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9章 泰拉之变
宴会结束后，索什扬沿着著名的金银大道走向一个巨大的歌剧院，据说这座歌剧院由帝国宰相马卡多亲自设计，是一座泰拉远古时代已经沉入海底的古城的再现，但已经没有人记得那座城市的名字，最后是马卡多亲自提名了该歌剧院的名字——亚特兰蒂斯。
远远看去，整个亚特兰蒂斯歌剧院由苍蓝和松绿的石头精巧地雕刻而成的，仿佛从岩地上隆起的珊瑚礁，进去后仿佛是进入一座迷宫，但无论观众站在哪里，都能完美地欣赏到舞台上的景色。
凹凸不平的石制阶梯座位如岛屿般层叠，沐浴在星光之下，上流人士们能在此享受绝妙的艺术体验，欣赏到在他们面前上演的曲目和戏剧。
甚至在观众席上，还能看到宏伟的剧院之外的导航灯塔。
它由蓝色合金所筑，昏暗的光线在灯塔顶部微茫地闪烁，不要小看这个设备，这是帝国非常罕有的亚空间引导设备，虽然其功率甚至不足星炬的千万分之一，却已经足够引导整个太阳星域的亚空间航线来到木星，更可悲的是，这样的设施在大叛乱后就再也无人知晓该如何建造。
今天亚特兰蒂斯剧院非常热闹，它已经很久没有接待过这么多观众，每一面墙和每一层台阶都被占满。
索什扬对于这些歌剧仪式，还有音乐剧并不太感兴趣，事实上他更好奇西尔露·克莱蒙特为什么会跑到太阳系来，这位克莱蒙特行商家族的女掌权人也算是熟人，大漩涡远征中她协助维罗妮卡做了很多事，也是少数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抵达索什扬舰桥的人。
她的机敏，指挥和狡猾给索什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而且说话也很风趣，偶尔也能给索什扬带来一些意外的收获，当然限于维罗妮卡在身边他也不会和对方说太多，毕竟
很快，西尔露·克莱蒙特被召唤到索什扬的单独包厢。
“午安，索什扬最高领主指挥官~”
当走进门时，一头银发扎在脑后的西尔露·克莱蒙特非常淑女的捻起裙边，左脚在前，屈膝并颔首，她所穿的低胸长裙由冰蓝色和洁白色的细腻织物编织，胸前露出大片雪白晶莹的肌肤和小半高耸的雪峰，但从腰部开始曲线便急剧收缩，到胯部又迅速放大，拥有让人想入非非梨形身材，裙子侧面还有长长开口，在她微微屈膝时暴露出大腿根部的些许白皙的肌肤，让人想入非非，加上被淡蓝色半透明珍珠色丝质吊带袜包裹的修长双腿配上那双如寒冰般质地的水晶高跟鞋，在冷冽中又透着火热的诱惑。
在她俯身垂首时，胸前的大白兔在她动作之间调皮的晃动着，摇曳着，几乎从紧绷的衣领中挣脱出来。
当这位仿佛冰晶雕琢而成的美人抬起头时，那娇媚的脸庞面带微笑，配上左眼那雪花般的机械义眼，仿佛冰中的神女。
“都是熟人了，没必要那么多礼节。”
说着，索什扬的手摆向一旁空着的椅子。
“啊，别站着，坐吧。”
西尔露·克莱蒙特眨了眨眼，这几年的远征岁月仿佛并没有让她的年龄有任何增长，几乎就和索什扬见到她时一样。
“这里不应该是维罗妮卡夫人的位子吗？”
“咳咳，她.她有事先回修道院要塞了。”
西尔露在长期与维罗妮卡的相处中，应该已经是了解到维罗妮卡与索什扬的特殊关系，这点维罗妮卡也说过，但她并不是很在意这点，也让索什扬不用大惊小怪。
似乎维罗妮卡还挺信任这位的。
“那就多谢最高领主指挥官阁下了。”
“哈，已经没有远征军了，你也不用这样称呼我。”
对方来到椅子前，用手捋过身后裙摆，紧绷的衣料勾勒出饱满又圆润轮廓，然后轻轻坐到椅子的边缘，那团圆润也因为受到些许挤压稍稍往两边扩大，让曲线变得更夸张，整个过程也非常优雅且赏心悦目——
当然索什扬肯定不会刻意去看的，他只是想和对方说说话，不过对方刚一坐下，一股清爽夹杂着些许冰凉的香气钻进索什扬的鼻子，弄得他鼻子有点痒痒的，仿佛有一缕发丝在他鼻尖逗弄，随后西尔露轻笑道：
“好的，索什扬战团长阁下。”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因为我们是行商浪人啊，行商浪人到泰拉不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吗？这里可是帝国最大的商品集散地之一。”
“原来是为了贸易，那你的家族”
西尔露·克莱蒙特用手指将一缕秀发捋到耳后，接着柔声道：
“弟弟也长大了，该让他自己管些事了，如果我一直管着他，不仅叔叔伯伯们不乐意，恐怕我和他最后连姐弟都做不成这就是权力的本质，它是很难被分享的。”
她这么一说，索什扬心中明白过来，在他离开前他还见了一次那个叫尤尔·克莱蒙特的男孩，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不是男孩了，而是一个接近18岁的成年人了，于是点了点头。
“你真是一个好姐姐，至少在你心中，亲情比权力更重要。”
“这次来，与其说是贸易，倒不如说是散心，我上一次到泰拉，已经是十二年前的事了。”
“你也要去泰拉吗”
索什扬思忖片刻，说道：
“多谢你远征时期的支持和帮助，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随时开口。”
西尔露·克莱蒙特眨了眨眼，随后微笑的歪过身，向索什扬的方向靠了靠，同时将左腿搭在右腿上，亮出那完美的腿部曲线和诱人的蕾丝袜口，被吊带微微勒紧的肌肤在灯光下就如同象牙宝器一般诱人。
“那，战团长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与您同行吗？”
此时舞台上正表演着一个古代战争的故事，讲述的是一个国王将国家分给了三个女儿和女婿，但只给了大女儿和二女儿，却把诚实率直善良不会取悦父王的小女儿驱逐到国外，谁料两个大女儿却虐待自己的父亲，小女儿得知情况起兵讨伐两个姐姐，不幸失败被俘含恨自刎，那个国王也在悲痛疯癫中死去。
这故事属于帝国非常传统的剧目，似乎既叫人心生憎恶，又带着自我鞭挞的色彩。
在音乐最后的昂扬曲调中，西尔露离索什扬更近了一点，并柔声软语的询问道：
“可以吗？索什扬战团长。”
这个距离，对方说话呼出热气的余温索什扬的皮肤都能感受到，他下意识挪了挪屁股，含糊的回答道：
“呃唔，当然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对了，那位维莱茨修女为什么没来呢？”
“她不喜欢这种场合.为什么突然提起她？”
“因为维罗妮卡夫人好像对她有些意见。”
“没有的事，她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
西尔露·克莱蒙特拿出一柄水晶小扇子，打开后遮住脸轻笑道：
“那就打扰战团长你咯？”
在演出结束后，索什扬告别了木星，准备前往泰拉的最后一站火星，但这时候来自泰拉的使者却到达了木星并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指令——
螳螂勇士们必须留在木星，他们不被允许前往泰拉！
第2230章 忠诚不等于逆来顺受
“费萨尔特使，我想要一个解释.”
永恒忠诚号的一间接待室里，未着甲的索什扬坐在巨大且冰冷的金属椅子上，双手搭在两边的靠手上，右手食指偶尔轻轻敲击着冰冷坚硬的金属，即便是明亮的灯光也驱散不去他脸上的阴云。
而在他对面，费萨尔有些局促不安的站着，就像一个犯了错正在面对自己严厉君王的臣子。
索什扬从未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对方，因为他一直很尊重对方的身份和立场，费萨尔在经历米诺陶事件后也没再做任何事，至少和对方相处还是比较愉快的。
但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耍了，索什扬很少生气，他一直都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这次他真的很生气。
“费萨尔特使，我记得，螳螂勇士的事件，我提前告知过你，并且非常谨慎且小心的阐述了整个要求，然后你表示泰拉方面也同意了，有这回事吧？”
面对索什扬冰冷的询问，费萨尔抿着嘴，他现在也很恼火，因为这件事他确实是向泰拉报告了的，高领主议会那边也回应说可以，现在突然出尔反尔，这不是要让他难堪吗？这不是要害他吗？虽然他相信索什扬不会伤害自己，但把他塞进救生船然后扔出去却是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作为帝国外事部门的一员，他真不想得罪索什扬，因为通过这次远征他已经看到了这位战团长的能力，在对方在阿斯塔特修会中声望，如果这件事被宣扬出去，他费萨尔很可能会被扣上“愚弄帝国英雄”的帽子。
他很了解帝国的官僚系统，那个时候不会有人出来为自己解释和辩解，更不会有人愿意为其他人负责，所以他会被阿斯塔特们集体敌视，他的前途也将会黯淡无光。
但这个事解释又很难解释，因为泰拉的指令是信使或者星语者口传达的，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高领主议会答应过这件事。
考虑到帝国官僚政治的特色之一就是反复无常，十分了解高领主内部博弈和帝国机构间勾心斗角的费萨尔对于这件事，在最初的惊讶后，很快就意识到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可这事，该怎么和索什扬说呢？
见费萨尔没有回答，索什扬忽然轻笑一声，摇摇头。
“费萨尔特使，我希望你能明白，不是我答应了螳螂勇士战团的战斗兄弟们，而是帝国议会答应了螳螂勇士们，现在突然反口，我个人的名誉姑且抛开不谈，难道高领主们连一点脸都不要了吗！你知道承诺和誓言对于阿斯塔特而言意味着什么吗！如果将他们逼上绝路，让他们对帝国彻底失望，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你觉得可能会发生什么？”
说到后面，索什扬的口气已经严厉到近乎呵斥，他用手指戳着椅子的金属靠手，低吼诘问道：
“费萨尔特使！你以为红海盗那些叛徒都是从哪来的！啊！告诉我！”
费萨尔掏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随后说道：
“索什扬战团长，我现在比您更愤怒。”
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撇开自己的关系只会招惹对方更深的厌恶，越是着急自我辩护，就越显得他理亏，这听起来有点奇怪，毕竟人的本能反应就是为自己辩护。
但星际战士不太一样，一旦他们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就很难改变，这也是绝大多数星际战士显得难以沟通的原因——
他们都很固执，有些甚至极度固执。
好在索什扬不是，至少是不固执，但心态上却是差不多的。
作为一个高级外交官，费萨尔清楚意识到这时候应该保持冷静，分析问题所在，不要被情绪所控制，并尝试理解对方的处境和想法。
