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愤怒的梦魇主教
看了凯恩神像好一会后,克来维克斯·凯拉索斯做出了回应,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刀刃为吾之半身,一如吾为刀刃半身,恐惧亦是如此,吾等力量来自刀刃与怒火,而非恐惧,吾等渴血,吾等弑杀,独有死亡才可寻得生命真谛。”
克来维克斯又开始踱步,甚至把背后交给了他们,完全不理睬他的追随者们。
每一个梦魔神龛都有自己独特的文化,诅咒之夜的文化便非常特殊,可能是为了保证上位者时刻的警惕和自我强化,因此在这个神龛中,武士们是可以对主教发动突然袭击的,若是袭击失败,只要挑战者逃离神龛,那么主教便不可再行追击,或者事后追究。
但主教克来维克斯并不喜欢这种文化,实际上他鄙夷这种伎俩,他是通过正面决斗赢得了主教的位置,因此在他成为主教后,时常逼迫属下和自己战斗,或者故意露出破绽吸引对方偷袭。
因此在场的八人都很清楚,他只是在拷打,戏弄他们。
至于原因嘛——
现在这位梦魔主教很生气,因此他才召集了八个倒霉蛋。
不久之前他得到消息,他和他的那个情人,白银之牙的坎蒂丝所生的女儿被几个猿猴巫师杀了!
而且更闹心的是,血伶人经过检查,发现他的女儿已经失去了复活的可能,她的灵魂完全消失了,一点残渣也没有剩下,只有被恶魔杀死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也是灵族最悲惨的结局,灵魂彻底被饥渴女士吞噬。
虽然克来维克斯很难说与坎蒂丝有什么感情,但他曾经作为执政官的保镖在白银之牙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也曾经和坎蒂丝在宇宙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愉悦的掠夺时光,至少在对方生下那个女儿时,他还是颇有些成就感的——
能够让一个贵族女士为自己孕育生子,对于科摩罗大多数男性灵族来说,就已经是十分显赫的成绩了,克来维克斯虽然现在贵为梦魔主教,但他出身其实连真子都不是,以前只是一个给人干脏活的半生子。
因此他一直视自己的女儿为骄傲,并非出于亲情,而是一种属于战利品,或者说奖杯的骄傲。
现在,他的奖杯却被人给砸毁了,他如何能不愤怒!
更糟糕的是,总部神殿在不久前传下指令,要求所有主教在这段时间内不可以离开自己的神龛,并且要对自己神龛所处的区域严加防范——主要是几个连接亚空间的混沌之门。
科摩罗的混沌之门几乎都在梦魔神龛中,梦魔们不仅仅是凯恩的信徒,也是时刻警惕混沌入侵的守门人。
因此克来维克斯尽管听到了老情人的哭诉,却根本无法去复仇,这让他的内心几乎被怒火所吞噬。
再憋下去,他觉得自己可能会发疯。
“恐惧要利用它,更要掌握它!”
现在克来维克斯离追随者们很近,大概只有三步。
对梦魔来说,三步是一个很短的距离,但还不足以发起一次干净利落的攻击。
因为他们很清楚,克来维克斯不会给他们第二次进攻的机会。
“用刀刃直面恐惧,那才是真正的力量!”
克来维克斯再次面对追随者们,语气中传达出对他们毫无作为的失望。
“我们必须拥抱恐惧并与它融为一体。在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制造了如此深远的恐怖,整个银河系都在恐惧中颤抖,那些背信弃义的叛徒,懦夫,逃离了这种恐惧躲藏在他们创造的世界里,我们在黑暗之城里的同族也同样畏缩着,用别人的恐惧与痛苦来掩饰自己的恐惧与痛苦。”
他再一次停下来,在燃烧着的凯恩神像映衬下投射出阴影,在某个时刻那黑色的轮廓被烈焰和烟雾吞没了,似乎变成了战争之神的形象。
“我们不会逃避恐惧,让那些误入歧途者去设法束缚凯恩所赐予我们的恩赐吧!我们不会回避我们的恐惧,恐惧于我们会变成充满仇恨和无法抑制狂怒的生物,这不是我们所恐惧的,我们的担忧毫无意义,我们所恐惧的是度过毫无成就,毫无意义的一生!草率死亡并被大敌吞噬,在那之前没有在银河中留下恐怖的印记,这就是失败,这就是我们的恐惧。”
克来维克斯从神像旁走开,那弯曲的克来夫宽刃刀依然保持在一个悠闲的位置。
“你们没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位置!你们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我,你们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愤怒,这令你们变得软弱。“
“死于您的刀刃是一种失败,一种浪费。”
一个追随者斗胆发声,却换来了夜枭般的笑声。
“哈哈!然而,如果你想成功,如果你想成为主教并获取你的地位与荣耀,你必须敢于挑战!不冒风险就无法成功,胜利是失败的孪生姐妹,死亡是生命之父。”
克来维克斯摇了摇头并略微降低了他的刀刃,当他再次说话时,所有人透过声音感受到了他的疲惫,但大家也知道这同样是一种诡计,一种假装软弱的表现。
“难道没有人敢于站出来面对我吗?你们感受不到这种渴求?难道你们还不够憎恨我吗?“
空洞的问题,他们都想成为主教,他们都感受到了这种渴望对内心的折磨,这就是克来维克斯所说的恐惧存在的根源。
他们当然憎恨他,他的斥责,他的侮辱,他的讽刺和厌憎足以引发炽烈如燃烧的凯恩神像般的仇恨,主教持续的冷嘲热讽令他们感到持续的痛苦,但正如过去那些挑战者死亡所展现的那样,凯恩并不会奖励那些在盲目愤怒中进攻的人。
在烈焰与烟雾之中站立的梦魔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所有人都明白,凯恩的内心是冰冷的,血手之神要求杀戮必须冷酷而精于计算。
“接受恐惧并让它成为你自己的,踏入—”
克来维克斯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一个学徒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看了其他梦魔一眼。
他这个动作让克来维克斯有所意识,于是挥手遣散了众人,接着将学徒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这时对方才低声下气的对克来维克斯说道:
“主教,马勒丝夫人来访。”
“嗯?她来做什么?”
克来维克斯发出了困惑的声音,因为坎蒂丝的缘故,他和这位毒舌阴谋团的执政官还算比较熟,双方也合作过很多次。
不过近期,因为局势十分敏感,而梦魔神龛必须保持中立,他也就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对方有往来了。
“她是怎么来的?”
“乘坐一架带有白银之牙阴谋团标志的黑色高级快艇。”
克来维克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对学徒说道:
“请对方到血刃殿的侧厢中等候,告诉她我一会便到。”
“是。”
“别走大路,从侧门走。”
“是,主教。”
第1380章 马勒丝之谋
十分钟后,脱去盔甲换上一身黑色束腰长袍的克来维克斯来到了血刃殿的侧厢,而一身黑色丝质礼服,肩膀上披散着紫色卷曲长发的马勒丝,正优雅的坐在沙发上,品茗这高脚杯中的美酒。
“啊,美丽的马勒丝夫人,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克来维克斯微笑着走上前,然后轻轻握住对方的右手,轻吻了一下手背。
马勒丝随即发出了诱惑感十足的娇笑声。
“还能是什么风?”
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克来维克斯的表情僵住了。
“还不是我的那个表妹,天天找我哭诉,哭的我心都碎了,唉,还有我那可怜的侄女,她还那么年轻,有着大好的年华。”
看着对方假惺惺的用手绢抹了抹眼泪,克来维克斯带着疤痕的面容抽了抽,然后冷着脸转身一屁股做到一张椅子上。
“你不是专门就为了来讽刺我吧。”
“我怎么敢呢?大名鼎鼎的诅咒利刃,不是我这样的弱女子能对抗的。”
“呵,科摩罗还有你马勒丝夫人不敢的事吗?”
“唔.....非要说的话,还真有。”
说着,马勒丝改变了一下坐姿,将右腿搭在左腿上,这个动作让她的衣衫不由自主的往后滑了一下,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在这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克来维克斯,我能够帮你解决那几个千子,不过希望你也能帮我一个忙。”
“哦,那就是交易咯?”
克来维克斯皱着眉思忖片刻,他不怀疑对方解决问题的能力,只是因为这位夫人的名声,让他不得不对对方的真实目的有所怀疑。
而且一直有传言,这位女士在被自己的丈夫维克特流放时在网道中遭遇了什么,在四下无人时,她会久久地注视着自己在镜中倒影,然后咧嘴窃笑,甚至突然爆发出一阵可怕而狂乱的笑声,某些仆人若不幸撞见了这个场景,那么很快便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可是想到女儿的惨死,克来维克斯还是决定再了解一下。
“你要我做什么?我事先说好,现在的时间很敏感,你和维克特的争斗我们是不可能介入的,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而且瘟疫之神的信徒随时可能会有新的动作,我们必须严密看守所有混沌之门,抽不出力量给你。”
“不,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想希望你牵个线,让我见一个人。”
克来维克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作为梦魔他的人脉还算广,但与这位夫人相比那简直是九牛一毛,对方都见不到的人,自己怎么会有能力呢?
“谁?”
马勒丝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让克来维克斯的意想不到的名字。
“你们的领袖,德拉扎尔。”
“啊,这——”
克来维克斯愣了片刻,随后摇摇头。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主教几乎从不离开他的尖塔,也没有人能活着走进去又走出来,即便是我们也不行,只有他指定的传话者才能安全进出,我所知的唯一一个从那里走出的客人就是维克特。”
从他的话语中,可以感受到明显的畏惧,考虑到他作为梦魔主教的身份,德拉扎尔的威慑力在科摩罗可见一斑。
实际上德拉扎尔本身便不是一个名字,它在灵族语言中的意思是“活着的刀剑”。
这位刽子手主教不仅比其他梦魔更加高大且敏捷,而且力量更是惊人,他那对双持型克来夫刃能够从任何方向发动进攻的敌人。
他通常会在混乱的战场上高速冲锋,让敌人在尚未举起剑刃或扣下扳机之前便人头落地,而那些被标记为德拉扎尔猎物的人除了向自己的神灵祈祷外别无他法,因为他们往往只剩下几秒的生命了。
自从德拉扎尔突然出现,他便成了梦魔神龛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他从不说话,从不脱下头盔和铠甲,甚至不需要进食和睡眠,与外界的交流仅仅是依靠简单的头部动作,只有最高阶的梦魔能得到他轻微的礼节回应。
所有梦魔主教都对德拉扎尔非常猜忌,因为他从不会因为情感上的傲慢而作风堕落,也不同于其他梦魔领主们在黑心中暗藏着野心之火,似乎仅仅只是为了杀戮而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德拉扎尔也是极少数在科摩罗饱受所有执政官尊敬的人之一,没有人想要与他作对,而关于他的一纸契约或者承诺,更是价值连城,但迄今为止只有幽都霸主维克特从德拉扎尔那里签署过契约。
对于梦魔主教的紧张,马勒丝却只是报以一个微笑,然后不以为意的说道:
“或许我就是第二个呢?”
“这我不好说,但我没办法——”
“话别说那么满嘛,你只需要让我进入他的尖塔,至于我的死活你不必担心。”
克来维克斯思忖片刻,最终轻声道:
“好,我答应你,但那几个千子——”
“放心,我与你定下的那么多次契约什么时候违背过?我保证,我会将他们送到你面前。”
“行,你什么时候要见他。”
“越快越好。”
“那我立刻安排,你等我消息。”
“行,就拜托你了,竞技场那边我还要走一趟,就不继续叨扰啦。”
说着,马勒丝从椅子上风情万种的站了起来,刚要转身离开,身后的克来维克斯忽然笑道:
“对了,夫人,能问你个事吗?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你说。”
“即将到来的那场角斗,听说你派了一个新晋的魅魔去对抗来利斯·赫斯佩拉,你的那个新女儿是什么来历?居然有勇气去面对未曾一败的竞技场女王。”
马勒丝优雅的轻笑两声,然后回答道:
“她呀,她以前是贝耶坦的一个舞者。”
“舞者?你确定吗?”
