微前倾,向着贾昶压迫过来,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本王自然不会和你一个粗鄙武夫计较,这点肚量本王还是有的!”

    贾昶懒懒的点头,脸上笑容灿烂,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忠顺王,意有所指的说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王爷没有说的那般大度,似乎有些不高兴呢!”

    忠顺王对贾昶的问题没有回答,身体微微向后撤了一点,仔细打量着贾昶,缓缓的说道。

    “本王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武安侯你是个将才,本王对人才一向大度,只要你日后跟着我,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忠顺王霸气侧漏,十分自信的看着贾昶,等待着贾昶的效忠跪拜。

    贾昶闻言,神色一滞,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忠顺王,目光透着古怪的意味,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极为放肆,前俯后仰,笑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笑得中忠顺王脸色渐渐黑了下来,阴沉不定。

    “本王说的话,就让你感到这么好笑吗?”

    贾昶这才停了下来,揉了揉笑得有些酸痛的小腹,平复了一下呼吸,身体猛地前倾,脸都凑到了忠顺王的面前,盯着他那透着寒光的眼睛,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爷说的话自然好笑,而且是十分好笑!”

    “放肆!”

    一旁站着的张长史开口呵斥道,一脸的义愤填膺,将忠心护主演绎的淋漓尽致,眼睛怒视着贾昶,像是要吃了贾昶一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贾昶勾搭了他的老婆呢,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我就放肆了,又能如何?”

    贾昶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了张长史的面前,冰冷至极的目光盯着他,让他心中莫名感到畏惧。

    张长史目光避开,不敢直视贾昶,当着忠顺王的面,依旧不曾后退,嘴里呵斥道。

    “武安侯,当着王爷的面,还轮不到你放肆,你将王爷放在眼里了吗?居然敢嘲讽王爷的话好笑,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贾昶闻言,转头看向了脸色无比阴沉的忠顺王,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对张长史说道。

    “你还真是说对了,我还真的没有将你家王爷放在眼中!”

    “我若是心情好,称呼他一声忠顺王,我若是心情不好,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闲散王爷,如果不是太上皇,连给本侯提鞋都不配,也敢让我给他当狗!”

    贾昶这话说得极重,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他看着忠顺王怒火中烧的脸,不屑至极,讥讽道。

    “你到如今还看不清形势,妄想着登上皇位,简直是蠢猪一个,也配让我来磕头请罪,要不是太上皇还在,我就直接宰了你!”

    贾昶的声音极冷,整个书房中都弥漫着惊人的煞气,向着忠顺王和张长史压了过去,让他们心中惊骇,瞳孔扩散,像是看到了死亡在逼近。

    贾昶缓缓的抬起手,手指慢慢的掐在了张长史的脖子上,冷冷一笑,低声道。

    “下辈子跟个聪明点的主子,王爷我如今是不能杀了,但是杀你这么一条狗还是可以的!”

    张长史感觉身体好像被限制住了,一动不能动,惊恐无比,眼睛瞪圆,嘴里发出了嗬嗬的声响,感受着脖子上渐渐收紧的力道,脸色涨红,渐渐又褪去,变得惨白。

    “咔嚓!”

    贾昶手指加了几分力道,张长史脖子一歪,身体整个软了下来,眼睛瞪大了,没有一丝光亮,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贾昶松开手,张长史的身体直接栽倒在地,一动不动,口鼻之间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的脖子已经被贾昶扭断了。

    贾昶缓缓收回强大的气势,俯视着惊恐的忠顺王,冷冷的说道。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是下次你再敢招惹我,我就直接宰了你,相信陛下即使责怪我,也会留我一命!”

    “贾宝玉和那个戏子我就带走了,你若是不服气,尽可以进宫告状,不论是去找陛下还是太上皇,我都不在乎!”

    贾昶转身离去,走出了忠顺王府没多远,护卫李虎就凑了过来,开口说道。

    “侯爷,人已经救出来,送回了荣国府,老大人震怒,将贾宝玉毒打了一顿,闹起了好大的风波!”

    贾昶微微点头,他不在乎贾政如何教训贾宝玉,转头看向了北方边境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说道。

    “风雨欲来,看来我在神京城也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贾昶眼眸之中闪过有一缕星辉,平静天空在他的眼中发生了变化,一头黑色巨狼面容狰狞,血盆大口之中獠牙参差,黑色的涎水滴落,透着一股腥臭之气,这是北方将要再起战事了。

    “今日我宰了忠顺王府的长史,忠顺王定然会去大明宫告状,陛下顾忌太上皇的存在,必定会对我有所惩戒,说不定要夺了我的武安侯,降为伯爵!”

    贾昶暗暗想到,他少年封侯,战功彪炳,早就让元康帝为之忌惮,如今自己送上了这么一个把柄,他定会顺水推舟,惩戒自己,但是元康帝又要倚重贾昶,所以惩罚一定不会太重,降爵位就是最好的选择,最多再加上闭门思过。

    忠顺王府书房之中,忠顺王面容扭曲,低头看着死不瞑目的张长史,怒从心头起,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书桌,东西落了一地,狼藉一片。

    忠顺王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恐惧,如同猛兽一般的嘶吼从嗓子眼中发出,狰狞而又恐怖,怨毒的说道。

    “贾昶,你欺人太甚,本王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忠顺王当即就出了王府直奔大明宫,来到了太上皇的宫殿,还未见太贞帝,就哭了起来。

    “父皇,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

    太贞帝正在欣赏歌舞美人,饮酒作乐,见到忠顺王如此作态,眉头微皱,挥挥手,身边的太监夏呈立马开口。

    “都下去吧!”

    众人散去,大殿之中只留下了太贞帝和忠顺王二人。

    太贞帝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放在了案几上,瞥了了一眼委屈愤怒的忠顺王,缓缓开口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忠顺王跪倒在地,哭丧着脸,十分气愤的说道。

    “父皇,贾昶欺人太甚!”

    “荣国府的贾宝玉拐走了我王府中的伶人,被我抓了回来,贾昶不仅赔罪,还闯入了我的王府,将我府中的爱长史杀了,扬言我若是再有下次,就杀了儿子,父皇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太贞帝身体微微坐正,深深的看了一眼忠顺王,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事情定然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但是贾昶杀了忠顺王府的长史,确实有些过分了,触犯了大乾的律法,不容抵赖,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夏呈,你去告诉皇帝一声,让他好好惩处一下他的人,擅自杀王府长史,确实过了!”

    夏呈从殿外应了一声,脚步匆匆的向着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内,元康帝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古代臣子有事情给帝王汇报,他们就会写一封奏折给帝王请示,帝王会用朱笔御批,这主要是为了让批示更加醒目,同时也是为了显示帝王地位的尊贵性。

    就在此时,夏呈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元康帝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开口说道。

    “陛下,今日忠顺王告状,说武安侯贾昶大胆妄为,杀了他府中的长史,太上皇命奴才来传话,让陛下惩处武安侯贾昶,给忠顺王一个交代!”

    元康帝闻言,神色平静,眼睛更深邃了几分,点点头,沉声道。

    “朕知道了!你会去禀告父皇,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喏!”

    夏呈应了一声,没有久待,径直回去复命了。

    “戴权,去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元康帝没有急着下旨,而是让御前总管戴权先去了解事情真相,然后在作出决定。

    不一会的功夫,戴权就匆匆回来了,凑到了元康帝的面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的说了一遍,这是宫中的密探暗谍汇报的。

    “陛下事情就是如此,起因只是一位戏子,忠顺王要求武安侯磕头请罪,甚至还想要拉拢武安侯为其效力!”

    元康帝闻言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冷声道。

    “他还是不死心,觊觎朕的位置!”

    戴权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做奴才最重要就是要懂得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贾昶也是桀骜,居然敢直接威胁忠顺王,也该给个教训!”

    元康帝虽然嘴上如此说,脸上却露出了满意之色,转头看向了戴权,说道。

    “你去传旨,武安侯狂妄自大,居功自傲,擅杀忠顺王府长史,降为一等武安伯,命其闭门思过三个月!”

    戴权领命而去,元康帝的反应完全被贾昶料到了,对于降爵位一点也不在意,倒是忠顺王十分不满意元康帝的旨意,认为对贾昶实在是太过纵容了。

    贾政听闻贾昶降为了武安伯,既自责又恼怒,将贾宝玉又毒打了一顿,皮开肉绽,至少三个月不能下床。

    王夫人听到贾昶被罚的消息,却是暗暗高兴,恨不得贾昶直接被问罪斩首。

    “该死的孽障,活该!”

第二十八章王子腾:贾昶小儿行,我也行!

    这日,深夜落雨,打落了无数红花,一地艳丽,漂零寂寥。

    林黛玉早上起床之后,看着满院子的落红,心中起了涟漪,让自己院中的丫鬟帮着就将落红收集起来,拿了个小锄头,在地上挖了一个坑,准备将落红埋入坑中。

    却说贾昶自从因为杀了忠顺王府的长史,被降爵位,闭门思过,他倒是有了闲暇时间,今日正好来荣国府,在大观园内欣赏美色,碰见了这一幕。

    清风轻柔,佳人如画,林黛玉如那风中飘絮,雨中幽兰,幽香清雅,蕙质兰心,正蹲在了一棵树下,将收集的落红埋入坑中,嘴中念念有词。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自古红颜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林姐姐今日这是又伤感了,为了这满地的落红伤春悲秋,未免也太过消极了!”

    贾昶打断了怔怔出神的林黛玉,笑着调侃道,走到了佳人的身前,也慢慢的蹲了下来,看着林黛玉白皙娇弱的面孔,缓缓伸出手,将她眼前的一缕乱发轻轻拨开,脸上的笑容灿烂明朗,哪里有一点被惩戒的颓然。

    “林姐姐本就身子娇弱,不可胡思乱想,多思伤神,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还是要开心些最重要!”

    贾昶的话让林黛玉回过了神来,眼睛荡起层层涟漪,目光微微躲闪,娇羞的低下了螓首,一抹嫣红爬上了脸颊,晶莹的耳垂微微泛红,不自然的伸手将刚刚的那缕乱发别在了耳后,然后将土坑埋平,这才缓缓起身,看着依蹲在地上的贾昶,不服气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我,强极则辱,君子当温润如玉!”

    林黛玉这是说贾昶性格过于强势,擅自杀了忠顺王的长史,被元康帝问责惩戒,降了爵位,有劝解开导之意。

    贾昶闻言哈哈一笑,起身而立,右手负于身后,微微昂着头,看向了北方,目光之中闪烁着锐利锋芒,一股莫名的气势升腾而起,自信霸道,强势威严,沉声道。

    “我是武将,不是君子,武人受不得辱,当有锋芒,不然如何能马踏敌营,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林黛玉默然,明眸闪动,波光潋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只是觉得贾昶和他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同,她本以为世上最优秀的男儿应该都是如父亲林如海那般,温文尔雅,君子谦逊,或者是才华横溢,儒雅清俊,但是贾昶却是不同,霸道强势,锋芒毕露,洒脱豪迈,但是却又给人一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昶弟弟,果然非同凡俗,看来是一点没有被此事打击到!”

    林黛玉本来还担心贾昶会因为被降爵位而心情郁闷颓废,如今看来是她小看了贾昶的器量,这是一位洒脱大度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不过是降爵位一等,算得了什么,功名只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

    “只要大乾还有外敌,爵位不过是唾手而得,我有何好颓然的!”

    贾昶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烁着冷光,北方此时应该差不多要再次重启刀兵了,元康帝必然会再次重用自己,他又何必在乎一时的沉浮。

    北境,镇北城,九省统制王子腾站在城头之上,眺望远方,眼中满是沉重之色,身后跟着数位大将,他缓缓开口道。

    “可曾打探清楚了?”

    一位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将军一拱手,声音洪亮无比,震的人耳朵疼。

    “启禀统制大人,已经打探清楚了,鞑靼部落吞并了瓦剌,势力大增,如今十五万大军正向着大乾而来,其势汹汹!”

    王子腾四五十岁的样子,一张国字脸,正气凌然,虎眸湛湛,透着威严,鼻梁笔直,给人一种刚毅的感觉,颌下有须,胡子黑亮柔顺,经过精心的打理,王子腾右手抚须,眸光波动,思量了许久,才开口说道。

    “如今鞑靼来势汹汹,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众将可愿随我一同将其击溃,扬我大乾之威!”

    如今王子腾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他本是靠着宁荣二府的军中关系发家的,成为了大乾举足轻重的大将,但是如今贾昶半路杀出,使得他身后的政治力量减少了许多,根本无力更进一步,进入内阁。

    出将入相是古今武将最高的追求之一,而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之又少,王子腾志向自然也是如此,本来他还未想到破局之策。

    如今正好,鞑靼部落起兵十五万,如果是王子腾可以如贾昶一般,将其击溃,立下不世之功,必然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进入大乾内阁,成为内阁大学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是贾昶也威胁不到他的地位。

    “贾昶小儿行,没道理我不行!”

    王子腾身后的几人都是他的心腹爱将,自然知道王子腾的想法,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透露出对建功立业的渴望和贪婪,躬身抱拳,异口同声的喊道。

    “愿听统制大人调遣!”

    王子腾作为九省统制,有着节制边境诸将的权利,听到众人回答,心中满意,大手一挥,厉声道。

    “传我命令,调集边境九省八万大军,随我一同半路截击鞑靼大军,贾昶小儿能够做到的事情,我王子腾自然也可以做到!”

    “喏!”

    众将领命,高声喊道,个个都是一脸激动,谁不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王子腾作为四大家族的领军人物,自然是有着真本领的,不然也不会被元康帝委以重任,不论是武艺,兵法,谋略,胆魄,王子腾在大乾军中都是数得着的,和宁荣两府的爷们不同,是个真正的将才。

    夜晚,王子腾率领大军悄悄出了城池,向着草原而去,行军极快,神出鬼没,对外没有露出任何的迹象风声。

    鞑靼部落首领苏合乃是伟大的成吉思汗的子孙,黄金家族的成员,自从瓦剌部落被贾昶打败之后,他吞并了一部分瓦剌的部落,没有选择展露锋芒,任由女真横行,直到贾昶将女真屠灭,他这才一举统一了草原各部,成为了草原的主人,蒙古所有部落的可汗。

    苏合这才展露自己的野心锋芒,征调了各部十五万骑兵,攻打大乾,想要重振黄金家族的威名,成为南方那肥沃土地皇帝,统治大江南北,九州中原。

    苏合为了此次南侵,特意将黄金家族世代供奉的长生教萨满请了出来,长生天作为草原民族的信仰,长生教萨满靠着这香火气运,修成了强横的神通,有着鬼神莫测的手段,是黄金家族依旧屹立草原的依仗之一。

    夜色昏暗,苏合走进一个豪华的蒙古包,里面坐着三位身穿羊皮袄的老人,须发皆白,脸上满是皱纹,苍老无比,眼眸浑浊,透着暗黄,身体佝偻,看着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但就是这三具苍老的身体里,却蕴藏着恐怖的力量,让苏合都对其敬畏三分。

    苏合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坐到了三位老者的对面,脸上带着几分谦恭敬畏,缓缓开口道。

    “三位萨满,你们是草原的智者,长生天的代言人,此次南侵,还要多仰仗你们!”

    中间的那位老者地位似乎更高一些,长长的眉毛搭在脸上,无比苍老的脸上露出笑容,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就打开了,像是绽放的菊花,缓缓开口,露出了几颗枯黄的牙齿,声音悠远空旷,如同从高天之上落下。

    “大汗放心,我等定会尽力的,长生天的荣耀当洒遍中原!”

    苏合满意的点点头,黄金家族和长生教的合作已经持续了数百年,当年如果不是大乾太祖异军突起,得到了中原道门的支持,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斩杀了草原龙气,黄金家族早就征服了中原大地,纵马平原了。

    “这次几位萨满秘密冲动,大乾方面一定预料不到,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已经太晚了,足以让我们攻下北方诸省,让大乾国力大损,国运衰竭!”

    苏合没有一举攻下大乾的打算,他只是想要出其不意,狠狠的咬上一口,占据一部分大乾国土,壮大自己的实力,等到消化了此次收获之后,再一点点的吞食大乾。

    “大汗说的没错,当年我等虽然被赶出了中原大地,但是道门也不好过,几乎死伤殆尽,如今也就只有龙虎山还有几分实力,但是依旧不是我三人的对手,足以让我们狠狠撕下大乾的一块肥肉了!”

    毕竟当年元蒙气运隆盛,大乾太祖成功将其赶出中原,但是道门也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道门的诸位高手联手施展屠龙之术,斩杀了元蒙国运,纷纷兵解转世,只有龙虎山的老天师境界高深,勉强活了下来,支撑了数十年后,等待龙虎山天师府一脉新一代传人成长起来,才撒手人寰。

    龙虎山虽然传承未断,但是毕竟比不得以前了,只有两位人间绝顶的真人,一位就是当今龙虎山张天师,一位就是大明宫深处的那位老道士。

    何谓真人?古之真人不逆寡,不雄成,不谟士。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其食不甘,其息深深。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其入不距;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捐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若然者,其心志,其容寂,其颡;凄然似秋,煖然似春,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

    真人天人合一,道心四季轮转,不知生死,这样的境界人间绝顶,即使是仙神下凡也对其无可奈何。

    三位萨满已经活了数百年,当年虽然被道门诸位高手击退,但是靠着元蒙气运,并未陨落,如今伤势已经恢复,自然是要卷土重来,入侵中原,想要获取更多的人间气运,使得道行修为再进一步,飞升三十三重天,成为更加神圣的存在。

    就在苏合和三位萨满商量此次南侵详细细节的时候,突然中间的那位萨满神色微动,长眉微挑,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神色凝重的对一旁的苏合说道。

    “大汉,大乾的军队来了,没想到大乾居然还有如此名将,胆气谋略皆是上上之选,居然敢率军突袭我十五万大军,真是出乎我等预料!”

    萨满的眼眸看向了蒙古包外,一头猛虎向着此地飞快接近,来势汹汹,肃杀之气蜂拥而来,让他都有些感到不寒而栗,皮肤之上隐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露出了惊讶。

    苏合闻言大惊,连忙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

    “还请三位萨满出手相助,大军如今正在沉睡,若是被大乾军队冲入其中,必然炸营!”

    “此事简单,大汗尽可放心,交给我们了,我们这就施法,为你争取半个时辰的时间!”

    说罢,三位萨满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了三个骷髅头,这三颗骷髅头晶莹剔透,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的莹光,三人将食指咬破,鲜血涂抹在了骷髅图的眉心,一股黑色的法力涌动,三颗骷髅头嘴巴上下开合,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猛地飞起,穿透了蒙古包,落在了半空中,嘴巴一吐,无数黑风生出,吹向了远方。

    王子腾率领大军直奔鞑靼大军所在的位置,人衔枚,马裹蹄,悄无声息的逼近了鞑靼大军十里之地,突然大风刮起,飞沙走石,天地之间一片昏暗,大军顿时乱了阵型,看不清前路方向,整个都在打转。

    王子腾连连怒喝,声音高亢,依旧毫无作用,人马都睁不开眼睛,风声喧嚣,乱成了一团。

    王子腾心中又惊又怒,他是精通兵法之人,大军如今距离鞑靼十五万大军距离不过十里之地,若是被发现了,必然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王子腾尽可能维持大军阵型,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总算是稳住了队形,带领大军刚刚冲出了风暴之外,就看到了鞑靼大军向着自己等人冲锋而来。

    王子腾顿时心凉了半截,勉强保持了冷静,手中长枪握紧,对着身后的将士大声喊道。

    “众将士听令,有进无退,随我杀!”

    “杀!”

    “杀”

    众将士也知道形势危急,如今之计,只有正面击溃鞑靼大军,才能有着一线生机,若是心生畏惧,必将十死无生。

    苏合在中军之中,见大乾将士士气高涨,存了拼死之心,不敢大意,随即下令。

    “远处放箭,不可冲入敌阵之中,慢慢消磨对方士气,将其拖垮!”

    大军得令,顿时放缓了冲锋的脚步,,远远搭弓射箭,密密麻麻的箭矢从天而降,落入了大乾队列之中,一排排的士兵倒地,如同割麦子一般。

    王子腾见状,瞠目欲裂,连连高声喝道。

    “散开队形,不要聚集,骑射还击!”

    大乾八万大军顿时向着两边拉开距离,纷纷搭弓射箭,予以还击,但是终究不及鞑靼部落战士精通骑术,总体还是落入了下风。

    不过随着两军对射,距离终究还是渐渐拉近,大乾八万大军虽然损失不少,但是依旧还保持着一战之力,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王子腾体内气血涌动,他武道有成,气血旺盛,称得上当今一流武将,身先士卒,冲入敌军之中,手中长枪纵横,寒光闪耀,周围鞑靼士兵纷纷倒地,身后大乾将士见此,只感觉热血激荡,斗志昂扬,紧随其后,与鞑靼大军厮杀到了一起。

    一时间,两方激烈的厮杀了一处无数身影从马上滴落,血流成河,这里已经成了绞肉场,人间炼狱,尸横遍野,血水浸湿了大地,整个方圆数十里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三位萨满看着纵横无敌的王子腾,眼中闪过幽光,手中再次掏出了骷髅头,调动体内的法力,攫取了战场的血气,融入了其中,无数的黑气萦绕,化为了一张张狰狞的面孔,向着大乾军队飞去,嘴里发出了凄厉恐怖的嘶吼。

    王子腾感到阴气浓郁,手掌长枪挥出,将鞑靼一位大将斩杀,抬头看去,只见密密麻麻的黑影遮蔽了星辉,恐怖阴森,顿觉不妙,还未开口,就笼罩了过来。

    王子腾感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体内气血运转都晦涩了许多,他武道精湛,还能支撑,普通的士兵却没有这等本事,手脚僵直,动作放缓,顿时被鞑靼士兵斩杀,只是一刹那,死伤就不下五千。

第二十九章 二帝递台阶,摧枯拉朽的大胜!

    王子腾心痛无比,不敢再战,体内气血疯狂涌动,放声高喊。

    “鸣金收兵,撤!”

    王子腾调转马头,带着诸将断后,且战且退,狼狈而逃,抛下了无数尸体。

    此战,王子腾大败而归,八万大军只有不到三万回到了镇北城,北境一下子就变得极为危险了,被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岌岌可危。

    王子腾顾不得其他,只能连忙向朝廷求援,他也明白自己损兵折将,没有了希望出将入相的机会,瞬间老了十多岁,再无任何的雄心壮志。

    朝廷得到了王子腾的八百里加急战报,顿时大惊,元康帝召开大朝会,商议出兵之事,如今勋贵集团已经堕落,即使是北静王水溶也不过是纸上谈兵,无人能够统兵出征,击退鞑靼大军,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太上皇寝宫,元康帝来到此处,向着上方爱答不理的太贞帝行了一礼,说道。

    “父皇,此次王子腾大败,倒也不能全怪他,鞑靼大军之中有着奇人异士,儿子想要让龙虎山供奉随军而行!”

    太贞帝闻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了,眼中闪烁着精光,冷声道。

    “原来是长生教的萨满的出手了,难怪此次鞑靼能一统草原,兵锋如此锐利!”

    “此事朕允了,会让宫中老供奉出手的!”

    太贞帝看过皇室秘史,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隐秘,草原之上的长生教萨满可不好惹,如果没有道门高手随军,怕是很难击退鞑靼大军。

    “儿子多谢父皇!”

    元康帝松了一口气,他看过王子腾的战报,从天降黑风开始,此战就透着不同寻常的气息,让他明白定是草原异人出手了,所以才会前来见太贞帝,想要让龙虎山高人出手,对付长生教萨满。

    说完此事,元康帝欲言又止,嘴唇翕动了几下,不知如何开口。

    太贞帝瞥了一眼儿子,顿时明白他的想法,翻了一个白眼,有些生气的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耽误老子玩乐!”

    元康帝嘴角微微抽搐,暗暗感叹父皇人老心不老,这几年都给自己添了七八个兄弟了,如此生猛,真是宝刀未老啊。

    “如今勋贵集团人才凋零,只有一人适合领兵,只是此人刚刚受了惩戒,降了爵位,有些麻烦,还请父皇帮着出个主意!”

    太贞帝闻言,顿时明白元康帝说的是谁了,低头思索,不知过了多久,缓缓抬头说道。

    “此事需要给贾昶那小子一个台阶下,不然他怕是要撂挑子了!”

    “这正是儿子的担心,贾昶性格桀骜,吃软不吃硬,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台阶,他必然不会领兵出征!”

    元康帝心中已有主意,只是此事他需要考虑太贞帝的意见,所以故意不提。

    太贞帝人老成精,权术登峰造极,如何不知元康帝的想法,眉头一皱,有些没好气的骂道。

    “你明明知道怎么做,却让朕来做这个恶人,真是奸诈,朕当初怎么会传位你这么个玩意!”

    “行了,朕知道怎么做了,赶紧给我滚吧!”

    太贞帝将面前的酒杯扔在了元康帝的脚下,一脸的嫌弃,像是吃了狗屎一般恶心。

    元康帝得了便宜,见好就收,躬身一礼,说道。

    “儿子告退!”

    元康帝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太贞帝的眼中。

    太贞帝再次拿起了新的酒杯,斟满了酒液,一饮而尽,嘴角微微勾起,透着几分欣慰之色。

    “面厚心黑,朕没看错人!”

    “夏呈!”

    太贞帝对着殿外喊道,大太监夏呈连忙跑了进来,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

    “陛下,您有何吩咐?”