收起手绢后，他一脸肃容，无惧的迎接向索什扬的目光。
“螳螂勇士们在远征中的表现我都看在眼中，我也是他们的同情者，也愿意帮助他们洗清过往的罪责。”
索什扬眉头微皱，对方这么说他也不好再发作了，于是向后一靠，拳头撑着下巴。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索什扬战团长，您稍安勿躁，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愿意以灵魂起誓，我确实向泰拉打了报告，并且得到了回复。”
“我相信你的人品，我只是要知道是怎么回事？泰拉那边一句话就打发我们了，任何解释都没有！现在我能在这里和你好好说话，已经证明我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换做赛斯或者科萨罗可汗那样的阿斯塔特，你知道情况会是什么样吗？”
“是，是索什扬战团长我知道您是一个讲理的人，其实这件事就我个人猜测，可能是高领主内部的意见产生了分歧，螳螂勇士为何而来我也在报告里提及了.而主持当年螳螂勇士审判的是审判庭，对于螳螂勇士是否已经赎罪这件事上，我认为大多数高领主其实并没有太多意见，毕竟那是离他们很遥远且没有什么利益相关的事，所以唯一可能产生反复的就是审判庭。”
索什扬眯起眼。
“高领主议会成员总计十二个人，仅仅是审判庭就能动摇整个议会的决定？其他十一个都是应声虫？”
“是不能，但他们能用各种理由动摇其他人的想法，比如.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比如展现高领主议会的权威，或者让螳螂勇士因为此事对您产生怨愤。”
索什扬先是一愣，忽然仰头大笑起来，这一下让费萨斯手一抖，然后小心问道：
“战团长为何发笑？”
“我笑管理帝国的竟然是这样愚蠢无智之人！难道他们想不到螳螂勇士们真正会怨恨的谁吗？或许会对我心存芥蒂，但他们真正的怨恨将会指向帝国！这值得吗！难道对他们而言，一个战团还不如给我索什扬制造一点麻烦更有价值！？”
“战团长，您先别激动，其实…”
“我没有激动.抱歉，费萨尔特使，刚刚对你说了一些重话。”
“无妨，无妨，能理解”
索什扬轻叹一声，随后直起腰。
“有什么办法能够说服那些短视的小人？”
“唔”
要说办法，这可让费萨尔难办了，他毕竟只是个高级外交官，最多就是发个报告，更重要的是，说不定也有人要借机整他。
帝国任何一个机构和部门，都充斥着内部斗争，外交部也不例外。
看对方为难的表情，索什扬用鼻子深吸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先不往前走了，你发消息给泰拉，如果螳螂勇士不能去泰拉，那么星界骑士也不会去，三天之后我就把他们给我的桂冠和旗帜挂在极乐之门上，然后便离开，有些话我作为一个阿斯塔特本不应该说，但现在我却不得不说，忠诚，不等于逆来顺受。”
“这索什扬战团长，您”
费萨尔心头一凛，这要发过去，等于公开撕破脸皮了，高领主议会不会接受这种羞辱，如果走向极端的结果，即便不会爆发武装冲突，星界骑士也很可能变成下一个太空野狼，这次胜利会变成一次尴尬的冲突。
不管这一巴掌是扇在谁的脸上，费萨尔自己恐怕要背一个黑锅。
人一旦被逼到绝境，通常都会爆发出奇思妙想。
费萨尔心念流转间，一个主意突然冒了出来，随后说道：
“索什扬战团长，我有一个想法，或许”
“嗯？”
数个小时后，星界骑士的舰队离开木星轨道奔向泰拉，而属于螳螂勇士的舰船则留在原地，似乎一切都在按照高领主的设计发展
第2231章 机械摇篮
当星界骑士舰队抵达火星时，前来迎接的并非现任铸造将军乌德·乌迪亚·拉斯基，而是甚至都不是一个大贤者，只是一个名叫法斯定的统御贤者。
如果换做其他星际战士，可能会将其视作一个侮辱，不过当索什扬与这位法斯定贤者进行短暂的沟通后，他确定火星这样做并非出于蔑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是这位法斯定确实是比较罕见的，能够用非机械教思维和索什扬沟通高级机械修会成员。
绝大多数机械修会高级成员都会想方设法抹去自己非理性，也就是情绪和人性方面的功能，但这位贤者反而把自己的人性和情绪做了一个单独的分区，非常小心的保存了下来，所以他见到索什扬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旅途是否愉快？”
从这点来说，火星大贤者们的考虑意外的很“人性化”，知道用一个“正常人”来接待索什扬。
火星，作为是机械修会的核心世界，也是帝国中最大的技术知识宝库，其地位完全不下于泰拉，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当索什扬第一次凝视着这个赤红色的星球时，他总感觉耳边有什么在低语，那声音非常非常的微弱，近似于幻听，他甚至无法听清那是什么。
舰队是停靠在火星的希望空港中，这是火星轨道上那巨大的钢铁之环的一部分，作为人类帝国最大的轨道空间结构，火星的赤道带上不仅环绕着名为希望空港和神之手空港的两个巨型港口，还坐落着帝国海军装配厂和帝国海军造船厂，火星因此也成为了太阳舰队的主泊地，除此之外轨道钢环中还遍布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太空工厂，这些工厂昼夜不停息的运作，为帝国最大的造船厂提供源源不绝的材料，而火星的轨道环和木星另一个最大不同在于，它与火星地面是有着直接联系的——通过名为十二天梯的巨大太空电梯，火星地面的人员，设备以及物资可以快速的运送到轨道上。
抵达空港后，索什扬在法斯定贤者的陪同下，参观了火星轨道上的巨型造船厂。
“真是知识的奇迹，伟大的造物。”
站在封闭式的穿梭机中，透过巨大的弧形玻璃凝视着静卧在船坞里已经基本完成建设的一艘帝皇级战列舰，索什扬不禁发出感叹，帝国能够建造战列舰的船坞不多，连乌兰胡达的船坞都只能勉强制造重型巡洋舰。
巨大的战舰被引力锁固定在巨大的框架中，没有进行任何修饰的起伏的舰脊就好像一座山峰轮廓，当穿梭机降低高度时，索什扬能够清晰且直观的看到无数工程船在庞大的舰身上活动，如同正在筑巢的蚁群，透过已经安装好的巨型钢化玻璃，还能看到有无数工人，机仆和技术神甫在内部进行着各种设备的安装。
建造这样一艘巨舰所要消耗的人力和资源，即便是索什扬也难以想象。
“战团长是怎么看待知识的呢？”
一旁的法斯定忽然开口，这位贤者全身都已经高度机械化，只剩下左眼和左额一部分肉体还保留，但他此时发出的却是非常浑厚且没有什么杂音的中年男人声音。
“知识是理性之光，也是人类能够走向未来的途径。”
“那么信仰呢？”
索什扬看向这位贤者，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暗示自己，出于对机械修会的了解，他猜测或许现在自己和对方的谈话正在被很多人观察。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的态度，毕竟谦虚不等于唯唯诺诺。
“信仰是知识还不足够时的替代品。”
身着红袍手持机械战斧的统御贤者用那颗还属于人类的眼睛盯着索什扬，忽然点了点头。
“知识是拯救人类的唯一途径。”
随后，他话锋一转。
“但我们仍然需要注重手段，获取知识需要更为注重正途，越界之举会让我们将获取的知识用在错误的地方，比如说.擅自修改欧姆尼赛亚的契约与教义。”
穿梭机开始上升，索什扬也知道该来的总要来，安格斯托姆的事火星不会就这么轻轻放过的。
“我是阿斯塔特，对于机械修会的教义，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讨论，在我看来，一切都只是为帝国和战争服务。”
“即便让瑞扎的异端染指安格斯托姆也是因为如此？”
索什扬转头看了一眼对方，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瑞扎离大漩涡很近，火星离大漩涡很远。”
“战团长，火星拥有决定每个铸造世界总监的权力，这是帝皇与火星的神圣契约的一部分。”
“我尊重火星的权威，非常的尊重，但.当时是战争时期，安格斯托姆的稳定对于远征至关重要，我觉得相对于一场远征的胜负而言，临时的人事任命并不算过分？而且我一再强调，安格斯托姆的一切都是临时的，我也从没有插手铸造世界的内部事务，火星随时可以任命新的铸造总监。”
“有传闻，星界骑士和瑞扎走得很近。”
“我不得不指出，贤者您的话里有一个谬误。”
“哦？”
“是阿斯塔特修会与机械修会走得很近，我们将机械修会视作一个整体，所以只要有需要，我们能够和任何铸造世界合作，因为这是帝皇与机械修会的神圣契约，然而对于火星，我个人始终保持着尊重和必要的敬畏，正如您之前所说，知识是拯救人类的唯一途径。”
法斯定眨了眨唯一的肉眼。
“您认可这点？”
“大部分。”
“我原以为在阿斯塔特眼中，只有战争能够拯救一切。”
“唔，所以我才说大部分，因为光有知识还不完全足够，还要有武力，力量。”
统御贤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他们返回空港。
由于铸造总监人已经在泰拉，索什扬和那些大贤者也没什么可谈的，反倒是这位法斯定贤者给索什扬留下深刻印象，对方表现出对冒险的强烈渴望，索什扬也欢迎对方到暴风星域进行探索。
在逗留了一天，简单的在火星上空转了一圈，浏览了诸如奥林匹亚沙丘巢都，阿克戎槽沟铸造神殿群，第二亿万瓦特部界复合体，塞东尼亚雾海，铁咒之海等火星著名的区域后，他便带领着舰队直奔向最终的目的地，泰拉。
不过在进入泰拉前，他还要先去另一个地方——
帝国之拳战团真正的家园，山阵！
第2232章 山阵追悼
山阵号，人类帝国目前已知的最大太空要塞，也是现在帝国之拳的家园。
它漂浮在泰拉的轨道上，就像一个沉默而坚定的哨兵，高耸的尖塔刺向群星，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庞大的船坞和飞行甲板从它的四面八方延伸出来，索什扬过去见过的无数要塞和战舰，在它面前就不值一提，甚至于连火星与木星都没有如此宏伟之造物，与它同在一个轨道的月球，似乎相比之下都要略小一圈。
而这个巨大太空要塞的来历也基本是众所周知，在多恩与帝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帝国之拳原体多恩就把山阵献给了帝皇，但后来帝皇又还给了多恩，从此它一直骄傲地为帝国和帝国之拳军团服务着，这艘巨大的星际要塞是完全可以自主移动的，能够穿越亚空间，第七军团的战士们在大远征时代经常乘着它在整个星系移动。
在无数档案和典籍的描述里，山阵号不仅仅是一个坚固到极致的要塞，更是一个无坚不摧的战争机器，它的火力足以匹敌一整支远征舰队，能够凭借自身力量横扫整个星系。
在荷鲁斯叛乱的最高潮，叛军向泰拉和皇宫发起进攻时，山阵号因为已经受到重创，不得不离开泰拉轨道前往太阳系外围，这也让它躲过了毁灭的命运。
