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净化
基本确定了随后的计划后,赛维塔便返回荣耀军刀号,将阿妮塔带到船上,星语者也顺利的控制了所有船上的人员。
按照阿妮塔的说法,这些人已经没救了,心智基本都被混沌摧毁或者污染,反而变得更加容易控制。
之后阿妮塔调拨一批被操控的船员将船上的尸体全部扔到太空中,包括那些混沌星际战士,接着尽可能处理掉那些混沌崇拜的痕迹。
但即便如此,那种腐败和堕落还是挥之不去,索什杨只能从荣耀军刀号上调出少量人员,并且在阿斯塔特的全程护送下,蒙着双眼走到舰桥。
在阿妮塔的协助下,临时调拨的船员们将舰桥上的设备重新启动,并唤醒了经过净化的机魂。
借由此,索什杨也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对手是谁。
他们竟然就是不久之前大漩涡之乱的始作俑者,星辰之爪战团!
不给现在他们已经抛弃的昔日的荣誉和信用,投身于毁灭大能的阴影下,改名为红海盗。
根据航行记录,他们在一周前从大漩涡区域离开,虽然不知道命令是什么,但从支离破碎的通讯对话记录看,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萨菲尼尤斯上的矿产和人力资源,但是因为基因切取者的活动,星球加强了戒备,机械教也有所行动,他们反而无从下手。
某种意义上说,索什杨这一行一次阻止了两个阴谋,这让他颇感幸运。
而关于这艘战舰,则鲜少有记录,唯一知道的是它在红海盗的编队里被命名为恶毒神权。
赛维塔的强烈要把它重新改回迦南之声这个名字,但索什杨立刻就拒绝了。
用大叛乱时代叛徒的战舰名,他不止心理上觉得膈应,现实里也怕遇到麻烦。
虽然理论上已经没有人会认识这个名字了,但也保不准哪个忠诚的战团,尤其是初创团里还有这方面的记录。
尤其是在知道阿妮塔是黑暗天使军团曾经的星语者后,索什杨对这方面的事变得很谨慎,毕竟黑暗天使是一个十分神秘的战团,关于他们的流言蜚语很多。
最主要的是,他们中很可能有服役上千年的老战士,他们定然知道很多常人不知道的秘密。
万一,迦南之声这个名字被人认出来,那索什杨真是跳进星炬也洗不清了。
在与赛维塔进行了激烈的博弈后,最终大家各退一步,确定了这艘古老战舰的新名字——无缚之魂。
折腾了将近一天后,无缚之魂终于能够和荣耀军刀共同踏上了返回的旅途。
在进入亚空间前?
索什杨还很担心赛维塔的承诺是否有效?
他把所有战士都部署在无缚之魂上,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很幸运的是?
除了进入亚空间时有些小波动外?
整个旅途异常顺利,他们什么意外都没有遭遇到。
一周的航行后?
远征舰队成功返回了弗伦主星——
没错,索什杨甚至都不敢直接返回临时母星?
一艘混沌战舰的影响力实在太大了?
很容易招来怀疑的目光,所以他决定先把战舰停靠在盖奇斯的临时轨道上。
这个时候,恸哭者战团还在热火朝天的拿弗伦主星上的绿皮练手,索什杨的突然降临让马拉金感到意外。
当他看到无缚之魂后?
更是觉得意外?
并询问这艘星辰之爪的战舰是怎么来的。
原来在叛变之前,星辰之爪就已经拥有这艘战舰了,马拉金在一次与休伦的宴会中,听对方说过,这是一艘从亚空间中飘出的废船?
被星辰之爪战团在一百年前捡到并修复了。
大漩涡星区是一个空间节点,经常会有废船或者残骸从节点里飘出?
其中大部分是垃圾,一部分是致命的陷阱?
但也有少部分是真正的礼物——可以修复的战舰。
这也是为什么星辰之爪能拥有远超战团规模的庞大舰队的真正原因。
得知这艘战舰的出处后,索什杨将自己如何在亚空间中遭遇跟踪?
又如何利用亚空间将对方拖出来?
并且实施跳帮作战夺舰的过程说了出来。
当然?
内容肯定和实际有一定的差距,大部分是和赛维塔有关的,还有少量是那些恶魔的故事,索什杨只是将这艘船描述为被叛徒驾驶,但没有说出已经被混沌严重腐蚀的真实情况。
但关于那些混沌星际战士的堕落情况,他还是向马拉金透露了一些。
听到曾经荣耀的大漩涡守卫者,如今竟然成了黑暗邪神的奴隶,马拉金唏嘘不已,更是懊悔自己的识人不明,并愈发痛恨起休伦。
他向索什扬表示,未来如果有机会,一定会率领战团痛击那个满嘴谎言的伪君子和叛逆。
后面的话让索什杨有些汗颜,他立刻岔开话题,表示这艘船因为来自叛徒,所以现在还不好公开露面,打算先在盖奇斯进行改造和维修。
马拉金立刻表示支持,并愿意让战团的技术军士协助。
感谢了马拉金的好意后,索什杨便让荣耀军刀返回了奈森四号,一方面把技术军事罗格里斯和战团牧师带来,另一方面则是让运输船运来一批新的船员,奴工,机仆和战团仆役。
之前为了筹备新舰队,索什杨特意在奈森四号上搜罗了一大批奴工和机仆,这下刚好就用上了。
无缚之魂号其实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损害,主要就是将上面所有得混沌痕迹抹去,并建立起新的教堂和星语室。
这些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特别需要消耗人力,因此一次就运来了超过五万人力。
战团牧师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手头上能弄到的牧师全部弄到船上,用成吨的圣油把战舰里里外外都抹了个遍,连最细的电线都没放过。
这还不算,之后圣水,熏香,念珠,帝皇圣像,经卷条,玫瑰信印等等宗教物品都是按吨使用的,这几乎把奈森四号上所有的教堂的仓库都掏空了。
索什杨都没想到净化一艘船会如此麻烦且消耗巨大。
好在事情已经步入正轨,在牧师来之前船舱里偶尔还会有些异响和幻象,甚至还会出现莫名的哭声和笑声,但自从净化的步骤开始后,这些东西都消失了。
知道一时半会工作结束不了,索什杨便留下乌斯塔德小队协助牧师和技术军士,自己则带着索尔与赛维塔和她的星语者返回了奈森四号。
第244章 交易
一个巨大的机械正在横跨整座庞大的平台,融化的金属火光四射,形成了一个黄色的十字架。
微粒与碎片旋转着从裂缝处飞了出去,坠入了两侧的悬崖峭壁,空气里满是转瞬即逝的火花。
这是大型的工程机械正在安装放空火炮,这是属于修道院防御体系的一部分,云端的远方是巢都尖塔那闪烁的灯光。
“多少年了。”
站在窗边的男人轻声说道,覆甲的大手随意的搭在岩石窗沿上。
“你们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在诸神陨落之时,一切都会崩塌,万物皆会灭亡,我看见了,也明白了,所谓希望早已经万劫不复。”
“这里不是。”
沉稳的金属脚步让升降梯颤动了起来,当金属踩上岩石地板时,便发出了轻快的敲击声。
“此地尚有希望。”
窗边的男人狠狠地看了来者一眼,带有闪电状疤痕嘴唇弯了起来,露出了苍白的牙齿。
“别这么不解风情,这不该是你的风格,我正诗兴大发呢,索尔。”
赛维塔转回了头,他的话语在胸膛里隆隆作响,就和掠食者的低吼一样深邃。
“我从不记得你还是个诗人,虽然你们军团那忧郁而疯狂的气质确实很符合诗人的特征,但至少你不是。”
升降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赛维塔的视线只得不情愿地从贫瘠的山峰上移开了。
“赛德修士苏醒了。”
索什杨走出了升降机,并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又走向升降机,赛维塔冲索尔耸了耸肩,迈步跟了上去。
会晤地点位于修道院要塞地下的一个秘密大厅,入口在档案馆内部的一条走廊尽头。
过了一会,赛维塔跟着索什杨和索尔走了进来,盔甲撞在了门洞两边,铿锵作响。
黑暗的大厅里燃烧着几支火炬,一个黑色的太阳印记就在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巨大的无畏就站在其中,看起来就像一尊雕像。
“群鸦王子,亚戈·赛维塔里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们真的见过吗?”
一股危险的幽默感钻进了赛维塔的眼睛——里面闪烁着霜刃般的寒光。
“要是我再诚实一点的话,我会说我从没有听说过你这个所谓‘十一军团一连长’,我的原体也没有?
也绝没有人能够修改我或者他的记忆。”
赛德修士发出干瘪的笑声?
它的装甲明光锃亮,上面散发着刚涂抹的圣油的芳香。
“那要是我再无礼一点的话?
我会问?
你为什么偏偏要躲在这个阴暗的角落。”
“躲,你是这么觉得的吗?”
群鸦王子眉毛一耸。
“要是我再无礼一点的话。”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我想独处一阵子。”
赛维塔面带微笑?
和蔼地回答道:
“我不太擅长处理那些事。”
“你我皆有使命。”
“是是是,但你套话的技巧过于拙劣了。”
“并无此意?
但你已知晓我们军团的秘密?
还有我们所肩负的责任。”
“我从过去就对消失的两个军团没什么兴趣,帝国的烂事够多了,不缺这一两件,但……”
说着?
他瞥了索什杨一眼。
“我还是不喜欢异形玩意。”
“这是宿命。”
“能决定我宿命的只有我自己。”
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要害?
赛维塔环抱起了胳膊,眼里的戏谑消失无踪,比熄灭的灯光逝去得还要迅速。
同时他体型似乎膨胀了起来,虽然在物理层面上,他并没有占据更多的空间?
然而在这昏暗的大厅里,他在众人的脑海里却变得巨大无比。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块重物?
正压在所有人的头顶之上,就像是刽子手的战斧悬在了最高点?
只要一瞬间即可挥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化身为了恐惧?
一如笑颜背后的死亡。
要直面这样的恐怖?
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
不过赛德修士倒依旧沉稳?
保持着风度。
“那就权当是一场交易吧。”
说着,赛德修士拿出了先前索尔拿过的铜球,递给赛维塔。
“这是我们的诚意。”
赛维塔看了一会,然后拿过铜球,在耳边摇了摇。
“没错,这只是交易,我并不和你们在一条战线上,也不是属于你们。”
“哈,赛维塔,你还是老样子,从不属于任何人”
“不要说得我们很熟的样子。”
“这些年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很多地方,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那你可是知道第八军团现在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对了。”
说着,索尔忽然插了进来。
“索什杨,你不是一直想学习怎么使用终结者铠甲吗?”
索什杨愣了片刻,然后点点。
接着,索尔用手指戳了戳赛维塔的肩甲,对方立刻不耐烦的退了一步。
“干嘛!”
“索什杨,这位可是一个很好的教官。”
看着满脸不悦的赛维塔,索什杨皱起眉头。
“他?”
赛德修士也同时发话道。
“索尔说的没错,如果你想学习如何使用终结者,那么最好的人选就在你面前。”
“说话小心点,吹捧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赛维塔低沉地为自己辩护。
“索什杨,你还记得吗,我曾经说过,赛维塔是黑甲卫的领袖,而黑甲卫正是第八军团隶属于原体的精锐终结者部队。”
言毕,索尔的手重重的搭在赛维塔的肩上。
“要说大远征时代,终结者使用得最好的一批人里,便有这位群鸦王子。”
“这可不在交易里啊。”
赛维塔一抬手,把索尔的手拍了下去。
“不过也不是不能商量,我从萨菲尼尤斯带出来的那个机械教灵能者,你给安排一下吧。”
直到赛维塔提起,索什扬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奈森四号空港】
“他叫法雅,是格里芬四号出来的学徒。”
看着索什扬身边那个有些局促的年轻人,洛肯又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人一看就是刚刚进行启蒙仪式没多久,只穿着最朴素的长袍,胸口的齿轮也只有巴掌那么大。
最关键的是,有着一头黑发的他,皮肤十分苍白,显得细皮嫩肉,一点改造痕迹也没有。
洛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整了整身上那鲜艳的长袍,抖了抖那盘子那么大的齿轮,说道;
“我叫洛肯,他们都叫我洛大师。”
法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有些胆怯的弯了弯腰。
“洛大师好。”
“哎,你好。”
洛肯笑着微微点了点头,指着身后的大门说道:
“我一个人做研究,我的工坊还蛮大得,欢迎你来我这里一起做研究和开发,要是研究累了……就直接睡觉,没问题的。”
感觉眼前这个咪咪的人有点古怪,法雅缩了缩脖子,又回头看了一眼索什扬。
“那他就先在你这里落脚,你给安排一下。”
说完,索什扬便转身离开了。
“来来来,我这里有些好康的,来嘛来嘛。”
当索什扬再次回头时,洛肯工坊的大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第245章 终结者训练(上)
修道院要塞的大型训练场里,如血的夕阳透过穹顶的花窗投下绚烂的影子。
索什杨站在五彩斑斓的倒影中,静静等待着——
然后,训练场的大门打开了,地面随之传来颤动。
“……两条腿的传动还得改进一下,左边胳膊也是,帝国的技术怎么倒退成了这个样子?一套铁骑型战术无畏竟然比过去同样型号重了三分之一?”