    太贞帝再次放下酒杯,脸上带着几分寒意,厉声道。

    “传旨,忠顺王恣意妄为,顽劣不堪,降为郡王,罚俸两年,闭门思过,无旨不得外出!”

    夏呈闻言一愣,这是唱的哪出,没听说忠顺王这段时间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怎么会突然就被降爵了。

    太贞帝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声音清亮,不似老人,透着帝王的威严。

    “工部员外郎贾政,教子有方,忠君爱国,擢工部郎中,赏赐金鱼袋!”

    夏呈瞬间就明白了太贞帝的用意,领命而去,先是去往了忠顺王府宣旨,气的忠顺王砸了很多名贵物品,后又去了荣国府,贾政感到莫名其妙,但依旧十分高兴。

    翌日,元康帝下旨,任命武安伯贾昶为主帅,率领十万大军出征,北上抵挡鞑靼南侵。

    武安伯贾昶欣然领命,率领大军出征,日夜行军,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镇北城。

    镇北城,大堂之中,贾昶端坐上方,王子腾坐在下方,诸将依次排列,气氛严肃凝重,无比压抑。

    “昶哥儿,鞑靼大军已经攻打了镇北城好些天了,几乎疯了,城中兵马几近耗尽,多亏了你及时到来!”

    王子腾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对着上方的贾昶说道,从资历辈分上来说,他是贾昶的舅舅,只是贾昶认不认又是另一回事了。

    贾昶扫了一眼王子腾,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四大家族上一辈的领军人物,果然有些本事,气血境大成,一流武将,正气凌然,刚毅威严,难怪可以在军中崛起,只是时运不济,居然头铁的撞到了鞑靼部落,一战而败,此生再也难以更进一步了。

    “王统制,此乃军中,你还是称呼本将军为武安伯为好!”

    贾昶可不认这个便宜舅舅,王夫人的兄长,和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贾昶表现出了极为生冷疏远的态度。

    王子腾神色一滞,有些尴尬的收起了笑意,叹了一口气,他如今是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只能拱手说道。

    “是下官失礼了,还请武安伯勿怪!”

    “王统制言重了,我自然不会怪罪!”

    贾昶淡淡的说了一句,目光从王子腾身上收回,看向了城外,眼眸清澈明亮,黑白分明,瞳孔之中闪过一缕星辉,一头黑色巨狼屹立虚空,面容狰狞,血盆大口之中獠牙参差,黑色的涎水滴落,透着一股腥臭之气。

    “鞑靼这头恶狼,倒是有着几分凶恶!”

    贾昶右手边一位身穿龙虎道袍的老人闻言,同样看向了城外虚空,眼中闪过沉重之色,凝声道。

    “武安伯,不可小觑了鞑靼,长生教萨满手段诡异,神通惊人,一个不小心就会中招,就是老道也要敬畏三分!”

    贾昶转头看向了老道士,感知着他的气息,微微摇头,不过比气血境圆满稍强一些,不是他一合之敌,脸上露出了不以为意的笑容。

    老道士见状,眉头紧皱,脸上带着苦笑,开口道。

    “老道知道武安伯武道惊人,堪称在世白起,可以掌控刀兵煞气,不弱于老道等人,但是长生教此次来了三位大萨满,都是道家真人一级的顶尖高手,我等还是小心为好!”

    老道士误以为贾昶年少气盛,桀骜睥睨,生了傲慢之心,因此才会再次提醒。

    贾昶一摆手,打断了老道士的话,自信无比的说道。

    “土崩瓦狗,不值一提!”

    “大军休息一夜,明日出城决战,本帅要一举击溃鞑靼,彻底解决草原的威胁!”

    王子腾虽然不爽贾昶的态度,但是也知道此时不是闹矛盾的时候,连忙提醒道。

    “武安伯,万万不可,鞑靼大军战力强大,不可小觑,下官就是教训!”

    贾昶起身而立,桀骜睥睨,威严刚毅,看向了王子腾,沉声道。

    “王统制无需多远,本帅已经决定了,此战必胜!”

    说罢,贾昶就进入了后堂,完全不顾王子腾和老道士的劝诫,固执至极,执意要明日和鞑靼大军决战。

    次日,天蒙蒙亮,大军吃过早饭,全部聚集,贾昶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手持长枪,身披盔甲,肃穆威严,沉声道。

    “开城门,决战!”

    镇北城城门缓缓打开,贾昶一马当先,向着不远处的鞑靼大营冲去,身后十万大军跟随,王子腾和老道士站在城头之上,一脸的沉重,如丧考妣,对视一眼,唉声叹气。

    “没想到武安伯如此鲁莽,居然执意决战,这次怕是悬了!”

    王子腾脸色铁青,贾昶如果胜了,元康帝大喜之下,可能会从轻处罚他,如果贾昶输了,他必然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算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老道士也是面色沉重,心中暗暗叫苦,体内法力疯狂运转,准备在危急时刻出手相救,免得的贾昶遭遇惨败,全军覆没。

    “这次怕是要拼命了!”

    龙虎山天师府接受了大乾皇室的供奉,气运早就和大乾连在了一起,如果大乾遭受重创,他们必然也不好过,为了龙虎山的传承,老道士已经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苏合坐镇大军中央,眺望着对面,看到了发起冲锋的大乾军队,神色带着几分凝重,贾昶的名头他也听过,可不是好惹的,不论是瓦剌还是女真都败给了这位大乾少年将军,他有些不放心的收回目光,对着身后的三位萨满老者说道。

    “还请三位萨满施法,助我大军一臂之力!”

    三位萨满点点头,掏出了骷髅头,长长的指甲如同小刀一般划破了手腕,鲜艳的血水洒在了骷髅头上,一阵阵阴风开始肆虐,黑气笼罩了天地,铅云低垂,无比压抑,无数狰狞的面孔浮现虚空,狰狞阴森,向着下方的大军扑去,密密麻麻,这景象无比骇人恐怖,如同炼狱深渊。

    “不好!”

    龙虎山老道士大吃一惊,没想到对方一开始就出了全力,脚下踏动罡步,身体内隐隐传出了龙虎之声,一道八卦阴阳图在在脚下徐徐展开,手中浮现了一柄桃木剑,就要施法布阵,抵挡萨满的邪法。

    就在此时,一声爆喝传来,让老道士神魂震荡,动作僵直,嘴里发出了一声闷哼,一道殷红从嘴角流出,还未出手就被这道声音震伤了,他不由骇然的看向了大乾大军的最前列,那位少年将军,桀骜睥睨,势不可挡。

    贾昶微微眯起眼眸,锁定了远方的三位萨满,冷哼一声,长枪背在身后,伸手一抓,无尽刀兵煞气凝聚,汇聚成为了一张强弓,手指拉开黑色的弓弦,一道星辉从天而落,汇聚成箭,三根熠熠生辉的箭矢如同流星飞出,同时还伴有一声爆喝。

    “旁门左道,不值一提,吃我一箭!”

    三道箭矢如同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虚空,瞬间就出现在了神色大变的三位萨满面前,几乎是不给他们任何的反应时间,就穿过了他们的身体,拳头大的洞口出现在了胸膛之上,前后通透。

    三位萨满不敢置信的低下脑袋,眼眸中浮现出了惊恐之色,神魂被一道道黑色煞气缠绕吞噬,根本无法脱离肉身,手中的骷髅头浮现出了一道道裂痕,一道道黑烟从中冒出,将他们的身体团团笼罩,天空中无数狰狞面孔突然变向,向着三位萨满坐在的方向涌来。

    “啊啊啊啊!”

    万鬼撕咬,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恐怖无比,阴森至极,苏合连忙拍打坐下宝马,向前冲了出去,拉开了距离。

    贾昶见此,朗声大笑,背后长枪再次出现在手中,大声喊道。

    “儿郎们,随我冲阵,今日定要斩杀了苏合!”

    “杀!”“杀!”“杀!”“杀!”“杀!”

    短兵相接,贾昶一马当先,手中长枪纵横无敌,寒光凛冽,如同朵朵梨花绽放,十数道血水从敌人的脖子喷涌而出,噗通噗通,一道道身影跌落地面,被骏马踏成了肉泥,贾昶如同一道箭矢一般,直冲鞑靼中军,向着苏合而去,身后大军紧随其后,势不可挡,锐利无双。

    贾昶手中长枪舞动,如同龙蛇,咆哮翱翔,无一合之敌,连续斩杀数十位鞑靼勇士悍将,锐不可当,锋芒无双,打的鞑靼大军溃不成军,径直冲到了鞑靼可汗苏合面前。

    这位黄金家族的子孙也不是懦夫,精通武艺,身手不凡,见贾昶冲到面前,毫无畏惧,手中长矛举起,猛地刺出,一道黑狼头颅虚影浮现,这位鞑靼首领竟然是一位顶尖武将,气血圆满之境,难怪可以带领黄金家族再次兴盛。

    贾昶手中长枪猛地一抖,如同凤凰展翅,艳丽华贵,空气中浮现出了一道道神焰,色呈金红,凝聚成了一只神凰,仰头鸣叫,声音空灵圣洁,悠远威严,猛地探出凤爪,狠狠抓下,将黑狼头颅抓成了碎片,消散在了虚空。

    长枪猛地向前一刺,径直穿入苏合的脖子,血水飚射,苏合手中的长矛再也握不住了,跌落在地,眼眸黯淡无光,那勃勃野心随着这一枪直接湮灭,苏合嘴巴张合了几下,血水涌出,根本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脑袋向旁边一歪,一代草原枭雄,就这样陨落了。

    贾昶一甩长枪,将苏合尸体扔在地上,大枪横扫,将苏合的大旗纛打断,鞑靼大军顿时大乱,被大乾大军冲散,溃不成军。

    黄金家族的大纛,称为“苏勒德”。它类似于矛状的古代兵器,矛底銎部有个圆盘,盘沿上有八十一个小孔,以马鬃为旓,用松柏做杆,竖立在石质龟座上,是守护草原上的圣物,也是攻无不克的胜利图腾,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

    贾昶打断了大纛,也就打断了鞑靼大军的信仰和勇气,斗志瞬间就被熄灭了,根本不是大乾大军的对手。

    贾昶鸣金收兵,命令大军打扫战场,独自回到了城内,踏上了城头,他看着气色萎靡的老道,微微皱眉,好奇的问道。

    “真人,你这是怎么了?”

    老道士听到这话,只感到牙疼,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语气古怪的说道。

    “老道我不小心行岔了气,没有什么大碍!”

    贾昶点点头,神色淡定,开口说道。

    “那就好,不然我还以为是被我震伤了呢,若是如此,真人修为也实在是太弱了!”

    老道士闻言,体内气血震荡,一口老血险些喷出,幽怨的看着贾昶那平静的脸庞,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老夫怎么说也是真人,人间绝顶的修士,即使是仙神下凡,也不能胜过我,你这个变态,居然一声喝声,就将我神魂震伤,简直是妖孽!”

    旁边的王子腾也是震惊莫名,他第一次看到贾昶在战场之上的表现,居然如此悍勇,自己难以战胜的鞑靼大军,在贾昶手中轻而易举的消灭了,这个事实让王子腾很受伤。

    “鞑靼已经不成气候了,我今夜休息一晚,明日我就要班师回朝了,王统制你是随我一同回朝,还是等待陛下的旨意!”

    王子腾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收回了震惊的目光,神色复杂,颓然道。

    “败军之将,只能等待陛下降罪了,无陛下旨意,不敢擅自回京!”

    贾昶点点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城头,准备班师回朝的事情。

    此战,武安伯贾昶亲率大军,冲锋陷阵,一战而下,一日而胜,斩敌八万,俘虏无数,再次立下滔天战功,被封为武国公,震惊朝野。

    荣国府,荣禧堂,王夫人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她兄长王子腾一战而败,受到了陛下的责罚,降为了怀远将军,从三品,那个孽障,居然立下战功,被封为了武国公,真是老天不长眼!

    “日后,那个孽障只手遮天,这荣国府再也没有我们母子说话的份了!”

    王夫人狠狠捏着手中的佛珠,脸色狰狞,如同恶鬼,和她面前佛祖慈悲的法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三十章 呵斥贾环,嗷嗷叫!

    贾昶被封为武国公,贾氏一族与有荣焉,一门三国公,古今未有,好在宁荣二府传承至今,只有一等将军的爵位,已经没落了,不然元康帝必然要起杀心,绝对容不下贾昶。

    贾氏一族连摆三天流水宴,庆祝贾昶封为国公,豪奢至极,让神京城百姓蜂拥而至,艳羡无比。

    等到风平浪静,已经是过去了一个月,贾昶自知功高盖主,主动上奏放弃了京营节度使一职,每日除了上下朝,极少掺和朝政,倒是让元康帝松了一口气,不再忌惮贾昶,战功再高,没有兵权,对帝王完全构不成威胁。

    只有大明宫深处的老道士知晓,贾昶修为有多可怕,只要他愿意,即使没有兵权,依旧可以杀了元康帝,所以他曾向太贞帝和元康帝进言,贾昶乃是大乾支柱,不可自毁长城。

    龙虎山天师府和大乾王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贞帝和元康帝对老道士的话,深信不疑,最后的一丝忌惮这才放下。

    老道士见此,心中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可是深知帝王多疑的秉性,若是真的对贾昶起了杀心,做出错事,怕是大乾就要改朝换代了,到时候他们龙虎山必然要受到牵连,气运大损,说不定自己和师弟张天师都要兵解转世了。

    “我可真是太难了,被那煞星殃及池鱼,伤了神魂,还要替他说话,免得一个不小心就天翻地覆,这大乾供奉也一天也做不下去了,谁爱做谁做!”

    贾昶自然不知道老道士的一番苦心作为,他如今无事一身轻,每日不是钓鱼读书,就是和小如意到处去吃美食,不过短短一个月,小如意就圆润了不少,贾昶开始限制小如意胡吃海塞,让小丫头苦不堪言,每天看着好吃的流口水。

    这日,贾昶闲来无事,带着小如意来到了荣国府,和府中的兄弟姐妹聚在一堂,贾昶和元春坐在上方,长姐如母,下面才是林黛玉,小如意,薛宝钗,迎春,探春,惜春,贾宝玉,贾环等人。

    贾昶和贾环几乎没有接触,这次如果不是元春组织的聚会,贾昶根本不会和贾环有所接触,这位赵姨娘所生的庶子,被赵姨娘教坏了,耷拉着眼睛,斜着看人,形容猥琐,看着就不像好人,沾染了一身的恶习,吃酒,赌博,偷东西。

    贾昶坐在上方,看着身体歪斜的贾环,伸手将案几上的一个玉杯偷偷的塞入怀中,无奈的摇摇头,他竟然偷到了自家人身上,真是让人感到无语。

    贾昶叹了一口气,目光湛湛,对着贾环说道。

    “拿出来!”

    贾环闻言身体一颤,抬头斜眼的看向了贾昶,一脸的茫然,装模作样的说道。

    “你说的是什么?”

    “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贾昶神色严肃,威严无比,让贾环感到有几分畏惧,犹豫了片刻,手伸入怀中,将玉杯掏了出来,放在了案几之上。

    众人皆是露出了错愕之色,没想到贾环居然会偷杯子,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究竟长没长脑子,大家都在用这辈子喝酒,就他桌上没有,也太明显了。

    探春更是羞愤难当,觉得贾环这个胞弟丢人现眼,居然能够当众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气的起身走到了贾环的身前,伸手狠狠的揪住了贾环的耳朵,使劲一拧。

    贾环疼的呲牙咧嘴,连连跳脚,但是却不曾挣扎,并未反抗探春。

    “没出息的东西!你若是再敢偷东西,我就剁了你的手!”

    探春玉容寒霜,柳眉倒竖,煞气惊人,对着自己的胞弟教训道。

    贾环口中不断发出求饶声,犹犹豫豫,过了好半晌才闷声道。

    “知道了!”

    “我也不想的,我又不是宝玉,每月只有二两月例,还要被姨娘拿走大半,只给我几百钱,我已经快要弱冠了,手里穷得叮当响,让你给我一些府上的门路活计,你也不肯,我能怎么办?”

    贾环满脸的郁闷,他不用于贾昶,少年封侯败将,如今更是贵为武国公,资质平庸,不喜读书,不受重视,一个堂堂的荣国府少爷,过得还不容府中管事奴才。

    探春闻言默然,松开了手指,贾环所言她何尝不知,日后贾环成年,行了冠礼,分府出去住,必然生活困难,不同与贾宝玉,万千宠爱,根本不需要为银钱操心。

    探春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了贾昶,福身一礼,露出了几分为难之色,但是依旧坚定的开口道。

    “昶哥儿,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想求你一件事,不知你可否愿意帮忙?”

    贾昶对于探春的机敏果敢还是十分欣赏的,而且作为一家人,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的,他扫了一眼贾环,明白探春的意思,稍稍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

    “三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若是将环三哥交给我,就要做好让他吃苦流泪的准备,军中可不同与其他地方,只有狠狠操练他,才能改变他的性子,将这颗歪脖子树重新扶正!”

    “只要昶哥儿你愿意帮忙,我又有什么舍不得,玉不琢不成器,我也不指望他能出人头地,只要可以安身立命即可!”

    贾环听到这话,心中隐隐感到不妙,开口就反对,

    “我不干,我不干!”

    贾昶冷笑一声,贾宝玉有贾母护着,又是王夫人的儿子,他懒得理会操心,贾环又有谁能够撑腰,赵姨娘?一个妾室,根本就不放在贾昶的眼中,哪里能阻止贾昶。

    “你不干也得干,到了军中,由不得你耍性子,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贾环闻言如丧考妣,他也知道贾昶的分量,若是他拿定了主意,不要说他一个庶子,就算是贾宝玉也白搭。

    而且,从内心而言,贾环对贾昶还是有着几分敬仰和艳羡的,同为庶子,当年贾昶地位还不如他,靠着自己打拼,居然已经贵为武国公了,可谓是风光无限,名扬天下,天下男儿谁不钦佩,当然凤凰蛋贾宝玉例外,他不算是爷们儿。

    “环哥儿,你若是争一口气,就好好抓住这个机会,难不成你日后就这样游手好闲,厮混下去不成?”

    “你要知道,你没有那个资本,日后分府过活,你可想过如何立足,总不能一直让姨娘接济?”

    探春苦口婆心,对着贾环劝慰道,她可是知道贾昶愿意提携贾环,机会有多宝贵,只要贾环好好干,日后混个中品武将还是有些希望的,也算是顶门立户,安身立命了。

    贾环看着眼中满是期望之色的贾探春,闷闷不乐,不情不愿的点头,瓮声道。

    “烦死了,我知道了!”

    探春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连忙拉着他对贾昶行礼道谢。

    “如此,日后环哥儿就麻烦你了!”

    贾昶点点头,瞥了一眼贾环,心中倒是有所改观,比凤凰蛋贾宝玉还好一些,至少还不愿自己姐姐失望,良心未泯,有得救,至于那些坏毛病,他有的是办法帮贾环改正。

    “我过段时间就将他送入羽林卫,如今我虽然不怎么管了,但是我毕竟还是羽林卫的统领,将他安排进去后,我会让人好好磨炼他的!”

    贾昶说到这里,眉头微皱,思索了一下,又说道。

    “环三哥,你日后每月一五来我府中一趟,我教你一些武艺,免得你丢了我的脸面,日后也好在军中立足!”

    荣国府的武道传承在贾昶的手中,贾环作为荣国府的子孙,自然可以学习,贾昶既然答应了照顾贾环,自然要好好调教调教贾环,让他有一技在身,日后也可以在军中有个前途。

    “还不快谢谢昶哥儿!”

    探春闻言大喜,一巴掌拍在了贾环的头上,让他赶紧道谢,这可是天大的造化、

    贾昶可就是凭借着一身武艺,闯出了一片天地,成为了武国公,他愿意交手贾环武艺,实在是出乎探春的预料。

    贾环闻言,心中也微微有些激动,男儿都有纵横沙场,马上取功名的英雄情结,贾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多谢昶哥儿!”

    贾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次倒是心甘情愿,显然贾环也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十分宝贵。

    “先不急着谢我,有你骂我的时候!”

    贾昶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几分残忍的笑意,让贾环身体一寒,心中隐隐后悔,是不是自己不该答应。

    贾元春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她当年愿意入宫,就是为了家族兴盛,如今看到贾昶提携兄弟,觉得自己的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都是值得的。

    只是,贾元春目光看向了贾环上方的贾宝玉,见他凑在姐妹之中,觍着脸说笑,毫无努力上进之心,有些失望,想要开口让贾昶也帮帮贾宝玉,又想到母亲王夫人和贾宝玉对贾昶的厌恶,叹了一口气,也不好再说。

    元春自从回到府中,没少听王夫人咒骂贾昶,说他居心叵测,城府深沉,将自己弄出宫,就是担心自己成了陛下的妃子,会让宝玉压过他一头。

    元春对这些感到无语,贾昶可是陛下倚重的爱将,大乾武国公,位高权重,自己不说能否成为陛下的妃子,即使是自己成为了皇后,也需要倚重这位兄弟,贾宝玉如何能压得过贾昶,除非贾宝玉也可以出将入相。

    但是,不是元春瞧不起贾宝玉,她回府之后,也算是了解了贾宝玉的性情,完全就被养废了,居然鄙夷仕途经济,圣人大义,成了一个富贵闲人,浪荡公子,她为此没少劝说贾宝玉努力读书,每次都是不耐烦,耍脾气,已经没救了,根本劝不了。

    贾昶听到了元春的叹气,扫了一眼,心中了然,目光看向了讨好林黛玉和薛宝钗的凤凰蛋,意味深长的说道。

    “做个富贵闲人也好,府中还是养得起的!他只要安分守己,不在外面惹祸就可以了!”

    元春无奈点点头,她也是明白了,贾宝玉这个性子,即使是参加科考,榜上有名,也难以在官场上立足,说不定还会惹下杀身之祸,不如养在府中,当个富贵闲人。

    “也只能如此了!”

    就在贾昶和元春谈论之时,小如意坐在林黛玉的身边,小手偷偷摸摸的伸到了林黛玉的案几之上,拿起了一块糕点,塞入了口中,小嘴紧闭着,两腮鼓鼓,像个小松鼠,不断的蠕动着。

    林黛玉身体微微挡住了贾昶的目光,配合着小如意,并且关心的说道。

    “小如意,你慢点吃,不要噎着了!”

    小如意用力的将口中绵糯的糕点咽了下去,脖子都伸长了,不小心打了一个噎嗝,连忙举起杯子饮了一口水,压了压,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对林黛玉说道。

    “林姑娘,你真好!不像少爷,不是好人,总是不让我吃好吃的!”

    小如意一脸的埋怨,委屈极了,胖乎乎的小手再次伸出,摸了一块糕点,塞入了口中,吃的十分狼藉。

    林黛玉好笑的看着圆乎乎的小如意,拿出帕子,帮小如意擦拭嘴角,温柔的说道。

    “对,昶弟弟不是好人,我们小如意如此可爱,怎么能不让吃东西呢!”

    林黛玉的赞同,让小如意十分激动,对着贾昶口诛笔伐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贾昶的目光已经多次搜过。

    就在小如意一连吃了四五块糕点之后,贾昶终于开口了,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促狭的说道。

    “今个儿,倒是稀奇了,林姐姐胃口大开,居然吃了这么多的糕点,可是头一次见!”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林黛玉的案几,果然上面的糕点少了不少,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林黛玉俏脸微红,又不能出卖小如意,一扬头,十分傲娇的说道。

    “今儿,我胃口好,多吃了一些,难道不可以吗?”

    贾昶闻言轻笑一声,点点头,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当然可以,只是林姐姐身体孱弱,今日吃了这么多,不好再吃,不然肠胃该受不了了!”

    林黛玉闻言,不好说自己根本没吃,全都进了小如意的肚子,只能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点点头,说道。

    “我知晓了,我不吃了就是!”

    林黛玉心中难受想哭,她虽然食量不大,但是却不能不吃,不然饿的难受,只是如今被贾昶这么一将军,只能挨饿了。

    贾昶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目光转向了做贼心虚的小如意,开口说道。

    “你今日倒是挺乖的,居然一块糕点都没吃!”

    小如意连忙抹了下嘴角,一副骄傲的表情,笑容灿烂,脆生生的说道。

    “少爷,我今日没有胃口,不想吃东西!”

    贾昶目光越发古怪,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淡淡开口道。

    “难得你没有胃口,那你就不要吃了,免得吃了也难受!”

    小如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喜庆可爱的脸蛋耷拉着,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案几上的糕点,她原本的打算是先偷吃林黛玉的糕点,然后再吃几块自己面前的糕点,这样少爷就不知道自己吃了多少,没想到自己的一块也不能吃了,顿时心情就不高兴了,却又不敢说。

    林黛玉听到这话,如何不知道贾昶早就发现了小如意偷吃,只是故意捉弄自己和小如意,恨恨的翻了一个白眼,娇媚动人。

    贾昶也不在意,只当没看见,小如意这段时间胖了许多,必须限制体重了。

    等到宴会散去,林黛玉和小如意也没有再吃任何的东西,两人耷拉着脑袋,一副饿坏了的模样,让贾昶看的暗暗好笑,果然潇湘妃子也是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拉屎的,这样一看,世上哪有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都是男人自己的幻想罢了。

    翌日,贾环来到了武国公府,贾昶早已经在了练武场等着贾环了,对他残忍的一笑,说道。

    “今日开始,我就教你武艺,要想打人,就要先挨打,今日我不打得你嗷嗷叫,绝不停手!”