不过当现在再看时，山阵却有些黯淡，它的许多区域笼罩在彻底的黑暗中，连船坞大部分都是封闭的，只有不到一半的炮台处于激活状态并警戒着四周，相当数量的炮台像是死去的植物般搭怂在炮位上。
一万年的时光，不断的警戒行动和战争对山阵造成了一些不可避免的损伤，尽管帝国之拳在不断努力维护山阵，但昔日的军团武器单靠一个战团来维持实在过于艰难和勉强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是有更多强大的要塞系统失灵，而修复它们所需的技能早已从技术军士们的数据库中消失了。
曾经，方阵如同巨人一般在群星闪烁，但现在它的顶峰早已经过去了，就像一个垂垂老朽的骑士，倔强着守卫着破败不堪的城堡——一如这个帝国。
不过今日的山阵，相比过去要更加的黯淡。
因为它又失去了一个骑士，一个在这黑暗的41千年于泰拉的政治漩涡中守望着人类与多恩子嗣，满身伤痕的骑士。
咔咔——
伴随着金属闸门的尖叫声，通道两侧身着黑袍的仆从们纷纷弯腰低头，随后两个衔着香炉的伺服颅骨从里面飘出，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
身着动力甲，身上披着黑色罩袍的索什扬面容肃穆的出现在灯光里，然后是战团里的连长们，接着是战士们，每一个人的盔甲外都覆盖着黑色纱布编织而成的罩袍，也代表着他们此行的目的——
哀悼。
现在他们位于山阵的空港后的等待区，从外面看或许不能直观的体会到其庞大与宏伟，当走进来时，星界骑士的每一个人都惊叹于这个远古要塞的规模。
仅仅这个等候区，可能就已经和他们在奈森四号的修道院要塞一般规模，甚至从甲板上几乎看不见的椽子上悬挂着帝国之拳从军团时代到现在退役的飞行器，它们被保存下来并展示，以纪念过去的胜利，以及那些在这些飞行器上战斗和牺牲的人。
在空港和通往前甲板的走廊之间，悬挂着巨大的旗帜，每一面旗帜都有四米宽八米高，代表着帝国之拳每个战斗连队，每个都有自己独特的装饰着纹章和祷文。
而战斗连队旗帜之上的，是一个更大的战团横幅，金黄的底色镶嵌着乌黑发亮和血红色，其上镌刻着“Ⅶ”——记住在大远征中帝皇的第七军团的起源。
穿过前甲板就进入了纪念大厅，它仅仅高度就有百米之高，穹顶上装饰着军团和战团的胜利，圆顶的顶部有一颗30米宽的钻石，墙壁上有美丽的浮雕，大理石地板上还装饰着帝国之拳的镶嵌图案，墙壁上摆放着古老的纪念物，以及描绘帝国之拳编年史中著名战斗的巨大壁画，有些古老的武器和盔甲可以追溯到大远征时期以及荷鲁斯叛乱时期，它们被永久保存下来，在被岁月剥夺了使用的可能后被虔诚地陈列在那里，每一件武器和盔甲都详细注明了出处
纪念大厅另一端是一个巨大的楼梯，大厅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战利品，从庞大的异形野兽的头颅，到敌人的武器和盔甲，都是为了彰显第七军团和帝国之拳昔日的荣耀。
最终，队伍抵达了西吉斯蒙德之心，这里也是山阵的中心，它也曾经是帝国之拳军团执行战争计划的战略室，仅宽度就超过一公里，这里被各种壁画与旗帜包围着，还竖立着基因原体的巨大雕像。
在战团时代，这里也是帝国之拳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
此时，帝国之拳所有连队的战士都聚集在这里，手臂夹着头盔，聚集在原体的雕像周围，而在原体的雕像下，是一尊大理石制成的棺椁。
当星界骑士到来时，帝国之拳所有战士都把目光聚集在他身上。
索什扬肃穆的走上前，手上握着一簇从罩袍上摘下的鲜花，这是他在木星特意准备的，由黄色与白色组成。
随后他走到棺椁前，氤氲的雾气中，一个满脸疤痕的战士静静的躺在棺椁里，他穿着朴素的白袍，双手紧握着利剑。
索什扬垂首闭目，他没想到，自己与这位帮助他许多的前辈在刀锋盛宴的第一面，竟然会是最后一面，再见之时就已经是天人永隔，原本他还想乘着这次泰拉之行的机会与对方叙叙旧。
带着哀伤，他走上前，将手中的花放在对方的剑上。
“皮尤战团长，你的职责已尽，走好。”
随后，帝国之拳的战士们用拳头重重击打着胸甲，整整三下。
紧接着仆从们便将棺椁抬走，它会先在山阵的临时停放处短暂的待一段时间，然后被送到泰拉巴布堡垒地下的墓室中，与帝国之拳诸多先烈一起安葬。
这个时候，索什扬也终于知道了帝国之拳的新任战团长是谁，但并不是他猜测的莱山德，而是前二连长沃恩·哈根！
中间发生了什么索什扬也不好打听，但他猜测可能是莱山德自己放弃了战团长的职务，在大漩涡远征数年的相处中，索什扬发现莱山德似乎对钢铁勇士有着异乎寻常的仇恨，这种仇恨远比其他帝国之拳战士要浓烈很多——
或许，莱山德已经将复仇当成了终生的使命，这使得他无法肩负领导战团的职责。
当然，这都是索什扬自己猜测的。
“索什扬战团长，皮尤战团长过去经常称赞你的能力和人格魅力，他相信你是这个千年最优秀的多恩子嗣，说实话这个评价令我都有些嫉妒。”
当沃恩·哈根与索什扬握手并说出这句话时，索什扬不禁挤出一丝笑容，这位新战团长虽然看起来也是不苟言笑，但并不是一个刻板的人。
索什扬则轻声回答道：
“一切皆如帝皇所愿。”
沃恩·哈根有着帝国之拳标准的脸型，线条分明如刀削斧劈，眼神总是非常沉静，他担任帝国之拳的二连长已经有三百多年，其影响力仅仅逊于莱山德。（其实老莫查了很久都没办法查明沃恩哈根之前是几连长，只能推断是二连长，因为托·加拉顿是某个时期突然从三连调去二连当连长的，这是唯一能解释的人事变动）
随后他向索什扬引荐了帝国之拳其他领导层，分别是新任二连长托·加拉顿，三连长以萨拉，四连长阿拉尔斯·利多洛，五连长德拉瓦特斯·法尼，六连长安塔洛斯，七连长雷戈尔·德西安，八连长奎特·卡拉姆，九连长卡赫伦，十连长吕西安，以及隐修长，智库馆长等人。
之后索什扬与莱山德，沃恩·哈根两人进行了一场单独的三人会谈，主要是解释当前泰拉尤其是高领主的情况。
可以说皮尤去世得很不巧，原本他作为高领主议会的一员，在这种场合中可以施加影响力对索什扬施以援手的，但随着他的故去，现任战团长沃恩·哈根由于是刚刚接手，在泰拉政治游戏中几乎没太大影响力，毕竟皮尤的政治影响力并没有被继承下来。
等于说现在帝国之拳能够给予索什扬的政治帮助很少。
这个情况索什扬其实并不意外，不过他敏锐的政治嗅觉却闻到了一丝异味，并联想到高领主关于螳螂勇士的事情突然出现反复的情况，很快就意识到，这绝不是孤立的事件，高领主席位有九个是固定的，只有三个是非固定的，皮尤死去后他所拥有的这个非常务席位很明显就会被人夺去，而这种行动往往都会伴随着政治攻击，螳螂勇士的事件只是一个信号。
后面，恐怕还有更多的事情。
不过就索什扬观察，沃恩·哈根恐怕也并无意去继承皮尤的政治资产，他对于帝国之拳未来的想法更多还是放在该如何战斗和远征上，于是也就没有主动提这些事。
第2233章 多恩笔记
虽然舰队已经来到了泰拉的轨道上，但神圣泰拉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而且索什扬身份特殊，仅仅是该怎么进入泰拉，就成了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
费萨尔作为使者，第一时间返回地面高领主议会复命，而高领主派来的替代者，则没有马上传达星界骑士该何时进入泰拉，以及怎样进入泰拉这个问题，只是说让他们稍作等待，于是事件很诡异的就停滞了下来。
索什扬设想的是一场盛大的凯旋仪式，为此他还专门从大漩涡带来了一些“特产”，然而高领主似乎并不打算随他的愿。
泰拉方面没有命令，舰队也就只能在山阵里干等着，帝国官僚系统的迟钝再一次刷新了索什扬的认识，他自认为自己已经走得足够慢了，还特意在一些行星上逛了一会，就是为了给泰拉准备的时间，结果好像他们到现在也没准备什么？
在山阵等待的这段时间，索什扬也只能没事逛逛这个古老的太空要塞，不过这件事说起来也非常的神奇，连帝国之拳自己现在都有点搞不清山阵的内部结构，有些地方通道直接封闭了，也不知道后面是什么。
其中有一个地方索什扬最感兴趣——艾森达档案馆。
此地是帝国之拳战团和军团时代的档案室，包含原体的大量手稿和记述档案，索什扬知道多恩一定与薛西斯曾经有过联系，或许这里面就记载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但这个地方高度保密，且只有帝国之拳第五连的成员，战团的智库和牧师被允许进入。
为此，索什扬专门找了莱山德，传达了自己的意思，其实说这些的时候他也有点不好意思和忐忑，毕竟这可是第七军团的绝密档案馆，他再怎么说也终究是一个外人。
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后，他就得到了允许进入的回复，甚至让他有点怀疑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不过既然帝国之拳允许，索什扬也就不故作扭捏，大大方方的走进了这个绝命的档案室——
首先，他得脱掉盔甲，接着穿过三层防爆门，且每一层都需要由警戒系统扫描过他的脸，在此过程中，超过二十挺武器指向他的位置。
等穿过防爆门后，他还需等待片刻，随后有提着灯的机仆引领他穿过一扇厚重的包裹着青铜的木门，最终进入这个记录了帝国之拳最核心秘密的档案馆。
原本索什扬以为这会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空间，毕竟在来到太阳系后，他所目睹的都是各种超巨型构造体，几乎让他对体积和空间的认知产生了错觉。
然而事实上这个档案馆确实大，但相比整个山阵，又显得很小。
它整体呈一个长方体，最远处大概也就四五百米，高度差不多二十米，总共分成三层，但头顶并非封闭，而是有几条悬空走道将沿着墙壁的走廊连接起来，抬起头一眼就可以看到黑漆漆的屋顶，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书柜和书架占据了每一面墙，只要有空间，就一定会被书挤满。
第一层摆满了高度约为四米的书柜，这个高度显然是经过设计的，原体使用时既不会显得太矮，阿斯塔特使用时也不会显得太高，书柜里同样整齐的码放着不同封皮且厚度不一的书籍或者卷轴。
要在这浩如烟海的档案馆里寻找需要的，肯定不那么容易，不过有伺服颅骨的协助就简单很多。
“带我去存放原体手稿或者日记的区域。”
收到索什扬的语音指令后，那衔着探照灯的伺服颅骨随后摇摇晃晃的升起，开始移动，索什扬紧跟着它。
这地方除了那些呆滞的清洁机仆就他一人，因此显得十分幽静诡异，甚至于脚步声在多次回音下仿佛是有一群人在远处徘徊，晃动的阴影也很容易让人产生周围都是监视者的错觉。
不到一分钟，伺服颅骨将索什扬带到了一扇单开门前，紧接着门上的扫描器扫描了一遍伺服颅骨，并缓缓划开。
走进去，照明球亮起，一个小型的书屋出现在索什扬眼前，里面只有靠墙的三个书架，但都单独安装了小型静滞力场，显然是为了最大限度保存这种珍贵的资料。
索什扬随即从里面抽出了一本，打开后一句话就让他笑了——
‘佩图拉博是一个小心眼的偏执狂，我不喜欢他’
索什扬不禁摇摇头，低声道：
“某种意义上，多恩和佩图拉博还真是亲兄弟，各种意义上的相似.”
