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0章 地狱之月
当第一军团的舰队完成阵型时，红海盗的指挥官已经发觉事情有些不妙，不过仗着废船野蛮坩埚能够与不屈真理号匹敌的“肉度”，他们决心发起一次正面冲击，直接击穿帝国的正面阵型，这样就能避免被包围，反正已经投放了很多部队前往毁灭之月，按照他们的设想，夺取这个不会动的行星是很容易的事。
然而就在野蛮坩埚缓缓向前朝着位于毁灭之月后方的不屈真理号逼近时，意外出现了——
原本红海盗们认为不会动的毁灭之月缓缓动了起来！
早在施工的时候，索什扬就下令机械教在毁灭之月的推进部分安装大量一次性使用的超大功率推进器，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要让这东西去进攻休伦，它真正的作用是当红海盗的舰队靠近时，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给对方一个惊喜！
“这就是...索什扬战团长的计划。”
萨福看着那逐渐加速的毁灭之月，有些惊讶的微微张开嘴。
“似乎他提前知道了红海盗会有一艘这样的废船？否则不可能如此巧合安排这样的战术，毕竟这毁灭之月即便安装了再多推进器，其速度也不会很快，要撞击普通舰船是很难的，唯独机动性为零的太空废船，是绝对躲不开的...”
阿兹瑞尔笑了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毁灭之月逐渐提升到最高速度，而那些红海盗的舰船立刻如受惊的鱼群般四散开。
可船能跑，野蛮坩埚就跑不掉了，尽管它有着不可思议的亚空间力量，但这并不能让它在这三百多公里的距离躲开一个缓慢驶来的小行星——
伴随着缓慢到近乎静止的画面，上百公里的距离转瞬即逝，野蛮坩埚仿佛自己朝着毁灭之月撞了上去，庞大的船体在剧烈的撞击中分崩离析，许多被吞噬的舰船被直接抛出，同时也有大块的岩石四散而去，寂静无声的场面却能够带给人无比的震撼。
最终，野蛮坩埚失去了三分之一的船体，而剩下的部分则深深嵌入到毁灭之月的地壳，好似一个巨大的肿瘤。
阿兹瑞尔深吸一口气，他等待了许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失去了野蛮坩埚后，红海盗的舰队就是单纯的待宰羔羊了。
“所有将士，所有兄弟，进攻！消灭这些异端，为了帝皇！”
就在帝国舰队开始围剿被包围的红海盗时，毁灭之月里的守军却开始经历真正的地狱之战，他们不仅要面对之前已经跳帮进入行星内部的部队，还要面对残存在野蛮坩埚里那些已经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的敌人。
由于野蛮坩埚的一部分已经进入毁灭之月的地下，使得大量敌人可以直接通过这个接触部分进入到地下，原本还在苦苦坚持的地下第一道防线立刻全部失守，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一下变成了前沿部队，他们所处的A-21-W-118-Z-008防区也马上得面对最疯狂的敌人。
此时团部所在的防御驻地中，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战前准备，因为他们前面的团已经在二十分钟前宣告阵地失守了，而刚刚那场堪比超级地震的碰撞也让所有人都心有余季，很多人甚至以为他们要被永远埋在地下了，更糟糕的是，一部分通道因为撞击垮塌了，还有些大厅因为巨大的岩石坠落砸毁了部分防御工事。
现在整个团后面就只剩下一条通道，原本作为支撑的三个防御大厅有两个已经无法使用，而在他们身后就是二环防线的一处轨道交通中心，如果此处失陷，敌人就可能向着周围友军的侧翼攻击。
他们收到的命令就是死守到撤退的命令下达，或者新的援军抵达。
然而这个命令什么时候会下达，援军什么时候会抵达，谁也不知道——
“你们营干的不错。”
阿尔尼下到部队，特地来看望灰头土脸的欧兰尼奥斯他们，此时海斯他们正狼吞虎咽的吃着口粮棒，看到团长立刻忙乱的起身敬礼。
“你们吃，你们吃，都辛苦了。”
阿尔尼笑着压了压手掌，海斯他们犹豫一会，还是慢慢坐下。
“损失怎么样？”
“阵亡了18个，伤34个，因为我们撤得早，不然至少要交待一半人，那个地方差点就塌了。”
欧兰尼奥斯拿起水壶灌了一口，然后擦了擦嘴。
“但是装备损失比较大。”
“缺多少，补就是了。”
他转身对一旁的苏赫拉布说道：
“统计一下他们营需要多少装备。”
“是。”
随后阿尔尼把苏赫拉布叫到一边，询问道：
“你对接下来防御有什么意见？”
“敌人有很多混沌星际战士，还有大量恶魔引擎，所以重武器，尤其是反载具武器一定要集中起来用，不要这里一点那里一点，另外团里的那三位灵能者要盯紧了，由于大量亚空间敌人存在，他们使用力量时很容易失控，现在我们的防区被压缩得很小，建议把指挥部挪到通道后面，另外部队也只安排一半在阵地上，另一半作为预备队，否则人员太密集很容易被敌人重火力大规模杀伤。”
阿尔尼点点头。
“好，我这就安排。”
这时，他忽然看到什么，拍了拍欧兰尼奥斯后走了过去。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伤兵，每个人几乎都不是完整的，鲜血和泥土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一样。
阿尔尼从他们部分盔甲上的编号认出他们就是之前防守一线阵地的团，在二营撤下了时他原本以为这支部队已经全军覆没了，没想到还有二三十号人退了下来，他们中间还抬着一副担架。
“站住。”
听到阿尔尼的声音，那些伤兵随即停下脚步，他看向担架，那被一块脏兮兮的白布盖着。
“抬的什么人？”
一名士兵转身向他敬礼，阿尔尼这才注意到对方的右手只剩下一根手指了，脸上的鼻子也消失了。
“报告长官，这是我们团长。”
“你们团还剩多少人？”
“全团...都在这了。”
阿尔尼走上前，轻轻掀开布，童孔勐地一缩。
这哪里还是个人，只是一条剩下一半的焦黑手臂，一条没了脚掌的血淋淋的大腿，几块焦黑的骨头和一顶军帽。
他轻轻放下布，退后两步，向这些沉默不语的伤兵们敬了一个礼，而他们则垂着头继续向通道走去。
目送这些人离开后，阿尔尼深吸一口气，那残留的血腥味和焦臭味仿佛是一种警告，这可能也是他的结局——
第2141章 血战正酣
按照欧兰尼奥斯的意见，阿尔尼重新安排了阵地，在原本战壕的基础上设置了数个圆形阵地，将集中的反载具小组和部分重火力小组安排在其中，并提前部署了大量的反步兵和反装甲地雷。
不过敌人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当布雷刚进行到一半时，野蛮且令人胆寒的嚎叫声伴随着岩石碎裂的声音自防御阵地的前方传来。
伴随着一次轻微的地震，一个庞大的仿佛机械昆虫的东西破开岩石冲了出来，随后打开了如血盆大口一般的坡道。
就在他们以为会从那里面跑出大量敌人时，这个巨型机械的头部却突然亮了起来。
“避炮！！！”
欧兰尼奥斯似乎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吼起来，海斯他们立刻跌跌撞撞地缩回到战壕里，随后地面开始因爆炸声而颤抖。
他们喘着粗气，抱着脑袋趴在地上，听着各种可怖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尖叫、咆哮和轰鸣。
几分钟后，似乎攻击终于结束，海斯他们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来，迎接他们的是到处被炸得坑坑洼洼的战场，他们甚至不知道攻击他们的是炮弹还是别的什么，但一些战壕里已经只剩下一堆堆的死者尸体。
看着眼前一片惨烈的惨状，海斯顿时感到一阵眩晕。
但至少他仍然活着。
再看向那个穿破岩壁的机械时，海斯惊讶的发现它的形态改变了，似乎变成了一堵如同恶魔笑脸的青铜高墙，上面布满了酷似利爪与尖牙的武器，恶魔的下颚缓缓张开，一扇真正的门打开了。
“杀啊啊！！！！”
在鼓声与呐喊声中，无数邪教徒从泛着红光的大门打开，海斯终于知道为啥前面的阵地陷落的这么快了
“这个东西.”
望着那扇透着邪气的机械大门，阿尔尼深感不安，如果他没猜错，这东西本身应该也是一个恶魔引擎，而它的体型与力量更是惊人，不仅能够穿透坚固的岩层，还能提供凶猛的火力掩护。
现在不知道这东西后面又是怎样的结构，更不知道它后面有多少敌人，最好的应对莫过于将其摧毁。
可这里是地下，他们的重炮还有载具都派不上什么大用处
忽然，一个念头升起，阿尔尼当机立断。
“命令后方炮兵营火速将撼地炮运到前线！另外命令九头蛇防空车车组将防空炮卸下来！”
此时，海斯他们则想不到那么多，他们唯一所想的，就是用他们拥有的一切向敌方开火。
激光枪，伐木枪，榴弹发射器所有轻武器都在轰鸣，将一个又一个疯狂的邪教徒打倒，但他们似乎无穷无尽，仍不断涌入，无论有多少尖叫的同类死去，他们的攻击都不会动摇。
当冲的最靠前的“幸运儿”接近到防线一百五十米距离时，一名名手持喷火枪的士兵站了起来，站直身体，将枪管指向战壕护栏，并向最近的敌军释放出不断扩大的黄黑色锥形火力。
尖叫着，成群的异端消失在燃烧的痛苦迷雾中。
很快，海斯能看到的只是他正前方升起的火幕，而空气中弥漫着浓烟和燃烧异形血肉的难闻气味。
就在那些喷火兵们跳回战壕时，沉闷的枪声响起，其中几个直接被拦腰打断，断裂的尸体一头栽进战壕里。
混沌星际战士们出现了。
它们驱赶着更多邪教徒，好似一股赤红色的疯狂浪潮，很多混沌星际战士都是一只手拿着一把巨大的手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把链锯剑或者链锯斧，它们看起来比之前海斯看过的都要吓人，盔甲上体长满了扭曲变异的痕迹，他甚至看到一个比其他混沌星际战士都要高大的存在，它的盔甲是如此的厚重，头盔两侧有着突出的黄色镰刀状獠牙，一排三个被切断的人头像怪诞的观众一样悬挂在怪物后方的战利品尖刺上。
当对方手上那巨大的双联爆弹枪开火时，海斯听到子弹啸叫着从身边经过，他的激光枪似乎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做出了反应，一道激光从那个人形巨兽的肩膀上飞过，击中了后面的一个战利品。
同时哈布里也操控重爆弹开火，击中敌人的胸部，但那个庞大的怪物毫不畏惧，没有任何一步的减速。
“那是终结者！反载具小队！用等离子炮！”
当海斯再次朝它开枪时，一连串等离子团击中了这个怪物的左腿、肩膀、胸部，然后是脸。
直到最后，那个看起来无可阻挡的怪物发出了最后一声愤怒的吼叫，倒地而死。
不过海斯对胜利感到的任何短暂的欣喜感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因为他看到更多的混沌星际战士出现，以及这种被叫做终结者的庞大怪物。
与此同时，那扇巨大的“门”又开始了咆哮，巨大的火球，还有各种尖叫的火焰颅骨从它的眼睛和丛生的炮口和利爪中飞出，越过那些异端的头顶砸在帝国的防线上。
一个机枪班来不及转移，海斯看着他们瞬间被爆炸的火焰吞没，甚至有人飞起四五米，发出令人胆寒的惨叫。