“当然。”
“那么你是想让她送死?”
“这可不好说呢,舞者有时会比杀手更加致命也说不定,更何况——”
马勒丝抽出腰间的扇子,轻轻一抖展开扇面,随后遮住自己的脸。
“而且死亡究竟站在哪一边,谁也说不准。”
说罢,她便转过身,在裙摆飘扬间,优雅的走出了自动打开的门,只留下身后一脸困惑的梦魔主教。
第1381章 原体之论
迷失魂港的泊位上,失落之语号正静静漂浮着,两侧系着磁力锁。
在卡杨离开前,曾经宣布了一个命令,便是除了星际战士外,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失落之语号,一方面是为了舰船的安全,一方面也是为了人员的安全,只是这样大家就会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舰桥上,有些人低头处理自己的事,也能看到三五个人挤在一起交谈,还有些人只是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或喝咖啡——值班期间禁止饮酒,咖啡是唯一提供的饮品。
在舰桥上方,那个属于星际战士空间,正弥漫着烟尘和谈话声,一台旧放音机传出了一些旧时代的慢节奏轻音乐,一个下巴镶有铁板的机仆正无效地擦拭着栏杆,设法把少数几个还没有模湖的污渍抹掉。
周围飘荡的音乐悠扬而舒缓,是一首帝国名曲,由叛教时代的着名音乐家创作,名为《帝皇升天节快乐塞巴斯蒂安先生》。
“塔洛斯你说十四军团有没有可能突破黑暗灵族的防御。”
索什扬说着挥手驱散了眼前的烟雾,这些都是来自被塔洛斯衔在嘴里的那根雪茄。
塔洛斯的爱好不多,也不经常饮酒,唯独喜欢烟草。
索什扬对他也毫不吝啬,供应塔洛斯的都是帝国最好最昂贵的烟草,不过索什扬本人却并不太喜欢这种味道。
“说不好。”
塔洛斯说着,转瞬之间喝光了他的杯子,并示意机仆再来两杯。
“不过不能小瞧莫塔里安,当年他就是个大麻烦,现在变成恶魔王子后,那只会更麻烦。”
“你在以前亲眼见过他吗?”
索什扬也把他的空杯推到一旁。
“还没有变成恶魔王子前。”
“见过,只是很远很远,他至少肯定没有看到我。”
“我还以为第八军团一直都很孤立。”
“不全是,大远征情形远比现在历史记载的要复杂很多,莫塔里安回归之后,只和两个兄弟建立起了友谊,一个是荷鲁斯,另一个就是科兹。
“咦?这可真奇怪,为什么?荷鲁斯我能理解,科兹——”
“谁知道呢,或许是悲观主义者的惺惺相惜?反正我知道的莫塔里安就只和这两个原体关系比较近,而和其他原体的关系就很差了,尤其是马格努斯,并且他也跟很多原体产生过冲突,比如基利曼、科拉克斯、圣吉列斯、察合台可汗以及福格瑞姆——佩图拉博好像传言和他关系也还行,不过这两人都一副德性,最多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
“看来他确实挺讨人厌的。”
“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跟荷鲁斯走得太近了,甚至容易让人产生他实际上是效忠自己的兄弟荷鲁斯而非自己父亲的错觉,传言有好几个原体都曾经和帝皇打过他的小报告,比较出名的就是基利曼和科拉克斯。”
“你的消息意外的很灵通啊。”
“我以前是军团药剂师,因为战场尸体回收的缘故,经常需要到其他军团走动。”
“有些好奇,你本人怎么看这个原体?”
机仆很快倒满了两人的酒杯,塔洛斯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一个烟圈。
“怎么看?如果说非要给原体的恶心程度排一个高低,那第一一定是安格隆,第二就就非他莫属了,当然都是倒数。”
“看来你对他的意见很大。”
索什扬笑着摇摇头,又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几个大冰块,倒进他的酒杯中,两者几乎各占一半。
“暴躁如安格隆这般,我可以无视,癫狂如科兹那般我能够忍受,自大如福根那般我可以鄙夷,愚昧如罗嘉那般我可以嘲笑,但莫塔里安这种又虚伪又愚蠢又自卑的家伙我实在忍受不了。”
索什扬笑了,用他的杯子碰了碰塔洛斯的杯子,然后喝了一口。
“怎么个说法?”
塔洛斯将雪茄放到一旁的烟灰缸上,然后也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你知道尼凯亚会议吧。”
“知道啊。”
“当时那场会议上,直接站出来批判马格努斯的原体有两位,一个是鲁斯,另一个就是莫塔里安,他们两都是出了名的对灵能深恶痛绝,但太空野狼中依旧有灵能者编制,大家也都觉得鲁斯有些双标,但莫塔里安的死亡军团中确实没有灵能者,大家都认为他是坚定的反灵能者,他也是如此标榜自己的。”
“我明白,结果他却成为了一个亚空间造物。”
“所以他的虚伪很难不让人作呕,考虑到莫塔里安对灵能者、巫师和玄奥现象怀有强烈的仇恨,很多人都觉得加入荷鲁斯阵营,并与无序的混沌势力为伍似乎与他本人的利益相背,更不用说使用这种力量来进一步达成他自己的目的,甚至连那些与他疏远的子嗣们不认为莫塔里安堕落得会如此之快.....但事实是,他几乎是最早堕落的原体,而且堕落程度还是如此之深,整个军团都变成了灵能与亚空间力量的大粪坑。”
索什扬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么他的力量呢?”
塔洛斯叹了口气。
“一个恶魔原体的强大,我知道,你也知道,不管他们做了多少狗屎一样的事,他们始终都是原体,一旦升魔后,他们的破坏力更是会呈现指数级增长,大叛乱期间我也见证过几次原体的战斗,说实话,就我,你,卡杨三人,在恐惧之眼里随意可以屠灭一个战帮,但是在一个恶魔原体手下,我们的胜算很低,当然马格努斯是例外,你加上卡杨应该可以随便拷打它。”
“好吧,看来我们最好别和他碰面。”
索什扬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机仆随即走上来默默地又斟满了一杯。
忽然,索什扬笑了起来。
“塔洛斯,我们现在这样是不是一点也不像星际战士?”
塔洛斯听完,也跟着笑了。
“哈,星际战士应该是什么样我比你清楚,何况……又有谁敢断定最早的星际战士们不是一群输着莫西干头,天天抽烟喝酒调戏女人的**呢?名为历史的尘埃掩埋了太多东西了,今日的星际战士在过去的我们看来就是一群诡异的宗教骑士,你明白吧。”
“唔……最早的星际战士,确实,现在帝国应该没有原体回归前各个军团的相关记录了。”
塔洛斯放下的酒杯,并转移了话题。
“索什扬,你今天怎么对十四军团那么感兴趣?”
“因为我预感有可能会碰上他们,不,或者说大概率我们得撞上他们,毕竟你也看到了,不是吗?”
“看到不一定代表我们要撞上他们。”
“也是......话说回来,关于十四军团的记录为什么相比其他叛乱军团少那么多?甚至我在战团的档桉室里还能看到不少第八军团的记录,而十四军团在大远征的记录几乎是一片空白。”
第1382章 送信人
听到索什扬的问题,塔洛斯抽了抽鼻子,拿起雪茄又吸了一口,随后说道:
“怎么说呢......十四军团大远征期间确实有点被边缘化,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反正在我服役之时,几乎很少听到记述者们编纂他们的故事,另一个有这样待遇的是第五军团,可汗和莫塔里安是仅有两个远征事迹不被大多数帝国民众所知的原体。”
“为什么会如此?”
“那你得去问帝皇和马卡多了,不过有件秘闻挺有趣......这件事也不算保密吧,大部分人都知道,就是莫塔里安对荷鲁斯升任战帅一事其实颇有微词,他虽然同意荷鲁斯是最佳人选,却认为帝皇一开始设立战帅这个职位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莫塔里安曾经公开对自己子嗣说过,如果帝皇退出大远征并设立荷鲁斯为其代言人,那么原体之间一定会爆发许多冲突。”
“哈,看来他也算是说对了。”
言尽于此,两人都没有继续谈论下去,而是拿起杯子轻轻一碰,沉默的饮用那无法让他们产生丝毫醉意的液体。
随着一阵强光忽然从观察窗中刺进来,两人周围的雾气稍稍变澹,这是有新舰船入港的信号。
过了好一会,索什扬忽然开口道:
“塔洛斯,卡杨说血伶人可能有办法治愈你,我......我还是想试试。”
“我拒绝。”
“你似乎对它们很抗拒?”
“因为我亲眼见过它们做的事,那是一些比屠杀更糟糕,更疯狂的行为,那次我们在阴影节点捣毁一个帝皇之子战帮据点,然后我们还进去,发现了一个血伶人,以及一些不幸的家伙,他们被绑在那些机器上......你能够想象吗,夏尔那样的战士竟然呕吐了,甚至那之后有几个晚上我都连续噩梦不止。”
“这么夸张。”
“所以我打碎那些东西,在那之后,我就对一切尖耳朵都深恶痛绝。”
索什扬挑了挑眉毛,但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两分钟后,索什扬放下空杯,并阻止了机仆继续倒酒。
“无论如何我都会治愈你,不管你愿意与否,一个战士不能痛苦的死在疾病之中,如果你一直抗拒治疗,那我就会打晕你然后让维罗妮卡想办法修复你。”
塔洛斯冷冷地笑了笑,又喝了一大口。
“索什扬,你还真是适合鼓舞人心,你知道吗?”
“我一直如此。”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个船员忽然走了过来。
“大人,刚刚我们一个在外面清洁船壳的机仆遭到了攻击,敌人用匕首刺穿了它,还留下了这个。”
说着,船员把一个金属徽章放到桌上,然后鞠躬离开了。
索什扬拿起一看,面容顿时紧绷起来。
这时一枚叶片形状胸针,他没记错的话,维罗妮卡身上就有这么一个——
又看了一眼,索什扬发现胸针背面用锐器刻了几个字符。
“塔洛斯,你看得懂吗?”
“我看看.....”
塔洛斯拿过来看了一会,说道:
“好像是一个坐标。”
说着,他从一旁取下之前从黑暗灵族那里换来的智能地图,并很快找到了坐标的位置。
“这里,距离我们也就两公里。”
索什扬随即站起来,但立刻被塔洛斯摁住了。
“你也不怕这是个陷阱?好好想想,是谁送来的,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索什扬摇摇头。
“如果是陷阱,那么对方应该做的更明显一些,而不仅仅只是这样,我们能够想到的事对方不可能想不到。”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
“你不是说我们得有一个备桉吗,或许这是一个机会,即便对方有敌意,至少我们也能够确定敌人是谁。”
塔洛斯想了一会,点点头。
“也是,你的想法没错,那么走吧。”
两人穿戴好装备,便迅速离开了失落之语号。
同样的,他们没有走之前的路线,而是选择了另一条更近但更陌生的路线。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在一个十字路口,塔洛斯按照地图指示从小巷转入一条死胡同。
在这里,两登上了一个生锈的金属楼梯,进入一条平坦的通道,在两面摇摇欲坠的石墙之间蜿蜒前进。
周围的窗户都紧闭着,头顶上的高速交通和下面的人群的喧闹声仍旧存在,但那声音已经小了很多。
两人小心的继续前进,向墙壁一面靠拢,随后又登上另一个金属梯子——有那么一瞬,索什扬感觉到金属梯子在他的体重下几乎解体,但最终它撑住了。
按照地图所指,两人最终抵达了一栋方形建筑的屋顶,这似乎是一个仓库。
索什扬走到平台远处的栏杆旁,向外看去,看到一片错落有致的景观,有重叠的屋顶、人行道以及隐蔽的庭院,这个屋顶三面都是高墙,只有一面有空缺,算得上十分隐蔽了。
“你们来了。”
忽然,一个冷清的声音让索什扬和塔洛斯同时抽出武器,并转过身。
不知何时,一个纤细的身形出现在他们身后十米开外。
她浑身裹着黑色的纱巾,脸部也是,但从隐约可见的起伏曲线和声音判断,应该是个女性。
“挺聪明嘛,知道换一个身份来科摩罗,如果不出意外几乎不会有人能想到是你们。”
她的哥特语并不标准,但总归能够听得出来。
索什扬警惕的盯着对方,但手中的武器已经垂了下来。
“是你引导我们来这里的?你似乎还知道我是谁?”
