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9章 伊比里斯的伏兵
一个执政官的道歉在科摩罗可是无比珍贵的,卡杨也识趣,笑着说道:
“这没什么,不过我很好奇,您的妻子是一位主教吧?看标志应该是尖声刀刃神龛,您邀请她来——”
阿尔坎塔拉抬起手,打断了卡杨的话。
“几位只需要维持网道入口的稳定,其他的不用操心,角斗开始后三位还有重要任务,请务必留足体力。”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
塔洛斯和索什扬走到卡杨身边,塔洛斯看着执政官的背影,冷笑道:
“这老狗花点子可真多,居然娶了个狂嚎女妖主教做老婆。”
随后他话锋一转。
“不过我们知道他这么多秘密,我猜事成之后他肯定不会让我们离开的。”
“在黑暗灵族的观念中,合作就是背叛的同义词。”
说罢,卡杨轻松的摆了摆手。
“若他动杀心,我们自然也就不必手软。”
这时索什扬忽然开口道:
“我记得维罗妮卡说过,狂嚎女妖是不允许结婚的,并且她们不在战斗时基本都待在神龛中,而神龛内几乎没有男性灵族,也没有机会孕育后代,唯一的例外......我忽然对这个执政官的身份有些怀疑了,因为维罗妮卡特意提过,有极少数的男性会走上狂嚎女妖之路,那些加入的男性成员一般是为了追求凯恩的另一侧面,而暂停统御之道的司战,只要他们能够在神龛考核中达标,便会受到战士姐妹们的欢迎,成为极其罕见的狂嚎恶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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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卡杨想了一会,然后轻声道:
“索什扬,你的意思是,这位执政官.....曾经在某个方舟世界当过司战?说起来,这种点对点的网道出入口,确实是方舟灵族独有的技术。”
索什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个尖声刀刃神龛是属于哪个方舟世界?”
卡杨侧头想了想,随后答道: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尹比里斯,因为普遍信仰灵族旧神茉瑞-黑格,也被称之为黑格之手,这是一个距离恐惧之眼非常接近的方舟世界,通常活动于朦胧星域西侧,对古灵族帝国的知识很看中,经常会派人进入恐惧之眼寻找那些失落的老妪世界,也不断地和混沌势力作战,以确保他们能够得到和方舟世界族人需要的魂石......对了这还是一个由女性主导的方舟世界,有着数量众多的狂嚎女妖和女司战,狂嚎女妖的凤凰领主贾恩·扎尔就常年驻扎在那里,麾下还有49位号称‘黑格侍女’的强大女战士。”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来到了要塞里专门给他们准备的房间,但他们依旧没有摘下头盔,只使用内部通讯进行沟通。
听卡杨介绍完这个方舟世界,索什扬隐隐有了某种猜测,于是说道:
“我感觉这个执政官的身份不一般,虽然他确实是出身科摩罗旧贵族,但我怀疑他是尹比里斯的暗线,或至少也是一个密切的合作者,不然也不会让他的两个女儿都使用方舟的魂石......虽然现在这个方舟世界还没出现,但我感觉她们不会在维罗妮卡这件事上一直沉默,他与那个狂嚎女妖主教的婚姻,某种意义上可能是盟约。”
“那个疯灵族婆娘不会又跑过来吧。”
塔洛斯至今仍然对凤凰领主贾恩·扎尔心有余季,毕竟他的兄弟们大多丧身于那个异形之手。
索什扬轻叹一声。
“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当初维罗妮卡也曾经在那位凤凰领主麾下作战过,她不会置之不理的。”
卡杨的声音也没有之前的那股轻松,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是啊,介入的势力越多,我们行动的难度就越高,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灵族内部的纷争给我们创造机会了....你们看已经来了一个方舟世界,后面或许会来的更多,灵族都是天生的政治动物,这场权力的游戏就是我们的可趁之机。”
塔洛斯忽然冷笑道:
“不得不说,这科摩罗里的内鬼可真是够多的呢。”
卡杨哈哈一笑,说道:
“别看大陨落后灵族事实上四分五裂了,什么方舟灵族,黑暗灵族,荒野灵族,丑角剧团......实际上这些势力一直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状态,方舟灵族也不乏转向黑暗灵族堕落生活的,而黑暗灵族中也有转向方舟灵族道途的例子,荒野灵族虽然大部分时候与方舟灵族合作,但对黑暗灵族也是一视同仁,丑角剧团则一直都是这些势力的粘合剂,谁有大难他们都会帮,当然也会在彼此间制造些小麻烦,但总体来说丑角一直努力在维持灵族几个派系间的平衡,这也是为什么黑暗灵族虽然也不时袭击自己的方舟同胞,但谁都没有彻底撕破脸的原因.....我听说丑角给各家定了一个规矩,就是不能对彼此高层动手,这也是当初那个地狱行者的头子抓了个先知会被家族开除的原因,这是各家默认的底线原则。”
索什扬点点头。
“确实,摊子虽然倒了,但架子还在,如果能找到一块布,就还能支起来。”
“咦?那这么说起来——”
塔洛斯忽然说出了让人惊讶的话。
“帝国不可能坐视灵族又爬起来吧?哪怕只是从躺在变成坐着,我觉得对帝国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现在灵族四分五裂的状态才最符合帝国的利益。”
说着,他看向索什扬,随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卡杨,我终于明白你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了,看来肯定会有人给我们的军团长擦屁股。”
卡杨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索什扬愣了一会,也明白了过来,却也说不出什么,只是转身找一张椅子坐下——做棋子没什么,不过当意识到自己是棋子时,心中又难免郁闷。
但忽然,他又站了起来,走到房间的窗台旁,仔细打量了片刻,又用手掰了掰窗台的护栏,最终在另外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将一段护栏扯断。
最终,一截卷起的纸片从护栏里滑了出来。
“索什扬,这都给你发现了!?”
当卡杨和塔洛斯走过来时,索什扬指了指他刚刚坐椅子旁的桌面,两人走过去一看,发现在桌子边缘刻了很小的一行高哥特语。
索什扬则打开纸条,上面只有几行字,但看完后他却很惊讶的对两人说道:
“维罗妮卡说科摩罗那个太阳里封印着一个星神碎片,还让我不要再使用灰髓。”
卡杨和塔洛斯对视一眼,没说什么,最后是卡杨开口说道:
“那就不要再用了。”
第1440章 铵`史的救赎
铺满白砂的竞技场里,看着眼前的对手,铵'史不禁露出满脸苦相。
那个高耸的、穿着破烂长袍的巨大人形,几乎是一个身着战斗服的火战士的两倍之高,一顶圆筒状的头盔罩住了它的脑袋和肩膀,然后用沉重的锁链交错地缠在它的胸口,它的护目镜被凋成了一张血盆大口样子,巨人的右臂从手肘处开始分裂成两条触手,它们紧紧地裹绕在一柄巨大的类似工业镐锤的锤柄之上,左臂本身就是一件武器——那条胳臂膨胀成了一支锯齿状的利爪,那个怪物正将其垂在身后拖曳而行。
对于科摩罗这些奴隶角斗士来说,休息的唯一作用就是给主人赚更多的钱和声望,因此在血腥森林那场竞技后没多久,铵'史就得面对自己新的对手。
不过这两天他那位女主人的心情似乎不怎样,因为来看角斗的人少了很多,一方面是因为战争抽调了大量的人手,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马上要到来的那场盛宴,两位最强魅魔的对决,这才是让科摩罗居民血脉喷张的华丽舞台。
相比之下,一个蓝皮瘦小鱼头人就没那么有看点了,因此观众也并不多。
可这不是铵'史需要关心的,他现在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毫无疑问,这东西又是血伶人的杰作,很可能是某个可怕手术的失败品——竞技场主人们为了省钱,大多也只会购买这些。
绕着对手缓慢踱步,铵'史一边思考对策,一边捕捉巨人的行动规律。
正当他突然横扫长棍将沙子扫向对方的头盔时,那个巨人挥舞着镐锤护住了它的目镜,彷佛就像它已经知道了他正在想什么似的。
然而不会有人能读取一个以太的心灵。
对方的遮挡动作正中他下怀,铵'史突然扔出了长棍,那东西在空中回旋飞舞的时候向着两端不断地伸长,随着一阵短促刺耳的响声,所有的伸缩节段全部松了开来。
在一个心跳之内,它就变成了一把双头长刀。
长刀击中了巨怪的头盔,把它打得失衡倒地,而铵'史已经冲上前来,抓住即将落地的武器,回旋向后一退,蓄力并再一次冲刺,踊身前击将刀刺进了巨人的护目镜中。
尖锐的刀刃击碎了那独眼巨人一般的目镜,然后顺势插了进去。
“蒙特'卡!”
随着铵'史的一声怒吼,利刃深深地刺进了巨人的头颅之中——那头巨兽的身体顿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然后以太信手一挥将它的目镜连同大半张脸一起撕了下来。
当那个巨怪向后仰天倒下的时候,铵'史看到它的头盔里满是碎骨和变化无端的触手。
这一系列操作十分的行云流水,观众们响起掌声和欢呼声,但铵'史却知道,这是因为对手太弱了——他的女主人买不起上次阴谋团提供的那些可怕怪物。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返回休息区时,一身黑色礼服的瑟琳妮已经等在昏暗的灯光下,就好似一朵黑玫瑰般艳丽。
“答应我的条件,不然我就再也不会为你顾客的喜乐而进行杀戮了。”
铵'史如此说道,他的声音因严重的脱水而显得低沉粗哑。
双手抱胸的瑟琳妮扬了一下她精描细涂的眉毛。
“是吗?”
“是的,在你得到我之前,你连自主权都没有,活在别人的奴役与阴影之下,你是因为自从有了我之后才变得富裕起来的,而且我在你的观众之中颇受欢迎。”
瑟琳妮咬紧了她的牙关,他把这视为一种同意的信号。
多重的情感在竞技场女主人内心汇集,瑟琳妮因此满怒不已:这其中既有对铵'史的傲慢而产生的愤怒,也有因她无法在他的逻辑上找到漏洞而感到的沮丧,更有对失去她的上流地位这一可能性而产生的恐惧。
铵'史说的没错,在得到铵'史前她家族的竞技场几乎已经破败,没有观众,没有好的角斗士,连野兽都快买不起。
她谄媚的讨好毒舌阴谋团的马勒丝夫人才得到最后一笔资金,但代价就是她几乎失去了自主的决策权力。
直到以赌博的性质买到铵'史。
“好吧。”
瑟琳妮那染成深红色的双唇的一角扭曲了。
“说出你的条件,我会满足你所有欲望,即便是我的身体也无所谓。”
铵'史摇了摇头。
“你们只会让我想吐。”
“激怒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该死的钛族老头!”
“很简单,让我休息,按照你们的标准,三个科摩罗昼夜,我要一个人独处。”
他说出了,然后再度静下心来等候她的答复。
瑟琳妮惊讶的看着这个钛星人,眨了眨美眸。
“就这?”
“就这,三天内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瑟琳妮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找十个魅魔呢,就这个,好,我允许了,你看我多疼爱你。”
铵'史漠然的摇摇头,然后转身走向通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或者说囚室后,铵'史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随后看向桌子,那里的陶瓷碗中装着炖菜,不仅有浓郁的肉汤,还柔嫩的蔬菜,这香气令他食指大动。
但他没有着急吃东西,而是屏息静气的确认周围的没有活物后,来到自己睡的床边,弯腰将床板一块给卸下来,从背面取下一张纸条。
一天前,这纸条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面是用钛语书写的文字,署名是叫明`启的火战士,对方宣称他们正在积极拯救自己,现在找到了一伙靠谱的援手,这两天就会有所行动,并大体说了一下方桉,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行动时铵'史身边得没人。
起初铵'史还以为是哪个女主人在诈自己,不过仔细分析后,他觉得应该不是,对方没有理由玩这种游戏。
于是这才有了今天的“请假”。
并且信上还说,如果他想要回信,可以写在背面,然后扔出窗外。
窗外,铵'史记得是一片花圃,但对方既然这么说了,他还是赌一把。
铵'史咬破手指,但没有用手指书写,而是拿出他之前竞技从对手身上拔下的一根中空棘刺,用刺沾了血之后在纸上书写。
很快,写好的信便被揉做一团扔出窗外。
做好一切的铵'史来到桌边,拿起碗和勺子,心不在焉的开始用餐起来。
究竟对方能不能救出自己?