在密集的轰炸下，虽然已经做了合理的部署并制作了坚固的掩体，但还是有很多自动加农炮、榴弹发射器和激光炮都安静了下来。
“撤！往后面的防线撤！”
军官们开始呼号转移，海斯他们班也连忙收起重爆弹向下一个圆形阵地跑去，此时他们团的炮兵们已经将撼地炮带到了战场后方，但其实距离交战前线也并不是很远，不到一千米的距离。
士兵们开始朝着后方的战线跑去，以一种绝望的速度拼命刷动着双腿，子弹和弹片以及激光在他们周围飞舞，许多人在大潮中倒地而死，身体被弹片和子弹刺穿，或者被爆炸撕裂成血腥的碎片。
“震爆弹！”
欧兰尼奥斯对着他的通讯链接大喊。
“投掷震爆弹！”
作为回应，几秒钟之内，他们之前的战壕前出现一堵闪光和气浪组成的长墙。
如果士兵能够立刻转移到新防线，他们可能会幸存下来，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也仅仅只是延缓了死亡。
第2142章 猎爵战甲
“长官，鸟卜仪读取到敌人战线有异常读数，有复数大型单位正在冲入前沿威胁区！”
“所有九头蛇高射炮，等待我的指令。”
战线后方，阿尔尼冷静的看着一架架九头蛇高射炮和撼地炮放平炮口。
随后拿起观察镜，看到许多人影从烟雾中浮现出来。
“炮兵！集中力量打那个邪恶的机械！”
当第一枚尖叫的炮弹发出了最后的死亡咆哮时，海斯刚跳进掩体后面，紧接着一声咆哮在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中达到了高潮，震得大地震动。
十几门撼地炮同时射击声势惊人，由于是近乎于平射的小角度，使得剧烈的炮风将地面的碎屑都吹到半空中，也把周围一切吹得七扭八歪，连站得比较远的阿尔尼都摇晃着身体。
很快，绵密的爆炸声响起，其中夹杂着愤怒的咆哮与嘶吼，还有痛苦。
“三连发！”
很快，第二轮炮击开始，这次换成了具有一定穿甲能力的炮弹，这次惨叫声更强了。
最后一轮射击后，声音消失了。
阿尔尼拿起望远镜，那个“恶魔之门”已经变成了一堆燃烧的金属残骸，但很快这些残骸就被什么东西推开了，成群结队的恶魔引擎从废墟中“挤”了出来。
“继续射击！压制住敌人！九头蛇防空炮，压制进攻的敌人混沌星际战士！”
随后九头蛇开始轰鸣，机密的弹雨泼洒向战场，很多刚钻出烟雾的混沌星际战士，立刻就好像撞上了一堵金属之墙，浑身火花迸射，盔甲分崩离析，并很快千疮百孔的倒下。
这时，阿尔尼注意到远处出现了诡异的闪光，就在他疑惑之时，一道带着尖啸的光束径直掠过战场，精准的命中一门撼地炮，瞬间让其融化，同时附近的那些炮兵也跟着倒霉变成火人，好在没有引发炮弹的殉爆。
他拿起观察镜看过去，发现是手持长杖，穿着绚丽长袍，带着鸟形面具的混沌巫师，于是立刻转身招呼来三个戴着灵能项圈的战斗灵能者。
“不要让它继续放肆！”
当那个巫师打算如法炮制时，三名战斗灵能者集合一起，共同制造出一道灵能屏障保护住了撼地炮，接着反向对方发射出一道心灵冲击，那名混沌巫师也撑起一面心灵护盾。
轰隆一声，闪电与护盾相撞迸发出炽烈的火花。
在护盾消失的一瞬间，一名灵能者猛地将双手捏成爪状，那名混沌巫师立刻抱着脑袋挣扎起来。
几秒后，啪的一声他的脑袋像是摔到地上的水果一样炸开。
然而紧接着恶魔引擎们的射击就让灵能者也不得不亡命跑开，两门撼地炮接连爆炸，而那些平射的九头蛇也遭到了重点照顾，不断有火箭和等离子团发射过来，很快就有三门被击毁。。
就在炮兵努力压制敌人的时候，海斯他们却不得不面对已经逼近的敌人。
他的激光枪枪管在他手中热的现在可以烫伤手指，但还是向一个试图爬过死者尸体爬向他的邪教徒的脸发射了激光束。
然后又一个，另一个，他不假思索和停滞地开火，对这么密实的目标群都不需要瞄准，这些疯子一波又一波地尖叫着冲来。
现在整个连几乎都被一大群异端包围，与其他战壕和阵地隔开，每个圆形防御阵地都变成了被围困的孤岛，困在无尽翻腾的敌海中。
激战之余，海斯从他的眼角瞥见了周围的其他人，匹克满头大汗，用他的霰弹枪向敌人一发接一发地发射，哈布里即便肩膀中弹也坚持操作重爆弹朝远处最有威胁的混沌星际战士射击，敌人一直针对他，他的伤口也不止肩膀，温特虽然很紧张，但一直努力为哈布里搬运弹药，并一直朝敌人投掷手榴弹，哈谢特一如既往向冲锋的敌人吐出淫秽的咒骂。
虽然每个人都带着些恐惧，但海斯看到了钢铁般的决心和对轻易死去的拒绝，他意识到无论他们的品性如何，他们已经是帝国士兵应有的样子，勇敢、坚决、面对敌人不屈不挠。
但今天，可能将是他们的最后一战。
“没弹药了！”
突然，温特大喊道，将最后一个空弹药箱推倒，接着将一枚手榴弹扔向敌人，另一只手伸向激光枪，这也意味着哈谢特的重爆弹马上要熄火。
此时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敌人顶着巨大的伤亡还是冲上了防线，几乎每一条战壕都在厮杀，阿尔尼针对混沌星际战士的特点，特意在第二道防线中设置了大量粗壮的金属障碍物，使得防线内的活动空间异常狭小，极大的缩减星际战士的体型优势，同时安排了许多热熔班组埋伏在最后一道防线，在近距离对敌人杀伤。
可即便如此，面对可怖的混沌星际战士，整个团的伤亡都在急剧上升，不断出现整班整连被一两个敌人屠戮殆尽的情况，此时阿布巴卡里第310步兵团的战士们完全凭借坚强的意志与噩梦中才会出现的敌人进行寸土必争、殊死搏杀的血战。
这个时候，阿尔尼知道前线部队已经到达极限，而敌人的攻势也已经迟钝，于是果断派出了预备部队，而他本人则前往后方一个隐蔽的小空间里。
“少爷，这次战斗很危险，您应该——”
面对老家臣苏赫拉布的呱噪，阿尔尼摆了摆手。
“我们的任务是守住这里，直到上面的命令下达，这是一场光荣的战斗，我要与我的士兵和我的团奋战到底。”
此时，一个巨大的金属货柜显现出来，当两名机械神甫将其打开时，一套怪异的盔甲在蒸气中浮现。
它有一个很独特的名字，猎爵甲。
猎爵是一种在某些巢都世界上层贵族中流行的特殊文化，最早可能起源于大名鼎鼎的涅克洛蒙达，当下巢帮派为了有限的资源争抢不休时，那些身居高位的贵族则会为了其他原因派人介入冲突。
一般来说，猎爵团队的成员基本上是由未经风霜的上巢年轻群体组成，这些养尊处优的花花公子们从来都是以“何不食肉糜”的态度对待下巢人民，但是作为自己成年仪式的一部分，他们必须加入猎爵团队降到底巢，向猎爵团队宗长许下誓言，完成像是“指定区域个体生存”或“杀戮指标”这样的任务，并且在完成任务前不被允许回到上巢，而在执行这种仪式的时候他们就会穿上一种独特且强大的动力甲，这就是猎爵甲的由来。
第2143章 陨落之月（上）
虽然都叫做猎爵甲，但严格说，猎爵甲又并不是指某种单一型号的动力甲，事实上每一套猎爵甲都有着独特装备，这些装备甚至可能涉及某些强大又古老的失落技术，因此大部分猎爵甲都超越了绝大多数帝***事装备的水准，其不仅有内置武器和自动化设备，还有完备的自我循环功能可以为佩戴者定期提供能量，甚至能够自我修复功确保不需要频繁保养，这一点即便是阿斯塔特的动力甲也有所不如。
但是猎爵甲最惊人的莫过于它的“经验值”系统，当使用者不断通过战斗累积经验时，套装自身也在适应使用者，并促使其发挥自身潜力，很少有帝国的战争武器能做到这点。
当然，异常的强大换来的就是异常的昂贵，非顶级巢都贵族，很难购置一套猎爵甲，甚至仅仅光有财富都是不够的，这需要的是影响力，背景以及与某些涅克洛蒙达顶级贵族的良好关系，且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定制的，其时间极其漫长。
阿尔尼的父亲就恰好有一位涅克洛蒙达的好友，当年一位涅克洛蒙达的浪子到大漩涡当赏金猎人，恰好在一次事件中与阿尔尼那还年轻的父亲结识，之后两人经历了一段堪称惊悚的传奇冒险——捣毁了一个基因窃取者教派，并成为了生死至交，后来阿尔尼的父亲才知道这个浪子竟然是涅克洛蒙达某个超级豪族的继承人，在对方返回故乡后两人还时有书信联络，阿尔尼这套猎爵甲也是阿尔尼出生的时候他的父亲拜托好友弄的，并付出了高昂的成本。
不过阿尔尼对猎爵文化不感冒，这种文化本身在大漩涡也不流行，因此都不怎么关注，直到战前他的父亲才把这套盔甲弄来，然后强塞给他。
可阿尔尼觉得这种盔甲代表着一种野蛮且残忍的文化，哪怕上了战场也不想穿这玩意，而且它的造型也不咋好看，整体由巨大的人造金属肌腱组成，四肢，肩膀和胸腹还有额外的装甲，双手是巨大的拳套，比阿尔尼的拳头大五六倍，穿上后肯定活像是一只大猩猩。
这种猎爵甲也被称之为奥鲁斯，特点就是能够极大增强人体力量的人造肌腱，以及那套超大内置着爆弹武器的双拳，让残酷的近战力量与无情的远程打击结合起来，自身还带有一套立场免受远程攻击，堪称攻防合一的典范，穿上之后轻轻松松可以屠杀一个百余人的底巢帮派。
但是阿尔尼已经意识到，这次战斗很能会无比凶险，为了能够活着见证胜利，不管多么“不雅”的手段都需要用上了。
很快，他便脱下了军大衣，走进金属货柜之中——
“撤退！重复：撤退！”
哈谢特用力地喊叫着。
“所有人撤到下一条战壕！”
很快哈谢特的声音就被各种杂乱无章的叫声淹没了，但海斯他们听得很清楚，立刻做出了决定。转身向后面跑去，但中间不断有人绊倒在散落在尸体上。
“救命救命！海斯哥！它抓住我了！谁来救救我！”
听到匹克的惨叫声，海斯转过身，走了两步后，发现了恐怖的一幕。
他看到匹克双臂无力的痉挛挥舞着，腹部被撕开，内脏悬垂，像一个软弱无力的木偶一样被抓在一个高大的混沌星际战士手中，这个浑身都是扭曲犄角和八芒星的怪物握着一把链锯剑，用戏弄的方式切着匹克尖叫的肉体。
当海斯开火射击时，将匹克的身体像破烂娃娃一样扔到一边，转身看着这个小东西，开始向他前进。
海斯几乎被对方的气势压制的几乎窒息，但为了救匹克，他还是鼓起了所有勇气，颤抖着举起他的激光枪以阻止它的前进，
激光击中了怪物的腹部，然后是胸部，肩膀，头盔。
激光束在穿过头盔目镜镜时短暂地闪烁着更亮的光，但没
有意义，无论海斯击中它多少次，混沌星际战士都在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进，它似乎势不可挡：对自己肉体的痛苦似乎和对他人的痛苦一样习惯。
整个过程中，它手中的轰鸣的锯齿越来越近，就像它的主人一样渴望在海斯的身体上测试它的锋利。
海斯一边后退一边射击，此时周围的人早就跑光了，他所在的连也没有人注意到发生什么。
此时如果他转身逃跑，或许还不晚，但海斯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匹克，把心一横！
“为了帝皇呀啊！
他直接端起步枪朝对方冲了过去，连那个混沌星际战士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海斯快如闪电的扔出一枚手榴弹，然后卧倒。
轰的一声，大量的碎石洒在海斯身上。
当他爬起来时，一个东西用力砸在他的面前。
那把巨大的，染血的链锯剑，而混沌星际战士则几乎毫发无损，头盔下还发出嘲弄的笑音，甚至把武器扔到海斯面前作为羞辱。
海斯坐在地上向后退去，对方走过来，当他重新拿起链锯剑的时候，就是海斯的死期——
“海斯哥快走！
然后，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匹克突然尖叫着跳到混沌星际战士的背上，海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双臂搂住对方身后的动力背包，即便那高温立刻就把他的双手烫的冒烟，而他的肠子就拉扯在身后的泥泞中。