抱怨声中,穿着战团里唯一一套终结者铠甲的赛维塔在索尔的陪同下步入训练场。
光是从行走姿态上看,索什杨就注意到赛维塔与这套盔甲的前任使用者完全不一样,群鸦王子虽然穿着的是不那么合身且从未使用过的终结者,但举手投足间十分写意。
当赛维塔在索什杨面前站定时,他便只能仰视着对方。
终结者盔甲的正式名称是战术无畏装甲,不过后者并不如前者那样广为人知。
终结者盔甲是一种为适应近距离肉搏战而专门优化过的先进动力盔甲,因其重视出力远大过盔甲的灵活性,但它也同样可以在在开阔地带的进攻中扮演移动重型武器平台的角色。
终结者最早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三十千年的统一时代,那个时期便已经出现某种全封闭式重型单兵装甲的雏形,机械教对那些原始武装进行改进后诞生了终结者。
但根据一些其它的文献则揭示出,早在人类历史上的黑暗时期中,就有外骨骼装甲技术的开发记录,并且还得到了大规模的应有。
这种装备是为了确保在航天员能够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中,如真空环境,强辐射环境,高温高压环境等执行任务。
除此之外,它还应当能够承受微型的高速轨道碎片撞击,因此厚重的塑钢外壳也必不可少。
甚至在等离子反应堆的安全壳内或是在强腐蚀性的化学物质容器中,这种防护服也能活动自如——所有这些特性据说都被后来的战术型无畏动力盔甲所继承。
不管起源是如何,终结者盔甲的定位从最初开始便是侧重防御。
当第一批终结者装甲出现是,只是预备用于取代大远征军团中的动力盔甲,但因为灵活性有所不足的缘故,最终只是作为其补充而加入到各个军团当中。
另有传言,战帅荷鲁斯曾是终结者项目的主要支持者,因此影月苍狼军团也是大远征时代终结者装备数量最多的军团。
随着大远征的推进,终结者强大的防御作用终于得到了体现,尤其是伤亡巨大的跳帮战里。
终结者盔甲的外壳由厚重的陶钢板组成,外部更有塑钢的补强——在胸口位置的护甲尤其地厚实,这些盔甲甲板由强化过的电子肌肉束驱动,其骨架则由精金铸就。而所有这一切都通过盔甲内置的伺服接口与星际战士的神经和肌肉系统紧密相连,从而极大地强化了穿戴者的运动能力。
它的防护是如此优良,即使是使用破甲弹头的单兵导弹也不能穿透它的胸膛。
不过,厚重的装甲同样使得终结者盔甲的自重大增,导致穿戴者的行走速度和灵活性会有一定程度的下降。
为了支撑这个重量,在终结者盔甲的盔甲骨架上采用了精金材料,而在盔甲的内部也设置有悬挂系统以确保盔甲能够携带更加强大沉重的武器。
依托强大的动力系统和结构?
终结者可以同时装备各种强大的射击武器(一般是双联爆弹枪或暴风爆弹枪)与强大的近战动力武器(动力武器为主)?
一般会被部署到常规动力甲无法确保穿戴者安全的地区,即在战场环境更多地对防护性和耐久性而不是灵活性提出考验时?
终结者就会代替普通的星际战士踏入战场。
大远征中期开始?
各个军团都组建了自己的终结者连队,譬如圣血天使的圣血卫队?
午夜领主的黑甲卫,千字的圣甲虫卫队?
死亡守卫的死亡寿衣?
黑暗天使的死翼等等,同时这样部队也大多兼任另一个职务——原体的贴身护卫。
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只有最强大最勇敢的星际战士才会被赋予身穿这种神圣的战斗装备的殊荣。
而从诞生开始,终结者盔甲就因为使用方式不同分出了许多种型号?
而最早?
也是大远征普及量最高的型号,就是赛维塔现在穿的铁骑型。
铁骑型可以说是终结者铠甲的原型,它也是最完美贯彻了终结者“防御”属性的型号。
铁骑型终结者在诸多方面与41千年最普遍的不屈型非常相似,但其大型分层的板状肩甲以及流苏状的垂条依旧可以让它能够很轻易地与后者区分开来。
除此之外,铁骑型终结者盔甲的头盔与当时的MKIII“钢铁”型动力盔甲十分神似。
作为最早列装部队的终结者盔甲?
铁骑终结者对于防护的重视甚至已经到了影响其它方面性能的程度——它在肩甲部位安装了大功率的偏转立场发生装置,从而可以让穿戴者获得更好的保护?
即便是在枪林弹雨中也可以迎头而上。
但作为代价,这些额外的立场发生装置会严重地拖累该型盔甲的机动性?
使得其在面对敌火力时更不容易及时做出反应,铁骑型也成了笨重的代名词。
正是这个缺陷?
令铁骑型终结者盔甲在荷鲁斯大反乱爆发前就已经开始逐渐地从前线撤下?
不过像荷鲁斯之子和钢铁之手这样的军团依旧保留有相当数量的该型盔甲。
在大叛乱结束后?
大部分铁骑终结者都已经消耗在了战争中,但依旧有一部分保留了下来,并在第二次建军期间传给新建立的子团。
这些古老的盔甲大多被视为战团的圣物而小心的保存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
“理论的玩意我就不说了,你没有使用过终结者,我说的东西你未必明白,不如直接上手,先让你知道终结者的概念是什么。”
说着,说着,前黑甲卫的首领,再一次穿上终结者的赛维塔,激活了链锯长戟。
“好。”
索什杨也激活了圣焱剑,两人开始进行训练。
从一开始索什杨就用了全力,奋力向对方攻杀,毫不留情,每当武器相交时都会激起力场的碰撞和喷发。
但他的攻击都一次都被赛维塔轻松化解,然后以数倍之力返回。
才交手十多秒,索什杨就认识到,一名屠杀者该是什么样子。
在战斗中,赛维塔就像一把野蛮的武器,他的优势在于出阵的冲击力和突袭的凶猛无情。
战场上遇到他时,所有人都会明白什么叫势不可挡,什么叫迅若奔雷。
他不会和人缠斗,而是单纯的杀戮——这并不是说他缺乏技艺。
群鸦王子的天赋无与伦比,专注更是超乎常人,简直就是一股充满杀意得狂风,对手肌肉的些微紧绷和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索什杨很快便落于下风,只能勉强招架。
武器力场的碰撞光芒映照着披挂的盔甲,高悬在上方的旗帜仿佛身处雷云风暴,剑刃相交导致空气电解,形成的微风轻轻吹动那些厚重的旌旗。
第246章 终结者训练(下)
就在索什扬与赛维塔互相角力时,另外两个人进入了训练场。
一个是技术军士罗格里斯,他手里拿着一台仪器,在记录终结者作战时的状态,为后面的调整提供数据。
另一个则是乌斯塔德,他是被索尔召唤到这里的。
“战团长……”
看到自己的战团长竟然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乌斯塔德显得很惊讶,虽然他听说了战团里来了一个“老兵”,但他并不认为对方有能够超越索尔的实力,可是现在一看——
汗水从索什扬的脸上淌下,剑与戟的碰撞激发的闪电直刺眼帘,视野中的余光令人目眩。
“叫这些小朋友来不是我的意思,我可没想让你丢脸。”
赛维塔忽然开口说到,他的呼吸因搏斗而略微起伏。
索什扬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有其他人进来,他随即瞥了一眼。
就是这一瞬间,赛维塔察觉了他的分心,立刻挥戟向索什扬下盘猛刺而来。
“呀——”
意识到自己分神的索什扬低呼意思,侧身堪堪躲过这一击,然后挥出剑。
灰髓在这一刻也奔涌于他的血管中。
剑刃的撞上长戟头部,在最后一刻勉强格挡。
尽管索什扬使用了灰髓,但赛维塔依然在逐渐占据上风。
终结者战甲强化了他的肉体力量并远甚于现在的索什扬,年轻的战团长必须双手握持圣焱剑,只有这样才能接住由对方那身庞大甲胄所加持的重击。
“别光是挨打。”
赛维塔开口说道,彼此的武器互相摩擦着格开,将一串火星洒在甲板上。
“你要学会观察,我是何时移动,何时进攻,驾驭终结者作战你就像是在下棋,每一个肢体动作都必须精密规划。”
索什扬刺出一剑作为回应,但在他抬手前,赛维塔的长戟就从右侧扫了过来,他不得不再次防守。
“然后。”
突然,赛维塔又一步退开,长戟举起呈预备姿势。
“不要过分依赖终结者给你的蛮力,你要借力,而不是用力。”
这两个词汇包含着无数细微的差别,只是听的话,很难彻底理解,索什扬只能完全集中注意力,观察对方的每一个细微举动。
眨眼间,长戟顺劈了下来,好似山涧落下的瀑布,气势磅礴又无比自然。
咣的一声,索什扬感到双臂发麻,他的剑被打落在地。
“你来进攻。”
默默点点头,索什扬从地上拾起剑,而赛维塔则摆出了完全的防御姿态。
在两次心跳之间,当他们的武器再次低鸣着碰撞的时候,索什扬不再使用灰髓。
这让他的动作比之前慢了不少。
“终结者的防御不是绝对的,这个宇宙有很多能把它开膛破肚的玩意,你依然要分辨什么攻击可以抵抗,什么攻击必须躲闪。”
赛维塔的防御动作变得更加简陋,并不再用长戟,而是用手臂去抵达索什扬的剑刃。
“比如这种无力的劈砍,你不需要多在乎。”
索什扬的牙关紧闭,隐隐作痛,还听到从远处传来索尔的隐隐的笑声。
接下来如三次攻击如雨一般打在赛维塔的长戟上,激荡出的火花又砸回到他的脸上。
但索什扬依然保持着沉默。
“继续。”
他双手持剑大步前进,以一记劈头重砍作为回应,而赛维塔则轻松的正面挡住对方的攻击,不过旁人也能听到他肩甲和臂甲中的伺服引擎在抵挡索什扬的力量时啸叫不止。
群鸦王子在索什扬撤回兵刃时面露笑容,然后又挡下了对方的数轮攻击,每次都回以索什扬露齿的微笑。
“说实话,索尔让我干这活的时候我并不太情愿,不是我很小气,而是你还不够资格驾驭这样的武装。”
索什扬并非没有自豪感,任何战士都是如此。
他可以接受自己的失败并承受羞辱,但赛维塔的嘲弄令他血脉贲张。
年轻的战团长与万年前的叛逆眼神相交,赛维塔从中看到了燃烧的怒火。
随后索什扬攻击越来越不像演练——挥舞变得迅猛,击打变得沉重。
“这才像点话。”
赛维塔慢慢地逐步后退,单纯地格挡招架,不再还手。
索什扬认为自己正在获得优势,但对方却一直在笑,带着引诱的意味。
这让他不顾一切冲了上去,肩膀猛地撞在终结者铠甲的胸口上,然后长剑斜向上刺去。
如果成功,那么——
“呵。”
长戟的戟柄如行云流水一般荡开索什扬的剑,与此同时赛维塔也以别无二致的流畅空手掐住索什扬的喉咙,在终结者盔甲液压关节的怒吼声中将对方举起。
索什扬的战靴离开甲板,呼吸无以为继,只能挣扎。
“你称不上一个好学生,莽撞,易怒。”
赛维塔手甲上的陶钢在索什扬的脖子上逐渐握紧,另外两个战士见状立刻想要冲上去,但被索尔拦下了。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摇摇头,示意两人不要紧张。
“还爱耍小聪明。”
突然,赛维塔松开了手,索什扬的战靴终于着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但还不是无可救药。”
索什扬仰视着他,缓慢地让被挤压的喉咙恢复呼吸,一时之间还不能言语。
“起来。”
赛维塔虽然言语还是十分冷漠,但却朝他伸出手。
索什扬握住对方的手臂,然后借力站了起来,不过刚刚的苦战还是造成了些影响,他摇晃了两下才站稳。
“你有两点值得称赞,第一是够大胆,虽然有时可能会变成鲁莽,但一个鲁莽的战士总比胆小鬼要好,第二,你的适应力很强,虽然有时候显得笨拙,但你至少在改变。”
说着,赛维塔抬起头,朝不远处得罗格里斯大吼到:
“呆瓜,数据记录下来了吗?”