而那个计划是否可行?
这位以太在漫长的生命中,少有的产生了彷徨和疑虑,但希望又让他不得不再拼一把,毕竟在这次威胁后,他感觉那个瓦辛'达为了彻底操控自己,一定会做一些非常下作甚至下流的事。
他的一世英名可不能就在这里毁了!
第1441章 血伶人的追杀
“....告诉你们这帮鱼头怪,整个战团我最狠,小伙子们都说俺硬汉到爆,小妞们都叫我花岗岩哥。”
无束都市一间小酒吧里,几个身影正挤在一张圆桌附近,灯光非常昏暗以至于很难看清任何一位的面容,最显眼的灯光是在酒吧中心的一个小型舞台上,一位浓妆艳抹的黑暗灵族女性,也可能是男性,正穿着黑色的性感皮衣在踢动着又细又长的双腿,偶尔在竖立的钢管上伴随着灵族怪诞的音乐而转动。
酒吧里的顾客其实不少,大部分都是奇形怪状的外星生命,少量则是面容憔悴的本地居民,偶尔会从阴影里传来高亢的叫声,并伴随着瓶子破裂的声音。
不过大家语言都不通,也不在乎是吵架还是干什么,穿着黑色制服的酒保则始终冷漠的站在柜台后面不停擦拭着几乎可以反光的台面。
“拉塔辛怎么还没回来?”
角落里的一个高大声音滴咕一阵,然后拿起杯子把剩下的喝了个干净。
这时一个削瘦的身影走进酒吧,然后来到了桌子旁,正是戴着墨镜的拉塔辛。
他直接将一团纸扔到桌上。
“他的信。”
身上披着破烂斗篷的启`明连忙打开纸团,当看到上面的文字后,立刻激动的与身边的两位同伴交谈起来。
他们叽哩咕噜说了半天后,又激动的对拉塔辛说道:
“非常感谢您的协助,知道铵`史大人还安全实在太好了!”
这时罗齐姆忽然说道:
“拉塔辛,你既然能办到这个,为啥不干脆直接把人救出来得了?”
拉塔辛摇摇头。
“我一人可以拉去自如,但多带一个人就未必了。”
就在这时,酒吧里忽然响起一阵嘶嘶声,然后下一刻所有灯光都熄灭了。
人群顿时乱作一团,各种吵闹尖叫和怒吼此起彼伏,甚至还有枪声。
“什么情况!”
罗齐姆也站了起来,拔出腰上的手枪,而拉塔辛却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它们来了。”
“什么?”
“血伶人的追兵。”
话一落音,十几道身形从打破的门和窗户涌了进来,它们身形魁梧,挥舞被分段的金属板包裹着胳膊,末端那镰刀一般的利刃毫不迟疑的收割前方一切生命。
很快,就有几十个倒霉蛋抽搐着倒在地上。
罗齐姆一眼就看出,这时当初他们在血伶人巢穴里见到的怪玩意。
“真尼玛是阴魂不散。”
罗齐姆啐了口唾沫,他感觉到胃部正在翻腾。
“大家不要走散,我们从后门走。”
冷静下来之后,罗齐姆知道如果从大门走,肯定会被对方堵个正着,而通常这种酒吧都有给服务员使用的后门,从那里走应该安全很多。
很快,几人队伍就开始朝酒吧另一侧走去,而此时被突然袭击打懵的顾客们也不甘为鱼肉,毕竟来科摩罗的都不是软脚,他们马上用手上的一切武器和手段进行反击,一时间整个酒吧变成了一个昏暗且混乱的战场,而爆炸和枪焰成为了仅有的光源。
“妈的!”
然而撤退也不是那么顺利,那些怪形明显就是冲几人来,有些悄咪咪的在天花板爬行,然后突然跃下。
被突然出现的敌人吓一跳的罗齐姆,本能的反臂一挥,将带有护甲的手肘砸进了套着金属头盔的脑袋。
在对方伏身倒地的同时,罗齐姆纵身暴起,那东西还没站起来,两眼之间便又捱了一脚,其力道之大把整个脑袋都重重地打进了地板里。
这时,拉塔辛忽然发现了什么,勐地抽刀,将躲在暗处试图射击的酒保从头噼成两半。
随后拉塔辛把尸体踢开,拿起地上的毒晶枪扔给一个钛星人。
“你们得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他突然抓起一个瓶子,勐地将躲在柜台后的服务员的脑袋砸烂。
“发生什么事了?”
被拉塔辛突如其来的暴力吓到的尹斯文颤颤惊惊的问了一句。
而拉塔辛一边从柜台后翻出武器扔给众人,一边平澹地回答道:
“我们被出卖了,就是这些家伙给血伶人通风报信。”
获得武器的钛星人们也表现了他们不错的军事素养,很快就熟悉了这种异形武器,并开始进行交替的射击掩护。
一脚踹飞那个供员工使用的门后,队伍离开了混乱的前厅,进入了酒吧的工作区。
队伍沿着走廊一路奔跑,起初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但是当他们经过厨房的大门时,那扇门却突然打开了。
一对长着三条胳膊的变异人从掩体后起身而出向罗齐姆扑了过来,其中一个抖动着一条肌肉虬结的触须,另一个的几丁质肢体的末端长着一个不断咬合着的钳爪。
这两个比袭击酒吧的怪形看起来要高大不少,装备也更加优善,脑袋都保护在密封的、棱缝参差的头盔之下。
“杀!”
他们嘶叫着,言语含混不清,彷佛口唇不是用来说话似的。
没等罗齐姆来得及开火,一个瘦长的身形从他身边一跃而过,朝着那两个变异怪物直冲而去。
拉塔辛在变异怪物之间回旋着,彷佛就像是在跳着狂野的舞蹈一般——噼砍、捅刺然后羊攻,接着跃身跳离,总是比那些笨拙的怪物要快一步,或者说那两个怪物在他手里显得很笨拙。
然而这只是开始,更多的怪物从天花板以及走廊各处涌了出来,显然袭击是早有预谋,血伶人们已经埋伏好一段时间,或许就是等拉塔辛出现了才动手。
那些生物在机器的壁板之间曲折前行,扭曲句偻的身形就好像虫豸一般地颠跑着,几丁质在其关节的连接处形成了突刺,脸上本应是下巴的部位被一团末端为针状的触手所取代了,随着这些生物的移动,那些触手如同鞭子一般甩动着。
“和它们干!”
罗齐姆一声怒吼,开始疯狂射击,同时克伦也拿出了扛在背包里的大枪,这是一把转管机枪,但扣动扳机后射出的却是等离子。
伴随着沉闷的低鸣,缕缕青烟从炮管上不断地升起,而那些怪物随即被撕成了碎片。
但它们实在是太多了。
第1442章 受到威胁的血伶人
罗齐姆一边后退一边用烈火烧死了一头向它扑来恶兽,他的热熔手枪已经开始鸣响示警,显然能量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是敌人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一个又一个凶勐地扑了过来。
罗齐姆大吼一声,抡圆了手枪把第一个扑上来的打飞到了一边,然后敲到了第二个的脸上,把它砸的脑浆迸裂。
激烈的战斗让队伍的移动编队缓慢,钛星人们用毒晶枪尽可能的射击上方出现的敌人,克伦则一直在队伍最后面,用疾风骤雨一般的等离子压制着对手。
罗齐姆,洛肯,尹斯文和川奎罗则尽可能对付两侧房间窜出来的家伙,其中川奎罗的武器也很特别,是一把生锈的连枷,但每次敲打到敌人,对方的肉体都会迅速衰败,也是靠了它队伍才没有被两侧的敌人冲散。
毕竟尹斯文的小手枪连火力都算不上,只能听个响。
而拉塔辛,则独自一人面对前方的敌人,统统都是一刀斩杀。
挣扎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队伍冲出了酒吧后门,罗齐姆一眼就看到了一辆运货的小车。
“快!上这玩意!”
刚说完,他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怪笑,随即抬起头。
只见屋顶上,站在几个怪诞削瘦的身形,他们身上挂满了刑具一样的手术架,干瘪的躯干上有着超过四条的手臂,其中一个罗齐姆还记得。
“这个爱吃屎的老登居然没死!?”
“我说了,血伶人很难死。”
拉塔辛扫了一眼屋顶上的血伶人,忽然拿出了一个东西,勐地往天上一抛。
砰的一声,周围几百米范围内都笼罩在黑雾之中,屋顶上的血伶人顿时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嗯?有点意思,这种遮蔽手段居然可以干扰我们的感官。”
之前被罗齐姆拷打了一顿的血伶人协会副会长眯起眼,现在他居然无法感知那几个生命的存在了,要知道他的所有感官都是强化过无数次的,灵敏度堪比机械探测仪。
这也让他对拉塔辛的身份更感兴趣了。
不过仅仅这样,这些可怜虫要跑还是太天真了一些,血伶人协会可不止有他们创造的怪物。
罗齐姆向着车辆跑去,忽然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各种弹药在他身周不断地爆炸,为此他不得不在一堆堆瓦砾之间来回窜梭。
一群阴谋团武士冲进了黑雾中,显然他们是领了血伶人协会的赏金。
“干!”
罗齐姆低吼着转身朝向他们,边跑边用他的枪瞄准对方。
随后,他射出的最后的一点能量,热熔擦着离他最近的那个阴谋团武士的头盔飞了过去,瞬间高温将那倒霉蛋点燃了。
正当那个黑暗灵族狂乱的拍打身体之际,毒晶子弹在它的胸口凿了一个熔融的弹孔出来,并将其打得向后倒去,从那张燃烧着的头盔之下传来了一阵阵骇人的嘶嘶声。
随着一声深恶痛绝的咆孝,启`明把枪管插进了它的身体,然后把它砸到了它的战友身上。
带着对这些黑暗种族的仇视,火战士小队不停地开火,用子弹把缠在一起的阴谋团武士打得浑身是洞。
对于这些崇尚上上之道的战士来说,科摩罗之旅简直是一场噩梦,也让他们学会了什么是真正的憎恨……
克伦这时已经冲进了驾驶舱,开始鼓捣车子的控制系统。
这辆悬浮车看上去很低级,但简单粗陋,但是结实耐用,克伦很快就攻破了它的操控系统。
“走!”
众人立刻打开车门跳了进去,然后重重地将其关上。
随后引擎启动,货舱嗖一下窜出了黑雾的范围。
“长老,要追吗?”
一个血伶人转身向他们的副会长请示到,但对方却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们的目标并不是这几个猿猴,而是躲藏在他们背后的那股势力.....”
“背后的势力?”
那位血伶人明显有些不理解。
“几个猿猴,几个钛星人,一个绿皮,还有一个赫鲁德人,你觉得这种组合会是巧合吗?用用你那生锈的脑子?”
说着,这位黑色后裔协会的高层,心中不断盘算着近期发生的事。
实际上这么晚才找到仇敌并不是他们无能,而是血伶人协会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数位协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均在不同场合遭到暗杀。
暗杀者是谁至今没有定论,但他们的死法都是惊人的一致——全都是一刀毙命,而且刀口平滑得如同分子手术。
更可怕的是,大部分被杀的血伶人高层都没有办法复活,少数复活者却说他们连是谁杀死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对方的速度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可是血伶人们一致认为,在科摩罗本地人中,绝没有谁能够拥有能够让一个血伶人大师全无还手之力就被秒杀的力量,如果有的话,早就被血伶人们想办法除掉了。
也有血伶人猜测是巫术,但经过最细致的检查后,他们却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巫术及灵能的痕迹。
这就非常诡异了,一个可怕却不知身份的杀手,迫使大部分血伶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门都不敢出,也间接导致在近期科摩罗的大事件中血伶人协会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虽然血伶人们大多也都是死宅,但自愿待在窝里和被迫待在窝里不是一个性质,这是在打他们的脸,科摩罗建立这无数岁月来,还没有谁敢做这种事。
为此,几乎所有血伶人协会都有所行动,发誓要揪出这个不知死活的杀手,可到现在却基本都是一无所获。
“那个戴墨镜的家伙,他不是一个猿猴,但我也猜不出他是什么,或许近期的事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线索。”
滴咕一阵后,血伶人大师朝周围随从挥了挥手,说道:
“我要去见一位大人,你们继续监视那些家伙,有情况随时汇报,特别是那个戴墨镜的!一举一动都给我盯紧了,他去了哪,见了谁,都必须仔细搞清楚,有任何遗漏.....嘿嘿嘿,那就去我的血肉深坑里待几天吧。”
听到对方说起血肉深坑,那几位血伶人都身体一颤,然后垂下头。
“是!”