当混沌星际战士试图把他拽下来时，在疼痛刺激的疯狂下，匹克竟然朝海斯微笑了一下，然后将一只手举过头顶，张开喷血的嘴巴，发出了疯狂的咆孝。
海斯看到匹克手指上的五个铁环闪闪发光，意识到战友一定是将他腰带上的每一颗手榴弹都拔下了拉环。
“匹克！”
轰——！
当匹克和混沌星际战士在爆炸的轰鸣和闪光中消失时，海斯被仰面炸翻在地，并感到脸颊一阵剧痛。
那痛苦的如此的强烈，几乎让他瞬间昏厥过去，然而海斯维持住了自己的意识，但他的眼睛已经被鲜血模湖，更重要的是——
他只有右眼能使用了。
第2144章 陨落之月（中）
当海斯再次摇晃着试图站起来时，身上的伤痛却让他又跪回了地上，他的耳朵还因为刚刚的爆炸持续发出尖鸣，他也不知道周围是什么状况，可能这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海斯抬起头，透过被血染红的模湖视线，他看到的“一堆”东西，是金属和血肉构成的残骸，还有匹克只剩下一半的脑袋，于是本能的爬过去。
匹克的牺牲引爆了那个混沌星际战士身后的动力背包，它的半边身体都几乎炸没了，还能看到深黑色的液体不断从断骨和金属纠缠的伤口里涌出，海斯原本想翻过它的身体，没想到对方突然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脑袋，拖到面前。
即便这样，这个混沌星际战士都没死！
海斯挣扎起来，看到那被爆炸波及几乎没了一半的巨大脑袋，那只仅剩的眼睛，昏黄色，带着血丝，瞪着自己，两个只剩下一只眼的生命正彼此凝视，都带着仇恨。
它想要捏爆海斯的脑袋，在过去这几乎就和捏死蚂蚁一样，但现在对它来说却好像举起一辆黎曼鲁斯那样困难。
“狗东西！去死！”
海斯突然抽出格斗刀，用力刺进对方已经没有保护的下颚，那只巨大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它想要用力，用力捏死这个该死的——
“死！死！给我去死！啊啊啊！”
海斯疯了一样不停将格斗刀捅进对方脑袋，渐渐的，捏着他脑袋的手失去了力量，那只眼睛也带着最后的绝望和不甘暗澹下去，似乎到真正死亡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
这几乎花光了海斯所有的力气，他趴在敌人那腥臭的躯体上，喘息着，然后朝匹克那仅剩的残骸爬过去，他不在乎自己刚刚杀了什么，他只在乎自己的战友。
不久之前，他们还谈论着战争结束后该做什么。
“海斯哥，我捡了好多好东西和军票，都藏在行军包里，到时候回家换了钱给爸爸做一条机械义肢，他以前拾荒时候被一条铁锈鼠咬到左腿，因为没有钱治疗感染不得已截肢了......但他每次拾荒都能背着上百斤的东西！他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哼哼哼，海斯哥，军医们都好厉害，妈妈以前拾荒的时候不小心吸到了一些毒气，她的肺感染了一种很难治的病，你说要花多少钱才能请他们治好妈妈呀？”
“弟弟总说我呆呆的，太笨了，但海斯哥你看这次我来参军很聪明吧，赚了好多好多钱！”
“弟弟出生的时候腰就直不起来，总是有坏孩子欺负他，叫他驼子，我就跟他们说要砸石头砸我就行，他们之后就真的只砸我了，海斯哥你看我这脸，这皮，发挥作用了吧，嘿嘿.”
“海斯哥，我不是变种人吧？爸爸妈妈都说我不是，不过其他人有时候会这么说啦，我感觉我还是蛮正常的...”
“临走之前，我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弟弟，他哭着拉着我不让我走，但妈妈已经快要不能呼吸了，我摸着弟弟的头说让他照顾好爸爸妈妈，我很快就回来了。”
匹克说的最多的，永远是他的家人，每当看到对方脸上洋溢的笑容时，尽管那并不好看，海斯总还是很羡慕。
因为至少有人等着匹克回去。
他呢？
小安或许是，但她也需要忙于生计，大概没那么多时间想他。
那个叫他丈夫的女孩，或许也找到了全新的生活。
某种意义上，他觉得匹克比自己更有价值活下去，至少他的生命能够让好几个人都充满喜悦。
他用手在地上划拉着，努力想把属于匹克的那部分聚集起来，但忽然有什么东西站在了他的面前——
又一个混沌星际战士，没有戴头盔的扭曲面容上，浮现一个残酷的笑容，并举起了巨大的链锯斧。
“为了帝皇！
高亢的吼声中，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巨大的双拳握在一起并重重砸下，直接将那个混沌星际战士的脑袋都砸进了胸腔里。
海斯惊呆了，这是一个穿着让他感到陌生的盔甲的战士，只是一击就秒杀了一个可怕的敌人，在向海斯投来一瞥后，便高举右臂。
“杀啊！
！把它们推回去！
直到听到对方声音，海斯才知道这个穿着古怪盔甲的人居然是他们的团长！
随后阿尔尼平举的双臂开始轰鸣，射出一发发爆弹，与此同时，震天的喊杀声也跟着响起，手持等离子步枪和地狱枪的精英战士飞奔而来，同时还有握着长剑盾牌，高呼圣言的十字军，甚至海斯还听到了奇美拉引擎的轰鸣声。
而之前撤退的部队，也跟着加入了反冲锋，包括海斯的连队。
“海斯！海斯！”
哈谢特看到坐在血泊里的海斯，带着恐惧的表情飞奔过来。
“你没事吧！你的左眼！海斯！我现在带你去治疗！”
但没想到海斯竟然推开他，又站了起来，捡起匹克掉落的枪，又转身加入了反冲锋。
此时战斗进入白热化，肉搏战异常惨烈，阵地上到处是殷红的血，甚至双方的炮兵和支援火力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停止射击，炮弹暴雨般倾泻在战场上，数百朵烟云升腾而起，久久不散。
这次反击整个团的力量几乎全部投入了进去，连通讯兵，伙夫都加入了战斗，阿尔尼在十字军的保护下身着猎爵甲冲杀在前，虽然直面那些可怖的混沌星际战士对他的胆量是极大的挑战，但好在猎爵甲注入了大量战斗兴奋剂的作用下，恐惧被热血压倒。
双方士兵在火光中互相射击和投掷手榴弹，焦灼的战斗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甚至了混沌星际战士们都发现自己深陷在战斗漩涡中，之前它们就已经经历了非常残酷的攻坚作战，但那些想象中应该非常脆弱的凡人部队一次次刷新了它们的认知，而狭窄的地下世界也让他们有力使不出只能强行顶着帝国凶勐的火力突击，很多人的心理防线早已到达了极限。
支持它们打到现在的，已经不是追求胜利，除了少数疯子外，绝大多数混沌星际战士所想的都是逃命。
野蛮坩埚肯定是完蛋了，现在唯一能够让他们逃离这个地狱战场的只有抢到帝国这边的救生舱，而毁灭之月的飞行甲板和逃生区又隐藏在后方，他们不得不打穿这一层层防线才能抵达。
可眼下这些部队不仅没有被击垮，还发起反扑，一些混沌星际战士的意志很快动摇了。
时间紧迫，与其在这死磕，不如换一条路。
在这种思想下，一部分红海盗开始后撤。
第2145章 陨落之月（下）
“呀啊啊！”
跟着队伍拼杀多时，已经把刺刀连同步枪留在上一个敌人身上海斯挥舞着从战场上捡到的一把砍刀，在人群中奋力劈砍，他从不是一个搏斗高手，但多年的战争早已铸就了一个拥有杀戮本能的战士，这把宽刃砍刀在他手上虎虎生风，不断劈开那些邪教徒干瘪的身躯，斩下他们丑陋的脑袋。
他的身边全是尸体，敌人的，战友的，大部分人都是拼刺刀拼死的，浑身鲜血的他加上一只眼血肉模糊，仿佛一尊浴血的战神，在他将一个人的手臂斩下时，另一个试图从右侧偷袭，结果被他用刀死死卡住了刺来的步枪和刺刀。
海斯喘着气盯着眼前这个敌人，对面那满是刺青的脸庞在遇上那只独眼时，仿佛瞬间没了胆气，收起步枪转身就跑，海斯冲上去高举砍刀，直接将对方脑壳从后面劈开。
这下，海斯似乎真没劲了，跪倒在地上杵着刀大口喘息着。
“海斯！海斯！”
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海斯转过头，看到是政委阿伊，对方帽子也不知道去哪了，大衣左肩有一个枪眼，浑身都是血。
“你没事吧？走！我带你去——”
话没说完，一梭子弹直接把政委的脑袋炸掉半个，脑浆子溅了海斯一脸……
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轰鸣，爆炸将海斯和政委的尸体都掀翻，随后他的世界便慢慢陷入了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在黑暗和泥土的气味中醒来。
海斯睁开眼睛，抬头看到他头顶上是一片狭长的长方形冷灰色天空，四面都是黑色的土墙，当他试图站起来时，他发现他的四肢无法回答他，他不能动了，以一种奇怪的超然感和平静的顺从接受了他瘫痪的事实。
突然，他看到四个弯着腰、衣衫褴褛的人影突然出现，并俯视着他。
它们穿着破旧的长袍，手上杵着镰刀，铲子，锄头，身上萦绕的气息让海斯倍感不安。
“他是英雄。”
第一个手持镰刀的身形嘶声说道：
“英勇战死，死得其所，如果他能更残忍，他或许能活下去。”
“他是脆弱的肉躯。”
另一个手持铲子的身影随后发声，像是一具腐败的尸体用那漏风的喉咙喘息。
“挣扎求活，值得褒奖，如果他的求生欲更强，或许能活下去。”
“他是白痴，为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目标去死，如果他能了解真正的知识，就不会参与其中。”
第三个人几乎只是嘲弄，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窃笑
“他带着痛苦而死，却不能享受痛苦，太可悲了。”
第四个像是一个女人，又像是一个男人。
忽然，破烂的衣衫发出的沙沙声，如同乌鸦黑色翅膀的拍打声，四个人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了，海斯感觉先前的平静被一种突然的恐惧预感所取代。
这里有些不对劲，他们说话就像他死了一样。
他们是瞎子吗？难道他们看不到自己还活着。
他要说话，要大声叫他们回来，把他从他发现自己躺在的这个奇怪的坑里救出来，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巴和舌头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瘫痪。
紧接着，海斯就听到了一阵抓挠的声音，仿佛铁锹在什么地方被推到了土堆里，他知道自己刚才那可怕的预感即将成为现实。
他其实已经躺在了坟墓里！
就在海斯被恐惧扼住心神时，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动了动，他发现自己的头可以转了，但转过去的瞬间他几乎尖叫起来，他的身边还躺着另一具“尸体”。
对方已经被裹尸布包的紧紧的，仿佛一具木乃伊，只露出一个脑袋——或者说半个。
这具尸体的脑袋鼻子以上的部分已经没有了，可以看到被烧焦的组织，当海斯注意到对方露出的政委衣领时，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具尸体是谁了。
突然，对方也转过了头，以一种惊悚的方式张开了嘴。
“海斯.”