    贾环听到这话,心中一寒,拔腿就要往外跑,却哪里还来得及,贾昶身形一闪,手中就出现了一根藤条,啪啪的就抽在了贾环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印子。

    贾环吱哇乱叫,不断躲闪,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疼的在地打滚,发出了凄厉无比的哀嚎。

    直到贾环疼的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

    “嗷!嗷!嗷!”

    “我都已经嗷嗷乱叫了,你怎么还不停手,不讲信用!”

    贾昶闻言,停下了动作,他没想到贾环居然会如此说,抓住了他的话柄,倒是不好再出手。

    贾环这才放下了护着脸的双手,五官扭曲成了一团,呲牙咧嘴,痛苦不堪。

    贾昶轻笑一声,俯视着地上的贾环,透着几分满意的神色,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小聪明,居然会抓话柄,将了我一军,我倒是不好再打你!”

    贾环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虽然算不上聪慧,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

    只是贾环还是高兴的太早了,贾昶一转身,对着立在练武场外的护卫李虎吩咐道。

    “好好教他个乖儿,让他见识一下,军队之中是如何对待这种耍小聪明的人的!”

    李虎闻言,脸上露出了阴森的笑容,迈步走了过来,手里提着一根手臂粗的棒子,站在了贾环的面前。

    贾环心中惊恐,身体不断向后蠕动,声音锐利的说道。

    “你想做什么,不要乱来啊!”

    李虎举起手中的棍子砸下,不断的打在贾环的身上,力道精妙,虽然痛入骨髓,但是却不伤筋骨,只是一些皮肉之苦。

    “啊啊啊啊!”

    “嗷嗷嗷嗷!”

    贾昶悠闲的坐在躺椅之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卷,闲适惬意,淡淡的说道。

    “你这次就是嗷嗷叫,也没有用了!”

第三十一章 小如意的面子,调教贾环

    贾环在李虎的手下被打的满脸桃花开,鼻青脸肿,足足挨了半个时辰,嗓子都嚎哑了,没有了力气挣扎。

    贾昶这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走到了贾环的身边,将他一把提溜了起来,走到了一旁的大锅前,几个护卫在锅底堆满了柴火,将其点燃,大火燃烧,烈焰汹汹,不一会的功夫大锅之中就升起了白气,里面放着许多的药材,整个看起来乌漆嘛黑的,十分骇人。

    贾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贾昶一点点的送到了锅边,又开始挣扎了起来,嗓子如同被沙子磨过一般,嘶喊道。

    “不要,你放开我,我不想死!”

    贾昶哪里理会贾环的恐惧和抗拒,直接将其扔进了大锅之中,又热又痛感觉涌上了贾环的心头,他连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直接昏厥过去了。

    小如意在一旁看到,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对着贾昶担忧的问道。

    “少爷,你不会是将环三爷煮熟了吧,他怎么没有动静了?”

    贾昶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再次坐在了躺椅上,笑眯眯的说道。

    “不要紧,熟了就熟了,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一点用都没有!”

    小如意闻言,小脸一皱,苦巴巴的看着过锅中没有了动静的贾环,焦急的说道。

    “少爷,环三爷再没用,也不能将他煮熟了啊,我怎么给人交代啊?”

    贾昶听到这话,感到了稀奇,直起了身子,目光看向了小如意,有些好奇的问道。

    “哟,这是有人找到了我们小如意,让你帮着关照贾环了,是谁这么有面子,居然能够请得动你?”

    小如意脸上露出了骄傲之色,圆乎乎的小脸上满是灿烂笑意,只是看到了没有动静的贾环,笑容又消失不见了,皱皱巴巴的,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小吉祥,可是你将环三爷煮熟了,我该怎么告诉小吉祥啊?”

    “小吉祥?”

    贾昶诧异的看向了小如意,吉祥如意,小吉祥不是赵姨娘身边的三等丫鬟,平日里多是照顾贾环。

    “我和小吉祥是一起被买入荣国府的,从小认识,少爷你参军后,只有小吉祥和我来往,是我的好朋友,她这还是第一次托我办事,我就给办砸了!”

    小如意有些恼怒的说道,一脸悲伤的看着锅中的贾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我们小如意居然会第一次揽事了,少爷我怎么能让你丢了颜面,放心吧,他没死,只是昏厥过去了!”

    贾昶看到小如意如此苦恼,也不好再继续逗弄这个小丫头,笑着说道。

    “锅里那可是我花了不少银子配置的宝药,可以让贾环快速吸收其中的药力,增长力气,强化骨骼,对他学武极有好处,你就不用担心了,小吉祥那里,你也可以有个交代了!”

    “小吉祥请你帮忙,给了你什么好东西,居然让你如此卖力气?”

    贾昶十分好奇的看向了小如意,开口继续问道。

    “见面分一半,少爷我是不是也该有一份?”

    小如意闻言,愣在了原地,有些傻眼,呆呆的看着贾昶,好半晌,才开口说道。

    “小吉祥请我吃了好吃的糕点,是她托人在厨房弄的,我都给吃了,少爷我不知道你也想吃,没给你留!”

    贾昶闻言,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没有出息的小丫头,荣国府的门子通禀一声,收的礼物都比这些糕点贵,怕是看不上眼,只有小如意才能为了一顿糕点,就巴巴的帮人忙。

    “你也太好打发了吧,一顿糕点就收买了你!”

    小如意闻言,小眉头微微皱起,有些苦恼的挠了挠头,说道。

    “可是,小吉祥也没有钱啊,她连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只是荣国府的三等丫鬟,那糕点可是花了她一个月的月例,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贾昶闻言默然,看向了大锅中煮着的贾环,不知何时他已经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感动和复杂,显然小如意的话让他有所触动。

    “醒了就出来吧,里面的药效已经没了!”

    贾环爬了出来,身上湿哒哒的,贾昶让人带着他前去换了衣服。

    贾环再次回到了练武场的时候,整个场地之中,就只剩下了贾昶一人,贾环静静的站在贾昶的身前,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谁让我不是从太太肚子里钻出来的!”

    贾环神色复杂幽深,不知脑海里想些什么,声音无比低沉,不像是从一个嬉皮笑脸,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口中说出的。

    “我母亲只是老爷的姨娘,我平日里只能喊一声姨娘,她举止粗鲁,没有读过书,经常闹腾,被太太罚,就连姐姐都厌恶她,觉得丢脸,但是我却不会,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我,就是想让老爷多关注我一些!”

    “不怕你笑话,小吉祥是唯一一个喜欢我的丫鬟,我不像贾宝玉周围莺莺燕燕,也许是姨娘生的庶子,只配丫鬟吧,我倒是不嫌弃她!”

    “我也羡慕你,同为庶子,你却如此耀眼,少年封侯拜将,成了贾氏一族的顶梁柱,即使是贾宝玉也不及你!”

    “荣国府中,只有我最不成器,既没有宝玉的万千宠爱,又没有你的天资惊艳,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子,身上没有任何的过人之处,所幸就自暴自弃了,成了你眼中不学无术,惹人厌的废物!”

    贾环的声音在贾昶耳边回荡,说完这些,他没有停留,向着外面走去。

    贾昶神色莫名的盯着贾环的背影,倒是理解他的想法,幽幽开口道。

    “从明天开始,每日上午都要来我府中,我看你就是欠收拾,我会让李虎每天都打的你嗷嗷叫,两个月时间,足够让你练出一身武艺,在军中立足了,混个把总还是没有问题的,至于日后,就看你自己上不上进了,我就不管了!”

    贾环脚步一顿,惊喜的回头看向了贾昶,只是听到嗷嗷叫三个字的时候,嘴角微微抽搐,这虽是个出人头地的机会,但也是真疼,他现在感觉身体都麻痹了,手脚无力。

    “真的?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嗷嗷叫?”

    贾昶闻言,冷笑一声,目光凶狠的盯着贾环,反口问道。

    “你觉得呢?”

    贾环咽了咽口水,有些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艰难的说道。

    “嗷嗷叫就嗷嗷叫,只要能出人头地,在军中立足,小爷我拼了!”

    说罢,贾环就再次迈动脚步,每迈出一步,嘴角都抽搐不止,显然身上还是十分疼痛的。

    贾昶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喃喃自语道。

    “倒是我小瞧了你,还算有些血性!有我在,你日后怎么也可以混个四五品的将军,陛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次日,贾环一瘸一拐的再次来到了武国公府的练武场,李虎早就提着棍子等着了,还没等贾环开口寒暄两句,就被李虎一顿暴打,满地打滚,哀嚎再次响彻云霄。

    “嗷嗷嗷!”

    “用不到这么狠吧,怎么也要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哪有一见面就打的,不讲武德!”

    “环三爷,你喊得这么中气十足,国公爷还会以为我不尽力呢,看来需要加大力气了!”

    李虎冷冷一笑,手中的棍子力气又大了几分,疼的贾环五官扭曲,凑成了一团,满脸痛苦之色。

    过了接近半个时辰,李虎才停下了动作,对着地上趴着不动的贾环催促道。

    “环三爷,你还是自己爬起来进锅里吧,那可是侯爷花费了不少精力调配的好药,每一次都要花费数百两银子,你要是不快点起来,药效散了,那就真是可惜了!”

    贾环听到这话,心中惊讶,没想到需要花费如此多的银子,强自支撑着爬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向着大锅走去,锅底烧着火,两位守在大锅前的护卫帮着贾环爬进了大锅,又痛又麻的感觉涌上心头,让贾环身体颤抖,在锅中翻滚,难以忍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锅底的火焰熄灭,贾环面色涨红的爬了出来,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干爽的衣服,让他换上,李虎这才领着他来到了一处房间。

    贾环推门走进来,这是一处室内练武场,占地加大,足有数百平,两边摆放着十八般兵刃,透着寒意,显然都是利器,是贾昶精心收藏的兵器。

    “今日我开始教你搬运气血和武技!这些都是荣国府的不传之秘,你不可传于外人,知道了吗?”

    贾昶神色肃穆,他要教给贾环的是荣国府的武道传承,不好外传,甚至不能在外面的练武场传授,所以特意叮嘱了两句。

    贾环闻言,精神一振,眼睛明亮的盯着贾昶,透着兴奋,连连点头,回答道。

    “我明白了!”

    贾昶这才收回目光,开始教导贾环武道知识,清朗的声音回荡在屋内,不曾传出半分。

    “武道分为气血境,地煞境,天罡境,周天境!”

    “顾名思义,气血境,强大气血,锤炼肉身,练到巅峰,肉身强横,神力无双,可以做到以一敌百,纵横沙场,已经是人间顶级武将了。”

    “地煞境,需要沟通太古星辰,以星辉凝练体内窍穴,点亮体内星辰烙印,境界圆满可以凝练七十二地煞之数,只是此境界沟通都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副星。”

    “天罡境,可以沟通太古主星,星辉更加暴烈,足有三十六天罡之数,天罡圆满,可称为小周天之境。”

    “周天境,体内窍穴开辟圆满,三百六十五之术,神威无敌,肉身成圣,就是在天界也是无敌的存在。”

    “荣国府的武艺传承只有气血境和地煞境的修炼方法,但已经是人间最顶尖的传承了,我们贾氏一族一门两国公,能够成为大乾顶级勋贵,就是凭借这门武道传承,望你好好珍惜!”

    贾昶并没有将自己完善推理出的完整武道传授给贾环,倒不是他小气,而是贾环根本就不需要,他资质平平,即使有贾昶调教,能够气血境圆满,已经是极限了。

    贾环听得热血沸腾,脸上满是憧憬之色,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贾昶,问道。

    “我修炼到地煞境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贾昶闻言,神色古怪的看着贾环,摇摇头,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你怕是想多了,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修成地煞境!人间武将多停留在气血境,即使是气血圆满的武将也是极罕见的,即使是修炼了法术的异人都不敢招惹,更不要提后面的境界,人间已经许多年不曾出现了。”

    贾环闻言,这才回归了现实世界,神色间带着几分沮丧,果然自己不是什么天才。

    贾昶才不管贾环怎么想呢,指着武器架上的兵刃,对贾环说道。

    “你选一件兵刃吧,我好根据你的选择教授你武艺!”

    贾环东看看,西打量,在武器架前一一扫过,最后选择了一柄九环大刀,威猛至极,利刃阴寒,这是贾昶斩杀一位女真大将后所得。

    “既然你选择了九环大刀,今日起我就教导你刀法!”

    贾昶没有多说什么,正式开始教导贾环武艺,训斥喝骂之声不时的响起。

    “你真是蠢蛋,握刀都握不住,我看你还不如一个老太太,手上无力,废物!”

    “把刀从地上捡起来!”

    时间就这样在贾昶的教导之中流逝,贾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了改变,身体更加魁梧了,面容变得刚毅,原本的斜眼歪嘴也纠正了过来,目光炯炯有神,给人一种精气神十足的感觉,多了几分刚毅坚韧,让探春无比欣慰,多次设宴招待贾昶,表示感谢。

    荣禧堂,书房之中,贾政神色欣慰的看着贾昶,笑容和善,满意的说道。

    “多亏了你,环儿这两个月变化极大!”

    贾昶微微点头,将茶杯端起,抿了一口,慵懒的靠在了椅背之上,漫不经心的说道。

    “环三哥还算是能吃苦,有一股韧劲,总算是没让我失望,明日我就会将他送入羽林卫!”

    贾政点点头,有些好奇的看向了贾昶,问道。

    “环儿如今武艺如何,能否在军中立足?”

    贾环经过贾昶和李虎的两个月摧残,成长速度极快,再加上贾昶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培养,如今已经是气血境小成,武艺也算看得过眼,一身所学足以在军中担任中级将领了。

    “倒是可以勉强当个武德将军,日后前途如何,就看他自己的了!”

    贾政闻言吃了一惊,武德将军已经是正五品武将,算是不错的职务。

    “环儿真的有如此本事?”

    “老爷,你不相信环三哥,还不相信我吗,为了培养他,我只是药材就花费了数万两,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是一头猪,它也能做一个千总了。”

    贾政暗暗咂舌,没想到贾昶居然耗费如此多的银钱,难怪可以在两个月时间让贾环脱胎换骨。

    “让你费心了!”

    贾昶瞥了一眼神色复杂的贾政,知道他想些什么,贾环怎么说也贾政的儿子,因为顾忌贾宝玉的存在,贾政不好培养贾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环长歪,这其中未免没有王夫人暗中使劲,让人教坏贾环。

    “再怎么说都他也是我的三哥,都是一家人,老爷太客气了!”

    .......

    次日,贾昶将贾环塞入了羽林卫,羽林卫是皇帝禁卫,规矩森严,地位比起其他军队更高,当然选拔也更严谨,又有贾昶立下的规矩,能者上,弱者下,竞争气氛十分激烈,内卷严重。

    这日,羽林卫再次立下擂台,士兵可以发起挑战,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担任相应的职务。

    贾昶难得的来到了羽林卫,坐在上方,静静的看着擂台之上的比试。

    贾环手持九环大刀,看着对面的对手,对方身材魁梧,健壮无比,足有八尺,手中同样握着一柄大刀,脸色狰狞。

    杨泰乃是羽林卫老人了,身手极好,担任昭信校尉,平日里极为喜欢打擂台,性格豪爽,不拘小节,对胜负有着极致的渴望,但是性情豁达,器量不小,胜而不骄,败而不怨。

    杨泰大喝一声,脚下一个大迈步,手中大刀猛地劈下,在空中划过,寒光闪烁,声势不小。

    贾环眉头微皱,脚下同样踏前,手中九环大刀举起,以硬碰硬,迎上了杨泰的大刀。

    “当!”

    金铁交击,火星四溅,贾环和杨泰脸色涨红,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想要在力气上胜过对方。

    半斤八两,难分高低,两人角力片刻,心中都升起了这个念头,同时开始变招,向后猛地一撤,既然力气上分不出胜负,那就凭借武艺了。

    顿时擂台之上,刀光纵横,寒意森然,二人各施所长,竭尽全力,想要胜过对方。

    “叮叮当当!”

    大刀交击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闪耀,二人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让其他人看得如痴如醉。

    杨泰武艺在羽林卫算是数得着的,只是他性格火爆,闯了不少祸,这才一直在把总的位置上待着,不然凭借他的本事早就可以当上武德将军了。

    贾环初来乍到,之前从未听闻过,居然可以和杨泰打的不相上下,让众人感到惊奇,纷纷议论。

    “羽林卫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高手,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有消息灵通的人,早就打听到了贾环的身份,小声的说道。

    “这是贾环,出身荣国府,是国公大人的兄长,近日才加入羽林卫!”

    “国公的兄长,难怪有这么一身好武艺,日后前途无量啊!”

第三十二章 木石姻缘,君心卿心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贾环艺高人大胆,对着劈下的大刀微微侧身,毫厘之间躲过,手中的九环大刀如同毒蛇出洞,迅如闪电,刺到了杨泰的眼前,顶在了眉心,一滴血红渗出。

    杨泰眼睛睁大,呆呆的看着九环大刀,敬佩的说道。

    “好武艺,我输了,自叹不如!”

    “好!”

    “好!”

    “好!”

    擂台之下,众将士纷纷鼓掌叫好,羽林卫经过贾昶的整治,风气极佳,尚武精神得到唤醒,只崇拜强者,对贾环的表现纷纷表示赞叹。

    贾昶见此,满意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羽林卫,他如今闲赋在家,不愿再多插手军队之事,乐得悠闲。

    御书房,元康帝看着桌上的谍报,若有所思,开口说道。

    “戴权,擢荣国府贾环为从五品武略将军,戍卫乾清宫,御前当值!”

    一旁如同木头人的戴权闻言,躬身领命,匆匆而去。

    元康帝这才合上了谍报,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喃喃道。

    “投桃报李,你既然可以放弃兵权,朕也不好太过小气,就补偿在你这个庶出兄长身上吧!”

    “他若是可造之材,朕也不吝啬,给他个光明前途!”

    贾环算是沾了光,得了元康帝的关注,成为了御前侍卫,日后前途必然光明。

    这日贾宝玉带着小厮茗烟在城中游玩,走在一处小巷子之中,迎头碰到了两位奇人,一位癞头和尚,一位瘸腿道人,二人气质脱俗,身影飘忽,一步迈出,就从十丈开外出现,竟然有着神通在身,不是普通的僧道,口中吟词作歌。

    “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两人正是被贾昶重创的渺渺真人,茫茫大士,茫茫大士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袈裟,一头癞子,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不修边幅,渺渺真人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气质缥缈,二人突兀的出现在了贾宝玉的身前。

    贾宝玉本身就是个痴人,喜欢奇闻异事,见到两位高人,也不顾他们是否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倒头就拜,开口道。

    “贾宝玉见过大师真人!”

    二人神色淡然,世外高人的模样,瞥了一眼贾宝玉和他脖子里挂着的通灵宝玉,对视一眼,开口道。

    “原来是故人当面!难怪会机缘碰见!”

    茫茫大士宝相庄严,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对贾宝玉说道。

    贾宝玉听到这话,感到惊奇,抬头看着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一脸不解的问道。

    “大师何出此言,我们什么时候见过?我怎么不记得了?”

    渺渺真人轻笑一声,毫不介意地上的狼藉,一屁股坐在了墙角,仰头看着贾宝玉,缓缓道来。

    “施主自然记不得了,你我本是前世相识,今生确实不曾见过!”

    “真人知我前世,可能为我讲一讲?”

    贾宝玉闻言,更感兴趣了,皱眉看了一眼地上的尘土,掏出了一块帕子铺好,这才坐下,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连忙问道。

    茫茫大士也坐了下来,满头的癞子看起来狰狞可怖,十分恶心,他神色淡然,禅意环绕,笑着说道。

    “有何不可?”

    “施主前世乃是离恨天赤霞宫的神瑛侍者,负责浇灌离恨天的仙株奇葩,因为动了凡心,如此才会转世进入红尘历练!”

    “说来也是有缘,三生石旁的绛珠仙草因为受了神瑛侍者甘露浇灌,使其久延岁月,最终脱离草木之质,修得人形。这绛珠仙子终日游离在离恨天外,因还没报答神瑛侍者的灌溉恩情,心中抑郁缠绵,听说神瑛侍者动了凡心,要投胎入红尘,自己也想去,要用自己一生的眼泪来还你,一同转世投胎,成了林府的小姐,闺名黛玉。”

    “你们二人是前世的缘分,木石姻缘。”

    贾宝玉听的此话,心中雀跃,神色激动喜出望外的说道。

    “果真如此?”

    “出家人不打诳语!”

    茫茫大士十分肯定的点头,双手合十,诵了一声佛号,宝相庄严,让人信服敬畏。

    贾宝玉得了此话,辞了二人,直奔大观园而去。

    潇湘馆位于大观园西边,馆内青竹林立,比其他地方更加清幽,微风拂过,竹叶发出簌簌之声,缓缓飘落,零落凄婉。

    林黛玉正坐在窗前看着书,娴静温婉,有着仕女的静雅秀美,秀色可餐,让人心动。

    紫鹃坐在一旁,手中绣着女红,整个屋内都充斥着宁静祥和之气,让人感觉心安。

    突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传来,贾宝玉匆匆而来,直接闯了进来,走到了林黛玉的面前,轻浮的说道。

    “林妹妹,我就说我曾经见过你吧,我们是夙世因缘,木石姻缘,我得了高人指点,知道了我们二人的前世,我是赤霞宫的神瑛侍者,你是离恨天三生石的绛珠仙子,受了我的甘露浇灌,随我一同转世红尘,前来报恩,要用一生的眼泪来还甘露之恩。”

    贾宝玉这番话,让林黛玉听得恼羞不已,连忙站起,躲开了贾宝玉的纠缠,吓得眼泪流出,生气的呵斥道。

    “宝二哥,你这是发什么癫,说些没头脑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让我如何做人?”

    紫鹃此时也是连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忠心护主,拦在了林黛玉的身前,挡住了贾宝玉,双手张开,如同护住鸡崽的老母鸡,大声说道。

    “宝二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又从哪里受到了刺激,来到潇湘馆胡言乱语,说了这等胡话!”

    贾宝玉神色激动,手舞足蹈,犹如癫狂,目光灼灼的看着惊恐的林黛玉,开口说道。

    “林妹妹,今日我遇到两位高人,得了他们指点,知道了你我前世经历,我们之间有着极深的牵扯,注定的姻缘。”

    “你莫要再胡言,赶紧离开这里!”

    林黛玉哪里肯信,俏脸寒霜,柳眉倒竖,恼怒的呵斥道。

    贾宝玉见此,激动的心情稍稍减弱了几分,眉头紧皱,看着惊恐的林黛玉,苦恼的说道。

    “林妹妹,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胡说,你要相信我!”

    “你赶紧离开,若是再继续说这样的胡话,我就直接回府,在这大观园再也住不下去了!”

    贾宝玉听到这话,才闭口不言,闷闷不乐的离开了潇湘馆,回了自己的怡红院。

    贾宝玉闹了这么一通,让林黛玉受到了惊吓,当晚就身体不适,让得知了消息的林如海连忙赶来。

    “玉儿,你前些日子身体不是好多了吗,怎么突然又病倒了?”

    林黛玉自从得了贾昶赠予的清心丹后,身体大有改善,很少犯病,如今突然病倒,让林如海生了疑心。

    “女儿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无大碍,父亲无需担忧!”

    林黛玉脸色苍白,透着几分虚弱,神色憔悴,声音极细的说道。

    “受到惊吓?”

    林如海眉头一皱,脸如寒霜,不怒自威,目光透着几分不解的看向了林黛玉,沉声问道。

    “玉儿,你告诉父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你受到了惊吓?”

    林黛玉脸上露出了几分哀怨悲戚,柔弱的说道。

    “昨日,宝玉闯入了我的院中,胡言乱语,说我们是夙世的缘分,有着木石姻缘,女儿要用一世的眼泪还报他前世的甘露浇灌之恩。”

    林如海听到这话,怒不可遏,眼中闪烁着怒火,冷声道。

    “好一个贾宝玉,居然胆敢如此轻浮,败坏玉儿的清誉,我绝不饶他!”

    林如海早就对贾宝玉看不上眼,觉得他没有担当,不是个靠得住的爷们儿,如今又听闻贾宝玉纠缠轻浮自己的女儿,哪里肯善罢甘休。

    林如海起身而立,就要离去,找贾宝玉算账,给他一个教训。

    林黛玉见此,连忙直起身子,一把拉住了林如海的衣袖,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劝说道。

    “父亲算了,这事情如果闹大了不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外祖母对我疼爱至极,不好惊扰了她,影响了两家关系!”

    林如海听到这话,神色微变,眼中闪过思索之色,他当日回到神京,就知道了贾母的心思,有心想让贾宝玉娶他的女儿,只是林如海心中不愿,所以一直装听不懂贾母的话中的意思。

    “如果这事被岳母大人知晓了,必然会顺水推舟,将木石姻缘定下,反而对玉儿不好!”

    林如海眼中闪烁着精光,他甚至怀疑此事是不是贾母从背后撺掇的,毕竟如今他风头正盛,元康帝有心让他做礼部尚书,此时闹出这么一出风波,未必没有荣国府的插手,为的就是日后贾宝玉前途。

    “玉儿,你所言有理,是为父思虑不周全了,此事确实不适合闹大了!”

    林如海再次坐下,看着榻上有些娇弱的女儿,心疼无比,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

    “此事也给我提了个醒,玉儿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也该定下人家了,只有如此,才能让某些人死心,断了对你的算计!”