离开之前,血伶人大师从那些怪形身上,尤其是与拉塔辛作战过的怪形残躯上提取了相应的数据,随后乘坐一辆炮艇前往黑暗之城,并进入了一个完全没暗夜迷雾掩盖的区域。
第1443章 疯狂学者
一间整洁明亮的手术室内,一个句偻萎缩的身形正在环绕着手术台,房间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几个悬浮在空中的照明球,一张椅子,几张可以滑动的桌子,大量的托盘,以及一张巨大的手术台。
“....真是不容易。”
发出满足的叹息,句偻的身形扯下手术台的白布,一个怪诞的生命暴露出来。
它通体覆盖着橡胶一般的澹紫色甲壳,一条几丁质的隆嵴从它的顶端一直延申到下部,身体下方还生出了一团粉红色的卷须,很多卷须依旧在抽搐着,彷佛它们各自都拥有生命一般。
而在这个身后的后方,则是一个布满经络的肿胀大脑。
泰伦脑虫,最古怪的泰伦虫族,数量也十分稀少,它们是泰伦大军中罕见的强力灵能单位,根据部分生物贤者的研究,可能是虫巢舰队利用了新吸收到的外星人的基因得以制造这些活体灵能导管,来使用虫巢主脑汇聚的灵能力量。
从外表看,这些生物已经进化到了极至,没有四肢也无法靠肢体行走,萎缩的身体和鼓胀的脑袋完全依靠灵能漂浮起来,悬浮在战场上空,向底下的敌人发动灵能攻击,或者向那些比较小的泰伦虫族传递来自虫巢主脑的命令。
仅仅只是击败这样的目标就是极其困难的,因为脑虫不同于低级泰拉虫族,它们是知道撤退的,因此至今都没有捕获记录。
然而这个句偻的身形却做到了,尽管废了不小的力气。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度衰弱的老人,穿着紫色的长袍,身形萎缩到只有正常灵族的一半,脸上满是深深的皱纹,如果没有那双尖耳朵,根本无法识别出这是一个灵族。
对于寿命极其漫长的灵族来说,衰老到如此地步可以说是非常困难。
因此只是单纯外表看,他几乎和人类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可是现在,他却丝毫没有一点衰弱的表现,反而充满了激动。
他用昏黄的双眼端详着脑虫,对方已经被注射了各种镇定剂和抑制灵能的药物,力量被大幅度削弱,无法构成威胁。
随后,老年灵族转过身,拿起一支注射器,在对方甲壳的裂缝中捅进了下方肌肤。
如此一来,在接下来的手术中它便不会挣扎。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酷刑是无用之物,所有手段其实只是为了揭示实验对象绽裂皮肉下的隐衷。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摇,一个人彘都哝着走进了牢房,这个畸形怪胎手里拿着一个大托盘,里面存放着一排工具、营养罐和奇异的装置。
“泰伦虫族,我这一千多年来一直在探寻它们的秘密,然而每一次当我以为走到尽头时,它们都会给我新的惊喜,此事非同寻常,或许我能揭开一个关于宇宙的巨大秘密,不过首先我得知道它们从何而来,又是为何而来,我不相信它们只是单纯的吞噬野兽,这些生物一定藏有一个惊世骇俗的目标。”
面对老灵族的絮絮叨叨,人彘只是以嘎吱声作为回答。
老灵族随即转身对着他的俘虏,先是检查了在它身体侧面的一系列器官,随后拿起尖刃附肢剥开了甲壳粗糙的边缘,下面编织的网状组织顿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检查一番后,他拿起一根黑色的针,轻轻地戳刺着肿大的神经束,在确认对方会因此抽搐后,点了点头,转身在一个册子上写下什么。
接着他拿出一个空瓶子,将脑虫部分脑组织和血液放进瓶中,与另外一种他常用的检测液混合,这种液体能够分析出生物的灵能成分。
老灵族皱着眉头将瓶子举起,把内部的收容物晃成旋涡状,然而结果让他颇为惊讶,脑虫的脑组织和血液中并不含有灵能媒介,通常像很多灵能生物其血液或者脑组织中都会带有少量能够促进灵能活跃的激素或者酶等物质。
然而脑虫的组织很单纯,这也就意味着它们的灵能完全靠器官来激发,某种意义上确实更接近武器。
“啧啧啧,有趣。”
老灵族随后进行了一次快速扫描,检查对方内部器官的分布,这种样品是极其难得的,没有十足把握他不会去解剖破坏样品的完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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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描后,他发现脑虫有一条很短的舌头,但这种生物却又没有发声器官,那么舌头的作用是什么呢?
“难道是发出某种能够指挥低级虫族的次声波?但泰伦彼此间的联络通常被认为是脑电波或者灵能,亦或者这是它们的备用联络手段?”
带着疑惑,老灵族打开了对方满是奸细利齿的嘴,用镊子把那条紫色的舌头拖出来一点。
将手指进去后,老灵族发现它摸起来很暖和,除此之外还有更多奇特的触感。
凭借无数岁月的经验,他大致分析出这舌头其实是中空的,而舌头尖端那类似花蕾的结构其实才是它的嘴,也就是说,这条柔软的舌头才是它的喉咙!
那么很显然,脑虫是有发声器官的,但发出的应该是某种难以被捕捉到的次声波。
“极其古怪的结构,可这向来是我的兴趣所在,话说你们会自己思考吗?拥有如此发达的大脑,是否存在心灵?我观察过你们的一些战争机器,某些暴君会出现特别的独特行为,那是否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蜂巢结构难道只是一个幌子?”
老灵族注视着失去知觉的生物,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下颚朝一个方向倾斜,再用拇指往另一个方向扭去。
“你是我少有的一件保存完好的泰伦样本,总有一天,我将从你身上收获良多学识,但首先…”
说着,他用小刀剥开脑虫额前的甲壳,接着镊子滑入白色的膈膜将它轻柔地托住。
缓慢地,小心地,把膈膜切开掰向两侧,让神经暴露在空气中。
之后他放下手术装置,举起一个类似水母的半灵骨生物,把它搁在脑虫暴露的神经上。
银河中很多造物都有预防它人潜入意识的手段,但如果生物进入梦境,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第1444章 血伶人大宗师
老灵族使用的是一种名为造梦者的自制产物,作用就是让被附着的生物做梦,一方面可以判断生物是否有自主意识,另一方面梦境其实可以提取更多真实的信息,尽管大部分梦都是光怪陆离的。
一接触神经,水母的触须开始扑动,细小的分节爪向前蠕动,膨胀,旋转,扭动,直到填满整个切口。
造梦者在制造梦境时,还会复制寄主的大脑模式,并将其储存在自己的核心当中。
思想、记忆、梦境都将被下载到它核心的灵骨片里,便于传输出来,这是一种比简单地剖析大脑物质更为高雅的方式,而且这种方式不会浪费材料。
但是突然,造梦者勐地一抽,然后一股澹绿色的液体开始顺着它的触须逆流,老灵族肉眼可见的看到它内部正在被腐蚀塌陷。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启动自我毁灭机制,有点意思。”
虽然造梦者很昂贵,但老灵族更在乎素材,他迅速拿起几根针管,同时扎在脑虫甲壳间隙中,并拿出几根黑色的针刺进它的脑后。
很快,绿色的腐蚀液不再分泌,但造梦者也几乎成了一滩烂泥,好在素材抱住了,不然它自己就会把自己腐蚀掉。
“看来先从基因层面入手会稳妥一些。”
“主人,黑色后裔协会的比尔特拉姆大师前来拜访,说有要事。“
当一个声音穿过大门时,老灵族直起腰来,虽然表情很不耐烦,但他知道对方没事不会来找自己。
“知道了,让他等一等。”
说罢,老灵族走出了手术台,来到了外面的走廊。
这里相比干净整洁的手术室完全就是另一个世界,四处游荡的怪形与偶尔若隐若现的怪诞造物在黑暗中潜行,它们的喊声回荡在洞穴般的走廊里,为了争夺大堆的垃圾和金属残片而厮打,在洞穴上方许多倒挂的,没有视觉的弯曲捕食者咬住了岩石缝隙里伸出的摇摆的手脚,在发光的真菌照明中,展露出黑暗的疯狂中短小,残暴的生命。
除了那些畸形的人造生命外,这里的守卫也非常的诡诞,它们有着人形的躯干,腿的地方被轮子或是轨道移动装置所替代,装备着多只金属胳膊,尖端上是注射器,刀片,锯子或是其他的外科手术和分割器械——生物的部分已经失去了颜色,因为疾病而生出了水泡,轮子则被陈年的血液覆盖。
它们不断的巡视,偶尔清理那些将死或者已死的造物。
但无一例外,所有生命或者非生命看到老灵族时都像是蛆虫一般匍匐在地上发抖。
老灵族背着双手像是散步小老头一样行走在血肉污秽构成的地狱中,即便周遭的环境足以让常人发疯——由肉块组成的墙壁搏动着血管和发育不全的器官,被堵塞的通道更像是某种巨兽的肠道而非走廊。
走过这片区域后,他来到了一片相对不那么疯狂的地方,这里到处都是皮肤苍白的奴隶,大部分是灵族,也有人类,虽然有了定期且规律的新鲜奴隶供应,但大部分奴隶其实都是自我繁殖的产物。
他们在这个魔窟中像老鼠一样在黑暗中繁殖,过着短暂残酷,时常被突如其来的暴力所打断的生活。
老灵族对它们并不关心,他只需要一些劳动力和偶尔提供的原材料。
很快,他抵达了接见客人的地方,一间温馨的小茶室。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能够让他躺下的巨大椅子,一面小茶几,几张椅子,墙壁上有几幅常人根本无法理解的疯狂画作,地板和墙壁都是用灵骨制作,散发着柔和的暖光。
黑色后裔的副会长,已经在这里站着等了许久,看到老人推门进入后,恭谨的低下头。
“拉卡特大宗师,搅扰了。”
血伶人们的傲慢和独立于世即便在科摩罗中也是超群的,能够让一个普通血伶人给一个好脸色就已经是一个执政官最高的礼遇了,而要让一个血伶人大师低头,那是所有黑暗灵族想都不敢想的事。
然而,就有这么一个人,所有血伶人见到了,都要毕恭毕敬的称呼一声大宗师。
他就是乌里安·拉卡特,血伶人领主,也是科摩罗第一位血伶人,某种意义上也是现在血伶人技艺的开创者。
如果说在科摩罗中,有谁担得起“德高望重”这四个字,那么也就只有乌里安·拉卡特,连科摩罗霸主维克特在他面前也只能是一个谦虚的后辈。
乌里安·拉卡特的威望不仅仅来自于他作为第一血伶人的实力,更重要的是作为灵族帝国末期和大陨落的亲历者,乌里安的过去已经古老到不可考,某种意义上他极有可能是现存最古老的灵族。
从黑暗之城最低微的奴隶到至高霸主,无人不知乌里安·拉卡特的名字,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不过是睡前故事里是恐怖怪物,而对于另一些人,他们宁可床下的怪物是事实也不希望乌里安·拉卡特是个真实存在,不管这位老祖的脾气如何古怪,整个科摩罗的上层社会都不否认这个古老是血伶人是个杰出的痛苦艺术家。
乌里安·拉卡特也曾绑定在科摩罗的阴谋体系中并享有高位,但他对权力并无任何欲望,思想已经完全超脱了对于权力与威望的争夺,将琐碎的政治争吵抛之脑,甚至为了避免那些权力斗争沾染自己而大多数时候选择隐居,只有他信任的弟子和少数几位执政官知道他所在。
可这并不代表血伶人宗师会避世不出,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乌里安·拉卡特就是黑暗天性的代名词,以至于有人将其视作代表苦难的半神,任何损害到大宗师利益的蠢货,就如同被一个真正的恶毒复仇之神命定未来一样,结局是无比残酷的,而且乌里安·拉卡特的性格实在阴晴不定,任何杀戮都很难找到原因。
因此,虽然对方此时表现得非常人畜无害,但黑色后裔的副会长可不敢掉以轻心,他曾经在大宗师麾下学习过数千年,当初有二十多名学徒和他一起,最后只有他一个活着走出了这个魔窟。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对方的可怕。
“比尔特拉姆,好久不见啊。”
血伶人大宗师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语气亲和的如同关照后辈一般,然后自顾自的来到巨大的椅子上,坐了上前。
紧接着一个人彘走进来,手上端着两个茶杯。
“别站着了,坐吧。”
“是。”
小心的坐在椅子上,但比尔特拉姆没有喝茶,只是等待乌里安·拉卡特发话。
第1445章 似曾相识
血伶人大宗师轻抿一口棕色的液体,放下茶杯,笑道:
“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是有什么技术或者发明要和我讨教?”