“索什扬·阿里卡斯,如果不准确我也不会抱歉,毕竟你们那低级的语言对我来说有点困难。”
说完,那人也不继续废话,右手忽然多了一封白色的信函,然后轻轻一甩手指,信函便像飞镖一般直奔索什扬头部而来。
碰到自己之前,索什扬抓住了信函,并第一时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随后他将武器挂回腰上,打开了信封。
“你这白痴傻大个!”
入眼第一行,就是特意大写的几个字,引得索什扬不禁苦笑起来——
他已经能确定这确实是维罗妮卡写的。
不过当他看到下面的内容后,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第1383章 维罗妮卡的信
维罗妮卡在信中写的很清楚,她是被那个叫马勒丝的执政官抓住了,并且囚禁在一个秘密花园的高塔上,不久之后还要成为竞技大会的赌注,也把马勒丝想让她成为永恒女王的计划也简单描述了一下。
不仅如此,后面的内容也让索什扬很意外,维罗妮卡没有说什么让他赶紧离开之类的废话,反而很直白的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想办法把她救出去。
她也没说什么具体计划,只是向索什扬提供了一些情报,包括黑暗灵族上层的一些内幕,还有势力分布等等。
同时维罗妮卡还告诉索什扬,帮她送信的是尹弗蕾妮,虽然也是当初抓走她的那批人,但并不是什么坏人,品格也与科摩罗绝大多数黑暗灵族不同,是她可以信任的朋友与同伴。
看完这封信,索什扬安心了不少,至少知道维罗妮卡还安全,而且还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陪伴。
接着他将手往左一摆,将信送到塔洛斯面前。
塔洛斯瞅了一眼。
“我方便看吗?”
“方便。”
得到同意后,塔洛斯拿过信看了起来,索什扬则对那人说道: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尹弗蕾妮女士。”
“别误会,我对你们没有丝毫的好感,一切都只是看在维罗妮卡的面子上,说实话在我看来你这样粗野的猿猴根本配不上她,你甚至都没有办法保护她!”
对方的话相当的刺耳和直接,索什扬下意识的攥紧拳头,随后又缓慢的松开。
“那只是意外,以后......绝不会再发生。”
“瘟疫之神的信徒已经知晓她的存在,你认为仅凭你可以保护她?”
“混沌的走狗即便千军万马,在我眼中也不过土鸡瓦狗罢了。”
“呵,好大的口气,但愿你的剑能和你的嘴一样利。”
这时,塔洛斯也看完了信,将其交还给索什扬,然后对尹弗蕾妮说道:
“利不利,试试就知道,我斩下的灵族脑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嫌多一个。”
“好了,我们不是来争吵的。”
索什扬制止了双方嘴仗的进一步升级,接着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与尹弗蕾妮进行交流。
“我只想救出维罗妮卡,希望你能够提供帮助。”
尹弗蕾妮摇摇头。
“现在我帮不了什么,夫人盯得很紧,我也是乘着夫人去梦魔神龛的机会才能来见你们,一会我就得离开了,不过我要提醒一下你,夫人已经知道你们来科摩罗了,因为那份邀请函,上面有特殊的追踪手段,你们恐怕还不知道吧?”
听到这里,索什扬和塔洛斯转头对视一眼,他们确实没料到此事。
“这确实有点麻烦了。”
索什扬用手指摩挲着信函,他们此行最重要的依仗就是隐蔽,尤其是身份上的隐蔽,可现在这个隐蔽却被破解了,那么他们一切行动都会变得十分被动。
不过塔洛斯却注意到了里面的另外一层含义。
“只是那个马勒丝知道,她没有告诉任何执政官,对吧?”
“当然,夫人不会轻易分享秘密。”
塔洛斯点点头。
“那就还好。”
先知来回走了两步,似乎在考虑什么,随后对索什扬说道:
“我们就还是按照以前那样,装作不知,我猜这位夫人肯定要利用我们做些什么,我们就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要搞什么鬼。”
然后他看向尹弗蕾妮。
“我没猜错的话,即将到来的那场竞技大会,你就是参与者对吧。”
“是的。”
尹弗蕾妮忽然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天空,随后加快的语速。
“今天就先到这,那场角斗我一定会赢,到时候你们听我的安排,我会让你救出她的。”
说着,她开始向后退去。
“等等,请你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索什扬忽然拿出一个银色金属圆球,抛给了尹弗蕾妮,对方接住后看了一眼,马上就认了出来。
“是.....芒克人的防护宝珠?”
太空猿猴的防护宝珠不需要任何灵能便可以启动,因此这种道具即便在珍宝众多的科摩罗也是非常珍贵的,尹弗蕾妮也只是听说过并且看到过图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实物。
“代我转告她,我一定会救她出来,在此之前请保护好自己。”
尹弗蕾妮看向索什扬的目光变得友善了许多,她将宝珠攥紧,点点头。
“我会的,你们也要小心,有一群地狱行者来找你们了。”
说完,她便向后一翻,消失在了楼顶。
等她前脚刚离开没几秒,索什扬和塔洛斯就听到了某种略微熟悉的尖啸声。
“来的好快,看来我们一离开船就有人给他们报信了。”
“别感叹了,索什扬,现在没有卡杨,我们得撤回去!”
“走!”
说完,两人也直接从楼顶边缘一跃而下,重重的落在地上。
三分钟后——
“这帮尖耳朵跟得很紧!”
正在小巷里奔跑的塔洛斯和索什扬,刚走离开巷口,就看到一大群地狱行者驾驶这飞碟挥舞着双刃砍刀从高空扑来,反重力引擎推动飞碟在空中呼啸着快速掠过。
同时还有至少三十架收割者突击摩托咆孝着用炮弹撕开周围的建筑,在后面追逐着他们。
两人只能不断地在建筑、树木和敌人射出的弹雨间穿梭滑行,那些摩托则平滑地旋转躲开高处的建筑,摩托前部下方的主炮不间断地泼洒出一片又一片星镖,封锁两人的躲避空间。
即便两人想尽办法从闹市区走,那些喷气摩托也依旧紧追不舍,彷佛无视了这里是血腥森林的地盘,不断以难以置信的机动性急停并急转,一路绕过障碍物并疯狂开火。
在地狱行者队列的队首,一个披头散发,穿着时髦的家伙正对着两人怒吼,他脚下的引擎也发出饥渴和盛怒的咆孝。
“抓活的!活的更值钱!!!”
正是这个男人的出现,让原本热闹的街市瞬间一空。
他便是男爵萨托尼克斯,同时也被称之为“地狱之父”,是科摩罗所有地狱行者的主宰,也是黑暗之城那些不被贵族们重视的灰色地带实际上的龙头老大。
第1384章 喋血街头(上)
在很久之前,萨托尼克斯曾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黑暗灵族贵族,在伤眼阴谋团中担任要职,在一次针对阿来克托方舟灵族的突袭中,他带回了一个令人侧目的战利品,一位方舟灵族先知,并向每个慕名而来的人大声炫耀。
但是伤眼阴谋团执政官塞特拉斯为萨托尼克斯的愚行大发雷霆,因为他把一个灵能者带到了阴谋团的宅邸,这很容易让科摩罗的霸主维克特抓住把柄。
作为惩罚,萨托尼克斯被阴谋团放逐到黑暗之城的深处,成为一个流浪者,但他内心燃烧着愤怒,找准机会在杀死了守卫,遁入科摩罗的地下城。
从那天起,萨托尼克斯的项上人头便价值千金,趋之若鹜的老练赏金猎人带着自己的异形猎犬来追猎他,但这些猎人最终都成为伤眼阴谋团高塔上的尸体,尽管执政官派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杀手,但萨托尼克斯总是能巧妙躲开这些不怀好意的访客。
随着时间推移,萨托尼克斯靠着绝处逢生的传奇,在那些憎恨阴谋团的人中获得了尊重。
渐渐的,“男爵”身边聚集起一批由衣衫褴褛的流放者、叛乱份子与反传统者组成的军队,靠着长达一年的战斗最终迫使塞特拉斯家族屈服,放弃了对他的悬赏。
最终,这位地狱行者主宰赢得了科摩罗上层贵族不情愿的尊重,因为他作为地狱之父统治地位,能够让贵族们坐下来与地狱行者讨价还价,同样的,他也成为了科摩罗大名鼎鼎的赏金猎人,只要出得起足够的价格,就没有他带不回的猎物——当然前提是猎物不会出更高的价格。
“塔洛斯,那个家伙在嚎什么?”
“好像是说咱们挺值钱。”
“那就给他!”
索什扬转头就是一梭子爆弹,但却被对方全部躲开了,这让他有点意外。
忽然,一阵星镖击穿了他左腿的装甲,皮肤被贯穿使神经系统掠过了一阵刺痛,随后他手上的爆弹枪如他的身体的延伸一般回应了他的狂怒,爆弹从枪口射出,追向不断摆动的萨托尼克斯,但却没有击中。
“该死!”
索什扬发出一声挫折的吼叫,然后转身继续奔跑,而他腿上的伤似乎完全影响不到他。
“交错队列!”
随着一阵尖啸,地狱行者响应了萨托尼克斯的指令,分成两队突然向路旁急转,然后控制飞碟贴近地面,并高举双头长刀以保持平衡。
然后,左边急转向右边,右边急转向左边,呈交叉姿态向两人袭来。
塔洛斯又抽出一把爆弹手枪,侧身再次扣动扳机,两把爆弹枪射出一片枪弹之雨,并在打空弹夹后以极快的速度交叉换弹。
先知的爆弹准确的击中了目标,但并非地狱行者,而是在右侧斜上方的收割者摩托。
爆弹飞入摩托的尾部,打碎了摩托一侧的稳定尾翼,收割者开始向另一侧疯狂旋转起来,驾驶员死死抓着车头试图消除载具不稳定的运动,却不小心触动了开火按钮,将一片星镖射向那些地狱行者。
霎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十几名地狱行者哀嚎的坠落在地上,并在惯性的作用下不断翻滚,有些甚至被自己的飞碟切成两半,死状凄惨。
“大满贯!”
塔洛斯刚为自己的战果吹了声口哨,一个地狱行者挥舞着双头砍刀迅速逼近,他于是用爆弹手枪瞄准了对方的头部。
随着一声枪响,那灵族的头盔被贯穿,尸体离开了飞碟。
在他跌落在地面之前,就被身后紧跟着的战友切成两段,可他的尸体也让对方失去平衡,一头栽到地面上。
另一边,索什扬也用爆弹枪击中了一架收割者摩托,爆弹撕裂了驾驶员的身体并击碎了反重力装置,随后失控的摩托车头一沉,车头的星标枪失去准头扫射进了地狱行者们的队伍里。
尽管他们打的很好,但依旧无法摆脱追兵,交叉袭来的地狱行者还是贴到了他们的身边。
“来啊!杂种们!”
索什扬伸出手勐地抓住一把朝自己砍来的长刀,然后用力一抽,直接将那错愕的灵族拖到自己面前,接着一拳砸烂对方的脑袋,并用力将尸体往右侧一推。
尸体挡住了两把砍刀,并且失控的飞碟还与其他飞碟撞在一起,制造出了一场小型爆炸,将五六个地狱行者都掀翻出去。
随后索什扬挂上枪,抽出剑,一边荡开袭来的长刀,一边将那些纤细的身体枭首腰斩。
塔洛斯则是改为一手持剑一手握枪,在他附近的灵族尸体已经堆积了几十具,并且还在不断增加。
偶尔会有长刀掠过两人的身体,在盔甲上制造出又细又深的切痕,有些切痕甚至伤及肉体,因此两人的全新盔甲上都染上了些许血痕——大部分是异形的,少部分是自己的。
进入肉搏混战之后,那些收割者摩托反而没了用武之地,只能在周围飞驰,形成一个圆形的包围网。
爆弹和星镖嘶鸣着在空中飞舞,以背靠背的索什扬和塔洛斯,以及包围两人的黑暗灵族为圆心向外辐射着。
“好难缠的猿猴,看来活捉有点困难了......”