“啊,呃……记录下来了!”
“我交待你的事别忘了!”
“嗯,我已经在做了。”
“你让罗格里斯做什么?”
索什扬终于开口了,虽然声音还十分沙哑。
“一套训练设备,现在的你如果直接穿终结者,骨头很容易被某些白痴操作给弄断,所以你得先用简单的设备进行训练。”
说完,赛维塔把长戟往肩上一架。
“好了,今天就这样,我收工了,明天继续。”
第247章 【黑心】休伦
这是一个由痛苦所塑形的世界。
不要觉得这个描述是疯言疯语,这不是什么虚伪的诗意或者扭曲的隐喻,这个行星的地壳由痛苦的呼吸、恐怖的梦境、诸神的永恒回声所构成。
以上所有的一切从亚空间中流淌而出,最后形成了一片如枯骨虬结的荒原。
如果是初入恐惧之眼时的我,这样的景色定能让我兴致盎然。
据说,如果赤手触碰这骨质的地面,就会感受到那些造梦者与受难者毫无知觉的血色回响——正是他们的痛苦塑造了这里。
即便没有触碰这白骨般的大地,也可以听到阵阵低语从这皴裂而充斥着骨髓臭味的地表中散发出来。
它们会反复提及一个名字——
地狱之瞳。
这里是一个无序的、混沌的、满是亚空间扭曲造物的世界,同时它也是一群流亡者和复仇者的家园。
那些流亡者曾经是亚空间外那个伟大帝国的守护者,现今却成了它的掠夺者与毁灭者。
它们自称为红海盗,但也曾经有另一个名字。
星辰之爪。
无人可以想象,怎样狂乱的幻想创造了如斯的世界?
是休伦的险恶精神将这里按他的意愿塑造成形,抑或这只是虚空能量化为实体,亚空间的污秽洪流在毫无指引的情况下冲刷改变了一个世界?
然而作为一个恶魔肆虐的世界,这颗无名星球的气候和景观却是相当稳定。
只是偶尔,过往的谎言会化作沸腾的鲜血倾盆而下,血红色的风暴则往往拥有足以融化陶钢的腐蚀特性。
由于遭受了超自然力量的动荡腐蚀,这个世界的部分地表已经被摧残成了遍布骨灰的荒原,暴君休伦的要塞就矗立于这样一处骨粉沙漠之中,半埋在这侵蚀梦魇的尘灰之下。
它那歪歪扭扭的高塔直指天际,笼罩在一片剧毒化学物的迷雾中。
高塔的侧边上,丑陋巨大的排风口将毒性的气体排放进附近的沙漠中,形成了另一道防线。
即便如此,这座要塞对于这颗星球上盘踞的野兽人和变异人而言依然是一个朝觐的圣地——上千具腐烂程度各异的尸体遍布周围的沙漠。
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生物都已不再关心时间,因为对它们而言时间已经毫无意义,记录日月年份的变迁更是几无可能。
此地唯一生活就是呼吸,流血,再呼吸,再流血,永远在杀戮和死亡的轮回中流转。
唯有那一时一刻的存在是真实的,要么死,要么活。
这便是混沌的本质。
时间,是凡俗的概念,是物质宇宙的产物,而它的束缚对亚空间内的一起都毫无作用。
进入要塞后,到处可见的室内巨大兵工厂和奴隶囚牢,各类变种人持枪把守着每一个关键路口和通道,大量的自动炮台和激光阵列组成了要塞的防御体系?
而它的核心?
则是一个巨大的修道院式大厅——就像星辰之爪曾经的家园。
有人说,这是休伦对虚伪帝国的嘲弄。
也有人说?
这是对往昔的回响念念不忘。
但无论如何?
如今的它,都已变成了一颗溢满毒液的心脏。
进入教堂?
原先装饰着染色玻璃的雕花窗棂如今只是一个个敞开的破洞。
这些窗格破碎成数百万颗彩色钻石铺满地面,其所描绘的场景如今已成秘密?
两侧一排黄金雕像则变成了一个东倒西歪的落败方阵?
散落在废墟之间。
一只庞大的白色石雕双头鹰曾经张开双翼盘踞在高墙之上,如今却变成瓦砾落在阶梯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鲜血涂抹的混沌八芒星。
这里到处都是披挂着白色长袍的尸体,他们的长袍被利爪撕破?
又被鲜血染成了黑色。
这些尸体的状况远非理想?
每一具尸体都有一部分融进了墙壁,仿佛被这个如今已成他们坟墓的世界所吸收,却又在半途突然中止。
他们都是国教的牧师,总共有444人,被红海盗抓到此地并以最堕落的仪式献祭给黑暗诸神。
仅仅只是为了让一个枯萎的生命得以苟延残喘。
现在?
那个枯萎的生命便高坐在一个巨大的黑铁王座上。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更为巨大的教堂上方?
整个躯壳都覆盖在猩红色的,布满裂纹和奇异符号的盔甲中。
但看整个人起来并不协调?
右侧身体仿佛患病萎缩了那般,比左侧身体略小了一点?
原本的手臂也被一个巨大的机械利爪取代。
大量的管线缠绕着他的脖子?
唯一漏出来的脸如同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蜡像?
上面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疤,瞪大的双目满是血丝,在阴影中好似闷燃的煤球。
他便是曾经大漩涡守护者,星辰之爪的战团长,现在的红海盗首领,【黑心】特鲁夫·休伦。
星辰之爪成立于M35中期,身份为远征战团之一,成立目的是为了帮助稳定在新泰拉过渡时期缓慢崩溃的帝国。
在休伦成为战团长后,他和他的部队被派去巡视大漩涡,这是一个位于极限星域的亚空间和实体宇宙交汇点,也是帝国重要的贸易枢纽。
随即在,大旋涡守望者联盟正式成立。
这是为了应对大旋涡区域的威胁和保护帝国的资源及航道,由地球最高领主议会下令组建的星级战士联盟,要求永久的派驻几个星际战士战团驻扎在大旋涡。
这个联盟由声明显赫的星辰之爪战团做领导,带领其他几个战团一起组成大旋涡的守望者,负责大旋涡区域的稳定。最初的成员包括星辰之爪,恸哭者和螳螂战士等战团。
起初星辰之爪干得很不错,休伦甚至被授予了大漩涡守护者的称号,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休伦性格上的缺陷开始显露。
虽然他是一个英勇善战且足智多谋的领袖,但却缺乏作为一名阿斯塔特修士所必需的钢铁信仰和无私奉献精神,所以当身上的荣耀日渐增加时,休伦的狂妄也日趋增长。
随着巴达布星区变得比历史上任何时候都强大和稳定,星辰之爪战团开始了对外部的扩张,甚至展开了对附近其他外星人统治星区的劫掠,并取得了极大的战果,一度取得了近半旋涡区的控制权。
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后,休伦派出了他的仆人前去地球朝圣,同时附上了一份详细的计划,提到如果能够彻底的征服大旋涡和附近星区,帝国方面将会得到更大的收益,为此提出申请让帝国派出更多星际战士战团支援大旋涡星区,甚至可以考虑为此计划而专门搞一次建军。
可惜休伦的提议并没有被上级认真研究就被拒绝了,帝国在其他地方的需求比大旋涡地区的扩张重要得多。
在提出的向大旋涡区域重新分配资源的申请被拒绝以后,休伦开始停止向内政部缴纳巴达布主星的什一税,另外关闭了经过其控制领域的贸易航道,以抗议帝国方面不给他和盟友足够多的资源来保卫大漩涡。
这个行为严重影响了巴达布星区本身的精炼矿石和来自大漩涡区域的苍白星区水晶的产出;另外,在巴达布主行星附近的虚空航道,以及在这片重要区域的矿石供应链全部被切断。
休伦将这个行为定性为自己作为大漩涡区域防守者的权限,将这些工业资源和劳动力全部征用来增加巴达布星区的防卫能力,同时部署更多的舰队并在暴君控制的重要世界设防。
在巴达布星区,星辰之爪增强了空间得防卫能力,创建了“钢铁之环”防卫体系。
这个星际航道封锁行为,造成了临近星区的贸易受到严重的伤害,也给后面的战争埋下了伏笔
第248章 悬赏
,黑色圣堂对大漩涡开展了一场愤怒远征,作为支援部队,星辰之爪,恸哭者及螳螂战士等守望者战团从其他几个方向也开展了突击行动。
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们收复了许多星球,消灭了由怀言者控制的一些星球,同时消灭了一个将祸害帝国的病毒源头。但是,又一次的,在战役结束以前,黑色圣堂突然又被帝国方面召回,前去支援极限星区的虫族威胁,守望者们不得不从大漩涡撤回,没法继续完成原先的任务。
随着一次次的撤回,原先占据的领地重新失守,越来越多的异形掠夺行为发生,来自欧克和混沌的入侵者更多的攻击了帝国控制的区域。
早先商业利益受到损失的领主们和他们在内政部的盟友,这次终于找到机会报复休伦了。
他们以星区受到威胁为由,从火星申请了一支派来调查舰队什一税的舰队。
伴随着相当数量的武装护航船,这支舰队自信满满的试图向休伦展示自己的武装力量,休伦起初并没有什么表示。
但当舰队穿过巴达布铁光环防卫系统,前往调查巴达布什一税,以及被扣下的资源以和星辰之爪团欠交基因种子行为时,突然被星辰之爪的部队消灭了。
虽然干掉了这只舰队,但是休伦当时还未竖起反旗,而是提出了很多辩护的言辞解释自己的行为。
最终,考虑到整个帝国都处于战争中,守望者们又是大漩涡的法定保护人,帝国方面最终没有对此作出惩罚,但是这个事件标志着巴达布争端正式拉开序幕。
泰拉方面是暂时罢休了,并不意味着当地受到休伦侵害利益的领主们也罢休了。
为了重新得到大漩涡内部的安全航道的利益,当地领主们持续向曾经自己帮助过的的星际战士战团们呼叫支援,直到第一支战团,火鹰战团前来支援。
为了报复以前与星辰之爪的恩怨,火鹰战团团长派出了数艘战舰前往巴达布星区附近调查运输船神秘消失的事件。
结果有一条船在进入螳螂勇士领地时,不愿意解除武装,结果被对方登舰击败。
火鹰战士剩下20几人拒绝投降,死战到底,并在作战同时给总部告知了到底是谁攻击了他们。
从此开始,这场争端真正意义上演变为了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
两边的星际战士都开始互相摇人,从各方呼唤支援,由此自荷鲁斯之乱后规模最大的阿斯塔特内战便爆发了。
但直到这个时候?
战事依然没有演变为全面的内战?
双方都在努力寻求一个台阶解决问题。
休伦给时任忠诚者方面的总指挥,红蝎子战团的战团长发消息?
称为了避免大家这些“兄弟们”手足相残?