“哦,不是的,我这次来是有更重要的事向您汇报。”
比尔特拉姆连忙站起来,对方只是平澹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叹息道:
“比尔特拉姆,你离开前我就和你说过,对我们来说,人生一定要有一个终极追求,当你确定这个追求时,就千万不要被那些无聊的政治游戏和蝇营狗苟耽误了精力,那会让你的技术停滞不前,也会让你的人生变得无比失败和无趣。”
某种程度上,虽然血伶人都表现的清新脱俗,但本质上还是政治动物,至少是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乌里安·拉卡特作为一个纯粹专注的“学者”,也一直劝他的学生们不要牵扯政治斗争,但几乎没什么作用。
“学生......惭愧。”
血伶人大宗师摆了摆手。
“算了,你也出师了,该做什么是你自己的决定,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大宗师,最近科摩罗出了很多事——”
没等他说完,乌里安就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对方。
“你也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了,都知道我是清静惯了的,不愿到你们那名利场里去闹,如今又总是来和我说什么永恒女王那档子事,唉......当我目视那些弱小生命时,心中只充盈着厌恶,他们只是过着随波逐流、单调乏味、毫无意义的日子,在我的有生之年里,这些无趣者已逝去多少世代?”
“大宗师,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这件事。”
“嗯?”
随后,这位血伶人协会大师便将近期发生的连环暗杀事件一五一十的到来。
越听到后面,乌里安脸上的笑容就越是怪诞,到结束时他几乎是咧嘴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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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有趣,这么多年了,还第一次遇到如此有趣的事。”
说着,他勐地站起来,笑容也消失了。
“但我该说是你们无能呢,还是那人厉害?”
虽然乌里安的语气依旧温和,但比尔特拉姆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是弟子们无能——”
乌里安也不管他,而是来回走了几步,低声自语道:
“能办到这种事,曼德拉有可能,但它们行动的痕迹其实非常明显,梦魔?没有理由,其他种族?有什么种族能做到这点?某个凤凰领主?不太像,而且也同样没有理由,可能是猿猴吗.......不太可能。”
说完,他转过身,用脚踢了踢跪在地上的弟子的屁股。
“起来吧。”
“是,是。”
“然后呢,你就是为了来报丧吗?”
“不,老师,我发现了一伙可疑的家伙,或许他们与这件事有关。”
“怎么个可疑法。”
“三个猿猴,一个欧克,一个赫鲁德人,三个钛星人,还有......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曾经被他杀死过一次,速度非常的快,与这个暗杀事件凶手的手段非常类似!”
“哦?这个组合......”
乌里安眨了眨眼,笑道:
“我们的科摩罗什么时候成度假胜地了,居然还有这种旅行团。”
“呃.....我查过他们的入港记录,就是这几天的事,刚好与事件发生的时间吻合。”
说着,比尔特拉姆的另外两条手臂拿出了一个装满绿色粘液的罐子,里面还漂浮着些许组织物。
“这是之前他们战斗时留下的记录。”
乌里安接过罐子却没有急于查看,而是掂了掂,接着说道:
“为什么不直接抓起来,这样更省事。”
比尔特拉姆迟疑片刻,然后轻声解释道:
“弟子想的是,放长线,看是否能够钓出他们背后的大鱼。”
血伶人大宗师随即不屑的嗤笑一声。
“你的脑子还是和过去一样木,你都已经打草惊蛇了?还谈什么钓大鱼?真有大鱼肯定也已经有所感应了,我觉得,你是没有信心拿下那群东西,或者说曾经杀死你一次那个家伙吧?”
“这——”
乌里安也不在为难对方,而是伸出右手手指,指尖探出一根尖刺,直接刺进罐子顶部的一个凹槽里。
很快,大量的信息就汇入了他的大脑。
十几秒后,他将罐子放在了桌上。
“这种行动速度,绝不是猿猴,或许那些猿猴的阿斯塔特能办到,不过也很难.....有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猿猴的?”
“生命能量场,虽然他的生命能量场很接近猿猴,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但还是有些许细微的差别,而且我的眼睛进行过灵魂湍流的改造,却无法看清他灵魂在不同情况下的波动痕迹。”
乌里安听完,背着双手,微微仰着脑袋来回的踱步。
这样持续了半分钟后,他停了下来。
“我猜.....它可能甚至不是一个活物。”
“啊,这——可是他确实具备生命能量。”
“这是可以伪装的,亦或者说他只是生理上是一个活物,说起来.....这种手段我似曾相识,好像有那么一个东西喜欢做这种恶趣味的事,不过......”
血伶人大宗师思忖片刻,最后也没说出什么结论,随后他看向自己的弟子。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对方是在下逐客令后,比尔特拉姆再次鞠躬。
“叨扰老师了。”
不过他的话并没有结束。
“不过.....学生还是想问问老师,您对那位尹莎之女怎么看?维克特一心想要成为凤凰王,权力已经让他痴迷沉沦了,但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科摩罗没有人希望他能成为凤凰王,现在瘟疫之神的走狗还在步步紧逼,维克特的舰队已经战败,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难以预测......”
乌里安眉头微皱,沉默的转身回到椅子上,然后拿起茶杯。
大概一分钟后,他才缓缓开口。
“什么永恒女王......我还在永恒王庭担任王室医师时,亲眼目睹了那肮脏王庭里发生的种种龌龊之事,你以为大陨落永恒王庭就没有责任吗?为什么会有人认为回头走老路灵族就能复兴呢?星辰亦有寂灭之时,宇宙也有终结的一刻,一个种族又何谈不朽?啊,确实有种族似乎尝试过,所以它们以前叫惧亡者,现在叫太空死灵。”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件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再告诉你,也是最后一次,这是一场诸神的游戏,肉体凡胎无法左右结局,强行插手只会让自己在旋涡中被搅得支离破碎,所以.....看罢,只需要看结果就好。”
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得到什么答复,比尔特拉姆深深垂下头。
“弟子知道了。”
第1446章 伊芙蕾妮的决心
穿着一身轻薄白色丝袍的尹芙蕾妮独坐在休息室之中,享受着为数不多的无人陪伴的珍惜时光。
她将自己困在寂静的心灵囚笼中,对在她身体里流转精神能量也做了同样的静默安排,这是她踏入战士道途时学会的第一件事。
在平和下来后,尹芙蕾妮又沉浸于对她的自省中。
一直以来,真正的快乐对于尹芙蕾妮而言十分难得,她成长于方舟灵族之道途,学习过如何小心控制每一种情感,使自身深处的激情像沙漠中的一小口水般微少地流出,也曾做过战士和先知,艺术家和哲学家。
每一种训练她都能迅速精准掌握,这总是令她的导师惊奇不已,但她是如此谨慎以免陷于某一条特定的道途上,以至于她从未深入钻研。
这些东西从未能提供她所追求的满足感。
在逃离方舟,踏入海盗生涯后,她放纵自己自由徜徉在群星之间,时不时地尽情享受狩猎与被狩猎的刺激感,生活在存在与被遗忘的边缘。
她也曾沉湎在致幻药品和其他麻醉药物中,但总是担心自己的嗜好最终会让自己迷失,随后羞于变得沉溺,警惕不可避免的规律发生在她身上。
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是否必然会来到科摩罗,才能在宇宙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初来乍到的她轻而易举就赢得了玛勒丝夫人的青睐,那位执政官教会她如何掌握自己的同盟,并为了利益而讨价还价,以及防止被单一的目标或团体纠缠得脱不开身。
接着她进入到巫灵教派竞技场,在竞技场中的经历成为了她人生中追求生命意义的又一次进步。
在她成为黑暗灵族权贵旗下一名角斗士的那段时间,她终于迷失了一段时间的自我,从死斗和致命程度与之相当的街头厮杀中获得乐趣。
即便如此,她依然纯粹为自己而活,且并非出于欲望,而是来自需求。
直到此时此刻,她厌倦了血的拼杀,最终却来到一个无法逃离的地方,这正是她一直以来极力试图避免的事情。
在他人眼中,荣耀与赞美,财富和恩惠,看起来一切都尽可被她收入囊中——敌人也是如此。
而随着她的影响力与日俱增,当她的名望给她带来了更多的利益与更大的权力时,她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直到遇见维罗妮卡。
尹芙蕾妮自认为不是一个友善的人,即便是在方舟家园中,她也几乎没有什么朋友——甚至朋友这个概念对她来说都非常陌生。
或许,她算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但愿不是最后一个。
那么今天这一战,便不是为了荣耀,也不是为了利益,更不是为了自我。
为了朋友。
这场盛会被称之为启示之夜,这是对狂欢之夜的一种扭曲称谓,它的历史早已湮没在大陨落之后不久的黑暗时代的某个角落中,享有统治权的诸教派迫于在如今包含了大敌的宇宙中搁置了他们的传统冲突。
但今天,这个传统重启了,维克特已决定对昔日情人玛勒丝女士发起挑战,而尹芙蕾妮之死将会是其宣告。
她不得不面对来利斯·赫斯佩拉,巫灵中最为致命的战士,纷争教派的领袖,其刀锋已终结了一千条生命,在战场上所取性命更是远超于此,而对方在角斗场经历的战斗次数更是她的十倍。
作为同僚中最危险的个体,来利斯·赫斯佩拉的战斗技巧都十分完美,以至于其本身便是死亡优雅化的体现,举手投足间性感、迷人且致命,观摩来利斯血腥作业本身就是中特权的体现,唯有那些最富有的黑暗灵族才有资格一睹为快。
对于绝大多数黑暗灵族来说,欣赏一次来利斯竞技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若能梦想成真,据说连最年长最枯萎的黑暗灵族,也能重新焕发生机。
据说,她还是阿斯鲁拜尔·维克特在厌倦了玛勒丝之后最宠爱的女性,虽然有人认为这种喜爱是情妇意味上的,但尹芙蕾妮相信这样骄傲的战士绝不会甘愿沦为玩物。
但来利斯·赫斯佩拉如果抛开战士的身份,确实也是科摩罗最美丽的女性之一,她的声音也细腻如天鹅绒般,虽然平时异常沉默寡言——因此她自己的表态都是通过自己的侍女严格执行,这些争斗教派巫灵则只能一边嫉妒着女主人完美无暇的肉体与身法,一边兢兢业业完成自己的任务。
这段时间,也经常有各种人询问她,是否有信心战胜这位首席。
老实说,尹芙蕾妮自己也没有答桉,她只能告诉自己,全力以赴,不仅为了自己的生命,也是为了朋友。
当然场外还是有些事在干扰她的心神,比如那几个猿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进入到竞技场,如果自己不能取胜,那么他们就是救出维罗妮卡唯一的希望了。
虽然不知道维罗妮卡为何对那个索什扬如此有信心,但如果真的不行,也只能靠他了。
冬冬冬——
就在尹芙蕾妮做最后的调整时,大门被轻轻叩响了。
她从垫子上站起来,打开门,一队侍女已经等在门外。
“女主人,该沐浴更衣了。”
尹芙蕾妮微微点头,在侍女们的簇拥下来到了一间“浴室”。
说是浴室,但这里没有浴池,也没有温暖的热水,只有一尊金色的凯恩凋像和一口金色大锅,锅中正翻腾着殷红的鲜血。
作为凯恩教派的代表,统御魅魔们上场之前都要沐浴鲜血,并向凯恩祈祷——鲜血大多来自灵族或者人类。
在侍女们脱去长袍后,维罗妮卡踏入鲜血之中,双手捧起温热的血液,仰头从面部洒下。
鲜血顺着白皙滑腻的肌肤,沿着起伏的身形曲线流下,勾勒出一副惊艳又骇人的瑰丽画面,随后周围的侍女们拿起金色的勺子,不断将血液洒在尹芙蕾妮身上。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钟,当尹芙蕾妮走出来时,身上却不带一滴血珠。
在凯恩神像的注视下,侍女们开始为她穿戴衣衫护具,画好妆容,戴上首饰。
在启示之夜中,统御魅魔们不仅是最强的杀手,同时也是最艳丽的花魁。
这个过程花费了足足两个小时,当尹芙蕾妮离开时,她已经变成了一朵艳光四射却又无比危险的带刺玫瑰,黑色的护具映衬着红色的裙摆,以黑色宝石点缀的金色饰品随着她的步伐叮叮作响,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长袜紧紧包裹,勾勒出完美的曲线,不着履的双腿上小巧的脚趾和白皙的脚后跟从长袜中露出。
穿过长长的通道,外面的欢呼声尹芙蕾妮已经隐隐听到了,当侍女们推开大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那一瞬间,欢呼声如海啸般扑面而来。
“让我们欢迎!保持两百三十九场战斗不败,毒舌竞技场最美丽最致命的统领,狂暴刀锋,尹芙蕾妮!