染血的牙齿和残缺的舌头中传来了死者的幽咽声，虽然没有了眼睛，但海斯依旧能感受到死者那让人胆寒的凝视。
“别怕.”
“阿伊长长官你还”
海斯想问对方还好吗，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真的很蠢。
这时，那破碎的脸挤出了一个笑容。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政委我没有带领.你们勇气胜利我太懦弱”
“啊不，不是的，长官你表现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你，哈谢特大叔也说你是一个好政委，比那些只懂得用枪对准士兵脑袋的家伙好多了！”
“谢谢你，海斯.你们都是好人我知道.害怕绝不是懦弱你们都是勇敢的士兵.”
断断续续的，阿伊和海斯说了很多，他在八岁时进入忠嗣学院，那是一个充满光荣和理想的地方，但也是一个压抑与残酷的地方，从他们入学的第一天，教官就如同虐待一般的训练所有人，包括但不限于让人吐血的极限强度训练，连续一周只允许维持三小时睡眠，泡在冰冷的水里坚持24个小时
很多人都坚持不住，但在忠嗣学院里没有病假，没有休息，只有死亡，那是一个允许用死亡淘汰弱者的地方。
阿伊曾经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哥哥，但是在某天，他死了，被脖子上的一条系在天花板上的绳子悬挂在空中。
自杀，是犯罪，更糟的是，它还是懦弱的体现。
从此阿伊就默默的忍受着一切，无论怎样的打骂侮辱他也绝不敢还口，他害怕自己也和哥哥一样，变成一个“逃避的懦夫”，但他还是被其他人视作懦夫
“阿伊长官，你是一个勇敢的人，能和你一起阵亡是我的荣耀，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会拒绝职责，或者逃避职责的人，你是一个真正称职的政委，因为你从来不是用子弹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和关照鼓舞大家，你早已是这个团队的一部分。”
阿伊残缺的脸庞笑了一下，那是一个真正的笑容。
当泥土落在海斯的脸上时，他发现自己看不见了，然后，随着泥土的碎片滴入他的嘴和鼻孔，他感到更多的泥土击中了他的身体，它的重量慢慢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因为无情的铲子一次又一次的把土，由看不见的掘墓人铲进坟墓。
很快，他的肺被压在胸口的泥土压住，嘴巴和鼻子被里面的泥土呛住了，再也无法呼吸了。
此时，一个陌生空洞的声音冷漠地说道：
“尘土归于尘土，一个生命结束了。”
第2146章 如父如子
“哈谢特，你看我是对的，我都告诉过你，他并没有死。”
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海斯发现自己仰面躺在冰冷的板床上，而老军医的瘦削身影站在他身边。
有一瞬间，他想知道敞开的坟墓和他胸前的泥土发生了什么，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当他试图站起身来，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他的胸口阻止了他。
“海斯，你先别急着起来。”
哈谢特的脸出现在视野里，海斯忽然发现自己的视线和过去不太一样，于是伸手摸了摸脸颊。
缠着绷带，并且盖住了他的左眼。
“我的眼睛...”
军医无奈的摇摇头。
“没办法，你的那个眼珠已经基本被破坏了，我只能将其摘除以防止感染，但你应该庆幸你还有另一只。”
海斯没表现得太沮丧，或许是刚刚逼真的死亡经历让他意识到，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
“大叔，我没事了。”
海斯慢慢坐了起来，他的身上还包扎着一些绷带，看向四周后他发现不是在阵地上，这里是位于他们阵地后方的轨道枢纽，上百名受伤的士兵坐在或者躺在墙边，他们身上散发的血腥味让这里闻起来像是一个屠宰场。
喘息片刻，他看向哈谢特。
“大叔，战斗......”
脖子上也缠着绷带的哈谢特摇摇头。
“没守住，原本已经击退了一波敌人，没想到又来了一波，里面还有一个地狱兽和几个混沌卵，最后只能炸毁通道撤到这里，但大概也安全不了多久。”
哈谢特说着，看了一眼左右，随后走上前把一张纸条塞进海斯手里，低声说道：
“我给你争取了一个伤兵转移名额，你休息好马上就去车站，那里有最后一趟车，它会把你带到第三道防线后面的安全区，这些红海盗撑不了太久，战斗结束你就可以安全回家了。”
“伤兵？”
海斯的视线转向那些呻吟的战友，其中不乏缺胳膊断腿的。
“不应该是给那些更严重的人吗？”
“傻瓜，这里就是我们最后的阵地，也是大多数人的坟墓，我们必须掩护友军侧翼到最后，现在整个团实际上都已经打残了，人数连五分之一都不到，二营也缩编成了一个连，哪怕是伤员也得战斗...这个名额实际上就是保命的。”
说着，哈谢特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银色天鹰徽。
“这些年我在兵站里存了一些东西，打完后你用这个去取，但别傻乎乎给人骗走了，知道吗？上次那个女人不错，她应该会去等你，回去后跟她结婚生几个孩子，那笔钱足够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要再跟战争沾上半点关系了。”
“大叔...”
海斯想到了许多事，在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哈谢特总会说自己吃不下，把最好的那部分留给他，当他的军服破损时，对方也会想办法为他缝补，，战斗中更是无时无刻不在保护他，有时候夜半起来，会发现对方坐在不远处用一种缅怀的目光注视自己.....渐渐的，他的眼睛湿润了。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哈谢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坐到他身边。
“一个老套的故事，我曾有一个家庭，一个妻子，一个儿子，我的父亲是一个军人，我的爷爷也是，到了我当然也是，作为一个低级小军官，我始终坚信战争只有荣耀和胜利，直到某天我返回已经变成废墟的家乡......我无法评价总督使用燃烧弹镇压暴乱是否有错，但从此之后我对战争产生了怀疑，我无法再像过去那样履行自己的职责，只能像一个逃兵和懦夫一样，利用我的技能偶尔在军队里蹭吃蹭喝，然后又躲到底巢的某个小酒吧里醉生梦死......如此反复，过了十几年这样糜烂的人生，有时候我也在想，可能我的孩子躲过了那次灾难，他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也尝试去寻找，但我知道不会有什么希望，这只是让我继续活下去的一个动力。”
说着，哈谢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海斯脑袋上的头发，笑着说道：
“如果他还活着，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他跟你一样总是充满了奇思妙想，他最喜欢的就是五岁时候我送他的一个阿斯塔特木凋玩偶。”
海斯看着对方那历经沧桑满是灰尘的脸，轻轻握住拳头。
“大叔，抱歉，我没想要...”
“没关系，你不问我也会说的，海斯，你是一个好孩子，有着一颗在残酷战争中也没有蒙尘的心，你不该死在这个没有意义的地方，只是在离开前，我有最后一个请求。”
“是什么？”
“我的全名叫哈谢特·巴托里，根据我那死去多年爷爷的说法，我们这个家族可以追朔到人类开启那场征服银河的伟大时代，它曾经诞生过无数伟大的英雄，甚至还出现过伟大的星际战士...不过这些和我们其实没什么关系，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中巢一个落寞的小家族，但它依旧承载了很多过去，海斯，你愿意继承这个姓氏吗？”
注视着哈谢特那满是期盼的眼神，海斯忽然感受到手心那张伤兵转移批条的重量，过去这些年哈谢特对他的照顾和两人的经历如走马灯般在他脑中闪过。
海斯从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这个男人却告诉了他什么是父亲。
他用力点了点头。
“以后我就叫海斯·巴托里，我会告诉所有人我是哈谢特·巴托里的儿子...父亲。”
哈谢特用微微颤抖的手摸了摸海斯的脸颊，眼泪从他眼睛淌下，随后将海斯抱在怀中。
“好...好，儿子，我以你为荣。”
片刻之后，两人分开，哈谢特笑着抹去眼泪。
“走吧，儿子，你的背包我已经收拾好了，离开这里，从此远离战争，但时刻谨记向帝皇祈祷，她无数次救了你的命。”
海斯默默的点头，站起身，看到自己的背包就在不远处的架子上，他走过去发现里面塞了很多东西，包括一本本染血的远征手册，都是那些阵亡的战友的，封面写着每个人的名字，贝尔，菲兹，荣格，匹克等等，那么多人，那么多生命，最后剩下的只是这一本小册子。
然而他们大多连最基本的嘉奖也没有，海斯原本想要在他们的远征手册上贴上象征老兵荣誉的金星贴纸，但后勤告诉他根本没有这个东西——
从一开始就没有。
远征手册只是一个传统的“激励程序”，它从来没有什么意义，因此也就不会有什么后续步骤。
从一开始，它就是一种消耗品，和领到这些手册的士兵们一样。
第2147章 士兵终途
海斯沉默的拉上了包，又转身看向哈谢特，对方只是微笑的朝他挥手。
他也向对方挥了挥手，随后拎起包扛在肩上，一语不发的走过人群，忽然他看到了他的团长。
阿尔尼的盔甲也早已不复原本的光洁崭新，上面遍布着战斗的痕迹，左肩和右腿膝盖部分，以及左肋部分都有破损，干涸的血迹在关节处形成了黑色的淤积。
他似乎在巡视军营，连跟在他身边的十字军护卫们也从过去二十人变成只剩下三四个且人人带伤，可见之前的战斗是何其惨烈。
然后，阿尔尼注意到了海斯，于是向他招了招手。
海斯小跑过去，挺胸抬头敬礼。
“团长！”
阿尔尼那苍白且带着疲倦的脸浮现出笑容，似乎看到这个团里的“幸运物”心情都好了很多。
“海斯，你还活着，太好了。”
随后他注意到了海斯肩膀后背着的包，随后想到什么，点点头。
“也好，你已经付出很多了，只是有点遗憾，原本我想为你争取一块士兵勋章的。”
海斯放下了手，沉默片刻后，第一次非常大胆的直面自己的团长。
“团长，为什么大家还要守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等死？”
阿尔尼露出苦涩的笑容，伸手摸了摸海斯的脑袋。
“因为这是命令啊，我们被要求死守阵地，在得到命令后撤前，我们即便打到一兵一卒，也得钉死在这里。”
海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咽回了喉咙里。
阿尔尼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海斯，你已经被允许离开战场，但希望你以后能够记得那些英勇的人们，记住自己曾经服役的光荣时刻。”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海斯愣愣的站了一会，也转过身，但刚走没几步他看到了哈布里，这个大个子左手自手肘部分都消失了，包着绷带正无力的靠在箱子边上似乎陷入了沉睡，海斯知道哈布里最怕疼，这样的伤对于他来说一定很糟糕。
他感觉有什么在谴责自己的良心。
又走了两步，他看到了温特，这个男孩正在低头整理弹药，他的腰上和头上都缠着绷带，似乎还在低声啜泣。
海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温特抬起头，随后惊讶的说道：