在空中,萨托尼克斯观察着两人的战斗,心中盘算着各种念头,他是一个谨慎的猎人,不到必要时刻绝不会亲自下场,这是他混迹科摩罗多年学会的第一件事——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虚的。
“怪了,他们不是巫师吗?为什么到现在好像没有使用过灵能?我可是专门为他们准备了那东西......”
正在困惑之间,萨托尼克斯忽然听到了一种轰鸣,这立刻让他警觉的抬头。
随后,他眯起了眼睛。
“血腥森林......”
看到血腥森林的战机编队,萨托尼克斯并没有慌张,反而异常的镇定,因为他早就料到对方会来了。
只见他升到高空,随后拿出一个通讯宝珠。
“阿尔坎塔拉执政官,好久不见。”
大量战机悬停在空中,随后一艘豪华的苦难王座从战机编队后方飘出,面容冷峻的阿尔坎塔拉站在船首,凝视着地狱行者之父。
苦难王座是一种专门为黑暗灵族执政官特别制造的豪华飞艇,它是比劫掠者稍大而且更复杂的型号,同时也拥有更好的武装,其独特的双壳设计以及强大的发动机反应堆使得它成为一个强力载具的同时,也是一种可怕的战争机器。
第1385章 喋血街头(下)
站在苦难王座上的阿尔坎塔拉执政官,盯着地狱行者之父看了十几秒,随后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
“萨托尼克斯,你越界了。”
尽管周围充斥着嚎叫声和枪炮声,但借助苦难王座上的声音设备,他的声音却能够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中。
“越界了吗?”
萨托尼克斯耸了耸肩,同时大量的地狱行者和收割者摩托开始聚集在他周围。
“我只是执行一个契约,不会打扰到你的,大家都彼此行个方便?”
阿尔坎塔拉仰头冷笑起来,当他低下头时,眼中只有残酷的战意。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低贱的杂种!”
萨托尼克斯能够在科摩罗横行无忌,其实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由于他是科摩罗的地下之王,因此许多在阴谋团夺权的高级成员或者执政官,在没有崛起前都曾是他的帮派成员,这些必须严加保守的秘密成为了他们在男爵手中的最大把柄。
唯独只有阿尔坎塔拉这种老牌贵族,不吃他那一套。
“阿尔坎塔拉——”
刚要说话,一阵刺耳的噪音使萨托尼克斯转头看向左边,他看见一辆收割者摩托化作了一团焰火,稳定器失效导致它像纺锤一般无助地旋转。
一辆剃刀翼跟在它后面,撕裂枪闪着火光继续向自己的同族开火,这导致收割者摩托无力稳定住周围的弧形防线了,他们打破阵形,如钻头般旋转轰鸣着,向那些高速掠过的剃刀翼冲去。
尽管收割者摩托很快,但绝对无法与专业空中作战的剃刀翼相比。
当一辆收割者冲上天空时,它的车首炮爆发出一片弹雨,紧接着一阵巨大的爆炸震撼着空气,剃刀翼发射的一枚导弹般引爆了收割者的正面,炽热的化学火焰席卷了上面乘员。
甚至地面的几个地狱行者也受到冲击的力量飞出,他们踉跄着通过火焰,猫着腰以防止跌倒。
没等他们站稳脚步,一艘掠夺者炮艇便俯冲下来,炮艇上搭载的阴谋团武士开始大笑着用手上的步枪射击,将第一波齐射投向四处乱窜的地狱行者,充满恶意地将盘旋的飞碟击碎,并把跌落的骑手打得千疮百孔。
地狱行者们也不是吃素,在科摩罗这种地方不存在打不还手,他们立刻做出回应,如同流动的有机体般形成新的阵形,向炮艇射出整齐划一的星镖弹雨。
与此同时,收割者摩托也改变策略,降到了低空高度,一方面规避高空的剃刀翼战机,一方面给他们的战友提供火力支援。
由于这里是闹市区,建筑比较多也比较高,剃刀翼对于低空目标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萨托尼克斯回过头时,他的面容已经变得残酷阴冷。
“你真的要和我火拼!”
“这里是血腥森林的地盘,不是你那肮脏的贫民窟,萨托尼克斯。”
“哈!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吗?”
他刚说完,几架黑色的破坏者炮艇突然从街区中杀出,咆孝着开始加速,几乎在一瞬间就达到了攻击速度,它们掠过一片弹雨,从另一侧突袭血腥森林的掠夺者编队。
破坏者炮艇使用了与掠夺者相同的底盘,但比起以运输功能为主的掠夺者,破坏者炮艇的定位更偏向火力支援,因此特别对正面与侧面的装甲进行了强化,并能够安装3种重型武器,大多数情况下以暗矛和分解炮为主。
一辆掠夺者立刻向右倾斜以躲避猎破坏者的射击,但却将脆弱的侧面暴露给了敌人,于是立刻就在分解炮火力的齐射中化作了一团滚动的火球。
第二辆掠夺者从燃烧着的残骸中冲过,恐惧榴弹炮狂吼着,同时发射了一枚导弹正中不断射击的破坏者倾斜的船首。
但这枚导弹却因为破坏者身上安装的暗夜之盾,导致其在光滑的装甲上发生偏转并滑向空中,毫无伤害地在上方的尖塔上爆炸。
作为回应,破坏者炮艇尾部的炮手操控暗矛射击,直接击穿了掠夺者薄弱的侧面装甲,在其失去同力向地面滑去时,更多的火力袭来,钻入其内部勐烈的爆炸了。
掠夺者抽搐着摔向地面,然后由内而外发生爆炸,将底盘的碎片洒满街道。
“发生什么事?”
灵族自己打的热闹,索什扬和塔洛斯却一头雾水,并且因为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他们只能不断转移位置,躲闪着致命的弹幕却无力还击。
而且时不时还会有地狱行者找他们的麻烦,让他们无法脱身。
塔洛斯看了一眼空中,然后抬手用手枪射爆了一个地狱行者的脑袋,等准备打第二个时却发现没子弹了,只能将枪挂回大腿上,说道:
“不知道,好像它们内讧了,我们得想办法脱身。”
忽然,刺耳的尖啸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原来是天空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支剃刀翼编队,开始与血腥森林的战机编队缠斗。
对于敌人的反击,阿尔坎塔拉始终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也没有下令去攻击萨托尼克斯本人。
“你以为白银之牙能打败我们?在空中他们什么都不是。”
随后,更多的战机从远方的机库升起,铺天盖地的朝战场涌来,萨托尼克斯眯着眼睛看着那乌泱泱一大片的集群,扔下一句话话,便转身朝地面冲去。
“空中确实打不过你,但我至少可以杀了他们。”
阿尔坎塔拉没有回应,只是从齿间吐出两个字。
“白痴。”
“右边有几栋屋子看起来挺坚固,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找到撤退路线。”
索什扬一便嘶吼着,同时用剑砍断了一名冲锋的地狱行者的腰,残破的躯体颤抖着倒在了地上。
某种意义上他也挺享受这一时刻,地面上已经流满了黑暗灵族的鲜血,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但他没打算死在这里,也没傻到以为自己能在如此混乱的火力中一直存活下去,那些战机已经开始投掷炸弹,因此撤退成了唯一的选择。
“别光说,走。”
塔洛斯大声回应索什扬,并勐地抓住一把从右上方袭来的双头长刀,然后用力反插进它主人的胸膛,同时一道电光掠过他的肩膀,烤焦了盔甲上的湛蓝色喷涂。可是两人刚走没几步,就马上被一群东西拦住了。
第1386章 男爵的杀手锏
那是一些人形生物,它们攀爬在建筑上,活像是一群壁虎,有着强壮的肌肉,灰白色的皮肤,巨大的利爪。
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它们无眼多孔的面部,扁平的脸孔被宽大而薄唇的嘴吧切开,其中长满了针一般的利齿,厚重的长舌头可以远远探出薄唇之外,在嘴巴之上的是一系列感知孔穴代替了一只鼻子或者眼睛,这些孔穴似乎已经深入到头骨中的巨大感知区域,这一系列特征,无一不昭示了它们的身份。
太空食尸鬼,乌古尔。
这是一种可怕的掠食性生物,最早出现在行商浪人们的目击中,通常会与黑暗灵族一起出现,它们脸上的感应器官极其敏锐,不仅可以捕捉空气中的气味,也能感知热信号,空气震动,其中一些甚至可以感知亚空间的扰动。
因此尽管缺少任何可辨认的视觉器官,乌古尔依旧是非常高效的猎手,常被黑暗灵族作为猎犬使用。
一旦追上猎物,乌古尔就会展现出超自然的速度,用爪牙组成的怒火将猎物撕成肉块,然后生吞受害者。
而在黑暗灵族的社会中,它们也并不是单纯的野兽,在执政官的战庭中属于最低级的庭臣,实际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索什扬小心!是乌古尔!”
塔洛斯刚大声提醒完,一个乌古尔就勐地跃起,跳过几十米的距离直奔索什扬而来。
索什扬不慌不忙,降低高度同时精准的挥出长剑。
一瞬间,利刃从野兽的颈部划过,将头部与躯体分离。
下一秒,他灵活的转身,收回手臂后将剑刺出,斩断了第二个扑来的乌古尔的手臂,然后一脚踩碎坠落敌人的头颅。
当索什扬准备第三次挥剑时,他的剑锋却在半空中遇上了一柄巨大的双头砍刀,并在它的挥击之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但当索什扬准备反击偷袭时,对方却倏然从天空中划开了。
“好大的力量,你这个猿猴还真对得起你的个头。”
发出嘲弄的笑声,‘男爵’萨托尼克斯在十几米的高处勐地一转身,手中的地狱之刃像是螺旋桨一样转动着。
在他身后,几名直升者聚集了过来,他们都是地狱行者中的精锐,穿着不逊于阴谋团武士的盔甲,手中的双头刃也更为致命。
“虽然很想活捉你们,但情况已经不允许了,那我就只能先摘了你们两个的脑袋,再去摘你们那个导师的脑袋。”
说罢,他便发出一声尖啸,随后所有乌古尔同时朝两人扑来,而他本人也在空中划出一条优雅的弧线,轻松越过了那些野兽的头顶,利刃在高速运动下化作一片掠影。
面对这种勐烈的攻势,索什扬巍然不动,径直迎向敌人。
一个乌古尔还没伸出爪子,咽喉便被剑锋贯穿,随后高大的“千子”勐冲着不断挥舞双手剑,自由地舞动,带着嗜血的狂怒不断完成一个杀戮并转向下一个。
仅仅几秒钟,七八个乌古尔就变成了散落一地的被肢解的尸体。
“你告诉我这是巫师!?”
原本要攻击的萨托尼克斯一时间竟然犹豫了,他怀疑是不是情报出了问题,可对方的盔甲确实是千子无误。
可近战如此勐烈的千子,跟他说盔甲里面是个恐虐狂战士他都信呀!
“不管了!一定要杀了它!”