    林如海眼中精光闪烁,十分认真的看着林黛玉,严肃的说道。

    林黛玉闻言一愣,脸上浮现了一抹羞涩,小女儿姿态,将俏脸藏在了被子中,恼道。

    “父亲这是说什么?女儿年纪尚小,还想要多陪你几年呢!”

    林如海听到这话,伸出了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林黛玉的小脑袋,有些不舍的说道。

    “为父也想要多留你几年,但是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不能将你耽搁成了大姑娘,误了你的姻缘!”

    “如今为父还算清贵,即将上任礼部尚书,也算是一方重臣,可以为玉儿你挑选一个好婆家!”

    林如海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到女儿露出了小脸,泪眼模糊,笑了笑,再次说道。

    “为父也看了不少青年才俊,有新科进士,有名门嫡子,有世家公子,但是所有人都不及昶哥儿!”

    林黛玉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爬上了一抹绯红,星眸明亮,双手不自觉的抓紧了被子。

    “为父看中了他,想要让他做我的贤婿!”

    “玉儿,你是什么意见,若是满意,为父这就向你政舅父商量此事,争取早日定下来!”

    林黛玉感觉俏脸发热,星眸如水,波光潋滟,目光躲闪,不敢直视林如海的眼睛,声若蚊蝇,细不可闻。

    “女儿都听父亲的!”

    林如海闻言大喜,朗声笑道。

    “既然玉儿也看中昶哥儿,我这就去荣禧堂,为你定下此事!”

    林黛玉心中莫名欢喜,犹如吃了蜜糖,本来不适的身体,此时也神清气爽,不药而愈,她听到林如海如此急切,连忙阻拦道。

    “父亲且慢,女儿还不知昶弟弟是何心思,如何就匆促定下此事?”

    林如海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说道。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此事只要你政舅父同意,昶哥儿如何反对?”

    “万万不可!”

    林黛玉反驳道,她和贾昶接触较多,知道贾昶的性子,吃软不吃硬,如果贾政强逼他定下婚事,必然会闹出风波来,谁的脸上都不会好看。

    “他性子霸道强势,主意极正,哪里会听政舅父的话?”

    林如海听到这话,回忆了一下贾昶的性格,觉得林黛玉说的有道理,有些苦恼的问道。

    “那该怎么办?”

    林黛玉螓首低垂,沉吟了片刻,起身下榻,来到了窗前,提笔蘸墨,写了一首诗词,递给了一旁的紫鹃,说道。

    “紫鹃你将这诗交给小如意,让她帮忙转交给昶弟弟!”

    紫鹃不通文字,也不知道林黛玉写的是什么,应了一声,匆匆而去,林如海却是脸上挂起了笑意,打趣的看向了女儿。

    “玉儿,你总算是有了你母亲的几分胆气!”

    林黛玉听到这话,俏脸通红,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如此大胆之事,向一位男子询问心意。

    武国公府,小如意听到紫鹃来访,有些意外,连忙将其请了进来,圆乎乎的小脸笑容灿烂,看着紫鹃,十分亲切拉着她的手,献宝一般的将自己喜欢吃的糕点端了上来,热情招待道。

    “紫鹃姐姐,你快尝尝,这是我最喜欢的如意糕,清凉爽口,软糯香甜,根本就吃不够!”

    紫鹃随着小如意坐下,看着屋中的布置,清新淡雅,却又处处透着精致富贵,有些东西用的比府上的小姐都要贵重,小如意真是幸运,遇到了武国公这等重情义的主子,认了她做妹妹,真是让人羡慕。

    “先不忙着吃东西,小如意,林姑娘让我将这信交给你,让你转交给国公爷,林姑娘还等着回信呢?”

    紫鹃掏出了林黛玉所写的诗词,递给了小如意。

    小如意接过纸张,也没有打开,她站起身来,对着紫鹃说道。

    “紫鹃姐姐,你在我房中等一会,我这就交给少爷!”

    自从贾昶降爵之后,小如意就再次称呼起贾昶为少爷,即使后来贾昶成为了武国公,也不愿改口。

    小如意迈开腿,噔噔噔的跑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了,只留下了紫鹃在房中等待。

    “少爷,这是林姑娘给你写的信,紫鹃还在我房中等着你的回信呢!”

    小如意将手中的信递到了贾昶的面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脖子伸的老长,似乎十分好奇林黛玉写了什么内容。

    贾昶缓缓打开信纸,看着白纸之上公正秀丽的簪花小楷,一句《越人哥》中的两句诗映入眼帘。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小如意看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对着贾昶说道。

    “少爷,这句话我学过,这是越人歌的最后两句,林姑娘这是表达对你的喜欢呢!”

    贾昶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小如意,走到了书桌旁,提笔挥毫,洒脱豪迈。

    “君心似卿心,不负相思意!”

    小如意看到这句话,笑得灿烂,似乎十分高兴,接过了贾昶递过来的回信,再次迈动了脚步,向着自己房中冲去。

    “紫娟姐姐,这是少爷给林姑娘的回信,你快交给林姑娘吧!”

    小如意心急无比,对紫鹃催促道。

    紫鹃脚步匆匆回到了潇湘馆,将贾昶的回信交给了心中忐忑焦急的林黛玉。

    林黛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星眸如水,波光潋滟,有些紧张的盯着手中的信笺,缓缓打开,注目看去。

    “君心似卿心,不负相思意!”

    林黛玉素手捧着胸口,怦怦乱跳,让她有些呼吸困难,俏脸之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灿烂明媚。

    林如海看着信笺上的诗句,朗声一笑,对着女儿说道。

    “这下,为父可以和你政舅父商量了婚事了!”

    林黛玉心中甜蜜,娇羞的点点头,低声道。

    “女儿全凭父亲做主!”

    林如海担心迟则生变,不敢耽误,免得再荣国府中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径直向着荣禧堂而去。

    “妹夫,你今日怎么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贾政意外的看着走入的林如海,热情的问道。

    “舅兄,今日我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

    林如海坐在了贾政的身旁,神色十分严肃,透着笑意。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你让下人通知一声就行了,哪里还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贾政端起茶杯,他低头饮了一口,对着林如海示意品尝品尝。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今年的新茶,你快尝尝!”

    林如海低头啜了一口,唇齿生香,果然是好茶,缓缓将其放下,开口说道。

    “今日这事,非要我亲自来拜访舅兄才可以!”

第三十三章 贾昶:取消婚约?我不同意

    林如海肃穆的看着贾政,十分认真的说道。

    “舅兄也知道,我膝下无子,只有玉儿一个女儿,对她的婚事我是十分重视的!”

    贾政神色微动,若有所思,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林如海说话。

    “玉儿如今也到了待嫁之龄,所以我想和舅兄商量一下玉儿和昶哥儿的婚事!”

    林如海开门见山,不愿绕弯子,直接道明了来意。

    贾政听到这话,也不再装糊涂,脸上带着几分为难之色,他也知道贾母的心思,想要撮合贾宝玉和林黛玉,如今林如海却是看中了贾昶,这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妹夫,我也不瞒你,昶儿自幼心思大,主意正,他的婚姻大事,绝对不会听我的,我这个做父亲也没有什么威严,做不了他的主!”

    林如海听到这话,心中暗暗感到好笑,贾政乃是一个迂腐之人,不通俗务,居然连儿子都管不得。

    林如海笑了笑,不好将林黛玉向贾昶求证心意的事情说出,毕竟有碍林黛玉清誉,只是说道。

    “舅兄且放心,此事你可以先向昶哥儿商量一下,他若是愿意,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同意,就当我没提过,你看如何?”

    贾政觉得这个主意好,点点头,表示赞同,开口说道。

    “妹夫,所言甚是,既然如此,今日我先和昶儿商量一下,明日我给你答复!”

    林如海这才松了一口气,和贾政聊起了朝政世事,寒暄了近乎一个时辰,这才离开。

    贾政等林如海离开后,这才让周瑞前去请贾昶前来,商讨此事。

    贾昶对此毫不意外,信步闲庭,进入了荣禧堂,将自己的想法和贾政说了。

    “林姐姐也算是熟识,冰雪聪明,蕙质兰心,算是一个良配!”

    “此事我没有意见,全凭老爷做主吧!”

    贾政闻言有些诧异,他不是蠢人,见到贾昶如此痛快的同意了这门婚事,若有所思。

    “妹夫和昶儿八成已经是提前通过气了,不然绝对不会如此爽快,看来双方早就确定了心意!罢了,我又何必做那个恶人,老太太的想法不切实际,妹夫万万是看不上宝玉的!”

    傍晚,荣庆堂,贾政吃过晚饭,来到了贾母的屋中,屏退了丫鬟,将贾昶和林黛玉事情向贾母禀告了。

    “母亲,今日妹夫向我提出,想要定下昶儿和玉儿之间的婚事!”

    贾母闻言一愣,脸上露出了几分不愿,开口说道。

    “玉儿是你妹妹唯一的骨血,我十分疼爱,想着亲上加亲,撮合玉儿和宝玉,结成良缘!”

    “你妹夫如今贵为礼部侍郎,即将升任六部尚书,宝玉如果娶了玉儿,日后前途也算是有了保证!”

    贾母将自己的想法打算和盘托出,她最疼爱的,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贾宝玉,想要在自己走之前,将贾宝玉的一切安排好。

    贾政听到贾母如此苦心,也是感动不已,但是事情哪能尽如人意,林如海根本看不上纨绔的贾宝玉,看上了贾昶,强求不得。

    “母亲苦心,儿子明白,但是强扭的瓜不甜,妹夫根本看不上宝玉那个孽障!”

    贾母闻言眉头微皱,有些不满,赌气说道

    “宝玉哪里差了,如海怎敢如此?”

    “我们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我看他怎么办?”

    贾政闻言,心中一惊,连忙反对道。

    “母亲万万不可,昶儿和玉儿两情相悦,妹夫也满意昶儿,乃是一段好姻缘,若是反对,不仅会恶了妹夫,也会让昶儿寒心!”

    “而且退一万步说,就算是玉儿和昶儿成不了,妹夫也不会看上宝玉的,他贵为礼部尚书,有的是人上门向玉儿提亲,王侯宗亲,世家名门,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妹夫的选择多得是!”

    贾母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几分颓然,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此事看来是不成了!”

    “既然如此,你做主就是了,我这老婆子也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贾母闷闷不乐,摆了摆手,示意贾政不要在这碍眼了。

    贾政见此,起身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次日,荣禧堂,贾政面带笑意,亲切热情,开口说道。

    “妹夫,昨日你所说的昶儿和玉儿之间的事情,我已经和昶儿通过气了,也禀明了老太太,他们都欣然同意,这事我们就定下来吧,我这几日,就让媒人上门提亲下定,不知你意下如何?”

    林如海大喜过望,他虽然知道贾政八成会同意,但是担心贾母从中捣乱,如今看来贾母也知道事不可违,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选择了接受。

    “如此甚好,我在府中等着!”

    林如海离了荣禧堂,直奔潇湘馆,将此事告知了林黛玉。

    林黛玉手中书卷一下跌落地面,心中欢喜无限,甜蜜无比,抱着林如海的手臂,撒娇道。

    “多谢父亲,女儿的事让你操心了!”

    “玉儿,说什么傻话呢,为父亲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为你操心,为谁操心?”

    过了几日,贾政让媒人上林府提亲下定,算是将贾昶和林黛玉的事情定了下来,顿时消息传开了,整个荣国都知晓了。

    凤凰蛋贾宝玉顿时不干了,发了脾气,将自己的通灵宝玉大招再次祭出,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把撤出脖子上的通灵宝玉,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对林黛玉说道。

    “我不同意,你我之间有着前世的姻缘,木石姻缘,你怎么可以和贾昶那个庶子定亲?!”

    贾宝玉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纷纷看向了林黛玉和贾宝玉。

    贾母更是让鸳鸯赶紧将通灵宝玉捡起,嘴里喊道。

    “你这孽障,什么事情都好说,何苦摔那命根子!”

    荣庆堂内,气氛诡异,透着几分凝重的感觉。

    林黛玉又气又急,她刚刚和贾昶定下婚约,贾宝玉就当着众人的面如此胡说,辱她清誉,若是被贾昶知晓了,不知会怎么想,她俏脸涨红,胸脯起伏,呼吸都粗重了几分,怒视着贾宝玉,厉声道。

    “你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就当了真,在这胡咧咧,让我日后如何做人?”

    贾宝玉此时已经被林黛玉和贾昶订婚的消息惊呆了,只是怔怔的看着林黛玉,像是陷入了癔症,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一时没有了反应,目光呆滞,神色木然,一动不动的,口中来回只会嘟囔一句话。

    “我不同意,我和林妹妹是夙世的因缘,木石姻缘!”

    贾母看到贾宝玉这副模样,心中骇然,连忙起身,走到了贾宝玉的身边,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满是皱纹的手掌狠狠的拍在了贾宝玉的后背之上,呼喊着。

    “宝玉,你可不要吓我啊,快醒醒!”

    王夫人也是急的团团转,脸上满是担心之色,手中的佛珠串都被扯烂了,散落一地,焦急的对丫鬟们喊道。

    “快去请王太医!”

    贾宝玉任由贾母抱在怀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嘴里只会嘟囔那一句话,好像失了魂魄一般,让一家人都吓得不轻,纷纷嚷嚷着。

    “快将通灵宝玉拿过来,给他戴上!”

    鸳鸯连忙将通灵宝玉捡起,戴在了贾宝玉的脖子上,贾宝玉眼眸微微波动了一下,依旧是毫无反应,整个人都糊涂了,只是依旧说着胡话。

    “我不同意,我和林妹妹是夙世的因缘,木石姻缘!”

    贾母见此,心中惊骇,一时情急,连忙说道。

    “宝玉,你不要害怕,祖母给你做主,这就让你父亲解除昶哥儿和玉儿的婚约,让你和玉儿再续前缘!”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不敢置信看向了贾母,王夫人心中暗喜,她本来是瞧不上林黛玉的,想要让撮合薛宝钗和贾宝玉,甚至准备散布金玉良缘的传言,但是没想到林如海回京了,而且步步高升,成了朝中重臣,王夫人又改变了主意,想要让贾宝玉娶林黛玉,日后前途必然光明。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林如海居然看上了贾昶,让王夫人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心中暗恨不已,如今见贾母居然改了主意,自然是欣喜若狂。

    林黛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失望的看向了贾母,这还是那个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外祖母吗,她将自己当成什么,博贾宝玉一乐的玩意吗?

    林黛玉心中无比悲伤,泪眼模糊,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魔怔的状态,对外界没有了反应,紫鹃见此,骇了一跳,连忙抱住了林黛玉,开口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惶恐和害怕。

    “姑娘,你醒醒啊,可不要吓我!”

    众人见林黛玉也痴傻了,更加焦急,手忙脚乱,人仰马翻,混乱无比。

    就在此时,贾昶带着小如意走了进来,眉头紧皱,面如寒霜,威严无比,目光看向了贾宝玉和贾母,冷声道。

    “祖母想要取消我和林姐姐之间的婚约,问过我的意见吗?”

    贾母自从上次金钏儿的事情之后,就对贾昶有了意见,闻言有些恼怒,呵斥道。

    “都什么时候,你还要计较这些,难道你就不顾宝玉的死活了吗?”

    贾昶闻言冷笑一声,神色冷峻,锋芒毕露,踏前一步,寒声道。

    “贾宝玉的死活,和我的婚姻有何关系?”

    贾母闻言气急,一边轻轻的拍打着贾宝玉突然颤抖的身体,一边怒道。

    “要不是你抢了宝玉的姻缘,他何至于此?你还有没有良心,宝玉可是你的二哥,难不成你的婚姻比宝玉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贾昶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给人一种极为寒冷的感觉,一股煞气笼罩在了荣庆堂内,让人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贾昶无比冰冷的声音回到在屋内。

    “祖母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若是贾宝玉看上了什么人,别人不可以娶,那岂不是荒唐至极!”

    贾母感受着怀中瑟瑟发抖的贾宝玉,低头安抚了一句。

    “宝玉不怕,今日祖母为你做主,谁也抢不走你的林妹妹!”

    说罢,贾母抬头怒视贾昶,无比强硬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今日,老太太我就不讲理了,你和玉儿之间的婚约必须取消了!”

    “你若是敢违背我的话,我就进宫找太皇太后,告你一个忤逆不孝!”

    贾母乃是一品诰命夫人,自然可以进宫拜见太皇太后,前去告贾昶忤逆,只是太皇太后愿不愿管,那就不一定了,毕竟贾昶不同于他人,乃是大乾战神,武国公,太贞帝和元康帝都看重的人。

    “祖母若是想要进宫,随便,我不在乎,但是婚约我绝对不会取消的!”

    说罢,贾昶走到了林黛玉的身边,注视着那双茫然悲伤的星眸,坚定无比的说道。

    “不要怕,有我在!”

    这句话好像有着奇妙的魔力,让原本陷入惶恐绝望之中的林黛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清泪从眼角滑落,口中解释道。

    “昶弟弟,我也不知宝玉从哪里听来的胡话,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胡咧咧,我和他之间只有兄妹之情,绝无他意!”

    “我明白,交给我,你无需担心!”

    贾昶安温柔的安抚着林黛玉,他早就知道林黛玉和贾宝玉之间的因果,依然决定娶林黛玉为妻,自然不会介意。

    林黛玉见贾昶真的不介意此事,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从紫鹃的怀中起身,手脚依旧有些无力,只能坐在了椅子上。

    贾昶回头看向了气呼呼的小如意,这丫头正在瞪着贾母怀中的贾宝玉,目光恨不得吃了贾宝玉。

    “你将东西拿出来,交给林姐姐吧!”

    小如意闻言,立马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檀木盒,慎重的交给了林黛玉,无比庄严的说道。

    “林姑娘,这是少爷母亲留下的银手镯,是要交给未来儿媳妇的,少爷让我转交给你!”

    林黛玉闻言,一脸的惊喜,打开了檀木盒,里面放着一个不算贵重的银手镯,样式简单,做工也不精细,这样的银手镯出现在荣国府中,甚至显得有些廉价。

    但是林黛玉却十分珍惜,将手腕上价值连城的羊脂玉玉镯摘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将这个银手镯戴在了手腕上,皓腕凝脂,白皙滑嫩,举起手腕,对一旁的小如意问道。

    “好看吗?”

    小如意笑容灿烂,十分的坚定的点点头,大声说道。

    “林姑娘戴着好看极了,也只有林姑娘最适合这手镯了!”

    林黛玉用行动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会和贾昶取消婚约,她会成为贾昶的妻子,哪怕是贾母也不能阻止她。

    贾昶嘴角微微勾起,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笑意,深深看了一眼林黛玉,见她无比坚定的直视着自己,微微点头,这才再次迈开脚步,走到了贾母和贾宝玉的面前。

    此时,贾宝玉口中再次说出了那句话,声音清晰无比,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自然也包括贾昶本人。

    “我不同意,我和林妹妹是夙世的因缘,木石姻缘!”

    众人神色紧张的看着贾昶,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元春踏出一步,想要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开口道。

    “昶弟,你不要生气,宝玉糊涂了,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

    贾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打断了元春的话,右手猛地落下,啪的一声,清脆无比,手掌重重的落在了贾宝玉的脸颊上。

    贾宝玉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红手印,嘴里停下了念叨,整个人愣愣的看着贾昶。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贾母和王夫人,他们都没有想到贾昶如此果断,直接扇了贾宝玉一个耳光。

    贾母猛地回过神来,怒视着贾昶,大声呼喊道。

    “你这是做什么?”

    贾昶闻言一点不恼,笑眯眯的样子,温声道。

    “祖母,贾宝玉这是迷了心窍,我这是在救他,只有快速将他打醒,才不至于痴傻。”

    贾母将信将疑,狐疑的目光打量着贾昶,她疑心贾昶这是报复贾宝玉。

    贾昶却是不管贾母信不信,手掌再次举起,狠狠的扇在了贾宝玉的脸上,贾宝玉眼中顺价就闪烁出了泪光。

    贾母心疼,就要开口阻止贾昶的动作,却听到贾昶开口说道。

    “祖母,你看,他现在是不是好多了,嘴里也不说胡话了!”

    贾母果然见贾宝玉嘴巴紧闭,不在胡言乱语,心中微微升起了几分希望,不再阻止贾昶的行为。

    王夫人本来也是大怒,就要咒骂贾昶,如今见贾宝玉果然不再念叨胡话,也是暂且旁观。

    贾昶眼中含笑,最深处却有着化不开的冰冷,注视着贾宝玉肿胀的左脸,感觉十分不对称,左手举起,啪啪又是两个大耳光,狠狠甩在了贾宝玉的脸上,顿时左右对称,一样的肿胀。

    “这样就顺眼多了!”

    贾昶笑着说道,让众姐妹嘴角微微抽动,莫名想笑,只是碍于贾母和王夫人在场,强自忍耐了下来,帕子捂着嘴,肩膀不断耸动。

    “咦,还清醒,看来我是需要加些力气了!”

    贾昶自言自语的说道,缓缓的抬起了右手,手指修长有力。

    贾宝玉的目光剧烈波动,紧随着贾昶的右手移动,看到他右手停在了半空,就要落下,吓得连忙开口。

    “啊,好痛啊!”

    贾母听到这话,惊喜无比,死死的搂住了贾宝玉,不断的呼喊着。

    “宝玉,我的宝玉,你总算是醒了,可吓死祖母了!”

    贾昶嘴角轻轻一撇,透着几分不屑,他一进来,就看出了贾宝玉早就清醒了,只是为了逼迫林黛玉,故意装的,他所幸就将计就计,狠狠扇了贾宝玉几个耳光,果然这个软蛋就坚持不住了。

第三十四章 良药灵玉膏,冻毙中山狼

    贾昶这才放下了右手,笑眯眯的看着贾宝玉,对贾母开口说道。

    “祖母,我就说这个方法有效果吧!日后只要宝玉犯病了,通知我就好,我一定会将他狠狠打醒的!”

    贾昶声音极其温和,但是却让贾宝玉打了一个哆嗦,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和害怕,身体缩在了贾母的怀中。

    贾母此时也恢复了冷静,看了一眼脸蛋肿的不像样的贾宝玉,有些心疼的埋怨道。

    “你出手未免也太重了,看把宝玉打成了什么样子!”

    “而且,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呸呸呸,宝玉才不会再犯痴的!”

    贾昶不以为意,他从小就知道贾母偏心,除了宝玉,其他的孙子加起来,也不及宝玉的指甲盖重要,笑着说道。

    “力气不大,出手不重,可打不醒他!”

    贾昶意味深长的盯着贾宝玉的眼睛,这是说给贾宝玉听的,让他明白这招对自己没用,若是以后再敢如此,他定要让贾宝玉吃尽苦头,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打几个耳光就算了。

    今日闹出了这等风波,大家也没有兴趣在荣庆堂待着了,纷纷离开。

    只留下了受伤的贾宝玉,独自躲在贾母的怀中哭泣,他今日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有达到目的,还挨了四个耳光,疼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贾昶带着小如意走出了荣国府,停在了府门外,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就要离开。

    突然,一辆马车停在了荣国府外,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从马车中走了下来,这老者须发乌黑,保养的极好,精神奕奕,手中提着一个木箱子,腿脚利索的向着荣国府走来。

    “下官见过武国公!”

    老者正是太医院王太医,医术高明,是如今的太医院正六品左院判,他自然认得大乾第一武将,武国公,贾昶,连忙停下了脚步,躬身行礼,问候道。

    贾昶脚步一顿,看着王太医,若有所思,开口说道。

    “起来吧!”

    贾昶向前走了一步,嘴巴凑在了王太医的耳边,轻声说道。

    “府中请你过来,必然是为了贾宝玉,他如今已经清醒了,只是挨了我几个耳光,脸肿成了馒头,老太太必然会让你开些清淤化肿的药膏,我不希望他那么消肿,想让他疼上一段时间,长个教训,王太医可知道如何做?”

    王太医抬头看了一眼贾昶冷峻的脸庞,不怒自威,让他心头一跳,连忙躬身说道。

    “武国公放心,下官明白!”

    “那就好,我听说贵公子在礼部做主事?”

    王太医点点头,心头微动,脸上露出了激动惊喜之色。

    王太医只有一个儿子,不愿他做太医,整天提心吊胆的,从小培养儿子读书,总算是得了一个功名,进入了礼部做了一个六品主事,也算是走出新的道路。

    “林姑父将要升任礼部尚书,上次我听他说,礼部还缺一位员外郎,我看令郎就十分合适!”

    贾昶脚步不停,向着不远处的国公府马车走去,小如意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王太医心上眉梢,对着贾昶的背影躬身一个大礼,激动莫名的说道。

    “多谢武国公,下官定会尽心尽力!”

    王太医直到贾昶的身影消失在了马车之中,这才起身,走进了荣国府,来到了荣庆堂。

    “王供奉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宝玉是否安好!”

    贾母见到王太医激动无比,连连催促王太医帮贾宝玉看看。

    王太医目光看去,只见贾宝玉脸肿的跟馒头一样,神色有些怪异,走上前来,将手搭在了贾宝玉的手腕上,摸了摸脉搏,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开口说道。

    “老太君放心,府上公子没有任何事,健康得很!”

    贾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暗自诧异,没想到昶哥儿的法子还真管用。

    “那我就放心了,只是还要劳烦供奉给他开些化瘀消肿的药膏,免得他顶着这幅样子,见不得人,也不像话!”