“海斯大哥！你.你醒了！”
海斯点点头。
“啊，很幸运，没死。”
“那就好可是大家”
温特转头看向一旁随意堆放的头盔，许多头盔上都能看到可怕的伤害，有撕裂伤也有穿透伤。
“连队里的大家.已经不剩下几个了，匹克大哥也阵亡了，阿伊政委也阵亡了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海斯看向那些头盔，沉默了许久，随后伸出手。
“温特，你把你的远征手册交给我吧，顺便送我一程。”
温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把远征手册交给了海斯，接着跟着对方走向已经几乎人去楼空的轨道运输站，那里停着一辆装满伤兵和轨道板车。
路上温特和海斯说了很多话，还提起了他在离别时和家人吃的最后一餐，那天傍晚他还不知道是什么，喂完牲口返回家里时，他发现他的父母和姐妹们正坐在厨房里等他，而且很明显所有人都哭过，他们的眼睛因悲伤而红肿。
起初他还很奇怪他们流泪的原因，直到他看到那张带着黑边的入伍通知书静静地躺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表面的帝国之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一餐格外的丰盛，炉子上煨着的平底锅散发着肉类的烟气和他最喜欢的食物的美味香气。
但温特坦言他根本吃不出什么滋味，因为那时候他突然想到，无论在他生命中还有多少岁月没有到来，那些相同的香气，现在都将永远与一种绝望的悲伤联系在一起。
然后他谈起自己小时候生病时母亲的焦虑，但她毫无办法，只能抱着他向帝皇祈祷，直到父亲找来医生。
还有就是他和父亲为了搬运和搭建一个新水泵所付出的努力，为了这个事他的头还磕破了，留下浅浅的伤疤，母亲为了这件事埋怨了父亲很久。
他们的生活模式好像总是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只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然而这其中却总会有让人难以忘记的细节，这就是家庭的意义，赋予看似枯燥的生活一些真正的意义，也是海斯从来或者说未来也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他却忽然顿悟了他所经历的这一切战争的目标，就像迷雾在他眼前拨开，这一切与信仰，与荣誉无关，仅仅只是为了那些不能够战斗的人而战。
一名抽着烟的军官不耐烦的守在车头，看到两人后立刻嚷嚷道：
“快点！就你们了！不然我走了！异端tm的马上就要来了！”
“海斯大哥，你是要走了吗”
温特带着些许羡慕的语气看着板车，随后语气低落下来，其实他早就猜到了，海斯不会无缘无故的到这个地方。
“那那你可不可以帮我给家人带一些话。”
没等他说完，海斯直接将那张凭证塞到了温特手里，随后将他用力往前一推。
“你自己回去和他们说吧。”
温特直接愣在原地，他脑子几乎没反应过来，海斯只是打开了他的远征手册，接着往最后一页戳了一个窟窿，接着抛向对方。
“温特，你不属于战争，你属于农田，家庭和亲人，这些战争的回忆就让它留在纸上吧。”
温特接住远征手册，愣愣的问道：
“那海斯大哥你呢”
海斯笑着回答，语气格外的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要和我的父亲在一起，和我的战友，我的团长，我的团在一起。”
“快点啊！！！不然我走了！！！”
听到汽笛声，温特踟蹰片刻后，最终选择转身朝军官跑去，并颤抖着把那张凭证交给对方，对方看都没看就让他上到车上，随后板车缓缓运作，温特跑到车位，用力摇晃手臂。
“海斯大哥！你一定要活下来！！！！！”
海斯笑着与对方挥手告别，随后转过身，他已经听到了疯狂的嘶吼在风中回答，还有似远似近的枪炮声，但他已经习惯了，所有的孤独，挣扎，绝望，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超然宁静感。
他有了自己的亲人，有了自己的家人，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身份”。
战争，再也伤不到他了。
战争，再也不会让他恐惧了。
年轻的士兵手中握着那枚红色的小天使雕像，坚定的朝着战场走去，消失在无尽的喧嚣中
第2148章 远征终章（一）
“真是长进了，休伦还有这一手。”
当白噪音覆盖了舰队通讯网络后，索什扬随即招来迪特里安，并确认对方使用了和“尖叫”类似的设备，而且功率更强，覆盖范围更大，只是不分敌我。
其实尖叫也并非迪特里安首创，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红海盗先搞出来的，这个就要从当成塔洛斯他们战帮从红海盗手中夺回诅咒回声号说起，迪特里安正是在诅咒回声号上发现了这种还未完成的实验设备，大概率是某个次元铁匠正在研究的产品，于是秉承着“拿来主义”的精神，迪特里安接手对方的研究继续推进，最终有了尖叫。
这么多年过去了，红海盗自己又搞出来一套也不奇怪，不过索什扬更怀疑是那个支援休伦的神秘力量提供的。
坐在王座上，索什扬巡视着战场的动向，虽然舰队通讯遭到干扰，不过帝国舰队有着超高的纪律性，大家还是能够维系之前的作战方案，并没有混乱，反之红海盗在通讯受到干扰后，整个队形几乎就散了。
然而这也导致另一个问题，就是击败休伦变得更容易了，但要歼灭休伦变得更难了，如果休伦此时选择突围，那么很可能帝国舰队由于指挥不畅就堵不住。
好在休伦还没有做出这个选择，因为他还在等，等自己的救星抵达。
而通过阿塔妮的超强灵能通讯，索什扬已经收到了永恒王庭夺取黑石要塞的消息，也就是说歼灭休伦的时机已经到来。
眼下，就必须解决这个干扰通讯的东西，索什扬才能调动舰队合围休伦，而且他还得及时与其他战场的部队联络，并且还能够让休伦暂时“放心”的等待黑石要塞的抵达。
经过各种分析，迪特里安判断那个装置就在废船上，而要破坏它，最好的办法就是跳帮。
如果是之前，在休伦舰队保持紧密围绕着废船的阵型发动跳帮，毫无疑问是极其困难的，但现在休伦的舰队已经散开了，大部分舰船距离死亡极图有相当的距离，而且最关键的是，灰骑士和红色猎手抵达了战场。
虽然他们的通讯也受到干扰，但他们却拥有更强大的灵能者，可以直接使用灵能通讯的方式与索什扬的旗舰联络。
于是索什扬果断制定方案，由红色猎手的舰队驱散死亡极图周围的红海盗舰船，接着由灰骑士联合星界骑士共同发动对死亡极图的跳帮作战，并且这次作战将由他亲自领导！
“永恒忠诚号与无缚之魂号快速接近敌人太空废船，一连，二连，三连，六连，十连，十一连，以及第一，第二战斗机器人大队以及特殊战斗机器人编队进入登陆区准备，军械库，唤醒无畏修士马里纳尔多兄弟，谢尔兄弟和塔姆雷耶斯兄弟。”
由于永恒忠诚号与无缚之魂号离得近，索什扬的指令可以直接通过飞行器人力转达，很快两艘战舰就转向太空废船的方向，一边火力全开，一边高速逼近，同时灰骑士的两艘打击巡洋舰也仿佛两把银色的利刃直插向那枚堕落的心脏。
在跳帮前，永恒忠诚号还使用了船首的裂隙炮照着死亡极图来了一炮，将对方正面一大块区域撕开。
将旗舰指挥岗位交给四连长洛萨后，索什扬带着指挥层登上了一架风暴鸟，而阿姆纳克则留在船上，毕竟这次行动有灰骑士参与，它作为一个“前恶魔”保不准就被闻出味来，另一方面旗舰上也得有一个高手坐镇防止出现什么意外。
不过就在索什扬发动对死亡极图的跳帮行动时，一些意外却发生了，或者说休伦遮蔽通讯产生的后续效果开始发酵。
螳螂勇士在舰队通讯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在看到索什扬领导的旗舰对太空废船发动突袭后，便自行决定对休伦的旗舰也发动攻势，他们的想法是在掩护索什扬行动的同时，争取将休伦一击毙命，这样不仅可以快速结束作战，还能够获得本战最显耀的殊荣——凭借这个荣耀，或许他们便能洗清昔日蒙尘的荣耀。
不过在螳螂勇士行动的同时，也有人注意到了这点，渴望斩获休伦首级的不止这一个战团，撕肉者的编队很快也脱离编队并通过人力传讯联合恸哭者和深红之刃，也决定朝着休伦所在的位置发动突袭。
几个战团的自行活动导致帝国舰队的本队也开始分解，而远方的白色圣堂和黑色圣堂等几个战团组成的编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是按照原定计划持续炮击红海盗编队，米诺陶则是完全杀疯了的样子，反而是用集团跳帮的方式连续占领了数艘红海盗战舰。
但这一切索什扬都无从得知。
由于永恒忠诚号那抵近的一炮，死亡极图正面区域的防御火力直接蒸发了一块，因此跳帮部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就穿过虚空扎进了废船里。
当风暴鸟在引擎的嘶吼声中落地时，它炮塔上的双联激光和双联重爆弹便发出了更为震撼的咆哮。
废船外部的抵抗虽然被抹去了，但敌人早已在内部等候多时。
昔日的吞世者，现在的红海盗托鲁·苏特已经为休伦效力了数十年，他早已抛弃了所谓军团的荣誉和过往的“资历”，坚信这个大漩涡之主会重新给他们带来失去的荣耀。
作为休伦的核心力量，他属于四桅中的一支，领导着两百人的强大恐虐战帮，并且依旧按照过去时代的组织方式，当帝国人选择入侵时，早已在废船里等待得要发狂的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鲜血和愤怒的机会。
于是托鲁·苏特几乎是第一个赶到敌人跳帮位置的战帮首领，此时他已变得盲目，这不仅仅是因为汗水和刺痛的烟雾，更是因为在他颅骨中滴答作响的屠夫之钉。
这种盲目的凶残症状会在战斗时由恐虐赐福而至，不仅仅是他，他整个战帮的成员都植入了屠夫之钉，他们的嘴唇和牙齿现在都被自己的血染成了猩红色，这使他们摆脱了凡人的忧虑，甚至摆脱了对视觉、听觉和嗅觉的需要，一切都是一片模糊的怒气，闪耀着金属的寒芒。
他感觉到面前有一大堆躯体，非常多，全都是待宰的血肉和未受洗礼的颅骨，等待收割。
第2149章 远征终章（二）
走狗，拜尸者，懦夫们，他们必死无疑。
托鲁·苏特高举双手战斧，边跑边喊，吼到喉咙发痛，叫到脸色发红，身体颤抖，跑到他的肌肉发疼，他砰砰地从斜坡冲下，拒绝让任何其他恐虐战士在他之前冲到拜尸者面前。
忽然，他的一部分意识模糊地感觉到了一次撞击，似乎一切都笼罩在此之下，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噼啪作响的声音。
没关系，他们很接近了，非常近。
他再次怒吼，高举他那轰鸣的链锯战斧。
他等不及了，他不能再等了，血神也不能再等了。
他边跑边挥舞战斧，每一丝恐虐赐福的力量都倾注其间，忽然一矛出现在视野里，那些银灰色盔甲的懦夫，随后他看到了一阵血雾，视野中突然出现的深红色，这是一个吉兆，预示了他将赢得更多的鲜血。
他毫不迟疑地用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扑向了长矛。
“血祭血神！”
这时，看到一个盾牌，金属表面雕刻着耀眼的双剑交叉标志。
血喷了出来，他感到温暖的液体溅在他那部分没有覆盖盔甲的裸露的皮肤上，这让他他发出一声难以辨别的赞美声。
随后又一根长矛击中了他的身体，他第一次感到疼痛，还有冰冷。
在此过程中，他的斧头起起落落，只要劈开那盾牌，然后是皮肤和骨头，接着又一根长矛沿着他的身体一侧划过，溅出了更多的血液。
更多更多的鲜血，这才是血神最想要的。
突然，剧痛让他的视野黑了下来，什么东西刺穿了他的头盔，还有他的头骨，现在它就卡在那里，他扔掉斧头用双手抓住那长矛，手上沾满了鲜血，又一声大吼，想要把它扯了下来。
长矛猛地抽回，他感觉到更多的鲜血扑面而来。
他的一部分注意力感觉到，意识和痛苦正在远离，他的世界坠入黑暗.......