他愿意开展一个面对面的谈判。
尽管有审判官强烈反对进行任何谈判,红蝎子战团还是由团长带领首席智库和荣誉卫队前往一个位于某气体行星轨道上被废弃的舰队空间补给站进行谈判。
双方约定每方均只派出一只武装飞船?
然后在射击范围之外,乘坐雷鹰前往谈判地点。
谈判地点是在一个巨大货舱里进行的。
双方碰面后?
休伦方面指出不是自己这边违反了帝国法律?
而是红蝎子和所带领前来围剿的部队违反了法律,特别是火鹰战团在飞船事件之后,对帝国的子民进行的暴行——火鹰对螳螂勇士领域的星球展开的报复性屠杀,才是需要审判的。
红蝎子战团的战团长则反诘休伦袭击十一税舰队?
在大漩涡星区占山为王试图割裂帝国的行径?
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毫无疑问的,谈判谈崩了。
但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事态急剧恶化。
正当谈判结束时,外层空间突然出现了3艘未标明身份的舰队,并攻击了谈判地点。
然后来源不明的混沌星际战士,变异者和其他邪教徒攻击了谈判的双方。
最终的结果是?
红蝎子战团长和荣誉卫队阵亡,螳螂勇士团长及其随从人员也全部战死?
主持谈判的休伦神秘失踪。
事件发生后,忠诚者和分离份子方面都指责对方要对此事负责?
但是并无定论真正是谁干的这事儿。
审判官给异端审判厅的汇报是,谁受益那么谁就该对此事负责——毫无疑问把矛头指向了休伦。
自此?
战争彻底爆发?
帝国集结了十余个星级战士战团?
以及海量的凡人作战部队开往大漩涡星区。
而休伦则说服了其他几个同样致力于保卫大漩涡地区的星际战士战团,包括行刑者、螳螂勇士、恸哭者等战团,一起加入他对抗帝国的战争中。
他们认为自己是在施行正义,试图在帝国贵族、经济利益和令人厌恶的审判庭无理干涉下确保阿斯塔特战团的自治传统。
战争从持续到,最后以完全摧毁星辰之爪的防御工事和战团家园世界原始巴达布为结果告终。
在帝国的最后攻势——在荆棘宫之战中,休伦的身体右半边被忠诚派战团星空幻影的连长朱鲁卡尔·安德列斯临死前的一发热熔冲击波所摧毁。
剩余的200名星辰之爪成员带着他们领袖的残躯逃进了大漩涡,他们在那里建立了一个新的混沌势力。
曾经加入分裂势力的其他阿斯塔特战团获得了帝国的宽恕,因为他们只是被欺骗了而非遭到腐化,作为交换他们被派遣加入赎罪远征。
在重伤难愈之下,休伦向黑暗力量祈求,发誓自己和剩余星辰之爪成员的灵魂将永远为毁灭之力服务,以换取他的健康,和向帝国复仇所需的力量。
最终,他活了下来,用仿生机械代替了损毁的肢体,并自称为黑心休伦。
星辰之爪也变成了红海盗。
“维克德利亚那个蠢货,到底去哪了?他不是说去抓肥羊吗,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休伦微微向前探出身体,好似洞穴中伸出脖子的恶龙,带着强烈的威胁气息。
随后,从王座的阴影下走了出来一个手持长杖的混沌巫师,并站立在暴君的阶下。
他那超人的躯体被包裹在一件镶有宝石的动力甲内,身上披着宽大的斗篷,大脑没有遮住他那张被臃肿触须和尖牙覆盖的脸——随着休伦影响力的扩大,越来越多有着各种利益需求的混沌星际战士开始投入他的麾下。
巫师微微弯腰,身上的魔法饰品叮咚作响,轻声回应道:
“回吾主,色利亚最后传回的讯息揭示维克德利亚可能遭到了攻击,恐怕……”
“我问你他在哪!不是他还活着没!”
休伦震怒的声音让大厅里得所有人都抖了一下。
“呃……根据最后一次对色利亚的定位,他大概是在暴风星域的锚点附近。”
“那就去把他找出来!不管是是尸体还是什么!最关键都是……”
休伦猛地站起来,手上的利爪铿锵作响,慢慢合拢在一起。
“……让我知道是谁偷走了恶毒神权和色利亚,我会亲自告诉他窃贼是什么下场!”
说着,这位暴君顿了顿。
“发布悬赏!!任何抓住这个窃贼的人,哪怕是尸体!不管是谁,我都会给他一个满意的价码!去!告诉所有人!”
“遵命,主人。”
实体空间数天后,一则红海盗发布的悬赏,很快便在大漩涡星区极其临近区域扩散开来,并在亚空间内进一步散播,许多混沌战帮开始蠢蠢欲动……
第249章 瓦莱多的阴影(上)
飞翔的塔兰人号的船长正在停机坪等着迎接正在上飞船的大主教乔凡尼·巴提斯塔·庞菲利。
从瓦莱多的海面出发的旅程是非常艰难的,现在这正是这个宗教世界北半球的风暴季节。
瓦莱多位于暴风星域,是一个有着第四等特别免税权的宗教世界。
何为宗教世界?
简单来说,宗教世界就是国教的私人领土,该星球上一切税收,人事任命,资源调度,包括自我防卫,都由国教负责,国教的教士在这个世界上可以做任何他们喜欢的事情。
宗教世界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神庙,高大的教堂拔地而起,直入云霄,皇帝和其他圣人的塑像威严的耸立在大街小巷,注视着繁荣的帝国,虔诚的信徒匍匐在神圣的光辉中留恋忘返,赞美着皇
帝的威严和仁慈,有时神圣的圣物和危险堕落的异端法器也会被运送到宗教世界,以不同的方式严加保管。
某种意义上来说,宗教世界是国教和泰拉议会长期博弈后的产物,大量的朝圣者能给国教带来了巨量的收入和影响力,但同时国教也必须在私人武装和地方教会管理权限上让步。
另一方面战斗修女也大多驻扎在宗教世界,毕竟保护圣地和圣人其实才是这些皇帝的女儿的本职工作。
庞菲利正是瓦莱多的大主教,某种意义上也是这个世界的总督,而他今年也才六十岁,做过延寿手术的他,未来还有大把好前程,甚至进入泰拉的枢机核心也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这位大主教正在欣赏暴风雨。
从农业上来讲,充沛的雨水保持了土地的肥沃,使得瓦莱多的粮食根本不需要进口,农民们每年会将大约8成的收入上缴国际,用于抵偿他们使用土地的价值,剩下2成中还有大约三分之一会成为他
们对神皇的供奉,“自愿”上缴给当地的教堂。
毕竟,越虔诚,才越有资格在死后离黄金王座更近一点。
不过在大主教眼中,这样的暴风雨在精神层面上更有价值——即使是信徒中最缺乏想象力的成员也会把它们看作是帝皇愤怒的象征,尤其是当教士们的布道把他们的思想引导向那个方向的时候。
暴风雨是美好的,必要的,神圣的。
但现在风暴已经狠狠咬住了飞船,让它颠簸得十分厉害。
不过庞菲利并不慌张,因为他的结局,应该是为伟大帝皇的意志而献身,而不是在一次飞行中惊慌失措。
最终,飞船有惊无险的穿越了风暴,当庞菲利从阶梯走下乘客舱时,他的国教长袍看起来一点褶子也没有。
“主教大人。”
船长弯腰半跪下来。
“您的出现为就是对本船最好的祝福。”
“请站起来?
船长。”
大主教伸出手来?
船长在站起来之前吻了吻他的戒指。
船长很高,看起来像是个居然——虽然没有庞菲利高。
在瓦莱多这个世界上?
大主教的认知里还没有人和他一样高?
而这个叫比拉克的人几乎和他的下巴平齐,这很罕见。
船长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贸易者?
尽管接受了延寿手术,数十年的风风雨雨并没有影响他的面容。
他有着一头银灰色的头发?
编成发辫在帽子下散落。
从他的神态上能看出出一种坚定的虔诚?
这让主教很满意,他对船长的第一印象与这艘飞船的名声相符。
他觉得,他会达到他的要求。
随后,船长比拉克领着他走出了装卸区。
远处的走廊是宽阔的?
高高的拱顶上挂着华丽的挂毯?
描绘着帝皇的光辉在银河系的传播,异形和异端在帝国真理的猛攻下四散奔逃。
信仰,以火焰的形式焚烧炉那些不洁之物,异教徒们举起双手祈求宽恕,他们的脸因绝望的嚎叫而拉长?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得不到救赎。
帝皇的军队在真理的光芒中行进。
国教,星界军?
星际战士,甚至是最卑微的奴隶——他们组成了人类帝国不可阻挡的步伐。
船长慢慢的跟着主教?
可以放缓步伐,这样主教就可以检视这些挂毯了。
“它们都很壮观?
而且保存的很好?
这些都是复制品吗?”
“有些是。”
船长谦卑的回答道:
“但普通人是完全无法区分的?
您能看出有什么区别吗?”
“我不能。”
庞菲利坦率的承认,多年的沉浮让他还不至于像那些低级教士那样,容不得一点失败。
“那些真品你是怎么弄到的?”
“它们是我继承来的,这些挂毯在我家里沉睡了几个世纪了。”
“这笔交易也是你继承来的?”
“没错,还有这艘船也一样。”
庞菲利对此愈加满意起来。
他仔细地看了看挂毯,停下来看看织布上的磨损痕迹,这一幅描绘的是活圣人圣赛丽丝汀正带领人们与一种不定性的黑暗战斗着。
挂毯的边缘都褪色了,散发出一股发霉的、陈旧的气味。
“这个不是复制品,对吧?”
“是复制品,但是这个已经很古老了,是第一批被复制出来的作品之一,我想大概有七百年吧。”
“那么,它现在一定已经拥有了自己的价值。”
“虽然这是复制品,但它肯定有精神上的价值。”
船长凝视着活圣人专心致志的面容。
“所有这些挂毯最主要的作用是启发和指引,如果他们起到了这样的作用,是不是真品就不那么重要了。”
大主教点点头。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船长,你能来到我的世界真是一大幸事。”
船长点点头,但他不认为自己就完全获得了对方得认可,因为他明白他的职业需要做些什么,也很清楚如何处理与国教的生意。
在他这一行中有太多选择欺诈的投机者,太多腐败的探险家,先前大主教已经处理掉了他碰上的那些——被处决的家伙可算不上少。
飞翔的塔兰人号是一艘朝圣船,但她曾经是一艘货船,但在第40个千年被比拉克的家族重新利用并加以改造。
在得到国教当时高层的允许后,开始了他们维持十数代人的活计——表面上是圣物展览,实际上是文物贸易。
第250章 瓦莱多的阴影(中)
虽然经过诸多改造,但飞翔的塔兰人最初的外形还是可以依稀辨别出来,她在几个世纪以来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诸如船体的雕像成倍增加——许多雕像在亚空间旅行的过程中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为了能够更好的判断方向。
这艘船的旅程是永恒的,跨越了几代人,她的使命是无论在任何地方,都要以一切必要的手段来传播信仰。
有时,她会把游荡的忏悔者送到他们该去的地方。
更多的时候,她的货仓里装满了文物和宗教艺术品,为了点燃信仰的火焰,小心谨慎地、虔诚地、满怀敬意地进行着神圣物品的交易。
有些珍宝只是暂时陈列的,飞翔的塔兰人号将会带着这个世界的神圣遗物来让忠实的信徒们见证。
数以十亿计的朝圣者将从世界各地涌来,观看圣人的遗骸和殉道者的盾牌。
每次展览最多只能持续几个星期,使得朝圣行为变得争分夺秒,然后飞翔的塔兰人号就会离开。
下一次回归可能是一年后,也可能是一百年后。
比拉克随后把庞菲利从下层甲板带到船的中央舱。
当大主教踏进大厅时,立刻高兴得倒吸了一口气。
“伟大的神皇啊……”
这里很宽敞,从很久以前这里就不再像货船的货舱了,现在这里更像是一个大教堂的中殿那般巨大的圣骸盒。
此处光线丰富,温暖,柔和,但又不昏暗,覆盖在巨大的天花板壁画上的金色王座,仿佛正在将皇座的光辉洒向星系。
一百个人组成的唱诗班站在看台最前面的一层,歌手们庄严的赞美诗在空气中回荡。
大主教在镀金的陈列柜间来回走动,这些陈列柜里陈列着宝石般的手指、放在紫色丝绸垫子上的颌骨、铜铸的赞美诗、大主教的权杖和用神圣的股骨做成的饰品。
船长看到大主教的表情,露出了微笑。
“我很高兴您对此感到满意,大人。”
“高兴?”