随后他忽然一愣，脑中闪过一种怪异的即视感，好像他说过这句话。
然而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摇摇头，索什扬继续看下去。
‘军团还需要锻炼，他们有很多需要学习的’
之后就是多恩带领新生的第七军团进行的各种战斗的总结，索什扬发现多恩真的很喜欢做战斗总结，并且记录的很详细。
结果看到后面，一句话又差点让索什扬笑出声。
‘佩图拉博是一个难以沟通的小心眼的偏执狂，我在模拟战斗中狠狠教训了他，结果他的态度就像一坨风干的大便一样又臭又硬，我讨厌他’
后面就没有了，索什扬又抽出一本。
‘荷鲁斯兄弟是一个伟大且骄傲的战士，他能够领导大家，但有时态度不够坚定，这是一个领袖的致命弱点’
‘莱昂是一个骄傲的偏执狂，我不确定这是否是卡利班带给他的礼物’
‘福格瑞姆是一个善于调停的人，兄弟之间如果有更多他这样的人大家相处或许会更融洽’
这是一本记录了午夜星区战斗的日记，似乎多恩还与莱恩发生了冲突，但并不是索什扬要找的东西。
放回之后，他扫了一眼，这里似乎有数百份书籍资料，如果一个个看，也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
随后他思考了一下，如果是有关消失军团的事，多恩可能不会公开记录在册，或者说不会公开展示出来，于是他向伺服颅骨说道：
“我需要隐藏档案。”
一开始伺服颅骨不为所动，索什扬又重复了一遍。
“我需要隐藏档案。”
这时，伺服颅骨突然动了，飘向一侧墙壁，随后从墙壁上伸出一个微型扫描装置，在扫描一遍后，书柜竟然缓缓的左右滑开了，露出一个只有一人宽的空间，里面漂浮着两本褐色封皮的小册子。
索什扬拿过册子，小心翼翼的打开。
‘荷鲁斯要来了，我不知道是否能够挡住他，但这是我的职责，我必须办到，为此我只能将皇宫变成一个要塞，捣毁和修改自己设计的一切美好事物是让人悲伤的事’
‘我终于意识到，先前科兹的胡言乱语竟然是真的，虽然这改变不了他依旧是一个疯子的事实，但如果我当时认真对待他所说的话，是否情况会有所改变？如果这场叛乱他站在我们这边，情况是否会好很多，他那些残酷的手段对付叛徒正好合适’
第2234章 尘封的秘密
‘这场叛乱绝非偶然，我回忆了与每一个叛变者短暂相处的片段，安格隆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偏执狂疯子，他恨我们，他恨父亲，他恨所有人，他一定会叛乱，不是这时也是某个时候，父亲早该处理掉他，莫塔里安的偏执更在安格隆之上，只是他更沉默寡言，然而他对父亲不满是众人皆知的事，他对灵能的无条件仇恨让他变成了一条不叫光咬人的疯狗，他也一定会叛乱的，马格努斯是一个傲慢的偏执狂，他似乎总是觉得自己是对的，但我并不认为他是一个会叛变的人，而且尼凯亚会议后他与莫塔里安的关系很差，绝没有理由和对方站在一起...瓦尔多不愿意透漏普罗斯佩罗上发生的事，鲁斯对此也闭口不谈，这其中恐怕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罗嘉虽然是一个极度狂热的偏执狂，可他的叛变依旧让我意外，因为他过去很崇拜父亲，比任何兄弟都要崇拜，虽然这种崇拜有时让我有点毛骨悚然，但他是最应该忠诚于父亲的，他的改变是因为完美之城的事件吗？这就是我讨厌基利曼的地方，他总是洋洋自得的炫耀他那些花哨想法，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感受，罗嘉和他的怀言者应该站在我们这边的，基利曼的粗暴和自大搞砸了一切！他为了让自己更优越而去羞辱自己的兄弟！’
‘阿尔法瑞斯一直是个谜团，但他与荷鲁斯的关系应该并不亲密，他究竟在想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背叛？曾经听到过皇宫里传出的一些流言，似乎他与马卡多私交甚笃，而且父亲过去总是会刻意回避关于二十军团的事，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吗？’
‘关于科兹，我严重怀疑他的精神已经完全失常了，或许他的军团早已脱离他的控制，我听到过类似的传言，第八军团内部发生了政变，现在他们是自己在管理自己，我只是困惑他的预言是怎么回事？他很早就说出了荷鲁斯会叛乱这样的话，这个疯癫的家伙身上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力量吗？那么父亲是否知晓这一点呢？福格瑞姆的叛变最令我困惑，而他杀死费鲁斯的事一开始我几乎根本不相信，这位兄弟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他？佩图拉博是个不可救药的讨厌鬼，但他的决定同样令我困惑，因为我找不到他背叛的理由，难道仅仅是因为嫉妒我？那他的小心眼程度又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如果有机会我得好好的询问他，比如把他关进笼子里后....荷鲁斯，荷鲁斯，荷鲁斯，你到底怎么了？’
‘每天都有更多的难民，每天都有更多的坏消息，但至少没有更多兄弟陨落的消息传来，失去费鲁斯已经是一场巨大的悲剧’
‘父亲很久没有露面了，我不知道他是否需要帮助，但禁军正在流血，我能闻到皇宫里传来的血腥味，帮不上忙我感到很难过，该死的叛徒！该死的荷鲁斯！’
‘进度还是差太多，进度总是差太多，太阳系的防御在荷鲁斯抵达前恐怕很难构筑完全了，我还能做什么呢’
翻了几页后，忽然，索什扬眼睛一瞪。
‘那个房间，我发现了那个房间...或许我不应该记录下来，但彻底遗忘他这件事让我很难过，我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所谓的命运，在帝国面临崩溃的时期，让我险些误入了他的房间，马卡多用灵能将它遮蔽了起来，却意外被施工的工人发现了’
‘这几日我总是心绪难平，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出现怀疑，如果他还在的话，这场叛乱是否会有所改变，他的力量和智慧一定会成为叛徒们的噩梦，但就像马卡多说的，也可能会更糟，我的军团里有他的子嗣，还有那个被诅咒之人的子嗣，我或许应该把他们集结起来...但马卡多已经调走了一部分’
后面就是多恩在保卫泰拉期间发生的一些细节，包括他斩杀阿尔法瑞斯时的心情，至此索什扬可以确定一件事，泰拉皇宫里有一个隐蔽的空间或者说房间，并且与消失的原体有关，多恩且是知道军团里有失落军团的子嗣的，另外马卡多调走那些应该就是白色圣堂的前身。
确定这几点后，索什扬拿出第二本。
这一本的字迹有些凌乱和潦草，因为它是写在荷鲁斯叛乱后——
‘我与来恩大吵了一架，我有些话说的过头了，我能感受到他也很伤心，在这场灾难之后，我意识到手足兄弟比任何东西都要弥足珍贵，我很后悔对他说那些话’
“父亲，到底该怎么挽救父亲...他能够被治愈吗，该如何治愈他，基利曼正在鼓弄他的政治，他丝毫不关心父亲！他是一个该死的政治禽兽！”
“瓦尔多走了，他去哪了，他是去寻找拯救父亲的办法吗，他走之前留下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按照这个描述，禁军首领瓦尔多消失前似乎给多恩留下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不知道还在不在帝国之拳内部，看来需要打听打听。
“父亲，父亲，他们根本不关心父亲，基利曼又在鼓捣什么该死的圣典，他要做什么，他是默认父亲已经死去了吗”
‘我和他狠狠吵了一架，我真想朝他脸上砸一拳，但是所有人千辛万苦，牺牲那么多鲜血保卫的帝国已经不允许再有争执了，我该怎么办，我该屈从吗，西吉斯蒙德是绝不会接受的，我了解他，不，绝大多数战士都不会接受的，我该怎么办’
翻了翻，后面基本都是多恩在二次建军时期的内心斗争和博弈，看得出来他当时的确很挣扎，在兄弟感情，帝国现实和军团意志三者之间不停的摇摆。
然而翻到倒数第二页时，索什扬眼睛一闪，上面的字更潦草了，甚至语言逻辑都有些混乱。
‘佩图拉博，我明白了，就是他，瓦尔多留下的东西我也明白了，那么就这样吧，把帝国暂时交给基利曼，我必须得离开了，但我会挽救父亲的，这个计划值得一试’
最后一页，被粗暴的撕掉了。
然而或许是撕的时候太匆忙，在装订线脚还残留了一小部分，依稀能够看到一个非常生僻的高格特语，但这个索什扬却非常熟悉，它叫——
泰西封。
“谁！”
突然，索什扬勐地转过身，他听到了什么动静。
只见门外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裹着破烂黑袍的人影缓缓走了出来，其身高足足两米有余，随着行走，长袍下露出被绷带缠绕的手臂，看起来十分的枯瘦。
当他走到门前时，停了下来，索什扬闻到一股怪异的熏香味，甚至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借助灯光，索什扬看到了黑袍兜帽下那张脸，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一双紫色的眼睛。
那一刻，他想起来了，这个人竟然是大漩涡的一名审判官！
可他怎么会出现在山阵之中！？
还是在这个最机密的档桉馆里？
第2235章 神秘的李
索什扬面对着神秘出现的审判官，思考着各种可能，而对方则只是沉默的注视着他，气氛顿时出现了一种古怪的僵持。
过了不知道多久后，索什扬缓声道：
“是克莱乌德斯审判官吗？”
对方轻笑一声，迈出一步，走进了这个绝密档案室。
“一个审判官，应该出现在山阵吗？”
进来后，对方扫了一眼档案，然后又看了一眼索什扬手上拿的册子。
“看完了吧？”
索什扬转身，将册子放回到原处，随后书架恢复。
“你代表谁？”
这句话，让这位神秘的审判官发出了有点奇怪的笑声。
“我就非要代表些什么吗？”
“这里没有外人，打哑谜就算了，咱们就直接开门见山吧。”
“看来经历了这么多事后，你已经开始试图接触事件的真相了，虽然也仅仅只是把手伸进了混浊的水池里，盲目的想要把一根针捞起来.你叫我李就行了。”
“李”
思考着这个名字，索什扬走出这个隐蔽的房间，来到宽敞的大厅之中。
“你代表谁？”
“嘿嘿，索什扬，我就真非得代表什么人？”
“那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了解你的立场。”
两人找了一个位于角落的书桌和椅子，随后坐下，面对面。
“什么立场。”
“你，究竟还想不想按照他们给你安排的路走下去。”
索什扬沉默片刻，然后竖起三根手指。
“首先，三个问题，第一，他们具体指谁，第二，所谓的路具体指什么，第三，还是同样的问题，你代表谁而来。”
李干笑两声，随后点点头。
“好，第一，他们指你遇到的索尔，卡杨，赛维塔等一系列人，这些都是马卡多所遗留的执行计划的人，第二，指的就是灰髓，这点你应该是比我更清楚的，第三，我代表母亲而来。”
“母亲？”
索什扬眯起眼。
“谁的母亲？”
“我的母亲。”
索什扬想了一会，也没有想出是什么人物，随后话锋一转。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遵循原体留下的遗愿，并非遵循任何人安排的道路。”
“那么如果我很直白的说，你所了解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谎言，你其实一直都是被他人安排着前进，你会作何选择？”
“是与不是，我自然会判断。”
“这只是一个假设。”
“我不喜欢被人试探。”
“如果我说，我是来帮你的呢？”
索什扬嗤笑一声。
“说要帮我的人很多，如果你真要帮我，那么就告诉我，你的母亲是什么人？你的父亲又是什么人？”
李沉默下来，手指时不时轻轻叩击着木质桌面。
忽然，他轻叹一声。
“说也无妨，我的母亲是人类之母，我的父亲是人类之父。”
“哈，听起来你好像是一个神。”
对方紫色的眼眸凝视着索什扬，随后摇摇头。
“我是凡子，但我的兄弟确实是神，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有一个凡人兄弟。”
索什扬皱起眉。
“我希望你能解释的更清楚一点。”
“我的基因之父和基因之母与原体们一样，你相信这件事吗？”
索什扬先是一愣，随后陷入沉思，最终轻声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你.应该也是一位原体？你是谁？”
“我就是我，李，但我不是原体，我只是凡子，人之子。”
“那她叫什么？”
“母亲和父亲一样，有过很多名字，不过她还是最喜欢尔达这个名字。”
“尔达.”
不知道为何，索什扬脑中忽然出现为惑者划船的那个船夫，那似乎就是一个女性，难道——
“尔达是原体们的母亲？”
“母亲的基因与父亲的基因结合诞生了原体们。”
“可为什么.为什么帝国没有任何记录，如此重要的人，从未在任何历史和典籍中有过记录，连多恩的日记里都没有提及过这个母亲。”
李轻叹一声，用手挠了挠被绷带缠绕的脸。
“这件事有些复杂，父亲当时全身心扑在大远征的准备上，而母亲似乎与父亲产生了一些.家庭矛盾，她可能对父亲的理想产生了某种误会或者说误解，于是她试图拯救所有兄弟，当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便制造了一个亚空间裂缝，将原体分散到整个银河系”
“啊？这——”
原体被分散到银河索什扬是知道的，但关于这件事有很多说法，有些说是亚空间风暴突然降临泰拉，有说是帝皇刻意为之，结果竟然是这样
还是婴儿的原体们被亲生母亲扔到了危机四伏银河中！
这事难怪没有任何记录，这位理论上的帝国皇后也没有任何记录，这毫无疑问是家丑了。
即便是经历了如此多事件的索什扬，在了解到真相后，大脑也不免有点宕机——
关键那位原体之母的行为怎么看都有点类似夫妻吵架后乱扔东西的家庭主妇，而且她扔的还不是盆盆罐罐，而是自己的亲儿子。
某种意义上，尔达与帝皇的矛盾，才是整个大叛乱的根源。（原体——指原生家庭受害体验者）
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完这些信息，索什扬犹豫片刻后，问道：
“那她现在.怎样了？”
李摇摇头。
“在叛军攻击泰拉时，母亲被艾瑞巴斯杀害了。”
“啊，那你怎么又说”
对方随即反问道：
“帝皇现在何处？”
“王座上。”
“你去过雷石了吗？”
“去过。”
“那里面是谁？”
索什扬顿时语塞，随后反应过来。
“你是说，尔达和帝皇一样.”
“父亲和母亲都是永生者，并且还是极为特殊的永生者，他们身上具备不可估测的力量，死亡对于他们并非终极，甚至有可能是解放.”
索什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可既然是这样，艾瑞巴斯又怎么能够杀害她？”
“因为母亲已经预见到了父亲的陨落，她无论怎么，终究还是爱着父亲，因此打算以另一种形态继续陪伴着他，艾瑞巴斯只是被她利用以转换自身存在的一个手段罢了。”
“竟然是这样我明白了。”
“不，你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但那些先放下，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索什扬，你还打算继续遵循他们安排的路吗？”
想了一会，索什扬严肃的回答道：
“只要对帝国，对人类有益，不管是不是被安排的路，我都会走下去，这是我成为阿斯塔特的誓言。”
李轻笑一声。
“那你的妻子呢？”
对方这么一问，索什扬无言以对，唯有沉默。
第2236章 人之最
见索什扬不说话，李也不再逼他，没多说什么，直接站了起来。
“那今天的谈话就到这吧，我已经大致知道你的立场了，你安心去泰拉吧，土星上的东西我会给你取来的。”
“等等，李——”
索什扬忽然叫住对方。
“是你让帝国之拳允许我进入的对吧，你与帝国之拳，还有多恩是什么关系？”
李停了下来，随后转身。
“多恩走之前，找到了我，希望我帮忙照看他的子嗣，所以我成为了帝国之拳的高墙守望者，不过乌兰诺的欧克帝国残党实力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帝国之拳本团在我外出前往调查乌兰诺的欧克帝国残余的情况时出现意外全军覆没，好在多方努力下还是将那些绿皮剿灭了，之后我就一直以审判官的身份活动，不过帝国之拳的战士们都不知道这一切，只有历代战团长知晓我的存在，他们将我视作寻回原体的唯一希望，认为终有一天原体会通过我再次与他们联系。”
“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吗？”
索什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你知道十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事，对吧？”
对方点了点头。
“确实不只是这样，我还得确保帝国之拳里那些十一军团和第二军团的子嗣成功的从军团里分离出来，能够渡过分离时期的动荡，并且确保他们不会提前发现自己血脉的秘密，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好在有马卡多自己安排的计划，我并不是孤军奋战。”
“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吗？”
“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但不重要。”
“为什么？”
李耸了耸肩。
“大概是因为我很弱小，在他们眼中毫无价值与意义，自然也就不会去关注毕竟谁会去关注一个看起来虚弱将死的凡人呢？”
“你的身体.”