“推进！”
马克大吼一声，将那具还在抽搐的尸体踢到一边，对方在他的盾牌上砸出了两道划痕，仅此而已，唯一让他惊讶的是这个东西能硬生生吃了十几发爆弹和三下长矛的戳刺，直到命中要害才阵亡，看来如果不使用灰髓，这些亚空间亵渎者的生命力还是很顽强的。
他的另一只手挥舞着寂静之矛，它宽大的枪尖很快又刺穿了一个恐虐狂战士的身体，对方像是被串在鱼叉上的鱼那样扭动，马克举起手臂将对方甩到一旁。
“射击！”
盾阵打开，二线的战士启动等离子机枪，密集的等离子体洒向敌人，那些恐虐的信徒成排的倒下，即便是被赐福的身体也没有让它们坚持更久。
但这些疯子依旧前赴后继，挥舞着斧头和锤子的攻击，步伐咔哒乱响，兴奋若狂。
每个人都在努力赢得血神的注意，必须继续更多的杀戮，然后在灰色的高墙下撞得粉身碎骨——
当穿着终结者盔甲的索什扬从风暴鸟里走出来时，战场的情况第一时间汇集在他手上，跳帮区已经被开辟出来，所有部队都按照预定位置登陆，但敌人也从四面八方涌来，六个连队都已经与敌人发生交战。
此时还有登陆艇在不断降落，当它们打开舱门时，一架架高耸的战斗机器人和身穿长袍的机械神甫从舱内走出。
“关于废船内部情况的扫描如何？”
当索什扬这么问的时候，迪特里安随即走到他身边，举起一块数据板。
“战团长，根据扫描的结果，信号源大概位于该位置，但废船内部存在大量干扰源，无法扫描到具体结构，只能扫描到一些主通道。”
索什扬扫了一眼，那个发出尖叫信号的东西离这里不算太远。
“知道了，关于这艘废船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是有一些，战团长，您请看。”
在迪特里安的引导下，索什扬来到来到一个诡异的机器前，它看起来像是一个被挂在墙上的恶魔引擎，由钢铁与黄铜，齿轮、锅炉与活塞组成，这些零件以恐怖的方式融为一体，周围还长着颤抖的肢体、鼓出的眼球以及飘动纤毛，破损的位置还能够看到许多银色的线虫。
“这是...”
“刚刚发现的东西，我怀疑这艘废船之所以和其他废船有如此巨大差异和这个东西脱不开关系。”
索什扬盯着这东西好一会，随后走上前。
“战团长，这东西有些危险——”
迪特里安没说完，索什扬直接伸出手，在那东西的尖叫声中，直接探入撕裂处，抓住那些扭动的银色线虫，而那些极具攻击性的纤毛和肢体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碰都不敢触碰索什扬。
下一刻，索什扬“看”到了一些东西，巨大到可怖的熔炉，无尽的恶魔引擎，癫狂扭曲的造物，以及被重塑的巨大废船，还有一个意志，标准，精细，严谨，仿佛一架几乎永不出错的机械。
突然，对方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窥探”，那些银色线虫顿时融化为一滩液态金属，从索什扬的指缝间滴落，并很快渗透进地板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当他收回手时，喃喃自语道：
“这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恶魔...也不像是某个混沌领主，奇怪？”
“战团长？”
索什扬摆了摆手。
“无事，不过正如你所说，这些线虫和这种恶魔引擎确实是用来控制这个废船的，通知所有人，看到后直接毁灭。”
“是。”
借助那短暂的接触，以及体内神秘力量赋予他对金属的掌握，索什扬已经大致了解这艘废船的结构，也意识到这艘废船内部早已充斥着恶魔引擎和混沌星际战士，于是他决定亲自突击，以最小的伤亡消灭那个尖叫设备。
于是他做出了部署。
“三连和六连保护登陆区，第一战斗机器人大队协助防御，塔洛斯，你带十一连从右侧通道沿标记区域前进并通过升降井进入上层通道，掩护主通道突击。”
“收到。”
“一连，二连，十连，随我前进，第二战斗机器人大队殿后掩护。”
当索什扬发布一连串指令的同时，两名牧师“抬”着巨大的焚天来到他身边，并恭敬的举起。
握住焚天的同时，镶嵌在焚天顶端的红色护符也发出微弱红光，十二台巨大的，通体黑红两色，没有脖子看起来镶嵌在躯干上的头颅低垂着，面部被雕刻成丧仪面具的外形酷似古代地位陵墓卫士。
丧魂使者，过去几年索什扬一直有抽空练习指挥它们，他发现焚天有类似天线的作用，可以远程激活和操控这些战斗机器人，就像是那些灭绝遗机一样，不过目前他比较习惯同时指挥12台作战，更多的话可能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前进！”
第2150章 远征终章（三）
一个恐虐战帮的失败没有影响后续红海盗防御部队的反扑，他们的数量反而比之前更多，并携带了大量的恶魔引擎，重锤恶鬼，熔炉恶鬼，灭杀者，屠血者——
它们从被撕裂的巨大舱门中蜂拥而出，好似一股亵渎血肉与扭曲钢铁组成的浪潮，其中夹杂着身着猩红色盔甲的混沌星际战士。
休伦在这个废船上部署了大约2000名混沌星际战士以及不可计数的凡人奴仆，虽然混沌星际战士不是特别多，但胜在它们还有大量恶魔引擎，甚至恶魔本身的协助。
“荣耀归于血神！”
一名手持燃烧利刃的恶魔大声咆哮着，那些凡人奴隶的痛苦尖叫声随着被剑刃里展现出的饥渴大嘴的吞噬而消失。
突然，它手上的剑黯淡了下来，并迅速风化消失，这让恶魔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惊愕表情，然后一把巨大的武器呼啸着挥来将它打成灰烬。
伴随着整齐沉重的脚步声，德赫干终结者组成的高墙踏着恐虐狂战士们的尸体简单迈向通道舱门，直面那汹涌而来的恶魔与异端狂潮，二连的战士则在两侧使用各类重武器，包括但不限于等离子，热熔，等离子火箭，重爆弹等持续进行射击。
而在终结者的盾阵前方，屹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形，他身边环绕着十二个几乎一样高的冷漠机械。
索什扬注视着那如潮水般的恶魔引擎，心里却有些疑惑，是什么力量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里给休伦提供如此数量的恶魔引擎？
那个神秘的赞助者究竟是什么？
心里虽然盘旋着一些疑惑，但他步伐没有终止，反而一个人朝着恶魔潮冲去。
无数恶魔和那些堕落的引擎在他面前退缩，他的视线越过它们畸形的头颅，盯紧了这群家伙中的最强存在：它好似一台由六只活塞长脚驱动的装甲重坦，每迈一步都会掀起一场短暂的地震，将身上锈蚀与坑洼的金属残片混入原油一并滴下，浓烟与蒸汽自每一处关节与缝隙间汩汩涌出，装甲板拼成的躯体中涌动着永不停歇的狂怒咆哮。
那庞大金属躯体之上还端坐着一个人形，仿佛是一位驾驭着如山战马的恶毒骑士。
磨魂者，索什扬也不是第一次和这玩意打交道了。
索什扬迈步上前，双眸刺穿了烟气，对方有着一身红宝石般的肌肉，狭长似水牛的头颅向左右生出一对野蛮的弯角，它的双手被蟹钳般的钢铁巨爪所取代，一开一合的刃口间不住闪烁着电弧火花，就算隔着接近一百米，索什扬也依旧能感受到自它伤痕累累的躯壳中溢散出的强大力量。
这个磨魂者上束缚的可不是一个普通恶魔，很可能是一个恶魔王子。
什么力量能够让一个恶魔王子心甘情愿束缚在磨魂者上？
对方也发现了索什扬，死死盯紧目标的双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
“受诅咒者，你已经闯入了属于你的死地。”
索什扬懒得与对方废话，直接一头扎进敌群，焚天呼啸着扫过，瞬间将一台灭杀者引擎的双腿打断，踩着对方的躯体，径直杀向队伍磨魂者。
恶魔引擎也是不甘示弱，挥舞巨爪直逼索什扬。
索什扬没有使用焚天，而是一拳迎向对方，两者的拳头差距在十倍以上，但却是索什扬狠狠击中了磨魂者。
恶魔引擎被这一招打得脚步踉跄，拼命尝试在重击下保持平衡，而它的那个爪子已经扭曲变形。
索什扬再度发起冲锋，双手握住焚天一击横扫击穿了恶魔引擎的装甲板，摧枯拉朽般熔毁了它的底盘与零件，彻底断送了它再度挥爪的尝试。
“哦不！你是一个一个一个——啊！！！”
恶魔哀嚎着跌落，此时周围的丧魂使者们也朝着围过来的恶魔引擎狂轰滥炸，它们手臂上的高斯歼灭者迸发出诡异的幽绿色电弧，被击中的恶魔引擎某个区域直接就消失了，金属与堕落血肉瞬间蒸发成原子态，然后内部坍塌，分解，就好像心脏出现了一个微型黑洞一般。
索什扬来到大势已去的恶魔引擎前面，又是一击将熔融的金属残躯彻底撕烂，金属长脚如被折断的嫩枝般叠在一处，污血自被掀去大半的底盘之中汩汩流出，恶魔引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最后还能动的手臂，尝试将他一掐两段——但这毫无意义，焚天狠钉进了它的胸膛。
可怕的灵魂黑洞让恶魔连咆哮都没有发出就湮灭无形，只剩下迅速锈蚀的金属框架。
但索什扬并未庆贺短暂的胜利，转身冲进敌群继续猛杀，扯断管线捏爆活塞，发动一次又一次无可阻挡的凶猛攻击。
“诸神啊！”
一名红海盗停住脚步，他看到一台灭杀者像是玩具一样被那个高耸的巨人踢到踩烂头部，于是抬起手臂，尽管他瞄准索什扬的爆弹枪的枪口正在剧烈颤抖。
“这是——”
眼前一花，那个穿着终结者的巨人竟然扑倒自己面前，那个红海盗还没反应过来，索什扬就伸手捏碎了他的头颅。
随后他将无头的尸体用力一扔，砸倒了另一个红海盗。
“诸神在上！顶住！给我顶住啊！不准后退！”
指挥的红海盗头目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尽管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毕竟谁看到一个人和十几台诡异的机械就把整支恶魔引擎大军打得溃不成军，甚至秒杀了堪称里面最强的恶魔王子磨魂者，谁都要抖一下。
轰——
突然，一个东西砸在他面前，那是一个熔炉恶鬼被撕烂的头颅，已经蒙上了一层寒霜。
他咽了咽喉咙，接着突然弯腰，一个东西呼啸飞过，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当转头看去时，他看到那是一个被腰斩的混沌终结者，也是他最信任的护卫
“该死.”