    王太医暗道一声来活了,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个木盒,递给了贾母,说道。

    “老太君,这是灵玉膏,可以消肿化瘀,你让人每日早晚各给公子涂抹一次,定会很快消肿的!”

    贾母连连道谢,让鸳鸯准备了银两,答谢王太医,十分热情客气。

    王太医倒是有些心虚,只是推脱,并没有收银子,匆匆离开了荣国府。

    贾母让鸳鸯帮着贾宝玉涂了灵玉膏,一开始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

    贾宝玉感觉轻松了不少,回了自己的院子,但是到了半夜,贾宝玉疼得睡不着,怡红院的丫鬟照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贾宝玉才感觉好了许多,又让袭人帮着涂抹了灵玉膏,冰冰凉凉十分舒服,中午又疼得贾宝玉难以忍受。

    贾宝玉倒是没有疑心灵玉膏有问题,只以为是药效消散,才会如此疼。

    就这样疼来疼去,折腾了一个月,贾宝玉才结束这炼狱一般的日子,整个人都瘦了十多斤。

    不久,王太医的儿子就升了礼部员外郎,听说还靠上了林如海这位新任的礼部尚书,让无数人感到奇怪的是,之前从未听说过两人之间有过来往。

    贾宝玉闹了这么一出,险些搅黄了贾昶和林黛玉的姻缘,林如海听闻了自然震怒,找到了贾政,怒斥他不会管教儿子,甚至想要将林黛玉接回府中居住,但是被贾昶拦了下来。

    林黛玉在荣国府住,有众姐妹陪着,不会孤独,远比她回林府更开心。至于贾宝玉,有贾昶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贾政也听说那天的闹剧,又被林如海怒斥了一番,也是怒气难忍,贾宝玉脸上刚刚消肿,就又挨了一顿毒打,一个月没下来床,可谓是十分凄惨。

    自从贾宝玉闹幺蛾子之后,林黛玉就躲着贾宝玉,不再见他,让凤凰蛋每天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岁月源长,时光不息,春来秋去,四季轮转,又是一年寒冬,昨夜刚刚降了一场大雪,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寒气逼人,让人不想出门。

    大同府有一孙家,和贾氏一族有着世交之情,只因荣国府的贾政老爷对孙家也十分厌恶,多年不曾联系,关系也就淡了。

    孙家先祖当年贪慕宁荣二府权势鼎盛,又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情,这才拜入了宁荣二府的门下,成了世交,这也是贾政讨厌孙家的原因,认为他们家贪慕虚荣,攀附权贵,不可深交。

    如今孙家家主一人在京,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弓马娴熟,应酬权变,年纪未满三十,且又家资饶富,现在兵部候缺等待提拔。

    孙绍祖本来见宁荣二府渐渐衰落,也想要断了联系,没想到贾昶横空出世,名震大乾,使得宁荣二府再次兴盛,他就打起了荣国府的主意,想要巴结上贾昶,攀附关系。

    孙绍祖年近三十,原本有过一个妻子,因为难以忍受他的折磨,竟然上吊死了,对外称是发了恶疾,不治而亡,如今他无妻室,就想要娶一位荣国府的小姐,这样就可以成为贾昶的舅兄,成功攀附上关系,平步青云。

    孙绍祖经过打听,知道了荣国府的贾赦贪财好色,蓄意结交,不过短短半月时间,就和贾赦关系莫逆,亲热至极。

    孙绍祖这才图穷匕见,拿出了五千两银子,向贾赦求娶女儿迎春,想要做荣国府的乘龙快婿。

    贾赦见钱眼开,居然收了这五千两银子,将女儿卖了,定下了孙绍祖和迎春之间的婚事,并且前往了荣庆堂禀明了此事。

    贾母对几个孙女的婚姻大事并不关心,她眼中只有凤凰蛋贾宝玉,听闻此事,只是回了一句。

    “知道了!”

    贾母不在乎孙绍祖是什么样的人,她觉得儿女之事,自有天意前因,况且是迎春亲父贾赦主张的,她又何必出头多事。

    贾政倒是因为厌恶孙家,劝说了两次,但是贾赦一点听不进去,被银子迷花了眼睛,哪里在乎迎春的死活。

    迎春听闻此事,如遭雷劈,在自己院中多次哭泣,让林黛玉瞧见了几次。

    林黛玉得偿所愿,自然见不得姐妹受苦,将此事告诉了小如意,让她转告贾昶,让他想想办法。

    贾昶他自然知道孙绍祖是什么货色,不愿迎春跳入火坑,被孙绍祖这只中山狼折磨致死。

    “池塘一夜秋风冷,吹散芰荷红玉影。蓼花菱叶不胜愁,重露繁霜压纤梗。不闻永昼敲棋声,燕泥点点污棋枰。古人惜别怜朋友,况我今当手足情!”

    贾昶冷笑一声,对孙绍祖的想法十分清楚,他自然不会让其得逞,居然敢将主意打到府中姐妹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这日,孙绍祖得到了兵部员外郎的邀请,一起前去月华楼吃酒,孙绍祖如今正等着兵部的消息,自然不会拒绝,欣然赴约。

    兵部员外郎刘泽恩受过贾昶的恩情,得了贾昶的吩咐,在酒桌上一个劲灌孙绍祖酒,奉承的说道。

    “孙兄,听闻你要娶荣国府的二小姐,可有此事?”

    孙绍祖心中得意,看着面露谄媚之色的刘泽恩,倨傲的点点头,说道。

    “没错,我已经向贾恩侯求亲了,他也应下了,只等过两日媒人上门,这事就算定了!”

    “孙兄好手段,如今靠上了荣国府,就等于靠上了武国公,日后必然可以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到时候,孙兄可不要忘了兄弟啊!”

    刘泽恩不断的恭维着孙绍祖,给他灌迷魂汤,让孙绍祖大笑不止,连连饮酒,大包大揽的说道。

    “刘老弟你放心,我孙绍祖不是那种人,日后定然不会忘了你!”

    孙绍祖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这一步棋走得太对了,刘泽恩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员外郎,以前却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哪怕是送上了厚礼,也是一副倨傲的样子。如今自己攀上了武国公贾昶,他就巴巴的邀请自己饮酒,对自己奉承谄媚。

    刘泽恩心中冷笑,果然被武国公说对了,孙绍祖是想要利用婚姻攀附他,这等小人也想迎娶荣国府的小姐,这是痴心妄想,且先让你得意着,今晚就让你归西。

    “孙兄仁义,我再敬你一杯!”

    刘泽恩连忙起身为孙绍祖斟满了酒杯,再次敬酒,一副十分感动的样子。

    孙绍祖得志猖狂,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喝得醉醺醺的,这场酒宴才算是散了。

    这时天色已经暗了,空中飘落着雪花,整个街道之上人迹稀少,温度极冷,哪怕是穿了厚厚的棉袄,也感到手脚冰凉。

    孙绍祖骑上宝马,独自向着自己府中而去,走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巷道之时,几道身影冲出,瞬间将孙绍祖打晕制服,扔在了雪地里。

    几人做完这一切,整理了一下现场的痕迹,就消失不见了,不远处的阁楼上,有人站在窗前,紧紧盯着孙绍祖,直到孙绍祖被冻僵了,尸体被雪花掩埋,这才离开此地,前去禀报。

    次日,孙绍祖的尸体被人发现,顺天府来人将尸体拉走,见过仵作勘验,确认孙绍祖乃是酒后坠马,活活冻死的,并不存在他杀。

    荣国府听到这个消息,除了贾赦心有不甘,将五千两银子退回孙家之外,其他人莫不高兴,迎春更是喜极而泣,心中隐隐有种打破枷锁的轻松感,神清气爽。

    太虚幻境,薄命司之中,十二金钗正册,其中一页画着个恶狼,追扑一美女,欲啖之意。其书云,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突然书册上的饿狼消散,字迹隐没,整张纸成了一片空白,命运轨迹再次发生变化,天机混乱,让无数人感到奇怪。

    警幻仙子看着十二金钗命运再次发生变化,脸色铁青,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缥缈髙洁,手中掐动法印,一道流光划过离恨天,向着人间而去,落到了京郊之外的一处破庙。

    茫茫大士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袈裟,一头癞子,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不修边幅;渺渺真人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别,气质缥缈,二人坐在破庙之中,周围颓垣残壁,蛛网灰尘,满是狼藉。

    一道流光从天空落下,二人神色微动,手中掐动,将这道流光招来,一道悦耳仙音响起,在破庙之中回荡。

    “你二人速速查探荣国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十二金钗命运会再次发生改变?!”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苦色,他们之前故意偶遇贾宝玉,说出了木石姻缘一事,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促使林黛玉和贾昶定下了婚约,如今迎春再次发生变化,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人头疼。

    “如何是好?”

    渺渺真人感到无计可施,看向了一旁的茫茫大士,希望他可以有办法,查探此事。

    “为今之计,只有通过那通灵宝玉动些手脚,让荣国府的神瑛侍者迷了心窍,我等必然可以进入荣国府!”

    原来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经十二丈,方经二十四丈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娲皇氏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只单单剩了一块未用,便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煅炼之后,灵性已通,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材不堪入选,遂自怨自叹,日夜悲号惭愧。

    补天石后来遇到了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被二人口舌说动,动了凡心,想要前往人间享受一番人间富贵,成了通灵宝玉。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立刻施法,勾动了通灵宝玉的气机,蒙蔽了贾宝玉的心窍,让他陷入了魔怔。

    荣国府,大观园,怡红院,贾宝玉刚刚恢复,还未来得及撒欢,就突然捂着脑袋,大喊一声。

    “我头好痛!”

    “我要死了!”

    贾宝玉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嘴里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袭人等丫鬟都被吓坏了,连忙前去告知贾母,王夫人等。

    贾母和王夫人带着丫鬟婆子一群人,涌入了怡红院,看到贾宝玉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

    贾母,王夫人见此,满脸担忧,心疼不已,嘴里不断呼喊着。

    “我的儿啊!”

    “宝玉,你可不要吓唬祖母啊!”

    贾宝玉疯癫若狂,根本不理会二人,顿时贾母和王夫人哭了出来,惊动了宁荣二府的其他人。

    贾赦,邢夫人,贾珍,贾政,贾琏,贾蓉,贾芸,贾萍,薛姨妈,薛蟠并中一干家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众媳妇丫头等,都来园内看视,登时乱麻一般,只有林黛玉唯恐贾宝玉再闹幺蛾子,没有前来。

    贾政看着发疯的贾宝玉,命腹中的管事小厮一拥而上,将其制服,绑了起来。

    贾政想起上次贾昶的办法,走到了贾宝玉的身前,举起右手,猛地落下。

    “啪!”

    清脆的声音将众人都搞懵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贾政右手不断抬起落下。

    “啪啪啪!”

    一阵耳光过后,贾宝玉脸肿的不成样子,但是依旧癫狂,不断的挣扎,嘴里大喊着。

    “我要死了!”

    贾政有些纳闷,看向了贾母,问道。

    “这次怎么不管用了?”

    贾母听到这话,也记起了上次贾昶几个耳光就打醒了贾宝玉的事情,连忙吩咐道。

    “快去请昶哥儿,只有他打的耳光才有用!”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贾母的说法十分可笑,认为贾母是不是也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都是耳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第三十五章 生当人杰,死亦鬼雄,凝煞成虎

    “你们懂什么,昶哥儿可是武将,身上煞气重,就算是鬼神都不敢近身,他打的耳光自然和他人不同!”

    贾母见贾政等人不信,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贾政等人思索了一下,觉得有道理,连忙派人前往武国公府,请贾昶来打贾宝玉耳光。

    贾昶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十分好笑,没想到上次自己只是随口瞎说,居然让贾母等人深信不疑。

    贾昶走进了怡红院,看到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贾宝玉,眉头微皱,这次居然是真的被迷了心窍,事情有些不对,这是有人暗中施法。

    贾昶心中了然,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迟疑,走到了贾母和贾政的面前,躬身一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见过老太太,老爷!”

    因为上次婚约一事,贾昶和贾母之间的关系越发疏远了,连祖母也不叫了,只是称呼老太太,只是维持着表面的恭敬和睦。

    贾母听到这个称呼,眼神微微一黯,她事后也是心中后悔,知道自己当时做的有些过分了,只是事已至此,亡羊补牢已晚矣。

    贾母此时也顾不上其他了,连忙对贾昶说道。

    “昶哥儿,你快看看宝玉,他又迷了心窍,你父亲打了几个耳光也没有唤醒他,还是需要你来!”

    贾昶对于扇贾宝玉耳光这种请求,断然是没有拒绝的道理,管他有没有用,先过过手瘾再说。

    贾昶来到了贾宝玉的面前,目光看向了贾宝玉,见他神色癫狂,目光混乱,瞳孔都散开了,便知道这次不是装的,又看到贾宝玉那肿了的脸蛋,觉得贾政不懂对称的艺术,只是打了左脸,看着别扭,想到这里,毫不犹豫,举起左手,猛地扇在了贾宝玉的脸上。

    “啪啪啪!”

    三个清脆响亮的耳光打的极为痛快,贾昶看着左右对称的脸,满意的点点头。

    贾母见状,误以为贾昶耳光奏效了,连忙问道。

    “如何?”

    贾昶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道。

    “对称了,看着舒服多了!”

    这话一出,角落阴影中的贾环忍不住笑了,这可真是贾昶的行事作风,阴损刁钻,自己那两个月可是被折磨的不轻,现在想起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自己都好奇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贾母闻言,脸色一黑,看着左右脸都肿成了馒头一般,没好气的瞪了贾昶一眼,问道。

    “我是说宝玉的情况如何了?”

    贾昶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露出了一点鳄鱼的悲伤,沉声道。

    “这次宝玉情况太严重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贾昶自然有办法将宝玉唤醒的,只是一方面他不愿意,另一方面,他想要等待施法之人主动上门,看看他们意欲何为。

    贾母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昏厥,吓得贾政连忙将其搀扶住,想要劝说贾母先回荣庆堂。

    “母亲,这里就交给我了,这个孽障怎么值得你如此费心,你且先回院中休息!”

    贾母闻言大骂不已,一把推开了贾政,中气十足的怒声道。

    “我就知道你们是容不下宝玉的,黑了心的东西,巴不得我们娘俩早死了,不碍你们的眼!”

    这话一出,贾政哪里承受的住,连忙跪下请罪,一脸委屈的说道。

    “儿子断没有这种想法,母亲冤枉儿子了,宝玉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我即使对他不再寄予厚望,也绝对不会咒他死!”

    贾母知道贾政迂腐,不会如此想,眼睛瞥了神色平静的贾昶,阴阳道。

    “你是不会这么想,但是有些人心里是不是这样想,就不一定了?!”

    贾昶无比淡定,听到这话,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几分笑意,看向了贾母,开口说道。

    “老太太这是说我呢?”

    “我确实不喜贾宝玉,但还没有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想法!我如果真有这种想法,贾宝玉绝对活不过第二天,我的手段可不会如此轻!”

    这话一出,贾母骇然,这才想起贾昶可是沙场悍将,铁血将军,杀伐果断,如果真的惹恼了他,宝玉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一时不敢再刺激贾昶。

    贾母一时间没有了对策,不知如何是好,围观的丫鬟婆子,管事小厮,媳妇爷们,纷纷开口,七言八语。

    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种种喧腾不一,百般医治,拜神祈祷,求卜问卦,一一试了,都无效果。

    日落斜阳,如同火球一般,橙红色的光染红了半边天,绚烂瑰丽,无比壮观。

    王子腾此时也来了,他自从战败之后,被元康帝问责,撤了他九省统制的职位,正好贾昶主动辞去了京营节度使一职,王子腾再次担任了这个职务,兢兢业业,不敢大意,也没有了以往的雄心壮志。

    接着小史侯家、邢夫人兄弟辈并各亲戚眷属都来瞧看,也有送符水的,也有荐僧道的,全都对贾宝玉用了,也都不见效。

    贾宝玉此时愈发胡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到了夜间,那些婆娘、媳妇、丫头们都不敢上前。因此只能把贾宝玉都抬到王夫人的上房内,夜间派了贾芸等带着小厮们挨次轮班看守。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等寸地不离,只围着贾宝玉干哭。

    贾赦和贾政又担心哭坏了贾母,日夜熬油费火,也闹得府中人口不安,都没有了主意。

    期间,贾赦还到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都不灵效,着实懊恼,因此开口劝阻道。

    “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宝玉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当如此,也只好由他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仍是百般忙乱,病急乱投医,只是不见任何的效果。

    转眼就是三日过去了,贾宝玉躺在床上,越发的虚弱,一副随时都可能断气的模样,府中众人无不惊慌,都说贾宝玉此次怕是过不去了,要撒手人寰。

    贾政眼见没有了指望,只能让人将贾宝玉后事履都治备下了。

    贾母,王夫人,袭人这几个人见此哭的无比伤心,忘餐废寝,觅死寻活。

    赵姨娘却是暗暗欣喜,如果贾宝玉没了,荣国府只剩下了贾昶和贾环两人,贾昶已经分府别住,成为了武国公,自然是不会在意荣国府的,那日后的荣国府岂不是落到了贾环的头上。

    到了第四日早晨,贾母等正围着贾宝玉哭的伤心,一口一个心肝肉儿。

    只见贾宝玉突然有了动静,浑浊混乱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开口对贾母说道。

    “从今以后,我可不在你家待了!快些收拾打发我走罢。”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摘去心肝一般,悲痛莫名,心中隐隐觉得不好。

    赵姨娘却是暗自高兴,在一旁对贾母劝说道。

    “老太太你也不必过于悲痛了,哥儿已是不中用了,不如把哥儿的衣服穿好,让他早些回去罢,也免些苦。只管舍不得他,这口气不断,他在这世上也是受罪,不安生。”

    这些话没说完,赵姨娘就被贾母照脸啐了一口唾沫,只听贾母大声喝骂道。

    “烂了舌头的混帐地东西,谁叫你来多嘴多舌的?你怎么知道他在世上是受罪,不安生的?怎么见得不中用了?你巴不得他死了,有什么好处?你别做梦!他死了,我只和你们要命。素日都是你们调唆着逼他写字念书,把他胆子唬破了,见了他老子,像是老鼠见了猫,怕得要死!”

    “还都不是你们这些小娼妇挑唆的,这会子逼死了他,你们遂了心了,看我能饶了你们哪一个?!”

    贾母一边骂,一边哭,愤怒和伤心交替,一旁的贾政听见这些话,心里越发难过,便将赵姨娘喝退,自己上来委婉解劝。

    就在此时,有管事走了进来,对贾政禀报道。

    “老爷,棺椁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看是否合适?”

    贾母听了这话,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越发愤怒,对着贾政咒骂道。

    “你是他的老子,居然也盼着他死,谁让你做了棺材?”

    贾母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怒声喝骂,迁怒无辜,非要将做棺材的管事拉出去打死。

    正在贾母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之时,突然众人耳中传来隐隐的木鱼声响,随之而来的还有其他声音。

    “南无解冤孽菩萨。”

    “有那人口不安,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王夫人等听见这些话,哪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快去请进来。

    贾政虽觉得十分蹊跷,心中不愿,但是不敢违背贾母的意思,又想到如此深宅,声音听得清晰真切,也觉得有些神异,便命人请了进来。

    不一会功夫,就走进来两个人,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只见那和尚鼻如悬胆两眉长,目似明星蓄宝光,破衲芒鞋无住迹,腌臜更有满头疮。再看那道人,一足高来一足低,浑身带水又拖泥。相逢若问家何处,却在蓬莱弱水西。

    这两人正是茫茫大士,渺渺真人,他们暗中施法让贾宝玉迷了心窍,想要进入荣国府一探究竟,等了足足三天,直到贾宝玉奄奄一息,这才主动上门,倒是耐得住性子,不愧是可以出入离恨天的高人。

    贾政打量着僧道二人,眉头微皱,道士和和尚搅合到了一起,倒是十分少见,开口问道。

    “不知你二人在何处修行?”

    此时的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已经做了样貌遮掩,当初他们因为擅自出手干预荣国府气运,被大乾通缉,平日里为了行走方便,就使了障眼法,让自己的样貌在世人眼中发生了变化。

    茫茫大士哪里敢明言告知贾政自己二人的身份,只是笑着说道。

    “大人无需多问,我二人只是因闻得尊府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贾政也不愿深究对方的身份,见茫茫大士如此自信,心中升起了几分希望,问道。

    “不知二位准备如何医治小儿,又精通什么符水?”

    这几日,荣国府也请了不少僧侣道人,不是画符,就是神水,没有一个见效的。

    “你家现放就是稀世奇珍,为何还要向我们要符水?”

    渺渺真人开口了,脸上带着奇怪的神色,缓缓说道。

    贾政闻言,心头微动,看向了贾宝玉脖子里挂着的通灵宝玉,解释道。

    “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此次竟然不灵验了?”

    “大人,你哪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它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此不灵验了。你今且将它取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茫茫大士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慈悲的笑容,宝相庄严,给人一种得道高僧的感觉,缓缓说道。

    贾政对茫茫大士所说将信将疑,将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取了下来,送到了茫茫大士的手中。

    茫茫大士接了过来,擎在掌上,长叹一声,对着通灵宝玉说道。

    “青埂峰一别,展眼已过十三载矣!人世光阴,如此迅速,尘缘满日,若似弹指!可羡你当时的那段好处,天不拘兮地不羁,心头无喜亦无悲;却因锻炼通灵后,便向人间觅是非。可叹你今日这番经历,粉渍脂痕污宝光,绮栊昼夜困鸳鸯。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说罢,茫茫大士又念了一段经文,摩挲着通灵宝玉,这才将其还给贾政,对其嘱咐道。

    “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安在一屋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阴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

    说罢,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就出了房间,一步十丈,缩地成寸,步步生莲,消失在了荣国府内。

    贾政见到这等神通,深信不疑,连忙命人将通灵宝玉悬在门上。王夫人亲身守着,不许别人进来。

    至晚间,贾宝玉竟渐渐的醒来,说腹中饥饿。

    贾母、王夫人如得了珍宝一般,熬了米汤喂给了贾宝玉吃了,他精神渐长,邪祟稍退,一家子才把心放下来。贾宝玉在王夫人房中养了三十三天之后,不但身体强壮,连脸的红肿也消了,这才回了大观园怡红院。

    且说,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进了一趟荣国府,曾经偷偷睁开法眼,将荣国府内的景象尽收眼底,发现迎春枷锁打破,重得自由,林黛玉情丝缠绕,不在贾宝玉身上,贾元春福禄安康,没了薄命之相,心中大惊。

    “如今看来,当初的谋划出了大岔子,十二金钗数人命运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源于那位武国公,他气运庞大,修为强横,干预了十二金钗的气数,让警幻仙子的谋划落空,如今该如何是好?”

    “我们哪里有什么办法,那武国公修为强横,当世白起,煞气惊人,仙神修士最畏惧他这等煞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其煞气污浊,神魂堕落,道消身死!”

    “哎,人间怎么会再次出现这等人物,当年白起就闹得天翻地覆,如果不是有人挑拨了昭襄王,使得他自毁长城,赐死了人屠,人间哪里还有仙神的容身之地。”

    “不过,即便白起是死了,进入了阴间也不安分,统率了百万厉鬼,自立为王,占据了酆都,使得仙神不敢干预阴曹地府,不愧是千古人杰!”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传入了破庙之中,惊得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从地上蹦起,无比警惕的看向了破庙之外。

    只见贾昶负手而立,面带笑意,神色淡定,注视着僧道二人,缓缓开口说道。

    “易安居士的这首诗,用来形容白起将军再合适不过了!”

    “二位是否也这样觉得?”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神色紧张,身体肌肉身都绷紧了,不敢有任何的大意松懈。

    “二位好像十分畏惧我,我们虽然打过一次交道,但还是第一次见面,真是让我大失所望!”

    茫茫大士眉头紧皱,面色沉重,紧盯着贾昶的一举一动,缓缓开口,声音多了几分紧张沙哑。

    “武国公乃是当世白起,武功卓越,煞气惊人,所有修士都会对武国公感到畏惧,不愿靠近!”

    茫茫大士眼眸之中闪过一缕精光,无尽刀兵煞气将贾昶笼罩,汇聚成形,化为了一头黑虎,凶猛霸气,神威凛凛,不可侵犯。

    黑虎似乎是感知到了茫茫大士的窥探,猛地睁开虎眸,一道黑光射出,血盆大口张开,一声咆哮发出,在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的神魂之中回荡。

    “嗯!”

    “嗯!”

    茫茫大士眼角流出两道血痕,恐怖狰狞,眼中金光散去,脸色略带几分苍白,惊骇的看向贾昶。

    渺渺真人也是发出一声闷哼,稍稍后退一步,感觉全身发寒,心中骇然。

    贾昶见二人被煞气所伤,轻笑一声,调侃道。

    “二位既然知晓我乃当世白起,煞气笼罩,怎么还胆敢窥探我的虚实,也未免太不小心了!”

    “凝煞成虎,武国公果然可怕,已经不弱于当年的白起了!”

    “没错,当年白起也不过是刚刚凝聚成黑虎煞气,就拔剑自刎了!”

    “只是你明明没有白起杀得人多,为何能比他更早凝聚黑虎煞气,匪夷所思?”