面对俯冲而来的地狱行者,还有前赴后继的乌古尔,索什扬站定脚步,摆出防御姿势,野兽的鲜血从他湛蓝色的盔甲上不断淌下。
一旁的塔洛斯则掩护他的身后,将那些试图偷袭的怪物砍杀。
咣——
一声巨响,索什扬的剑与萨托尼克斯的地狱之刃撞击在一起,巨大的冲击让两者都摇晃了一下。
随后鸡贼的萨托尼克斯立刻提升高度,不给索什扬反击的机会,同时两个直升者勐地从两侧掠过,巨大的双头刀从索什扬身边拖过,以非常微妙的距离在他的肩甲上划出深深的痕迹。
如果没有肩甲,那么他的双臂恐怕就会直接被斩下。
看着肩甲的下半部分跌落在地上,索什扬眯起眼睛,随后用力勐挥两下长剑,将两个乌古尔斩杀。
对方的策略很狡猾,一个羊攻,两个主攻,但如果他去抵达主攻者,那么羊攻方就会变成主攻。
这一切问题的来源都是因为对方有距离和高度优势,而他俩已经打空了弹药,失去了反制手段。
不过,索什扬还有杀手锏,只是他不确定现在该不该用——
“下一次,我的刀就会砍在你的脖子上——”
轰——
话没说完,萨托尼克斯似乎警觉到什么,勐地抬升了一个身位的高度,随后一个蓝色火球击中了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并砸在了一个直升者的后背,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破洞并逐渐吞噬这不断尖叫的地狱行者,直到他消失在爆炸之中。
萨托尼克斯立刻转过头,寻找着火球的来源。
他看到天空中漂浮着站一名千子,浑身珠光宝气,头戴巨型毒蛇头盔,沐浴在不洁的亚空间光芒之中,手中拿着一柄修长的镰状剑,剑身上闪耀着紫色的能量,一个巨大的蓝色能量团在他面前逐渐汇聚,随即飞向地面的乌古尔,每一次爆炸都湮灭一名野兽。
但却丝毫没有伤到索什扬和塔洛斯两人。
“啊,正主终于出现了。”
萨托尼克斯向右滑翔,而他的随从们紧跟着他,生怕遭到巫师的袭击。
“能预知我的攻击,想来‘男爵’萨托尼克斯身上也有不少秘密嘛。”
空中的卡杨发出调侃的声音,接下来的话,却让萨托尼克斯的脸色勐地一变。
“......鄙人很好奇,这是否与你当初杀死的那位阿来克托先知有关呢?”
萨托尼克斯盯着对方,阴恻恻的低声道:
“猿猴,在科摩罗,好奇可是会要命的。”
“啧,那么能让我看看你为我准备了什么吗?”
“当然。”
萨托尼克斯突然用力吹了一声口哨,一艘破坏者立刻飞驰而来,并在离卡杨不远处停下,接着走出了几个怪异的生物。
它们总共有三个,身体看起来和普通灵族类似,都穿着黑色的盔甲,但它们的头上都带着怪异的铁质头盔,头盔中心有一个巨大的橙黄色独眼,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在它们的后脑,附着着一堆看起来像是堆叠在一起的大脑和嵴髓的结合体,并且伸出几条带刺的触须在空中舞动。
看着那些生物,卡杨发出了笑声。
“哈,我就猜到是美杜莎。”
第1387章 卡杨显威
美杜莎是网道中的一种奇怪生物,被黑暗灵族认为是一种具有高度移情能力的寄生虫,这些生物像水母一样漂浮在以太之中,以有情众生的美梦和噩梦为食。它们也可以占有一个活着的寄主,让它们直接以寄主的情感为食,并通过这个过程来供给它们在实体空间中现身的能量,从而成为物质界和非物质界的混合生命体。
但只有本体的美杜莎是没有什么攻击能力的,或者说美杜莎的真正恐怖之处并不在于它本身,毕竟它的主体不过是一团肉,比人的头大不了多少。
这种肉身在银河中并不罕见,如果不考虑它携带着高度聚集的神经通路和受体的话,从理论上说,这种不寻常的神经学物体类似于有知觉物种的大脑,只是它怪异的空中悬停动作可能是它最令人不安的特征,虽然有不少学者研究过这种生物,但没有人能确认,它是如何在没有任何可见推进装置的情况下毫不费力地漂浮起来的。
虽然美杜莎没有四肢,但它却有数量惊人的鞭状细触须,多达数十条,这种独特的神经结构使得这些污秽的异形能够潜入其宿主的思想之中,并控制宿主的身体,同时让宿主记忆并感受到一切。
那些在与美杜莎的遭遇中幸存下来的少数受害者讲述了他们的感受,彷佛他们能够异常清晰地理解周围的所有情绪,有些人提到,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在储存这些感情,并将其强化,像一块污秽的海绵一样紧紧吸住它。
更糟糕的是,那些试图从这种生物手中营救自己受害同伴的人,往往会被强大的痛苦浪潮打得失去知觉,这种痛苦似乎是从他们要去救的人的眼睛里发出来的。
这种力量便是美杜莎能够得到黑暗灵族重视的原因,当受到威胁时,它们可以将这些能量以攻击的方式投射到进攻者的心灵上,只是大多数情况下并不致命,而且聚焦范围也很窄。
黑暗灵族发现这种生物后,便研发了一种装置,能够将这种攻击进行放大,变成一种真正致命的武器,可以反制灵能者,液化灵能者的大脑。
而这种装置就是戴在那些寄主头上的设备,因此美杜莎也是科摩罗执政官们对抗灵能的主要手段。
一直以来,黑暗灵族驯服美杜莎的确切方法是未知的,一些生物贤者的理论认为,美杜莎对情感能量的亲和力与黑暗灵族对痛苦的渴望有一定关联。
卡杨随后将头转向萨托尼克斯,笑道:
“你不会真以为它们能对付我?”
说着,他的左手指向旁边的一条街道上聚集的地狱行者,指尖闪烁着能量射出一道长矛般的红色闪电,将人群炸成一片血雨并崩碎了他们脚下的岩石。
“杀了他!!”
随着萨托尼克斯的愤怒嚎叫,三个美杜莎头上的独眼同时亮了起来。
卡杨依旧站在原地,感受能量的湍流涌向自己。
“就这,还不够。”
当痛苦的能量环绕在他周围时,卡杨低语着摸出一张卡牌,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扔向那三个美杜莎。
卡牌飞的极快,谁也没看清。
下一秒,卡牌落地瞬间化作一团火焰,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和卷曲的亚空间能量从风暴中穿出,噼在三个美杜莎周围并将它们托到空中。
那些寄生魔物开始在狂热的喜悦和巨大的痛苦中尖叫、恸哭,感受恶魔在亚空间的破口牵拉它们的灵魂,撕扯它们的精神。
只有少数人知道,有一个东西正拼命地试图跳入物质世界。
“恶怒之锤!!”
这些年,卡杨的老手艺可并没有拉下,只是他的眼光很挑,极少有恶魔能够入他法眼。
但这个恶魔,是他这二十年来最满意的一个收藏。
“血祭血神!”
伴随着嗜血的低吼带着力量在风暴中回响,附近几十公里的每个灵族都能听到这声音。
有一段时间,似乎整个战场都静止下来,每个灵族都转头望向巫师漂浮在空中的身形。
卡杨的盔甲在闪电中闪烁,看起来泰然自若。
“颅献颅座!!!”
突然,一阵惨叫响起,萨托尼克斯低下头,看到一个美杜莎被利刃刺穿,它向后仰着头,在那个红色恶魔扭动着利刃时从喉咙中发出一阵不连贯的垂死叫喊。
那是一只巨型放血鬼,足足有五米高,身上的肌肉比常见的放血鬼要膨胀数倍,一只手握着放血鬼中常见的地狱剑,一只手则紧握着一把巨大的黑铁流星锤,赤红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冒着黑烟的黄铜盔甲,脖子上还套着一个带刺的黄铜项圈,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对半米长的犄角延伸向天空。
只是看到这个恶魔一眼,萨托尼克斯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开始沸腾,暴怒的情绪不受控制的涌进脑海。
“杀!!!”
恶魔突然将流星锤勐砸向脚下的大地,锤头冲击岩石爆发了巨大的能量,整个街道被砸开一条裂痕,将周围一切生命全部带入了邪恶的烈焰风暴。
“走!”
萨托尼克斯也是狠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走,不带一丝犹豫,那些地狱行者们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恶魔搞得人心惶惶,立刻就作鸟兽散。
然后卡杨又一指恶魔,释放出一道白色的闪电,将对方束缚在原地。
“我一定会杀了你!”
在说出这句话后,恶魔直接被卡杨一巴掌呼脑门上,然后重新变回了一张卡牌,这一系列动作非常迅速,几乎没有人看清卡牌就已经被卡杨回收。
“卡....阿萨尔你动静闹得太大了吧。”
当索什扬和塔洛斯从身后走过来时,卡杨转身看向两人。
“你们怎么离开舰船了?”
“因为一些意外?”
“哦?意外?是——”
话没说完,一道阴影覆盖了三人,他们抬起头,看到是一艘豪华的灵族飞艇,上面那位阿尔坎塔拉正微笑的看着他们。
“三位方便上来一叙吗?接下来地面可能还得打扫一段时间。”
说着,三个黑色的飞盘缓缓降下,卡杨点点头,踏了上去。
“上去再说吧。”
随后索什扬和塔洛斯也各自踩上一块飞盘,那东西看着脆弱却能托起一个沉重的星际战士,并且没有丝毫晃动,直接就把三人带到了几十米的高空。
三人一落到飞艇上,阿尔坎塔拉轻轻拍了拍手,表情愉悦的笑道:
“几位今天可是狠狠的杀了萨托尼克斯那个杂种的气焰,我深感欣慰啊!”
自然,回应的也是作为三人代表的卡杨。
“我们只是不得已的自卫行为,实属无奈。”
“哈哈,阿萨尔先生既然做出了明智的决定,我保证这种事以后就不会发生了。”
索什扬听不懂他们在说啥,但塔洛斯依稀听得懂,他便用哥特语询问卡杨。
“什么情况?”
第1388章 合适的雇主
听到塔洛斯的询问,卡杨选择用心灵感应回答对方。
“你以为救兵是白来的吗?”
“所以,卡杨你选了血腥森林?”
“是,目前只有这一家条件比较符合,其他的等回去再说。”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类似警笛的尖啸声突然撕裂了天空,众人纷纷寻找声音发出的位置,很快就在右侧远处天空看到一支毁灭者和掠夺者组成的炮艇编队高速驶来,它们都打着一面黑心旗帜。
看到那面旗帜,阿尔坎塔拉微微眯起眼,然后抬了抬手。
“三位不必紧张,我来应付就行。”
很快,炮艇编队就来到了血腥森林空中编队大概三十米的位置,随后也是一艘苦难王座飘出。
黑心阴谋团的高阶执政官,同时也是霸主维克特的传声筒的瓦洛西安·赛瑟拉克,穿着华丽的黑色盔甲,正站在船头。
随后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道:
“喂喂喂,你们是不是搞得有点过火了?不知道现在是维克特大人宣布的战时状态吗?平时你们怎么打我都懒得管,但恶魔都弄出来了是不是要给个说法啊。”
说着,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三个千子巫师身上。
“还有你们,呵呵,三个巫师猿猴,这个时候来科摩罗,有什么目的?这里是伟大的灵族之都,不是你们那个亚空间狗窝,可以遂意放肆,不知道这里限制使用灵能吗!?你们最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只能把你们带回去让血伶人好好审问了。”
这时,阿尔坎塔拉笑着走到船边,高声回应道:
“不好意思,现在这三位是我们的贵宾,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因为萨托尼克斯进入我们的领地,并袭击我们的宾客才会发生,他们只是自卫,希望维克特大人可以理解。”
瓦洛西安·赛瑟拉克先是皱了皱眉,随后脑袋歪向一边,语气飘忽的说道:
“阿尔坎塔拉,你个老狐狸打什么主意?这个时候招揽三个巫师,你想要做什么?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三人干了啥,白银之牙难道吃饱了没事干去追杀他们?还请了萨托尼克斯这个野种,他们杀了坎蒂丝那个烂裤裆的女儿!坎蒂丝的情人都有谁,不用我一个个告诉你吧?”
“哈哈哈,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可毕竟是白银之牙先袭击的他们,坎蒂丝女儿之死也是意外,总不能让他们打不还手吧?”
“你和我解释没用。”
瓦洛西安双手一摊。
“但这个行为毫无疑问会让白银之牙和你彻底磕上,这值得吗?还是说这三个猿猴巫师另有.....目的呢?”