庞菲利望着这些圣物,低声说道:
“仅仅是高兴并不恰当,船长,你的工作完成得如此之好以至于没有什么词语能够配的上它们。”
“我很高兴能为您献上绵薄之力。”
“我也是。”
“您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我还不确定。”
大主教停顿了片刻。
“目前不需要担心治安和叛乱,在瓦莱多没有任何异端的迹象。”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非常自信地,他相信如果有此等罪恶在他的世界里蔓延,他会知道的。
庞菲利一直都保持警惕,国教对公民的控制必须是牢不可破的。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
“人们应当将信仰融入到他们的生命中,他们需要再一次感受国教的光芒,他们需要热诚。”
“我明白了,我希望您不要生气?
主教大人……事实上?
您不是第一位提这种要求的人,而我们刚好擅长解决这种问题。”
“我怎么会生气?
相反我很高兴。”
“好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通常的建议是——我相信您已经猜到了?
在首都展览文物。”
“很好。”
“那么,您愿意亲自选择要展览的文物吗?”
之后?
大主教开始挑选文物。
但当他在过道里走过几百个箱子后?
他最初的惊奇感消失了。
他的开始变得沮丧,失望。
这些文物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它们并不特别,平庸之物太多了。
也许他是在期待一种无比崇高?
但又无比模糊的东西?
以致于任何实际存在的物体都无法达到他的期望。
庞菲利渴望转机,他渴望因敬畏而颤抖,他想要体验他的教众心中被点燃的信仰之火时的狂热。
他需要一场值得被传颂几百年的庆典,这样会让他之后的上升旅途更加顺利。
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没有达到这样的境界。
他感到庄重,感到敬畏?
但他没有被折服,这里的任何遗物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船长感觉到了他情绪的转变。
“我很抱歉我们的藏品让您失望了。”
“不是那样的。”
大主教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我很难定义我想要的是什么?
它必须是独一无二的,必须是……”
他摸索着自己的思维?
缓慢的说道:
“它必须超出我们想象的范围,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感受到帝皇意志的神圣触摸。”
大主教叹了口气?
因为光凭语言无法表达超出他界限的东西而感到沮丧。
“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船长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显得有些不安。
“我想是的。”
他说着?
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左边闪动。
庞菲利抓住了这个小动作?
他向那个方向看去。
在过道后面几码远的地方有一个空箱子,于是他走近它。
“里面原来有什么?”
“一个殉葬品面具。”
船长带着有些不安的口气回到。
“它在哪?它是商品吗?”
“不,这是一个永远不会出售的贵重品。”
“那它在哪儿?”
大主教坚持问道,他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什么了。
“我们暂时已经把它搬到储藏室了。”
“暂时是什么意思?”
“在我们能够确定它的来源之前,我们不会展示它……这是一项未鉴定的物品,所以在这里的文物中没有一席之地,我们初步认为它是从普兰迪乌姆的坟墓里找到的。”
“那里不是被摧毁了吗?”
“的确如此,泰拉虫族入侵摧毁了这个星球,但我们相信一些坟墓的残骸依然有发掘的价值,我们发现了一本无名的圣典。”
“它的主人是?”
“有可能是普兰迪乌姆的某位主教。”
“我还记得普兰迪乌姆在毁灭前据说出现过神迹?”
“我也记得,当时那位主教撰写了一本颂扬帝皇,鼓舞信徒的圣典,信徒们在圣典的鼓励下与异形奋战了数月之久,最终寡不敌众。”
“但那本圣典从未被找到过。”
“的确如此,我们不能保证这个东西就是传说中对抗泰伦的圣典。”
这种模棱两可令人沮丧,但它也很迷人。
庞菲利相信,这种巧合一定代表着什么,于是他下定了决心。
“我想看看那个遗物。”
船长听后耸了耸肩。
“我无法担保您看到的东西是真实得。”
对大主教来说,这种说辞听起来很敷衍,也对船长的回答感到迷惑,但随后他断定他看到的是一个聪明的商人在刻意隐藏一直想给他看的东西。
“我明白,但我还是想看看。”
比拉克是否试图试探他并不重要,他深信命运之轮正在转动。
“好吧。”
第251章 瓦莱多的阴影(下)
船长走出大厅,转向船头,大主教紧随其后。
他们穿过唱诗班,进入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随后又走了上百米,来到一个十字路口。
接着船长走下楼梯,大主教跟着他下了好几层楼,直到楼梯的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
随后比拉克点了点头,两个卫兵为他们拉开了门。
在保存库内,板条箱和箱子被高高的堆放在钢架上。这个保存库是如此朴素,以至于庞菲利看到它时皱起了眉头。
“让您失望了。”
“我刚才看到的那些神圣的祈祷去哪了?”
“我相信这就足够了。”
船长指了指集装箱。
“这里存放的许多物品都是复制品,它们也受到尊重,但不是最庄重的尊重,我保证,在这里绝不会有任何不虔诚的事发生。”
庞菲利低下头,他承认了这一点。
“至于那些未鉴定的物体。”
船长接着说道:
“同样的原理也适用。在我们确定它们的特性并因此确定它们的神圣性之前,它们只能先存放在这里,尽管这个保存库没有装饰,大人,但它依然神圣。”
“我很满意,船长,请继续。”
船长把大主教带到第一排货架尽头的一只箱子前,它放在一张大工作台上,旁边是数据板、卷轴和皮革装订的书卷。
“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工作。”
“是的,这项工作非常繁杂,而且记录的矛盾之处很多,我们还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说着,船长开始打开箱子。
它没有上锁,但十几把青铜夹子把它夹住了。
“你们是在哪儿找到的?”
庞菲利好奇的问道:
“这难道不能提供一些线索吗?”
比拉克摇了摇头。
“我们从一个地下废墟的残骸中找到了它,在那个废墟里我们还看到了一些阿斯塔特动力甲的残骸,但我们认不出是哪个修会的动力甲,它们都是银色的而且没有肩徽……那些残骸被重新埋葬了,我们相信这是对天使们最好的礼遇。”
“阿斯塔特在那儿干什么呢?”
庞菲利更加好奇了,因为普兰迪乌姆毁灭之前一直是孤军奋战,从没有记录显示有任何阿斯塔特修会前去支援,直到它被泰伦虫族彻底吞噬殆尽。
即便如此,他还是从日益增多的巧合中看到了更大的意义。
“我不知道。”
船长摇了摇头。
“我猜不出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但无论如何,这就是我们所找到的东西”
说完,他从里面拿出一个架子,放在桌子上,接着退后一步,给庞菲利让开?
让他检查那件圣物。
这是一本厚重的古籍?
书封用华丽的贵金属打造,正面是一个冰冷的面容。
那面具看起来非男非女?
用空洞的眼睛盯庞菲利。
他受到了冷冷的注视?
四肢开始颤抖,全身的血液向心脏流动?
让皮肤只留下了麻木。
那个面孔是金色的,由坚固的框架固定在封面?
看起来既坚固又美丽。
它的眼睛和嘴巴周围镶嵌着珠宝?
颧骨的轮廓上也镶嵌着夺目的宝石,它们从屋顶的灯光中提取出光线,将其折射成耀眼的光谱,让庞菲利看到灿烂的金色与七彩的光辉交织在一起。
那张脸既安详又严肃?
额头上刻着细微的符文?
一行一行的符文像岁月和经历的皱纹一样划过面具的表面,更加凸显了那张脸的美丽。
而在脸庞的四周,则用扭曲的字迹写满了隐晦的信息,复杂的图案和咏唱诗。
这古籍让大主教全神贯注,他的眼睛从一个细节跳到另一个细节?
每一个细节都是完美的,它们一起铸就了超越完美的存在。
庞菲利觉得自己好像被震撼了?
眼前的美甚至令人痛苦,但他的眼睛依然睁得大大的?
目光仿佛在观赏一个万花筒,从一个人的面貌?
到另一个人的面貌?
再到另一个。
他觉得自己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观赏面具所呈现的每一个面容?
即使如此也无法看尽。
“这……”
庞菲利清了清嗓子,无法把目光移开。
“这太惊人了!”
“确实,这是一件伟大的杰作,一旦我们确定了它的起源,就可以放心的展览。”
大主教出神地欣赏着古书的美丽,他的脑海里只有这个东西。
“凝视这个奇迹就像感受帝皇的凝视,它只可能从一位天使或者圣人的脸上临摹下来。”
说出这话并不是因为圣物的神圣性,而是古书本身让大主教产生的想法。
那张脸上的符文有如此之大的魔力,光在宝石上是如此闪耀,以至于任何凡人的脸庞都无法媲美。
它注定要被欣赏,仿佛有一双活生生的眼睛从面具后望出去,召唤信徒们沉浸在信仰的狂喜之中。
大主教觉得那种用理性的眼光看待面具的能力正在从他身上溜走,他为此感到一丝紧张,但随后敬畏淹没了他的心智。
“我也这么认为,为圣人制作这副面容的那个人一定很特别,但在我们知道是哪位圣人之前,我必须把它留在这里,这是我必须尽到的责任。”
“确实如此。”
庞菲利不情愿的回答到,他非常不想让比拉克把他面前的古书收起来,
他盯着那件遗物直到盖子盖上,将那完美的面容从他的视线中移出让他感受到一种重要之物被窃的痛苦。
不,比这更糟,这是一种丧亲之痛。
当船长带着他走出保险库时,大主教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脑海里却波涛汹涌。
他找到了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那本圣典的价值比船上所有其他遗物加起来还要大的多,此种圣物必须在最恢弘的大教堂里展览。
他一想到圣典会对公民的信仰产生何等煽动性的影响,他身体里的沉重就随之消失了,现在甚至兴奋得想跳舞,这是一个必将给瓦莱多带来如火焰般强烈信仰的礼物。
他必须设法让这一切发生,这一定是帝皇的旨意。
不然,为什么命运会让自己见到这样一个遗物呢?
金子的反光和宝石的光芒映照在庞菲利的脑海里,直到他回到自己的卧室,记忆中的完美面容仍然在折磨他,在召唤他,而他发誓要回应它的呼唤。
第252章 魔染
杰森是一名在瓦莱多第五教区蜡烛厂工作的工人,虽然过着每天上班16小时的艰苦生活,他的家庭却堪称幸福。
他有一个温柔可亲的妻子米瑞娅,还有一对调皮的双胞胎儿子巴里和林登,以及惹人怜爱的小女儿格洛丽亚。
家人们便是他艰困人生最重要的支柱。
虽然过着吃粗面包配苦菜的生活,但杰森依然保持着对皇帝的坚定信仰,每次就餐之前都要带着家人进行祷告,每周的礼拜也是风雨无阻。
这是刻在瓦莱多人基因中的东西,他们为自己诞生在一个神圣的世界而感到满足与荣耀,因为在这里帝皇的光辉可以让他们免于黑暗银河中的诸多苦难……
可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日子越来越难过,首先是受人敬爱的大主教突然在一年前颁布了严格的虔诚法令,强制要求每一个人必须每天前往教堂聆听牧师们的祷告,紧接着各个教区便接连发生大量的失踪事件。
虽然执法官的巡逻频率显着的增强,但他们人数稀少且力量薄弱,无法顾及到除第一教区外的其他区域,所以信徒们更需要皇帝的保佑了。
晚餐中,双胞胎还曾提到他们听说一个传闻。
街上又发现了新的尸体,眼睛被挖掉,长满了虫子……
杰森怒斥双胞胎,要他们别吓唬自己的小妹,米瑞娅为了驱除灰暗的气氛,说出另一个故事。
一个长年在街上行乞的瞎眼帝国卫军老兵突然回复了视力,但杰森怀疑那个老兵哪来的钱去换生化眼。
米瑞娅告诉她的丈夫老兵不是换了生化眼,而是瞎掉的眼睛居然回复了,这是一个奇迹。
老兵说他在梦中看到一个天使,然后他的瞎眼就好了。
杰森告诉他的孩子们,皇帝看照着所有人,只要诚心祷告,必然心诚则灵,有所回报。
夫妻两随后便赶着小孩们睡觉去,米瑞娅还给双胞胎念圣人赛巴斯汀?索尔的故事,而格洛丽亚则希望他的父亲为他祷告。
杰森笑说:
“皇帝无处不在,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像人类之主祷告。”
但他还是替女儿祈祷了。
之后的每一天,杰森都要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上工,因为连续发生的失踪事件导致工人越来越少,而工人越少,完成指标的效率就越差?