    茫茫大士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脑海闪过无数念头,却被他一一否决。

    渺渺真人也一头雾水,疑惑的看向贾昶,不明白贾昶凭什么可以凝聚如此惊人的煞气,汇聚黑虎。

第三十六章 恩消缘断,兄弟校武

    贾昶闻言轻笑一声,体内穴窍隐隐浮现,星辉从九天之上落下,落在了他的头顶,投入了黑虎口中,煞气更加惊人,周围虚空都变得粘稠了,好像化为了沼泽,随时都可以吞噬生灵。

    渺渺真人神色大变,仰头看向了虚空,目光穿透了屋顶,看到了三颗太古星辰闪耀,惊呼道。

    “七杀,破军,贪狼!三星入命,天生将才,主世间杀伐,难怪你可以立下如此战功!”

    “乱世才能凝聚的杀破狼命格,居然在太平盛世出现,真是让人感到意外!”

    “该说的都说了,你们想要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们了,我们也该好好了结一下因果了!”

    贾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一正,冷峻无比,眼中寒光闪烁,猛地踏前一步,喝道。

    “妖僧邪道,屡屡施法,想要算计我贾氏一族,今日你们要是不留下些东西,怕是难过此关!”

    一股强大的气势升腾而起,黑虎咆哮,震动虚空,尘土浮起,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沉重的威压。

    茫茫大士周身浮现出了道道金光,肌肉虬结,如同金身罗汉,威猛凶悍。渺渺真人身上道袍泛起清辉,种种符箓闪耀游动,形成了一个青光罩,将其护在了中间,二人面色铁青,眼中满是凝重,无比警惕的戒备着。

    “佛家金身,道门法袍,有些意思,但是还不够看,今日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何神通手段,居然敢三番五次的出手,算计贾氏一族!”

    说罢,贾昶再次踏出一步,地动山摇,破庙瞬间崩塌,瓦砾飞溅,尘土漫天,他右手紧握成拳,猛地轰出。

    气浪翻滚,虚空撼动,破庙废墟之中两道身影飞出,同时出手,茫茫大士手持金刚杵砸向了贾昶,空气发出阵阵炸响,声势骇人。

    渺渺真人手持七星剑,星辉从九天之外落下,汇聚剑身,璀璨夺目,锋芒锐利,直刺贾昶。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铁拳刚猛,难以抵挡,直接轰在了金刚杵之上,当的一声,如同金铁交击,清脆明亮,道道裂痕浮现杵身之上,茫茫大士全身一震,倒飞而出,砸落地面。

    拳势不衰,再次轰出,砸在了七星剑之上,星光散去,剑身弯曲,渺渺真人虎口震裂,鲜血横流,闷哼一声,连连倒退,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脚印。

    贾昶只是普通的一拳,就打伤了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神威盖世,人间无敌,风采气度,让人心折。

    贾昶一步迈出,身影消失,天涯咫尺,瞬间就出现在了刚刚停下后退脚步的渺渺真人面前,右手伸出,轻轻一按,渺渺真人胸骨尽碎,一道血箭喷出,身影如同败絮一般,向着地面跌落。

    贾昶神色冷峻,再次一闪,就出现在了茫茫大士的身前,右脚一抬,重重的踏在了茫茫的大士的左腿膝盖之上。

    “咔嚓!”

    膝盖粉碎,骨刺穿破血肉,露了出来,鲜血流淌一地,景象骇人。

    “啊!”

    茫茫大士的金身没有起到任何抵挡的作用,发出了凄惨的哀嚎,疼的满地打滚。

    “道士瘸腿,和尚作为道友,怎么能不陪着呢?”

    贾昶冷漠目光盯着这血腥的一幕,不为所动,他在战场之上,什么骇人的景象没见过,有的士兵肚子被划破了,肠子流了一地,照样挥刀杀敌,不过是断腿而已,算不了什么。

    茫茫大士心中此时很想骂娘,他和渺渺真人强行从仙界下凡,历经神魂之苦,躯壳之伤,他成了癫头和尚,渺渺成了瘸道人,他已经付出了代价,为何还要陪渺渺真人瘸腿。

    “你们修为不济,看来今日难逃此劫了,就让我送你们轮回转世吧!”

    说罢,贾昶面露煞气,右脚再次抬起,对准了茫茫大士胸膛,就要再次踏下。

    突然,一道仙光闪耀,宝镜浮现,镜面浮现无数痴男怨女,情意绵绵,数不清相思风流,尽在其中。

    镜光一闪,粉红色的光辉化为了一道屏障,挡在了茫茫大士的面前,被贾昶一脚踏碎。

    贾昶右脚踩在茫茫大士的胸膛之上,停下了动作,看向了风月宝鉴,此物出自太虚幻境空灵殿上,警幻仙子所制,专治邪思妄动之症,有济世保生之功,贾昶冷笑一声,沉声道。

    “警幻仙子,你如今远在离恨天,隔空出手,哪里能够救得了他们二人性命?”

    镜面微微闪耀,浮现出了警幻仙子的身影,她扫了一眼全场,见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受了重伤,动弹不得,叹息了一声,悦耳之音从风月宝鉴之中传出,只听她说道。

    “武国公还请高抬贵手,饶他们一命!”

    “凭什么?”

    贾昶冷着脸,一点面子都不给,开口反问道。

    “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之间的甘露浇灌之恩尽消,你认为如何?”

    贾昶闻言脸色稍霁,低头沉吟了片刻,这才点头,贾宝玉和林黛玉之间因果也是个麻烦,他虽然可以化解,但是需要花费许多功夫,如今警幻仙子愿意消此因果,倒是省得他麻烦。

    “好!”

    “这次就饶了他们性命,下次如果再落在我的手里,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贾昶抬起脚,目光扫了一眼茫茫大士,渺渺真人,警幻仙子,冷笑一声,身影虚化,消失在了原地。

    风月宝鉴神辉一闪,也是消失在了破庙之中,只留下了一句缥缈之音。

    “你们好好疗伤,等候差遣!”

    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相视苦笑,苦涩的说道。

    “仙体受损,得不偿失啊!”

    新旧交替,新岁除旧,转眼又是一年,声声爆竹,热闹非凡,荣国府作为国公府,老亲旧友,数不胜数,都在这个节日前来拜访,整整一旬,客人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冲着贾昶而来,恭维谄媚,奉承逢迎,听得人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日,上元佳节,神京城举办灯会,元康帝与民同乐,取消了今日宵禁,无数百姓,世家大族,公子小姐,都纷纷踏出了家门,参加盛会,整个神京城都成为了欢乐的海洋,宽广的街道上,人满为患,摩肩擦踵。

    贾昶带着小如意走大道之上,三五步就停一下,小如意眼睛被各种小摊上的美食吸引住了,根本挪不动脚步。

    贾昶的手里的塞满了小如意买的小吃,看着嘴巴不断鼓动的小丫头,满脸的无奈和宠溺。

    “唔,真好吃!”

    小如意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住嘴,发出了感叹声,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笑得灿烂。

    贾昶无奈的看了一眼小丫头,摇摇头,对身后的李虎吩咐道。

    “你跟着她吧,我单独逛一逛!”

    贾昶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了李虎,迈开脚步,就消失在了人流之中,总算是摆脱了一个苦差事。

    贾昶随着人流,在灯会之上闲逛,有商贾之家,豪掷千金,摆了灯谜,只要可以解出,就可得到银钱礼物,引得不少人都停留在此。

    贾昶学识渊博,扫了一眼,就将所有谜底猜出,只是他贵为武国公,也不好占这个便宜,并未解答,再次迈动脚步,向着前面走去。

    突然,贾昶停下了脚步,看到了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靠近了一个女童,二人动作极快,一人捂嘴,一人遮掩女童家人视线,将女童迅速掳走了。

    “拍花子的!”

    上元节,活跃不仅有百姓,更有拍花子的,这些人最喜欢在这等盛大的节日活动,掳拐幼童少女,或是卖给大户人家,或是卖给勾栏瓦舍,每年此时,都会丢失不少幼童少女,血泪累累,罄竹难书。

    贾昶心神锁定了两人,没有追击,而是回到了小如意和李虎的身旁,将腰间的令牌摘下,递到了李虎的手中,对其吩咐道。

    “你拿我令牌,前去羽林卫调集三百人马,将城外土地庙给我围了!”

    李虎领命而去,向着羽林卫的军营而去,调集了三百人马,由贾环带队,匆匆去往了土地庙。

    贾昶先将小如意送回了国公府,这才一身煞气的来到了土地庙,这处土地庙占地不小,房屋庭院尽有,三百羽林卫,神色冷峻,煞气惊人,手持刀剑,将土地庙团团围住。

    “末将贾环参见统领!”

    贾环一身甲胄,手持九环大刀,抱拳行礼,神色肃穆,刚毅果敢,冷峻肃穆。

    “这里就是花子窝儿,你带人进去将孩童救出,将所有的拐子全都杀了!”

    “末将遵命!”

    贾环朗声领命,一挥手,身先士卒,踹开了土地庙庙门,手持九环大刀,就冲了进去,身后甲士森然,杀机骇人。

    贾环刚刚踏入土地庙中,门旁就有两柄钢刀劈向了他的面门,贾环冷笑一声,露出了獠牙,手中九环大刀挥出,直接斩断了钢刀,划过两道身影的脖颈,血水喷涌,鲜艳无比。

    贾环脚步不停,目光锁定了所有的成年男子,直奔而去,步步杀机,寒光璀璨,一道道身影栽倒在地,身后羽林卫这才进入其中,同样挥动刀剑,斩杀敌人,狠辣凶戾,冷漠无情。

    短短一刻钟,数十道身影倒在血泊之中,羽林卫开始搜索房屋庙宇,在一处地下暗室之中,发现了被诱拐的孩童,少女,准备将其送到顺天府,等待家人将其带回去。

    贾环满身是血,一脸的煞气的走到了贾昶的面前,抱拳行礼,复命道。

    “末将前来复命!”

    贾昶打量着面容刚毅,煞气惊人的贾环,暗暗点头,贾环算是脱胎换骨了,哪里还看得出原本的猥琐。

    “做的不错,好好干,不要让你母亲和姐姐失望!”

    贾昶拍了拍贾环的肩膀,鼓励的说道。

    贾环好似得到了莫大的肯定,神色激动,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上进努力的,日后为姨娘和姐姐撑腰!”

    贾昶听到这话,面露欣慰之色,如同老子看到儿子成长一般。

    “明日来我府上,我检验一下你的武艺进步了没有!”

    贾环点点头,带着三百羽林卫离开了此地,向着顺天府而去。

    次日上午,武国公府,练武场。

    贾昶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长枪,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贾环,沉着冷静,开口道。

    “你拿出全力来,让我看看你如今武艺如何!”

    贾环神色凝重,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锐利,手中九环大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刀刃泛着寒光,隐隐有着暗红锈迹,这些都是人血残留,一股无形的锋芒在刀身之上凝聚,他大喝一声,脚下狠狠一蹬,尘土飞扬,练武场夯实的地面上就留下一个深坑。

    贾环如离弦之箭,手中九环大刀高高举起,寒光划过虚空,径直向着贾昶劈下,刀风霸道,还未落下,就吹起了地上的尘土,干扰了贾昶的视线。

    贾昶向后撤了一步,闪烁着寒芒的刀刃擦着鼻尖落下,肌肤隐隐能够感受到九环大刀冰冷的气息,贾昶鼻翼翕动,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传来,让他微微皱眉。

    “看来这段时间,贾环没少动手,刀下斩了不少人,难怪有如此杀气!”

    贾环并不认为自己一刀可以建功,手肘一转,九环大刀下落之势顿止,横着扫向了贾昶的脖颈,狠辣无比,丝毫不留情。

    贾昶再次后退一步,依旧不曾出手,毫厘之间,精准到了极点,躲过大刀刃口,寒芒刺激的脖子上的绒毛倒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招式变化,力道精妙,只是稍稍还有一丝迟滞,还需改进!”

    贾昶淡定自若,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开口评价着贾环的武艺招式,充满了从容写意。

    贾环眼神微凝,脚步连踏,一瞬间就绕到贾昶的背后,九环大刀再次斩出,刀身之上隐隐泛着莹光,贾环调动体内的气血内息,加持在九环大刀之上,使其锋芒更胜。

    贾昶并未转身,背后好似长了眼睛一般,向前踏出两步,回到了最初站立的位置,恰到好处躲过了刀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写意丝滑,就好像贾环在刻意配合贾昶的动作一般,分毫不差。

    贾环身形后退,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白气如剑,久久不散,神异非常。

    贾环眉头微皱,神色凝重,警惕的注视着贾昶的背影,全力调动体内的气血内息,体内隐隐传出江河奔涌的轰鸣之声,再次举起手中的九环大刀,身影如电,九环大刀划过虚空,寒芒如残月,清冽寒冷,让人心寒。

    贾昶向左跨出一步,躲过了贾环的刀,大刀回撤,再次劈落,贾昶又向右迈出了两步,速度极快,身影好似直接闪现在这个位置,行如鬼魅,飘忽不定。

    贾环在贾昶的周围不断劈出大刀,寒光闪耀,残影道道,锋芒罡气肆虐,在地面之上留下一道道刀痕,尘土飞扬,天昏地暗。

    贾昶就在方寸之地,闪躲腾挪,左右闪现,前后移动,每次都恰好躲过了贾环刀锋寒芒。

    贾环呼吸渐渐沉重,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感到十分疲劳,汗珠滴落眼角,他不敢眨眼,死死盯着眼前的身影,距离咫尺,却好似隔了天涯海角,无论他如何努力,就碰不到对方的衣角,实力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天堑之隔。

    贾环调动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爆喝一声,声如雷霆,体内气血激荡,九环大刀劈开了前面的空气,悄无声息的向着贾昶落下。

    贾昶手中长枪终于动了,猛地向前一刺,空气之中发出了一道爆鸣,空气好像都被刺破了。

    “叮!”

    枪尖抵住了刀尖,二者只见火星闪耀,停在了半空,不在动弹。

    “当!”

    贾环感到一道震劲从九环大刀之上传来,手臂麻痹,再也握不住手中九环大刀,手指松开,跌落地面。

    贾环低头看着地面上的九环大刀,怅然若失,叹息一声,沮丧的说道。

    “我输了!”

    贾环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口鼻皆用,屈膝弯腰,双手扶着膝盖,脸色涨红,耗尽了所有的体力。

    “你的实力太强了,我哪怕是施展了全力,也依旧碰不到你的衣角!”

    贾昶手中长枪收回,向下一杵,长枪就陷入了地面之中,他缓缓走到了贾环的身前,伸出右手。

    贾环抬头看了过来,伸出手,握紧了贾昶的手掌,顺势直起身来。

    贾昶满意的看着贾环,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

    “做的不错,看来这段时间,你没有懈怠,下了苦功!”

    “你如今武道境界已经接近气血境大成,只比王子腾弱上一线,剩下的就是水磨工夫,不用焦急!”

    贾环闻言精神一振,眼睛明亮了起来,心中多了几分信心,王子腾那是何人,大乾顶尖武将,深受元康帝信任,鞑靼一战遭遇惨败,却没有被治罪,依旧担任着京营节度使这等重要职位。

    贾昶和贾环二人离开了练武场,来到了一处亭子坐下。

    贾昶看着面色坚毅的贾环,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

    “如今你在乾清宫当值,虽然陛下忌惮我,不愿我执掌兵权,却又要拉拢我,必然会我周围的人施恩!”

    “你只要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不出大的差错,必然会受到陛下的重用,前途自然不是问题!”

    贾环听到贾昶的提点,若有所思,点点头,开口回道。

    “我知道了!”

    贾环没有贾昶的大智慧,也不如贾宝玉聪慧,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愿意听人劝,倒是比很多人混得都好。

    “还有一事,你不得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如今我贾氏一族,一门三国公,鼎盛至极,即使扶持新皇登基,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但若是压错了宝,那可就不堪设想了,利弊不对等!”

第三十七章 小如意威压贾宝玉,王夫人动怒害如意

    “我明白了!”

    贾环重重的点点头,脸上满是严肃之色,沉声回道。

    大观园,潇湘馆,小如意风风火火的向着院中跑去,身后跟着一个丫鬟,见此连忙呼喊。

    “姑娘,你慢一些,不要跑,这里是荣国府,规矩和武国公府不同,若是冲撞了其他人,少不得要挨骂了!”

    小如意听到这话,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了身后跟上的丫鬟,脆生生的说道。

    “金钏儿,我是少爷的人,谁敢骂我?”

    “你快点,我带了好东西,要给林姑娘看!”

    就在此时,房中走出了一人,乃是林黛玉的丫鬟雪雁,见到了小如意,双手叠在腰间,做了一个万福,开口问候道。

    “如意姑娘!”

    小如意上前两步,拉着雪雁的手,圆乎乎的小脸上笑容灿烂,喊道。

    “雪雁,林姑娘呢?!”

    见小如意急不可耐的模样,雪雁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如意姑娘天性烂漫,纯真开朗,本也是丫鬟出身,得了造化,被武国公认作了妹妹,对其宠爱有加,真是让人艳羡。

    小如意没有在意雪雁的想法,拉着雪雁的手就往房中走去,力气极大,让雪雁无法挣脱,只能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一进门,小如意就看到了黛玉正坐在一张书桌旁,手里拿着一本书卷,怔怔出神,不知想些什么。

    小如意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一双黑黑的眼珠,如同两颗黑曜石一般,正在滴溜溜直转,心中起了坏心眼,一把捂住了雪雁的嘴巴,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

    小如意蹑手蹑脚,偷偷潜到了林黛玉的身后,双手猛地蒙住了林黛玉的眼睛,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粗鲁了一些,问道。

    “猜猜我是谁?”

    林黛玉被小如意惊醒,吓了一跳,只是听到那蹩脚的变声,扑哧一笑,娇媚动人,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

    “你是小如意,除了你,府中没人会这样做,也只有你这样幼稚!”

    小如意听到这话,脸上不高兴了,小手放开了林黛玉的眼睛,向着林黛玉的咯吱窝伸去,林黛玉一个不备,被小如意得逞,被她挠的花枝乱颤,全身扭动,清脆的笑声回荡在了潇湘馆内,清脆悦耳,叮咚如泉。

    “小如意,好妹妹,你就原谅我这次吧!我再也不说你幼稚了!”

    “咯咯!”

    小如意不依不饶,笑声清脆,开口说道。

    “林姑娘,今个儿,我再不能饶了你!让你说我幼稚!”

    眼见小如意得理不饶人,林黛玉不愿束手就擒,也发起了反击,趁着小如意大意,小手也挠向了小如意的咯吱窝和腰眼。

    小如意受到了攻击,顿时觉得浑身一麻,哈哈大笑了起来,手上顿时没有了劲。

    林黛玉见此,乘胜追击,打得小如意节节败退,狼狈躲闪,最后小如意被林黛玉压在了榻上,笑得全身没了力气,求饶道。

    “林姑娘,你最好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哈哈.哈哈!”

    “我没有力气了,笑岔了气,快饶了我吧!”

    小如意有气无力的说道,整个人停止了挣扎,犹如一滩烂泥,倒在榻上。

    林黛玉见小如意如此反应,担心她笑坏了,连忙放开了小如意。

    小如意衣衫十分地凌乱,发髻也散开了,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潮红,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平复好一会,身上才有了力气,从榻上爬了起来,对着一旁的林黛玉说道。

    “林姑娘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小如意献宝一般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晶莹剔透,温润细腻,只是这个玉瓶,就价值连城,绝对算的上是一件宝物,小如意将玉瓶塞进了林黛玉的手中,得意说道。

    “林姑娘,这是少爷炼制的五宝玲珑丹!”

    “其中用到了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千年灵芝,天山雪莲,还有.还有一样宝药,我忘了!”

    小如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继续说道。

    “这是少爷特意为林姑娘炼制的,可以治你的气虚不足之症!”

    林黛玉听到这话,心中感动,甜蜜无比,十分珍惜的将玉瓶收好,这才笑着看向了一旁的金钏儿,问道。

    “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如今你跟在了小如意的身边,过得怎么样?”

    金钏儿经过了一次生死,性格沉稳了许多,也看开了,听到林黛玉关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十分满足的说道。

    “劳烦林姑娘挂念了,以往我懵懂无知,轻信于人,是我识人不明,活该有此一遭,如今我跟在姑娘身边,她性格天真,烂漫懵懂,对我极好,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就好,日后安心在小如意身边伺候,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林黛玉看着金钏儿脸上的释然,心中为她感到高兴。

    无巧不成书,贾宝玉恢复之后,每日都要来潇湘馆,只是林黛玉对他爱答不理,每日冷着他,就在此时,贾宝玉来了。

    “林妹妹,我”

    贾宝玉兴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到了金钏儿,下面的话一时停在了嘴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金钏儿!”

    金钏儿看着原本自己倾心的宝二爷,心中没有任何的波动,过去的种种,好似一场梦般,如今梦醒,古井无波,她微微福身一礼,对贾宝玉平淡的说道。

    “金钏儿见过宝二爷!”

    “金钏儿,你没事了吧?!”

    “我这段日子,十分惦念你,想着你在武国公府过得好不好,一直想要去看看你!”

    贾宝玉脸皮极厚,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毫无羞愧的说道。

    金钏儿听到这话,感到好笑,如今都过去了多久,贾宝玉如果真的记挂自己,就不会一次都不曾去见自己。

    “劳烦宝二爷挂念了,金钏儿很好,无需你担心!”

    林黛玉听到贾宝玉的话,也是嘴角微微抽动,手中帕子搅动,心中暗暗吐槽。

    “宝玉果然凉薄,这么长时间,他都不曾关心过金钏儿,如今遇到了,居然还能厚颜无耻的说出这等话!”

    小如意对贾宝玉十分厌恶,恶狠狠的瞪了贾宝玉一眼,对他呵斥道。

    “你来做什么,这里是林姐姐的住处,不欢迎你!”

    贾宝玉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了林黛玉,依旧是深情无比,开口说道。

    “林妹妹,当日是我不对,你就原谅我吧,不要不理我!”

    “宝二哥这话严重了,还是请回吧!”

    林黛玉对贾宝玉就是一个态度,敬而远之,神色清冷,极为疏远的说道。

    贾宝玉听到这话,还想要纠缠一二,不愿离去。

    小如意顿时不干了,柳眉倒竖,大眼睛瞪圆了,怒火隐隐,恶狠狠地说道。

    “你若是再不离开,我就告诉少爷,让他抽你耳光!”

    贾宝玉双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脸颊,一股隐隐疼痛感从心中升起,他几次被贾昶打了耳光,对其十分畏惧,听到小如意的威胁,撒腿就跑,脚步踉跄,十分狼狈。

    “呸,软蛋,懦夫!”

    小如意啐了一口,她受到了贾昶的影响,十分看不起贾宝玉,对其印象极差。

    “我们小如意真是威风,居然可以吓退宝玉!”

    林黛玉笑靥如花,一把搂住了小如意,目光宠溺,打趣的说道。

    小如意哪里经得住林黛玉的夸赞,小脸之上笑容灿烂,仰着小脑袋,得意洋洋。

    “我可不怕他,他不过是懦夫,胆小鬼!”

    却说,贾宝玉被小如意吓得狼狈而逃,回到了怡红院,闷闷不乐,气恼烦躁。

    袭人见他终日游玩,不知上进,心中担忧。

    贾政有四个儿子,除了贾珠英年早逝,贾昶如今贵为武国公,名震天下,乃是贾氏一族的顶梁柱,定海针。贾环也脱胎换骨,进入了羽林卫,如今在乾清宫当值,已经擢升正五品武德将军,受到了元康帝的看重。就算是贾珠早亡,依旧留下了一个儿子贾兰,如今在宫中伴读,上书房内学习,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前途无量,只有贾宝玉每日在府中厮混,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二爷,你若是闲着无事,不如用功读书,日后榜上有名,也算是光宗耀祖,不落于其他人身后!”

    贾宝玉本就讨厌仕途经济,圣人文章,又在林黛玉那里碰了壁,闻言顿时大怒,一脚踹在了袭人的身上。

    “我素日担待你,你得了意,一点儿也不怕,今日居然说起我来了!”

    袭人哪里受得住这一击窝心脚,口中一甜,呕出了一口鲜血,她心里瞬间就冷了半截,心若死灰,眼中不觉滴下泪来。

    常言道,少年吐血,年月不保,纵然命长,终是废人了。

    贾宝玉见到袭人吐血,心中暗暗懊悔,又见她垂泪不语,顿时慌了,连忙将其搀扶起来,道歉道。

    “今日是我不好,在潇湘馆内受了小如意的气,撒到了你的身上,踢得太重了,你如今感觉怎么样,我让人去请大夫!”

    说罢,贾宝玉对着外面的小厮茗烟大声喊道。

    “茗烟,茗烟!快去请大夫!”

    茗烟不知屋中所发生的一切,连忙向外跑去,正要遇到了王夫人,见他慌乱无比,连忙叫住了他,呵斥道。

    “风风火火的,不像样子,这是要做什么?”

    茗烟连忙行礼,畏惧的抬眼看着王夫人,回禀道。

    “宝二爷让小的去请大夫,一时情急,没了规矩,还请太太恕罪!”

    王夫人听到贾宝玉要请大夫,顿时慌了,打发了茗烟,直奔怡红院而去,担心贾宝玉哪里不适。

    王夫人进了怡红院,看到贾宝玉围着袭人嘘寒问暖,生龙活虎,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

    “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将事情细细说了,懊悔无比的说道。

    “是我不对,不该因为受了小如意的气,迁怒袭人,害她吐血!”