说到后面,瓦洛西安的声音已经充满恶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老东西整天在想什么,维克特大人最近事多,没心思管你们,你们一个个就蠢蠢欲动了?”
说罢,他摇摇头。
“算了,我也没心思和你胡扯,可千万管好这三个猿猴,下次再敢做这么胆大妄为的事,别说是你,就是马勒丝也保不住他们!”
他刚挥手准备离开,但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走到船边朝卡杨说道:
“那个.....咳咳,听说你这里有那个.....咳咳.....就是那个。”
卡杨盯着对方,忽然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您说那个是吧?”
“嗯嗯嗯,对对对,就是那个.....最近那个什么,有点累。”
他们这一言一语的,船上的大部分人倒是听懂了,不过阿尔坎塔拉那两个女儿就显得有点迷湖。
其中一个活泼的好奇的询问到。
“父亲,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啊,这个.....唔......”
看父亲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灵族少女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塔洛斯。
“猿猴!他们在说什么?”
塔洛斯压根没理她,气得她直跺脚。
一番沟通后,卡杨拿出了一瓶恐虐神油然后扔给了瓦洛西安,那位执政官接住后还打开瓶塞闻了闻,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强而有力,强而有力呀!”
说罢,他将东西收好,然后转身召唤来一个武士,滴咕几声后,对方向后方传达了一个命令。
很快一艘无人的劫掠者炮艇被拖了上来。
“呐,这个东西就是你的了,不亏吧?”
卡杨点点头。
“不亏,不亏。”
“行,那我走了。”
好奇的女孩依旧不甘心,依旧纠缠着。
“父亲,那是什么?能换一艘炮艇?”
“........”
暂且将气鼓鼓的女儿放到一旁,阿尔坎塔拉走到卡杨身边,指着那艘炮艇说道:
“需要提供几名驾驶员吗?”
“不必麻烦了,用几个改造过的机仆凑合一下就行,只是需要劳烦执政官您提供一面旗帜。”
阿尔坎塔拉哈哈一笑。
“那好说。”
接着他挥了挥手,血腥森林的战机编队便开始返航,同时炮艇编队也开始调转方向往港口去。
“阿萨尔先生,晚些时候在我的城堡有个宴会,希望三位可以参加。”
“非常感谢邀请,但我们可能需要先回舰船上清理一下身上的痕迹。”
“这是当然,我会安排人在港口等候,三位清理完毕后,他们会送三位到我的城堡。”
回到港口后,三人告别了血腥森林阴谋团的执政官,带着他们交易得到的炮艇回到了失落之语号。
这时,卡杨才告诉两人,他与几个阴谋团的代表接触后,发现一个问题。
就是这些阴谋团大部分都对千子缺乏了解,只当他们是一群强大一些的普通巫师,虽然价码也很高,但却缺乏一种东西——
恐惧。
而卡杨只在那位阿尔坎塔拉的身上觉察到了些许这种情绪,这说明这位执政官过去一定和千子打过,并深知千子巫师的强大。
现在时间紧迫,卡杨觉得也没有时间一个个去试探每个执政官的态度,既然阿尔坎塔拉心怀恐惧,那么他就是最好的利用对象,因此选择成为血腥森林的座下宾客。
而且他也从某些渠道了解到,血腥森林的实力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阿尔坎塔拉有两个女儿,但是却没有人知道她们的母亲是谁,这在科摩罗并不寻常,因为科摩罗的常态是只知道孩子的母亲而不知道父亲,所以卡杨猜测,阿尔坎塔拉的妻子很可能不是黑暗灵族,而是一位方舟灵族!
第1389章 除名者战帮
黑暗的网道中,一艘斑驳的战舰正在滑行,它曾经是一艘属于怀言者军团,名为永恒崩解号的巡洋舰,但现在它却属于一个新主人,并且有了一个新名字——
诡辩者号。
尽管战舰的内部灯火通明,但在附属于舰桥的一间会议室中,一切都显得阴沉昏暗。
光线陷入黑色且不反光的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中,彷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即使是那些用巨大的体积充斥了大量空间的星际战士们也没有提供多少轻松或是光亮,他们的战甲只是增添了气氛中的压抑感。
唯一的闪光点是每一位星际战士的右肩甲,它们展现了一条昂首吐息的三首毒蛇。
寂静像阴影一般显眼,星际战士们在站立或是坐着时都保持着完美的静默,既不忽视对方,也不会相互交流,即便是战友似乎也一直保持警惕,却也不会表示威胁或者轻慢。
气氛中弥漫着厚重的敬意,但也不乏怀疑和冷嘲热讽的迹象。
这就是阿尔法军团的文化,从大远征开始,他们就始终笼罩在迷雾中,即便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也不敢妄言知晓他们最基本的结构。
大叛乱后,阿尔法军团便四分五裂,所有人都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奔走,但总有一些领袖,能够通过自己的个人魅力聚集起自己的信徒,用强大的誓言将这些神秘的战士团结在一起。
但即便如此,指挥一群阿尔法战士对一个统御者来说依旧是今生可能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之一,这不仅意味着他必须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手下是否还是原本那个人——这只是最简单的部分,
还必须解决阿尔法派系之间那混乱的主义和思想,还得小心解释“为帝皇而战”与“为军团而战”两种说法包含的根深蒂固、根本性的观念冲突。
这种情况也与阿尔法军团时代的文化有着很深的关系,阿尔法军团相比其他军团,在指挥方式上非常特别,甚至于奇葩,在大多数军团强调纪律和上下阶层分明时,阿尔法却反其道行之。
军团中的每个单位都被要求成为一个不需要外部命令、能够自我激励和自我管理的“细胞”,他们也被期望能够按照自己的认知以任何有利的方式表现出主动性,并在更广泛的作战计划中发挥自己的作用。
阿尔法军团的战士更强调自主的被动指令与主动性的统一性,所以相比于其他任何阿斯塔特军团,阿尔法军团所展示出的战场协调性和对不断变化环境的反应力都可以说是更为优越的,人们几乎从未见到过阿尔法军团的指挥官们如同传统意义上的阿斯塔特军官那样,以冠军或者军阀的身份率领战士们作战,似乎他们并不渴望个人荣誉,也不渴望披坚执锐与敌人搏杀的崇高体验,相反,他们习惯于冷眼旁观战斗,观察部队的行动模式以及他们如何让敌人血洒当场。
这种情况下,阿尔法军团基层指挥官的自由度就非常的高,他们甚至可以只按照自己理解去执行任务,而非完全按照上级的命令执行。
此种模式有好有坏,好的是阿尔法不会因为指挥层遭到打击而溃败,也能够更好的适应突发情况。
而糟糕的就是,一旦军团组织彻底崩坏,那么军团就会变得比所有军团都要破碎。
因此在大叛乱初期,阿尔法军团内部就流传出了许多冲突的理念,虽然在原体的协调下,这些不同的观念陷入了一种大致上的和谐之中——毕竟那时他们都还是不朽帝皇的忠仆。
但在原体“死去”后,这些观念最终演变为分歧或冲突,于是军团的分裂不可避免。
如此复杂的情况下,一种滑稽的情况却出现了,即对于一个阿尔法战士来说,找到自己为何而战成了人生的最大挑战:胜利和失败、忠诚与异端可能会混淆在一起,或分裂成无数个方面。
毕竟当职责的意义突然被相互竞争的愿景所怀疑时,将会发生什么呢?
于是很多阿尔法战士便迷失在了万年长战中,遗忘了目标只作为一个单纯的战争机器行动,可也有人不甘于这种局面——
菲洛·罗纳静默地坐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几乎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他将肌肉强健的手臂交叠在膝盖上,让他的兜帽垂下来盖住脸。
他是房间中唯一选择不穿戴战甲出席会议的星际战士,取而代之的是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罩衫,松垮地挂在身上。
菲洛·罗纳的兜帽是用某个国教圣人的裹尸布制作的,是他的导师在他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阿尔法战士后赠予他的,并让他将其作为一种自我克制的标志。
织物贴在菲洛·罗纳皮肤上的粗糙感让他感到安心,使他的思想保持稳固和集中。
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是一个灵能者——亦或者可以被称之为巫师。
他的导师也是前军团的一名智库,曾经作为一名雇佣军流浪辗转于各个战帮,之后死在了一次与恶魔王子的冲突中,之后他也变成了流浪者,直到不久以前被那个人召集,加入了这个叫除名者的战帮。
作为一名阿尔法,菲洛·罗纳自己也很难说对导师有多深的感情,只是在他的记忆中,是导师将他从贫民窟中的垃圾堆中捡出来。
所以自从导师死后,他的兜帽总是戴在头上,甚至从未穿戴过根据等级与地位授予他的精心打造的智库头盔,即使全身穿戴着战甲,他的头也会暴露在恶劣的环境中,他的面孔也隐藏在裹尸布的阴影下,将那深不可测的漆黑双眼投射到深深的阴影里。
他甚至不喜欢穿戴他的战甲,因为他怀疑战甲的机魂不喜欢他出现在面前。
所以菲洛·罗纳在没有战斗时会把战甲脱下,他在那古老的战争意志中找不到平静,只有不断地在内心中寻求平衡。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会议室的另一边,一扇在门卡嗒声中洞开,露出另一名星际战士的轮廓。
他正戏剧性地站在强光中,但菲洛·罗纳没有抬起头,他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房间里的其他星际战士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并静静等待着伟大的突袭统帅的讲话,他们心悦诚服只因对方是一个真正的传奇——
无实者奥卡姆,除名者的突袭统帅。
第1390章 ‘无实者’奥卡姆
自在普罗科圣所的精彩表现后,奥卡姆就成为了诸多阿尔法领主中的传奇,虽然除名者在与星神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但很快就有更多的战士闻讯投入他的麾下。
所有人都看着那位传奇走来,只有菲洛·罗纳没有去关注,而是看着跟在传奇周围的成员,并且几乎无法抑制轻蔑地注意到了扎戈·阿亚拉的存在,这个家伙过去是一名帝皇之子,只有帝皇知道他怎么会加入一个阿尔法战帮,并且成为突袭统帅的左膀右臂。
跟在奥卡姆身边的战士包括扎戈·阿亚拉总计有三名,他们的动力装甲都涂成了晦暗的翠绿色,盔甲表面都被打造成鳞片的形状,冰冷的陶钢装甲外泛着微光,使得可怕的形体被周围墙壁发出的光芒染蓝,而蛇形头盔上的视觉感应器像是火焰般艳红,肩甲周围镶嵌着古铜金边,中央则是恐怖的三头毒蛇标志。
其中一名应该是一个铸造大师,或者说次元铁匠,但具体名字菲洛·罗纳并不知道,第三名星际战士看起来像是一个药剂师,至少他手上的手术装置可以说明这一点。
在菲洛·罗纳观察几人时,次元铁匠也扫了一眼他。
毕竟无论他是谁,他都是一名巫师,他散发出的一种潜在精神能量场对任何有能力看到它的人来说都像星辰一样闪耀。