连带他自己的口粮配给也受到了影响。
杰森所在的工厂负责生产整个教区的蜡烛?
作为有着两百多个教堂的教区,蜡烛每日的消耗量数以吨计?
所以他每天的工作都异常的繁重。
他小时候?
母亲就失踪了,父亲在接受审讯时自杀?
他从十三岁就来到工厂工作。
他知道自己一辈子就是工人命,八成也会死在工厂里面?
但能够为帝皇奉献让他觉得很骄傲?
而且帝皇还赐给了他这样的完美的家庭。
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呢?
只是每天例行去教堂的祈祷和聆听,都会让他产生某种东西在对自己低语的错觉,但他从未听清那些低语的内容,只当是过于疲惫而产生的幻觉。
日常的工作中?
他也免不了与同事攀谈?
聊到他们又落后进度多少个百分点时,累成狗的同事表示大概只有发生奇迹他们才能赶上进度。
杰森觉得也不见得就没有奇迹,他告诉同事一个沿街乞讨的瞎眼老兵梦到天使后突然恢复了视力,这不是奇迹是什么?
之后同事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杰森一眼,告诉他那个老兵死了。
就在恢复视力之后的一天?
那个老兵突然发狂,叫喊着自己杀了什么人?
然后跑去给车撞死了。
杰森当时便反驳,因为他在还是个男孩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老兵的为人?
他不可能杀人。
两人还在说话时,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接着?
工厂便发生了大爆炸?
杰森被卷了进去。
当杰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回到了自己的家。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让杰森瞠目结舌——那正是他的母亲,身形外表与穿着都与她离家消失时一模一样。
杰森不敢置信,他的母亲则告诉他不必慌恐,因为他很安全。
杰森思考过后告诉眼前的人影,他的母亲已经死了,在他面前的人不可能是母亲。
人影告诉他,他的母亲没有死,只是到了别的地方,自己则是皇帝派来的。
随后,对方散发出炫目的光环,他回想起了当地的小教堂,教堂彩绘玻璃上皇帝的正义与复仇化身,对方似乎读出了他的想法,眼前的形象绽放出神圣的光辉。
那是一个天使,有着瑰丽而圣洁的外表。
杰森激动的无法自己,他见证了真正的奇迹,一个天使真的出现了。
天使告诉他,借着皇帝的伟力,他毫发无伤。
然而皇帝不是平白无故救他的,杰森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杰森说自己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何德何能得到皇帝的青睐?
天使告诉他,皇帝所有的圣人一开始都是无名小卒。
难道皇帝会犯错吗?
天使随后告知他,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只有他挺身而出才能免于毁灭,接着杰森便看到了幻象。
黑暗中潜伏着幽影怪物,百姓仓皇逃命,却被某种东西从内撕碎。
教区陷入毁灭,无辜之人血流成河,天空染成了红色,尸骨堆积如山。
他看的自己的妻子在噩梦中哭喊,而他的双胞胎儿子被挖去了眼球。
之后他更是看到自己的小女儿,有些怪物正在向她逼近。
幻象到此结束。
天使告诉他,如果杰森想要遏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就必须对皇帝做出奉献。
杰森激动的告诉天使。
“我愿意付出一切来阻止毁灭发生!”
天使的回应是。
“奉献之物就是他最喜欢的孩子的心脏。”
杰森愣住了,他结结巴巴的说自己做不到,他不可能去杀死自己最爱的小孩。
天使则毫无感情的回应道:
“皇帝要求奉献过更多的东西,因为力量来自牺牲,如果没有牺牲,皇帝怎么会有保护银河的力量?”
杰森依然拒绝,天使告诫他危机已经迫在眉睫,杰森只能在用女儿的鲜血洗净自己的灵魂和坐视自己家破人亡之间做出选择,他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去考虑。
之后,杰森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他必须这么做,没有别的选择。
每当他眨眼,就会看到毁灭的景象,耳边传来家人死去时的惨叫声,天使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
他回想起了自己父亲自杀的时候,父亲喝的烂醉,他听不清父亲想告诉他什么。
米瑞娅看到杰森回来大吃一惊,告诉他全家都以为他死了,所有人都为他祈祷,尤其是格洛丽亚。
杰森机械的回答道,这是一个奇迹。
很快,他便带着妻子和女儿的心脏走出家门,高声喊叫要求天使现身,他已经完成了皇帝的任务。
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出现,这个声音不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天使告诉杰森说他做的远比想像的更好,这个世界如今将会得救,但杰森不明所以,他没有看见任何神圣的迹象或显灵。
他几乎疯狂的问道: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天使告诉他,当这个世界血流成河,尸体遮云蔽日的时候,救赎就会降临。
身上沾着爱妻和爱女的鲜血的杰森转过头,看见身后的人影。
那是披着他母亲人皮的扭曲造物。
随后,那个曾经是他母亲的东西拥抱住他,他感到自己的大脑被疯狂的笑声和亚空间得尖啸所填满,带来的恐怖远比他先前所见的幻象可怕无数倍。
他曾经的母亲告诉他,现在,他们终于永远团聚了。
第253章 新舰
修道院要塞的训练场内,一副热火朝天的场景,战士们都在挥汗如雨的进行日常训练。
距离战团上一次出动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在难得的“空闲”时光里,每个战士都在努力磨砺自己的技艺,因为大家都知道,战争从不会走远。
“你先。”
阿尔明拉起架势,把沃尔的剑刃耸开。
“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才能适应这只新的手。”
对面的沃尔亲切地点着头,他先前的断手已经被替换为了崭新的机械义肢,这对阿斯塔特而言不算什么,不过依旧需要时间适应。
这里的训练,主要就是帮助他尽快适应自己的机械义肢。
“那我上了!”
话一落音,沃尔便身躯急转,把阿尔明的剑甩到一边。
他们几乎撞在一起,阿尔明敏捷的退了几步,然后利刃侧挥,及时抵挡住了袭向自己腹部的一击。
沃尔迅速跟上,向前突刺。
他们的剑相遇、碰撞又再次聚合。
当阿尔明转身、旋转、跳动、刺击的时候,他的剑身跟着一起上下纷飞。
他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剑客,事实也如此,虽然他的剑术在众多战士里算是比较突出的。
但他们都想做到索尔那样,形态与机能达到一种致命的和谐——精准的知道击打哪个部位会致残或着致命。
而这个话题,对于现在星界骑士大多数战士来说,依旧算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剑斗了几个回合之后,阿尔明打算尝试一下新学会的剑术。
他后退几步,从腰后拔出了第二把长剑然后与第一把碰了碰。
“沃尔,要小心咯。”
他们都没有穿动力甲,只是穿着作训服,因此训练时难免会有受伤,阿尔明不敢保证自己的新剑术能够做到点到为止。
“也许我该说声谢谢。”
沃尔听到后笑了,露出他的牙齿,然后大步向前,剑带着呼啸声划过。
阿尔明双剑挡住了重击,使它被迫停止。
“不用谢。”
微微一笑,阿尔明双剑不断从左右向中部挥动,如同一把飞速转动的锯齿。
沃尔被压制得只能举剑格挡,并不停后退。
当双剑第十五次落下时,沃尔再也低挡不住,手中的剑被打落地面。
在他翻滚到一侧,准备把剑拾起之前,阿尔明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
两人猛地相撞在一起,于是沃尔再次失去剑的控制。
沃尔连忙后退,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脚遭受了莫名之物的重击?
然后他失去平衡?
一只脚跪下。
当他抬起头时,刃尖已经顶住他的喉咙?
阿尔明俯视着他。
“队长?
你学的不错,改天得教教我。”
阿尔明笑了笑?
用手中另一把剑将沃尔的剑挑起来,然后扔到对方面前。
“在说那些之前?
先打完我们的这场。”
沃尔踟蹰了一下?
然后曲下腿拿起他的剑。
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训练场的入口处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
“帝皇在上,兄弟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
看我看我?
我宣布个事。”
法尔扎德突然冲进来,高举双手,一时间,正在训练的战士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好奇的看向他。
“咱们要有一条新的战舰了!”
“我以为是什么呢。”
正在进行剑术训练的阿尔明嗤笑一声?
把武器扔给一旁的沃尔。
“这事你才知道啊?”
“早知道了,我说的是?
无缚之魂已经修复完成了。”
“哦,这倒是个新消息。”
阿尔明有些讶异。
“这才8个月。”
“反正牧师是这么说的?
他还说让战团长去处理些东西。”
听到法尔扎德是要找索什扬,阿尔明冲训练场的另一扇们努了努嘴。
“他在那里面。”
法尔扎德点点头?
然后朝那扇门走去
他占据的训练笼有一个舱室那么大?
战斗甲板上铺着一层沙质地板?
甲板上面布满了微孔。
这是一个广阔的空间,编着号码的门隐藏着通往战斗仆从机械维修区的入口。
此地没有观众也没有助手,也没有其他战士可以角斗,索什扬独自一人留在此,与机器和他的个人思绪相伴。
他绕着一架巨大的战斗机器,对它凶猛的威力报以赞许之狞笑。
其宽阔的塑钢肩在面前呈现出堡垒一样的墙壁,它巨大的手臂有足够力量将岩石碾碎,虽然那么多的金属使之看起去迟钝,但事实绝非如此。
一个大功率发动机足以为一台重型提供动力,而该机器的塑钢外壳又能够保护灵活的金属纤维和收缩活塞。
与之对应的,索什扬身上没有穿着动力甲,而是一套经过改造的拘束式重型外骨骼装甲。
这是赛维塔提出的要求,能够最真实的模拟终结者的那种机械阻滞感,并且这套外骨骼装甲还强化了重量——虽然它只有最简单的金属肌肉纤维,也无法提供终结者那种澎湃的动力,但对于新手而言却是极佳的训练工具。
正如赛维塔所说,当他能够在泥潭中艰难移动时,那么在空气中健步如飞。
而为了给索什扬提供合适的训练对手,赛维塔还让洛肯将一个城堡级战斗机器人的仿制品改造成专精近战的杀戮机器。
虽然这是洛肯第一个大型战斗机器人成品,但在群鸦王子的“劝说”下,他还是很“情愿”的交了出来。
因此,它便替代了赛维塔成为索什扬日常的对练者。
在它身上,上次训练时留下的伤疤还历历在目,巨大手掌上的方形手指还残留着受到刮伤痕迹,在它的体内,还深埋着的是一个适格的机魂:为战斗而塑造的,拥有各种战斗艺术的程序。
而这台机器的涂色,则是在民用重型机械暗橙色基调上增加了黑白色的区分条纹,这也是它与一台真正战争武器的全部区别。
索什扬在它面前只显得略微矮小。
“启动训练程序,最大限度侵略性。”
藏匿的机器听到了他得话语,调整了机械的程序。
“解开四级保险,允许基本伤害。”
当训练机械做调整时,索什扬开始围绕着它踱步。
他手里拿着一支初步改造后的链锯长戟,一边踱步一边旋转着。
赛维塔个人觉得穿着终结者用长兵器更顺手,这样的理念也被索什扬所接受,因此他在学习终结者的驾驭技巧时,也在模仿赛维塔的战斗风格。
而真正属于他的那把链锯长戟,罗格里斯还在进一步调试中,现在他所用的只是一个训练武器。
第254章 亵渎熔炉
“训练开始。”
随着扬声器里传出无感情的声音,索什扬率先扑向机器。
它举起双拳,想要给他一个打击,但他直接抓住这两只拳头,脚后跟紧紧踩在训练场的地板上,使劲去推。
沙子在他身后堆积起来,索什扬放缓速度,使他和机器的力量之间达到一个自然的平衡点,然后慢慢地把训练机械向后推过沙地。
机器的发动机发出呜呜声,索什扬的脖子上也青筋毕露。
接着,他调整了把握,换了只脚,怒吼着把机器逼到了一边。
巨大的力量压迫它弯曲左膝,索什扬咬紧牙关,踢向右侧,一脚又一脚地重重踢在关节的上,直到它被扭伤,喷出一股子油。
最终,机器掉到了地上。
索什扬退了回去,准备下一次进攻。
这只是热身,而那机械也很快会自我修正这种细微的伤害。
“程序中断。”
索什扬抬头,他仍然是独自一个人,但嵌在墙上的一架全息投影的镜头闪着白光,空中呈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法尔扎德,有什么事吗。”
“战团长,牧师让我告诉你,无缚之魂号的净化完成了,不过有些东西需要你去亲自处理。”
“好的,我马上来。”
之后索什扬卸下训练用的装甲,在简单擦拭去身上的汗水后,重新穿上动力甲并召集索尔和赛维塔乘坐荣耀军刀号前往盖奇斯的临时船坞。
五天之后,他们抵达了目的地。
进入轨道,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基本修缮一新的无缚之魂号,它外表上曾经那些亚空间印记已经被抹去,甲板上层被亵渎的教堂也得以重建,舰首的帝国天鹰像重新焕发出光泽。
虽然结构上没有受到什么损毁,但光是完成这些,就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并动用了大量的人力?