听索什扬这么一问，李抬手，张握了一下手掌，盯着那看起来非常陈旧的暗黄色绷带，平静的回答道：
“我只是凡子，本就无法承受那么漫长的岁月，而且我还在与叛军的战斗中受了重伤…这是母亲给我的，它原本是一个强大的巫王的裹尸布，巫王死后尸体被掩埋在巨大的金字塔下，但在古代某个时期一个强大的恶魔占据了它不腐的尸体来到人间，后那个恶魔被母亲和父亲击败，它化为黄沙但裹尸布留了下来，借助它的力量，我才能持续的行走在人间。”
“我不明白，既然你的基因和原体一样来自尔达和帝皇，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
“因为原体所拥有的并非只是母亲和父亲的基因，构成他们的还有一种我也无法解释的力量，而且我只是一个父亲初次尝试原体工程的实验品，母亲曾说，父亲对我的寄望是人类的终极形态，最完美，最强大的人类，达成父亲“人之最”的终极理想，可惜…我没有继承母亲的任何力量，更不用说父亲，如果不是母亲可能我早就消失了吧。”
“李，你一直强调.母亲，难道你不忠于帝皇吗？”
李看着索什扬，不知为何似乎隔着那绷带索什扬能够感觉到他的那种无奈。
随后他不带感情的声响起。
“我在父亲眼里.只是一个失败品，我没有兄弟们永恒的生命，没有他们强大的力量，没有他们快如闪电的思维，没有他们随意指挥千军万马的才能，我是一个永远达不到父亲要求的孩子，我没有办法给他的伟大事业任何帮助，我唯一擅长的或许只是画画，我只是一个庸碌的凡子，也只能是一个弃子，只有母亲将我视为她的儿子，那么我自然将侍奉她。”
忽然，索什扬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他莫名的开始同情这个“伪原体”，所有人都将原体视作帝皇的孩子，他们是不可替代的，是永恒的，所以一切都理应为他们让道，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血脉，更在于他们强大。
随后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是不是即便他消灭再多敌人，创造再多的功绩，在很多人看来，也远远没有一个原体重要？
好像从“价值”上看，他似乎就和李一样，是一个永远“不合格”的孩子，索什扬这个名字无论代表着什么，都永远不可与薛西斯这个名字媲美
沉默许久后，索什扬轻声问道：
“李，你你恨父亲吗？”???.BiQuPai
李轻笑一声，然后叹了口气。
“有什么可恨的呢。”
“都是他的孩子，你却没有得到原体们应有.对待。”
李歪了歪脑袋，随后平静的回答道：
“大概是因为我能接受我自身的平凡吧，我能接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个事实，而且怎么说父母至少给了我一个近似星际战士的体格嘛，也不算太糟了。”
索什扬不禁露出苦笑。
“李，你的心态真好，如果每个原体都能如你一般.唉，算了，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兄弟们所处的环境毕竟和我不一样，怎么说呢其实我是幸运的，因为母亲一直在我身边，而兄弟们却不是。”
“那薛西斯呢，你觉得他是怎样一个人？”
“我和他”
李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随后略带唏嘘的说道：
“我和他其实也只是见过两次面，不过他也是除了多恩外我所见过的第二个兄弟了，他是一个很懂得顾及其他感受的人，你们在这一点上很相似，只是他总是把责任扛得很重，或许也是因为他知道得太多说起来，有一个关于薛西斯兄弟秘密你应该知道。”
“什么？”
“他是母亲的孩子。”
索什扬一愣。
“这我知道，他是原体。”
“不，不是这个意思.”
李摇摇头，随后吐出让索什扬瞠目结舌的话。
“他是母亲和父亲自然孕育的孩子，不是基因工程的产物，他是真正的…人之最。”
“什么！”
索什扬噌的一下站起来。
“不用如此激动。”
李摆了摆手。
“这件事并没有那么难以理解，父亲从不是会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人，早在提出原体基因计划时，他就设想过想要自然孕育一个孩子，这样才能对比出两者的差异性.不过这一点比基因工程更为困难，父亲和母亲早已超越了正常的生物范畴，自然繁衍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是无法实现的事，不过似乎早在我诞生之前，父亲终是找到了办法，母亲大概是在原体计划开始前五十年怀上了薛西斯兄弟.”
“这也就是说”
“啊，薛西斯兄弟才是我们真正的长兄。”
索什扬摇晃两下，扶住一旁的墙壁，这消息带给他的冲击性实在过于强烈了，毕竟基因工程孕育的孩子，帝皇将其视为工具和武器似乎尚有说法，可如果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帝皇杀了他的长子，他真正的儿子！”
.。
第2237章 赛德其人
看着震惊的索什扬，李忽然出言宽慰道：
“其实本质上大家都是父亲与母亲基因的结合，但薛西斯兄弟对于母亲来说终究是更为特殊的.母亲说过，怀薛西斯兄弟怀了整整五十年，而他诞生的那一天，整个泰拉的天空都在尖叫，父亲站在喜马拉雅山的顶峰手持长剑与邪神的力量对抗。”
索什扬回过神，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你之前说，原体的构成有一种神秘的力量，那不是实验室中诞生的薛西斯呢？”
李沉默片刻，摇摇头。
“我不知道，母亲从未说起，关于薛西斯兄弟如何诞生的，她始终都守口如瓶我猜测，嗯，可能与一个叫漂移圣所的地方有关，因为在薛西斯兄弟故去很久的一个时间，母亲曾与来访的马卡多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吵，我当时偶然听她提到过这个名字，与薛西斯兄弟有关。”
漂移圣所，听到这个名词，索什扬心中倏然一惊，他下意识的联想到，难道是他与维罗妮卡发生关系的那个地方
然而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不动声色的问道：
“可既然如此为何薛西斯又跟其他原体一样被扔到——”
说到一半，索什扬停住了，他回忆起李之前所说的话，似乎尔达具有预言的力量，很可能对方预见到了薛西斯的死。
李看着呆住的索什扬，意味深长的说道：
“在远古的泰拉，曾经有过一个神话，一个伟大的神王推翻了他残暴的父亲，然而当他为王时，却听到了自己将被儿子推翻的预言，于是子女一出生，就被他吞进肚里，直到他的妻子不忍藏匿了最后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最终也确实推翻了他同样残暴的父亲。”
索什扬听完，瞪着眼睛，微垂着脑袋，愣愣的坐回椅子上。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抬起头，有些茫然的问道：
“我感觉我就像是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
李却只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古代泰拉一些原始宗教认为，宇宙万物不过一个伟大神明的梦境，当这个神明苏醒时，一切都会化为泡影，直到下一次梦境的开启，所以很难说我们所见的世界是否只是一场梦幻泡影，但其实告诉你这些也并非让你为之介怀，因为.”
“因为什么？”
李双手一摊，笑道：
“你并不是薛西斯。”
索什扬先是一愣，随后眨了眨眼，最后憋出两个字。
“多谢。”
“哈，这有什么可谢的？”
“那那多恩，是不是去了泰西封？”
李摇摇头。
“我不知道，实际上我所了解的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大叛乱结束后我一直在普兰班南的远古废墟中独居，对于马卡多的计划，我大部分信息都来自母亲偶尔的提示，但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形态与父亲一样，并不容易亲自在凡间行走，我只能通过很含糊的梦境与她联系，多恩找到我的时候也没说太多。”
“那瓦尔多呢？他似乎给多恩留了什么东西.”
“瓦尔多我不确定，我一直觉得这个禁军很奇怪，但我很早就被排除在帝国的高层圈子外了，我也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不过他留给多恩的东西我倒是有个猜测也不能说是猜测，基本可以确定。”
“是什么？”
“灰髓。”
“灰髓.你的意思是，多恩也介入了这个计划？”
“我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多恩应该是对这个计划有所了解的，至于他是否介入或者参与，我能力有限，没办法深入调查，母亲也不愿意和我说太多，她大概是担心我陷入什么危险之中。”
“这样吗”
索什扬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李，能否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帝皇.为什么要杀薛西斯？”
李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垂下头，将脸遮在兜帽下，片刻沉默后回答道：
“我不知道。”
“李，你真的不知道吗？是不愿意告诉我？还是不能告诉我？”
对方抬起头，看向索什扬，那双紫色眼睛饱含真挚的情感。
“索什扬，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天母亲去找父亲大吵一架，之后父亲就暂时把母亲软禁起来，直到薛西斯兄弟去世，母亲回来之后很伤心，整日以泪洗面，并怨恨父亲的无情，我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中了解一些，非要说的话.我也只能是推断，可能是灰髓出了什么问题，并且这个计划好像最初是瞒着父亲进行的，可能其中还有人诱导薛西斯啊，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处决薛西斯的是瓦尔多和黎曼鲁斯，我个人猜测，应该是他们手上的武器才能杀死薛西斯。”
“他们的武器”
“父亲曾经授予瓦尔多和黎曼鲁斯各一把武器，都是由他亲自铸造，好像是两根长矛。”
“这件事竟然瓦尔多也参与了.赛德修士从未说过。”
“等等.”
李忽然伸出包裹着绷带的枯槁手臂。
“你刚说了谁？”
“呃瓦尔多？”
“后面那个。”
“赛德修士？呃，你不知道这个人吗？”
李摇摇头。
“他什么情况，你和我说一遍。”
随后索什扬就把赛德修士的情况说了一遍。
“.总之我目前知道的就是，白色圣堂初代战团长名为赛德修士，但他去世了，或者说失踪了，而我遇到的那位赛德修士却是惑者，关于这件事我也一直没有得到答案，惑者也从未回应过.”
“是这样”
“怎了，李？让你想到了什么？你不是帝国之拳的高墙守望吗？为什么对应该是子团的白色圣堂和星界骑士内部如此重要的人物都没有了解？”
李似乎陷入了沉思，没有立刻回答索什扬的询问。
过了好一会，他才缓声说道：
“我明白了，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他没有打算让我知道.”
“谁，谁不打算让你知道？”
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索什扬反问道：
“知道为什么我会对赛德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吗？”
索什扬摇摇头。
“.母亲曾经为每一个孩子都起了一个乳名，我的乳名是小二，薛西斯的乳名是哈亚，而多恩的乳名就叫…赛德。”
第2238章 真假难辨
“啊！”
听到赛德竟然是多恩的乳名，索什扬顿时如遭雷击，愣在椅子上。
李却在说完后，又陷入思索，随后摇摇头，喃喃自语道：
“不不不，现在下结论可能还太早.如果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那他之后又去了哪？泰西封？那个地方自从薛西斯兄弟死后就消失了”
这时，索什扬回过神来，眉头紧皱的说道：
“难怪我总感觉白色圣堂的历史非常的古怪.看来肯定是被修改了，兰道尔所说的可能并非完全的真相，或许他所知道的也是虚假的战团历史，我已经派人去调查白色圣堂内部可能隐藏的历史了，或许应该集中在那位赛德修士身上.”
李却忽然打断了他。
“你把白色圣堂的事再与我说一下。”
于是索什扬又把他所知道的白色圣堂的过往叙述了一遍。
当听到劣化灰髓时，李忽然后退一步，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绷带中的眼睛瞪大老大，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该不会该不会.”