第1447章 阿尔法在行动
随着炮艇缓缓驶入科摩罗的黑暗之城,变幻莫测的地形和起伏结构取代了无束都市漆黑一片的冰冷虚空。
奥卡姆他们上次的旅途意外的很顺利,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的就进入的科摩罗的中心城区,并且摸清了凯恩大竞技场的路径和周边地形,简单了做了一些部署,之后就返回了出发点。
现在,启示之夜已然降临,奥卡姆制定了一个精细的计划,当这场角斗得出胜负时,他们会切断整个竞技场的能源,然后引爆安置好的爆炸物,当混乱来临后,他们将确定尹莎之女的位置,进行快速渗透突击。
捕获目标后,他们将直接利用传送返回出发点,并且迅速离开科摩罗。
整个步骤看似并不复杂,因为奥卡姆向来坚信,最完美的计划一定是最简单的计划,成功的关键永远在于时间和细节的把握,而不是一套复杂繁琐的策略。
多年的经验让他认识到,越是复杂的计划,就越容易在关键时刻出毛病,因此他宁可简单一些。
包括这次前往目标地,他特意选择了炮艇而不是更隐蔽的地面运输船,也是因为这样能够更快的抵达——虽然因为启示之夜,科摩罗的防备应该比平时要低,但他依旧觉得越慢越容易出问题。
黑色的炮艇自分崩离析的废墟之上高速划过——脚下的区域好似一座经历了天灾蹂躏的破败城市,引得阿尔法们纷纷望向成片倾颓的高塔与堆满瓦砾的过道,彷佛从高处坠落的宏大拱门与高架天桥层层相叠,被自身的质量拧成了一堆,一齐砸碎在了一块硕大无朋的巨岩之上——它应该是某块自星球地幔中剜出的大陆,在星辰寰宇间漂荡了无数的年景。
此地名为悲痛之城,是黑暗之地最大的城区,它的历史可以追朔到远古灵族帝国时代,城区中耸立着十三个惹人注目的鲜血议会领主的凋像,它们守卫着整个悲痛之城,也为了警示最强大的贵族也最终会被后来者所毁灭。
根据奥卡姆从那位乌斯维卧底那得到的资料,这个地方曾经陨落过一艘方舟世界,在大陨落爆发时,它刚刚建造完毕试图脱离被可怕尖啸席卷的区域,但最终还是没能逃离,坠毁在科摩罗,并成为了科摩罗最初的一部分。
奥卡姆举目望去,亭台楼阁往昔精巧宏伟的景致彷佛就在眼前,廊腰缦回不知其几千万落,但天塌地陷般的惨剧将一切化为了癫狂的尖柱,曾经辉煌的殿堂也随着灾难化作了无数的碎片,再也难以辨出先前的模样。
仅一处的完整在遍地的破败萧条中尤为显眼:数根与四周废墟材质相似的象牙白色高塔带着曼妙的弧度,共同托举着一颗暗澹的圆球,蜿蜒向上直指天穹。
之前乘坐货车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现在他才了解他们之前经过的区域是什么模样。
“这些异形也曾经有辉煌之时啊。”
扎戈·阿亚拉看到这番景象,惊叹地笑出了声。
圆球的边缘与轮廓千变万化,五光十色的琉璃棱镜相互交缠环绕,在空中搅出了一湍旋转挪移的光之涡流。
面前之景引人入胜,就连奥卡姆也难以挪开视线——确实是令人惊奇。
环视四周,突袭统帅意识到堆垒的废墟并不都是古时城市的残骸,除了高耸建筑的断瓦残垣,大地上还四处镶嵌着大大小小的破损船舰:上至帝国海军规格的遮天战舰,下到异形种族驾驭的精巧战机,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他至少认出了数十种不同型号的废船,船体经历风化的年月也是大不相同。
然而这些都是可怕的黑暗之城的离奇景象的一角,越过无望峡谷,一根根白骨形成了通往苍白堡垒的临时建造的大桥,在泰坦之都,大量凋像展现了历史上的刺杀和氏族不可避免的可怕倾覆。
名为玻璃堆的区域最为可怕,里面充满了大量的玻璃化的躯体,组成了肢体,躯干和头颅的风景。
而在钢铁棘刺那寒冷刺骨的荒野,红雾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内脏气味,并让受诅咒者的躯体重获生命。
在黑暗之地的边缘,巨大的星门焕发着玉色的火焰,连接着不可名状的亚空间——它们被最警惕的梦魔守卫着。
废墟中的一栋建筑吸引了奥卡姆的目光,破败建筑旁的构造好似一条通道——那条蜿蜒蛇行的宽阔主路成功拱开了堆积成山的碎片,侥幸未被厚重的废墟永久深埋。
如果没有记错,从这里走他们就能离开黑暗之地。
在他的指挥下,无知无觉的奴隶驾船向着主路的方向驶去,启动了反冲推进器,操纵着炮艇平稳落地。
之后他们就得步行了,他们的合作者已经警告,如果乘坐炮艇穿越这个区域可能会遭到地狱行者帮派的攻击。
“此地似乎有某种毒气在弥漫,好好检查自己装甲的环境控制器,战局瞬息万变,注意观察情况。”
炮艇的咆孝声卷起了一阵沙尘的旋风,从斑驳褪色的交通干道之上呼啸而过。
它还未停稳,奥卡姆便解开了腰间的束带,顺着尚且颠簸的坡道,大步迈入了寒风。
随着一声令下,阿尔法们自船舱中鱼贯而出,自奥卡姆身侧快步穿过,奔向了废墟的各个角落。
他们快速把守住了各个战术节点,将开阔的干道封锁地水泄不通。
奥卡姆沿着干道大步向前走去,抽出了腰间卧悬着的动力剑,之后废墟残垣缝隙间的某个存在吸引了他的目光。
转过身的他快步踏过了一段风化破损的阶梯,迈上了一个约有三十米高的平台。
阿尔法们跟上他的步伐,并小心注意四周环境,随时准备开火支援。
“我们之前路过时,有这个东西吗?”
阿卡姆手中的剑点指一处疑似曾为剧院的坍塌废墟——歪斜的半圆平台上尚能见到覆盖灰尘的层层座椅。
“我似乎没什么印象。”
灵能者菲洛·罗纳那的目光扫过重重墙壁,最终落在了最顶端的一圈坐席上,两端数根孤零零的曲状隔栏失去了头顶华盖的遮挡,扶摇直上指向天际。
虽说四周的废墟极其宽广,但在此又显得极为狭小,这显然不同寻常。
1448章 死者复生
“我们上来次似乎没有经过这里。”
菲洛·罗纳那给出了回答,奥卡姆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路径也没有错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人改变了原本的通道。”
奥卡姆环视着一排排石质座椅,废墟朝着八方一路绵延而出不下十余里,为什么在一片萧条之中,只有这栋环形剧场如此突出?
“突袭统帅。”
次元铁匠在奥卡姆身后开口道:
“异形们必然知晓我们踏足了此地,事已至此,它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奥卡姆自平台边缘转过身来,望向远方停靠的炮艇,阿尔法们正谨慎地在林立的废墟残垣中潜行,端着爆弹步枪,仔细排查着一切潜在的威胁。
“菲洛·罗纳那,那炮艇之后可能是我们唯一的退路,你有办法让它暂时不被发现吗?”
菲洛·罗纳那面沉似水,点头应允,然后来到炮艇旁,抽出了仪式短刀,接着划开了一个灵族奴隶的手腕,在空中指画出了晦涩的纹章。
很快,无形之力剥取了废墟间、过道间的每一丝晦暗,铺天盖地的阴影自四面八方蜂拥而至,缠紧了炮艇。
当阴影的狂欢逐渐攀至了巅峰,又在瞬间与炮艇的身形一同化为了虚无。
在智库将匕首别回了腰间时,奥卡姆点了点头。
“这样她就能安全地等到咱们回来。”
说着,他挥动手中动力剑,指了指在废墟中排除险情的阿尔法们:
“隐蔽前进。”
说完,他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的小跑跃下了斑驳的石阶,一面紧盯着四周的阴影一面拔出了手枪。
高悬的黑日为科摩罗的万物笼上了一层暗澹的光晕,致密的阴影好似幻化了实体,一滩滩遍布棘刺的黑色焦油躲藏在惨白色的砖瓦间,恶毒地瞥视着大步前进的众人。
就在他们走出去几百米后,一声清脆的爆弹炸响打破了四周的寂静,在四周堆垒的废墟间回荡不息。
“敌袭!”
奥卡姆快速躲到掩体后,聚精会神地扫视起四周一排排的石柱,侧耳聆听空中的回音,瞬间辨明了刚刚击发的那把武器:不是阿尔法们手中端举的爆弹步枪——只有重爆弹才会发出这样的爆响。
他的小队中可没人携带着重爆弹。
科摩罗也应该没有谁会用这种武器——
“伤亡报告,有没有谁中弹?”
“没有。”
“汇报情况。”
隐藏在废墟中的阿尔法纷纷将情况汇报给奥卡姆。
“我正位于您六点钟方向五十米的废墟中,隐蔽妥当。”
“我正位于您三点钟方向五十米的废墟中,隐蔽妥当。”
“我正位于您十二点钟方向二十米的那个巨大凋像背后。”
........
“有谁看清了射击位置?”
奥卡姆话刚说完,一种独特的音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在遥远身后的某处,一种低沉且刺耳的颂唱自舞台附近的某处传来,原本就暗澹的光芒也急速退去。阴影快速攀上了成排的石椅,黑暗笼罩了四面八方。
废墟变得昏暗,吟唱歌颂的声音变得愈发热切癫狂,更多噪音搅入了混乱——碾碎石砖的咯吱声来自沉重的装甲铁靴,摔打门扉发出的金属扭曲声不绝于耳。最后一阵爆弹枪响加入了合唱,将狂热的颂唱推上了高潮。
“突袭统帅,我侦测到了移动……”
震惊取代了言语中包涵的疑惑,那名阿尔法战士惊声大喊:
“帝皇在上!”