甚至索什扬将一部分用于维修星火号的人力也调动到无缚之魂上。
最多的时候?
有超过二十万各式工人,奴工和机仆为这艘船工作。
而牧师亚兹丹更是连续几百天坚持在舰上进行净化工作?
和他一起努力的还有超过三百名国教教士?
以及五十位文书修女。
这个过程中也并非没有出现意外,作为一艘被亚空间腐蚀过的战舰?
没有任何意外显然是不现实的。
实际上在整整一年的修缮中,各种不明原因的自杀?
暴力活动?
甚至有组织叛乱都曾经爆发过,简单统计下来光是工人陆陆续续死亡了有上万人,其中还包括二十名教士,损坏的机仆则更是数不胜数。
为了保证不出现严重意外?
索什扬一直让乌斯塔德的小队驻守在这里?
随时镇压各种暴乱活动。
工人和奴工们在结束工作之后,除了一部分高级工人在通过审查的会转移到星火号那边继续工作,其余大部分则会安排直接就地在弗伦星系殖民——说是殖民,其实相当于流放。
这是索什扬能够给予的最后的仁慈,如果按照审判庭的标准?
这里所有的凡人都应该被处决。
抵达临时船坞后,索什扬率先与亚兹丹碰面?
并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简单说,这艘船内部还有一部分工作要做?
但已经不影响使用了,可以一边航行一边完成剩下的工作。
另一方面?
则是无缚之魂号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
在船坞一个秘密仓库里?
亚兹丹打开了一扇沉重的铁门?
接着仓库里的灯光逐一点亮,尽头又是一扇门,不过门上贴满了各种经卷条。
不用推开门,索什扬也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亚兹丹指着那扇门,略带疲倦的说道:
“……这个东西,它的巫术过于强大,无法被净化,最早看护的守卫已经全部死亡了,都是自杀,所以我只能每隔三天亲自来检查一次。”
那扇门后,就是与恶魔寄主共同出现在星语室的神秘机器。
罗格里斯在见到它的第一面,就断定它是一种亵渎机械,完全不是属于欧姆尼赛亚的机械类型,并将其命名为亵渎熔炉。
之后索什扬又让索尔和赛维塔检查了一遍那个机械,双方得出的结果基本相同——这是一种结合了亚空间力量,近似恶魔引擎的东西。
恶魔引擎一种是半科技性、半魔法性质的造物,不同种类的恶魔引擎在形式和功能上会有着较大的差异,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机械的物理外壳里包含了一个被绑定于其中的混沌恶魔,这些恶魔负责操控恶魔引擎的行动。
恶魔引擎有着永不满足的嗜血欲望并沉迷于暴力和毁灭,无论它们效忠于谁,这些疯狂造物都会摧毁任何挡在它们道路上的东西,因此这些载具必须被束缚起来直到将它们向敌人释放而去。
就像所有亚空间实体一样,恶魔引擎散发着一种死亡和仇恨的气息,其足以压倒一个较弱的人。
任何站在这些被恶魔附身的载具附近的人经常会在恐惧中跪倒在地,而恶魔的存在充斥着它们的脑海。
建造恶魔引擎需要诸如次元铁匠、混沌巫师、黑暗机械教的技术神甫等了解混沌知识的人的参与,恶魔会被绑定在这些机器的外壳下从而蔓延并掌控整台机器的线路,籍此控制和调动所绑定的机器的全部功能。
但这个机械并不具有什么攻击性,因此赛维塔并不认为它和常规的恶魔引擎是一个东西。
它的作用更像是一个雷达。
而且群鸦王子还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那就是这个机械内的恶魔,实际上是被分离了出来,或者说为了能够更好的控制这个机械,混沌巫师将恶魔引擎所属恶魔的一部分塞入恶魔寄主当中,这样恶魔寄主,机械,恶魔这三者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联系。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能够控制那些较为强大得恶魔,毕竟一分为二之后,大多数恶魔都会被削弱。
与此同时,恶魔的能力又能够很好保留了下来,并且操控一个恶魔寄主显然比操控一个恶魔引擎要容易。
介于此,直接毁灭这个机械有可能会释放其中的恶魔,因此索什杨只能让亚兹丹将其暂时封印起来,等待合适的机会再做处置。
第255章 瓦莱多事变(上)
终于,随着无缚之魂号的净化完成,这个机械也到了必须要处理的时候。
“战团长,你的那个……能力,一定对它有作用,所以我建议你直接消灭它。”
沉默一会后,牧师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它还有很大的用处。”
突然,一个懒散的声音从两人背后响起。
索什扬回头一看,发现是赛维塔。
“小子,回想一下,这个东西的作用,有了它,在亚空间里你的舰队将无往不利。”
确实,赛维塔说的也没错,这个机械的能力对于一支舰队而言相当的强大,这等于别人都说摸瞎在亚空间里航行的时候,你是睁着眼睛并且还知道附近有谁在走。
“想想吧,它只是一个工具而已,工具没有好坏,只是看使用它的人。”
“我们绝不可以使用恶魔的力量。”
亚兹丹立刻反驳了这番话。
“这是阿斯塔特的底线。”
“哈,这不是底线,这叫死板,你要是知道当年你们口中那些忠诚者都使用过什么力量后,一定不会这么说。”
“好了。”
索什扬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他走上前,一把拽掉门上的锁链,然后用力推开。
巨大的机械阴沉沉的耸立在他的面前,就好似一头匍匐的巨兽,上面还能看到残留的血迹和那些亵渎的文字。
随着大门被推开,一阵细碎的低语开始回荡在众人的耳膜中。
“前任战团长在最后的时刻告诉我。”
他慢慢拔出了腰间的圣焱剑,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那些低语逐渐变成了咒骂和嘶吼。
“使用和共谋是有界线的。”
咔嚓一声,圣焱剑深深的没入了机械内部,那些咒骂和嘶吼变成了哀嚎,并不断减弱。
索什扬猛地一扭剑身,然后拔了出来,顿时从那裂口中溢出许多深紫色的液体,就好像一个流血不止的伤口。
随着他每一次呼吸,灰髓的力量都在增强,他将双手探入那裂口中,没入那些液体,似乎想要扼住什么。
慢慢的,那些液体冻结了,然后开始像灰尘般飘散。
“这,就是我的回答。”
赛维塔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是朝地上啐了一口?
然后转身走出了仓库。
在离开仓库大门的时候,正遇上双手抱胸靠着门沿的索尔。
“所以?
我赢了。”
看着索尔那象征胜利的微笑?
赛维塔咒骂了一句,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有一个算一个?
都是死脑筋,什么十一军团?
我都看你们就是多恩的崽……”
索尔笑着摇了摇头?
接着走进仓库里,此时恰好索什扬也正在往外走,两人撞了个正巧。
“索尔教官?”
“刚好。”
索尔拿出一块数据板,交给索什扬。
“这是苦行者战团半小时前发来的讯息?
你看下。”
索什扬接过数据板?
花了两分钟把里面的内容扫了一遍后,眉头立刻挤做一团。
“瓦莱多发生严重暴乱?派去镇压的的几个团失去联络?疑似出现混沌活动迹象,署名者是……审判官马库斯·奥格尼斯·卢克莱斯。”
他放下手中的数据板,担忧的说道:
“瓦莱多出大事了。”
,瓦莱多?
第九教区,4337步兵团防线
哈维尔是一个将死之人?
浑身浴血。
他拼命地奔跑着,尽一切可能地驱动着自己疲惫不堪的双腿。
他的肺因为吸入了过多的废气而燃烧着?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他顺着轨道线疯狂地奔跑着,身后传来激光切割机与焚化器作业的声音?
冲压机磕磕绊绊地不断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工作?
起重机不断地将不同规格的车厢搬来搬去。
这里原本是一个车站?
在半个小时前还在运作,直到那些人出现……
轰鸣的机器不断将灰尘卷入空气当中,让哈维尔几乎难以睁开眼睛。
所有的东西都散发着燃烧与死亡的味道,尝起来也是如此。
也可能是莫维的血溅进他嘴里的味道,他拼命地干呕着,但依旧什么都吐不出来。
战友那张裂开的脸,四溅的血浆依旧在他的脑海里无法散去,他生前最后的喊叫声也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
“开枪啊,你个白痴!开枪啊!”
哈维尔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那些邪教徒,他们狂笑着,用武器以一种奇怪的节奏敲击着列车的车厢。
那些被邪恶诅咒的弯刀和仪式匕首杀死了哈维尔连队里的大部分人,邪教徒们一边慢慢地划开他们的身体,享受着他们的惨叫,一边狂笑着把血涂在他们的身体上。
这让躲起来的哈维尔恶心到无可附加,但他依旧无法射击。
防线马上要失守了,一切都要完了!
咔哒,咔哒,咔哒——
到处都是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如此之近。
王座在上啊,他可不想那样死去,被匕首划开身体折磨致死!
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想死,不管是荣耀地死去还是像其他人一样悲惨地死去。
他想活下去。
哈维尔再次开始奔跑,他的嘴里尝到了其他的味道,混合着尘埃与血的味道。
这有点咸,泪水卷着脸上的尘埃滑进他的嘴里。
“回来,可怜的大兵!”
身后的邪教徒嚣张地叫喊着,在不久之前他们都还是最虔诚的帝皇信徒。
“我们之间还没结束呢!”