    王夫人慈眉善目,面色和善,对着袭人安慰道。

    “你平日就是个好的,我也十分中意,准备日后让你做个姨娘,今个儿是宝玉不对,在外面受了气,这才撒到了你的身上,你不要放在心上!”

    袭人哪里受得住王夫人的话,连忙躬身说不敢,原谅了贾宝玉的迁怒。

    王夫人等到大夫来了,给袭人医治开药之后,又安抚了袭人几句,这才离开。

    荣禧堂,后院佛堂之中,王夫人跪在菩萨神像之前,双十合十,虔诚祈祷。

    良久,王夫人睁开了眼睛,眼中满是怨毒阴狠,犹如恶鬼,狰狞恐怖,冷冷的声音回荡在佛堂之内。

    “小***,不过是那个孽障身边的一个丫鬟,居然也敢作践宝玉,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奈何不了那个孽障,难道还对付不了这么一个***胚子吗?”

    “周瑞家的,你去拿五百两银子给马道婆,我要让那小***受尽折磨而死!”

    周瑞家的看到王夫人一脸的狰狞,心中畏惧,连忙拿了银子而去。

    马道婆是贾宝玉寄名的干娘,乃是大光明普照菩萨庙里的庙祝,平日经常初入权贵之家,有着奇异的手段,平日里要是有人愿意出银子,她也施展巫蛊梦魇之术,帮着除掉一些人,所以很是吃得开。

    周瑞家的领了五百两银子直奔大光明普照菩萨庙,找到马道婆,将王夫人的吩咐告诉了她。

    马道婆收了五百两银子,也不推辞,直接就用纸铰了十多个情面白发的恶鬼,又用红纸铰了一个纸人儿,在上面写上了小如意的名字。

    马道婆又从自己卧房内拿出了一个罐子,里面是红通通的血水,她用毛笔蘸满了血水,开始在地上写写画画,不一会的功夫,地面之上就布满蝌蚪一般的符咒,扭曲游动,散发着诡异阴森的红光,整个场景十分恐怖。

    马道婆坐在符咒中央,手中蘸满了血水的毛笔点向了纸人儿的胸口,嘴里念念有词,让人听不懂。

    良久,马道婆睁开了眼睛,瞳孔倒竖,如同恶鬼禽兽,冷漠恐怖,轻喝一声。

    “死!”

    话音一落,纸人儿胸口处流出了鲜血,恐怖异常。马道婆眼中竖瞳也消散了,再次恢复了原样,缓缓吐出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瑟瑟发抖的周瑞家的说道。

    “事情办妥了,让太太等消息就是了!”

    周瑞家的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拔腿就走,一刻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刚刚诡异的景象将她吓破了胆子,只觉得这大光明普照菩萨庙如阴曹地府,想要将她吞噬了一般。

    周瑞家的回到了荣禧堂,将此事告知了王夫人,心有余悸,面露惊恐。

    王夫人见她吓破了胆子,担心会不小心说出去,连忙威胁了几句。

    “此事不可外泄,否则我就将你一家乱棍打死,听到了吗?”

    周瑞家身体一哆嗦,连忙赌咒发誓,绝对不会对任何说起,哪怕是丈夫周瑞也绝不告诉。

    王夫人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让周瑞家的下去吧。

    潇湘馆,小如意正坐在桌前,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突然身体一僵,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虎玉佩闪过一道流光,随后裂开,小如意仰头就倒,嘴里嚷嚷着。

    “我心口好疼啊!”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了,让林黛玉等人反应不及,慌乱无比,连忙起身走到了小如意的身边,呼唤道。

    “小如意,你醒醒,可不要吓我!”

    林黛玉脸色惨白,眼中含泪,将小如意搂在了怀中,一时间慌了神,完全没有了主意。

    还是一旁的金钏儿,经过了一遭生死,远比常人沉稳冷静,立刻说道。

    “林姑娘我们先将姑娘抬到榻上,然后再去通知国公爷,他定会有办法的!”

    林黛玉这才如梦初醒,指挥着院中的丫鬟将小如意挪到了榻上,又让金钏儿回武国公府通知贾昶。

    荣禧堂,王夫人得知小如意昏厥不醒,心中畅快无比,回了佛堂,手中佛珠转动,嘴里念诵经文,跪在菩萨神像之前,虔诚慈悲,好一尊活菩萨。

    武国公府,贾昶神色微动,心中生出了感应,怒哼一声,脸如冰霜,迈步就向着荣国府而去,正好在荣国府角门出遇到了金钏儿,见她神色焦急,摆了摆手,阻止了她开口,沉声道。

    “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了,我去看看小如意!”

    金钏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诧异无比,暗暗感叹。

    “国公爷未卜先知,我还没有开口,他就知道了,真是神人也!”

    贾昶走进了潇湘馆,看着躺在床榻之上的小如意,圆乎乎的小脸微微皱着,似乎有些痛苦。

    贾昶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璀璨明亮,看到了小如意神魂之中,有着一道红光缠绕,心神微动,一缕星辉从指间飞出,落入了小如意的体内。

    “破!”

    小如意猛地睁开双眼,坐了起来,揉了揉胸口,茫然的看着围着的贾昶和林黛玉,不解问道。

    “少爷,你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林黛玉见小如意清醒了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感到手脚无力,连忙坐下,苦笑道。

    “小如意突然大叫一声昏倒,可是吓死我了!”

    “我昏倒了?”

    小如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林黛玉,皱着小眉头思索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拍自己的小脑袋,不解的说道。

    “难不成是我吃撑了,所以才会昏倒!”

    贾昶闻言哭笑不得,拍了小如意的脑袋一下,轻斥道。

    “你就知道吃!你是被人暗算了!”

    小如意和林黛玉听到这话,大吃一惊,失声道。

    “这怎么可能?”

    “你把我送你的白虎玉佩拿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小如意掏出了脖子上挂着的玉佩,玉佩已经裂开,她奇怪的说道。

    “什么时候坏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三十八章 出马仙,幽禁嫡母

    “如果不是这块玉佩,你今日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

    贾昶目光从玉佩之上收回,眼中闪烁着寒意,阴沉无比,怒声道。

    “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施展巫蛊之术,咒杀小如意,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如意平日里也没有得罪人,怎么可能会被人诅咒?!”

    林黛玉眉头轻蹙,秋眸潋滟,有些不解的说道。

    “那就要问小如意了,你这两天可曾得罪人,或者是发生过冲突?”

    小如意眉头蹙成一团,冥思苦想,过了半晌才抬起头,眼睛明亮的盯着贾昶。

    “是谁?”

    贾昶见状,以为小如意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小如意瘪了瘪嘴,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委屈巴巴的说道。

    “没有,我饿了!”

    贾昶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真是心大,这时候还不忘了吃!”

    小如意才不理会贾昶的不满,从榻上走了下来,来到桌前,再次大快朵颐了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反正我也想不到,还不如吃东西!”

    金钏儿看了一眼贾昶,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贾昶慧眼如炬,注意到了金钏儿的异样,开口说道。

    “金钏儿,你无需顾及,但说无妨!”

    “今日宝二爷来纠缠林姑娘,被姑娘威胁赶走了!”

    贾昶闻言,顿时心中有数,心中已经猜到了是何人所为,对林黛玉说道。

    “这笨丫头就先在你这待着吧,我出去办些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贾昶匆匆离去,他早就锁定了施法之人的气息,径直来到了大光明普照菩萨庙。

    贾昶目露凶光,一身的杀机,径直进入了马道婆的房间,注视着这位中年婆子。

    马道婆容貌倒是算不上丑陋,眉眼之间有着万种风情,五官周正,眼角有些鱼尾纹,徐娘半老,看得出来年轻时候,也算是一位俊俏之人。

    贾昶感受着马道婆身上汇聚的阴气,眉头微皱,面无表情,冰冷的声音中充斥着威严和杀气,问道。

    “你就是施法暗害小如意之人?!”

    马道婆闻言大惊,眼睛里的瞳孔竖起,透着凶戾之光,看向了贾昶,只见无尽煞气映入眼帘,汇聚成为了一头黑虎,神威凛凛,凶猛霸道。

    黑虎似乎是感受到了马道婆的窥探,仰头咆哮,声如惊雷,骇得马道婆神魂颤栗,身体哆嗦,一股尿骚味从她的身上传来。

    贾昶看着地上浮现了淡黄色水渍,眼眸之中闪过厌恶嫌弃,冷声道。

    “真是没有想到,大光明普照菩萨的庙祝居然会是一位出马仙!难怪懂得巫蛊梦魇之术,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毒手段!”

    出马仙源自于萨满教巫师,在建州十分盛行,南茅北马中的北马,指的就是出马仙,出马仙多是中年女人,需要供奉仙家,多是胡黄白柳灰,也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鼠,通过借助附身施法,看病救人,施法害人都可以。

    出马仙来源很复杂,有堂口祖辈相传的,有自己求的。有堂口的,算是家传,都是传女不传男,传媳不传子,因为女儿外姓,所以最后都传到儿媳妇儿身上了。堂口也不是想断就断,想请就请的。想请要其他堂口出场,合力才能请来。因为立堂口请来的是有道行的,有名有姓的仙家,可谓是明门正娶,因此请神容易送神难,想断堂口,必然会被仙家纠缠,横祸灾病不断发生,直到继续供奉才算罢休。

    “不过是一只骚狐狸,有了几分道行,也敢出来害人!”

    “你若是不来招惹我,即使遇见了,我也懒得理会你,但是你竟然自不量力,敢对小如意出手,就不要怪本国公心狠手辣了!”

    说罢,贾昶念头一动,头顶煞气所化的黑虎猛地扑出,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将隐于虚空之中狐狸大仙儿的神魂吞入了腹中,马道婆眼中竖瞳消散,恢复原本模样,脸上带着惊恐之色,畏惧的说道。

    “是小人瞎了眼,得罪了国公爷,还请国公爷饶我一命!”

    “说说吧!是谁主使你暗害小如意的?!”

    贾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想要再确认一下而已。

    马道婆此时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的王夫人的事情抖露了出来,贾昶倒是毫不意外,冷笑一声,就带着马道婆来到了荣禧堂。

    贾政看着贾昶一脸寒霜,身后还跟着贾宝玉的干娘马道婆,不知发生了何事?

    “昶儿,你这是怎么了,谁又不长眼,招惹你了?”

    经过了几次事情,贾政也算是看明白了,贾昶是个煞星,谁要是招惹了他,准得倒霉。

    “马道婆,你将今日的事情说给老爷听听,免得有人会说我诬陷她!”

    马道婆闻言,不敢怠慢,连忙将周瑞家的什么时候找到的她,给了多少银两,说了什么话,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贾政脸色铁青,世家大族最忌讳的就是巫蛊梦魇之术,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若是被宫里知道了,整个荣国府都要倒霉。

    “此事不能只听马道婆一面之词,还需求证一番!”

    贾政不敢轻易断定此事就是王夫人干的,所以想要查一查。

    “想要求证也简单,周瑞家的可还在府中呢,老爷让人拿了她,一问便知!”

    贾昶这次绝对不愿意轻易放过王夫人,瞥了一眼贾政,缓缓的说道。

    贾政闻言点头,支开了周瑞,让小厮管事的将周瑞家的绑了过来。

    贾昶和贾政坐在上方,马道婆在地上跪着,神色仓皇,狼狈不堪,周瑞家的看到这幅场景,哪里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不用贾政和贾昶审问,就倒豆子一般,将事情吐了出来。

    “人证物证俱在,老爷这次总算没有什么疑虑了吧?”

    贾昶面如寒霜,不愿善罢甘休,对贾政逼问道。

    “没有疑虑了,你想怎么办?”

    贾政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不敢相信王夫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我贾氏一族容不得这等毒妇,居然敢施展巫蛊梦魇之术,若是被陛下知道,少不得要问着荣国府!”

    “老爷休妻吧,如今凭借贾氏一族的威势,续弦再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万万不可,如果休妻,事情必然闹大,不就是对外表明了,我贾氏一族出了巫蛊梦魇之事了吗?”

    贾政终究是念旧旧情,想要为王夫人求情,才会如此说。

    “那就让她病死吧,也算是保全了她的名声!”

    贾昶眼中闪过厉光,心如坚铁,冷冷的说道。

    贾政心下骇然,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再怎么说王夫人也是贾昶的嫡母,他口中如何能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话。

    “不行!”

    贾政起身反对道,他绝对不同意这个办法,这样还不如休了王夫人呢。

    “昶儿,太太毕竟和我同床共枕几十年,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不忍见她如此下场,你就当体谅一下我吧,饶她一命!”

    “再者说了,你也不想日后元春,宝玉,贾兰恨你吧,一家人如果都成了仇人,这个家也就散了!”

    贾政苦苦哀求,老眼之中闪烁泪光,想让贾昶高抬贵手,饶了王夫人一命。

    贾昶闻言叹了一口气,贾宝玉他可以不在乎,但是元春为贾氏一族牺牲良多,贾兰又对他敬爱有加,视他为父,他不好伤了他们的心,沉吟了片刻说道。

    “我就看在大姐姐和兰儿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她平日不是喜欢诵经拜佛吗,就让她在府中佛堂里待一辈子,不要再出来了!”

    贾政闻言,还想要再继续求情,却见贾昶脸色拉了下来,顿时不敢再言语了,只得同意。

    “好,就依你说的办!”

    贾昶见王夫人已经处理妥当了,目光看向马道婆和周瑞家的,冷声道。

    “周瑞家的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打她五十板子,一家老小都赶到庄上吧!”

    贾昶没有将周瑞一家赶出荣国府,因为他们掌握不少荣国府的阴私之事,放出去反而是祸害。

    小厮和管事们领命,将周瑞家的带了下去,只留下了马道婆。

    贾政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目光阴戾,冷声道。

    “此人断不能留,不然被外人知晓了荣国府出了这种事,后患无穷!”

    “那就老爷让人处理了吧!”

    贾昶不在意的说道,对马道婆的哭喊求饶,不曾理会,径直向着王夫人所在走去,他虽然饶了王夫人一命,但是心中依旧不爽,想要发泄一下。

    佛堂之中,王夫人闭目诵经,手中的佛珠不断转动,突然绳线断裂,佛珠跌落,滚得满地都是。

    王夫人惊诧的看向了手中的绳线,惊疑不定,连忙跪倒在地,祈祷道。

    “弟子虔心祈祷,望菩萨保佑!”

    就在此时,佛堂的门被人推开,一阵脚步声传来,贾昶站在王夫人的身后,冷声道。

    “罪孽深重,就算是菩萨也保佑不了你!”

    王夫人听到贾昶的声音,心中隐隐感到不妙,起身而立,怒视着他,喝道。

    “谁让你进来的?”

    贾昶看着趾高气昂,怒火燃烧的王夫人,二话不说,右手一挥,狠狠的扇在了王夫人的脸上,保养精致的脸蛋瞬间红肿,留下了清晰的掌印。

    “啪!”

    王夫人一下子被打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贾昶,反应过来后,歇斯底里的怒吼,伸手就要和贾昶厮打。

    “你敢打我?”

    “啪!”

    贾昶反手又是一个耳光,扇在了王夫人的右脸颊上,左右对称,美学艺术,看着舒适多了。

    “我打你又如何?”

    “你居然敢让马道婆施展巫蛊梦魇之术,诅咒小如意,我恨不得宰了你,如果不是老爷求情,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王夫人听闻此言,顿时气弱,事情败露了,她心中无比惶恐,不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勋贵世家,最忌惮的就是巫蛊之术,只要发现,绝不姑息。

    皇室和勋贵世家忌惮巫蛊之术是有原因的,西汉征和二年,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被人告发巫蛊诅咒汉武帝,与阳石公主通女干,公孙贺父子下狱死,诸邑公主与阳石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

    汉武帝宠臣江充奉命查巫案,用酷刑和栽赃迫使人认罪,大臣百姓惊恐之下,胡乱指认他人犯罪,数万人因此而死。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趁机陷害太子,并与案道侯韩说,宦官苏文等四人诬陷太子,太子恐惧,起兵诛杀江充,后遭武帝镇压兵败,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相继自杀。

    壶关一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讼太子冤,汉武帝终于清醒过来,下令夷江充二族,烧死苏文。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史称巫黑之祸。

    有此前车之鉴,后世王朝皇室帝王都对巫蛊之事,谈而色变,无比忌惮,只要发现,绝不姑息。

    贾昶心中怒气未消,啪啪又是两个耳光赏给了王夫人,将她扇倒在地。

    “你日后就待在佛堂吧,若是踏出一步,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贾昶冷漠无比,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死人,没有任何的波动,对王夫人冷冷的说道。

    王夫人闻言,呆若木鸡,不敢置信的看着贾昶,不服气的怒吼道。

    “你不能这样做,我可是你的嫡母!”

    贾昶冷笑一声,目光无比阴冷,死死的盯着王夫人,开口道。

    “嫡母,那是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放在眼中过!”

    说罢,贾昶转手就走,佛堂的大门顿时被关上了,只留下了王夫人一人待在里面,孤寂恐惧涌上心头,她不断发出哀嚎,如同恶鬼嘶吼,十分骇人。

    贾昶再次回到潇湘馆,看到小如意正和林黛玉说笑,神经大条,没心没肺,活的倒也开心。

    林黛玉看到贾昶回来,连忙起身相迎,开口问道。

    “事情可查清楚了?”

    贾昶坐在了小如意的身边,林黛玉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温柔娴静,让人感到意外,这还是那爱使小性子的潇湘妃子吗。

    “已经解决了!”

    贾昶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微微颔首,回道。

    “是谁做的?”

    “王夫人,她日后就只能待在佛堂之中了!”

    “二舅母?”

    林黛玉轻声惊呼道,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王夫人平日里伪装极好,慈眉善目,诵经拜佛,林黛玉没想到,她居然会做出这等恶事来!

    “你哪里知道她的真面目?人心险恶,不可貌相!”

    贾昶将杯中茶水饮尽,口齿留香,暗暗点头,开口问道。

    “你这茶水不错,是用什么泡的?”

    林黛玉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说道。

    “这是我从妙玉那里讨来的五年梅花雪,用来泡茶,可是雅到了极致!”

    妙玉是荣国府家庙之中的主持,代发修行的女尼,本是苏州人氏,祖上也是读书仕宦之家。因妙玉自小多病,买了许多替身,皆不中用,最后入了空门,方才身体康健。如今父母俱已亡故,身边只有两个老嬷嬷,一个小丫头服侍。才学惊人,精通佛法,容貌极好。

    因听闻神京城中有观音贝叶经文,去年妙玉随着师父进京,在牟尼院修行,她师父精通先天神数,于去年冬天圆寂了。

    妙玉本欲扶灵回乡的,但是她师父临寂遗言,说她衣食起居不宜回乡,所幸也就留在了神京,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荣国府家庙做了主持,负责为荣国府起伏诵经,讲解佛法。

    不过,妙玉性格怪癖,脾性极大,对所有人都不假颜色,只是对贾宝玉另眼相看,即使是林黛玉也不敢招惹她。

    贾昶听到此处,微微摇头,再次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林黛玉看到贾昶牛饮,扑哧一笑,响起了妙玉的三杯论,对贾昶打趣道。

    “你这样吃茶,可是糟蹋了这好茶!”

    “我记得妙玉曾经说过,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驴了!”

    “你这样吃茶,若是让她看到,说不得就要恼了!”

    贾昶不为所动,再次斟满,一饮而尽,极其豪迈,自有一股不同于儒雅的风采,笑着说道。

    “茶就是用来解渴的,她恼不恼,与我何干?只要林姐姐你不恼我就行!”

    林黛玉闻言娇羞,翻了一个白眼,轻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不曾恼?”

    林黛玉说着话,见贾昶杯子空了,又为他斟满了一杯。

    贾昶这次没有牛饮,而是细细品着,文雅清俊,又是另一番风采气度。

    “林姐***我都来不及,若是恼了,又怎么会为我斟满此杯呢?”

    林黛玉听得此话,俏脸微红,螓首垂下,不依道。

    “你若是再轻浮我,我可真的恼了!”

    小如意见二人谈论此茶好喝,连忙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吧唧了两下嘴巴,仔细分辨了一下,开口说道。

    “和平日喝得茶没什么不一样啊,哪里有少爷和林姑娘说得那么好?”

    林黛玉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帕子捂着樱唇,打趣道。

    “你们不愧是兄妹,都是那只知解渴的蠢物!”

    小如意听到这话不干了,仰着小脑袋,不服气的看向了林黛玉,反驳道。

    “我可不蠢,能识得好多字!”

    说完自己,小如意又看向了贾昶,满脸骄傲的表情,大声说道。

    “少爷更是不蠢,他博览群书,天文,地理,律历,音乐,医药,卜算,水利,地理,财政,军事,兵法,无所不精,无所不晓,最厉害了!”

第三十八章 围场冲突,算得真准!

    林黛玉看着骄傲的小如意,笑得越发明媚,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把将其搂入了怀中,俏脸蹭着小如意,像是在逗弄小宠物一般,开心的说道。

    “哎呀,我们小如意真厉害,当然你们少爷更厉害,真是太可爱了!”

    小如意对林黛玉也是十分喜爱,也不抗拒,享受着林黛玉的宠爱,圆圆的小脸上笑得开心极了。

    春去秋又来,树上的叶子已经开始泛起了黄色,百姓忙着秋收,一年的辛苦都要在此时得到回报,黄叶飘零,多了几分秋瑟萧然,肃杀之气充斥天地之间。

    帝王平时比较大规模的活动除了出游赏景游玩,那就是外出狩猎。

    皇帝的狩猎仪式非常隆重,首先要确定狩猎围场,以木兰围场为例。各王公和部院府寺的官员,要以申报请旨的方式,向皇帝表示愿意吃苦护驾。出发前一天,皇帝要命令扈从的大臣们到奉先殿拜祭,请列祖列宗的神灵保佑万事如意。

    出发的时候,皇帝要穿上戎装征衣,陈设太驾卤簿出宫。随从的文武官员也要配挂弓箭,身着戎装,其队伍声势浩大,可以达到上万人。而留守京城的王公大臣,必须全部穿上朝服送帝王出城。

    一路上,帝王或骑,或坐轿。在羽林卫、前锋营、健锐营、神机营以及王公大臣们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围场,驻进戒备森严的御营。

    皇帝的御营由黄幢帐,幔城和网城组成,在它的周围是层层设防,戒备森严的警卫营帐。皇帝在狩猎的时候,照例处理政务、颁布政令。所以,皇帝理朝的一切职能机关要一起搬到围场来,设在御营附近,这座御营便成了临时政治中心。

    偌大的围场,按照地形变化分成七十二处小围,每年只是在部分小围内狩猎,一年轮换一次地方,以便野兽繁殖。

    帝王狩猎一般都在秋季,此时野兽动物都完成了繁衍,这可以彰显帝王的仁义,在围猎之中也会网开一面,这也算是一种古代帝王的作秀行为吧。

    贾昶作为勋贵的领军人物之一,自然也在此次围猎的随行之列,不仅是贾昶,贾环作为羽林卫将领,负责守卫御营,还有贾兰作为七皇子的伴读,也一同参加了这次的秋围。

    这日,元康帝开始狩猎,自然有羽林卫为其进行布围,队伍两翼撒开范围,最初有三四十里长,当两翼合拢以后,在统一的指挥下开始缩小包围圈,最后达到人并肩,马并耳的程度,就算完成了布围的任务。第一道人墙布置好以后,还要再设第二道重围,如果围住的动物从第一道围内窜出,第二道围子的将士就必须负责杀死他们,如果让野兽逃脱了,就要受到惩罚。

    布围就绪,元康帝驾幸围场。狩猎活动开始,皇帝首先操演弓马,追逐野兽。后面骑马的王公大臣和神机营等将士紧紧尾随,率狗,驾鹰,递箭,不离元康帝的左右。

    偌大的围子,只有元康帝一人射猎,以表示天子独尊,他射中的猎物,都要一一载入起居注。

    等到元康帝狩猎完毕,就会回到看城观围。通过观围,可以察看诸位皇子,宗室,武将,的骑射是否娴熟,也是选拔人才的重要机会,通过狩猎,考核武将皇子的能力,作为奖惩的依据。所以,参加围猎的人个个奋勇当先,不敢松懈。

    贾昶百无聊赖的骑在骏马之上,身旁跟着三人,正是七皇子,贾环,贾兰,如今元康帝已经狩猎完毕,自然有神机营等人负责保护,贾环也要进行狩猎。至于七皇子和贾兰,两人也只是粗通箭术,虽然没有想过出风头,但是也不能丢人现眼,所以就跟在贾昶的身后,想要混一些猎物交差。

    这种做法并不新鲜,其他皇子都有人帮忙,或是母族,或是拉拢的大臣,总之要是只靠自己狩猎,那最后的成绩必然不理想,会成为众人取笑的对象。

    贾昶懒得出手,对贾兰和七皇子求助的可怜眼神视而不见,左顾右盼,马上放着的弓箭,到现在都没有用过。无奈之下,贾兰只能又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贾环。

    贾环如今倒是颇有长辈的样子,见七皇子和贾兰可怜,到现在也为没有会射杀到任何的猎物,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还是我帮你们一把吧!”

    说罢,贾环一拍胯下战马,急奔而出,手持强弓,弓如满月,箭如流星,瞬间就射入了草木茂盛处,一声哀嚎响起,一头梅花鹿应声而倒。

    七皇子和贾兰眼睛一亮,总算是开张了,有了这头梅花鹿,即使后面没有了猎物,也不至于太丢脸。

    七皇子脸上露出了笑容,对着后面跟随的护卫说道。

    “快将猎物收起来,我们总算是开张了!”