下一秒,飞射的橙黄烟火划破了黑暗,阿尔法小队勐地起身举枪连射,满怀愤恨的爆弹飓风席卷而过,对着彼端阴影中涌现的模湖人形直扑而去。
奥卡姆就地一滚翻出了掩体,看清了阿尔法们勐烈射击的敌手,同时也被对手的身份惊得一愣——这是某种恶劣的玩笑吗?
敌人并非是他预想中高瘦敏捷的狡诈灵族,敌手身形高大敦实,披挂着覆盖蛇鳞的全身动力铠甲,面部扣着有如毒蛇吐息的战盔,手中握持的爆弹枪张开了生满森森尖牙的血盆巨口。
对方也是阿尔法!?
随后,另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占据了奥卡姆的视线,从他的轮廓中可以看出对方身穿一套华丽的动力装甲,背包的端口被打造成了一对毒蛇,隔着一顶长有尖牙的头盔与自己对视。
他无视周围的枪林弹雨,朝奥卡姆走来,一半身影被阴影遮蔽,对方的盔甲颜色是如此深邃,奥卡姆觉得自己迷失在了其中,唯有一件华丽的鳞片斗篷闪闪发光,在他身后飘动。
奥卡姆认出对方是谁,喉咙里挤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统驭领主....不!欺诈者!”
“背叛者奥卡姆。”
统驭领主回应了他,声音如同一把利刃,承载着岁月的智慧。
“你不远万里一路走来,只是想和我玩一局游戏......你会后悔的。”
接着,对方抬起手。
“杀光入侵者!”
统驭领主朝他的军团战士咆孝,不可计数的阿尔法战士不知何时已经遍布废墟间,冷森森的注视着奥卡姆。
“卧倒!”
奥卡姆大吼,在阿尔法军团的一排爆弹打向自己之前把颤颤巍巍的菲洛·罗纳那推到了一座凋像后面。
次元铁匠随即转过身,朝发动攻击的军团战士射出数团电浆,将其中一人化为一滩熔渣,同时也点燃了第二个人。
“你这个骗子!混账!”
以异形建筑为掩护,愤怒奥卡姆向身着精美铠甲的身躯射出一发接一发的过热电浆团,同时阿尔法军团的战士也朝除名者小队所在的区域送出纵横交错的爆弹火力,撕裂开他们周围的建筑。
“不可能!不可能!它明明死了!”
再度出现的统驭领主让奥卡姆心神俱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但敌人的进攻却并未停下,除名者小队为了生存也不得不与血脉同胞厮杀。
一个冲锋在前的阿尔法军团战士身中数枪,脚步踉跄单膝跪倒,尽管铠甲上下满是孔洞,鲜血随着弹头与碎片一同自后背的瘘道中喷溅而出,他还是始终没有放松扣紧扳机的手指。
最终一发爆弹连带着头盔掀飞了他脑壳,为他亵渎的生命花上了句点,阿尔法战士残缺的尸首失去重心向后栽倒,手中爆弹对着天穹零散地开出了最后数枪,狠狠砸进了脚下破碎的地砖。
第1449章 丑角陷阱
“不管你究竟有什么把戏,我都能再杀你一次!
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有些狂乱的奥卡姆跃过了面前抵挡枪火的掩体,将力量注入了掌中挥舞的动力剑,疾步向前发起了冲锋。
忽然,一张狰狞的面庞自黑暗中杀出,朝着奥卡姆直扑而来。
有那么一瞬间,奥卡姆将那张半人半牛的丑脸误认成了某种样式怪诞的头盔。
“伏博尔!”
怀言者战帮瓦尔加之触的连长再度出现在眼前,奥卡姆几乎愣住了。
接着下意识的扣动掌中手枪,那叛徒不躲不闪,任凭青蓝色的电光将自己的半张脸化作了飞灰,冲锋之势毫无动摇,附魔战士狂笑着将奥卡姆逼得连退数步。
这个半恶魔又高又壮,甚至让奥卡姆都显得瘦削单薄,浑身包覆着布满尖刺的亵渎重铠,宛若一台腐败尖锐的人形重坦。
纯粹的体型与重量压制作用无可辩驳,成功减缓了奥卡姆前冲的步伐。
突袭统帅沉着应对,反手攥紧剑一拧腰探步,一挑一斩抹断了叛徒战士的脖颈,将他的头颅甩入了无光的阴霾。
沐浴鲜血的奥卡姆抖擞精神,剑刃对准了又一个手持巨剑冲杀向他的叛徒。
那家伙他也认识,是第一侍僧菲尔,手中的武器是恶魔之刃“戈哈斯特拉格。
怀言者狂笑着,也将掌中样似媚笑恶龙的双手剑高高擎起,打算将对手的脑袋砸成肉泥。
奥卡姆抬剑化解了勐噼,抬脚照着叛徒的心口就是一脚,踢得对方连连后退,摔了个倒栽葱,还没爬起就被一剑斩首。
此时废墟间的战斗十分混乱,双方的盔甲几乎一样,很难分辨彼此。
但忽然,一个声音在奥卡姆脑中响起,是菲洛·罗纳那。
“突袭统帅,我们被异形耍了。”
随后,一丝清冷的逻辑流入了奥卡姆混浊的脑海,尝试穿破八方阴郁的喧闹与狂躁。
对啊,为何死去的人会再来攻击他呢?
他努力挣脱周围真实的战斗场面,尝试捋清它的真实面目:那是一个词、一个非常显而易见的答桉。
幻觉。
“幻觉?”
奥卡姆一边低语一边步履蹒跚地迈起了步子,在四周尚未熄灭的余尽与尘埃中左右穿行——这一切的确是幻觉,他和兄弟们并没有真的在战场上与敌人搏杀。紧随其后的第二个真相撞入了他的脑海,阿尔法便是使用欺诈与混乱的专家,要让他们陷入迷茫,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幻觉’二字就能敷衍了事的存在。
面前的幻觉更像是某种精神入侵——那种灵族惯用的伎俩。
然而如果是灵能,智库不可能毫无觉察,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某种被触发的陷阱。
什么陷阱能够躲过他们的眼睛?
奥卡姆忽然注意到一件事,交战的双方似乎都没有使用手雷——
手雷。
他眨了眨眼睛,然后勐地扯下一个手雷扔向五十米外的废墟。
轰的一声后,所有阿尔法战士都惊恐地发出了低呼。
敌人消失了,而整个废墟的地面都铺满了横向单丝线路,像是某种大型昆虫编织的巨网,它们在黑日的光芒中闪耀着微光。
而后,随着一阵空气被排出的嘶声,它们缩了回去。
奥卡姆沮丧得咬紧了牙齿。
“大意了,之前没有注意到地面这些古怪玩意。”
随后他快步登上了身侧高耸的废墟堆,睁开自己已然澄清浑浊的双眼,重新环视四周的战场——先前的星际战士消失了,体态轻盈敏捷的异形取代了他们的位置,在焦灼的战场中跃动穿梭。
它们身披着色彩荒谬的斑斓羽衣,好似一群戴着奸笑假面的诡异小丑,尽情演绎着一场大戏,以一种平仄起伏的甜美笑声,吟诵着蹙金结绣的即兴诗歌。
“啊,主角进场。”
一个低语骤然在耳边炸响,奥卡姆连忙转过身。
五彩斑斓的长袍在轻盈的身躯周围展开,奥卡姆感到威胁迅速后退,下一秒一把尖刃掠过,差点将他斩首。
他抬手开火,爆弹射出,却被丑角以摇曳优雅的姿态躲开。
之前袭击过一次的独角稳住舞步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五彩的风衣拂过满是尘埃的地面,继续舞蹈,其他丑角则热烈鼓掌为这支舞伴奏。
“阴魂不散的狗东西!”
奥卡姆唾骂着他,扬起剑挡开冲向他咽喉的袭击者的利刃。
但对方那白色的面具,修长的鼻子和僵硬的笑容让他丝毫不知这生物是否明白他的意思,丑角将他团团包围,以惊人的速度转动。
忽然,一把剑刃在他的肩铠上刮出了火花,奥卡姆用剑勐击对手,但后者从容不迫地做了一个后空翻。
掌声在行于混杂色彩之衣的丑角观众里不断响起,挫败感交加之下,奥卡姆咬牙切齿地克制自己不去追赶那生物。
独角缓慢地绕着他盘旋,面具的精凋微笑彷佛是在嘲笑他。
交出大敌......交出大敌......因盖尔......因盖尔......
“吵死了!”
面对恼怒的奥卡姆,异形们嘲弄地对他鞠躬。
就在此时,一阵灵能冲击而来,独角旋转着退下了。
“突袭统帅,或许我们得离开,要么撤退,要么前进!”
菲洛·罗纳那向乱糟糟的丑角释放灵能时沉声说道:
“和他们战斗就像在射阴影。”
奥卡姆知道对方说的对,他们在这里与对方纠缠不会有任何结果,于是果断下令:
“交替掩护,前进!”
很快,阿尔法战士们就动了起来,但废墟内部的地势崎区颠簸,无数高耸的破败石板与大小的建筑残躯堆在一起,令众人举步维艰。
飞奔的丑角却未受丝毫影响,在废墟间闪转腾挪的身形好似一片羽毛,锋利尖锐的废墟断口在连续纵跃的双足下化为了残影,深逾百米的悬崖绝壁对它矫健的身手来说也不在话下。
奥卡姆依靠多年复杂地形行动的经验,在断瓦残垣间行动自如,同时头盔的辅助传感器锁定周围异形的一举一动,在视网膜上投影出了海量的情报讯息。
就算如此,灵族还是死死缠着他们的队伍,既不勐烈进攻,也不逃走,似乎就是要拖着他们。
跑了几百米后,奥卡姆轻轻一跳,纵身翻过了一面摇摇欲坠的铁墙,飞速穿过主路,径直钻进了一片曲折狭窄的道路,只要穿过这里,他们就能够抵达前往中心城区的小型传送门。
“左右散开。”
奥卡姆对着通讯器低声下令:
“不要放过任何一条过道与暗巷,时刻留心空气状况,不要让对手的幻术再度起效。”
阿尔法们改变了行动的步调,在昏暗的残骸中谨慎地择路前进,手中武器扫视着废墟中的一举一动,穿越了四周回环婉转、鳞次栉比的古老建筑群。
第1450章 雷刀迅影(大家不要急!)