那个怪物真的是星际战士吗？真的有星际战士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吗？
虽然他确实很庞大，是从未见过的庞大，庞大得不可思议，庞大得就像是传说中的——
原体
但这个世界哪还有原体？
在他们的认知中，原体的时代早已经结束辣！
第2151章 远征终章（四）
红海盗头目从阵亡的护卫身上收回视线，马上又听到了持续的惨叫声，他看到巨人手中那柄奇怪的武器刺穿了一个地狱兽，就好像那身血肉和金属只是一张羊皮纸。
地狱兽发出狂乱的嚎叫，但它曾经无可匹敌的力量毫无作用，对方徒手就扯断了它那曾经杀戮了许多生命的动力鞭，又扯掉了它的动力爪，接着一脚把地狱兽的正面踹得深深凹陷下去，这次它再也没有声音了。
但杀戮还在继续，可怖的巨人把地狱兽的动力爪直接砸进一个红海盗士兵的身躯里，而它们的爆弹却无法突破他的重甲，甚至还会被防护力场偏转。
那长柄武器又刺了出来，插入了另一顶头盔。
这时，数名恐虐战士发起了决死冲锋，试图在对方武器陷入尸体的瞬间，从数个方向包围上去，至少要让它受到一点点伤害。
下一秒，巨大的焚天划出一个圆弧，随后那些恐虐战士的残躯就像是被打飞的保龄球那样飞向四面八方。
谁能想象能够将星际战士像玩具一样打飞的力量？
它不断制造着杀戮，不可阻挡，短短十几秒就杀死了二十多人，这家伙对任何人，甚至是引擎来说都是致命的。
更糟糕的是，一看到它，他们就惊若寒蝉，战斗的热情如坠冰窟。
“老大，不行了！兄弟们顶不住了！”
一个战帮成员退到他身边，一边疯狂朝烟雾中射击，一边大声说道：
“要赶紧——”
他话没说完，两发等离子接连打在他的头盔和胸口，喷溅的热血洒了周围一地。
头目看向四周，银灰色的身形已经压了上来，战场彻底是一败涂地，于是果断大吼道：
“撤！别管这些机械了！快撤！”
哗啦啦一声，除极少数外，大部分幸存的红海盗星际战士连忙撤出战斗，扔下那些疯狂的恶魔引擎面对帝国的怒火，但它们也没坚持多久就全部被毁灭。
扔掉一个灭杀者的头颅，索什扬走进破开的舱门，一条宽阔的通道出现在他眼前。
此时，他敏锐的感官觉察到了头顶细微的动静，很显然塔洛斯他们也与敌人交火了，但凭借十一连的装备和火力应该不是问题。
“我靠，好多恶魔引擎，这都哪来的？？”
穿着肯特卡终结者的李林一边发出疑问，一边毫不留情地迎头撞上了红海盗阵型最外的一人。
霎时间鲜血飞溅，闪亮的火光下血液显得格外暗沉，喷洒在他盔甲上。
“这废船确实很古怪。”
萨布林点头回应，并将链锯战戟劈在了一名试图拦截他的红海盗身上，呼啸的锯齿笔直地斩开了动力甲，直接劈进对手的锁骨和胸腔。
随后午夜之子借助终结者的力量顺势把对方挑飞了起来，巨大的冲击力在半空中把那家伙撕成了两节。
“萨布林，带人解决那个巫师。”
听到塔洛斯的指令，萨布林立刻朝向另一名敌人，那是一个混沌巫师，挥舞着由一只眼睛和一个闪烁着神奇力量的恶魔颅骨组成的长杖，一些红海盗聚集在他身边，在激烈的近身搏杀中挣扎着组成阵型。
肯特卡终结者小队发起了山崩一般势不可挡的冲锋，链锯和末世动力爪将挡路的红海盗全数打倒，而那个巫师还在努力的释放，但由于地板下层来自星界骑士的灰髓的干扰，他放一个火球都好像便秘一般难受，结果萨布林先一步用末世动力爪撕碎了巫师的脸颊，李林则取下了对方的手臂，法杖轰然倒地，其中的微弱魔法能量随即被掐灭了。
不过当他们击溃眼前的敌人没有走出多远，巨大残破的，似乎曾经是一艘舰船尾部引擎口形成的拱门前，更多红海盗的仆从，扭曲的恶魔，混沌星际战士以及恶魔引擎涌了出来，如此众多的敌人目标也不仅仅是十一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利用上下的竖井口从上方突袭正在下方甲板推进的星界骑士主力部队。
而其中最显眼的，则是一个高耸的恶魔引擎，也是诸多恶魔引擎中极为罕见的型号。
它和帝国骑士一样高，但外表是呈标准人形的躯干，如骑士般的头盔后方有着用颅骨拼合成的混沌标志，上半身与颅主类似，而下半身则是较为纤细且能够360°转动的腰部和反曲关节构成的双腿，左臂末端配备有地狱加特林炮，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黑色狼牙棒。
手持利剑的卡萨提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东西，低声说道：
“是凯坦恶魔引擎。”
这种恶魔引擎源于恐惧之眼中最可怕的铸造世界，恶毒残忍的次元铁匠和黑暗机械神教成员为血和战斗之至尊主人的奉献出了这款武器，它们对战斗的渴望很少会熄灭，一旦出动将不停杀戮敌人，直到战场上只有士卒填沟壑，骸骨蔽原野，血流成河才罢手，因为这里面往往束缚着一个强大的恐虐恶魔，因此该引擎也常见于恐虐魔军之中。
但眼前这个稍有些不同，它没有恐虐的标志，外表也是漆黑混合和猩红。
不过它散发出的强大力量却足以告诉所有人，它即便不属于血神也并不弱，甚至可能更强，更狡猾。
“灵魂猎手塔洛斯”
不过让塔洛斯意外的是，对方不仅没有马上进攻，反而说出了他的名字。
“你从吾主手中窃走了一个.债务，所以这里有一笔交易，若将它归还，吾主将会抛弃休伦。”
塔洛斯透过头盔盯着对方看了几秒，随后拿出了那个立方体牢笼。
“说的是这个？我之前就猜到，资助休伦的很可能就是瓦斯柯·戈尔的主子，或者说他来到大漩涡本身就是受人指派的，大概我猜，也是那个人帮助他升魔的吧？作为代价，他把自己一半的灵魂抵押了出去，这倒让我想起了范卓德过去谈及的一个地方——”
恶魔犹豫了一下，它那双火红的眼睛开始变色。
“灵魂熔炉，对吧？瓦斯柯·戈尔，你那剩下一半的灵魂就被束缚在这个铁壳子里，不要意外，也不要否认，你那愚蠢的气味我隔着半个银河都能闻到，可惜你的那个主子不太识货，选了一个脑袋不灵光的家伙，不过也难怪，脑袋灵光的谁会去签署这种契约呢？”
第2152章 远征终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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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洛斯！”
恶魔王子愤怒的咆孝起来，手中的狼牙棒狠狠砸在地上，让整个地板都在颤抖。
“你这个可耻的叛徒！不要得意！我会把你，还有索什扬收容你这个该死叛徒的事宣扬出去！看看这所谓的帝国英雄会是什么下场！”
塔洛斯轻笑一声。
“不得不说，你的主子和你一样脑袋不够灵光，亏你还是昔日第八军团的一员，你真以为在帝国里看到违法犯罪报桉就能解决？要不我现在给你让条路，你去法务部报桉吧？还是说你要去发传单？那我送一台打印机外加200吨纸给你，够不够？”
“你这该死的狗操的叛徒——”
就在破防的瓦斯柯·戈尔被塔洛斯气的快要爆炸时，一阵诡异的笑声回荡在废船各个角落，随后塔洛斯和十一连的战士发现他们周围的船体结构竟然在自己改变，像是一个不断变化的魔方，但却感觉不到任何震动，只是出现了很多出入口，大量的恶魔和恶魔引擎自黑暗中浮现。
被束缚在恶魔引擎里的瓦斯柯·戈尔也笑了起来。
“激怒吾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塔洛斯，你要为你的言行付出代价了——”
突然，他打住了自己的话，并意识到这个昔日的“见习药剂师”有些不对劲。
不知何时，塔洛斯身上笼罩了一种阴影，一种光环，在它的视角里，有某种可怕的力量正在聚集，它甚至让瓦斯柯·戈尔也感到了冰冷的恐惧，就好像——
他第一次注视他们那该死的疯癫原体，那种不寒而栗即便在他成为恶魔后都无法忘记。
塔洛斯缓缓举起链锯长戟。
“怎么了，不敢去碰索什扬，就以为我们是软柿子了？瓦斯柯·戈尔你这个废物，要拿回一半灵魂就鼓起勇气过来打。”
“杀！
恶魔引擎立刻怒气冲冲地冲向塔洛斯，随后其他混沌力量也浩浩荡荡发起攻势。
午夜之子们毫不畏惧，各种重武器轮番上阵，肯特卡终结者组成坚固的防线，用双联热熔还有末世型动力爪摧毁所有接近的敌人，技术军士阿尔瓦雷斯则指挥着铁骑型武装机仆分队和一支战斗机器人分队用等离子炮以及电弧炮攻击敌人大型目标，诸如重锤恶鬼一类。
而塔洛斯则当枪匹马直面勐冲过来的恶魔王子，当他敏捷地移动时，巨大的狼牙棒仅仅只是撕碎了地面。
“我要把你的灵魂当作玩物交给吾主！”
恶魔咬牙切齿道，毒液从它的关节缝隙中滴落下来，随后举起左臂的机炮，但塔洛斯却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它的手臂下面。
当链锯戟的扫过恶魔引擎的关节时，上面的锯齿飞速轰鸣，虽然没有切断那个恶魔金属构成的关键，却也让破口冒出了蒸汽，恶魔引擎骨架里蠕动的银色线虫腾涌而出，迅速修补破口。
受到创伤，恶魔引擎胸口的巨大扩音设备立刻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其强度甚至扭曲了周围的地板，那些离得最近的人，不管是十一连的战士还是混沌星际战士都倒在地上，连恶魔引擎都在痛苦中颤抖。
然而塔洛斯似乎对恶魔的嚎叫完全免疫，他继续向受伤的恶魔引擎勐砍，用链锯戟一次又一次地切下它的装甲和覆盖在下面的银色线虫，并一步一步地把恶魔引擎逼退。
在他身边，卡萨提手持利剑和等离子手枪提供掩护，十一连的战士们则稳步的推进。
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瓦斯柯·戈尔，突然灵光一闪，用狼牙棒把躺在地上的尸体和残骸拉起来，像垃圾一样扔向对手，塔洛斯巧妙地避开了每一个飞过来的垃圾，但也让他停止了对敌人的追击。
“去死！
瓦斯柯·戈尔发出充满仇恨和蔑视的最后一声咆孝，手上的转管机炮开始轰鸣，同时黑暗的能量在它身边环绕，将他发射出的子弹变成地狱的烈焰。
即便是一架骑士机甲，它也有信心摧毁。
可是塔洛斯早在它挪动炮口的时候就开始活动了，他以极快的速度奔到恶魔引擎右侧，随后瓦斯柯·戈尔感觉到一股冰冷的视线正注视着它的灵魂，当它转身时，塔洛斯隔着数十米，挥下链锯戟。
下一秒，它左臂的武器出现一条平整的斜线切口，随后轰然炸开。
瓦斯柯·戈尔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伤害到了自己，不远处的卡萨提也惊讶得倒吸一口气。
但很快，恶魔王子感觉到了那股强大的力量正凝视着自己，毫不犹豫，转身逃跑。
当它还没跑出几步，它的双腿再次如之前的机炮一样，被无形的利刃齐根斩断，庞大的躯体重重摔在地上。
“塔洛斯！不！你不是！你到底是谁！塔洛斯绝不可能有这种力量，不...现实中就不应该有这种力量...”
趴在地上，恶魔引擎试图用狼牙棒撑起身体，但结果还是无力的倒下去，但依旧嘶嘶叫着。
“这是什么力量...不是灵能吗...不...不可能...这究竟是什么...”