    贾昶鄙夷的看了一眼七皇子,嫌弃的说道。

    “瞧你那点出息,不过就是一头梅花鹿而已!”

    七皇子也不恼,他和贾兰相处时间长了,也经常前往武国公府拜见贾昶,加上两人年纪相差不算大,所以倒也混熟了,他也不指望贾昶帮他争夺皇位,没有什么功力之心,相处起来十分舒服。

    “武国公倒是勇武,可是不出手又有什么用!”

    “我这人知足,别说是梅花鹿了,就是猎到了兔子,野鸡,我也会赶紧收起来,有总比没有好!”

    贾昶闻言,轻笑一声,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你这心态挺好的,继续保持,人只要知足,就会过得很好!”

    七皇子听到这话,点点头,他明白贾昶话中的意思,也是这样做的,知足常乐,他日后只想混个亲王当当,如果不行,郡王也挺好。

    有了贾环的帮忙,七皇子很快就收获满满,山鸡,野兔,狍子,狐狸,甚至还有一头恶狼,虽然在诸位皇子之中算不上出众,但是也不会丢脸,七皇子很是满足。

    整个队伍之中,就只有贾昶没有任何的猎物,他根本就对寻常的猎物瞧不上眼,也懒得争先,只是应付了事,从贾环的收获中拿了一只山鸡,意思意思而已。

    就在此时,他们迎面撞了一队人马,身后跟着扈从侍卫,乌央乌央的,好不威风,这队人马停在了贾昶等人的面前,当先一人出列,扫了一眼贾昶,见他只有一只山鸡,脸上露出了讥讽之色,随后又看向了七皇子,见他猎物也算不上太多,更加神气傲慢了,笑着说道。

    “小七,你就猎到这点东西吗,还是不要跟着武国公了,他自己都只猎到了山鸡,怎么能帮到你呢?”

    “不如跟着皇叔我吧,我保证你可以在诸位皇子中出彩!”

    来人正是忠顺王,贾昶当初杀了他府上的长史,两人结下了梁子,后来二帝为了给贾昶一个台阶,就训诫了忠顺王,将其贬为了郡王,恩怨就更深了。

    忠顺王见贾昶没有什么猎物,自然要上前耀武扬威,嘲讽一番。

    贾昶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忠顺王。这里是围场,他不好动手,若是战场,忠顺王如果敢说这话,他就敢让忠顺王壮烈牺牲,成为大乾的英雄烈士,送他一个英勇杀敌,不幸战死的名声。

    七皇子尴尬的看了一眼贾昶,他也知道忠顺王和贾昶不和,他和这位皇叔也没有什么交情,忠顺王眼高于顶,平日里对七皇子根本看上眼,今日也只是因为贾昶在场,借他嘲讽罢了。

    “多谢皇叔好意,我有这些猎物就满足!”

    “没出息!”

    忠顺王扬着头,鲜衣怒马,桀骜狠厉,随口说了一声,也就不在理会七皇子,他见贾昶居然不吭声,越发得意,手中马鞭在虚空甩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冷笑道。

    “都说武国公勇武善战,如今看来,名不副实,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才立下了战功,窃取了国公之位,真是让人不齿!”

    贾昶还未理会忠顺王,贾环却是坐不住,忠顺王如此说,他可不答应,开口说道。

    “王爷此话不对,武国公的功勋朝野尽知,爵位更是陛下所赐,你如此说,是对陛下的不敬!”

    忠顺王闻言,狭长的眼眸眯成了一条线,阴冷的目光看向了贾环,嘴角微微勾起,冷笑道。

    “羽林卫武德将军贾环?”

    “你算是什么东西,区区五品武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武国公吗?”

    忠顺王勃然大怒,手中的马鞭瞬间挥出,抽向了贾环的脸,忠顺王也是练过武的,这一记鞭子力道十足,如果落在了贾环的脸上,定会皮开肉绽,让他毁容。

    贾环神色不变,毫无畏惧,静静的看着鞭子落下,他哪怕是毁容了,也不愿有人诋毁贾昶。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贾环的脸上,贾昶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如惊雷一般,让忠顺王停下了鞭子。

    “忠顺王,如果你这一鞭子胆敢落下,信不信我会射杀了你!”

    贾昶手搭在了强弓之上,神色冷峻,目光阴寒,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忠顺王脸色变幻,铁青阴沉,眼中闪烁着思量的光芒,最后还是不敢赌上自己的性命,他可是知道贾昶有多疯狂的,当日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掐死了张长史,让他至今记忆犹新,做了不知多少噩梦。

    “贾昶,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本王会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厉害!”

    忠顺王手中的马鞭再次甩动,在空中发出了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虚张声势的威胁着贾昶。

    贾昶手松开了弓箭,脸上带着不屑和讥讽,冷声道。

    “忠顺王你怕是还没睡醒吧?你不过是一介闲散王爷,还真当自己是九五至尊了,你能奈我何?”

    贾昶如今贵为武国公,立下了赫赫战功,乃是大乾的功臣,又主动放弃了执掌兵权,不论是太贞帝,还是元康帝,都不会卸磨杀驴的,贾昶已经如此识趣了,若是还容不下他,那必将让百官心寒,人人自危。

    贾昶的话直戳忠顺王的肺管子,气的他火冒三丈,眼睛怒视贾昶,咬牙切齿,五官扭曲,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千刀万剐。

    “贾昶,你放肆!”

    “我就放肆了,又如何!”

    贾昶才不会惯着忠顺王呢,桀骜睥睨,对着忠顺王嘲讽道。

    “好!好!好!”

    忠顺王的这几个好字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脸上满是怨毒恨意,冷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贾昶,身体微微向前倾了倾,阴狠的威胁道。

    “贾昶,你无需得意,本王是奈何不了你!”

    “但是,本王可以对付荣国府,对付你身边的人!本王听说,你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叫小如意对吧!”

    “你居然还认了他当干妹妹,一定是十分在乎她,如果她哪一天突然死了,不知道你会不会伤心!”

    贾昶脸色一沉,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露出了杀机和怒火,一股煞气凝聚,让空气都沉闷了起来。

    忠顺王看到贾昶生气了,反而十分高兴,哈哈大笑,极为猖狂,大声说道。

    “那不过是一个丫鬟,我就算是弄死了她,父皇和陛下也最多只是训诫我两句罢了!难不成还能让本王给她抵命?”

    贾昶手摸上了弓箭,有种对着忠顺王射一箭的冲动,贾环看到此幕,微微摇头,示意贾昶不要冲动,忠顺王毕竟是太上皇最宠爱的儿子,元康帝的胞弟,如果贾昶杀了他,必将震动朝野,获罪于上,不值得。

    贾昶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弓箭,念头转动,确实不能光明正大的杀了忠顺王,麻烦太多,动静太大。

    想到这里,贾昶心中有了主意,脸上挂起了冷笑,对着忠顺王说道。

    “忠顺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还是小心些为妙,每年可都有人在秋围之中受伤死亡!”

    “我看你眉心发暗,不久之后将有血光之灾,小心祸从口出啊!”

    忠顺王刚刚也注意到了贾昶的小动作,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还只有些担心贾昶冲动之下发疯,直接将他射杀了,好在最后贾昶放弃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决定日后绝对不当面这样刺激贾昶了,风险实在是太高了,容易出事。

    “本王乃是天潢贵胄,尊贵至极,自有列祖列宗护佑,哪里会有血光之灾?”

    “本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有这精力,还是担心担心你那个小丫鬟吧!”

    贾昶眼眸深处泛起了一缕星辉,杀机浓郁,心神一动,一道念头飞出,落入了围场之中一头猛虎的体内。

    贾昶和忠顺王又互相嘲讽了几句,突然一头猛虎悄悄潜到了周围,在两队人马分开的刹那,猛地从草木之中扑出,恶风袭来,发出了震天咆哮。

    “吼!”

    忠顺王满脸骇然,惊恐至极,猛虎落下,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跌落地面。

    众位护卫大惊,不敢射箭,唯恐误伤忠顺王,纷纷抽出刀剑,下马冲向了猛虎。

    猛虎不理会冲来的众人,残忍冰冷的虎眸死死盯着忠顺王,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了忠顺王的肩膀之上,血肉纷飞,骨头断裂。

    “啊!”

    忠顺王痛苦哀嚎,拼命挣扎,整张脸都扭曲了在一起,狰狞而又恐怖。

    贾昶听到动静,转身看去,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拿起身边的强弓,拉动弓弦,搭上箭矢,瞄准了猛虎头颅,手一松,弓弦响动,箭如流星,直接射穿了猛虎头颅,从它的眉心钻出,钉在了忠顺王的耳边。

    猛虎轰然倒地,忠顺王一动不动,额头全是冷汗,一脸的痛苦,嘴里不时的发出哀嚎,眼睛斜盯着耳边的箭矢,冷汗渗出,这箭如果偏上了半分,他就会像这头猛虎一般死亡,绝无幸理。

    “忠顺王你也太不小心了,我都提醒你有血光之灾了,你居然还不当回事,果然还是应验了!”

    “若不是我出手相救,忠顺王你怕是要成为虎口亡魂了!”

    忠顺王的护卫此时才冲到忠顺王的身边,将忠顺王从老虎的身下救出,肩膀血肉模糊,骨头都露了出来,这只胳膊怕是要废了。

    忠顺王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疼的直抽抽,怨毒的盯着贾昶,他明白,这头老虎必然是贾昶搞的鬼,只是他没有证据,奈何不了贾昶。

    “贾昶,你不要太得意,咱们走着瞧!”

    忠顺王撂下这么一句威胁的话,就被护卫们簇拥着离开了,他需要太医救治,不敢耽搁时间。

    贾昶眼中闪烁着寒光,死死盯着忠顺王的背影,凛冽杀机蕴藏在心中,一声冷笑,消散在围场之中。

    “你若是真敢动心思,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七皇子,贾环,贾兰几人也是面色古怪的看着贾昶,他们也怀疑那头猛虎是贾昶搞得鬼,世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贾昶刚刚提醒忠顺王小心血光之灾,接着就被老虎袭击了,简直就像是配合贾昶一般。

    “看什么看,忠顺王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活该倒霉!”

    “还不让人将这头老虎收了,这可是我的猎物!有了这头老虎,看忠顺王如何再嘲讽我!”

    七皇子收回目光,对贾昶的胆大有了清晰的认知,暗暗吐槽。

    “皇叔出门是没看黄历,但是父皇出宫前,钦天监可是算过黄道吉日的!”

    “嘶,细思极恐啊,父皇的黄道吉日,可不一定皇叔的好日子,毕竟我这位皇叔可是野心勃勃,一直觊觎龙椅宝座,如今被老虎咬伤,说不得那条手臂就废了,一个废人如何能够成为九五至尊?”

    “钦天监果然还是有真本事的,算的真准,果然是父皇秋围的黄道吉日!”

第三十九章 贾母偏心,贾环求亲

    看城之上,元康帝已经接到了消息,忠顺王和武国公发生了冲突,刚刚分开,就遭遇了猛虎袭击,左肩被咬,即使是太医们全力救治,忠顺王左手还是废了,以后都拿不起东西了。

    元康帝眼中闪烁精芒,神色深沉,不动声色,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

    “戴权传朕口谕,武国公气度恢弘,不计私仇,射杀猛虎,救下了忠顺王,赏赐玉如意一柄!”

    “喏!”

    戴权躬身领命,匆匆离开,准备宣读元康帝口谕。

    元康帝如何不了解贾昶的性子,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绝对不是以德报怨之人。

    秋围过后,风平浪静,只有忠顺王意志消沉,他野心极大,觊觎皇位,如今左手废了,身有残缺,再也没有了成为九五至尊的希望,整日饮酒作乐,醉生梦死,受到了极大打击。

    太贞帝得知忠顺王左手废了之后,也是沉默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废了也好,如此才能留得性命!”

    显然,太贞帝对忠顺王的下场也是早有预料,他不可能废黜元康帝,另立新君,一方面是元康帝势力已成,另一方面是大乾经不起如此折腾。如此一来,等到太贞帝殡天之后,元康帝定然容不下忠顺王,必将将其赐死。

    如今忠顺王成了废人,对元康帝没有了威胁,只要忠顺王自己不作死,为了彰显皇室亲情,帝王仁义,元康帝应该不会再杀忠顺王了。

    却说,贾昶和林黛玉定亲之后,贾母也开始操心起了贾宝玉的婚事,也曾打听了不少名门闺秀,世家大族,但是对方对贾宝玉都不感兴趣,贾宝玉名声在外,早就臭大街了,谁不清楚,荣国府的衔玉而生的公子,不喜读书,鄙夷圣人文章,经济仕途,喜欢在后宅厮混,风流多情,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浪荡闲人。

    没有好人间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嫁给这等废物,倒是有不少人打听起了贾环,年纪轻轻,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德将军,在乾清宫当值,受到了陛下青睐,日后前途有了保障,也不介意贾环庶子身份。

    毕竟,荣国府庶子优秀,已经是有目共睹了,武国公贾昶也是荣国府庶子出身,战功彪炳,地位尊崇。

    如果不是武国公贾昶和吏部尚书林如海的女儿的定下了婚约,这些世家名门早就踏破了荣国府的大门了。

    贾母没有想到自己最看重的凤凰蛋贾宝玉,居然没有看得上,反而对自己瞧不上眼的贾环青睐有加,一气之下,将其全部推拒了,让赵姨娘和贾环十分恼怒,这些人中,不乏名门闺秀,容貌才学都是上上之选,对贾环日后有着极大的帮助。

    只是贾母在荣国府地位尊崇,即使偏心老糊涂了,贾环和赵姨娘也无力反抗,只能憋在心中,不敢多言。

    贾环郁闷之下,再次来到了无国公府,向贾昶倾诉烦恼。

    “我虽然从小就知道,老太太对我看不上眼,但是也没有想到她如此偏心,那些世家名门看不上贾宝玉,和我有什么关系,她竟然恼羞成怒,将我的好姻缘全都坏了,让我日后怎么办?”

    贾昶眉头微皱,贾母如此做法,确实让人心寒,将所有看中贾环的世家名门都拒绝了,日后贾环如何才能娶到好妻子,这是要断了贾环的好姻缘啊。

    “老太太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如今贵为武国公,她不是也不待见我吗?每次我去,都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只有凤凰蛋贾宝玉才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儿,眼珠子,其他人加在一起,也不如贾宝玉的一个小指甲盖重要!”

    贾昶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早就对贾母不抱期望了,自从上次,贾母想要取消他和林黛玉的之间婚约,他对贾母也只剩下了表面功夫。

    “她又不只是对你这样,上次不是还想坏了我的姻缘吗!”

    贾环叹了一口气,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贾母却是不同,偏心得厉害,反而对荣国府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当初贾氏一族衰败,和她也不无关系!

    “我和你可不同,你是国公爷,即使是老太太也管不到你头上,我可还在荣国府住着呢,哪里能够反抗老太太,婚姻大事只能任其把控,做不得主,别想有个好姻缘了!”

    贾环满脸的颓然,眼中带着几分埋怨,心情低落,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贾昶低头思索,贾环再怎么说,也是他栽培的人,任由贾母胡为,也不像样子,稍稍沉吟,迟疑的说道。

    “如今世家名门的千金,你是没有希望了,这些人家最重面子,已经都被老太太拒绝了,就不会死乞白赖的和你联姻,丢不起那个脸!”

    “不过,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家世虽然差了些,但是天质聪慧,容貌丰美,品格端方,举止娴雅,博学多才,不逊色于林姐姐,你意下如何?”

    贾环闻言一愣,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他倒是对日后妻子的家世没有太高的要求,听到有如此优秀的人选,连忙将身子从桌上直起,凑到了贾昶的面前,急切的问道。

    “这人是谁,我也不求她真能和林姐姐相比,只要几分林姐姐的风采,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贾环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林黛玉仙子一般的人,容貌秀美,才思敏捷,女子中少有,世上哪有那么多女子可以和她相提并论。

    贾昶轻笑一声,看着焦急的贾环,也不绕弯子,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不用怀疑,我所说都是真的,这人除了家世比不上林姐姐之外,其他地方绝不逊色!”

    贾环露出了怀疑的神色,似乎是不相信贾昶的话。

    “这人你也见过,如今正在府中借住,就是薛家女儿,薛宝钗!”

    贾昶面对贾环的质疑,连忙开口,说出了一个让贾环无比意外的名字。

    贾环闻言一愣,薛宝钗的样子浮现脑海,容貌丰美,举止娴雅,才学过人,确实不逊色于林黛玉。

    “薛姐姐怕是看不上我这等粗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贾环自惭形秽,打起了退堂鼓,自己大老粗了一个,不学无术,配不上人家!

    “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出身荣国府,如今在乾清宫当值,位列正五品将军,家世,前途都不错!”

    “薛宝钗虽是才女佳人,但只是商贾之家,家中没落,无人做官,正需要嫁个好人家!”

    “你若有心,我就和老爷商量一下,让他和薛姨妈提亲,她定然不会拒绝!”

    “不行,不行!我配不上人家!”

    贾环虽然心动,但是依旧自卑,连连摆手,不敢应下此事。

    “你既然如此没出息,那就算了,我又何必瞎操心呢!”

    贾昶瞥了一眼贾环,也不再逼迫,开口说道。

    贾环顿时傻眼了,不是,你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这么快就放弃了劝说,让我怎么办?

    贾环的反应哪里能瞒得过贾昶,他心中暗笑,脸上不动声色,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是你自己不愿意的,那就只能便宜贾宝玉了!”

    贾环一听这话急了,眼睛都红了,连忙开口问道。

    “这和贾宝玉有什么关系啊,怎么哪里都有他?”

    贾昶看着已经上钩的贾环,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世家名门的千金却不到,老太太只能退而求其次,为凤凰蛋贾宝玉求娶薛宝钗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贾环听到这话,眉头紧皱,满是不服气的表情,怒声道。

    “薛姐姐如果嫁给贾宝玉那个软蛋,还不如嫁给我呢!”

    “这话说的没错,只是你不愿意,薛宝钗怕是只能嫁给贾宝玉了!”

    贾昶叹息了一声,微微摇头,一副可惜了的表情,感慨的说道。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娶薛姐姐!”

    贾环果然上当,大手猛地拍在了桌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起身而立,对着贾昶大声喝道。

    “好,既然你同意了,我这就去找老爷商量,尽快将此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被老太太搅合了!”

    贾环听到这话,也不愿在这继续待下去了,拉起贾昶就向荣国府而去,心急无比。

    荣禧堂,自从王夫人被幽禁后院佛堂之中,比起往日平静了许多,贾政也多半去赵姨娘那儿休息。

    书房之中,贾昶和贾政坐在上方,贾环坐在下方,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贾政疑惑的瞅了一眼贾环,不知他今日为何如此奇怪,然后才看向了贾昶,问道。

    “今日你们兄弟两人一同找我,可是有事情要说?”

    “老爷,环三哥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我已经定下了婚事,宝玉那儿也有老太太操心,如今只有环三哥还没有个着落,只能由你做主了!”

    贾昶脸上带着几分感叹,对着贾政说道。

    贾政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两人的来意,看着有些急切的贾环,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这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居然如此心急,说出来,为父为你前去提亲!”

    贾政如今也明白了,贾宝玉是指望不上了,也只当养了个哄老太太的玩意,富贵闲人,日后只能指望贾昶和贾环二人了,他自然对贾环的婚事十分重视。

    贾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只是终究还是少年,脸皮有些薄,不好意思直接说自己看上了薛宝钗,嘟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求救的看向了贾昶。

    贾昶恨铁不成钢瞪了一眼贾环,接过了话茬,替他开口说道。

    “老爷,环三哥看上了薛家姐姐,想要让老爷帮着提亲,定下婚约!”

    贾政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薛家家世有些低了,但是薛宝钗确实出挑,思索了一下,说道。

    “单论人来说,环儿配不上宝钗,不过薛家门第低了些,倒也合适!”

    “老爷既然同意,还请老爷尽快和薛姨妈商定此事,免得夜长梦多,薛姐姐再定下了婚约,那可就晚了!”

    贾昶脸上露出了笑意,催促着贾政赶紧办此事,免得被老太太知道了,横插一杠子,再生波澜。

    “那我明日就和薛姨妈商量此事?”

    贾政迟疑的看向了贾昶,不确定的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老爷为何要等到明日,我看今日就挺好!”

    “趁着我和环三哥都在,直接让人将薛姨妈请来,商量此事,若是薛姨妈有不同想法,我也可以帮着说说!”

    贾昶哪里愿意拖到明天,想要快刀斩乱麻,直接敲定此事,不给贾母没有反应的时间,生米煮成熟饭。

    贾政狐疑的看了一眼贾昶,他怎么感觉贾昶比贾环还要心急,这又不是他提亲,用得着如此急躁吗?

    “就依你吧!”

    贾政虽然不明白贾昶的想法,但是依旧照办了,让人前去请了薛姨妈前来。

    薛姨妈自从王夫人被关进了佛堂,就生了想要离开荣国府的念头,只是后来拗不过贾母等人的挽留,这才继续住在荣国府。

    薛姨妈走进了荣禧堂,看到贾昶和贾环都在,稍稍感到了一丝诧异,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

    “姐夫,找我可是有事商量,如此隆重,武国公和环哥儿居然都在!”

    薛姨妈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因为王夫人的事情,记恨贾昶。

    “薛姨妈这话说的太生疏了,我是晚辈,你还是直接喊我名字就是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姨妈识趣明事理,贾昶自然也不会摆国公爷的架子,很是谦逊的说道。

    “那我就托大,称呼你为昶哥儿了?!”

    薛姨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眼睛盯着贾昶,试探性的说道。

    “都是一家人,这个称呼自然可以,昶哥儿听着可比武国公亲近多了!”

    贾昶态度和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欣然说道。

    薛姨妈心中松了一口气,贾昶态度如此和善,那么说明,贾政要找她商量的并不是什么坏事。

    等到薛姨妈坐定,贾政斟酌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说道。

    “今日找你前来,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和你商量!”

    “我膝下如今有三个儿子,昶儿已经定下了婚约,宝玉有老太太操心,只剩下了环儿,如今还未着落!”

    贾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给薛姨妈留下了思考的时间,饮了一口茶,才再次说道。

    “环儿原本是个不争气的,偷鸡摸狗,赌钱吃酒,让人生厌!”

    贾环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蜷缩着身子,低下了头颅,羞愧的说道。

    “老爷快别说了,我都无地自容了!”

    贾政瞥了一眼贾环,见他神色羞惭,欣慰的点点头,继续对神色微动的薛姨妈说道。

    “好在昶儿仁义,愿意提携他,教导他武艺,将他安排进了羽林卫,让他浪子回头,改过自新,如今在乾清宫当值,当了个五品将军,也算是小有成就!”

    “如今环儿年纪大了,也该定下婚事了,他看上了宝钗,想要让我帮着提亲,不知你是何意见?”

    薛姨妈听到一半,就知道了贾珍今日所为何事了,细细思量了片刻,贾环虽然长得不如宝玉俊俏,才学也浅薄,但是架不住他上进,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武德将军,日后最保守也可以当个三品武将,前途远大,倒是一个好姻缘,足以配得上自己的女儿了。

    薛姨妈权衡利弊之后,也不再犹豫,点点头,笑着说道。

    “姐夫,环哥儿我也是知根知底的,此事可谓是亲上加亲,我自然没有意见!”

    贾政见薛姨妈如此痛快,也非常果断痛快,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明日就让人前去提亲,定下婚约,送上婚书,其他的东西我们慢慢准备,你看如何?”

    薛姨妈十分满意贾政的态度,点头同意了,笑着说道。

    “自然可以!”

    事情商量好了,薛姨妈离开了荣禧堂,回去和薛宝钗说了此事。

    薛宝钗本还有些抗拒,她对贾环的印象不好,还停留在以往。

    恰好薛蟠在外面吃酒回来,有了三分醉意,听到贾环想娶自己妹妹,连连表示赞同,大声嚷嚷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贾宝玉有什么好的,风流薄情,懦弱无能,不务正业,鄙夷经济仕途,就是个富贵闲人,浪荡子,和我好不到哪里去!”

    薛蟠倒是颇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不是东西,莽撞混账,不求上进。

    “贾环虽是荣国府的庶子,但是谁不知道,姨夫家庶子最出息,武国公何等英雄,不也是庶子吗?”

    “如今贾环可威风了,我听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提起过,如今贾环在御前当值,位列五品,深受信任,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妹妹,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贾宝玉不堪至极,远不如贾环靠谱!”

    薛宝钗听到这些话,也是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想明白了,从金钏儿的事情上,她就觉得贾宝玉没有爷们儿担当,靠不住。

    “母亲,此时就按你们商量的办吧!”

    薛姨妈和薛蟠大喜过望,只等明日贾政让媒人下定提亲了。

    第二日,贾政请了媒人,准备了聘礼、婚书等一应事物,和薛家定下婚约,自此,薛宝钗成了贾环的未婚妻。

    贾政到了晚上来到了荣禧堂,将此事禀明了贾母,让她大惊失色,说道。

    “怎么会这么快就定下了?我竟然一点不知道!”

    贾母脸色不太好看,阴沉不定,她挑了一圈,发现世家名门都看不上贾宝玉,本想着退而求其次,替贾宝玉求娶薛宝钗,此事还未提起,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胎死腹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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