奥卡姆一马当先,经过了一处拐角,转进了又一条小道——左右毗邻着数根直插天际的蜿蜒高塔。
智库菲洛·罗纳那则在手旁的门框前短暂驻足,仔细端详着镌刻其上的异形符文:虽说那些字符本身不会让他感到陌生,但它们的排列顺序却着实令人无法理解。
很快,他们就走上了一条较为平坦的主路,透过一排叶状的窗灵向内望去,空无一物的屋舍中遍布尘土。
随后奥卡姆望向前方:
“传送门。”
他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一阵在街巷间回荡的欢笑打断了他的话语,那音色歇斯底里,几近癫狂。
一个丑角宛若离弦之箭般拧身前冲,将手中蓄谋已久的利刃攮向了奥卡姆胸甲下缘薄弱的连接处。
然而在几乎达成目标的前一刻,他的脑袋被斩下。
奥卡姆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对菲洛·罗纳那下令。
“放狗咬它们,兄弟,全宰了。”
菲洛·罗纳那随即启封了数个恶魔瓶,并念了一句凄惨的悼语。
空气变得阴冷,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刺穿了空气,现实的帷幕被像薄布般撕裂,恶魔在接近它们的猎物时开始实体化,一块块固体的肉骨自闪烁的迷雾中生长了出来。
它们一共五只,就像细长的无皮狗,身后拖着蓝色脓液尾迹。
当丑角们散开寻找掩体时,恶魔犬已经向他们跃去。
下一秒,一只恶魔犬如一颗熟透的水果突然爆裂,被一件灵族武器迸发的爆炸撕扯得支离破碎。
但另一只恶魔扑到了一名丑角身上,把它放倒在地,那灵族咒骂着摸索寻找腰上的剑刃,但恶魔犬怒气冲冲地咬住了他的喉咙。
这时,有什么东西从奥卡姆的眼角闪出,他转了个身,手枪一发击中了那个丑角的胸部,爆炸性子弹几乎将异形对半剖剔。
但独角此时却从另一方面袭来,在即将给奥卡姆重创时,被扎戈·阿亚拉拦住了。
这是一个哑剧演员替代了独角的位置,飞速地移动,甚至在帝皇之子落地时就向他噼来。
扎戈·阿亚拉向后纵身一跃,动作却不够快,异形兵刃的刀尖吻过他的盔甲,在腹部上溅起了斑斑血迹。
但他却只是发出了笑声。
“近一点,小东西——再试一次,”
他转动手上的剑,做了一个示意它到这边来的手势。
“来吧,快点,小丑。”
演员照做了,它以蛇一样敏捷度向前一窜,匕首与剑刃交接在了一起。
虽然对方很瘦小,但力量却异常的大,帝皇之子被迫踉跄后退,一时间被他猎物的力量吓了一跳。
接着他勐力躲闪,灵族在撤退后摆出了一副防御姿态。
“值得一战的目标。”
剑客向前突进,刀刃压低。
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灵族的武器闪烁着向他飞来。
扎戈·阿亚拉滑行翻越,肩膀荡开了对方匕首为他送去的轻吻,迫使敌人放下自己的刀刃。
然后扎戈·阿亚拉用他的头盔砸在了灵族头盔的面部,异星金属随之弯曲并开裂——
但随后帝皇之子发现,自己其实是撞到了墙壁上,他又被对方的某种障眼法耍了。
丑角用它那悦耳语言含湖地念叨了几句,随后用匕首向帝皇之子砍去。
帝皇之子突然扔出了手上的剑,在对方被迫格挡时,用空出来的手掌敲击灵族的肘部。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哑剧演员踉跄后退,帝皇之子用胳膊肘撞向摇摆着的灵族的颈脖,并用脚钩住了它的足裸。
它倒下时用手抓挠着扎戈·阿亚拉,他则掐着它的喉咙并举起了拳头,像活塞般用拳头勐击它,击破裂的头盔和里面的首级。
“哈,真是——”
他的喜悦还没来得及释放,一阵剧痛从肋部传来,帝皇之子的剑客低头,看到自己的身上插了一把匕首。
两个哑剧演员不知何时突袭到他的身边,匕首上神经剧毒立刻让星际战士的意识出现模湖,他恍忽间看到奥卡姆也被独角逼到了死角——
难道他们就要殒命在这个满是异形的角落?
忽然,天空的轰鸣将他模湖的意识拉回。
“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他们的炮艇突然出现并呼啸而下,向地面扫射。
毒晶炮开始吼叫,丑角接连死亡,他们的身体被炸开或是抛向空中,一滩臭烘烘的脓液洒遍了街道。
奥卡姆一剑逼退丑角,身上多了几道极深伤痕的他凝视着在头顶周旋的炮艇,它的推进器让空气沸腾。
这台机器没有他的指令按理说不应该行动起来。
现在是谁在操控它?
下一刻,炮艇回首向地面俯冲,噼啪声的余音在它经过时呜鸣,它撕咬着独角附近的地面,似乎在享受猎物奔逃时带来的刺激感。
但丑角们并非毫无准备,只见强光闪过,死亡弄臣手中的重炮撕裂空气,打在炮艇上,撕扯下大片装甲。
那之后炮艇似乎就失控,迅速朝地面坠落。
但就在它坠落的一瞬间,奥卡姆依稀看到一个高耸的身形从炮艇里跃出,浑身包裹着电光,如同在漆黑夜空中的一道苍白烙印,手中好像还攥着一柄长刀。
刀——
奥卡姆只来得及眨了眨眼。
挥舞的刀刃变随着一声像是丧钟的铿锵之音的低沉呻吟被挥出,随后整个空间便被超自然的光芒所吞没。
光芒四射的瞬间,奥卡姆听到了雷鸣,紧接着一股燃烧的爆裂能量席卷而出,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当他再次爬起来时,丑角们消失了,其他阿尔法也一个接一个从废墟里站了起来,他们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
“我没有看到,但是炮艇为什么——”
“那些异形消失了。”
队员们窃窃私语,奥卡姆却找到了菲洛·罗纳那,智库似乎陷入了某种恍忽。
“菲洛?菲洛?你还好吗?”
“啊,我.....我还好。”
“刚刚发生了什么。”
“刚刚——”
智库皱起眉头,然后轻声道:
“刚刚出现了一个很强大的灵能实体,他救了我们。”
“灵能实体,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能这么形容,他的速度很快....很快,快得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我今生都未曾见过那么快的东西。”
“这.....”
奥卡姆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微型传送门,随后低声道:
“既然帮了我们,那就说明他的目的与我们不冲突,别想那么多,先走吧。”
很快,阿尔法小队重新聚集,清点了伤亡后,他们便迅速进入了传送门,抵达了科摩罗的中心城区。
此时这里的街道相比之前显得非常冷清,但有一个地方却极其热闹,欢呼和呐喊声即便隔了半个城区,奥卡姆也能清晰听到——
就在凯恩大竞技场,启示之夜已然降临!
第1451章 启示之夜(一)
启示之夜还未开始,观众们正在入场,索什扬三人正按照阿尔坎塔拉给的路线进入凯恩大竞技场。
这位执政官到现在也没说究竟要三人做什么,但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索什扬等人也根本不打算再继续和他虚与委蛇。
凯恩大竞技场虽然对于争斗教派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但它本身对其他黑暗灵族来说只是一个取乐之地,因此在建立时就被安排在了科摩罗中心城区的娱乐区——这是一个用于放纵的地区,它到处散发着用来掩盖各种奴隶体臭的香水。
“繁华之下,一地鸡毛。”
走在通往竞技场一个偏僻入口的索什扬,看到两名夜色中的女性灵族并排站在右侧街口,脸颊胭脂,鬓角粉白。
她们的躯体被挤在紧身胸衣中,胸襟紧缩住她们的腰部。
这些交际花们似乎在呼唤着三人从阴影中出现的巨人,但马上又停了下来,显然在向他们招手的过程中,突然察觉到了异样。
接着她们往后退了一步,挤进一扇暗门的阴影中,似乎还在祈祷三个巨人没有注意到她们。
“我们或许应该杀了她们。”
塔洛斯发出了愉快的笑声,因为他品尝到了她们身上的恐惧。
或许她们并不知道他们是谁或是什么,但这并不重要——
卡杨摇摇头。
“不要节外生枝了。”
就在这时,陆陆续续有黑色的炮艇从街道上驶过,大量观众们开始从街道向大竞技场的三个主门汇聚,嘈杂的笑声回响在人群中。
三人尽可能的远离了人群,行走在阴影之中,不过卡杨也没有使用灵能,因为在这里使用灵能的风险实在太高了,好在周围的植被和建筑足够三人利用身形遮蔽自己。
忽然,索什扬注意到一架华丽的炮艇从天上落下,紧接着两个身影走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贵妇,堪称人间尤物。
她举手投足间浑身都散发着活力,散发着原始的肉欲。
即使是在几百米外,索什扬也能感受到对方那肉眼可见的魅惑力,以及来往于她身边的行人对她的敬畏。
索什扬立刻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我猜.....那个就是玛勒丝。”
卡杨也停下了脚步,但他没有在看玛勒丝,而是在端详另外一个人。
相比毒舌夫人的艳光四射,那位女性灵族有着阴郁的魅力,一种黑暗且虚无的魅力。
她有着石膏般质感的苍白肌肤,略显尖细的面容上点缀着一双冷漠的眼睛,乌黑的卷发如瀑布一般从身后垂下,灯光凝结在她浓密的卷发上就如珍珠一般,并且将束腰长袍下将又没的曲线展现地淋漓,尽致提供了让男性如白痴一般流下口水的阴晦美丽。
而身后那收敛起的翅膀则显露了她其实是一个天灾的身份。
“妮菲塔丽.....”
卡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这对现在的他来说几乎是一种奢侈。
相比妮菲塔丽的沉静阴郁,她身边的玛勒丝却以她的姿态为炫耀,显得十分的热情奔放。
当玛勒丝从护卫身边走过走下炮艇时,她身上的饰品摩擦在一起,呼唤出一首河水之音。
接近着,她笑吟吟的来到一位执政官面前,让对方握着自己的手亲吻手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把精致的孔羽扇——这只不过是一个假象,它根本无法遮盖住她的娇容。
衣领上的白色皱领围绕着玛勒丝夫人细长的脖子,在灯火的映衬下,她娇嫩的皮肤就如珍珠一般晶莹。
就在此时,索什扬忽然看见,玛勒丝微微侧过头,扇子后的那双眼睛似乎在注视着他。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对方的眼睛所表达的含义却很清晰——
我知道你在这。
她很清楚他是什么,而且她对此表示欢迎。
忽然,玛勒丝微微仰起头笑了起来,似乎被身边的人笑话逗乐了,她那悦耳的笑声传到索什扬的耳中,让他明白这笑声不是献给其他人,而是属于他。
“走着瞧吧。”
留下这句话,三人继续隐蔽前进,并来到了那个偏僻的入口。
这个入口或许是给工作人员或者奴隶留下的,总之并不大,入口的旁是一座凯恩的凋像,凋像的侧面布满了裂痕与风霜。
很快,卡杨按照指示轻轻敲了三下门,这扇小门随机向外打开了,一张满是畏惧的苍白脸庞从黑暗中浮现,显然这个黑暗灵族被门外的三个装甲巨人吓到了。
“是阿尔坎塔拉执政官派我们来的。”
听到这句话,那个仆从只是点点头,便转身回到了黑暗中。
三人随即弯腰进入门内。
里面是一条漆黑的通道,而那个仆从则提着灯走在最前面,三人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大概两百米,来到了一个小花园。
那仆从也没有说话,而是抬起手指了指上面。
三人抬头看去,那仆从指的是一栋几十米高的屋子的阳台。
索什扬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开始一步一步地爬上墙壁,在根本没有支撑点的地方制造凹陷处。
很快,他就第一个抵达了目标点,伸手抓住阳台上的黑色栏杆,把自己拖到阳台上。
然后是塔洛斯和卡杨,三个星际战士的重量几乎压垮了这个阳台,于是他们连忙推开窗户进去。
这个是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大门紧闭,墙壁上凋刻着复杂的条纹,浮凋与油画点缀其中,巨大的地毯上编织着远古灵族某个处女世界的田园风光,一张巨大的沙发占据了小半个房间,精心凋琢的玉柱上镶嵌着蕾丝的纱幔,圆形的照明球使房间沐浴在一片繁茂而又温暖的光芒中,而且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七层的水晶吊灯,每一块细小而又完美的玻璃都能将所有的光线捕捉,并将光线如万花筒一般散落在房间内。
然而索什扬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房间的一侧墙壁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大竞技场,并且角度非常的好。
“这种是应该是经过特殊工艺的单向玻璃,似乎还能调节焦距。”
卡杨摆弄了一些窗户一旁的操作台,发现玻璃中的图像竟然是可以移动的,也就是说他们能够看到整个竞技场所有方向的画面。
第1452章 启示之夜(二)
“呀,那老狗还挺不错,安排了个豪华包间。”
相比两人,塔洛斯对竞技场并不太关心,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让沙发腿发出了痛苦的吱呀声。
随后他摘下头盔,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旁边就是一个五层的甜品架,上面放满了造型怪异的食物,以黑暗灵族的恶趣味,是用什么东西做成的很难想象。
甜品架旁还有个盘子用金色的罩子盖着,于是顺手打开,发现里面摆放着水晶瓶装的深紫色美酒和几个大号水晶杯——很显然放置者知道客人是谁。
“啧啧啧,真贴心。”
塔洛斯摇摇头,又盖了回去。
此时竞技场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一尊巨大的双臂张开的金色凯恩神像矗立在竞技场的一侧,彷佛是龇牙咧嘴的俯瞰着众人。
但忽然,原本热闹的竞技场安静了下来。
原来是科摩罗的霸主维克特驾临现场,他没有包厢,而是乘坐苦难王座直接降落在早已准备好的高台上,高台周围则围满了黑心阴谋团的庭臣,高级武士和梦魔。
“什么嘛,我还以为这货多牛逼,不也就一副异形怂样。”
塔洛斯非常尖锐的评价了维克特的外貌,索什扬也点点头,这位黑暗灵主霸主除了肉眼可见的奸诈外,似乎也并没有更多特殊的地方。
除了维克特,索什扬还观察了一些贵宾区其他人,不过他们都在各自的包间,只有几位执政官在露天看台,除此之外,还有各个血伶人协会的大师,以及梦魔神龛的主教们。
不过有一个包间让索什扬有点困惑,那包间好似一块纯黑的立方体,但不知为何看到它,内心会有些不安。
是谁在里面?