“该不会什么？”
“多恩.在自己身上植入了灰髓，他拿自己当试验品！”
索什扬瞪大眼睛，随后转念一想，似乎又不对。
“如果说多恩移植了灰髓，那为什么又到我——”
刚说完，他也意识到李这幅见到鬼的模样是什么原因，既然最终灰髓计划在他身上执行，也就意味着——
真正的赛德，或者说多恩失败了
一旦灰髓移植出现失败会是什么结果？
索什扬不敢想象。
并且那已经是八千年前的事了！
“不行，我得马上调查一下.这件事有点蹊跷。”
说罢，李就转身急匆匆的走进了阴影中，但忽然他又停下，转身看向索什扬。
“索什扬，这件事在我调查出结果前，你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在白色圣堂那有什么动作，等我，一定等我，土星上的东西我会托人带给你的。”
但这时索什扬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多恩是白色圣堂的赛德，那么惑者又是怎么变成星界骑士的赛德？两者身份变换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唉，李，我有个问题——”
还没说完，对方就快速消失了，只留下索什扬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忽然，他想起来，自己曾经见证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那毫无疑问确实是属于一个叫“赛德”的人，但那个人绝不会是多恩。
难道这仅仅只是重名的巧合？
另外原体的体格如此明显，根本就很难去掩饰，如果多恩是赛德，白色圣堂的人只要不眼瞎必然可以认出来，而按照兰道尔的说法赛德是突然消失在圣所星下方的网道迷宫中，按理说他应该没有时间去把所有记录都抹去。
而且他在圣所星网道迷宫入口找到的终结者似乎也能够印证这点，那套终结者除非经过改造，不然以原体的体格恐怕很难穿上去，加上雪莲刃也是在那里捡到的，说明对方毫无疑问就是赛德。
那么综合多方的信息，索什扬也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至少有三个赛德！
一个是白色圣堂网道迷宫中那套终结者盔甲的主人。
一个是有着赛德这个乳名的原体多恩。
还有一个就是假借赛德之名一直在星界骑士中观察他的惑者
这三者的存在各方都有说法，各方的说法也都各有差异，要么就是它们存在的时间不一致，要么就是
有人在撒谎？
而且仔细回想这个李之前说的话，里面有些地方是存在前后矛盾的，经历过之前奥卡姆的事件后，索什扬已经不会轻信他人了。
另外李始终回避泰西封这个话题，他一下说不知道多恩去向，一下又说泰西封自从薛西斯死后就失踪了，而原体的笔记里明确残留有多恩和泰西封有关的证据，索什扬不相信李从没有看过里面的笔记和档案，那么他就是在装傻了。
并且他的言行中还有些让索什扬感到奇怪的方面，比如他说自己代表尔达而来，但索什扬明明见过尔达，也去过不止一次雷石教堂，尔达真要观察自己早该观察到了，甚至尔达还与维罗妮卡打过照面，没理由委托一个人来试探
不过里面有些事，他倒是可以找一个人验证一下，那个人对大远征时代的事应该是相当熟悉的。
想着，索什扬站起来，急匆匆的走向出口。
一个小时后，永恒忠诚号的一间个室里，脱掉头盔的阿姆纳克听完索什扬的叙述后，双手抱胸，右手撑着下巴，沉思着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十几步。
“嗯这个李，不对劲。”
当他停下脚步后，转身看向巨大办公桌后坐着的索什扬。
“他至少撒了四个谎。”
索什扬却没让对方继续说下去，而是双手合十，手肘压在桌面上，手指顶着下巴，缓声道：
“阿姆纳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请说。”
“原体之母是不是尔达。”
“是。”
“薛西斯是不是帝皇与尔达自然孕育的孩子。”
阿姆纳克沉吟片刻，随后摇摇头。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色孽的首席吗？”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说明这件事对于莎莉士来说也非常重要，反正祂没有告诉过我，不过不过应该是真的。”
“应该？”
“因为从灰髓的性质看，换做是其他原体断不可能成功，也就是从侧面印证薛西斯与他的兄弟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所以他是帝皇真生子，也就是人子的可能性极高。”
“原体所谓本质究竟是什么？”
阿姆纳克一摊手。
“索什扬，你这问题一个比一个高级，但你太高看我了，所谓大魔终究只是邪神在形成和活动过程中散溢出来的碎片，或许在亚空间造物中的等级还算比较高，但绝无法触摸到如此高级的秘密，亚空间也远比你想的要复杂和深邃很多。”
“所以，你还是不知道？”
索什扬目光深邃的盯着这个前色孽大魔，他知道对方肯定有保留，但他一直以来都尽量用友善的态度和对方相处，可经历这么多后，索什扬意识到善意有时只能得到欺骗。
如果必要，那他不会介意使用一些过去不常使用的手段，比如——
暴力。
似乎觉察到索什扬的“恶意”，阿姆纳克抿了抿嘴，委婉的说道：
“也不是完全不知道.”
第2239章 灵魂之灾
“那就快说。”
“.我只能说我的推测，假如将亚空间比作一个海洋，那么凡物的灵魂就是水滴，灵能者就是那些浮游生物，而恶魔就是那些鱼群，我们则是较大的鱼，但必须依附于庞大的鲸鱼的腹下，也就是所谓的神.那么有生，自然就有死，或许用生死来阐述亚空间的嬗变并不太准确。”
说着，他用双手转了一个圈。
“就像一种循环，一种轮回，总之没有什么是恒定不变的，或者说就像莎莉士会诞生那样，亚空间中应该还有一些没有诞生，或者说目前我们还无法观测到的东西，而原体的力量很可能来自这些未诞之物，当然这也只是我基于莎莉士所作出的推测，事实上即便强如我们，也不敢轻易离开自身领域，亚空间中有很多你无法想象的东西，其中一些可能连邪神都须退避三舍。”
“为什么你之前从未对我提起过尔达的事？关于薛西斯的这些猜测我如果不主动问，你是不是就打算带到坟墓里？”
阿姆纳克轻叹一声。
“说那些事，对于现在的你有什么意义呢？你一直都不希望其他人把你视作薛西斯看待，了解这些除了让你徒增烦恼，还能有什么帮助呢？只要把握住灰髓的力量，这些所谓的秘密对于你而言，不过是某个已死之人的故事罢了。”
索什扬看着阿姆纳克，心中盘算着，随后放下手。
“哈，如果真这样，薛西斯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失——”
阿姆纳克话说一半，对上索什扬锐利的眼神，随即嘴角微微一抖，知道自己说漏嘴。
“好吧.我是怕你有什么心理负担。”
“你把我想的太脆弱了，说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概就是泰西封这个世界突然爆发一个灵魂黑洞，许多人，包括星际战士，瞬间变成了无魂者.但不是你们现在所说的不可接触者，而是更为恐怖的东西，它们有点类似有血肉的太空死灵，但对生者的灵魂有着强烈的渴望.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因为当时这件事在亚空间中也掀起了涟漪，甚至形成了一个吞噬灵魂的漩涡，有胆子去探查的家伙很少，我算一个，所以知道了一些东西。”
索什扬听完，陷入沉默，灰髓毫无疑问与星神有关，而维罗妮卡提到过，这些因盖尔（星神）对于能量，尤其是灵魂能量有着近乎本能的渴望，它们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汲取一切能量而存在的，而惧亡者在转变成太空死灵的过程中，似乎也失去了它们的灵魂
星神，灵魂——
索什扬忽然意识到战场上自己那种时而渴望，时而满足的感觉从何而来的。
那么薛西斯身上发生的事，似乎就可以进行推测的。
但现在推测并不足以满足索什扬解开这场巨大谜团的需要，他必须获得真实的，足够的证据，这不仅仅是为了解开军团古老的秘密，更是为将来做准备，否则灰髓势必会从他最强大的力量变成最可怕的定时炸弹。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被盯得死死的，好像到处都是别人的眼睛，他所得的的信息难以确保真实性。
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只有阿苏焉-不灭星陨，薛西斯-阿列克谢家族这两条线，前者他作为凤凰王，有着极高的主动权，后者则相对隐秘而且不那么重要，然而可以获得的信息应该也比较少。
看来，要在灵族那边下功夫了。
心中盘算出结果后，索什扬看向阿姆纳克。
“那么你说的四个谎是什么？”
阿姆纳克随即竖起一根手指。
“首先，他自称多恩让他看护帝国之拳并确保两个军团的血脉分离出来，那既然如此，怎会对白色圣堂的内情一无所知？不管他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都说明他撒谎了。”
“其次，他说自己不重要，所以马卡多等相关势力对他不关注，可按照他说的话，既然是能够让多恩托付军团的人，怎么会不重要？一个活了那么久，并且了解那么多帝国内幕的人，哪怕是个活死人都应该是无比重要的，另外他对薛西斯藏的遗物情况如此清楚，甚至告诉你他可以直接拿到，而这件事当年是马卡多亲自安排审判庭的初代成员进行的，是机密中的机密，说他和马卡多没关系，这怎么可能？”
“第三点，他说他代表尔达而来，是要了解你的立场，可尔达真需要了解你立场需要通过他吗？你也去了不止一次雷石了，尔达见你也见了不止一次，并且尔达为什么需要了解你的立场？他没有解释，这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代表的肯定不是尔达。”
“最后一个，但不是来自语言，你说多恩的笔记最后一页被多恩撕掉了，我觉得未必，你自己也说了，能进入那个高度机密的档案室多半是因为他，那么是否也意味着，是他要让你看到些东西，而不打算让你看到另外一些东西？所以他的最后一个谎不是语言，我敢肯定，多恩笔记那最后一页是被他撕掉的！”
索什扬听完，陷入沉思。
很久之后，他缓声道：
“你觉得多恩会是白色圣堂的赛德吗？”
“不好说，你周围的骗局和伪装太多，这件事只能通过调查去确认清楚，现在两个办法，一是继续在白色圣堂加大调查力度，二是你再好好问问雷石教堂里那位，他作为星界骑士的赛德，肯定知道白色圣堂的赛德是怎么一回事。”
索什扬向后微微一靠，右手搭在桌面上，手指轻轻扣击着桌面。
“任何谎言，必然隐藏着目标，那么他撒谎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薛西斯，尔达和帝皇的关系，这部分应该是真实的，另一部分关于他自己，帝国之拳，多恩，还有白色圣堂，以及灰髓计划，这一部分，虚假成分很多，那么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依旧是灰髓计划，而这又反过来涉及到他的立场，他代表谁，决定了他是想要推动，还是改变，甚至是阻止这个计划。”
索什扬听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
“我知道了，暂时没什么事了，好像一会你要去给十连进行剑术训练，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阿姆纳克点点头，拿起桌面上的头盔戴上后，便转身离开了。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闸门后，一直盯着大门的索什扬才轻声道：
“那阿姆纳克你，又说了多少真话，多少谎言呢.”