声音穿过机器间的空隙传进哈维尔的耳朵里,他在车厢里不断穿行着,试图躲避。
无意识的机仆依旧低头重复着自己的工作,丝毫没有注意到从身边跑过的哈维尔,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被打倒或者肢解。
哈维尔不是没想过反击,但他什么也杀不了,他甚至无法扣动扳机。
他无法拯救自己的同行莫维,无法拯救战友,无法拯救任何人。
他几乎跑到了车站的末端,最后一辆列车的车头卧在铁轨上,像烟雾中露出轮廓的巨兽,静止却令人感到恐惧。
他可以躲在它的下面,如果他可以跑过去得话。
但哈维尔没能办到。
他的眼中满是废气,灰尘与他们的血液,他跌跌撞撞的向目标跑去,却撞到了黑影中的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奇怪的是碰撞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
“呦呵,小朋友,你好像迷路了。”
但他很快绝望地叫了出来,因为他撞上了更糟糕的东西,一个曾经让他整宿整宿都睡不着觉的东西——
一个浑身是血的邪教徒正带着疯狂的眼神俯视着他。
第256章 瓦莱多事变(中 )
“哈,小家伙迷路了。”
狂笑声中,被哈维尔撞到的邪教徒猛地扑到他的身上,用力地击打着他的脑袋。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这个新兵感到头晕目眩,近乎昏厥过去。
这太残忍了,他不禁想到。
但毫无疑问,相比这些暴行,眼前的这张笑脸更加残忍。
银制的小镜子和破破烂烂的羽毛串在一起制成的项链挂在邪教徒的脖子上,他穿着蓝灰色的教士长袍,沾满了鲜血,衣领敞开着,似乎在展示他皮肤上那奇怪的雕刻。
“终于找到你了,小士兵。”
邪教徒愉悦地说着,带着奇怪的口音。
随后,他拔出了自己的匕首,同时其他的邪教徒也围了上来。
尽管还在耳鸣,但哈维尔还是能够听到他们的狂笑声。
冰冷的激光步枪仍然握在手里,他可以开枪,他可以开枪,他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搭在扳机上。
“哦!”
那个邪教徒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突然大笑道,露出他那黑色的牙齿。
“你会向我开枪吗,伪神的走狗?不过看起来有些迟了呢,太迟了以至于无法拯救你的战友们。”
这时,莫维的声音再次在哈维尔的脑袋里回响,
“开枪啊,白痴,开枪啊!”
但即便这次,哈维尔也没能扣动扳机,他颤抖着舒了一口气,把激光步枪扔到了地上。
“我投降——”
这声音听起来有点刺耳,但他已经顾不得其他。
“别杀我,求你了。”
邪教徒笑的如此大声以至于盖过了机器的轰鸣声,他的兄弟姐妹们也加入了进来,听起来就像是一群乌鸦在嚎叫一般。
“那你又能为我做点什么呢?一个甚至无法开枪的士兵?”
邪教徒叹了一口,掂量着手中的匕首说道。
“但你的血,你的灵魂,就是另一回事了。”
随后,在一阵吟诵声中,为首的邪教徒举起了匕首,哈维尔想要挣扎却被附近的大手摁住,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屏住呼吸。
但过了好一会,刀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系列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激光步枪的反复射击声。
血再次溅到他的脸上,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血是冰冷的,仿佛是几周前溅出的一样。
哈维尔再次开始干呕起来,直到那个身影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星界军士兵小心翼翼地抬头向上看,当他看见那双黑色沾满泥浆的黑色长靴时,他的血液凝结了。
他已经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了。
塞巴斯蒂安·亚瑞克,他们的政委。
“站起来,列兵哈维尔。”
哈维尔挣扎着站了起来,尽管双腿还在颤抖着。
年轻的政委仿佛是站在阴影里的阴影一般,一身黑色装束,边缘处沾满了泥浆和血浆,政委大衣下摆随着蒸腾的热气摇摆着,银色的胸甲满是凹痕与划痕。
亚瑞克直视着哈维尔的双眼,就像他们一直所知道的那样,政委从不逃避。
不像他——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哈维尔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对方的脸。
亚瑞克浅灰色的皮肤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黑色的眼睛如此冰冷,让人感觉仿佛处在深海当中。
站在亚瑞克身后的人们穿着和哈维尔相同的绿灰色制服,他看还到了自己上级的上级,米勒中尉和他身后的小队,上尉刻有伤疤的脸上目无表情,甚至不曾眨眼。
看到哈维尔后,米勒转过头去说了点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无从知晓,但他感觉对方在说——
“愚蠢”。
亚瑞克微微低头,看着哈维尔躺在尘埃中的激光步枪。
“你的电池是满的。”
他静静说道,好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
“你一枪也没开。”
哈维尔无法撒谎,将像他无法开枪一样,这是不可能的。
“抱歉……我没有。”
“你逃跑了,面对敌人时你没能射击,然后逃跑了。”
如果说这是审讯,那么措辞未免太过于温柔了,但哈维尔知道这绝不意味着自己得到了宽恕。
他回忆着莫维那张绝望的脸,战友拖着无法行动的他后撤,他却抛弃正在战斗的战友们,私自离开阵地让自己得以先行逃脱……
“是的——”
他的声音颤抖起来。
亚瑞克的眼神没有变化,虽然没有恶意,但依旧无比冰冷。
随后,他举起来自己华丽的红黑相间的爆弹手枪将其对准了哈维尔的脑门。
“列兵哈维尔。”
审判如期而至。
“你背弃了你对于4337步兵团的职责,抛弃了对神圣泰拉的誓言,玷污了黄金王座的荣耀,对于你的惩罚是……死亡。”
泪水再次划过哈维尔的脸庞,他希望自己并没有,至少不要在自己人面前。
“你有什么要为自己辩护的吗?”
哈维尔听着身边列车车头的轰鸣声,感受着尘埃滑过他的脸颊,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在颤抖着,宛如处于冰天雪地间一般。
“我……我只是想活下来。”
他说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声啜泣起来。
亚瑞克望着他,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哈维尔仿佛听到了他戴着手套的手指缓缓扣动扳机的声音。
“那你就应当选择战斗。”
枪口闪过一瞬火光,哈维尔的世界坠入黑暗。
当哈维尔的尸体倒下的那一刻,亚瑞克为爆弹手枪更换了一个新的弹匣。
从战斗开始到现在,他四次更换手枪的弹匣,共开了三十二枪,其中六发用于处决自己的士兵。
自从他们降落到瓦莱多以来,一切都乱了套。
瓦莱多是一个平和的宗教世界,最初传来的简讯只是简单的暴乱,大家都认为可能是一些极端教派的冲突——即便是国教内部,也从不缺乏被暴力左右的野心家和古怪教义。
但当包括4337步兵团在内的几个星界军团被部署到瓦莱多时,一切似乎又什么都没发生。
这可把亚瑞克他们整懵了,他们甚至认为是军务部的调度系统出了什么问题——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等待军务部进一步命令前,几个团只能分散驻扎在各地,甚至有大量帝国军队士兵和军官乘机休假,和星球上的居民们一起享受着狂欢的乐趣。
该星球的大主教正准备在星球的首府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并展示大量的圣物。
这同样吸引了很多星界军前去观赏。
第257章 瓦莱多事变(下)
起初,有些人被谋杀了,但更多的人是被绑架后失踪了,他们大多是与宗教无关的人员,在悄无声息间消失在夜幕里,没有一点痕迹留下,也没有证据表明他们被关押在何处及何人绑架了他们。
再然后,是当地大主教邀请所有星界军军官参加典礼,但是对轨道上的运输舰队却没有任何表示。
亚瑞克是最早觉察出不对劲的那一批人,他紧急召回了所有士兵,并迅速构筑了防线。
事实证明,他做的事情挽救了整个4337团。
在庆典的同一天,他们便是失去了与轨道运输舰队的联系,随后愤怒的暴民开始袭击附近的帝国的机构和办事处。
甚至骚乱的人潮还迅速淹没了留守当地的法务部,将里面的法务官拖上街头,刀斧加身,砍成了碎片。
被拖走的人无一例外,都被肢解。
然后暴徒们点燃了帝国的鹰徽,将一切与帝国有关的东西都丢进火里焚烧。
在几名前去围观典礼的4337团士兵想方设法逃脱了被谋杀和绑架的命运,并逃回了驻地。
后来,这些幸存者讲述他们的故事时。
他们提到,所有人都在突然之间爆发了疯狂的杀戮,充满了突然和戏剧性。
一种原始的蛮荒行为,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然降临到那些朝圣的信徒身上。
一分钟以前,人们都还是正常的,虔诚的,接下来就爆发了令人震惊的可怕暴力。
刚开始亚瑞克认为这种暴力是疯狂或者失控的。
但根据幸存者的说法,情况恰恰相反,信徒对待杀戮的态度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组织严密,好像成千上万的叛乱分子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自己在暴动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知道他们身上任务的发动时间。
这是最可怕的一点,人们像机器一样完美,准确。
这些暴乱者和他们的所有同谋,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之间有过沟通和联系,然而他们的行动却配合得完美无缺。
即便他们的计划中有某些部分失败了,剩下的人在没有和其他叛乱分子沟通过的情况下,也能迅速地适应新的变化和环境。
这到现在也是一个未解之谜,但已经不是留守在地面的星界军目前所面临的最紧迫问题。
从叛乱爆发到现在,他们已经与敌人交锋了数十次,虽然每次都击退了敌人的进攻,但他们的阵地也在不断被压缩。
更严重的是,他们几个团被完全分割,无法相互支援,其中一个团在叛乱初期受损最为严重——那个团的长官没有听从亚瑞克的劝告,去参与了庆典,并且很多士兵也惨叫了。
之后,仅剩下不到一半的士兵惊讶的发现,他们曾经的战友正在攻击他们。
根据最后的无线电通讯,亚瑞克判断他们在5个小时前就已经被彻底消灭了。
这正是这些邪教徒们的可憎之处,当你与他们战斗时,你同时还需与整个星球的人民对抗,牧师与工人,富贵的,贫穷的,充满野心的与高贵无私的……甚至还有曾经的战友。
所有人都是潜在的敌人。
但对于那些和他共同服役的士兵而言,他们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毕竟悲惨的真相常常会转化为恐惧,让他们难以扣动扳机。
无论理由如何,放弃战斗的士兵一定会发现自己面对他那黑洞洞的枪口,接受惩戒。
没错,惩戒。
亚瑞克就是为了做出这种决断而生的,为违背军纪者施以审判的铁锤。
他很清楚向自己的战友扣动扳机意味着什么,这份职责又让他成为了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并非被愤怒抑或仇恨所驱动,这会破坏其行为的正当性,使之与犯罪无别。
因为他的职责是消灭软弱。
“傻瓜……”
米勒嘀咕着走上前,蹲下身来摘走了挂在哈维尔脖子上的身份牌。
他的身份牌不会被与那些光荣战死的士兵们一道送回故乡,而会在战事结束后被统一销毁,哈维尔的名字会随着他的身份牌一同消失于烈火当中,在时间的长河里被所有人所遗忘。
除了他,亚瑞克。
他从不忘记死去的战友们,这与光荣与否无关。
“政委。”
是米勒中尉的声音,粗糙而饱经沧桑,和他人一样。
这位连队的指挥官像大多数的星界军一样身材高大,左侧脸部从发际线到脸颊处刻着三条深深的伤痕。
战士们都说他很幸运,因为他在弗伦星的恶战中奇迹般地设法保住了眼睛,他们都说他一定受到了帝皇的恩惠,抑或是自己本身受到了命运的护佑。
但亚瑞克不相信运气,他相信米勒幸存了下来是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为了每一口气而奋战着。
“车站前端已经事实失陷了。”
米勒将哈维尔的身份牌揣进了口袋里,这个染血身份牌与其他人的在口袋中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按照敌人的攻击强度,我们可能没有更多的力量继续防守这里。”
亚瑞克凑到米勒身前低下头来看着他手上鸟卜仪覆满灰尘的屏幕,临时组织的反击部队大概是在十分钟前进入车站的,彼时车站内部还有一百多名士兵防守,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大量的区域已经被敌人占领,并且他们还不断冲击其他区域。
“但我们必须守住这里。”
亚瑞克对车站如此看重的一个原因,便是在于这里有一个大型的信号发射器,虽然现在与轨道的联络还处于中断中,但只要发射器还在工作,那么他们就有可能重新取得与舰队的联络。
那个时候,他们才有生还的希望。
一旦失去信号发射器,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缓慢而痛苦的死亡。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他们根本没有突围的可能性。
“守住这里,才有希望。”
意识到政委说的是对的,米勒点了点头。
“还有一点,先前派出的侦察兵发现远方时候有什么大型物体在靠近,我猜这些家伙可能准备动用什么重型设备。”
“所以我们更要马上夺回车站,在敌人将什么‘在靠近’的东西送来对抗我们之前巩固防御工事,否则到现在为止我们付出的一切牺牲都将失去意义。”
“我明白,政委。”
米勒看了一眼他的小队。
“我们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