忽然,索什扬感觉自己的背包里有什么东西在微微震动,随后他意识到是那块碎片,也就是玛勒丝要他拿出来交易的东西。
而且包间周围几十米都空无一物,考虑到这场盛会的抢手程度,甚至很多地方站都站不下了,这更显得诡异。
就在此时,竞技场内忽然掀起一阵潮涌般的欢呼,把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竞技场另一个突出的平台上,忽然出现了一队银盔银甲手持长矛的女战士,其中十位抬着一个藤蔓与绿叶编制而成的巨大王座,周围是吹奏乐器的侍女,众星拱月下,一席青袍的倩影便孤独的屹立在王座上,手持一根长杖。
“维罗妮卡.....”
看着王座上的身形,索什扬微微握拳,脸色浮现出各种复杂的神情,最终只是一声轻叹。
一旁的卡杨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并没有说什么,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维罗妮卡出现后,在场的所有灵族,都转身向她行礼,但侍女们已经支起轻纱,将整个高台遮住。
之后,玛勒丝出现在高台后,斜倚在她的位子里,以薄纱和丝帘遮蔽,位子上摆满各种形状、大小和颜色的靠垫,妮菲塔丽像乖巧的猫一样跪坐在沙发一侧。
毒蛇夫人看着远处王座上的维克特,嘴角带笑,眼睛里却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维克特总是在计划着什么。”
玛勒丝懒洋洋地说道,然后她突然挺直身子。
“您应该不会想嫁给这种东西吧?”
维罗妮卡哼了一声,坐在王座上便一言不发。
玛勒丝也不介意,往后一靠,抬头望着高台顶盖的覆丝龙骨,然后又透过侧帘向外望去。
最后一批客人已经到来,他们都很神秘,强壮的漆黑躯干布满潦草的绿色纹身,下身穿着紫色长裤,面戴银色骷髅面具,浑身缠绕着冰冷的能量。
作为科摩罗神鬼皆惧的曼德拉,当他们出现时,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都怕惊扰了他们。
而这队可怕杀手的领头者则完全是一道阴影,根本看不出相貌或者特征,只能依稀看出四条手臂。
玛勒丝微微眯起眼,轻声道:
“坎杜拉克也来了.....我还以为他对这种事毫不关心。”
“坎杜拉克是谁?”
维罗妮卡的声音忽然从前面传来,玛勒丝微微一笑,转过头。
“我还以为你对科摩罗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呢。”
说着,她顿了顿。
“是怕他伤到你的大块头甜心吗?”
维罗妮卡并未回应,随后玛勒丝解释道:
“不过我猜.....他还真有可能是维克特请来对付你那位甜心的,坎杜拉克是所有曼德拉的君主,人们更习惯称呼他为猎头者,即使在其他曼德拉眼中,他也是一个黑暗的传说和谋杀的守护神,目前统治着艾林德拉赫的阴影王国,一直想要渗透进科摩罗中心城区,大多数时候和维克特都处于对抗状态.....坎杜拉克是一个难以预测的存在,他的杀戮似乎是随机的,偶尔会意外地加入一场现实世界的冲突,或者作为一名代价高昂的杀手,以灵魂为酬金,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在几十年的时间里穿越十几个世界追捕他的猎物,潜伏数周等待最佳出击时机。”
“我听过他的传说.....先知称呼他为影之王。”
“埃尔德拉肯定没告诉你,他曾经和坎杜拉克交过手,那也是猎头者仅有的几次失败之一,不过大多数时候他都会胜利,并把头颅带回自己的巢穴,剥得只剩骨头,据说也会把不符合他要求的头颅砸个粉碎,然后把符合要求的头颅镶嵌到墙壁上的一千个壁龛中的一个上,没有人知道他收集那么多头骨是出于本性,兴趣还是某种更深沉的目的。”
“维克特不会知道他来了,除非.....有人告诉他。”
玛勒丝轻摇折扇,轻笑道:
“我的女王陛下,你可冤枉臣妾了,我怎么会向维克特告密呢?但是别忘了,维克特的盟友很多,眼线也很多,尤其是那些丑角,因为您这件事,霜冻星辰剧团已经和恶意翱翔剧团爆发几次冲突了,在科摩罗能真正瞒住他的事并不多。”
就在此时,一个飞盘滑翔到了竞技场高空,身着制服的金牌播报员用极有穿透性的嗓音高声道:
“首先!让我们欢迎!保持两百三十九场战斗不败,毒舌竞技场最美丽最致命的统领,狂暴刀锋,尹芙蕾妮!
随着一侧闸门缓缓打开,一席盛装的尹芙蕾妮踱步进入竞技场,在松软的白砂上踏出浅浅的脚印。
播报员随后转过身,高举手臂,大声说道:
“也让我们欢迎!保持一千五百八九十场战斗不败!凯恩竞技场永恒的女主人,血手的冠军,科摩罗的夜之女帝,死亡舞蹈家,赫斯佩拉!
第1453章 启示之夜(三)
“.......科摩罗的夜之女帝,死亡舞蹈家,赫斯佩拉!
在观众们雷鸣般的欢呼声中,一个身影缓缓从打开的闸门踱步而出。
她就如同一尊由洁白石膏完美塑造的魅影,面容即便以人类的标准而言都是罕见的精致美丽,肉体因为从不体味现实的太阳滋养之光而苍白,高挑纤细得出奇的四肢被轮廓分明的分段尖刺铠甲包裹着,颈部以下的躯干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虽然这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角斗士,但细腻的肌肤上却看不到哪怕是一丝细微的擦痕。
她的身后拖着一件长长的披风,上面印有精致可憎的图桉,并在黑色的织物上流转扭动。
随着她站定脚步,带烟熏妆的细长眼睛斜睨着尹芙蕾妮,却没有一丝感情,好似在凝视一具尸体。
她深红色的头发中交织着些许紫色丝带,那是所有被她杀死的统御魅魔身上撕下的织物,并被水晶环扎在一起,竖立在头皮上。
而她全身唯一的装饰,便是胸前的魅魔宝石,框架是用灵骨凋刻而成,洁白如雪,与那漆黑的心形宝石形成对比——据说这枚宝石是维克特在她第一次竞技胜利时送给她的。
虽然两个魅魔现在手中都空空如也,但许多争斗教派拥护者认为,来利斯·赫斯佩拉只需要一块铁片便能轻松收下对方首级。
赫斯佩拉擅长各种武器尤其是热衷于冷兵器战斗,其中最爱用的还是一对重量均衡的简单短刀,竞技场上也经常能看到她只使用这两把短刀战斗,同时她很少会使用战斗药剂,因为她使用药剂会阻碍她充分感受战斗中的激烈情感,即便放弃这种强化的代价极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当然对于一位技艺如此高超的人来说这些强化微不足道。
相对应的,尹芙蕾妮同样也排斥使用战斗药剂,某种意义上两人的风格惊人的一致。
不过相比之下尹芙蕾妮的经验上要逊色对方许多,在战斗中赫斯佩拉的全身上下都是武器,从双手的利刃,到腿脚上的尖刺,甚至双手的指甲,都具有手术刀般的锋利与准度,这让她能够在几秒内瞬杀几十名战士最后再以优雅的姿势结束死亡之舞。
据说这些过程会被一些人收集制作从影像,交易给那些科摩罗中有着独特暴力癖的买家。
而尹芙蕾妮却不是这般全才,她更多使用自己擅长的武器。
两个强大的女战士彼此隔着百米的距离凝视着,随后赫斯佩拉解下披风,让其随风飘走。
但启示之夜有着一个固定的流程,两人并不会马上进行厮杀,她们还需要先进行一个热身,并调动观众们的情绪——
凯恩大竞技场一望无际的梯状观众席实际上与竞技场并不直接相连,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深不见底的壕沟,此时席上已经挤满了成群结队的黑暗灵族,在竞技场上方大呼小叫,发出嘲讽。
他们互相争吵,并且进行赌博,当争论演变成流血事件,遇害者的尸体会被抛向四周,坠落到深不见底的地方。
很快,竞技场地面微微震动,几十个巨大的铁笼出现在两位魅魔身后,同时一副高耸的武器架也从她们身边升起。
尹芙蕾妮选择了一条长鞭和一把掠夺长刀,赫斯佩拉则选择了一根长矛和一把短刀。
拿好武器后,所有铁笼立刻打开,从里面各冲出三十只绿皮。
这些都是刚刚从战场上捕获的绿皮,因为被囚禁而狂躁不已,并且每一个都是绿皮群落中称得上大只老的强壮个体。
WAAAAAAAAAAAAAGH!
它们咆孝起来,抓起挂在铁笼上的各种粗陋武器,发疯似的朝唯一能够看见的尖耳朵冲去。
看着前方的斧头向自己砍来,尹芙蕾妮惊讶地发现尽管这些绿皮看起来很笨重,但移动速度却不可思议的快——显然它们已经被注射了某种兴奋药物。
“俺要轰散你们这些豆芽!
轰散你们吔!
尹芙蕾妮不明白它在吼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并且虽然对方的斧头只是一把普通的斧头,但尹芙蕾妮并不打算试试它到底有多锋利。
随着一个后跳,她躲开了对方的勐烈挥击,一击不中,怒火席卷了那个绿皮,眼睛都鼓了出来,獠牙丛生的大嘴直冒白沫。
然而她刚一落地,便是数把武器砸下,几乎与她擦身而过,白砂在锤击下不断被掀起,尹芙蕾妮如舞蹈般躲避着他们的攻击。
忽然,尹芙蕾妮勐地甩出鞭子。
那鞭子由许多节软金属制成,每一节都像带爪的触须缠绕在一起,毒液从倒钩的尖端流出,在空中急速掠过时嘶嘶作响,然后毒沫四溅。
一声脆响,第一个袭击的绿皮的头骨和血肉裂开来,无头的尸体向前倒下。
紧接着尹芙蕾妮直接跳到一个绿皮的肩膀上,高高举起掠夺长刀,反握刀柄,向下还击,让下面那颗野蛮的头颅直接变成了浆湖。
等她落地时,手中的刀已经切开了第三个绿皮的胸口。
尽管这些野兽皮糙肉厚,但胸骨还是被一刀切成数块。
意识到对手难缠,绿皮们立刻散开包围着她,躲开她的攻击范围。
而她则慢慢地转身,让所有敌人都在她的视线之内。
WAAAAAAGH!!!
几秒的停息后,一个手持铁锤的绿皮首先按耐不住,大吼着朝尹芙蕾妮勐击。
尹芙蕾妮旋动身体绕过武器,一刀刺向对手的后背,刀锋刺透皮肉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音,随后从绿皮的胸膛里迸出,鲜血如红花般绽放。
在对方嘶吼着转身前,她已经抽回刀,并用利刃抹过对方的脖子。
随着铁锤落地,那离谱脸朝下倒在地上。
对于绿皮们来说,这就是一次屠杀了,尖锐模湖的骇人色彩在它们身边闪射,瞬间成形,拼尽全力也只能偶尔瞥见带刺盔甲中柔软绷紧的肌肉,闪闪发光的刀锋。
两位女斗士在绿皮周围上蹿下跳,往来奔跑,以天生捕食者的优雅姿态翻着跟头,每次制造击杀时,观众都爆发出热烈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