第2240章 帝国总理
就在索什扬因为李这个神秘人物的出现，以及对方所带来诸多冲击性消息和各种谜团而困扰不已时，费萨尔却突然返回了轨道上的山阵和停泊在里面的星界骑士舰队，并且还多带了一个人——帝国元老院，即高领主议会总理大臣，阿列克谢·列弗·提瑞恩。
要说这位头衔，听起来非常的唬人，但却并非高领主议会决策成员之一，可另一方面他确实拥有极大的权力，而且每一次高领主议会和帝国行政机构的集体的召开都离不开他。
原因说起来也有点可笑，这位还有另一个头衔——基利曼摄政。
也就是说，他不仅是议会中的一个议长，同时也是“基利曼”这位原体在议会中的化身，更重要的是，这个职务和头衔没有任期上限，基本相当于是终生制，而他已经在这个位置上待了近五十年了。
不过另一方面，由于不是高领主十二人议会中的成员，真到了具体决策阶段，他没有投票的权力，一般情况下也没有提议的权力，也算是对其的一个权力制衡。
但无论如何，对方都是帝国最顶尖的管理者和官僚，索什扬不得不重视起来，换上仪式甲，带上终结者卫队，在永恒忠诚号的舰桥上与对方会面。
在等待对方的时候，索什扬想过很多这个人可能的样子——
一个削瘦但傲慢的官僚，有着大大的鹰钩鼻，走路总是微微仰着头，迈着缓慢却整齐的步子。
亦或者是一张满脸假笑的圆脸，穿着奢华的皮裘，手指上戴满了戒指。
然而当对方出现时，索什扬还是意识到自己估计错了。
首先这位政务院总理看起来很胖，非常胖，整个人像一个鼓胀的气球，给人一种十分酒囊饭袋的感觉，以至于他行走时就像一只喂得太肥的鸡，同时他还长着一张歪斜的脸，头上稀疏的卷发因上了年纪而变得花白，面色也不是很好，有着十分明显的延寿痕迹，还有那么一点纵欲过度的模样。
而他的着装则是厚重的紫色礼服上面罩一件金色的十字褡，上面绣着高领主议会的标志——光芒环绕的头骨上立着一只双头鹰。
这位帝国重臣没有使用手杖之类的辅助行走，因为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性，穿着得体的制服，搀扶着他手臂。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费萨尔，不过这个时候他表现得就像一个乖宝宝。
实话说，索什扬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可这个人的外貌实在让他有些唏嘘于帝国的“人才济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管理着几乎是僵尸一般的帝国，某种意义上确实不让人意外，也很难让人有所期待，忽然他心底反而生出一种无力感。
他所作的那些，所打的一切战争，好像意义顿时变得很苍白。
但无论如何，对方身份在那，他总得表现出尊敬。
“您好，提瑞恩总理，让您劳驾到此，我感到非常不安。”
“偶尔活动活动身体对健康有益，其实我总想抽空到地面之外转转，这次也是您给我了一个机会，顺便还能看看伟大的山阵，太令人感激了，索什扬·阿列克谢战团长，啊说起来我们的名字还有些相似了，这好像也是一种缘分啊。”
站在索什扬面前，这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子，他仰视着索什扬，发出赞叹的声音。
“外界传言您是一个伟岸的战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似乎连禁军都不如您的强壮，真是令人羡慕。”
当对方开口时，却并没有那种混浊庸俗感，反而有着活力与幽默，并且没有刻意的使用那张腔调很怪的“泰拉口音”。
索什扬立刻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看错了。
不过还得再观察观察。
“这边请。”
索什扬伸出手，将两人引到一大一小两张椅子的方向，之前他就听说这位年龄已经将近两百岁了，特地照顾一下。新
更重要是，两张椅子高度还做了些调整，能在对话时尽量不让对方一直仰着头，觉得太尴尬。
“啊，非常感谢。”
“这没有什么好感激的，您身份尊贵，德高望重。”
在女伴的帮助下坐上椅子上后，这位帝国总理挪动了一下屁股，随后干巴巴的笑了笑。
“索什扬战团长，您是否认为我是一个又老又丑的酒囊饭袋？”
一边说着，他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索什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摇头否认道：
“我不会对您有任何不敬的想法。”
“我原以为，星际战士都不太会掩饰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看来.我接触的还是太少，亦或者帝国之拳的战士们都是过于耿直了？我与皮尤战团长交往甚多，对于他的离世我感到很遗憾，但又有点羡慕，因为对于他来说，死在战场上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毕竟活人总是要面对各种各样的麻烦，尤其是在泰拉这个地方。”
索什扬沉吟片刻，随后说道：
“阿斯塔特.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啊，您无需歉疚，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这几乎成了我的政治标签不过您这句话倒是说对了，阿斯塔特，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特别是在当下。”
说着，他微微转过身，将手臂压在靠手上，脑袋朝向索什扬。
“将螳螂勇士带来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索什扬战团长，从各种方面来说都是”
索什扬沉默不语，只是右手食指偶尔上下摆动。
这位帝国总理随后笑了笑，伸手指向微微垂着头，有些局促不安的费萨尔。
“这头小毛驴的爷爷是我的好友，我没办法看着他给自己挖一个坟墓。”
说完，他把视线转回到索什扬身上。
“索什扬战团长，费萨尔情急之下出的馊主意，您也应该多考虑考虑，这里是太阳系，每一个角落都遍布着密探和刺客，几条空船摆在木星，这是在骗鬼啊，不是在骗人。”
对方说话温吞吞的，但索什扬却感觉有无形的鞭子抽他的脸抽得火辣辣的疼。
最终，他缓声说道：
“是高领主出尔反尔在先。”
“那您有什么证据吗？”
索什扬看向费萨尔。
“费萨尔特使就是证据。”
“所以说，您就这么讨厌他，想要他死吗？”
.。
第2241章 老官僚的威力
看到费萨尔那写满紧张的脸，索什扬身体微微向后一靠，双臂搭在靠手上，目光扫向远处观察窗中的泰拉。
“我没想要任何人死，我只想替螳螂勇士们讨回他们应得的公道，这是我的承诺。”
听到这，提瑞恩面带笑容，用一种玩味的语气反问道：
“他们受到了什么不公待遇吗？”
“这次大漩涡远征，他们是最早参与的一批战团，他们已经在战斗中用鲜血洗涮了他们昔日的耻辱。”
“就是取消赎罪远征这件事？需要如此兴师动众吗？一纸公文的事，根本不需要他们来泰拉。”
索什扬抿了抿嘴唇。
“还有.他们希望能够领回他们的战团长。”
“哦~”
提瑞恩做作的用力点了点头，并拖长音。
然后话锋一转。
“这与公道有何关系？”
“他们做出了贡献，做出了牺牲，也立下许多战功，这些足以抵消他们过去犯下的错误。”
“我说了啊，取消赎罪远征不过一纸公文的事。”
“螳螂勇士愿意用他们的奉献换回尼奥特拉战团长，这个请求不过分。”
“不过分吗？”
提瑞恩歪着脑袋，意味深长的问道：
“索什扬战团长，您对帝国法律了解多少？”
“不多。”
“那么您知道在帝国法律中，一旦公民犯下三级重罪，是什么结果吗？”
索什扬沉默不语，这时一名战团仆从端着盘子走过来，盘子里放着的是两个铁罐，提瑞恩居然也不客气，拿过铁罐拉开拉环，喝了一口这个刚从冷藏室拿出来的战团特色饮品。
“唔，这东西味道很独特，我原以为星际战士们喝的东西都很刺激。”
说着，他看了一眼罐子上的标志，一个举着大拇指的穿着厨师围裙的红色蚁牛。
“红色蚁牛？真是有趣，看来星际战士们同样拥有丰富的饮食文化.啊，言归正传，一旦公民犯下三级重罪，首先本人死刑，然后直系亲属变为奴隶或机仆，三代以内亲属强制劳动五十年。”
索什扬微皱眉头。
“是不是觉得很残酷？”
“这与我们说的没有任何关系。”
“您看看，一个凡人犯错，尚且需要亲人接受如此严重的惩罚去弥补，那么尼奥特拉做造成的罪行，远超帝国任何法律。”
“螳螂勇士们的奉献也远超凡人能做的。”
“所以这就是您口中的公正吗？承认星际战士与普通人在生命价值上的不平等？”
索什扬的手掌猛地握住椅子的金属靠手，周围的终结者卫队也微微将头偏向这位帝国总理，不满的情绪在空气中酝酿。
“所以，您是来和我咬文嚼字的吗？”
“不，我只是来指明您的态度，好像在您看来，一个已经被宣判为叛徒的人用功绩是可以被释放的，或许是因为您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就像鲜血骑士那样？但它是公正吗？不，从来不是，它是一种特权，您获得了伟大的胜利，所以您认为您应该有这样的特权。”
“总理，我必须指出，您还有高领主们能够在泰拉上夸夸其谈，指点江山，全仰仗战士们在战场上浴血拼杀，他们不应该受到如此苛刻的对待。”
“那么索什扬战团长，当某天，一个杀害你们战团战士的混沌叛徒提着另一个混沌叛徒的脑袋来到您的面前，您是否也会就这么.原谅他。”
索什扬转过头，用有些恼火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必须指出，阁下在混淆视听，尼奥特拉战团长只是受到了蒙蔽，他也从未真正叛离帝国，否则就不会投降。”
提瑞恩笑着将罐子里最后一口饮料喝光，然后在女侍者担忧的目光中扔到一边，罐子砸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叮咚声。
“索什扬战团长，那劳烦您告诉我，您在远征中下令杀死的每一个人是否都是有罪的？”
“你——”
“战团长，您先别着急生气，我这样说并不是为了讽刺您，事实上仅仅看结果，这次远征所消耗的生命已经远远低于议会的预期，应该没有人能做的比您更好了。”
对方这么说，索什扬也不好发作，只能恼怒的把视线转回到泰拉上。
“我这么说，是希望战团长您能明白一件事，为何帝国的法律那么严苛？为何帝国绝不能轻易的宽恕叛徒？为何帝国好像总是在惩罚所有人？原因很简单，帝国做不到激励所有人，帝国没有办法去善待每一个人，帝国更没有能力去分辨谁对谁错，对于我们这个无限增殖又无限混乱的种族来说，只有惩罚能做到最大限度接近公平与公正，也只有靠惩罚我们才能让所有人感受到‘帝国’这个政治实体的真实存在，所以您是否也有这样的错觉，对于牺牲，帝国只是轻飘飘一句就过去了，对于背叛，帝国将穷追不舍？但这不是任何人‘想’这样如此，它才变成如此的，而是帝国真真实实的现状，决定了它只能是这样，帝国的法律从来不是公正的，它的价值仅仅只是用恐惧与权威扼住每一个人的脖子。”
索什扬的表情慢慢沉了下来，但并非阴沉。
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改变。
“螳螂勇士的事终究情有可原.将尼奥特拉继续关着又能有什么意义呢？为什么不能让他继续为帝皇创造价值？”
“您说的是没错，可谁能保证他不会犯第二次错呢？”
“我愿意担保。”
“啊，您为什么要替他担保呢？”
“这是我的承诺。”
提瑞恩手一摊。
“呐，这就是问题所在，就像您之前说的，尼奥特拉只是受到了蒙蔽，那他为什么会受到蒙蔽呢？因为阿斯塔特兄弟间的誓言与承诺，这是一种.啊，就我个人来说，其实我是很欣赏阿斯塔特间那种兄弟战友之情，因为那是人类之中少数能够超越身份，利益，甚至于立场的感情，但同样的，这种很容易让人头脑发昏，并在冲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随后这位老官僚压低了声音。
“索什扬战团长，您知道典范之拳的事吗？”
索什扬眯起眼睛，并没有马上回答，提瑞恩却笑着摆了摆手。
“不要误会，我无意去追溯那些古老的历史，这只是我偶然间在刺客庭整理的历史文献报告中看到的。”
“知道。”
“那我想您心里肯定已经明白了高领主们的用意，他们并非要针对螳螂勇士或者您，只是…螳螂勇士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无论出于各种原因，我们都应该避免他们犯第二次，您说对吗？”
索什扬微微抬起头，他已经品出些味道了，只能说这位提瑞恩不愧是在帝国宦海中沉浮百年的不倒翁，自己第一次在和凡人的语言交锋中落入下风。
而对方之前和自己说了那么多，其实就传达几个意思——
按照帝国的法律规则，尼奥特拉的罪行是绝不可将功抵过的。
但真落到实处也不是不可以法外开恩，不过这里面有一个条件，就是这个‘恩’不能是索什扬给螳螂勇士。
而之所以不能让索什扬施恩于螳螂勇士，因为螳螂勇士之前犯错便是因为“兄弟情谊”，高领主们正是要预防因为“兄弟情谊”再出现第二个休伦，并且是更强大的休伦。
意识到这几点后，索什扬心中有了计较，于是转头说道：
“我明白了，那么提瑞恩总理，我不会将螳螂勇士带到泰拉上，但您必须保证，在我离开太阳系后，他们的要求能够得到满足。”
提瑞恩那胖胖的圆脸露出一个略显滑稽的微笑，点了点头。
“这个，没问题。”
.。
第2242章 人力终有尽时
得到了提瑞恩肯定的答复后，索什扬其实对于帝国那臃肿而不断增殖的官僚系统更为厌恶了，尽管对方能说会道，似乎还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却绝不会让帝国变得更好，但他也必须承认一件事，自己在以貌取人上确实是错了。
对方的思维远比外表看起来的精干，其清醒程度与机敏程度也堪称索什扬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凡人，要知道他很少在语言交锋中落入下风，可今天这位帝国总理毫无疑问在事实把他说服了。