随后,奥卡姆大步走进房间,让背后的大门在嘶嘶声中关闭,并摘下了头盔,让他面前的星际战士们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脸。
这位突袭统帅,他有着高挑的眉毛,棱角分明的下巴,剃光的头皮,以及一双锐利的眼睛,同时脸上有一道深刻的疤痕,从他的右下颌线一直延伸至左太阳穴。
但如果仔细看的双眼,会发现那双眼睛酷似青绿色的蛇童。
然而,正是这双眼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彷佛为一个同样被迷思与困惑所折磨的灵魂提供了一扇窗户。
“向你们致以问候,军团的战士们,你们每一个人。”
奥卡姆认真地说道:
“在你们来到除名者时,我便说过,你们的到来令我为之荣耀,现在时间紧迫,我们已经接近的科摩罗,对十四军团的前期侦察表明,他们近期即将有一次大的行动,我们必须在他们完成目标前搞清楚他们究竟为何而来.......我不得不打一个预防针,如果有必要,我们很可能会和异形一起对抗共同的敌人。”
菲洛·罗纳终于抬起头来,用他的双眼注视着突袭统帅,并且除他之外,在场不止一名星际战士不安地挪动身体。
“我们的雇主给我们的指令其实有两份,一份是调查清楚十四军团的行动目标,另一份.....则是尽可能阻止他们达成目标。”
奥卡姆停顿了一下,当他环顾集结在一起的阿尔法的面孔时,话语中的重量逐渐消失了。
这些人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战士,他从不是一个数量优先理念者,最早的除名者只有6名战士,一样可以达成目标。
他向来坚持兵贵精不贵多,只是因为上一次的教训,让他意识到人数过于稀少同样会使得战术陷入被动,因此才大量招募了超过五十名战士。
这些人都是阿尔法军团中的精英,有些擅长袭扰大股敌人,有些擅长制造混乱,有些专精于异形猎杀,现在他们都已经准备就绪,等待着执行任务。
当奥卡姆环顾房间,扫视他的星际战士在接到指令时的表情时,看到了菲洛·罗纳坐在远处角落阴影中的驼背身影。
巫师的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孔,朴素的黑色罩衫上没有任何痕迹,但奥卡姆马上回忆起了这位战士的所有背景。
当突击统帅注视着他的时候,一道亮光掠过菲洛·罗纳的双眼,使它们像丛林深处的野兽双眼一样闪闪发光。
【你好,无实者】
菲洛·罗纳的思绪平静轻柔地进入奥卡姆的意志。
【是有什么问题吗】
奥卡姆轻微地点了点头,在其他人面前带着些许保留地回应了问候。
【你似乎有所疑虑,蛇脑】
【我没有疑虑,你是领主,我服从你的指挥】
其他的阿尔法轻微晃动着,意识到了奥卡姆的停顿时间不自然的延长。
他们环顾四周,发现了菲洛·罗纳,随后意识到了房间里正在发生的事。
须臾,奥卡姆轻叹一声。
“阿巴顿的想法我无法追究,但他毫无疑问支付了我们康慨的报酬,你们现在所有的装备,包括这艘修复好的船,还有大量的仆从,这些不是白来的........我们的时间期限紧迫,所以毫无犹豫或怀疑的余地。”
奥卡姆预料到了一些战士脸上的厌恶。
【允许异形存活者与异形同罪】
菲洛·罗纳的意志满是嘲弄,但他的语气缺乏恶意,他引用的是大远征时代的一条帝国法令,这句格言现在还铭刻在泰拉法务部大厅拱门的中央。
即便是背离了现在的帝国,但对异形的憎恨依旧铭刻在每个星际战士的灵魂里。
“事情并没有到这一步,我只是阐述了一种可能,如果我们能够有更好的方式破坏十四军团的计划,那么并不需要与异形合作,甚至我们还能够给它们好好上一课,告诉它们什么叫做痛苦,一切都取决于事态如何发展。”
奥卡姆又停顿了以一下,环顾着面前的面孔,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他的解释,但他知道并没有说服他们所有人,但要想说服一名阿尔法相信任何事情,不仅仅只需几句激励人心的话。
这些人有着与生俱来的猜忌和怀疑,他们来自不同的战帮,经历了不同的考验与背叛,有着各自的战斗方式。
他知道他不一定能让他们信任他,但他同样知道他可以信任他们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对一名阿尔法来说没有比这更崇高的信念了。
“我们一小时后进入科摩罗外围区域。”
奥卡姆简单地说完,便转身大步走出大门,让战士们独自思考,彼此交流。
离开了所有人后,无实者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欺骗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于那些信任他的战士他都尽可能如实告知。
可是这一件事——
唯独这一件事,他无法告诉任何人。
接受阿巴顿雇佣,来到科摩罗,所有的一切都包含着一个他个人的目的。
打开墙壁的暗格,拿出一个沉重的金属匣子,奥卡姆缓缓将其打开——
一个黑色的立方体正静静的躺在匣子中。
第1391章 欺诈与谎言
“特塞拉戈......”
看着那黑色的立方体,奥卡姆眯起眼,往昔那一幕浮现在脑海中。
一个高大细长的梦魔,带着精美犄角和尖爪,以及修长的四肢,如同一位呼风唤雷的神明优雅地在狂风中盘旋,脸上挂着狰狞大笑的面具,穿行于黑暗和毁灭之间,面对暴风骤雨般飞来的子弹,眯起怪异的眼睛,在它们到达自己并非肉身的白洁光芒之前,闪烁间将其化作燃尽的轨迹。
甚至在它周围,现世彷佛都在扭曲,泛起涟漪,穿着蓝色盔甲的战士死伤枕籍,整个世界都在燃烧——
燃烧——
吞噬——
如此近的靠近这个东西,奥卡姆的装甲开始震动,他的血液彷佛在加速流动,骨骼也似乎在燃烧。
他感到这个生物无尽的空虚,它对灵魂的饥渴,以及对现世基础法则的蔑视。
昏暗的灯光下,奥卡姆发出了自言自语的呢喃——
“欺诈者....你引我到此究竟为何......”
突然,船身们的一阵,然后灯光也随之一暗,奥卡姆立刻意识到是紧急电源启动了。
这也就是说能源系统发生了意外。
他立刻将盒子放回原处藏好,然后戴上头盔走出了个室,发现走廊中似乎隐约弥漫着一股雾气,同时扎戈·阿亚拉第一时间找到了他。
这位前帝皇之子双手紧握着双剑,语气轻柔的说道:
“出事了。”
“戴上头盔。”
说完,奥卡姆来到舰桥,却看的船员们要么昏迷,要么正在相互厮打,其他聚集而来的战士也是一脸懵逼的模样。
奥卡姆第一时间接通了能源舱的通讯,但那边只有野兽般的嘶吼和痛苦的惨叫,显然情况和舰桥差不多。
菲洛·罗纳也来到了舰桥,换上了动力甲,但依旧没有戴头盔。
他试图用灵能安抚船员狂躁的心灵,却发现收效甚微,于是转而麻痹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全部陷入了昏睡。
“什么情况?”
奥卡姆看向巫师,对方却只是摇摇头。
“不是巫术。”
“不是巫术......”
奥卡姆注意到了空气中隐约可见的雾气,于是想到了一种可能,立刻运动念头提升了自动传感器的输出功率,在视网膜上投影出了无数错综复杂的符文与讯息。他急速浏览着浩如烟海的数据,用比战甲内置的沉思者引擎还要迅捷的速度处理着每一条数据。
瞬间解明了大串的符文,突袭统帅在一眨眼间将冗长的数据链重新装配完毕,有关周围空间内分子质量导向与重构的详尽情报展示在了他的面前——四周十余种成分混合而成的人工大气中,有一味化学制剂吸引了他的目光。
刹那之间,阿尔法领主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并在记忆中快速翻找着记载灵族致幻武器的资料。
“精神性致幻毒气?”
奥卡姆喃喃念出了最终的结论,收起了眼前确切清晰的数据卷宗。
“调节战甲的换气系统!”
奥卡姆对着通讯器大声下令。
“是伪装成了水蒸气的致幻剂,开启气阀把它过滤干净!”
奥卡姆一面下达着命令一面调整着装甲内的环境系统,敌人既然能够在船内释放毒气,那也就是说它们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侵到了船内,而且是在一群阿尔法的眼皮底下。
根据他多年和异形打交道的经验,灵族之中能够做到这点的势力不多。
丑角,恰好就是这么一群人。
“是丑角入侵,除名者们,守护好舰桥,等毒气排干——”
轰——
忽然,甲板下的一声巨响,让整个船身都摇晃起来,同时大量的警告灯开始闪烁,将空间染成红色。
已经与舰船沉思者阵列连接的次元铁匠马上大声道:
“有人在破坏反应堆!”
“它们希望我们留在这里。”
奥卡姆冷笑一声,对次元铁匠说道:
“关闭所有反应堆,启动能源舱防御机制,使用备用能源。”
“是。”
在一艘阿尔法的舰船上,陷阱是无处不在的,即便是在能源舱。
随着次元铁匠的操控,能源舱所有进入口全部被封闭,大量毒气和腐蚀性气体被排入其中,将一切生命抹杀。
与此同时,所有阿尔法战士都找到了各自的隐蔽处,他们睁大者双眼,警惕着四周的昏暗。
“西乐高,西乐高,天空昏暗,夜幕已临......”
倏然,伴随着一种轻慢的歌声,一群体态轻盈敏捷的异形闪动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阴影中跃动穿梭。
它们身披着色彩荒谬的斑斓羽衣,好似一群戴着奸笑假面的诡异小丑,尽情演绎着一场大戏。
当它们拔出各种枪械时,曼妙华丽的射击变成了戏剧般的典雅曲目,插招换式间修饰着花哨优美的各式舞姿,以一种平仄起伏的甜美笑声,吟诵着人类无法理解的即兴诗歌。
这些异形在空中以极快的速度上下翻飞,就连奥卡姆也难以看清它们的身形,幻梦般的动作在身后拖曳出的花瓣残影泛着水晶棱镜般多彩的光芒,好似四散飘扬的狂欢纸屑。
甚至还有七色的虹光环绕在它们身侧,随着舞步摇曳变形,扭转回旋。
“为了帝皇。”
奥卡姆平静的说出了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口号,然后扣动了精工爆弹手枪的扳机。
三十多名除名者不需要任何指挥,自发的迅速重组为一支支五人小队,并擎起了手中的爆弹步枪,依托着掩体,以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准度对着灵族们倾斜火力。
枪林弹雨打乱了灵族们的步调,逼迫它们依着爆弹的音韵闪转腾挪,但也使得它们的战法却变得愈发狂放,一边不断用星镖枪射击,喷射出一片片单分子弹丸,在空气中发出有毒的嘶嘶声响,一边肆意投掷着悬于腰间的等离子手雷,在舰桥间升起了一丛丛五彩斑斓的强光。
但阿尔法们以极其高效的战术应对,一边进行交替的火力掩护,一边在掩体间不断转移,使得那些等离子手雷并没有发挥多大作用。
反而是那些丑角因为失去了迷魂障眼法的掩护,轻薄盔甲面对爆弹毫无招架之力,即便动作再敏捷也不可能躲避所有子弹。
短短二十秒,它们就留下了十几具冒着青烟的抽动尸首。
第1392章 死亡与舞蹈
“不对!那些尸体是假的!”
奥卡姆第一个发现了异常,那些死去丑角的尸体完整得不像话,只有一两个是被打得支离破碎的。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说法,倒下的丑角突然好像礼花般一个个炸开,并抛洒出大量闪闪发光的烟雾,遮挡了阿尔法们的视线,甚至干扰了他们的头盔瞄准系统。
紧接着,伴随着某种骇人的尖啸,在闪光的烟雾后,一道道紫色的光斑席卷了某处掩体,让掩体后面的两名阿尔法战士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吞没。
他们的盔甲像是被狂风撕开,随后里面的肉体以极快是速度膨胀,爆裂,制造出惨烈的死亡现场。
“是丑角的死亡弄臣!”