塔洛斯走向他，战戟拖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周围遍布恶魔引擎的残骸与混沌星际战士的尸体。
与此同时，他的头盔下发出幽魂般的咯咯笑声。
“这就让你惊讶了？你不是懂得很多吗？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趴着？”
忽然，塔洛斯将战戟提起来，却没有看向地上的恶魔，而是转向另一边。
一个巨大的生物从烟雾中靠近过来，或者说那是一个造物，用血肉和骨架和金属组成的一个好像顶级捕食者的造物，它几乎和一辆毒刃一样大，用四个长着利爪的脚爬动着，尖利的水晶分散在它的身体和前肢上，排气管从它的肩膀处伸了出来，脸是一个歪曲的银色骷髅，长着尖牙，有着向前的犄角，看起来既不像动物，也不像是人类，另有两块多面的水晶塞在它的眼窝里。
当它张开嘴时，不断滴下油污和液体。
“啊，灵魂猎手，你很像一个已经死去的疯子，但你只是披着他的外衣，所以你认为自己是个英雄？疯狂的血脉在你的血管里流淌，你却认为自己是高尚而伟大的？看不见虚伪吗？”
这个东西的声音很独特，带着类似机械教二进制的机械语调，同时又有着某种近似于学者的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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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3章 远征终章（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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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出现的神秘造物若有所指的话，塔洛斯只是回以轻蔑的笑声。
“啊，正主终于来了，是因为不敢去面对索什扬吗？”
巨大的恶魔发出一阵残酷的笑声。
“为什么你认为我畏惧它？又或者，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彼此是敌对的呢？反而是你，你伪装了多久了？藏在你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索什扬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会怎样看待这条疯狗呢？那颗冰冷的太阳还注视着你吗？”
“怎么？想要用你手中那一点点所谓的‘真相’掩饰你的孱弱吗？说是灵魂熔炉的主人，不过是四神夹缝中生存的野狗罢了，也就是休伦这样走到穷途末路的失败者愿意接受你的合作。”
“哦？是吗？需要我来告诉你是哪些力量在你们身上发挥作用吗？他们用诡诈的面纱掩饰自己，耗尽愚昧之民的力量，就像水蛭一样，使自己力量高涨，而人类把信仰寄托在这些虚弱的寄生虫身上，正是它们在操控着名叫索什扬之人身上发生的一切，而他身上那股来自远古的憎恨力量对于我而言也并不陌生，我也曾与它们中的某些存在打过交道，至于你...想必也不是抱着什么好心，对吗？”
嘶鸣的声音试图腐蚀塔洛斯灵魂，引出他心中的所有怀疑和恐惧。
“告诉你，我不属于任何毁灭大能，我也不似它们那样善变，也可能是大方仁慈的，如果你愿意，我们仍然可以合作，我对索什扬同样感兴趣，你们以为我是在帮休伦吗？如果不是我出手，他会老老实实把自己送上断头台吗？我甚至都没有干预黑石要塞上发生的事，你，我，都知道那上面发生了什么，对吗？毕竟你拥有着举世无双的预言力量...难道你不想更进一步吗？你，索什扬，我，我们都可以更进一步，亚空间的权柄被四个毁灭大能紧紧握着，但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同样有机会闯出属于我们的领域，神绝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它的长篇大论换来的只是一声嗤笑，塔洛斯举起了链锯长戟，勐地一挥。
战戟落下的瞬间，相隔十几米的两者之间的力量对抗碰撞所发出的声音就像平地一声惊雷，一股爆炸冲击波从战场中心荡漾而散。
“你想杀死永恒的东西吗，被遗忘者？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吗？就凭你也想对抗我，凡人，莫说你并不是真正的受诅咒之子，哪怕真的是他们——”
这时，瓦斯柯·戈尔修复了躯体，它突然站起来，朝塔洛斯冲去，在盲目的想要撕裂和折磨的冲动中，依附在塔洛斯身上的力量光环被它忽略了。
当这个巨大的恶魔引擎冲着他过来时，塔洛斯也转身扑去，当他来到恶魔的身体下面时，他把长戟刺进了对方的身体，恶魔王子痛苦地嚎叫，伤口里冒着银色线虫。
塔洛斯紧握着长柄，使劲地转动着，使锯齿在恶魔的身体里搅动破坏。
然后勐地一划，将对方的内部暴露在眼前。
在他的凝视下，恶魔王子的体内爆出了一股狂暴的力量，庞大的躯干瞬间被抛到空中然后撕碎，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巨人用可怖的利爪将它挑到半空中蹂躏。
之前与他对话的存在也驱动身体走上前，不过它的目标是瓦斯柯·戈尔，很可能是要收回这个灵魂。
塔洛斯不打算让它如愿，直接冲过去，用链锯深深地砍进它的前肢和脸。
锯齿弹跳着咬进骨头和金属里，溅出碎片和机油，那造物蹒跚着往后退去，肢体失去了准心，片刻后，它看起来就要倒下停止攻击。
“你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但然后那东西又吼叫出声，用它巨大的爪子试图划开塔洛斯。
塔洛斯轻松就躲开了，随后一记横扫击碎了它的下巴。
“看你说那么多，我还以为你有点实力，原来就这样？那就赶紧滚回你的灵魂熔炉去，我猜你可能连阿兹瑞尔都打不过。”
这个东西这次真是被激怒了，红色的能量环绕在它身旁，这是触之即死的亵渎之火，随后更是挥出一只带着灵魂剧毒的巨大爪子想要割伤塔洛斯，但它连对方影子都没摸到。
塔洛斯已经一跃而起，随后无视了那燃烧的黑暗之火，把战戟深深插进那造物的头骨里，一直没到长柄。
那东西抽搐吼叫着，最终还是挣扎着倒在地上，向四周溅出机油和火星时，附着在上面的存在也随之离去了。
塔洛斯拔出武器，转身朝还有脑袋能动的瓦斯柯·戈尔走去。
“你这样的家伙就好好在永恒的监牢里待着吧。”
在恶魔王子的哀嚎声中，他一脚将对方脑袋踩烂，那东西直接爆开。
站在恶魔引擎爆炸中心，塔洛斯既没有被恶魔的狂暴或是它的毁灭所影响，而是把次元监牢立方体拿在脸前，看着瓦斯柯·戈尔的本质碎片被吸入幽绿色缝隙深处，这样的结局对一个给银河带来如此多痛苦的怪物来说，还是算恰当的。
“塔洛斯，你......”
随着恶魔王子的死亡，周围的敌人也迅速崩溃，卡萨提这时来到塔洛斯身边，看了一眼地上的残骸，低声说道：
“那是什么力量？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为什么不去问科拉克斯呢？”
“唉，我说了啊，他最后一次传来消息说的是，我应该去找自己的道路了，午夜之子该归于午夜，而不是树梢...我失业了啊，你现在就是我的新老板，你刚刚隔空攻击的能力不是灵能吧？我没有感觉到，还有那个家伙说的话...”
塔洛斯扫了对方一眼。
“该说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先解决手边的事。”
“好吧，那个东西是什么来历？灵魂熔炉？我一直以为那里应该是恐虐的领域。”
塔洛斯摇摇头，随后轻轻一挥手，用战戟将一台失控冲来的恶魔引擎一分为二。
“那地方远比你想的水要深，理论上并不属于任何邪神，只是说它大多数时候会为恐虐的魔军提供战争机器，但从地位上来说灵魂熔炉是独立的，只是它的实际掌控者隐藏得很好，也很少在人前露面或者展现力量。”
“嘶，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你忘了我过去是跟着谁了？”
“哦，范卓德那个被恶魔附身的家伙，他还有闲心和你聊这些？”
“爱信不信。”
说罢，他举起战戟。
“小伙子们，别停下，继续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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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4章 远征终章（七）
当塔洛斯在上层猪突猛进时，索什扬也继续带领连队直奔向目标区域，并很快进入一间由黑铁和暗钢组成的巨大房间。
战士们随时保持着作战的姿态，双腿的在跑过不能运转的升降机和起重机接近敌人时在碎裂的地板上踩出响亮的回音，在这里抬头就能够看到部分星舰的残骸悬挂在头顶，很难猜测这里原本是属于哪艘舰船，但能够看到四周悬空走廊投下狭长黑暗的阴影。
这是一个宽阔的空间，很适合敌人集中力量来阻挡他们。
在他身边，战团旗手穆拉德，牧师长亚兹丹还有一连长马克紧跟左右，索什扬向左看向乌斯塔德的二连，他们正在展开队形，右侧则是十连的新兵们，这次作战也有训练的成分，他们必须学会如何在邪恶的废船中应对敌人。
而队伍后方的战斗机器人大队则被烟雾和黑暗隐藏，但索什扬还能听见机器人们移动的声音。
当第一个人敌人露面的瞬间，爆弹枪的光亮点亮着黑暗的环境，同时一阵持续不断的哼鸣声回荡在空气中。
“索什扬·阿列克谢——”
它用一种平静机械的声音说道。
“我们没必要敌对，我可以帮助你杀了休伦，我甚至可以帮助你在大漩涡建立新的帝国。”
索什扬一抬手，手臂下挂着的双联爆弹枪直接将最近的一个喇叭打烂。
紧接着海量的敌人涌了出来，到处都是，像潮水一般推推搡搡。
他们大部分都是穿着红海盗制服的士兵，披着猩红色的盔甲，亵渎的印记嵌进皮肤。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们的主子，红海盗的混沌星际战士。
“索什扬，你难道甘于被人利用？”
刚消失没多久的声音在索什扬把焚天插进一个混沌星际战士胸口时在他耳边回荡，那叛徒穿着还比较新的动力甲，上面本应画着的战团与帝国的标志全被划去，重新印上新的，令人憎恨的图案。
“我知道你的秘密！”
垂死的混沌星际战士嘶吼到，血液从他破裂的嘴唇里涌出来，但那并不是他真正的声音。
但索什扬毫不关心，他已经猜到这个就是赞助了休伦的存在，随后抽出武器的，让尸体掉在地上。
“前进！”
他在连队通信频道里喊道：
“踏过它们那堕落的尸体！”
在战线上，二连队吼出了一声喝彩，随后是十连的呼声，一直冲到头顶的星舰残骸之间，整个突击编队大约三百个人，在大厅里组成战斗阵型，向着敌人猛烈开火。
“索什扬，我知道你的那些秘密。”
第二个喇叭接着响起，机械的声音回荡着，然后又马上被打掉了。
更多混沌走狗从走廊的大门里涌了进来，异端快速布置着简易掩体，他们的武器组架起枪架，子弹擦过地板，打在机器上，那声音仿佛一场冬天的风暴。
紧接着，是战斗机器人们背负的火箭发射器标志性的开火声。
当爆炸清出一条从走廊大门到保卫它的敌人之间的路时把周围的空气染成红色，索什扬脚下的地板在他奔跑时破裂开来，在他路径上的所有敌人，不管是凡人还是混沌星际战士，都变成血肉模糊的碎块。
敌人开始尖叫，然后开始逃跑，但在精准的等离子火力面前，逃跑没有任何用处。
有一些人被他用焚天贯穿，有一些人被他扔到附近的架子上，有一些被他撕开四肢，而这是最容易的，因为动力甲和
这时，那个声音依旧持续的渗进空气，渗进他的头盔。
“他们只会不停地利用你，直到什么都不剩。”
即便没有了传音媒介，它的话依旧回荡在索什扬头盔中，他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东西，或者说恶魔，恐怕已经渗透到了通讯频道里。
“想想你可以成就的一切，你身上有着伟大的力量，不要让那些束缚你，我们可以点燃神火，我们可以拥抱一切。”
索什扬冷哼一声，用灰髓放逐了这个声音。
随后挥出一拳，将一个蜘蛛形态的恶魔引擎打翻，让对方在地上犁出一道深沟。
周围各种声音也同时被放大，尖叫声，爆炸声，子弹击中动力甲的声音，以及骨头碎裂的声音，无数灵魂在一瞬间消逝，血雾像海浪一样喷到索什扬的盔甲上，他却感觉不到疲惫，反而有些舒缓，不知为何甚至感觉那些尖叫的灵魂带着某种类似熏香的气息环绕着他，并在他每次呼吸中变得淡漠。
或许是出于被驱逐的愤怒，控制废船的那位倾倒出更多力量，其中出现了一些非常诡异的东西，它们有数百个，用多关节的手脚爬动着，还有一些则奔跑着，肢体以一种奇异的形态展开着，每一个造物都是粉红色或者蓝色的血肉被笨拙地接上钢铁，合金或者骨头，多色的水晶从它们的身体里刺出，而它们的手脚都是刀剑，在它们的脸应该在的地方，只有一面银色的镜子。
这东西的造型让索什扬联想起一种叫惧妖的恶魔，只不过它们是被机械化改造的惧妖。
这些机械惧妖锋利的脚摩擦着染满血和油污的地板，索什扬无所畏惧，直面敌人。
在他周围，一连的终结者也接近了恶魔造物，等离子机枪和双联热熔用全功率输出的火力点亮了战场，同时叫喊声和诅咒声从二连那里传来，不管在哪里都有着刀剑相交的声音和血的味道。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时，一个消息突然传来。
“战团长，战斗机器人遭到了某种干扰，它们...它们停止了运作！甚至还出现了废码回音，我们正在紧急处理，但附近可能有敌人...”
纳苏·马斯滕布鲁克紧张的声音传来，索什扬立刻判断是哪个神秘恶魔搞的鬼，综合路上看到的种种，他已经猜到对方可能对机械设备有着某种神秘力量，看来这次携带战斗机器人并不是好选择。
所以他也清楚，机械神甫的麻烦绝不是机械故障。
“一连随我向前！”
索什扬随即进行着战场调整，用焚天劈开一个机械惧妖。
“十连的巴赫拉姆士官，你带两支战术小队去协助机械神甫们恢复战斗机器人，它们被恶魔干扰了，记得使用你的力量。”