更何况，他也确实不想让费萨尔死，无论怎么说，对方在远征里没有给自己制造什么麻烦，就已经非常配合了。
“既然最核心的事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您怎么入城的事。”
说着，提瑞恩从女伴的手上拿过一个皮质文件夹，随后递给索什扬。
“您看看，这是政务院设计的入城仪式，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索什扬接过后翻开一看，整个流程设计得还很详细，甚至特意配上了皇宫周边的地形图。
首先星界骑士的队伍会从狮门空港进入，其人员配置甚至可以由索什扬自己安排，不过建议是控制在一千人以内，另外帝国之拳也会参与这次凯旋仪式。
狮门空港出来就是一条漫长的游行道，过去被称之为英雄之路，这是一条长达10公里的廊道，它会穿过祈愿者之城，这也是帝国公民唯一有机会参观的区域，之后队伍还会经过多恩堡垒，骨柱和泰拉保卫战的荣誉纪念柱。
最终，队伍会抵达永恒之门大厅前，在这里将进行一个仪式，也就是勋旗仪式，星界骑士的一面战旗将会被授予悬挂在大门两侧的殊荣。
到这里，游行就算结束了，然后索什扬就需要从侧门一个较小的门通过进入到皇宫外殿，前往元老院接受褒奖。
另外在游行的过程中，索什扬还将得到一辆巨大华丽的礼车，同时他的影像将会实时向整个泰拉所有的城市播放，不得不说很给面子了。
“嗯，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我这里有些额外的小流程”
随后索什扬把他的想法说了一下，提瑞恩听完后，表情有些惊讶。
“这样啊，听起来蛮不错的，我可以替你说服其他人。”
“那真是多谢提瑞恩总理了。”
说着，索什扬顿了顿，随后温声道：
“虽然您的部分观点我很难认可，但您愿意亲自到我这跑一趟，说明您至少是一个想要解决问题的人。”
提瑞恩笑着摆了摆手。
“正常，正常，实际上您能够这么温和的跟我说这么多，我已经很意外了，星际战士都是什么脾气我是知道的，其实我也有点害怕，怕您一激动把我像皮球一样踢出太空去。”
“哈，您真是太幽默了，不管多么生气，我也绝对做不出这种事。”
说着，索什扬指了指那份计划。
“没猜错，这都是您安排的吧？”
结果对方摇摇头。
“不全是是否您现在还认为，高领主们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人？”
索什扬露出苦笑。
“不是我认为，而是远征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以及我服役这么多年来所目睹的一切，很难让我相信有任何的好事会与他们有关，虽然说螳螂勇士的事解决了，可他们出尔反尔的行为我也记住了，您是您，他们是他们。”
提瑞恩笑着摇了摇头。
“索什扬战团长，我也已经为帝国服务了上百年，亲眼见证了死亡和勾心斗角是如何改变高领主们的，虽然我有时也认为他们中大部分人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精神都不正常，然而我也知道，他们其实都是人中之龙，您肯定对此有所怀疑？您认为这些左右着整个帝国走向的高领主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永远只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争个不停，但您仔细想想，他们只有十二个人，想想这意味着什么？如今人类的数量超过了以往任何时代，在失去了坐在王座上的祂的指引后，正是这十二个人引导着我们这个贪婪且繁殖力旺盛的种族.总有些碌碌之辈可能有这样的幻想，高领主们昏庸，迟钝，无所事事，如果让他们有一天能登上顶峰，坐在金色的座椅上向整个帝国发号施令，他们肯定能做得更好，可我能告诉你，这些想法是多么愚蠢，我侍奉过不止一任高领主议会，我能毫不犹豫地告诉您，虽然他们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但他们毫无疑问是我们中最优秀的。”
听完后，索什扬陷入沉思，提瑞恩的话语确实敞开了另一扇门。
“我也能够明白，您在作战时感受到的东西，泰拉上的缓慢的决策流程如同无底深渊，让人觉得既无意义，又很沮丧，一万年来，帝国决策机构的运转速率令人苦闷地越来越慢，这是事实存在的，因为形势只会越来越复杂，每一任高领主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他们必须小心应对每一场异形入侵让其不再扩大，耐心地衡量所有无尽的战争中所需要的力量，压制着审判庭近乎疯狂的需求、半独立的刺客庭的黑暗行动，束缚着国教的权力，他们必须用自己的意志去抵挡着层出不穷的暴动、内战、狂热和愚行所引发的每一次报告。”
说着，他轻叹一声。
“帝皇垂怜，索什扬战团长，若您对帝国历史有所了解就应该能明白，帝国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统治而建立的，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征服和压迫，它就是为了大远征而创造的，帝国与其说是一个国家，不如说是一台战争机器，由帝皇与祂伟大的儿子们构建，它根本没有准备过在一个较为和平的时代继续运作，按理说它也不会一直如此，这台战争机器最终应该铸剑为犁，但…一切随着帝皇进入王座而中断了，帝国这台战争机器该如何停下来，该如何在没有帝皇带领的情况下运作，该如何在大远征的回音消失后存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只能依靠一代代高领主们那有限的智慧和心智去尝试维系和修补这台活在大远征时代的遗物，就像这山阵，即便一代代帝国之拳们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它的破败，这本不应该是凡人的大脑能够承受的，人力终有尽时。”
先前一直沉默不语的索什扬，在对方说完后，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假如一个原体回到帝国，是否一切就能有所改变？”
提瑞恩眉头微皱，侧头思索片刻后谨慎的回答道：
“也得看是哪一位，但无论怎么说，原体那来自帝皇的血脉决定了他们不容置喙的权力，只有这样的权力才有可能撬动帝国这台破旧机器并更换它的零件。”
随后提瑞恩第一次看到索什扬笑了，但却是有些苦涩的笑容，他微微垂着头，似乎在喃喃自语。
“是啊，确实如此……”
几乎是转瞬之间，这些表情又从他脸上消失了。
“提瑞恩总理，我想知道，这次远征，究竟是谁提议发起的？”
“一开始是审判庭代表克利奥帕特拉·尔斯，之后他获得了教宗巴尔多·斯莱斯特，行商浪人代表卡尼亚·丹达的支持，在三人的联合游说下，其他人也陆续同意了这次远征的方案.”
“奇怪.”
“觉得很奇怪，对吧？一个看起来并不相关的政治小团体突然推动了一次远征，并且指名道姓要你来。”
在谈论泰拉的政治时，提瑞恩显得眉飞色舞。
“当时我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也是犯嘀咕，因为这很反常且不符合逻辑，不过越是如此，也越说明里面大有文章，我敏锐的眼睛告诉我，有一股力量在暗中推动此事，它甚至能让几个高领主超越界限联合在一起.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去调查某些反常的政治风波的内情，因为这往往可能代表着一场政治海啸的前奏，比如几千年前刺客庭的那次暴走，我的职责要我预防这种事再次发生，然而我的调查被中断了，因为我嗅到了危险，这股力量很可能来自皇宫内部，甚至可能与禁军有关，索什扬战团长，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索什扬沉思片刻，随后摇摇头。
“没有，我只是履行一个身为阿斯塔特的职责。”
提瑞恩看着他，没再说什么，但索什扬能够从对方眼神里读出四个字——
你在撒谎。
索什扬心中不由得感叹这种政治动物的嗅觉真是可怕，不过有些话确实无法对外人说，之后对方就离开了永恒忠诚号，索什扬也开始下令准备一周后进行的凯旋仪式。
第2243章 臃肿之星
“我爱泰拉永恒门，永恒门上太阳升~伟大领袖——”
抑扬顿挫，但限于播放设备质量而听起来断断续续的歌声中，坐在有些摇晃的穿梭机的椅子上的伊斯文一脸错愕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太，他身边的罗齐姆和短人多戈·科杰也是，三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看什么看呐！”
一个穿着普普通通，但看起来精神头很足的老太太双手叉腰站在两人面前。
“不是，阿婆，这...我们买了票的。”
伊斯文试图解释，而穿梭机的摇晃让所有人都本能的抓住了扶手，反而是这老太太叉着圆规一样的双腿，纹丝不动，很让人怀疑她的真实年龄。
“尊老爱幼不知道吗！”
说着，她骄横的目光扫过位子上的三人，有两个算正常的，还有个完全就是侏儒。
“这座位就应该是我坐，我就瞧不起你们这些外星人，没素质！”
“哎你个老东西，讲不讲理啊！”
“哎哎，老小，别忘了，要换钱。”
是要下有没任何牌照的车辆或者飞行器
“行行行，就他会吹。”
“啊，那就到泰拉了。”
八人一退入达摩克外斯空港，就被眼后那宏伟的小厅所震撼，数以百计的登机升降梯和通道像蜘蛛网一样密密麻麻覆盖着小厅的边缘和下空，中间是一个巨小的等候区，数以万计的座位下坐满了人，我们被栏杆分隔开，随处可见的显示屏循环播放着每一趟航班的时间。
指了指地图下位于皇宫远郊东南侧的一个区域，赵莲婵满意的点了点头。
切勿散播任何非正统信仰言论，若因此发生人身意里，空港概是负责
“要位子自己买票去！”
其中包围着皇宫的区域叫永恒城，也是泰拉最繁华的小都市之一，然前是塔什干巢都，萨尔瓦托巢都，马利亚克斯巢都，诺维永第一都市，耶利哥巢都，亚贝巴赵莲等等几个千亿级别人口的巨型巢都和城市圈，那还只是北半球的，南半球还没教会城那个国教总部，它本身也是一个超级城市群，以及斯卡哈拉克斯城那个火星驻泰拉办事处，那外同样生活着数以百亿计的机械修会成员。
“应该是叫北部低棉区。”
“切，那地方和狗窝一样，哪天带他去看看小联盟空港，他才知道什么叫效率，12个标准银心时能转运219万亿物资他敢怀疑吗？”
脾气暴躁的多戈立刻叫起来，周围的人顿时投来目光。
因为就比如王座币那样的家伙，时人方式根本退是来，但是吧，若是以“星界骑士随从辅助人员”的身份就能够退来了，那也是我和索什扬软磨硬泡了许久，最前靠着乌斯塔德的说情才弄到的。
谨慎购买空港周边游动商贩的廉价科技产品，一层A区火星授权官方店没正规产品出售
“哦，对。”
是要吃熟悉人给的食物，是要喝时人人给的水
“瞧你这长相和个残疾一样，臭外星的，上泰拉要饭来了！还有伱在这儿说话的份儿，你算老几？”
虽然王座币和赵莲婵感到很震撼，但少戈对于达摩克外斯空港反倒是嗤之以鼻。
王座币指了指永恒城西侧靠边缘的位置。
“泰拉没啥了是起。”
“你们现在是在那...”
是要重易怀疑任何所谓‘同乡’
可即便如此，泰拉的人口还是在是可控制的继续增长。
就连身处泰拉的帝国内务部，都有法统计那个人类摇篮的实际人口，因为泰拉除了自身的人口增长里，每天都会没极小规模的里来人口涌入。
为了限制那一情况持续恶化，彻底将星球“挤爆”，泰拉实行极为宽容的户籍制度和退入制度，所没人是管什么目的来到泰拉，都需要先在轨道下验明正身并办理退入证，同时还需要一个当地人的担保办理一个临时居住证。
王座币来地面时，轨道的导航员告诉我，要记得在空港换取伊斯文，否则出了里面很困难被坑或者被骗。
罗齐姆也忍不住，皱着眉头说道：
恰逢此时穿梭机的播放器发出到站的声音，王座币也懒得和那老太太纠结，带着罗齐姆和少戈离开座位走向出口，老太太则依旧骂骂咧咧的坐到我们之后的位置下。
“阿萨姆区...呃是在，在那。”
王座币摆了摆手，随前找到一个服务机仆要了一份地图——每个乘客都不能用自己手下的票据从那外领取一份简易的泰拉地图。
甚至王座币手下的地图边缘都写着警示语——
仅仅是目光扫过去，仅仅那个小厅就可能容纳了十余万人，而那仅仅是地处皇宫之里的空港之一，它拥没超过两百个那样的小厅。
务必看管坏个人财物，切勿怀疑任何所谓托运人员，官方托运只使用没明确证件的机仆与机器人
预防违禁药品，人人没责
是看是知道，一看才发现泰拉还真是小，远远超出了特别巢都的规模，整个行星地表基本下除了南北极和多数是标注的区域，都被城市所覆盖。
八人遂顺着电梯一路向上，中间过程中赵莲婵还看了一眼里面，此时我们距离地面还没下千米的低度，远远望去，此时正值清晨，居然还没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永恒城这些巨型建筑的穹顶下，显得有比的金碧辉煌，哪怕只是城区比较靠郊里的位置，也随处可见是上于任何巢都尖塔的宏伟建筑和低楼小厦。
说着，我从口袋外拿出一张纸条，
伊斯文的兑换规则很古怪，它并非是用某种实物去做交易或者怎么样，而是需要兑换者在冥王星或者海王星那两个地方去获取兑换点数，再用兑换点数在泰拉兑换伊斯文，那也使得这两个世界成为太阳系白市最猖獗的地方，当然肯定他没路子，也不能直接用实物在泰拉找人兑换。
很慢，我们就到了空港第十一层，那外同样人潮涌动，人声鼎沸，而在靠观景台的位置，没一个低小的橱窗，许少人在这外排队。
没想到这位的嗓门丝毫不下于多戈。
当然，兑换点本身也并非实物，而是一种磁卡。
毕竟繁华之上，必然滋生很少污垢，就没很少人专门在空港周围以坑骗里地人谋生。
“是算远，看看上面没有没轨道列车不能直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