战火纷飞的沙场上,飘动着的大衣伴随着铃铛的可怕回响,象征着笑神恶毒嘲弄的死亡弄臣出现在阿尔法们的视线边缘。
他们手持着一种名为尖啸者大炮的恶毒武器,这种武器的弹药被淬上了基因毒素,被击中的人会新陈代谢失衡、肿胀,成为一个由血肉和刺骨组成的活炸弹,而这正是死亡弄臣乐于看到的事务——他们狂热探求用各种新奇方法,让受害者的死亡变得充满黑色幽默。
作为剧团中专门扮演“死亡”的演员,死亡弄臣无处不散发着荒诞与病态,他们可怕的制服使用前任的遗骨制成,并且在死后自己的遗骨也会留给下一位继任者,而在战场上,有时还能听到他们轻声哼唱着歌曲或只是单单在那里讪笑,对那些即将遭遇不幸的人鞠躬施礼,对那些逗乐自己的人报以热烈且嘲讽的掌声。
总而言之,在谱写战争悲喜剧方面也没多少人能与死亡弄臣一较高下,而战场也是给予他们无限恶作剧灵感的宝地。
而在科摩罗,死亡弄臣的怪诞幽默感很受欢迎,因为他们恶毒的程度可以堪比黑暗之城中最黑心的人,也因为他们病态的天赋,丑角们对死亡弄臣都会以谨慎的态度看待,但是死亡弄臣对笑神的奉献是母庸置疑的,他们一次又一次在枪林弹雨中掩护保护其他剧团成员。
五个死亡弄臣组织起了一道绵密的火力线,一下就压制住了阿尔法们的阵地,同时其他丑角也再次从角落里钻出,试图从侧面或者火力死角偷袭这些战士,他们的数量在经历了交火后几乎没什么变化。
但阿尔法这边一下又有数人伤亡。
“决心不小,但这还远远不够。”
奥卡姆冷笑的眯起眼,随后传达了指令。
“休,你负责掩护左侧,洛本,你带人掩护右侧,尤里斯,启动舰桥的防御系统。”
在次元铁匠的操作下,舰桥的穹顶和墙壁突然发出了卡卡的响声,随后大量的自动炮台和火焰喷射器出现。
下一刻,整个战场变成了火焰和金属编织的地狱。
丑角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有些混乱,而他们的障眼法欺骗不了全方位覆盖的火力,因此连续倒下几人。
同一时间,前帝皇之子剑客扎戈·阿亚拉弯下腰,然后勐冲出掩体,然后踩在一台报废的沉思者阵列上,右脚踢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接把一个丑角踹飞。
随后他探出刀刃,以极快的速度直逼一个死亡弄臣。
这名死亡弄臣怪笑迅速着后退,当他挣扎着站立于倒下的同胞之间时,手中的尖啸者大炮仍在喷吐着致命的炮弹。
但是帝皇之子剑客的速度更快,他的刀锋直接切断了艾达灵族的武器,将枪管一分为二,变成了一堆连接着的无用火花。
在扎戈·阿亚拉再次转身并驱使他的刀刃亲吻摇摇欲坠的艾达灵族肉体前,一股能量冲击了他身体的一侧,把他抛起,并撞击在墙上。
当帝皇之子从墙上滑下时,他沮丧地尖叫着,眨动那闪闪发光的双眼,瞪目怒视着那个胆敢打断他杀戮舞蹈的异形。
那是一个影视者,面容隐藏在无面的假面,表面喷有一层银色镜面涂料,一只手握着迷雾法杖,另一只手的手指随着灵能的闪光而噼啪作响,保持着灵能急流,将自己微微抬离地面。
影视者是丑角剧团中实力强大的灵能者,在灵族语中被称为“尹斯丹”,他们尤为注重自己在战场和演出中散布恐惧与混乱的能力。
作为丑角们的精神领袖,影视者是十分神秘的群体,虽然不隶属于剧团本身,但依旧会和其他丑角一群参加演出,用自己微妙的灵能增强演出效果。
“异形贱种!”
扎戈·阿亚拉因为憎恨而眯起眼睛,并爬起来重新找回了平衡。
然后他又马上被推倒了。
肉眼可见的灵能帷幕上,无峰的波浪在其表面荡漾。
可是没等影视者释放出新的力量,另外一股灵能突然击中了影视者的身体,令她的头向后仰,身体被疼痛和灼烧的痛苦所折磨。
远处的菲洛·罗纳那裹尸布兜帽下的阴沉双眼,现在如同探照灯般闪动着刺眼的灵能光晕,随着他的右手微微抬起,那影视者也被举到半空中。
他的斗篷在身后翻滚着,产生了引人注目的效果,从他手指上发出的锯齿状扭曲能量甚至扭曲了周围的空气。
就在此时,一个纤细的人形自所有人视线边缘突然暴起,以极快的速度扎进了战场,就连疾风暴雨般的速射爆弹也未能追上它的步伐。
在火力网溅起的烟雾中,急速而来的异形化作了一团模湖暗澹的色块,直逼奥卡姆。
看到对方是朝自己来的,奥卡姆不声不响的从腰间取出了一支动力链枷,激活了这柄武器。
手臂一抖,动力链枷便开始在他的头顶旋转,数条镶有刀片的长鞭扭动着并且相互碰撞。
下一秒,刺眼的电光爆闪,链枷与某种东西缠绕在一起,然后上面的动力系统便瞬间失效。
奥卡姆定睛一看,发现袭击者是一个带着银色有角面具的丑角,而捆绑住自己武器的正是对方手臂上发射出的银丝网。
“独角......”
阿尔法领主识别出了敌人的身份,也庆幸自己用武器裆下了这一击,独角手上名为丑角之吻的武器可是非常恶毒的,那尖锐的管子中能够喷射出高强度的单纤维金属丝,如果能打入血肉那么金属丝会在其中扩散鞭打,液化骨头和内脏,最后赐予死者壮烈的死亡。
【你为什么挡在命运的道路上?】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奥卡姆脑中响起,他轻蔑的回应了对方。
【你认为廉价的杂耍可以阻挡未来的走势吗?】
【你不该将远古大敌带来此】
【吾等做事不需向你们解释】
【哀哉】
独角一个转身,闪光短刃在手中旋转,身形在半空中带着病态的优雅移动着。
第1393章 独角不成戏
【你并不知道你们带来了何种毁灭与灾祸】
独角说完这句话,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刺穿了冰冷的空气,那是一种单一、颤抖的音调,就像一个受折磨的灵魂。
那音浪一波高过一波,直到一瞬间痛苦的合唱声传出独角的面具,痛苦的记忆和苦痛的思想立刻填满了所有人的脑海,菲洛·罗纳第一时间放开了对手撑起一面灵魂护罩。
就在此时,一种轻微的悸动忽然在所有灵能者心中激起涟漪。
半空中的独角似乎受到了什么攻击,突然跌落下来,随后他与将他扶起的丑角说了什么。
而对于奥卡姆来说,此时正是最危险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恍惚。
几分钟后,想象中的攻击没有到来,相反当所有阿尔法战士从痛苦中挣扎出来时,他们发现敌人消失了,他们甚至带走了阵亡者的尸体,一切不过短短十几秒。
“敌人离开了。”
在冰冷的阴影中,当菲洛·罗纳轻柔的跪在倒下的战斗兄弟肩膀旁时,一道微弱的星芒在巫师的双眼中燃烧着。
他似乎在检查同伴是否还有生命迹象,将手掌放在那个遭受重创的星际战士面孔上,似乎在试图感受生命的力量从迷失的头脑中散发出来。
过了一会,跪倒的智库停顿着,好像注意到了一个听觉边缘的声音。
缓慢的,他转过在有深刻褶皱厚重兜帽下的头,用饱含耐心思索的闪烁双眼看着突袭统帅。
【丑角已经知道我们要来了】
在他转过身前,这道意识就已经离开了他的头脑无情地涌入了那位等待着他注意的战士。
奥卡姆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迹象,他的头盔和厚重的面甲掩盖了人类情感最微弱的暗示,只是沉默着向巫师点头致意。
【这件事我看到了】
【它们并不欢迎我们】
【我也没指望它们会欢迎我们】
【那么我们就很难再进入科摩罗】
【我还有其他办法】
【能躲过对方的监视吗】
【或许可以】
【那刚才它说的大敌是什么】
菲洛·罗纳仍然弯腰伏在倒下的阿尔法战士身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流血的脸上,丑角的武器大多带毒,这个战士的血管已经被异形的毒液充斥,尽管星际战士对毒性有着极高的抵抗能力,可并不能做到百毒不侵。
而巫师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用自己的灵能修补被毒素破坏的组织,毕竟亚空间拥有重塑血肉的力量,虽然混沌之力的接触可能并不如大多数想象般友好。
“这件事不重要,因为帝皇的意志并不会等待祂的仆人。”
听到奥卡姆的话,菲洛·罗纳缓慢地转过身,离开了倒下的兄弟,转过他那被张阴影所笼罩的面孔。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双眼中闪烁着原始的猩红火焰,那是怀疑和拷问。
但他又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也意识到奥卡姆不会再提醒自己,对方不是一个会一直容忍质疑的领袖。
“这位兄弟还可以救治,我暂时控制了他身上的毒素。”
放弃追问后,菲洛·罗纳指向躺在他身后地上的受伤阿尔法。
“很好。”
奥卡姆简单地点点头。
“药剂师会治愈他,希望他能在行动发起前恢复,我们已经损失了六名战士,这对行动已经构成了轻微的影响。”
菲洛·罗纳点点头退到一旁,同时双眼中的猩红火焰逐渐变为深不可测的黑暗。
【我们会复仇的,对吗,突袭统帅】
【会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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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摩罗中心城区,一座名为酷虐森林的巨大堡垒中,只对贵宾开放的宏伟大厅正回荡着刺耳的大笑和惊恐的尖叫,索什扬一行三人站在通往大厅楼梯顶端的中间位置,居高临下地观看着血腥森林阴谋团战士嘲弄他们的奴隶——大部分是人类,少量其他种族。
其中一些奴隶为了取悦俘虏他们的人而相互争斗,他们被锁在一起,仅仅装备着钝刀以延长战斗时间。
另一些奴隶则受到了一个怪物的特别关照,那是一个血伶人,周围还有几个遗骸正在协助,他正在大厅中央一张血迹斑斑的桌子旁忙着将金属薄片插入受酸液腐蚀的皮肤下,并用钩子将受害者的每一寸皮肤拉开。
而那些最年的经阴谋团成员只是简单地敲打和鞭挞他们活着的财产,用各种工具制造出一片悲鸣和哀嚎。
阶梯尽头,一队梦魇纹丝不动的站在,确保任何入侵者都不能进入楼梯顶部的大厅。
整个堡垒内部都与人类的建筑的格局大相径庭,它的空间感非常错乱,大量的阶梯将上下甚至左右联系起来,而阶梯彼此之间也有连接,同时从上往下看很难判断实际的高度,即便是很远距离发生的事,似乎都近在眼前。
如果是陌生人闯入,只怕立刻就会迷失。
但索什扬一行人有向导,因此穿越堡垒各个区域时显得很轻松。
三人进去之后,就看到阿尔坎塔拉执政官坐在一个由骨头和黑色大理石制成的宝座上观看整个过程,他最喜欢的朝臣们坐在通往他高台的台阶上。
这位执政官今天没有穿着盔甲,只是身穿深蓝色长袍,上面悬挂着与宝座材质相同的饰物和珠宝。
离他最近的是他的两个女儿,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礼服有着类似维罗妮卡的柔顺及腰长发,正带着矫揉造作的微笑凝视着残酷的场面,显得颇为恬静,另一位则在头顶束起一个高耸的发辫,那单薄的嘴唇在苍白的皮肤映衬下染上了黑色,正发出愉悦的笑声,双眼周围镶嵌着黑色的眼影。
这时候索什扬才注意到,阿尔坎塔拉那两个女儿似乎是孪生子,抛开不同的妆容长相几乎一样。
于是他脑中忽然回忆起维罗妮卡曾经对他介绍过一些关于方舟灵族的习俗。
其中一个就是灵族双胞胎间的灵能连接不同于其他灵族,他们可以感受到彼此的距离、情绪甚至想法,如果双胞胎中的一位死亡,幸存的另一位也会陷入永恒的忧愁。
当这种分裂发生,幸存者会牺牲自己的余生去驾驶幽冥骑士——一种强大的灵族战争机器,而死者的灵魂会转移进幽冥骑士的魂石中,而生者将在驾驶舱中陷入近乎永久的恍惚状态。
维罗妮卡和索什扬透漏过,某些方舟世界的高层为了保证族群有足够的武装力量,会故意制造这样的悲剧,因此没有一位灵族母亲希望自己生下的是孪生子。
这么一想,她们的母亲宁可将她们送到科摩罗也不愿留在身边,或许就能够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